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的外骨骼互相撞击,发出巨大的响声。按理说,地球的金属材料制作的外骨骼,硬度应该无法和生死契约带来的外骨骼比较。可胜男的外骨骼,似乎不是普通的地球金属,而是与生俱来生物材料。这个钻头形状的外骨骼……是远古遗物旋转长枪的使用者,他的天演能力,但又有点差别。钻头那小子的天演能力一次似乎仅能召唤一个外骨骼钻头,但能够旋转来增加进攻时的威力。而眼前的敌人,她的天演能力可以一次性召唤双臂的钻头外骨骼,可似乎并不能自由的旋转。是她还没出全力吗?还是说……弥生的眼神往下瞥,对方的力气没有大到能与自己较量的程度,没有把地面打裂,完好无损的地面,大致了解了对方的力道了。

这个地方路人不多,但是看到两个穿着古怪的人打架,还用上了巨大的钻头作为工具,都被吓跑了。唉,都市传说估计又要增加了,希望天书别因为嫌工作量增加而厌烦,不然怪谈太多会引人注意的。说真的,天书最近确实挺忙的,变异组织的问题处理很繁琐,但是该做的还是要做的,毕竟修改记忆的权限在他手里,再怎么累也得做。让催眠去处理导致的结果是当真的人没有,可是都市传说以莫名其妙的速度增长。当然,不排除天书他觉得处理这些问题的意义不大了。毕竟如果和外星文明的谈判失败,无论付出多少代价,都得尽量拦住它们对地球生物进化的干涉。所幸,外星文明的发展比地壳快的三百年里,科技进步速度十分缓慢,只要牺牲的多一点,对付那上千个外星文明个体,还是绰绰有余的。但要确保做到,必须吸收新鲜血液,不吸收新鲜血液,增加战斗时投入的人类天演者数量,其他物种的天演者会不干的。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可不是说说的,毕竟大部分时候,能力大的人吃的也多。

因为地球引力的作用落回地面的胜男,手臂的外骨骼结合成了一个,对准了弥生,就是一撞,撞击的同时钻头高速旋转,冲击力如同飞出去的巨大竹蜻蜓。硬生生把弥生顶的推后一大段距离。原来她的钻头能转啊,有点麻烦了,不能转的钻头不过是枚巨大的锤子,而能高速旋转的钻头,就好比电钻,威力不会小,非常危险。

有点意思了,弥生拿起地上的一截树枝,树枝在举起来对准对手的一瞬间,变成了一把武士刀,远远看过去,还挺锋利的。

“不要把尖锐的东西对准别人,很危险的。”

哈哈哈,突然袭击别人的家伙好意思说这种话?

“武士刀要对准的,只有马上躺在地上的对手。”

呵,口气还不小,仅凭把树枝变成刀的能力,也敢说出如此狂妄的话,多半是不知道老娘的天演能力是什么。等你明白了老娘天演能力的真相以后,不用老娘出手,你小子肯定瞬间认怂,跪地求饶。

胜男很有信心,原以为审判者肯定会认真的提前做好关于即将交手的天演者的情报,判断是否能赢之后再出现和敌人交手。但是,如果真知道老娘的天演能力是什么,绝对不敢一个人来对付老娘的。毕竟,按照变异组织提供的情报,地壳上的人类里,有巾帼须眉这个天演能力的天演者,只有胜男她一个人。她原本的天演能力仅仅是男女皆可,后来经过她不断地寻找对手战斗,在生死线边缘徘徊,又不停地搜索强大的天演者,了解他们强大的秘诀,经历了大量的感悟,才将自己的天演能力男女皆可达到了极限,变为了最终形态——巾帼须眉。

