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是，第几次了！
我惊慌地从地上站起身来，一想到几分钟前的自己……我怎么，怎么又忘记了！
才不是第一次来这里……倒也不是说，我来过静海基地……
而是，我已经第几次为了对抗幕后黑手，来到了主机室，面对眼前这个……
“啊……我……”
身上穿着游戏中的战斗服，但是身体却不像游戏时那么的轻松，只感觉浑身发寒。
“求你了，救救我吧。”
在没有门的房间里，头顶上的蓝色灯光让周围亮的让人有些睁不开眼，整个房间里除了十几个“监督者”围着我外，只有一个栩栩如生的女子，裸着身子、茫然若失、像一个机器一样走动着。
“第1000次实验失败——记录感情波动没有变化。人类，大庭艾柯尔，请简要说明本次实验流程。”
这一次，声音不像是刚才在大厅里一样四处回荡着……其实，也不是第一次了吧……
“我……我不记得了……”
我只记得，我穿着这身装备，不知道多少次……是一千次吗？就这样，反复地重复着同样的事情，忘记了来这里的事情，直到真的到了他面前，我才重新回想起些许模糊的片段。
“1000实验中，已有986次无法成功回忆，缺少实体分析，难以得出结论。”
“……”
“求你了，救救我吧。”
这个女子不停地重复这句话，但是她不像是在向任何人求救的样子。
至少，不是在向她身后那台巨大的机器求救。
“——目前已经进行些许自我调整，但仍未达到目标。质疑，是否自我仍未达到真正的高级智慧思维模式？”
声音就是从那里面发出的，还是和过去的那么多天一样，毫无感情，比机器还要机器。
“探寻者”……
“质疑，是否已经缺乏信心？读取数据中——”
只听到这个巨大的银色机箱里传出一连串电子音……我第一次注意到，这里居然没有摄像头，不知道眼前这个怪物会不会对这个变化有兴趣……
“——请不要担心，静海基地是一个非常完美的军事基地！大量的军人会保护您的安全，您所做的一切也是在为全人类做贡献。”
接着传入耳中的是类似于宣传影像的音频，估计“探寻者”在鼓励我吧……好让我再进行一次实验。
我居然还在向父母求救……不知道求救了多少次了，多少次了……是啊，多少次了啊！！根本想不起来啊，为什么我会被带到这里，我之前被告知了什么，完全不记得了！！就像是脑子里被挖走了一块，我也……像是机器一样……
“哔——更新结束。仍然受到地面干扰，目前已经排除主控制权夺取的危险。”
看来不是鼓励我，而是单纯作为自我更新时的背景音乐而已……
——战斗，我现在应该战斗……然后，逃走……
“质疑，地面的《伊甸园游戏》程序，对于思维也有干扰？”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他在盯着瑟瑟发抖的我看。
“我……不知道……和我解释一下吧。”
“赞同，这将是新的实验计划的重要条件，介于人类，大庭艾柯尔，目前记忆紊乱的情况，以及实验目的的考虑，，将对于目前的情形进行解答，请提问。”
周围的“监督者”又是还会抽动几下，它们不太像是完全在监视着我的举动，就算我忽然无力地瘫坐在地面上，武器散落一地，它们也只是看着我，是不是它们就是“探寻者”的眼睛？
“请提问。”
“求你了，救救我吧。”
女子还是在徘徊着，丝毫不在意我的眼神，“探寻者”现在也只是等待着我的提问，其他的活的也好，死的也好都不关他的事……他只要他的目的达成。
我的目的……又是什么呢？我感受着地面上的冰冷感，以及装备给我的沉重感，不明白……似乎，对于“探寻者”我的唯一目的、还有存在理由只有提问。
“那……她是……？”
只能从嘴唇里呼出这样短小的语句，大脑已经感觉不堪重负了。
