曾经的我,在完成了“精神一体化”后,就变成了一个只知道杀戮的怪物。也是啊……脑子里被奇怪的填充物填满了,除了杀人之外根本没有办法思考别的。

借助“维特洛波奇特利”的能力,我能够轻而易举地杀死任何阻碍我的人——没有进食的欲望,也没有其他的任何欲望……仅仅,只是铲除眼前的任何人,以及他们的所有亲属、朋友,仿佛只有杀戮才能证明我自己的存在。

一个人一个人——看起来都像是落后的哺乳类部落,技术也还停留在石器时代,因此根本没有办法阻止我。

我也……不知道,只有仇恨……没错,我恨那个让我拥有了“神格”、拥有这份力量的人,即使杀了他们我也觉得不解恨,只有靠着这份力量不断地杀戮。

一个接一个部落,甚至还有庞大的国家,自上向下看……每一个人,都在我的攻击下变成了红色的血水,或是变成了黑色的气体,仿佛呼吸一口,就可以将死者的血肉吸入体内一般。

……可是,还不够。我的头很沉,但是身体却擅自运动起来。不断地劝说着我,再多杀一个……没错,多杀一个也不会有什么意义。

那么……不杀戮的我,就有意义了吗?我只是这么活着,就有价值了吗……

引擎的动力逐渐不足,我也快忘了现在的时间,总之就接受了身体的安排……慢慢地,降落在了地面上,是草地吗……

出生以来第一次感觉到了柔软的草地……明明脑子里那么多知识,可没有一样告诉我“我该做什么”,除了杀戮之外我还能做什么?难道我的这双手……我背上的这套武装,还有别的用途吗?

“告诉我啊……你。”

“老夫,还是头一次见到如此仇恨世界的人,但是老夫还从来都没有遭到过什么重伤过。”

这么口出狂言的家伙……我稍稍抬起头来,强烈的灼烧感让我甚至没法完全睁开眼睛,只能勉强认得出眼前的这个家伙……看起来只是一个普通的老头,但是能量涌动却非同寻常。

“神”之一么……又是,这样子的家伙吗?又要……把我带到什么地方,让我去做什么事情……

“老夫似乎,和你个小丫头没有仇吧?”

身体……快动起来啊……背后的引擎开始轰鸣起来,同时血液也开始转化为物质,将我的皮肤武装起来——就仿佛,我的身体需要我立刻杀死这个人一样。

“死开……死开!!”

“虽然老夫没有这个意思——你不会,还不会控制‘天使’吧?这样的‘天使’也会反噬自己的身体,还真是……”

他紧皱的眉头,似乎是在可怜我一样。可怜我吗……?

“——来吧,稍微控制一下就行了。而且,你也没有必要继续杀人,明白吗?”

天空中似乎有新周期后出现的阳光,不过我看不清……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对于这个老人我却不能下定决心下杀手,反倒像是有光照耀着我一样,静静地呵护着我。

耶利哥大人,“空之神”就这样成为了我的师傅——通过他的“天使”,我的“天使”得到了抑制,身体也逐渐恢复起来。更重要的是……

“听好了,你的名字就叫做‘吾心’,小丫头——老夫我会把平生之学传授给你,从今以后,你就是老夫的徒弟了。”

我还是按照以前的样子,留着半边的长发,让另一边可以清爽一些,同时也穿着自己喜欢的衣服。

不过,看着过去那灰蒙蒙的天空,居然还有如此澄澈的样子——即使告诉我这是所有的“神”,现在自称为“四维主”的四位创造出来的世界,我依然感觉到格外的心旷神怡,这是已经不知多久没有感受过的体验了。

“——但是,徒弟什么的……如果不用力量的话,”

“不用力量,也可以让这个世界更加美好,保护弱者,行善救助大众,这才是‘四维主’该做的。”

耶利哥大人将手伸入垂袖之中,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

“所以啊,‘吾心’,绝对要保护好这份和平,绝对——绝对不能伤害自己,并去伤害别人啊。”

