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好像安宁不少呢。”坐在办公室的提督放下手中的笔有些慵懒的自说自话着。

 “嗯,因为最近深海那边没有什么动静呢,大概是之前的大范围出征的关系。”代替昆西担当今日秘书舰的列克星敦如是说道:“不过就是资源有些吃紧呢。”

 一听列克星敦提到资源问题,提督开始假装看风景:“不是正好休息几天么,即无内患也无外敌;军港保护的城市区域也开始发展起来,原本移居内陆的人也开始回到沿海城市,看来很快就能恢复以前的那种沿海城市的繁荣了。”

 “城市吗……”

 列克星敦不知道为什么表情微妙的好像有些忧虑起来。

“怎么了吗列克星敦。”

“诶?没什么……”列克星敦回过神来,连忙摆摆手:“只是稍微想起来……以前提督刚刚来这里上任的时候的事情。”

“那时候啊……”经列克星敦这么一提,提督也不禁回想起自己刚来军港这里上任时的一些事情。

因为那时候国家的【战舰少女】体系才完善没多久,仍有不少不足,很多地方都没有普及完全,特别是新建立的军港区域,当地的居民虽然知道战舰少女们可以击退深海舰队保护他们,但是他们并不清楚战舰少女在舰装着装前的形态和一般女性几乎毫无差异,所以即便是英雄,他们还是会无意识的把战舰少女们当做【兵器】或者【怪物】之类的非人类生物看待,严重的说是歧视也不为过;总之因为这个的关系闹出不少麻烦,很多舰娘也有些抵触到城市里去,一直呆在军港里。

不过幸好问题发现的早,提督亲自带着大家去跟军港保护的城市里做了一些天的交流,虽然很累,但是多亏这样,现在居民里那样的歧视现象已经几乎看不见了。

“那时候多谢提督了,不然现在大概还有不少孩子们不敢去城市里。”

“只是分内的事情,你们努力在外战斗保护大家,我负责军港指挥、管理和后勤,自然有责任帮助你们融入社会;诶……茶包没了……”

“昆…额…”提督准备拿出茶包泡茶的时候发现茶包已经空了,下意识要叫昆西一拿一点,却才想起来今天昆西外出,于是看向列克星敦:“列克星敦,昆西申请外出去干吗来着?”

“提督你还真是健忘啊……昆西和新奥尔良申请了外出休假去城里买东西了,你还托她买些茶叶呢。”

被列克星敦一提醒,总算想起来的提督有些尴尬的挠挠头:“确实最近记性不太好呢……”

提督没有注意到的是,列克星敦目光有意无意的看向军港外城市的方向,脸上闪过一丝淡淡的不安。

希望不要出什么麻烦啊……

……

城市里

“差不多就这些了吗昆西?”

新奥尔良和昆西站在十字路口趁着等待红绿灯的时间,提起装满刚买来东西的袋子问向身后的昆西。

“我看看昆……”昆西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事先写好的购物清单,对着袋子里的东西清点起来:“驱逐舰们要的糖果…声望要的清洁用具…提督要的茶叶……”

清单上所需的东西一点点的减少最后仅剩下寥寥几样东西,昆西略微用拇指撑了一下下巴:“都差不多了,剩下医疗室需要一些基本药品还没买。”

“我记得这条路对面就有间药品店,途中好像还会路过一间面包店,顺便买个蛋糕回去吧。”

“昆!蛋糕嘛!”昆西一听可以买蛋糕回去吃,眼睛都闪闪发亮起来。

“不过只能买一个哦。”为了不让昆西兴奋过头的新奥尔良举起一根手指示意道:“买回去大家一起分着吃,你可不能都吃掉。”

“好!”

正在昆西高兴的时候,一个有些不和谐的声音从旁边传了过来。

“呦,两位小姐挺漂亮啊,这么好的天气就不要这么早回去了,要不要一起去哪玩玩?”

一个看上去大概二十五出头,穿着挂着几根细链子的黑色皮衣,头发被扎成一根根小辫子然后一起绑在后脑上的青年,脸上毫不掩饰的流露出一脸让新奥尔良跟昆西感觉很难受的表情,身后还跟着两三个跟他差不多大,但是打扮很随便,不过表情几乎差不多都是那种很虚伪恶心的笑容大概是那个领头青年的跟班,几人从人群里走了过来;周围的不少人见了几乎都下意识的回避开,好像很畏惧的感觉。

这就是那些所谓的社会混混?

新奥尔良一下子警觉了起来,抢先一步将还没反应过来的昆西拉到身后保护起来,满眼警惕的看着他们。

“喂喂,这位小姐,有必要这么紧张吗?不就是邀请你们一起去玩而已。”那个领头青年看见新奥尔良的眼神,知道自己被警惕了,于是露出一副自认为很有善意的微笑。

不过新奥尔良可不会就这么容易被骗到,反而心里有些暗叫不好;因为看这人的语气似乎不想就这么放她们离开。

因为军港距离城市很近的关系,城里很少会有什么犯罪现象,但那是提督刚来就任没多久的时候,先前就听其他外出的同伴说过,最近城里有些外来居民不太太平的样子,没想到在这里就碰上了。

因为总督府有明令规定战舰少女不可以随意袭击普通平民否则会做军法处理,因此就算新奥尔良知道这些人不怀好意也不敢随意动手,所以只能做警告语气告诫道:“很抱歉我们很忙不想去哪里玩,还请不要纠缠。”

切,还挺机灵的样子,不过这样才有意思。

“别这么说嘛,不就是想去玩一下而已。”说着那个领头青年伸手似乎是想抓住新奥尔良的手腕,但是新奥尔良手一抖。

啪!

新奥尔良直接一手拍开了那领头青年伸过来的手,脸色已经有些发青了:“我说了还请不要纠缠。”而其身后的昆西似乎已经注意到了什么,站在新奥尔良身后不敢多说什么。

可恶,这娘们手劲还真不小!

领头的青年甩了甩被拍红的手,眼里闪过一丝怒意,卸下了的表面那层虚伪的表情,一脸凶神恶煞似的看着新奥尔良:“装什么蒜啊,穿得这么暴露还不是出来找男人,还这么挑三拣四的。”几名青年一边说着还一边打量新奥尔良那袒露领口的衣裳,一副嗤之以鼻的表情。

新奥尔良眉头狠狠一跳,额头上几乎爆起几条青筋,被说这种话还不会气愤的人怎么可能存在,更何况还是新奥尔良几乎到了暴怒的边缘,不过新奥尔良还是理智多过情绪,硬生生压制了自己的怒火,语气里充满了火药味。

“还请尊重一下他人的穿着习惯。”

“所以说一起去玩玩不就好了!”

“昆!姐姐!”

“昆西!”

这时,新奥尔良听见身后昆西惊慌的声音,连忙回过头来才发现有一个跟班不知道什么时候溜到她后面一把抓住了昆西的手腕,昆西知道不能还手所以只能挣扎。

“快放开我妹妹!”

“姐妹吗?果然很像呢,没想到这丝袜看上去还挺情……诶?!”那跟班似乎还想借机说些什么难听的话,但是注意到昆西胸口衣服上的一个徽章,整个人僵了一下。

昆西则趁机甩开那个跟班的手,又往旁边退了一点,新奥尔良则也跟着昆西后退一点把昆西紧紧的护在身后,以免又被趁乱抓住。

“你这白痴!这点事情都办不好!”那领头青年见昆西被挣脱了,抓过那个跟班往着他脑袋上结实的甩了一掌。

“不不不……不是的大哥!她们是……”那跟班开始还有些发蒙,但是很快就回过神来有些紧张似的贴着他们大哥的耳朵似乎在说些什么。

那领头大哥听着自己跟班的话,脸色开始变得有些凝重起来,但是很快又变成一副鄙夷一般的神色,以一种完全不像是在看人而是看物件一样的眼神看着新奥尔良和昆西。

“我还以为你们这些女人哪来那么大的胆子,原来是军港的人,也就是说你们就是战舰少女吧?”

新奥尔良并没有因为对方知道自己是军港的人而感到庆幸,相反她感觉到一丝不妙的预感:“对,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怎么会有?虽然听其他兄弟说过,但是我很早之前就想亲眼见见了,你们可是拯救人类的大英雄,我怎么敢有什么问题?只不过……”那领头青年流露出一丝嘲讽的冷笑:“明明只是个生物兵器,就不要把自己当做人类看了吧?”