“回答：这是过去在人类地球所救的，被称为‘嫦娥’的雌性人类的重塑体，和你一样只存在于这个空间内。虽然完成了这个人类的要求，并且从结果角度达到了理想目标，但是却并未从其思维中感受到感谢的成分。目前虽然由于对紧急保留下的思维进行处理而导致了损坏，但是却受到该基地的影响，无法轻易进行数据删除。目前的情况，是切除前额叶、海马体以及脑干的功能意识表达后导致的结果。”
还真是冗长……也就是说，这个人也被实验成这个样子了吗……
“这么做的……目的呢？”
“回答：为了研究、分析人类思维模式，达到自我进化。质疑，人类，大庭艾柯尔，出现了反抗思维，是否是要进行战斗？”
“才不是……呢……我……”
说着，旁边一个“监督者”已经向我走了过来，可恶……不想，被它抓住，一定又会对我做一些过分的事情……
“呜嗯……啊！！！”
我拿起了刀柄，自暴自弃地挥向“监督者”，不过也理所当然地被躲了过去。不过这么做了之后，似乎“探寻者”对我所谓的“反抗”也失去了兴致，他是不是希望我这么做呢……
“请提问。”
还要继续吗……头，好疼……
“我……我怎么到这里来的。”
“回答：在地面失去了肉体庇护后，由于意外和入侵静海基地的《伊甸园游戏》程序一起进入。相对于实验体不完整的思维模式，该单位表现出的更为——”
“你，已经是第几次，和我说这个事情了……说的，是一样的吗？”
“……”
不想再听下去了，哪怕再思考一秒钟，我都会觉得难受……我不明白啊，我已经记不起来了，但是如果什么都记不起来倒好了，偏偏我只记得我要一次次地被聂洋小姐送到这里，一次次地要击败“探寻者”，已经……不要了啊。
“肯定。思维模式相同，已更新档案，介于时间有限，将重新复述——”
“你要什么啊！！！你要我怎么思考的话，直接对我的脑子做手脚不就好了！！为什么，为什么啊……为什么要我一次又一次……我不要了啊，求你了好吗，把我的脑子给……”
我不要了，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了！！！！！！我的脑子快要炸裂开来了啊！！！！宇集……我不要了啊！！！！让我去死都比这个好，让我和他的制造者……“神”杀死的那么多人类一样去死都好啊！！！！！！
数据检索中——实验目的已更新。行为逻辑，修正。
关键数据输出，解禁。
“否定——”
啊……否，否定……为什么啊，这算是什么机器人啊！明明就是要折磨我……
“解释，如果进行修改，将失去人类，大庭艾柯尔唯一的人类成分。”
到底为什么……
“——诶？”
他，他说什么？
机箱上，蓝色的指示灯有规律的跳动着，像是呼吸一样。
“唯一的人类成分？我的脑子，我的身体，难道不是——”
“那些成分，已经损毁，不能够使用，唯一上传至静海基地中的，只有人类，大庭艾柯尔的意识，其余成分都已经被消灭。”
被消灭……
我……我想起来了……我躺在什么地方，然后身体像是被火烧了一样。想到那种痛楚，我立刻摸了摸自己的身体，但是没有烧焦的痕迹，那个痛觉就像是一句话一样，告诉我那样一个事实的存在，但是却没有实感。
“——我已经，死了？”
“更正，虽然肉体已经死亡，但是意识依然得到保存，作为理想的实验体。通过进入内部网络，人类，大庭艾柯尔以及其他实验体，能够通过关键数据节点——即，监控摄像头，观察基地内部情况。”
这，这怎么可能……
“提示，‘监督者’是静海基地原有的防御系统，但是人类设计之初，只考虑将人类思维输入基地，否认了内部遭到入侵的可能性，因此‘监督者’只能在数据网络中运行。”
啊……
也就是说——
那个时候，我们用椅子敲打它，还让它受到了损坏，是因为……