只不过呢,变异组织调查不到,她也不知道,成功将天演能力演化到了最终形态的,不止她一个,仅仅是氢键控制,审判者组织和未来的审判者里就出现了冰河时代与海的女儿两个最终形态;作为监视者中单兵作战能力顶尖的板块,也早在之前,就把积土成山演化为了地质运动;与之相对的,另一位使用棍子的原子,从原子控制演化为了天工开物,只是他们都以原本的天演能力命名变化了的能力。何况,他们并不是因为有了远古遗物而将天演能力演化为最终形态,是由于本就已经把天演能力演化到了极限,才获得了远古遗物的青睐。至于闪电和冰霜,她们两人在和绝对公平的生死战中,也已经达到了天演能力的极限,黑白她已经从天演者电子控制变为了天演者自由电荷,代号冰霜的天演者成吉思汗从温度控制,成为了祖先曾经摸到过门槛的天演者——粒子运动。

“嘛,姐姐我心地善良,现在投降还来得及。”胜男好像有些藐视对手,才战斗了没多久就开始劝对手投降了,“不然,待会可能会把你打趴下,之后再怎么哭着认输也不会心慈手软了。”

此时的弥生听到了这句话,很想笑,谁给她的胆子说这种话?别说她面前是审判者,即使是普通的天演者仍不能这么轻敌,她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对着隶属于三十六天罡的审判者如此挑衅?嘛,很不凑巧,本宝宝今天心情不好,所以待会无论怎么求爷爷告奶奶,老娘都得在你这目中无人的小姑娘脸上来两拳了。

一个大跨步,弥生的刀尖捅穿了胜男的肚子;这家伙不知道躲得吗?虽说自己是出全力在拿刀尖刺向对手,可是按理说不应该被刺中了还面不改色心不跳啊。

奇怪,她手臂上的外骨骼什么时候消失的?伤口竟然没有流血,这是使得天演者变为一团液体的天演能力。她竟然能使用多个天演能力?钻头一样的外骨骼,怎么思考都和液态化自己的天演能力风马牛不相及,总不可能这货也能够复制他人的天演能力吧?不对,倘若她能够复制他人的天演能力,应该直接不会用钻头的天演能力暴露自己的位置后,再认真战斗吧?变异组织按理说不会和这样子自负的天演者合作的,毕竟这样子的天演者如同一颗定时炸弹。也难说啊,目前的情况,病急乱投医也是有可能的,把那样子随心所欲战斗的天演者当作冲锋陷阵的家伙来削弱审判者那一方的实力,或许有一定概率。

倘若真是复制类的天演能力,多数是无法同时使用多个天演能力的;加上突然消失的外骨骼,八成是一次使用一个天演能力的复制类型的天演能力。不过,也有可能是她在装傻充愣,想趁自己放松警惕给自己来一个措手不及的攻击结束战斗;再想办法试探一下,看看她葫芦里有没有药卖。

“把自己液化?不过这种天演能力和自我治愈的天演能力相比,有一个显著缺点呢。”

收起武士刀,横过来架在自己的面前,眼睛死死地盯着对手身体各处。面前的胜男身体里骨骼的所在,已经被她在脑海里差不多模拟出来了。除此以外,一条攻击路线,已然在心中确定。

解决她!此刻,投影在视网膜上的胜男,已经和一具屠宰场的成年猪没啥区别了。弥生她从小学习的剑道,只教会了她基础,剩下的招式,是她在不断地训练中领悟出来的,最适合自己,效率最高的攻击防御动作。见证一下吧,放狠话许多人都会,包括眼前的目标,只不过,弥生和胜男不一样,当她打算战斗的时候,脑海里会瞬间计算最合理的战斗方法,且身体在同一时刻便根据肌肉记忆动起来了。有一点可以确定,弥生她喜欢做菜,做的比不上黑白,她喜欢做菜的原因,只是因为可以随意解剖动物;后来长大了,他可以经常购买即将病死的动物训练刀法,她和后来的南宫南一样,喜欢血的味道,特别是上一秒还活生生地呼吸的动物。

“刀刃出鞘后,我也不知道你会如何,只不过等我出刀,你无法后悔了。”