“什……”虽然早料到可能会被这么说,但是真的一听见这种话,新奥尔良也是感觉尤其刺耳,脑子里一片嗡嗡作响;就连身后的昆西听见了也是身体一僵,整个瞳孔几乎收缩了起来;周围的人听见了这样的发言也是尤为吃惊,不过厌恶占绝大多数。

那个领头青年也不知道有没有注意到周围人的表情,也没打算住嘴的样子接着说道:“我还在其他城市的时候就听说过了,你们这些名为【战舰少女】可以击败那些黑色怪物的生物兵器,都说长得都很漂亮,现在看来果然如此啊,果然名不虚传。”

新奥尔良咬紧牙关身上开始弥漫起一种无形的杀气,那是在海洋上击沉深海舰队而累积下来的战场杀气,周围的人感受到那种杀气都不由得浑身一冷,但是就算这样新奥尔良依旧告诉自己要理智,要是动手的话不仅自己会有麻烦,还会连累军港:“说够了没有!”

“没有!”那个领头青年似乎并不畏惧新奥尔良的杀意一样,接着说道:“我就是要你们搞清楚,你们是我们人类制造出来的生物兵器,不是人,不要以为长得像人就跟人类平起平坐了!你们的责任就是要保护我们人类,可不是伤害人,怎么?难道你还想动手吗?”

这混蛋……居然用总督府法令威胁……

新奥尔良牙齿几乎都要咬崩了,总督府的法令要是战舰少女袭击无辜平民,把自己【完全解体】还好,视情节严重说不定会撤掉现任提督的职务,并且对该军港的大家进行排查,如果有不好的倾向也会被放进【完全解体】的名单里;就因为这个法令,所以新奥尔良就算怎么鲁莽也不敢动手。

那领头青年依然不依不挠的接着刺激着新奥尔良紧绷的神经:“我还听说你们【战舰少女】似乎还拥有过去作为战舰的记忆,那么你是哪艘战舰?在哪里被击沉的?要不要给我们讲讲当是补充历史知识?呵哈哈!”

这一句话几乎就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新奥尔良紧绷的那根神经瞬间就给崩断了;因为这触及了她们的逆鳞。

确实她们有着过去作为战舰的记忆,但是是很模糊的记忆,比如她们很清楚自己是在哪沉没或者被谁击沉,但是这段记忆是一个很笼统的印象,仅仅只能知道在哪沉没谁击沉,细节的地方根本又或者不愿想起来,就像在电脑面前操作一样,只能看见电脑运算出来的结果,其中的代码运算直接忽略掉,因为那会影响到大家的和睦,让现在这种安定的生活产生裂痕。

对于她们来说几乎是根本不愿意提起的黑暗历史,如果只是随便一提还不会有什么影响,但是如果被重点提到当做话题或者玩笑之类的话,精神比较脆弱的可能出现精神障碍,脑海里会不停的回放过去的光景,就算不会这么严重也会对战斗产生影响

总督府也清楚这件事,所以培养提督的时候也指示过尽可能不要提起她们沉没的历史。

新奥尔良缓缓的举起因为愤怒而剧烈颤抖的手,准备狠狠的抽这个不要脸的混蛋一耳光,按照战舰少女与正常人的体能对比,这一下要是打结实了,那么这个青年只有死路一条了。

!!!

但是手举起到一半的新奥尔良突然发现自己的手被人抓住了,举也举不起来,下意识的回头想要确认是谁阻止了自己,而那个人……就是昆西。

不过昆西现在的状态不怎么好,浑身似乎受到巨大刺激一样剧烈的颤抖着,好像惧怕着什么,瞳孔几乎收缩起来,眼神仿佛死掉一般毫无色彩,就算现在晕倒也完全不足为奇,但是就是这样的昆西阻止了她,嘴里还喃喃着:“姐姐……不能……动手,会……给提督……麻烦……”

看见自己的妹妹变成这样,新奥尔良完全没了想动手的心思,现在优先照顾自己妹妹比较重要,于是慌乱的握紧昆西的双手安慰着:“昆西别怕,姐姐在这里。”

“呦~没想到还真的挺像个人的,明明是兵器。”跟在青年身后的跟班仿佛受到鼓舞一样,也跟着起哄起来。

“反正你们也不是人类,那我们把你们怎么样你们也不能反抗吧?生物兵器?”

一句句难听的话如同针刺一样不断的刺激着新奥尔良还有昆西那近乎无力的神经,新奥尔良好几次想动手但是都被昆西拉着,嘴里还一直念叨着不能动手,而昆西自己的精神好像快要接近崩溃边缘了。

“你们!”

“喂!你们闹够没有!别太过分了!”

“对着两个小姑娘家,一口一个兵器的,你们还有没有良心啊!”

周围的人听着这些恶心人的话也开始忍不住了,有几个路人纷纷站出来阻止;但是那些混混好像完全无所畏惧,反而凶神恶煞的呛声起来。

“干嘛干嘛?帮一堆非人类说话,你们有毛病吗?”

“我们说我们的管你们什么屁事啊!”

“等等大哥,警察好像来了!”

就在他们准备吵起来的时候,几个混混看见两个穿着警服的人快步朝着这里跑了过来,一边跑还一边满脸厉色的喊着:“你们干嘛?都堵在那里吵什么吵?!”

“切!我们走。”领头青年知道形势不妙,切了一声后召集周围跟班快步逃离的现场,走之前还不忘留一句:“很期待下次见面哦,兵器小姐们。”

眼睁睁看着那群恶毒的家伙离开后,新奥尔良才放下那因为愤怒而紧握的拳头,一手绕过精神极度不稳定的昆西的肩膀抱住她安慰着:“放心吧,他们走了,姐姐在这不要怕。”

“你们是军港的人?!”走上前来略微看清情况后的年轻警察本来以为只是一般的骚扰事件,但是一看见新奥尔良和昆西胸口上的军港徽章立马就肃然起敬起来。

“请问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被骚扰了而已;我们先走了。”因为昆西现在精神很不稳定的关系,所以新奥尔良不打算跟警察多说什么,毕竟只是语言恶毒的话根本没法追究那些人,现在她只想先把昆西送回去军港。

“等……!”年轻的警察刚想让她们留步,跟着他过来比较年长的警察则阻止了他:“好了!先让她们回去,你没看见那个小姐看上去状态很不好吗?”

“但是……”年轻警察有些迟疑,他知道她们是战舰少女,但是毕竟是军港的人,就这样忽略怎么想都不太好。

“好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年长的警察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这种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近期光是接到类似的报告就有好几起,但是没有什么实质性损害我们根本没理由对平民动手,只能先记录下来然后上报给军港,看看那里的司令官准备怎么处理了。”

“既然都好几起了,为什么军港的司令官没有什么表示?他就这么不看重她们吗?”

“不…你是近期调过来的,你恐怕不知道,这里的司令官是个很可怕的人,要说不看重那是不可能的,但是很奇怪明明都送了几个报告过去了怎么还没有反应……”

……

“来,昆西,我们回来了。”新奥尔良扶着依然颤抖着身子精神不稳定的昆西回到军港内,刚没走多久,迎面就跑来了两个人影,那是提督还有列克星敦。

“新奥尔良!我刚刚听门卫说有异……昆西?!”跑近几分的提督看见昆西此时的状态,双眼圆瞪,很是慌张的问道:“发生什么了?昆西怎么变成这样?”

“这……”随行而来的列克星敦也很是吃惊的捂住嘴。

“是……”依然很气愤的新奥尔良正打算开口,但是刚要说的时候突然迟疑了一下,明显很不甘的改口道:“没什么,快让开,我要送妹妹回去休息。”

“嗯?!”提督听着这很明显就有问题的话,很是愤慨:“都这样了!有什么事情是我不能知道的?!”

