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那一秒,那個場景...

燈光沐浴着咖啡,而咖啡瀰漫著香。

她那雙靜靜盯着冒氣咖啡的眼睛,依舊那麼明亮。

像是在等待着對方率先打開話匣子,雙方都很沉默。這也恰恰好給予我一點時間去調整我的心態,組織語言。

感覺過了好長的一段時間,我終於將心中的字句編製好,低頭看了看錶,此時距剛剛雙方彼此沉默開始,已經過了兩分鐘。

我將眼前桌上擺放着的咖啡一飲而盡,之後看向了坐在我對面的她。

儘管知道接下來自己對她說出那句話後會有怎樣的結果,但就算如此,我也依舊決定將自己的心意,認真地傳達給她。

可是...

明明早已經做好了相應的覺悟了才對,而當她真正地對自己說出那句回答的話后,心裡還是感覺就像有什麼東西突然炸裂一般,非常難受。

我竭盡全力的故作鎮定,用最後僅僅殘存的一絲理性去說出那最後的祝福,離開了那個地方。

我又一次,失敗了。

她的拒絕就像鐘響,再次喚醒了我那如深淵般黑暗的一年前的記憶,關於當初那個她的一切彷彿昨日的幻燈片,一次又一次從我腦海中拂過。

那個女孩離別時的堅決,以及轉身後的眼淚好像再一次地出現在我的眼前提醒着我,我是一個狠狠傷害了對方的無情的罪人,一個自我救贖失敗的罪人。

我原以為當初的那段時光已是上帝對我最殘忍的懲罰,直到現在我才發現,或許在那個懲罰真正的最後,是時隔一年之後的另一個女孩的拒絕。

這一切,都單單隻是我一廂情願的幻想而已。

想要對她好也好,想要自我得到救贖也罷,或許打從一開始,她就和我註定不在同一個世界吧。

假如我們不曾相遇,我還是那個我,偶爾做做夢,然後日復一日地沉浸於日常,淹沒在現實中。我不會了解,這世界還有這樣的一個你,能讓我忘卻一切浮華,只想為你而哭笑。

誰能告訴我,我究竟該怎麼辦 ?

我想再約她一次,不是為了再次對她告白,而真的只是,想在見她一次。

我明白的,自己與她,早已不存在可能,而正因為如此,我才想在這一切的最後,創造出一段真正屬於我和她的回憶。或許,這也只是得不到救贖的我所做出的最後的掙扎罷了。

我也想對着天撕心裂肺地喊,問為何對我如此的殘忍。但我也心知肚明,這只是在發泄我的無能而已。

在這最後的我的期願能否得到實現呢?儘管只有微妙的希望,但那渺小的光芒似乎已成了我心中最後的稻草。

創造出與她的回憶,這樣的話,我或許就會欺騙自己,嘗試去釋懷吧。

她就像思嘉,而我註定不能成為她的唐納德,就連成為那驚艷了她的時光的艾希禮也無法做到,從最初到現在,驚艷了對方的時光的,都只是她。

我們就像那本書上的一句話一樣,在這最後的最後...

——『Later, respectively, wander and suffer sorrow. 』

( 從此,各自飄零,各自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