和想象中的不一样,弥生不是为了吓唬胜男,也不是给胜男认输的机会,她只是代替自己的躯体下达一个通知。

来不及反应的胜男,刀快的接近于看不清,可是等出神一秒后反应过来,双臂已经分解了,可是弥生无法控制行动起来的躯体。十秒后,仅仅使用了一把武士刀,刀光之间,胜男的躯体四分五裂。暴露出来了,液化后的身躯处于液体和固体之间,但必须依靠自身的骨骼支撑,否则皮肤肌肉会流下来,成为地上的一堆肌肉。胜男她的骨骼被锋利的武士刀斩断,一小块一小块的如同砸碎的瓦片。

糟了,继续维持这个形态,会无法战斗。胜男接下来的所思所想,在弥生的意料之中。液态的肌肉恢复了原本的形状,仿佛拥有了磁性一样吸附在一起。趁人之危不符合武士道,可她还没陷入困境呢。弥生是明眼人,一眼就看出胜男她使用了自我治愈类的天演能力,快速挥刀,目的不是给她造成实质性伤害,而是确认自己的猜测。

不断地切割,还是比不上修复的速度,弥生连续不断的攻击,仅仅让胜男修复身体的速度慢了一点;两分钟后,胜男完好的站在原地,唉,原本十几秒能修复的身体竟然硬生生消耗了两分钟,此人的剑道究竟有多恐怖啊。

开始有些疲惫的弥生不觉得刚才的攻击是浪费体力,因为疑问已经解决了;倘若胜男两个天演能力同时使用,自己的很多攻击无法对液化的小块造成伤害或者切割,能被自己手中的武士刀拖延那么久,唯一的可能就是一次只能用一个天演能力。如果一次能使用多个天演能力,胜男她完全没必要在使用修复类天演能力的时候解除液化躯体的天演能力。

既然一次只能用一个,那么很容易解决了,胜男她将会是第一个死在自己最快的攻击速度下的人类天演者。

弥生长抒了一口气,调整自己的心跳脉搏,身上的外骨骼一块一块地拆解消失,露出了二档模式的她;身穿精美的和服,手中的刀也一分为二,左右手各一把。

呦呵,二档,看来老娘也要认真……

自言自语结束之前,弥生就动手了,动手前的身影,和动手结束的身影,动手时攻击的动作,在胜男眼里同一时刻出现,可怕的速度。

身体的千疮百孔,几秒后又修复了,可是身体轻飘飘的,仿佛身体里少了一些东西。

ACG作品中流传着这么一句话,真男人从不回头看爆炸,弥生也是。背后的胜男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倒下时的撞击地面的声音。刚才的那上百刀里,弥生把胜男的心脏切碎了,还用刀身把碎片弹了出来,利用了创造卷轴给予的权限,将心脏碎片烧毁了。修复身体时,心脏修复的很慢,如果心脏一点碎片都没留下,就没有修复的可能性,除非本身有监视者生死那么高的天赋;不过呢,胜男她并没有如此之高的天赋,所以她的结局是成为地上的尸体。没有了心脏,血液流通这一重要功能将会丧失,胜男她唯一的办法,就是接受战斗而死的结果。

绝对公平小队的胜男,巾帼须眉能力的天演者,战斗中死于对手的刀法。

还剩下最后一人,也是绝对公平小队里,比队长绝对公平还要难对付的天演者——拥有如果。

与其他的人不同,别人都是在远离对手援兵的地方战斗,可是天演者拥有如果她是直捣黄龙,孤身一人来到了天演者的基地。基地之中,只有天书他一个人在大厅里,见到她来了,仿佛早已得知她会一个人来这里,长抒了一口气:“你终于来了。”

“你早就料到我会一个人来了?”拥有如果貌似很有兴趣,拿食指的指甲挠了挠下巴,道,“东一区监视者天书,善搜索知识,收集一切信息,调查所有天演者,知晓如何处理天演者事物,能够在背后默默地掌控任务中发生的细微变化。百闻不如一见,如今见到,真是大开眼见。”

“别。”天书摆了摆手,“你太抬举我了。”

拥有如果左顾右盼的动作进入天书的视线,他暗笑了一声,让她放心:“用不着如此谨慎,我让组织里的人出去做任务的做任务,剩余的都待在自己房间里,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出来。”

“哦?”拥有如果嗤笑道,“真的?那么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一旦我意欲对你不利,你的队友会蜂拥而出,一下子把我围堵的水泄不通,连逃跑都没有任何可能性了?”

