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或多或少都喜欢美丽的花儿,南宫也不例外。何况是置身于各色各样的美丽花朵的簇拥下,即便是男生也会因此而心旷神怡。然而任何时候都有扫兴的人,黑白似乎不喜欢盆栽,一路上都板着个脸。没办法,谁让人家怀有身孕呢,南宫也只是提醒了一句,自己的执事才勉强露出了微笑,但却非常难看,别人一看就知道是强颜欢笑。算了,笑总比哭要好看。

为何你不喜欢盆栽呢?南宫十分不解。执事在决定好当女生以后,就开始喜欢一些女生喜欢的东西了。可她却一直不喜欢在花盆里精心养护的植物,不管这些花朵有多么的珍贵美丽。

“被人从小养大的宠物狗,当没有人照顾,它很难在野外生存下去。”黑白说了句没头没脑的话,大小姐明白她的意思,黑白不喜欢温室里长大的花朵,不管是植物,还是人。

温室大棚里,植物整齐的排列,仿佛太空里的小行星,环绕着中心的昂贵植物。昂贵的植物在温室的正中央,与其他的盆栽相比,鹤立鸡群,犹如引导小行星的恒星。无论这些植物是昂贵还是便宜,都和以前的南宫一样,纯洁无瑕,身处于温室,很难长大到突破温室,去经历外面的世界。

南宫南拿着单反,情不自禁地给盆栽照相,时不时把自己的执事也记录进照片,她的肚子还没有变得明显。生完孩子后如果不好好保养,身材有可能走样,这或许是她一生中最美丽的时刻了吧。孕育生命的女性,置身于花海中,被无数的生命衬托,宛如几十亿年以前的地球母亲。黑白蹲下身子,观察着一盆花烛,花烛的花瓣是火一样的颜色,花蕊则是明亮的黄色,唯一奇怪的是,花烛本身的触感,好像姐妹花一样;可是花烛并不是塑料做的虚假的花,而是真真实实的植物,犹如一些天演者一样,天演能力看似没什么用,可仍旧是天演者。

“你喜欢花烛啊。”南宫南也走近花烛的盆栽,蹲下身,给盆栽里的花烛和黑白合影,“既然喜欢,要不买一盆回去?我让叔叔帮你挑一盆质量好的。”

听到南宫说的话,观察花烛的少女站起身,猛烈地摇了摇头:“不用,我更喜欢野生的植物,越是贫瘠的地方生长的植物,生命力越是顽强;那样子的植物,对我来说,才算是真正珍贵的植物。”

都啥年代了,好看不就行了吗?南宫吐槽道,黑白的喜好有时候真的奇怪。观赏花卉不就是为了能够赏心悦目,野生的植物确实也有好看的花朵,但大部分都只是杂草或者树木。那样子的植物,再怎么观赏,也比不上被人类养育的植物赏心悦目啊。

大小姐她并不了解,黑白她刚才仅仅是好奇看了一眼,意料之外的发现了天演能力的使用痕迹。貌似得小心一点了,不然何时被阴了都不知道。这个植物园里都是温室大棚,里面的植物对那个天演者来说,都是非常好的武器,但愿那个人与天演组织不是敌人。

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几个游客走出了温室。外面的阳光有点猛烈,似乎能把植物晒的枯萎一样。刺眼的阳光下,应该隐藏不了罪恶,今天大概不会出事吧。

植物园的主人在宅邸里准备了晚饭,黑白、南宫以及其他几名被邀请的游客有序的就坐,等待植物园拥有者的出现。一等就是一个多小时,宴请宾客的人还未现身,大家都不耐烦了。

一旁招待的保姆接到了老板的电话,电话那头没有老板的声音传来,只有一首歌谣响着;外面的天空已经完全变成了黑色,此时再加上一个没有声音的电话,让人冷汗直冒。因为电话来的时候,保姆不小心点到了免提,所以在场的宾客都被响亮的歌谣声吓了一跳。歌谣还是用软件合成的,仿佛机器人回答问题一般,听着虽然清楚,却非常的吓人。