“都说了让开!你要让昆西就这样站在这里吗!”面对提督的继续追问,新奥尔良直接很不客气的怒回了一句。

“这……”提督虽然很想问出原因,但是确实不忍心让精神状态如此糟糕的昆西就这么站在外面,只能不甘的让出路来,同时伸出手想要帮扶昆西一把:“来,昆西,我帮你。”

但是提督刚握到昆西的手,却被昆西轻轻的一推,硬撑着一脸憔悴的微笑:“放心吧提督……我……没事……”

提督看着如此憔悴的昆西,心头仿佛被一针刺穿了一样,说不出的难受,整个人呆在原地,就这么眼睁睁看着新奥尔良扶着昆西的身影慢慢的消失在自己眼前。

“提……提督?”看着许久没有反应的提督,列克星敦有些不安的叫了一声。

提督听见列克星敦的声音后,肩膀轻轻颤了一下,慢慢的扭过头,脸色平静得可怕:“列克星敦,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诶?”第一次见到脸色如此可怕的提督的列克星敦惊讶的叫了一声,差点乱了手脚,但是很快就稳住了情绪,不过依然有些心虚的样子。

“提督你……在说什么啊……”

“别装了,看刚刚新奥尔良的反应,恐怕不止是你,其他人是不是也知道些什么,又或者说……”提督慢慢的转过身来,眼中毫无疑虑的瞪着列克星敦:“你们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面对提督的质问,列克星敦紧闭着嘴,肩膀轻微的颤抖着,明显是在做什么心里挣扎;也不敢多说什么,怕说漏嘴。

正在提督冷着脸打算接着问的时候,门卫那边传来一个声音。

“司令官!城里的警局又送来了报告,麻烦过来收一下。”

“又?”提督明显听见了门卫语句里的问题,然后又看了看已经变了脸色的列克星敦,直接大步向前走向门卫那里,拿过那警局送来的报告,当场就打开翻看了起来。

随着报告的翻阅,可以看见提督的眉头越皱越紧,但是表情上却没有变化,看上去就好像只是一般皱着眉头看文件而已,平静的很正常的那种,正常得让人感觉浑身发冷,列克星敦也不知道为什么脸色也开始有些惨白起来。

提督看着最后一面报告后,默默的把报告合上:“列克星敦,把最近警局送来的报告都拿出来。”

“那……”

“事到如今你们还想瞒着我吗?我知道被你收着了,快去拿来,这是命令!”提督语气很平淡像往常一样有些慵懒的感觉,但是却透露出无比的坚定。

“……”列克星敦沉默了一会之后,整个人好像垮了下来,肩膀一摊,无力的回答道:“是……”

……

几十分钟后

提督就这么站在门卫附近翻看完了那些被收起来的那些警局报告,脸色依旧没有任何变化,但是就是这样反而让列克星敦有种很不安很危险的感觉。

提督合上了最后一份报告,先是颇为无力的叹了口气:“果然我最近是太忙了,疏忽了城里的变化,这种乱子居然出了不止一起。”

随后提督把视线转向列克星敦,平淡的问道:“还有什么想说的吗?没想到你们居然把这个藏起来,我就这么不值得信任?”

“不!不是!”听见提督的话,列克星敦连忙否定道:“不是不信任提督只是……不希望提督再有什么压力了,这事情我们想自己解决……”

提督默默的把文件往旁边一放:“我知道你们关心我,但是我必须对你们尽责,你们这样还当我是这里的司令官吗!”

“抱……抱歉……”列克星敦干涩着嘴唇,发出无力的致歉,现在想来……这么做确实太不关心提督的感受了……

“罢了……事情都这样了,仅此一次,没有下次了”

“多谢提督宽容……”

“至于这件事……”提督目光重新转向那些警局送来的报告,其中还夹着几张监视器记录的照片,上面有着大伙们被一些混混语言侮辱时的照片,虽然很模糊,但是却能很清楚的看出来那些人说的有多难听;有几个镜头似乎有人还被强行挽留骚扰了。

也不知道提督想到了什么,原本紧皱的眉头突然舒展了开来,略微眯起眼来。

 “列克星敦,帮我向上头请半天假,我有事要出去一趟。”

“诶?!”察觉到提督大概想要干什么的列克星敦连忙阻止道:“提督!不能鲁莽啊!军方的人如果对平民随便动手后果会很严重的!”

“你在想什么啊……”提督仿佛被逗乐了一样,露出一丝干笑,不过笑的总让人感觉好像有点怪异,就是知道对方是真的在笑,但是情绪上好像还混杂着其他东西的感觉:“我只是要去跟警局打个招呼,看怎么处理这件事,放心,我知道分寸。”

“这……这样吗……”

“没错这样,那么请假的事情就麻烦你了,我先回去换身衣服。”提督拍了拍列克星敦的肩膀,先行离开朝着办公楼走了过去;列克星敦没有看见的是,提督离开前眼中那一闪即逝的冷光。

招呼当然要打,不过是在处理完一些事情之后。

……

船坞

“来,昆西你先躺着。”新奥尔良扶着昆西放在床铺上,打算先让昆西睡一会稳定一下,但是昆西神情很害怕的紧紧握住新奥尔良手不敢松开,哽咽着声音。

“姐姐……我好像又看见了……”

“看见了?”

“萨沃岛……好多人打过来……挡不住……呜呜……”昆西因为想起过去的事情,身体因为害怕不停的颤抖着,无助的好像一个孤零零的孩子,一滴滴眼泪不断的从那毫无色彩但是却满是恐惧的眼神中流出来滴落在新奥尔良的手上,还有床铺上,不一会就打湿了一小片的被褥。

新奥尔良拿被昆西紧握住的手都被昆西掐的发红了,虽然很疼,但是新奥尔良并没有松开昆西的意思,而是将昆西拥入怀里,任由昆西在自己怀里哭泣,轻轻抚摸她的脑袋还有拍拍她后背:“不要怕!昆西,姐姐在这……已经过去了。”

“炮弹……很疼呜……,鱼雷打过来了……真的很疼……但是不能走……海水也好冷……周围好像都变黑了……呜呜……”

“昆西不要怕,姐姐就在这,以前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不会再发生了。”

昆西不断的抽泣带着哭腔抱住了新奥尔良,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唯恐消失不见,紧紧的抱着不敢松开,新奥尔良也怀抱着她不停的安慰着,不知道过了多久,昆西那颤抖的身体才渐渐平缓了一些,呼吸也平稳了不少。

看见已经安静了一些的昆西,新奥尔良暗自松了一口气,轻轻的扭动一下身子看了眼怀中的妹妹,已然进入睡梦之中,但是眉头还是皱得很紧,看来睡得也不踏实……

新奥尔良小心翼翼的把昆西稳稳的放在床铺上唯恐昆西突然醒过来,并帮她盖上被子,看着昆西那皱的深深的眉头,心里又是一阵担忧。

这样不是办法……看昆西这样睡的不深,很容易就醒了,到时肯定又会想起来以前的事情……这个症状也不知道要持续多久……还是给昆西服用点镇定剂吧……

刚想要去找镇定剂给昆西服用以便昆西可以睡得安稳一点,但是新奥尔良找了一会才想起来镇定剂这类应急药物早就用完了,今天出去就是为了补货,但是回来的太急忘了买了;现在出去买,药店应该还没关门,顺便买点点心给昆西应该可以让她好受一点,但是昆西现在……

新奥尔良看了一眼虽然好像睡不踏实但是暂时应该醒不过来的昆西,左右权衡了一下,一咬牙悄悄的离开了床铺,朝着门外走去。

“妹妹你忍着点,姐姐很快就回来!”

……

城内,某处大排档

新奥尔良之前遇到的那个领头青年跟着几个跟班围着一桌子的菜一边喝酒一边聊天,一个个喝得脖子根有些发红,就连说话的声音也毫无顾忌的大,本来应该满座的小店硬是被吵走了好几批客人,老板也是很气愤,但是看他们喝高了,要是说错什么惹急了,自己的店就好倒霉了,所以只好苦闷的继续炒自己的菜。

“果然还是沿海城市好,内陆那边自从深海出现之后一个个纪律管严得跟什么似,找个地方玩都不方便!”

“就是啊,可把我们几个憋坏了,而且这里还靠近军港,有他们挡着,我们完全可以放心玩了,不用再跟其他地方的那些人一样整天提心吊胆的!”

“大哥,既然这么高兴,那么为了庆祝一下要不要去红灯区逛逛?”其中一个跟班完全做足了自己狗腿子的角色一样谄媚进言道。

“切!”那领头青年一听,很不屑的一甩嘴里的烟屁股丢在地上,连踩都懒得踩:“那种货色有什么好玩的。”

几个人好似嗅到肉的饿狼一样,纷纷竖起耳朵:“大哥难道说你有好路子?”

几个人聊得正开心,完全没有注意到原本因为他们那吵闹的声音而变得空无人一人的周围,很突兀的,后面的座位不知道什么时候坐着一个穿着洗的有些发白的蓝牛仔裤,白色内衫还有黑色长夹克一头短发的青年,看上去也就二十五上下,长得比较偏向平和,甚至有点憨的感觉,身材也很一般,算不上瘦也算不上胖;就那么静静的坐在那里,也不点菜,就要了一瓶罐装凉茶坐在那慢悠悠的喝着,跟身后几个吵吵闹闹的人挤在一起感觉相当违和。

那领头青年环视了一眼周围几个一副求讨教模样的跟班,邪气的一笑:“你们看之前遇到的那两个战舰少女如何?”