“没必要,他们信得过我,觉得我自己应该能处理,如果我刻意放你走,他们会听我的话,绝对不会刻意阻拦。”

天书似乎想要让天演者拥有如果安心,看起来是希望和她好好谈谈;莫非她也有什么能让天书同病相怜的经历?所以打算亲自当说客,请她离开变异组织,进入中立的立场,仅仅为维护自身的利益而动用天演能力?

“你喜欢喝什么?”天书打开柜子,里面是各式各样的饮料,“我们这有冰的和温的,常温是必备的,小零食点心啥的如果需要也可以随便拿。”

女孩子要了一瓶冰冻可乐,小零食没有要;没错,是冰冻,不是冰镇。没料到女生她还随身携带小刀,用刀刃切割开了可乐的瓶颈,塑料瓶被割下来的瓶颈扔进垃圾桶,冻成冰柱的可乐暴露在了空气中;丝毫不注意形象影响,女生牙齿用力咬住,一大块可乐碎冰被咬了下来。碎冰因为口腔的温度,稍微有些融化,融化成的几滴可乐凉凉的,舌头上既甜腻又麻麻的,冰块在牙缝之间磨碎,变成了一堆冰碴,加速了融化,液态的可乐一点一点地流进喉咙。突如其来的冰冷使得皮肤缩紧了,因为温度变化的差距,身上起了鸡皮疙瘩;虽然很冷,但是舒服。

一旁的天书看着她奇怪的喝可乐的方式,不打算说什么,这种喝可乐的方式十分新奇,他还是第一次见。

“你想和我聊些什么?”牙齿还在咀嚼冰块的拥有如果,一边询问缘由,一边嘴巴也不停下。

“为什么你会加入绝对公平的小队?希望你不介意让我了解一下。”

拥有如果嘿嘿的笑了出来,好似有人在问她地球为什么是圆的。

“真想知道?”

天书的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神情严肃的点了点头。

呼,天演者拥有如果咕咚一下把咀嚼完的可乐咽了下去,叹了口气,开始陈述自己的经历;声音颤悠悠的,听得出,她在尽力克制,去维持心态的平静,不让自己过度激动。

天演者拥有如果姓茹,名果,还真的叫茹果。她小的时候,家里出了点意外,她住在奶奶家,房屋断电了,门锁还莫名其妙的坏掉了,打不开门,大声呼救,偏偏奶奶家的房屋建造在半山腰,平时还无人经过。年近九旬的奶奶觉着自己平时身子骨不错,决定从二楼的窗户那爬下去,结果出意外了,她没抓稳水管,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太太摔到了地上,倘若还年轻也就算了,可她已经老了,再加上落地时,脑袋碰到了地上的砖头,一片泥地上,就放着那么几块砖头,偏偏是脑袋碰到。

那时候的茹果胆子不大,奶奶遇到危险了,就只能一个劲的哭,要是奶奶没有爬窗户,而是等其他人来,奶奶就不会有事了。这样子在心中懊悔的茹果,天演能力觉醒了。等她反应过来,奶奶完好的昏倒在窗户边上,她奶奶确实是没爬下去,可是却心脏病犯了,之所以会爬到一半掉下来,也是因为心脏病犯了。心脏病的药,茹果连滚带爬的去找,当她找到了,拿着药来了,奶奶却早已与世长辞了。拥有如果,拥有的仅仅是如果,心脏病犯了的奶奶确实没有摔死,可她心脏病犯了的事实无法改变,且无法改变她奶奶从犯病到天演能力起作用的这段时间,茹果一直待在窗边,除了觉醒使用天演能力,没做任何事的过程。恰恰是这段几分钟的过程,错过了奶奶的急救时间,而她去拿药的时候,心脏病的药又花了点时间去找,等找到跑回来,奶奶已经没有呼吸和心跳了。