因为师傅就是这么救了我的,所以我对他的理想坚信不疑——就像这片澄澈、没有白云的浮空寺庙一样,世界总有一天也会变成这样美好的样子,我也没有必要……

……但是这种事情,是不可能存在的。师傅是个伟大的人,因为他对于自己无法实现的理想坚信不疑。但我做不到,根本做不到这一点……

“要我看着他的理想被这么践踏,我做不到……”

并不是每个“四维主”都和师傅所想的一样,甚至远超任何人的想象,这数千年之中相互之间只有仇恨和阴谋诞生,无论在什么地方都是一样的。

无论在什么地方,无辜、善良的人都会被这么牺牲,世界都会陷入火海之中,无论多少次……只要不展现力量,就会变成这个样子。

所以,这一次……哪怕违背师傅的信念,哪怕让我最后死去——

“——也,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

血流仿佛涌入到了大脑一样,再加上因核聚变导致的高温,让我的大脑几乎都要停止思考,眼前这片人类世界美丽的星空……也最后溶解为了血色的痕迹。

这就是我的牺牲——但就算这样,也至少要……

……杀了,这两个家伙,杀了爱新贝罗克·王,杀了所有“四维主”……为师傅报仇,为师傅所幻想的那个世界……

亲自……画下句号。

——哎呀呀,真的糟糕了。

“喝啊——!!!!”

这些泥巴玩偶的攻击已经逐渐不起作用了,虽然“吾心”还没有彻底启动她背后的引擎,可就这么站着,就已经有恐怖的威慑力了。

“哈……哈……”

本人就像是已经被玩坏了一样,站在灰色的土地上喘着粗气,但这里的空气可不适合她继续这么喘气了。可是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

“哈……不会,输给你们的!!”

身上的伤口没有受到攻击,就像是脓包一样从内部爆裂开,尤其集中在手臂和腿部,血液在重新变平的皮肤上继续发生核聚变,同时能量透过“天使”转化为了护甲。

金色的细长护甲,如同蛛网一样保护着这个瘦弱的身躯,同时背后的喷气式引擎旁,还多出了紫色与绿色的长羽毛装饰,但“吾心”——鬼知道这家伙是用什么做的,如果女人是用水做的,这个疯子就是用血做的。

因为——已经留了这么多血了……呜呃,好恶心。

“咳咳……”

她用权杖撑住身体,鲜血又带着唾液一起流了出来,到了地上之后继续变成橘红色的岩浆——吼吼,就像是魔术表演一样啊!!这家伙的“天使”还真是有意思啊!

“——就像是庆祝我获得最后胜利的表演一样,小丑扮个丑角还真是可怜呢~~但是……”

看着这样子死死挣扎的样子……明明沉重的机翼在聚变能量转化后,不可能立刻运转起来,同时因为外部高温就连这机翼自己也裹上了可以融化外部护甲的岩浆,却还像是雏鸟的翅膀一样扑腾。

真是……难看的要命啊。我穿得这么清凉都觉得有点热了,啊啊……真是讨厌啊,这种垃圾玩意儿。

“那么,你就死命拖住‘吾心’吧,东子。本大小姐可就看会儿戏了哦。”

砰——

贸然进攻的东子被权杖击中了右侧腹,好在还有泥团可以立刻形成保护层,让她在空中翻转跳了一圈后落在了不远处的环形山上。如果说那个是小丑,这个就是杂技演员了吧。

“呜嗯……反正你也逃不了的,少说风凉话了!!”

“吾心”的目的已经很明确了——就是把我们都杀了,东子也多少有这方面的想法,但是故意把最大优势的兵力分散开来,就和从海里勺一杯水一样,完全没有一点价值,还真是顽固的死脑筋呢。

“别……别给我走!!!”