“很漂亮啊!就气质上红灯区那些完全没得比,特别是那身材简直没话说!”其中一个跟班很是正经的评价起来,然后直接被旁边的仁兄拍了一下脑袋。

“笨!大哥什么意思难道你没回味出来吗!”

“你是说……绑……!这是犯法的吧?!”

“犯个屁!”领头青年直接弹了一个酒瓶盖子弹到那怕事的跟班脑门上:“所以我才能当你们大哥,你们一个个都这么怕事!说到底她们不过是制造出来,是物品!别把她们跟我们人类混作一谈,就跟生产娃娃一样,制造出来不就是为我们服务的?有什么心理负担。”

经领头青年这么一说,几个跟班才一副醒悟的表情。

“但是……她们是军港的人……这恐怕……”

“所以说怕个屁!”领头青年明显喝的很高了,声音又高了好几分贝:“军港的人又怎么样!你们没看见那两个战舰少女都不敢还嘴吗,就算真绑了她们敢把我们怎么样?反正是制造出来的,坏了可以重新再造;再说军港那边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制造品就对平民下手对不对!尤其是那个蓝色头发的,一看那服饰就是个装乖的,骨子里说不定是蛮骚的那种。”

他刚一副义正言辞般的说完后,几个跟班好似茅塞顿开一样连连附和道。

“大哥说的对!对极了!”

“不愧是大哥,说的就是有道理!”

“呵~”

很突兀的,一个声充满贬低味道的嘲笑混进了那些附和声里,显得极为违和,于是几人的声音瞬间戛然而止,扭头看向声音的来源,也就他们后面的座位,那么极为普通但在这氛围下又显得显眼的青年。

“小子!你笑什么笑!”那领头青年明显酒劲上来了,对着背对他们的青年直接吼道。

反观短发青年这边,不仅没有因为领头青年的威吓而感到一点畏惧的样子,反而好像还有心情开玩笑:“没笑什么,就是笑笑你们而已。”

“笑你个头!”领头青年趁着酒劲,抄起空酒瓶就朝着那短发青年的后脑勺敲过去。

只见短发青年鞋底一踩地板然后一推,整个人连带着椅子直接横移了几厘米,躲开了敲过来的空酒瓶,而那空酒瓶直接敲在桌子的边缘,砰的一声敲了个粉碎,只剩下半边;那空酒瓶破碎的声音直接在空气中持续了一秒多,周围人的注意力瞬间被转移了过来。

短发青年依旧安稳的坐在椅子上,完全无视自己刚刚险些被敲的危险,扭头翘着嘴角一脸嘲讽味道的看着那领头青年。

“不仅影响市容,还企图犯罪,甚至脾气暴躁,而且性格简直烂到极点,就连下水道的蟑螂都比你们像样,她们居然要保护你们这种渣滓,还真是可悲啊;也不知道是不是你们爹妈没教好。”

“你有种再说一遍!”领头青年怒目圆瞪的拿着那敲碎一半的空酒瓶指着短发青年;几个跟班很迅速的围了上来。

短发青年毫无畏惧俏皮的一笑:“我为什么要再说一遍?你是聋子吗?蠢货。”

“你!”领头青年气头和酒劲上来了,刚想拿着破空酒瓶直接捅下去,短发青年那轻飘飘的话直接传了过来。

“这么多人面前动手,闹起来事情大概不会小吧。”

这一句话直接惊醒了那领头青年,酒劲和怒气瞬间压了一下,捅下去的手硬是一停,视线在周围看了一圈,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间大排档周围已经被围观的人围了个水泄不通;领头青年才回味过来自己中招了,但是他无法确定那短发青年说的话是不是一个套。

如果真捅下去,肯定会有人报警,说不定已经报了,这么多人倒时候想安全离开肯定很难,但是如果真想这样抓住他们,那么这个青年根本没必要说出来,很有可能是为了让自己脱险而慌乱说出来的,可表情上又不像……再说就这么放过实在太憋屈了。

一时间领头青年陷入了动不动手的思维困境之中,几个跟班也开始有些急了。

“大哥,很多人在看啊……”

短发青年就好像像别人展示自己没有带任何武器一样一摊手,淡然的一笑,并没有继续说什么刺激他的话,不过看着姿势就有种【来打啊,我就等着你打我】的感觉。

领头青年憋红了脸,一咬牙直接把空瓶子往地上一丢,砰的一声碎的满地玻璃渣,然后招呼几个跟班道:“走!”

“就这么走了?”短发青年在他离开前还不忘嘲讽一句。

“想逼劳资入套你还嫩了点!告诉你你休想完整的离开这条街!我们走!”那领头青年留下这么一句威胁的话后连钱都没付,就带着跟班气愤的离开了,围观的人群也不敢拦着,纷纷让出路来。

“入套吗……还真不好说呢~”短发青年没有在意那领头青年威胁的话,依然是那副有些俏皮笑的表情,这时大排档的老板急匆匆的走上前来。

“你还笑!你闯大祸了你知道吗!”

“哦?什么意思?”短发青年一副愿闻其详的模样。

大排档老板看见这年轻人一副淡定的样子,都快被他给急死了:“他们是最近城里有名的混混!手段很黑的,人还不少,至少还有十多人,警察好几次想抓都抓不住,总之你快走吧,趁着他们还没有准备拦截你。”

“果然吗……”短发青年略微摸了摸下巴,然后掏出几块钱放在桌子上:“这是凉茶钱,他们那桌的钱一会有人会来付。”

“这时候还关心什么付钱啊!”

老板这边还没急完,却见短发青年突然塞给他一张纸条:“麻烦二十分钟后,打电话报警,照着这纸条上面写的念,很快就会来的,如果警方问情况就把刚刚的事情如事报告就行了;放心,他们一个都跑不掉,当然帮忙报警的酬劳我会另给的。”

老板一时间没弄明白这年轻人在说什么东西,下意识的拿起纸条一看,瞬间整个人抖了几下:“你……你是军?!”

提督举起手指做出嘘的动作,让老板不要多嘴,于是老板就立马捂住了嘴,提督慢慢的才转身离开。

“我只是外出解决点小麻烦而已。”

……

提督慢悠悠的走出大排档,完全无视周围人一脸讶异且不明真相的表情,自顾自的掏出手机就那么站在门口玩了起来。

附近围观的人虽然对这个奇怪的年轻人那诡异的淡定感到惊讶,但是也仅是感到而已,并没有过去问的打算,很快就各自散了。

提督虽然低着头玩手机,但是事实上注意力都在附近的行人身上,看到人都走的差不多了之后,默默的把手机收了起来,慢悠悠的沿着街道路边行走着。

不过没有走一会,提督就明显感觉到附近有一些不善的目光聚集在自己身上。

“来了么。”

提督用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低声说着,然后停下脚步。

就在他刚停下脚步的下一秒,一个人影从斜面突然挡在自己面前,是之前在大排档的领头青年还有他那几个跟班……或许还不止。

虽然提督视线没有看向身后,但是他知道自己身后还站着几个人,不用想是为了防止自己突然逃跑罢了,另一个则是为了造势而已。

“叫人了吗……”

“你不是很嚣张吗?是男人的话有种就过来。”领头青年一脸蔑视的看着提督,用下巴指了指旁边黝黑的小巷子,然后周围的几个人很快的把提督包围起来,不让他有路线跑掉;不过,这正是提督想要的情况。

上钩了!

“哼~”提督冷哼一声,嘴角露出一丝讥讽的笑意:“你没有资格跟我提有没有种,你更不是个男人。”说完,提督就转身走进了那小巷子里,完全不给那领头青年回话的意思,又或者说提督根本不想听。

领头青年一听提督这句话,额上瞬间暴起了几根青筋,显然被气的不轻:“看你一会还敢不敢嘴硬!”

提督走进小巷子里之后,领头青年对着周围的一伙人递了个眼色,几人互相点点头后一起走进了小巷子里。

……

小巷子深处的死胡同

提督被近十个人年龄都在二十三左右的青年围在死胡同里,从他们包围的方式上看可以看出来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完全找不到可以逃跑的方向。

碰!