更要命的是另一件事,这间半山腰的房屋里,剩余的食物和水,只够茹果她坚持三天。蔬菜肉类还有米都差不多要吃光了,原本计划明天去购买的。茹果她趴在奶奶的尸体上哭泣,哭泣的过程中慢慢地睡着了。第二天的太阳照常升起,貌似不会因为一个人的死亡而打破自然规律,人定胜天,很难,何况人类的双臂够不着的天空呢?

茹果她小时候比较乖巧,学过一些做饭的方法,肚子饿了,去煮饭吃了。两天后,她发现问题了。农忙的一段时间里,基本没什么人上山,更没有人会经过这里。必须想尽办法节约粮食,多支持几天,并且想办法开门。一天后,精疲力尽的茹果坐在了门后,这门太厚实了,根本破坏不了门锁。至于窗户和下去的水管,距离太大,成年人身形矫健的话或许能尝试一下,对于还是小孩子的茹果来说做不到。只能等七天后父母过来了,得支撑七天。

五天后,饥肠辘辘的茹果,还是没有狠下心吃自己的排泄物,而其他的粮食其实根本支撑不了三天,十分节约且克制的食用,也仅能支撑四天。晚上,茹果她饿的昏倒了,昏迷的地方正是奶奶开始腐烂的尸体前。

睡梦中,茹果她看到了一头烤乳猪,看起来很好吃呢。光滑的猪皮有些油腻,但是富有弹性,散发出让人饥饿的肉香味。附近没人诶,自己这么饿了,偷偷摸摸吃一点没关系的吧。

好硬,这是茹果她开始撕咬烤乳猪的猪蹄后的感受,怎么吃起来生生的,还有股血腥味,即使不好吃,茹果她还是拼了命的往下咽,肚子饿的受不了的人,什么东西都吃的下去。嘴巴里的血腥味,如此的真实,混杂的一股尸体的臭味,吓得茹果背后冷汗直冒。从美梦中惊醒,茹果看见了这辈子见过的记忆最深刻的场面。她在睡梦中啃的不是猪蹄,而是死人尸体那干枯的手,奶奶的尸体上,一整块的皮肉被她无意中撕咬没了,红色的血液十分渗人,干枯的手上,露出了森森白骨。

本以为,那么耸人听闻的场面,茹果应该会直接吐出来,可是她不知为何,冷静的仿佛伤害的不是自己奶奶,反而肚子还是很饿。失去了控制的茹果,开始啃食奶奶的尸体,咬了两口,她的大脑猛地清醒,自己做了什么?

七天到了,可是父母还没到,奶奶家没有电话之类的东西,想不到和外界联系求救的方法,附近也一直没人经过。被饥饿感击垮的茹果,再次爬到了奶奶的身边,在看到腐烂的尸体的那一刻,她的身体不再由自己原本的理性控制了,她开始蚕食奶奶的尸体,犹如桑叶上的嫩白的蚕。

十天后,因为一点特殊的事情导致晚到了好几天,急急忙忙朝茹果奶奶家赶的茹果父母,发现了敲门无人应。直觉发生问题了,两人找来了人,把门锁破坏,终于进入了奶奶家。一楼没有人,在二楼,几个人遇到了奄奄一息的茹果,她还活着,满嘴是黑乎乎的血,旁边是奶奶的尸体,尸体上面全是牙印,面部全非;即便是一向大胆的茹果的父亲,也被奶奶的尸体和满嘴是血的茹果吓傻了。

讲完了过去的茹果,手里的可乐化了很多,冰块体积变小了。按住冰块,举起可乐瓶,融化的可乐咕噜咕噜倒进了嘴里,远远望去,茹果好像一个在借酒消愁的酒鬼。

“怎么了?被我的经历吓傻了?”