经历过的惊险的事多了,南宫和黑白便显得冷静了许多,立刻询问保姆老板的房间在哪,她们俩要去看一下发生了什么。

众人随着保姆来到了老板的房门之前,掏出了一大串钥匙,每一枚钥匙上都贴着对应的房间。老板的房门装修过不久,锁也在那时换过了,对应的钥匙就显得比较新,泛着金属的光泽,没有氧化的痕迹。房间里的景象有点出乎意料,东西摆放的十分整齐,柜子上有个财神爷的神像,神像前面供奉着一些祭品和香火。桌子还有书柜椅子什么的都很精确,这是黑白的第一感受。为什么要说精确呢?因为黑白有一点强迫症,所以她一眼就看出问题来了;这个房间的家具摆放实在是太整齐了,整齐到让黑白这个有着轻微强迫症的人舒服的不自然的地步。

觉得不对劲,便掏出手机的黑白,拍了一张照片,发给了天书。天书看了一眼照片,就知道她的意思了;马上派组织成员检查了一下,老板房间的东西摆放完全和地理上的东南西北吻合,误差小于一毫米,大于肉眼能够观察的最小单位的五倍。老板在陈设这个房间的时候挺有意思的啊,是强迫症太严重了,还是太过于迷信风水了呢?

少女意味深长的凝视着柜子上的财神爷,在脑子里思索着。组织里也有一些懂风水的人,了解照片里的陈设后,不由得惊叹,房间的主人为了好的风水,真的是做的太过仔细了。

书桌的椅子上,老板静静地躺着。保姆上前,想叫醒老板;结果还没出声,轻轻地一碰老板,他就直直地倒了下去。老板大约的确真的出事了,黑白模仿课文的语气,在心里一字一顿的默念道。

老板死了,保姆想要报警,却发现手机没有信号。信号消失的也太不是时候了点,黑白凭借记忆,回想起了座机的位置,顾不上肚子里的孩子,一路狂奔。还是来晚了,座机的电话线被人剪了;要是连接座机的电话线被剪了倒也没事,黑白的天演能力可以模拟座机的信号,通过电话线传输过去。可是眼前的电话线是完整的,座机却没有声音,也就是说,不知道哪一边的电话线被人弄断了。

“你不是怀有身孕吗,怎么还跑的这么急?”紧随其后追上来的南宫,看着气喘吁吁的黑白,知道她刚才的速度绝对不慢。

黑白把座机的听筒递给大家,慢慢地解释说:“凶手的目标不仅仅是老板,不然他没必要把手机信号给屏蔽了;虽然不知道他用的方法,不过他肯定也会把座机的电话线给弄坏的。我之所以跑的那么急,就是抓紧时间看看还能不能和外界沟通。”

“你的意思是,凶手还在植物园里,并且还会对我们中的人动手?”穿着时尚的女性略显害怕的问。

黑白听到了问题,回答的同时,顺道补了一刀:“不一定是我们中的人,也有可能是我们所有人。”

窗户外的植物园很安静,安静的有点可怕。

“从现在开始,尽量别单独行动,三个人以上为一组行动,防止凶手在我们中间。”如此熟悉的场景,少女提出了自己的想法,“我要去植物园的外围看看,植物园距离最近的城镇有十公里的路,按照我和大小姐的速度,大概一小时能够赶到。联系到警方后,我们就会赶回来。有谁愿意和我一起走的?”

众人面面相觑,现在正是夜晚,植物园里只有这间房屋有灯光。从住宅出发,抵达植物园的大门,大约有两公里的距离。假如凶手在路上埋伏了,那不是去送死吗?