轰——

勉强可以低空喷射飞行的“吾心”背后,引擎里喷射出橘红色的火焰,带着全身的伤口拿着权杖和东子进行肉搏战。但是喷射而出的热气,还有全身的威慑力,就算是本小姐也没法随便靠近。

无论那把扇子是主动出击还是收回到体侧进行防御,都会因为高温的压迫而被压制,要是制造出核爆炸的话反而是给这个家伙增加动力。

进退两难呢……双方的对拼让附近的尘埃都已经飞溅了起来,我的“波塞冬”在这里运用起来可没有那么方便,虽然有已经洒下了网……

——不如,现在就立刻撤退?现在去追王的话,速度上是完全没有问题的,毕竟人类那里的武器也还蛮多样的,王那种慢吞吞的旧式战术打上一年都是有可能的。

“那么,就让这两个白痴相互厮杀吧,我还要去见见芬里尔——那条狗不知道现在在干什么呢?”

轰——

远处又发生了爆炸,虽然规模很小但是威力却不小,黑暗的宇宙之中也泛起了橘红色的色彩,还真是麻烦呢……那么,就趁现在溜了,被牵扯到这种事情里面去,也是会让我很头疼的啊。

我先是试探性地向后退了两步,看到那边像是特摄片一样的刀光剑影还在闪烁着……太好了,两个迟钝的家伙都没有注意到我么?那么就直接开——

轰——

然而,在我刚刚伸出去的右脚旁,溅起了一团……呃,橘红色的尘土。这一击已经瞬间让这团尘土到达熔点了么?而且……

“喔……这不是,反应挺快的嘛?”

右脚靠右侧部分已经彻底蒸发殆尽,好在“波塞冬”还在运转中,所以没有伤害到我的肉体,但是我也不至于脆弱到无法控制自己被蒸发的肉体,可现在就是这样的情况……

飞溅出去的那部分,已经无法随心自如地操作水分子的运作,只能立刻让脚边的水全部聚集起来——没错,既然已经被发现了的话……

砰——一阵巨响后,东子已经保持着防御姿态飞了出去,当然也有可能是故意的,毕竟还有一个泥塑的巨大扇子在等着她,这个距离她也不可能无法反应过来。而且……从那团灰色的烟尘里……

“——不用靠能量涌动也能感觉到了,这个怪物……”

赤红色的声音,在旧式引擎的推进下,随即冲破了卷起的烟尘并且不断逼近我,露出的单眼中也已经被血液包裹起来,究竟她是靠什么判断我的位置的还是个问题。

“‘波塞冬’,射击!!”

聚集起的水分子立刻集合为水珠发射出去,本来因为“天使”可以维持它们的形态,所以可以让我不用考虑太多蒸发损失的问题,而且我也有百分百的信心控制这些小玩意儿。

“喝啊!!!!!”

“吾心”就连躲的意思也没有,正面接下了全部的射击——不过,在接触到她之前,液态水就已经不能保持原来的状态了,真是恶心的“天使”啊……

不过,牺牲全身的血液以及能量才能有这样的战斗力,也就是说……根本不能持久,不能持久的女人可是废物哦。

“绝对……不原谅你们!!!”

“——哦哦,不原谅就不原谅吧,本来就没要你原谅啊,你个白痴!!”

就这么径直冲过来,看起来脑子都已经坏了吧——这种程度……

“‘波塞冬’,聚集水分子,水墙建立。”

密集的水立刻在我的面前聚集起来,如同镜面一样照射出了我的漂亮的脸——只是权杖的话,根本没有办法突破这道防御,然后趁她攻击的时候一起裹到水里,只要液体水进入到她的体内的话……

“……嗯?”

咻——

虽然没有什么空气,可我依然感觉到了——空气被切开的感觉……说起来,刚刚我的脚似乎还……

“难道——”

可是,已经太晚了——这个死家伙,居然……

咻——

随着引擎的轰鸣,“吾心”的背后划出了一道橘色的轨迹,一直延伸到了我的头顶上,从光滑的镜面上看得一清二楚,就像是一个带着翅膀的怪物……不,说不定这就是“神”最开始被设计的样子?