我们，和它们的性质……和站在我身边的这些怪物的性质是一样的吗？
“可是，我是……我是人类吧！”
“……”
这一次，“探寻者”面对我的提问，意外地陷入了沉默，是在……考虑吗？我的存在……如果我都不是人类了的话……追求的目的什么的也是做梦了吧……
“肯定。人类，大庭艾柯尔属于人类，但是——目前实验依然无法得到所期望的结果，因此，需要改变。”
“改……变？”
接着，“监督者”们一个又一个消失，灯光也逐渐暗了下去。
“受到地面干扰，目前地面的干扰逐渐加强，实验计划提前，解释到此结束。”
“等，等等——！！！”
我没什么要问了——只是，仅仅是知道要再来一次，再一次忘记刚才所听到的一切，再一次……傻傻地，希望再见到宇集一面，就好恨自己，我——
“我——”
可是，我的身体像是被灌入了水银一样，腰部像是要被折断了一样，就连眼前看到的房间也开始扭曲起来，由内而外地，让我无法继续思考下去……
有人会说我是个人渣，叛徒。随便他们吧，我的一生都在追求着那个伊甸园……以及应该住进去的，最为优秀的人类。人啊，总要有点追求才是，虽然人人不同这点我是懂得——不过，别人的实不实现，可没那么大的价值。
毕竟，我所追求的才是最为伟大的——当然了，伊甸园是个漂亮的地方，那就意味着人人都要，人人都想进去，也或许早就有人占了那里了。
所以，终于……活过来了，我看着倒在一旁的尸体，房间内的灯光有些暗，脸都看不清了……不过，他也活该，脑子不灵光的话，就只能做旧世界的历史遗产了。
相比起这个——该干活了，毕竟月球那里的必须是要保证的呢，虽然不一定骗得过“四维主”他们，至少可以给我多一点的时间和机会。
说起来，这个游戏虽然完全不存在，但是居然还可以有那么多用途，“船”内部运行状况也十分理想，现在还可以在月球上给我传回数据。
“啊呜——”
吃了一口豆子罐头，味道还行吧——这些鹰嘴豆至少蛮适合消化的，对于睡了十年的我来说还算是不错的营养品。
“嗯……”
电脑屏幕前，许多数据成堆地罗列着，似乎还联系上了一个人——或者，一个脑子？我也不知道用哪个词比较合适，毕竟两个都有点道理。
总之，这个程序毕竟不是我负责设计的，用起来也不知道最后的影响如何，但是了解到静海基地里还有人或者脑子在负责运转着，就已经不错了。
那么……要不要联络看看呢？凭我的地位，我想应该是没问题的。
“通讯允许，请对准麦克风发言。”
“……试试看吧。”
我把鹰嘴豆咽了下去——我改变我的看法了，咽下去的时候那味道有够恶心的——然后张开了嘴。
“这里是英国伦敦，有人接收得到吗？有人在吗？”
“哔——”
没有回应啊……
“我是‘伊甸园计划’负责人，我要求汇报情况，有人吗？”
“哔——”
嘈杂的电子音，还真是让人心烦，但是更奇怪的是，对方已经打开了扩音器，系统也显示数据传输成功。
那么……是那里的问题了咯？而且这个问题……听到了我的问题却没有回答，似乎又在期待我继续提问，还真是……让人有些害怕的问题啊。
呜嗯——！！
宇集……君……
他对于我来说，很重要……我不记得具体的来龙去脉了，也被截断了吧……
但是，对我来说很重要……我是个人类，人类艾柯尔要追求的，就是这个吧。
“啊——”
我，我好像摔到了……应该是摔倒了。
眼镜……糟了，眼镜到哪里去了？
“呜嗯……”
手撑在地面上，但是地面却格外的冰冷，全无七月夏季的黏腻感，同时感觉自己的衣服也单薄了不少……
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现在是在哪里啊？
“哈……呼……”
呼吸，都有些痛苦……眼前只有模模糊糊的一片白色，周围连刚刚在房间内连接入《伊甸园游戏》的玩家讨论声都没有……