一般听了茹果的经历,会冷汗直冒哆哆嗦嗦,要么直接吓傻,表情凝固在脸上。

“经历了那种事,父母给奶奶举行了葬礼,这几天的经过也就成了不许在家里提起的事件。”

“我没吓傻,这种事我见过,并不会很惊讶。”天书他以前见过类似的事,所以心境很平和,认认真真听完了整个事件经过,他的内心依旧毫无波澜,“抱歉,问了你家里禁忌的东西。”

“没关系,你请我喝饮料,咱俩算扯平了。”融化的可乐喝完了,茹果她再次开始咀嚼可乐冻成的冰块,“后来嘛,八成是缘分使然,我遇到了队长绝对公平,他很有想法,虽然某些方面偏执过了头,可那也是过去的经历造就的;在他邀请我加入的那一刻,我在内心发誓,要为了守护他的理念而努力,绝对不会让他成为下一个苟活的自己。我浑浑噩噩的,内心很煎熬;队长他不一样,他是被伤害的人,而不像我是伤害了已死之人的天演者。他积极的想证实自己的理念,介入了你们监视者的争端,按照他得到的情报,他做出了目前最符合他的公平观念的判断,我会用自己的生命支持他,如果他将来违背了自己的公平观念,我会第一时间指出,阻止他继续犯错。”

“人的一生能遇到全身心支持自己的人很难,能遇到可以让自己拼尽一切去支持的人一样难。不过,你提到天演者绝对公平的时候,脸部表情变化的太明显了。你,对他有意思?”

茹果点头表示肯定,她没有藏着掖着,面对第一次见到的人,她选择了坦诚相对。

“我这里也有一个故事,你有兴趣听吗?”

“有,能倾听东一区的二号监视者天书的故事,是我的荣幸呢。”

两个人面对面,开怀大笑,此时的两人,无论是身份、组织,都无法影响,仅仅是一位陈述者和一位倾听者;就像天桥底下的说书人和听众,你讲你的我听我的,听众会为说书人鼓掌,鼓掌的原因仅仅是说书的内容,而不是个人之间的恩怨。

从二品的布政使坐在马车里,告老返乡了,脑袋上的乌纱帽没了,反倒轻松多了。家中,几个孩子出发去私塾了。家门口,夫人正翘首以待。附近传出死人的乐器声音,那是……

多虑了,原来并非老相识出事,而是隔壁的邻居。邻居家的女儿守节死了,不知是自愿的,还是她父母。老相识说,这户人家的孩子年方二七,年轻的很啊。如果是孩子父母饿死的女儿,简直枉为人父。倘若是在百年前还情有可原,然而圆明园在几年前都被一把火烧了,还有追求贞节牌坊的必要吗。

死者静静地躺在棺材里,应该不会再睁眼了,应该吧。仵作开棺验尸,死状的惨烈连仵作都惊恐万分。修长的四肢只剩下了一只手,其余的伤口经过了处理,大概是死者自己做的处理,她懂得一点医术。其余的一只手和两条腿都只剩下了白骨,骨头上还有牙印,牙印很小,看起来换牙没多久,死者咬的?

仵作开棺验尸后得出了结果,死者确实是饿死的。

眼前的情况,他已经猜到了前因后果。父母逼着女儿守贞节饿死。很明显,女儿不愿意,她还年轻,没有活够。不对,这世上有几个人是活够了的?关进房间里的孩子极度饥饿,为了求生,她找到了尖锐的东西,把自己的腿,手,切了下来,生吃了。一切,只是因为饿了,因为快饿死了。略懂医术的孩子,用衣服紧急处理了伤口,致使自己没有失血过多。撑了这么久,真的有用吗。不,至少在死前,缓解了饥饿感。可惜变成了徒劳无功,最后还是活活饿死,多撑的几天时间里,仍旧是无人去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