领头青年一脚踢翻了旁边的垃圾桶,满桶的垃圾滚了一地,嘲笑小丑般说着:“说啊,你再说啊!你不是很能说吗?这就怂了?!”

提督没有去在意那句话,而是看着被踹翻在地的满地垃圾,很是无奈般的摇摇头:“完全不知道踢翻垃圾桶的意义在哪,你是多动症没治好吗?”

“你!”那领头青年的脸瞬间就青了,完全一种被当做白痴耍的感觉,正气急败坏的打算动手的时候,提督举起一只手。

“能不能先等一下?”

领头青年的脸色这瞬间才好了一点:“怎么?打算求饶了?可惜啊!本来还还想说如果你求饶就放过你,但是你这么耍我……”

提督很不客气的打断了他接下去无意义的唠叨:“姑且动手前我要确认一下,你们对战舰少女的看法是?”

“啊?”一伙人好像看见奇葩一样,奇怪的看着提督。

“你是白痴吗?那些东西不就是个长得像人的武器而已。”

“嘛,不过依照审美角度来说一个个都长得蛮标致的,真想带一个回去。”

“反正她们也不敢反抗我们人类,明明是一堆兵器还把自己当人看,真是搞笑。”

“我记得这附近有个军港吧,干脆多叫点兄弟来这里,反正军港那边不可能因为一堆消耗品就惩罚我们。”

“好主意!就这么办!”

“呵呵~”

就在几人因为提督的询问已经有大肆讨论迹象的时候,提督那满是讥讽的独特嗤笑声很突兀的打断了他们。

“你笑毛啊!”

“笑你们啊,本来还以为或许有几个还有救的,原来都是一群渣滓,完全没有做为人的样子,简直比垃圾更垃圾,跟你们说话我都嫌脏。”

“码的!大家先打烂他那张嘴!”领头青年气头一下子又上来了,叫出几个人一起围上去揍他。

砰!

提督脸上被一个跟班硬生生打了一拳,本来还有些紧张这个人是不是有什么底牌的跟班看见自己这么轻易的就打中了,顿时兴头上来了,正准备接着打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打在那人脸上的手收不回来了。

只见提督紧紧握住了那个跟班的手腕,脸上虽说被狠狠打了一拳头,但是却仅仅因为拳头的冲击脸部凹进去了而已,整个脑袋连动都没有动一下;周围几个本来准备动手的人瞬间就愣住了。

“总算动手了啊,跟某人的拳头比起来,这拳头跟挠痒痒一样。”

碰!

“咕哇!”

提督那依然平静如水的声音传出来之后,只听空气中突然传出一声闷响,那个先前被抓住的跟班闷哼一声整个人就像折叠起来的椅子一样弯曲起来然后倒飞出好几米远,滚倒在地上后就没有动静了,也不知是死是活。

“哎呀,太久没活动,下手不小心太重了好像。”提督不紧不慢的收回脚,好像刚刚踢出去的就是一个普通的沙袋一样。

难道是个练家子……难怪这么有底气的样子……

注意到自己碰上硬茬的领头青年顿时升起一丝懊悔,这人说话这么有底气肯定是有什么理由,都怪自己喝多了,就这么贸然惹上了,但是就这么放他离开的话,自己这个大哥的位置还怎么混?

想到这里,领头青年驱散了心底那一丝的懊悔之意,用警告一样的语气说道:“算我看走眼了,没想到是个练家子,但是这里可是军港附近,别怪我没提醒你,我跟军港的司令官有些关系,不想惹事就赶紧道歉!”

就在说这话的工夫,领头青年又趁机对着离提督最近的一个跟班示意了一个眼神,那个跟班便会意的悄悄绕到提督身后,拿起半截木棍朝着提督的后脑勺就是一棍子下去。

砰!

提督好像背后长了眼睛一样,身体略微一侧身,举起手用手背接下了那一棍子,棍子直接因为敲下去的力道断成了两截;至于那跟班还没从吃惊之中回过神的时候直接被提督反手抓住衣领,整个人直接越过提督肩膀狠狠的被摔在地上。

“咕!”

一声充满疼痛感的闷响响起之后,那个偷袭的跟班就那么躺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而提督则仿佛没事人一样拍拍手,看白痴一般的发出质疑。

“你跟这里军港的司令官很熟?”

“对……对!告诉你小心点!他可是很记仇的!”看着接连被干掉两个收下的领头青年一下子动摇了,索性破罐子破摔,说不定能唬住他。

“说起来我还没自我介绍,鄙人就是此地军港的司令官,我并不认识你,不过有一点你说的没错,我这个人很记仇,这是我的军徽。”提督说着从夹克里拿出一个军徽给他们看,这种东西是不能伪造的,因为伪装军方要员可是重罪,被发现逃都没地方逃。

“你……你就是这里的司令官??!”领头青年的脸瞬间被抽的一阵火辣辣的疼,本来是用来唬人的,没想到本人就在自己面前,但是自己听说所谓军港司令官只要负责指挥战舰少女上前线就行了,怎么可能身手这么好?

提督也好像看透他在想什么,露出一丝淡淡的冷笑:“要是被认为做军港司令官只擅长指挥管理的话,我会很困扰的,好歹我也是军职。”

“作为司令官你的敌人不是那些深海吗!对我们平民下手你不觉得羞愧吗!难道你们军港的名声就这么不堪吗!”领头青年也是被逼急了,这么一看上去还真有那么几分有道理的感觉,完全没想到自己至今的所作所为有多么丢人。

“虽然前面你说的也没错,但是有一点你搞错了。”提督说着慢慢朝着他们走过去:“我从来没认为我是什么好人,所以名声这种东西我根本不需要,更别提羞愧了,还有!”

呼!

只见提督随手从垒在旁边的砖头上拿起一块碎石直接丢了出去,碎石飞出的瞬间甚至还能听见在空气中的破空声,不偏不倚直接打中了最后面一个好像企图偷偷溜走的混混脚后跟上,那混混脚上一吃痛直接摔倒在地上,脚后跟被砸中的地方血肉模糊。

提督空抛着几块碎石头,冷笑着看着那些混混们。

“要是你们逃走的话我再抓回来太麻烦了,所以还请不要乱跑,我丢石头控制不好力道,万一给砸死我可不负责处理尸体。”

“靠!我们人多还怕你一个司令官不……!!!”领头青年刚想要示威一下的时候,只见提督的身影突然如同鬼魅一样直接冲了上来,眼中完全没有把他们当做人的情绪,完完全全的都是野兽般的冷意。

……

“药店我记得是在……”重新拿到外出许可的新奥尔良急匆匆的走在街道上,目光四处扫视着寻找自己的目标,经过一个小巷子的时候因为好像听见了什么声音下意识的停下脚步。

“里面……发生什么了吗?”

新奥尔良仔细听了一下,发现里面传出来的似乎是惨叫声,而且好像还有点耳熟……不过新奥尔良并没有继续想下去的打算,毕竟她出来买镇定剂还有给昆西的点心才是要事,正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听见巷子深处传出一个让她无比耳熟的声音。

“剩下你一个了呢,还请不要乱动。”

“提督?!他怎么会在这?”新奥尔良一下子就知道了那声音的主人是提督了,再联想到刚刚听见的惨叫声,几乎没有过多的思考直接跑进小巷子里去。

小巷子并不怎么深,也不到百米,没一会新奥尔良就看见尽头处提督的身影:“提……!!!!”刚想叫住提督的新奥尔良突然一愣,刚到嘴边的声音硬生生停了下来。

只见巷子深处如同横尸遍野一般,横七竖八躺着近十个青年,也不知道是死是活,但是有几个的四肢呈现怪异的扭曲,脸部肿得像猪头一样,一种莫名的恶寒直接沿着脊椎窜了上来;最关键的是尽头处的提督还单手抓着自己之前跟昆西遇到且害昆西陷入噩梦的领头青年的脖子,直接按在墙上,那领头青年为了维持呼吸不停的撕扯提督的手,但是提督的手就像钳子一样任凭他怎么挣扎都没有丝毫动静,而且提督身上似乎也有不少伤。

“知道我为什么不把你像他们一样直接打倒,而是这样慢慢跟你聊天吗?”提督的两边的嘴角弧起露出一种很恶趣味的笑:“那是因为你说了我不爱听的话,唯独你,不慢慢折磨的话我会感觉很不爽的。”

嘎啦!