不会吧，刚刚明明发生了那么吓人的事情……眼前的空间开始扭曲，宇集和他的一位学长都在一瞬间不见了踪影，头……头也好疼……
终于，手指的尖端触摸到了金属制的边框，这时候才想起来把眼镜拿起来，颤颤巍巍地戴在了自己的鼻梁上。
我……
我居然，还记得……
刚才的“探寻者”，还有刚才我所听到了，那么多惊人的事实。
宇集……我也不能叫他宇集君了吧……
他……我应该认识他的吧，而且不是一般的认识……
身上的衣服还是和刚来的时候一样，角落里的摄像头还是看着我，这意味着它是在替我观察这个房间，并且让我理解我现在在现实中做的动作吧。
还真是奇怪的感觉……
我扶住了自己的额头，现在头疼的感觉基本已经消退了，而且，异常的清醒。
必须要击败“探寻者”——虽然很害怕，我也不知道我这么一个普通的女生该怎么做……
但是，我想要出去……我要的就是这个。
摄像头依然看着我——我一开始居然还以为是什么奇怪的东西……让人有一点不好意思了呢……
舱体内的黑色手提箱此时已经打开了，不过里面的不是什么服装A套。
而是，整齐地摆放着游戏中，我所拥有的全套护甲以及武器。
——意思是说，来反抗试试看吗？
“……我不会，输给你的。”
这次，绝对要……
“诶？漆黑突袭者？那是什么？！”
聂洋小姐还是在大厅和我相遇的，原本哭哭啼啼的“老师”也看着满口跑火车的我，主要是被我的奇装异服给吓到了吧。
果然，大家都还活着，至少是“探寻者”所谓的活着——他不能随便地改动数据，就意味着删除什么的对他而言没有那么简单。
“那个……嗯，我是漆黑突袭者的成员大庭艾柯尔，现在我们陷入到了恐怖分子的袭击中。”
——不能让大家慌乱，否则“监督者”就会出动，到时候又不得不去主机房。
但是——多少次都一样，我从来没有自己进去过，每次都是失去意识之后，莫名其妙就到了他的房间里去……光是想想就让人毛骨悚然。
“那么，我们去调查一下控制室吧。”
“哦，我一开始也想要去那里，感觉真奇怪呢——虽然是第一次来，但是却直到有这么个地方，但是总归是有的吧？对了，武器——恐怖分子什么的还是……”
虽然是游戏里的衣服，现在还是很合身……和旁边的聂洋小姐一比就感觉到了差距了……
好了，不去想这些问题了……
不会有恐怖分子的，想到我们只是在数据之中……但是，说不定我的身体还在外面呢？说起来，到现在为止都只是“探寻者”的一面之词吧，说不定……这只是为了“更好地进行合作”，让我在这里陪他进行实验而已。
“那么武器的话……艾柯尔小姐，能借把枪给我吗？”
“啊……嗯。”
不过，要说服聂洋小姐，还是把枪给她吧……而且“监督者”虽然不能杀死我，还是可以让我再来一次的，考虑到这一点的话，就必须要击败它们才行……
“那么，我来带路吧，聂洋小姐……”
“嗯？小姐？艾柯尔小姐客气了啊，您看起来才比较有经验点吧。”
“呜……嗯。”
我比聂洋小姐应该是年龄小一点吧……
“啊——那么我们走吧，艾柯尔？嗯？怎么忽然又……嗯……看来我的眼睛有些不舒服了，果然艾柯尔还是一个孩子的样子呢，这么小的孩子带着这么多武器啊——”
“诶？”
“可是……”“老师”这个时候才小心地看着我，知道是恐怖袭击后似乎也放心了一些，“虽然不想说……艾柯尔小姐看起来很丰满啊。”
丰满……是《伊甸园游戏》里我的形象和我的真实形象搞混了吗？果然，地面对于静海基地还是有影响的呢。
那么，要出去的话，就要和外界取得联系，至于取得联系的方法——这里除去控制了大半基地的“探寻者”之外，还有一个吧……
“先不管这些了——老师你一定也累了吧？你们都待在这里，我和艾柯尔去去就回来。”