而且——还有些不是我控制的水滴,从高空落到了我的眼前,本小姐的眼睛也立刻看清了……

——红色的,三滴……血?

“该死,‘波塞冬’,切换过来!!!”

“去死吧!!!这次,是我的鲜血来献祭!!!”

轰——

水墙迅速地转换过来方向,我也不得不朝着反方向退让——糟了,这样子的话……和进攻路线不就……不过,还有机会。

还没有死吗?该死的……该死的耐坦尼尔·螺旋之海,一开始……还装出一副好人样子,还有那个……芬里尔,全部,都给我去死吧!!!

“——再此献祭……‘维特洛波奇特利’,请将这把权杖一起接受吧!!”

我在空中,看着那个蓝色的水之屏障,说到底就是用这种狡诈、无形的卑鄙手段欺骗别人,才会有今天,这种水做的东西……

“根本,不值一提!!!这一击,给我接好吧!!!”

权杖内部已经开始分裂,完成的那一刻可以达到战略核武器的威力,现在就——将上半身到的力量全部加入其中,灌注进入我所有的仇恨……右手迅速后来,投射出去!!!

一道金光后,我也只能勉强分辨清楚爆炸的瞬间,随即自己所在的位置也被冲击波给卷入进去。但是……不会扔偏的……

“抛弃,作为人的身份……也就是说……”

居然就这么当着我的面说了啊……放弃人的身份,也就是说……

“……是你吗,把木芒变成‘神’的家伙……”

“为什么会得出这个结论,人类?”

他已经一脚踏入了阿格斯大厅之中——和之前战斗时,这里已经有了很大的不同,甚至有些感觉不太像是原先所战斗过的地方,但是其中不安而诡异的氛围依然让我望而却步。

更重要的是……这个家伙,如果要让我拥有“神”的力量的话,就意味着我也要使用那个“进化因子”吧。

要变成……和木芒那个样子吧。如果和她一样陷入绝境之中的话,我还怎么拯救她?一想到这里,我就始终不敢继续靠着墙壁进入房间。

但如果……这是唯一的机会呢?

“人类,没有多少时间让你犹豫——如果你要拯救人类,或者只是拯救一个女人的话,都没有足够的时间。”

同时,克罗索斯忽然像是要劝说我一样,坚定地转过身来。

“我所使用的,并不是‘进化因子’——但是是以‘进化因子’作为蓝本,强制进行‘神化’的过程。”

“什么意思……”

“‘神’需要的是‘神格’,‘神格’需要被《诺斯克拉底之书》认可,同时也需要精神一体化达到‘神’的境界。”

“……也就是说……”

我不需要成为“神”,但是只有得到了《诺斯克拉底之书》的认可……

“——得到认可后,‘神格’才会被确定,在现在除了狄俄尼威娜没有死亡的情况下,不需要其他‘神’的投票你也会得到你的那一份能量。但是因为没有精神一体化,‘神格’只是象征意义,而没有确实的存在。”

我没有必要成为完全的“神”……但是可以得到力量,去拯救其他的人类,还有……木芒。同时没有成为“神”,这个家伙也没有办法用对“神”的办法操纵我……

虽然脑子里还有很多问题……但是,最基本的已经可以得到保障了。

“……只有‘神’的力量,就可以去救出木芒了吧。”

“拥有‘神’的力量,并和人类合作,有百分之九十七点八突破‘虚无与矛盾之神’的‘天使’——‘心之盾’的防御。”

没错……我还有别的选择吗?这次再犹豫的话,等到事情已经无法挽回的时候……

因为单脚,而且身体本来就没有那么强壮,我感觉已经快要摔倒在地上了,脸颊上也能感觉到汗珠正在往下流。这次绝对……不会再……

“……我知道了,”克罗索斯……已经料到了这样的发展了吗?还是对他来说,“四维主”之间的战斗已经到了不得不孤注一掷的时候了吗?还是说他早就料到我会答应?