提督话音刚落,缓缓的抓住领头青年的一只手直接反向掰弯,关节处发出让人头皮发麻的声音一直弯到极限,然后用力一掰,整个手臂直接呈现诡异的反方向扭曲,就好像一个被扭曲的洋娃娃。

“咕啊……啊啊……!!!”手臂扭曲产生的剧烈疼痛让领头青年感觉到那深入骨髓的恐惧,因为剧痛想要叫出声,但是因为脖子被提督死死抓着,根本发不出大一些的声音。

全程看在眼里的新奥尔良也是一阵恶寒,看着那原本很熟悉的背影却感觉很陌生,这还是那个在她们面前很温和虽然有点不正经但是很老实的提督吗?完全像另一个人……

那被掐在墙上的领头青年因为缺氧双眼充血的看着提督:“你……算计我!”

提督歪着脖子一副好像【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的表情】:“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只是很平常出来的吃顿饭,然后遇上了说我部下们坏话还企图犯罪的人于是反驳了几句,结果却被带到这小巷子里;企图绑架军方人员未遂~这罪名可不小啊。”说完,提督将他的双脚的脚踝往外用力一拧,发出嘎啦嘎啦发麻的声音,整个双脚呈现怪异的一字型扭曲。

“啊啊啊啊……我……一定要上总督府……告发你!”

“很抱歉我现在在休假,一切行为都跟军职无关;而且我也没动用任何军方物品,所以最好别期望这件事能上军事法庭,另外我最讨厌不知好歹的人威胁我了。”说着,提督拿起一块砖头插进那青年的嘴巴里狠狠的搅动,好几颗牙都直接被搅掉了,砖头重新拔出来的时候,土渣碎石还有鲜血直接喷了出来。

“不就……是一堆兵器,你凭……什么这么做!”领头青年的心理防线已经接近崩溃了,事到如今他都自认为自己没有做错什么。

砰!

不过这话刚说出口就被提督一拳打在脸上,几颗沾血的碎牙直接掉在地上;脸上满是土渣还有泪花子。

“真是教不会啊,你说凭什么?”提督掐着青年的手又用力了几分,整个虎口深深陷进脖子里,那青年因此呼吸上不来,很是难受,双眼接近翻白,几乎剩下一口气了。

“就凭她们在这里,是我的部下,什么时候轮得到你们说三道四了?”

“无论她们是什么,她们都为了保护人而在前线战斗;无论她们是什么,她们都是我的部下,而我是她们的上司;无论她们是什么,她们也会笑也会哭,会因为畏惧的东西而害怕,会因为别人的赞赏而感到高兴,会因为有人的逝去而哭泣,就是这样的她们可以放下自己的性命扛起责任去守护这片被她们当做家的海域,就凭这些!你们这群被她们拼上性命保护的渣滓有什么资格有什么权利诋毁她们!”

“就因为她们诞生的方式和普通人不一样?就因为她们可以装备舰装抵抗深海舰队?就因为她们在各个军港有很多重复的个体存在?就因为这些就把她们排除在人类之外?”提督轻轻的摇了摇头:“你们没有见证她们创造的奇迹,你们甚至不清楚她们的处境她们的生活,在我看来,她们远比你们这些东西更像个人。”

“!!!”

“谁!”突然感觉到身后有异动的提督猛的转过头,看见了一脸愣神的新奥尔良,整个人瞬间呆了一下。

“居然被看到了……”提督很懊恼似的拍了拍额头,提起那已经被他掐昏,而且四肢被他掰得诡异扭曲的青年丢到一边:“算了,反正也处理得差不多了。”

呜呜呜——

这时候,巷子出口处传来一阵警笛声,几辆疾驰而来的警车迅速的包围住了巷子口。

“嗯……时间正好。”

提督看警车来的时间刚刚好正想走出去的时候,却被新奥尔良推了回来了:“提督你太乱来了!居然普通民众打成这样……这下怎么办……要是被上面知道了会被处分的……”

新奥尔良仿佛下了什么决心似的一咬牙:“一会提督你先去躲起来,我来处理就好。”

“笨蛋!”

提督很反常的直接往新奥尔良头上赏了一记手刀,换做以前他根本不会动手打新奥尔良。

“疼!”新奥尔良吃痛的捂住头蹲在地上:“你干什么啊!”

“你不会以为我会做任何准备就这么乱来?还想帮我顶罪是不是太天真了点?咿呀……手好疼……”提督说着捂住自己那手背一大片淤青的右手,因为之前就是用右手挡了一棍子:“果然还是太勉强了啊……掌骨大概裂了。”

“这些人都被你伤得这么重了,你还能有什么办法脱身?话说你的头在流血啊!”

“啊……”提督抹了一把额头,确实抹了一手的血,脑壳上还隐隐作痛的:“刚刚不小心被人用砖头偷袭了一下,不碍事。”

“放心我自有分寸,我军校专长是擒拿术,除了那个领头的,其他的我不过是让他们关节脱落然后打晕而已死不了,只要别乱动骨头还是能接回去的。”

“我们接到报警说有人企图绑……这……”巷子口的警车门一开,之前帮新奥尔良解围的那位颇为年长的警察直接跑了过来,刚一看见这满地的人整个人都呆住了;然后一下子就认出了便装的提督,行了个有些别扭的军礼。

“那些多余的行礼就不用了,我今天休假。”提督则一副很淡定的模样用拇指指了指身后那些被他打趴下的人:“就是他们了,虽然已经被我制服了,不过考虑到不仅他们聚集起来企图绑架我未遂还恶意重伤我,而且好像跟最近城里的一些犯罪有所关联,最好先收押起来。”

“那个……没有明确的证据的话,我们不能随便收押人,还有恶意重伤这个……需要先进行一下医疗检查……而且我看司令官先生你……最好先去一下医院……”

“没事,习惯了,直接去警局做笔录就好。”提督习以为常的回答道,说这话的时候额头上还在流血,看上去就觉得很严重,但是表情却很平淡,如果他不是面瘫那大概是痛觉神经出问题了。

新奥尔良则有些心虚一般的捂住脸,警察一脸的懵逼。

习惯了?司令官先生你在军港到底是怎么过日子的?难道跟深海作对有这么可怕吗?!果然还是先去医院比较稳妥吧?但是现在叫救护车好像有些晚了……好像先去做笔录会比较快……

脑海里被一堆问题给挤得有些迷糊的警察实在不知道这种情况下到底哪个事情才是最优先,最后只能听从提督的建议先回警局做笔录了。

“那么请跟我回警局做个笔录吧,警局有急救箱;另外麻烦这位小姐也要过来。”

“我?”新奥尔良这边刚从提督那好像很熟练般的跟警察说完情况而感到惊讶回过神来,马上一脸讶异指着自己;提督则点点头后对着正准备抬人的几个警察提醒道:“先别乱动,找个会治脱臼的人把他们骨头接回去再抬。”

……

“那么……情况就这样了吗……司令官先生?”负责记录的警察小妹有些迟疑不定的问道,毕竟眼前这位可是军港的司令官,光职位就高她不知道多少,随便一句话都可能影响她的前途,虽然这位司令官先生现在所处的情况有些让她怀疑他是司令官这个身份。

“嗯,就这些疼疼……新奥尔良轻一点啊!”提督捂着被新奥尔良用绑带缠得发紧的脑袋,求饶一样的喊着。

“谁让你自己这么乱来的,忍着点,都歪掉了。”新奥尔良则在提督旁边好像很粗暴一样的帮提督绑绷带止血。

我记得战舰少女们应该是司令官的下属才对吧……怎么总感觉这上下级关系不大对……

“那么……司令官先生你们可以先离开了,有通知的时候还希望及时过来……”总感觉不要与其沾上关系的警察小妹留下这么一句话后就逃也似的离开了。

“好了。”新奥尔良最后往绷带上打了个结,从警局提供的急救箱里拿出消肿的药:“把脸伸过来。”

“……”虽然知道是要给自己上药,但是听到这句话却有种莫名恐慌感的提督最终还是老实的把脸伸过去让新奥尔良涂药。

“为什么不躲开?”新奥尔良一边给提督脸上的淤青上药一边问。

知道新奥尔良所指的是什么的提督,语气很平常的回答道:“我一个人对付那么多个,哪有那么好躲。”

“被打成这样还脸不红气不喘的人你觉得我会信你说的吗?”新奥尔良眉毛轻微的上挑了一下:“你是故意的对吧。”

提督并没有因为被揭穿而尴尬什么的,只是耸耸肩:“毕竟被那么多人围着,如果受点伤的话更有说服力一些,虽然比预期的要严重一点……”

“难道不会觉得办法有些过于偏激了吗?”