“我去吧。”保姆举起了手,“没人带路,你们没办法摸黑找到大门的。”

“那……”

没等黑白说话,宾客里的一个矮小的男子就打断了她;他用怀疑的目光盯着两人,说:“万一你们就是凶手呢?想趁机逃离。”

男子这么一说,原本犹豫要不要一起去的宾客,都放下了半空中的手。

“既然你们不打算去,就记得集体行动,尽量别落单。”

“我才不要和凶手待在一起呢。”男子又打断了黑白的话,“我要回自己房间去了。”

男子来这里之前,就已经收到了分配给自己的房间的钥匙,老板邀请他时,打算让他在这里多住几天。

除去黑白和南宫,共有六个宾客,四个男性,两个女性。除了矮小男子,还有一个高大男子,一个肌肉男子、一个化妆的男子;女性则是一个穿着时尚,化妆化的很浓,一个穿着朴素,并且素颜。

化妆的男子见到气氛有些紧张,赶忙打圆场:“不要内讧嘛。现在最重要的是大家齐心协力抓到凶手,保证自己的安全。”

“你个假娘们别说话。”矮小的男子似乎情商不高,也有可能只是单纯的目中无人,“一个大老爷们还擦口红,身上一股怪味。”

化妆的男子有点不爽,可能是顾虑现在的状况,没有发脾气。

“我还不想死。”高大的男子开口了,“所以大家还是集体行动,落单很容易成为凶手的目标。”

嗯?是错觉吗。穿着时尚的女性眼神里闪过一丝异样,八成是察觉到了有不对劲的地方,可说不出来是哪里有问题。

边上一言不发的肌肉男性,脑子里也在回忆一些事情。这个保姆好像是新来的,没见过的脸呢,她是谁?会不会这个新来的保姆,就是凶手?猜测仅仅是猜测,没有真凭实据还是先别说出来,万一她不是凶手,别人都防着她,没准会给凶手可乘之机。

“等我们联系到人回来,案子结束后,我有些话想对你说。”保姆摸了摸素颜女性的头,像是母亲在和孩子沟通。

素颜的女性不认识保姆,记忆里也没见过她,仍旧点了点头答应了。万一以前真的认识她,或者和她沾亲带故的,就那样一下子拒绝多尴尬啊。

夜晚的天气不是很好,放眼望去,看不到一颗恒星,只能看到乌云。植物园里本来是有路灯的,不过亮不起来。用手电筒照亮,可以看到被扯出来的电线,金属丝从绝缘的防护里面露了出来,切口很平整,是用剪刀之类的剪断的。没办法,没有路灯的照明,只好用手机的手电筒功能,再加上唯一一把手电筒来照亮前方的路。弱小的光芒在广阔的黑夜里,显得微不足道,很快就被黑夜吞没。四周很安静,安静到能够听到彼此的心跳和呼吸,南宫有点怕黑,一旦注意力关注到了黑乎乎的夜晚,呼吸便不由自主的急促了起来。

“对了。”觉得气氛有点恐怖,南宫试着用讨论来让气氛不那么沉闷,“刚才保姆手机里传出的童谣貌似是方言诶。我听不懂,你们听得懂那是哪里的方言吗?”

“听得懂。”黑白转头回答南宫,一边跨过前方的小土堆,没有被绊倒,“因为那就是我老家的方言。”

“啊?”听到黑白的回答,南宫十分的震惊,这一声叫的特别吓人,保姆和黑白都被吓了一跳。

横啊横啊横,骑马到低塘,转落到高塘,高塘吃午饭,黄鱼肉烹蛋。

黑白把那首歌谣用普通话说给大小姐听,大小姐听得一脸懵:横啊横?什么东西。

发自内心的微笑总是很迷人的,特别是在黑白脸上。她望向远方,似乎能够看到海边的波涛,以及被潮水冲上岸的鱼儿小虾,还有滩涂里的海瓜子。

“横啊横是语气词,相当于骑马时的声音。”作为方言翻译的黑白,给大小姐解释道,“低塘、高塘我不清楚,貌似都是地名,黄鱼是我们那比较常见的鱼类,肉烹蛋是一种菜的做法。”

南宫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她平时都不怎么会有说方言的机会,甚至都听不懂,更不会听出别人的口音是哪里人的口音。

“下次有机会去我们那,我带你去我们那的第一枪饭店吃饭。”黑白说道,“他们的海鲜很新鲜,挺有名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