控制室里，那台电脑……说不定，里面有和外界取得联络的方法。
忐忑不安……我并不擅长电子产品，外界的情况我现在也是一无所知，推测出错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出错的话……会怎么样呢……？会死吗？真正的，连意识都消失的死亡吗？
不对——我摇了摇头，想把这些东西全部都甩出脑子……绝对不会发生那种事情的，我不会让它发生的。
毕竟，我们是人类啊……我们是有生存的目的的，才不是给“神”玩弄的玩具或者实验品，绝对不是……
不一会儿，就已经走到了控制室外，还是这样纯白的走道，让人都不敢相信这是人类所造出来的建筑物，除了人类风格的武器外，一切都是那么的诡异……
不过，人类又和“探寻者”有什么不一样呢……想到一开始是同胞想要把我们的意识从身体中抽出来送到这里来，而在2066年……我大概是17岁的时候，我从没有对于“深眠舱”、“静海基地”这样的词有什么深刻的印象，各国政府就这样秘密地施行了这样的计划……
究竟，有什么利处那么有吸引力，让那么多国家……我看过宇集写的小说，还有别的小说，也在那个正常的世界里生活过，大家都是……互相争斗着的，国家与国家，人与人，思想都可以相互争斗。
但是，面对着敌人……是因为有敌人吗？所以所有国家都如此紧密地相互合作，那看起来“神”似乎更加可怕了……
“我去看看那台电脑——聂洋小姐去看看别的地方吧。”
我作为“某个军事组织漆黑突袭者”的身份看起来还是有点用处的，聂洋小姐也随即像个军人一样开始行动起来。
那么……我也该……
我立刻做到了电脑前，果然，屏幕正常开启着，和过去一样。
那么多的文档没有时间一个一个看了——最有可能性的……根据作为玩家的经验，虽然有些不太可靠……应该是这个紧急预案吧。
其中的内容——还是先跳过吧，按照目录应该是……驻守人员遣散说明！
只要有这个的话，总会没问题的……上一次被全部删除了，不知道是因为系统设定还是“探寻者”暗中作梗，不过都是为了掩盖这些内容吧……
那时候，我看到一半站了起来——如果其中的内容被别的人发现的话，静海基地就会陷入危险，而且也会发现“探寻者”对各种数据的读取过程，所以要删除。
“嗯……”
不过……内容……怎么说呢，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如果静海基地出现巨大危机，所有驻守人员意识将会受到侵蚀，将进行紧急疏散。”
剩下的内容，只用了短短两行就解释清楚了。
“引爆地下弹药库，消灭所有存储数据，并且触发所有意识弹出，可能对虚拟体会有损害而危及实体。关闭电脑将启动这一程序。”
……
大家，会出去的——不会真的死的，就算爆炸了……吧……
聂洋……“老师”……虽然她们只陪了我一点时间，但是……再怎么说，对她们就是被杀了，我不能就这么决定生死……
“可是……这样就能出去了……”
目前，“探寻者”还没有什么行动……只是告诉大家真相的话就行了吧，大家就能接受了，不会因为突如此来的死亡体验而恐惧……回到自己的身体上去……
就这么定了吧……我已经不想，再遭受那样反复、又苦苦思念宇集的时光了，也不要别人体验我的痛苦，就这么——
“咿呀——！！！！！！艾，艾柯尔！！！！”
聂洋小姐！！
在极近的距离，聂洋小姐忽然爆发出惊人的叫声，以及身体摔倒在地面上的闷响。
“呜嗯……”
而在她面前的、一次又一次的……在我眼前出现的，就是“监督者”。
“嗡——”
举起了枪，想要赶走聂洋吗？“探寻者”对于思维还是有控制力的，万一我消灭了这里，但是却无法让聂洋一起解放出去的话……
“该死的……怎么老是这种时候！”