“有的人可以用嘴巴沟通,而有的只能用拳头。”

“你就真不怕他们上总督府去检举你?”

“我说过我自有分寸,我已经向上面申请了半天假期,也就是说我现在做的任何事情都跟军职无关,没办法作为罪名搬上军事法庭,最多只能是刑事或者民事案件,除了他们那个领头人之外最多就是关节脱落或者轻微脑震荡,还达不到刑事案件标准,况且是他们先起的头,除非他们能收买证人不然绝对无法把我怎么样,不过考虑到他们在城里的名声很差,这种可能性可以不用考虑。”

“虽然我可以动用职位的方便让他们离开甚至消失在这个城市,但是那样容易留下把柄,而且也不是我的风格,索性麻烦一点,顺便借此警告一下城里一些有着类似心思的人。”

听着提督长篇大论的新奥尔良停了一下手,一副好像才刚刚认识眼前这个人一样的表情:“莫非其实提督你是个很闷骚很腹黑的人?”

“虽然我不排斥你的描述,但是能不能把‘很’字去掉?”

“既然你身手这么好,被我揍的时候怎么一点都不还手?”

“我只是确立自己的立场而已,在军港是负责照顾还有指挥你们,只要不会破坏军港和平的生活,我是不会随便动手的,况且抗揍好像也是训练格斗的一环……”

“我们值得你这么做?”

“我希望这是我最后一次听见你这么说,只要你们在这还是我的部下,就没有值不值得的问题,而是应不应该做的问题,这是作为上司的责任。”提督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比起以前任何时候还要认真,令得新奥尔良都有些后悔这么问了。

“另外,回去记得把总督府的新法好好看看,旧海军法确实不许战舰少女对一般人动手,你们初期的记忆也是这样描述,但是新法已经允许你们在被恶意骚扰甚至攻击的情况下还手并给予和平民一样的权利了。”

“算了,反正事情都这样了,不过你这一脸的伤怎么办?回去大家肯定会问的。”

“就说是你打的不就行了。”

新奥尔良闻言一愣,用一种有些鄙夷的眼神看着提督:“打算把这锅推到我身上?”

“反正经常被你打,说是你揍的大家也不会觉得奇怪。”

听着提督如此干脆的回答,新奥尔良又是气愤又是无奈,气的是居然要这么平白无故接下又一次殴打提督的锅,无奈的是……提督说的确实是真的……

“罢了……当做是你帮大家教训那些家伙的人情,我揍的就我揍的吧……”最终新奥尔良只能无奈的叹着气同意了提督的说法。

“那就多谢了,要是让昆西还有大家知道我会打人的事情不知道会被怎么看待呢。”

“这个你就安心吧……等等……”新奥尔良刚想说点什么,却又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整个人噌的直接站了起来,引得周围在办公的警察们都下意识的看了过来。

“我是出来买镇定剂还有点心的!现在药店也不知道关门没,不行!我现在就得去!”

“你买镇定剂干嘛?”

“昆西她因为那些人的话受到刺激,现在估计在做噩梦,服用些镇定剂会舒服点,不说了我得快点去药店,去晚了就关门了!”

新奥尔良说着就急匆匆的把刚刚拿出来的药品全塞回急救箱里,直接快步离开了警局,只剩下还坐在警局有些发愣的提督。

“做噩梦吗……”

……

这里是……

昆西看着眼前这昏沉沉的天空,高挂在天空的月亮显得极为冰冷,倒映在黑夜之下灰蒙蒙的海水上,让人一阵浑身发寒,一种熟悉但又恐惧的心情一下子涌上了心头。

我知道……这个地方……

“昆西,你在发什么呆?”

这时耳边很突兀的传来一个莫名感觉很熟悉的声音,昆西肩膀一颤,下意识的想要询问声音的主人。

是谁?!

“文森斯,我没事,只是有些无聊发呆而已。”

!!!

出乎意料的是,昆西想要询问但是嘴里出来的却是另一句话,视线也擅自的转向身旁那声音主人的方向,但是昆西……看不清她的脸!

就好像被一层灰蒙蒙的东西盖住了一样,感觉很熟悉但是却看不清长什么样,明明很清楚却好像想不起来。

“长官让我们守在这里可不要随便发呆哦,现在是战时很危险的。”

“但是啊,现在都凌晨了,会精神不集中也很正常的,你也不要太责怪昆西了,文森斯。”另一个方向也传来了另一个让昆西很是耳熟的声音,视线也随之在这时转了过去,同样是一层灰蒙蒙的东西遮住了脸,看不清是什么样子,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昆西知道这个人是谁。

阿斯托里亚?

“好了,阿斯托里亚,本来这个时候精神不集中很危险,是我不对。”

又是这样,明明我没有想说话,嘴巴上也没有说话的感觉,但是却能听见自己的声音,这里到底是……

“刚刚有友军传来通讯,说是发现了敌军的踪迹好像就在萨沃岛附近,都小心一点。”

萨沃岛!

三个字如同重锤一般,狠狠的砸进昆西的意识里,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瞬间充满了全身。

为什么会回到这里,明明不想想起来的……为什么……

“那边似乎有船只的影子,我过去看看是不是友军,你们等一下。”文森斯这时候发现不远处似乎有什么影子晃动,于是跟阿斯托里亚还有昆西打了个招呼,直接转身朝着奇怪影子的方向过去了。

昆西完全看在眼里,那不愿仔细回想的记忆如同海潮一样瞬间涌入脑海里。

不可以!文森斯不可以过去!

“好的,文森斯你小心点。”昆西心里近乎撕心裂肺的呐喊着,但是嘴里出来又是完全不一样的另外一句话,只能就这么看着文森斯的身影远去。

没多久之后,文森斯远去的方向似乎冒起一阵火光,海面的空气中似乎传来一阵震动般的响声。

文森斯……怎么还是这样……明明想阻止的……

“怎么回事?文森斯?文森斯?!快回答!”注意到异样的阿斯托里亚接通文森斯的无线电想要确认情况,但是还没等接通,似乎又有影子从火光出现的方向朝着这里过来了。

阿斯托里亚示意要昆西先退到一边去,语气有些凝重:“昆西你先后退,我过去确认一下。”

阿斯托里亚!不可以过去!快走啊!

“好的,阿斯托里亚小心点。”与昆西此刻内心完全相反的话语就这么说了出来,然后就这么看着阿斯托里亚离开消失在夜色之中。

又是一阵火光在夜色之中出现,此时的昆西似乎也才察觉到什么,因为昆西能清楚的看见自己视野里,自己的手拿着舰装举了起来,哪怕自己并没有装备舰装的触感。

“是谁!为什么开火!探照灯!”

昆西的视野中,自己的舰装上的探照灯亮了起来,照亮了不远处似乎正在交火中的军舰。

“是谁!”

鸟海!

视线中一闪而过的身影,昆西清楚的看清了那身影的主人,那就是鸟海,但是声音上传来出来的……却是无法确认的语气……

夜空之中,鸟海朝着昆西的方向发动了炮击,划过漆黑的天空直直命中的昆西,明明没有被命中的感觉,但是昆西此刻却能感觉到……那种炸裂一样的剧痛,在全身蔓延着,就像火烧一样迅速的点燃全身的神经。

好痛……为什么……鸟海……我们不是一个港区的吗……

“咕咕……好疼啊……弹药库还有舰载机受损了?!怎么回事?!!”

“昆西快走!是三川舰队!朝着北边快逃!”

文森斯的声音传了过来,伤痕累累的文森斯在海面上滑行着朝着自己疾驰而来,身后跟随了好几个不认识的影子,一阵阵炮击似乎因为之前命中昆西产生的火光使其成为了黑夜中最为醒目的目标而在次想起,难以预计的炮火命中了昆西的身躯,如火烧般的剧烈疼痛又一次的在神经深处复苏起来。

好痛……快住手啊…文森斯…快逃…

“咕……了解了!”

昆西的视野一转,朝着北边的方向开始退避,但是昆西可以看见视野中的舰装已经开始冒起了浓烟,很多地方已经受损几乎无法运转了。

又有几个影子从昆西两旁很突兀的出现了,虽然是黑夜之中,但是那熟悉的身影早已映入昆西的脑海里,即便看不清,昆西也能准确的知道是谁。

天龙!夕张!古鹰!为什么你们……

海水之中,几条如同白线一样的东西在海水内以惊人的速度朝着自己接近。

鱼雷?!快躲啊!