可是……那有怎么样……只要我能拥有牵制他的机会,我就有主动权。而且,现在是仔细考虑得失的时候吗?没多拖一秒,木芒就多一点可能杀死……自己的同伴,“四维主”就有可能趁虚而入。现在只有一件事可以做——

“让我……让我这双手……得到‘神’的力量吧,克罗索斯。”

对方就像是等待已久一样,慢慢地张开了紧闭的双唇。

“如你所愿,宇文沫。现在,就开始吧。”

轰——

是我太小看对方的实力了——虽然我作为静海基地的总指挥,可以使用整个基地中的系统进行分析,而且毫无疑问就……

“呜嗯……”

——这也是我的失误之处,以为就算对方拥有更高等级、人类无法理解的科技,在使用如此旧式的战斗武器的情况下,静海基地的自动部队依旧占据优势。人类已经击退了“神”很多次,因此……

轰——

“损失报告,月球车损失,五台——”

我透过大脑读取损失报告,强烈的紧张以及不安感经过模拟,出现在了我的脑中。十分意外……居然,损失如此巨大。

“无人机甲损失,一百二十七台——北部信息防卫网络已经下线,启动应急处理程序。”

隼炮保持着三十秒一炮的速率,向着防卫阵线持续地开火。虽然速率很慢,但是火力不容小看,仅仅一炮就能将用最先进的碳纤护甲保护的机甲,现在基地外部也已经得到了受损报告。

不可能……虽然有受损报告,但是却没有受攻击报告——系统根本没有把这些击中机体或是外壁的这些黑团,视作为有效的进攻,但即使如此损害还是造成了,对方的部队也在不断地向前推进。

原因就是……

“——填弹!!!”

在外面,一个士兵透过稀薄的空气开始喊叫起来,似乎也是要让那个轿子上的“皇帝”可以听到。

随即,在一个士兵打开隼炮的炮膛,同时另外十个士兵依次站在装弹口处,当炮膛内确认可以装弹后。

“进入!!”

旁边的士兵催促着这十个士兵向前走,他们也一个个开始变为黑色的泥团——根据机甲的扫描,似乎这就是构成士兵的基本物质,只能看到这些士兵一个个溶解后被加入到了炮膛中。

“预备——开火!!”

然后,在没有任何引信的情况下,隼炮就朝着一团无人机甲开火。

“第九十七号到第一百四十三号,立刻回避。”

脑中也迅速地下达了指令,机甲借助高机动性的优势,以及战场上飞溅的等离子火力作为掩护,离开了炮弹的落点,继续和那些燧发枪兵相互射击。

——本应该,是如此的才对。

黑色的炮弹因为速度过慢而和机体擦肩而过——但是随即,这个炮弹却改变了方向。没错,在半空中忽然改变了前进的方向,准确地击中了五台机甲。

砰——

黑泥立刻溶解了外层装甲,同时将全部的残骸全部吞入其中——自然,系统也已经标识它们离线,但如果仅仅如此,还不至于有这么大的损失。

“发现敌人,开始——嗞……”

轰……

刚刚开始规避炮击的机甲,一个个被一把黑色的双手剑给劈作两半。比起“漆黑突袭者”的等离子剑,这些德式双手剑似乎更加具有杀伤力,纯粹靠着金属以及肉体的力量,将无人机甲从腰部准确无误地切开。

“没错——看来,你也并非毫无头脑之人。”

王的声音继续传递到我的脑中,对方的策略想必是要借助这种话语,还有这种压倒性的战斗力……

“——隼炮并不是真正的战斗力,虽然炮击的威力足够,但是朕并不满足于此。真正强大的,在于炮弹可以带来什么,并且带走什么。”

全身黑色的贴身钢价,同时用黑色的披风包裹自己的背后,成熟男子的头上用红黄色的斗笠遮住面孔,手上的是用碳素钢制成的、总长一百八十厘米的德式双手剑,踩着黑色的裹腿,一批批地从战场上的机械残骸中站起来。