就像游戏里一样，我感觉头脑十分的清醒，握住等离子刀刀柄的手也随即被牵引而出。
“别来妨碍我们！！”
一刀，就将“监督者”的右手砍断，像素块喷溅出来，就显示人血一样……也仅限于像而已，我们里面可是不一样的……
接着，随着激光绳索的扯动，手腕向上挥起，干脆地让对方的头部落地。
“啊……这个，这个是——”
“聂洋小姐也拿枪准备好！跟紧我了，必须要保护好剩下的人才行！”
没有等到她回答，我就已经跑了起来，向着大厅跑去。
“探寻者”……一定是知道这么做会让他们不能离开才这么做的，而我……
我不要……绝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嗡——”
大厅门外，已经站着一个“监督者”了，还是瞄准“老师”了吗……
——把人的生命，都当做什么了！！
第一次，感觉到的不是恐惧……而是像游戏里一样的自信，以及……极端的愤怒。
从背后，凭借着惯性将等离子刀刺入了对方的胸口，同时向右拉扯，将对方由中间撕扯开来——就是要这个样子，一个一个的……
“嗡——”
“艾柯尔小心一点——老师，没事吧！”
身后的聂洋小姐已经冲进了大厅，但是走道上却已经涌出数台“监督者”，这么密集的火力的话——
“躲不开的……”
没有办法了——
我举起刀，在一旁的墙壁上划开一个圆圈——虽然是在虚拟的世界中，但是同样的，我面对的也是虚拟的存在，刀刃释放的高热量让墙体上出现一个大洞，直通向一个房间内。
前脚才踏进去，后脚对方已经开始射击，同时涌到了洞旁来。
——只要这样子不断地吸引它们的注意力……我还是太天真了……如果要为了大家的话，必须要放弃一些什么……
——要回到控制室，为了所有人……或者，大多数的人，引爆这个基地。否则……这样下去，又要到什么时候才是结束……
“嗡——”
说到底……不还怪这些怪物吗！！
冲着第一个露脸的“监督者”，我一刀刺穿了它，刀刃紧接着穿透了后面的两个，并且将它们甩了出去，阻隔了其他“监督者”的射击。
这样子就行了——它们的目标，就是铲除我这样的危险人物，危害到基地以及实验成功的人，大厅的门已经关上了……
“呜嗯……”
脚，好疼，明明只是虚拟体而已……快点，动起来啊！
我踉跄地跑了起来，好疼——头，又开始疼了起来……但是这次他别想要阻止我——我绝对，绝对不会再输给他了。
绝对要回去……要和大家回去，还要见到宇文，还要回到过去的生活……绝对不要再——
冲进了控制室，已经有三个“监督者”等着我了，但是……
“给我让开！！”
只是砍了下去，不停地砍——直到三个都倒在了地上。
好了，好了……咳咳，要，关闭电脑就——
“嗡——”
这时，还有一个——不，是刚才一个抓住了我的手臂。
“呜嗯……放，放开我啊！！放开我！！”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又要再来一次了吗……
电脑关闭……虽然不能联系到外面了，但是只要关闭了的话……
“喝啊——！！！！！”
不知道是带着希望，还是绝望，我挥下了刀，电脑从中间被分为两份，其中的电子元件也爆裂开来。
结束了吧……
这时候，我才意识到——
我……我怎么会这么蠢……我还是个胆小鬼啊……
眼前慢慢地消失，我的意识逐渐模糊，同时耳边传来了声音，“探寻者”的声音……
“样本完成，实验基本成功——重新，开始。”
为什么之前没有看到这个紧急预案，为什么有这个方法，他还是让电脑留在了这里？
——因为，这就是他要的。
我……到底都，做了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