轰!

身体并没有因为昆西的意识而移动,几枚鱼雷准确的命中了昆西的身躯,原本已经受损的身体接近崩溃,那种难以言喻的疼痛,好像骨肉都给撑开了一样。

好痛为什么……为什么大家要互相攻击……不是说好一起对付深海的吗…真的好痛…

昆西能感觉自己在哭,想要伸手去擦,但是没有手,甚至没有能动弹的感觉,好像自己不过是个意识,没有办法做任何行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发生,不停的感觉到自己的眼泪流淌。

“咕!这样下去不行!敌人在哪!”昆西的视野再次转动,早已破损严重的炮台对准着鸟海的身影发动了炮击,迅速的换膛后又发动了一起炮击。

不可以……她是鸟海!是伙伴!不能攻击!

昆西想要停手,甚至想要偏移炮口方向,但是不行,这个身躯……根本没法动弹……

“等等……文森斯呢?难道击中友军了?!”昆西的炮台缓缓的放下了,没有继续对其继续炮击,但是很快,一个身影在黑暗之中一闪而过;虽然不是很清楚,但是昆西却能很快的辨认出那个身影的主人。

青叶……

轰!!!

“咕啊!!!!”

鱼雷命中了昆西,支撑这她身体的舰装终于不堪受损瞬间崩溃,躺倒在冰凉的海水上,刺骨的海水拍打着这破损不堪的身体,海水流进伤口里钻心的疼,身体的温度慢慢的消失,视野逐渐的黑暗,好像堕入深渊。

为什么……明明是同伴……要一起对付深海的……为什么会这个样子……海水好冷……身体好疼……

逐渐变黑的视野之中,昆西看见了,那一张张自己熟悉的脸上都带着冷漠之色,如同路人一样不是自己认识的她们,她们……也从来不认识自己。

几近崩溃的昆西,内心深处因为恐惧、不安还有哀伤给撕裂得体无完肤,但是什么也做不了,只能这么看着冰冷的海水侵蚀着自己的身体缓缓的沉入深海,发出无助的呐喊。

有谁……救救我……

……

港区的船坞,新奥尔良级的房间里。

像个雨中无助的孩子一样蜷缩在被窝里的昆西,伤痛的眼泪不断的流淌着,打湿了棉被还有床铺,苍白的嘴唇不停的打着架,一些难以言喻但是很无助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出来,但就算这样,昆西也没有醒来。

仿佛沉入未知的地方一样,全身因为某种恐惧颤抖着,双手紧紧的抱住自己,只为了保住一点点属于自己的希望。

一个人影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昆西的床边,看着昆西因为噩梦而痛苦明显的很是慌乱,但是却又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有谁……救救我……”昆西充满祈求还有绝望的声音虚弱的传了出来,人影瞬间定格了一下,缓缓地伸出有些颤抖还绑着绷带有些伤痕的手去握住昆西那寻求帮助而紧握的双手。

昆西紧握的手也仿佛找到了希望一样,紧紧的握住了那只伤痕累累的手,掐得几近发红,原本凝固的伤口又一次开裂,流出鲜红的血液。

但是人影并没有伤口的疼痛而退缩,而是坐到床头,将昆西枕在自己的腿上,伸出空出来的另一只手温柔的抚摸昆西的头。

“我就在这,你…由我来保护。”

……

冰冷的漆黑之中,无助的蜷缩着的昆西在黑暗之中看见了一丝亮光,一丝丝温暖的感觉从那片亮光之中传了出来,温暖着昆西那冰冷的身体,照亮了原本漆黑的空间。

是谁?好温暖……

温暖的亮光不仅照亮了空间,温暖了身心,同时一股股安心充释着那原本绝望的内心。

一只手从光亮处伸了出来,昆西下意识的去握住那只手,光亮处的手也握住了昆西的双手,那种厚实且安全的感觉,温暖着昆西的内心,就像干涸的大漠中突如其来的大雨,令得这片荒芜的土地重新布满了生的气息。

“我就在这,你…由我来保护。”

……

“昆……?”

昆西从睡梦之中醒来,身体仿佛大病初愈的病人一样,有些虚弱,但是很精神,朦胧的双眼睁开的一瞬间,看见了从门口走来的新奥尔良。

“姐姐……?”

“嗯?昆西你醒了啊,没事吧?”新奥尔良看见昆西醒过来,急急忙忙的把手上装满东西的袋子扔在地上直接跑了过去,抓着昆西的手开始关切的问。

“怎么样?身体没什么问题吧,刚刚还看你好像很受打击的样子,而且还在哭,现在没事吧?!来看看这是几!”

“昆……好了!姐姐我没事!”被新奥尔良问得有些发蒙的昆西,一下子鼓起脸来似乎很不耐烦的拍拍被子。

“好像……是没事了……”看着昆西这么精神的新奥尔良有些没反应过来,但是很快就消除了疑虑,毕竟妹妹没事最重要。

“没事就好,我买了蛋糕,一会叫上大家一起吃吧。”

昆西一听,双眼瞬间亮了起来:“有蛋糕吃吗昆!”

“馋鬼!”新奥尔良没好气的弹了一下昆西的脑门:“不过这才像你,我去叫大家过来一起吃,你可不许偷吃哦!”

“昆……”昆西捂着被弹得有些发疼的脑门道:“知道了啦!”

昆西缓缓的放下手,恍惚间想起自己在睡梦之中那手上传来的厚实但是却很安心的触感,不禁有些念想还有感激同时也有些疑惑,因为她不能确定那是不是姐姐的手,姐姐的手并没有那种有些粗糙的感觉,但是还有谁能让她感觉到那种安心的感觉呢……

“姐姐,是你在我睡着的时候握着我的手吗?”

“诶?”新奥尔良有些惊讶的回过头来,摇摇头:“我才刚回来啊,本来想去买点镇定剂之类安神的药给你的,看来是不需要了,不过你是不是睡迷糊了?谁握住你的手了吗?”

“昆……”昆西对此发出无法确认的声音。

“对了,虽然我们有请假外出,但是期限已经要到了,如果昆西不想去的话一会先去跟提督请个假吧,顺便跟提督道个谢。”

“昆?道谢?”

……

港区提督办公室

“提督好……”

已经换好衣服的昆西探头探脑的从门口走了进来,提督则一如既往的坐在椅子上批阅今天的文件,听见昆西的声音才停了一下。

“昆西啊……休息好了吗?”

“嗯……提督你这伤是怎么回事?”昆西一边点头一边有些讶异的指着提督那满是包扎痕迹的脸问。

提督举起那因为骨裂绑着绷带固定的右手挠挠脸颊:“这个啊……被新奥尔良打了。”

“昆!所以说提督不要再惹姐姐生气了!这样很危险的!”

“好好,我以后会小心的。”

“昆……提督你手上怎么有那么大一片淤青,被谁掐过吗?”

“啊?”提督这才注意到自己手腕那大片大片的淤青,连忙把手收了起来:“嘛,毕竟被打嘛,有点掐痕也不奇怪。”

“昆……这样吗,总之提督谢谢了!”昆西话说道一半,突然鞠了个躬,提督着实给吓了一跳。

“谢什么?”

“不知道昆,姐姐说要跟提督道个谢。”

“她呀……那我接受道谢了。”

“提督今天工作忙吗?”昆西说着看着办公桌上那数量不多的任务文件,提督则耸耸肩一副很轻松的样子。

“列克星敦帮我解决了不少,今天不忙,今晚没有必要的话,你就休息吧。”

“昆?!可以吗?!”

“嗯,我准了。”

“谢谢提督!”昆西说着整个人直接飞扑一起来环抱住提督的脖子,有些亲昵的蹭了蹭,总觉得好像有点像宠物……

倒是提督被昆西这么一扑,身上几处伤口又有些开裂了,一阵呲牙咧嘴的:“疼疼……好啦,先放开,今天就当给你们放个全天好了,好好休息,明天要记得准时来上班。”

“好的~多谢提督了。”

昆西道谢完一次有补充了一句:“谢谢~”

“???”提督一脸奇怪的看着昆西:“道谢两次干嘛?”

昆西也好像有些茫然的歪着头,似乎也不太清楚自己的行为,于是淡然一笑:“不知道呢,就是想谢谢提督,那么明天见。”

昆西说着蹦蹦跳跳开心的离开了办公室,只剩下提督一个人留在办公室,看着自己右手上那大片的淤青,温和的一笑:“这小丫头,力道还真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