“就算是朕,没有足够的材料也无法建立起伟大的帝国——”

咻——

站起来的战士甚至可以盯着等离子机炮的火力,围堵住月球车并且将它彻底砍碎,这样子恐怖的战斗力……

“——因此,只有现成的材料是不够的。朕的王牌军团——‘掠夺者’都卜勒武士团,可以把这些优秀的材料回收,并且强化他们自己的身体。”

在这些战士的恐怖攻势下,对方的隼炮甚至也开始朝着静海基地靠近——意味着,以及不用担心隼炮受到袭击,可以放心地靠近射击了。

轰——

“五号门,受到攻击,七号门,受到攻击。防御系统已经下线——”

这样子要怎么……剩余的防御武器,还有……

轰——

我眼前的窗子,在炮击的攻击下也被彻底粉碎——这是经过六层加固的强化玻璃,在粉碎后一起被黑泥融入其中。

剩下的玻璃渣穿过了我的身体——但我本身就不存在在现实中,而是在网络中控制这个基地。

因此,这个都卜勒武士只是在地上翻滚一周后,成功地支撑起自己的身体。近距离看,没有办法看出一点与人类不同的地方,喉结的移动、胡茬随着气压的移动,都显得如此真实。

真实……不像是人类的,反而是我。

可是,这个武士不只是站着——他拉了拉斗笠,慢慢地转向我这边。毫无疑问,他现在……在看着我。

“陛下要我给你带话——他会在让所有人类臣服后,再毁灭你。”

……

还真是,毫无意义的话语。

“我明白了——那么,还请让他做好准备,”无论还剩多少手段……

“——人类是不会,被他活着抓住的。”

现在的计划……成功率极低,但是……只有孤注一掷了。

怎么可能……

我捂着胸口,慢慢走到了坑洞的正中间,找到了刚刚抛出的权杖。核爆炸的威力,已经让周围半径三公里完全下陷,按理应该可以杀了耐坦尼尔才对……

虽然现在也没有看到她,可她的能量涌动却……咳咳……

我的喉咙忍不住了,看来里面也……咳咳……

鲜血穿过口腔,一点点滴落在地上,虽然极力抑制住了……但是,滴落在地上后,还是继续反应、散发出高温气体灼烧着地面。

影子里的我……看起来,真的像是怪物一样,背后的机翼如同喘息一样搭在背上,全身的护甲也紧紧地勒着我的伤口,就算是“四维主”的身体机能以及恢复能力,也跟不上这样的消耗。

血容量……也已经快到极限了,再不解除的话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了……脑子也,不能确定那个时候,还能不能保持冷静……

“……东子,你还要,继续吗……”

“这个问题应该是我问你——没想到信教之人……居然是如此的丑陋,展现出如此野蛮的一面,让作为对手的我都感到蒙羞。”

可以感觉到,她似乎又给自己做了一个马车,同时许多士兵也开始接近我的周围——肺,感觉呼吸很困难……

但是……

“——兄长大人,已经授权让我使用‘掠夺者’都卜勒武士团,这样就胜负已定。‘吾心’,你要是放弃抵抗,‘优弥海姆’还能善待你,但是——”

“别说了……”

要是就这么放弃的话……我的血液,再一次沸腾起来了,同时脑中越来越多的东西开始涌入……这些,还没有用上呢……

“……还没有输……”

“唉……看来,你没有意识到,是输是赢,对于你已经没有价值了——你所承载的事物,已经在核聚变中彻底毁灭,没有文化和历史的你,怎么可能——”

“闭嘴……闭嘴!!!啊!!!!!!!”

还没有结束……只要,我还有一丝气息可以战斗,我的头还能继续运转、继续考虑着师傅的理想。

“——那么,就还没结束!!!‘黑曜石剑’……我将鲜血献祭于‘维特洛波奇特利’,请将这把武器……还有,更多的武器,全部赐予我吧!!”

眼前已经什么都不剩了……只有,战斗的意志,还在继续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