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岩所说的大会开始之前还能准备的时间......今天是最后一天。

虽然是这么说,昨天吃晚饭的时候坚岩有提到今早参赛的选手要去到现场做最后一次确认,晚上还有开幕的活动,实际上已经没有可供准备的时间了。

“反正都是最后一天了,比起训练还是让它们好好休息一天吧。”

还说过这样的话,春雪清楚这方面绝对是坚岩比自己有经验,没有一丝犹豫的就答应了下来。

像以前一样两个人还有两只魔物一起吃完早餐,然后是收拾餐具,冰箱里的食材还有剩所以今天不用特地去买,把盘子都洗干净早上的工作就告一段落了......

“对了,已经不剩几天了呢......”

在擦干盘子的途中,春雪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小声的自言自语道。

最开始是因为发到圣都旅馆的委托才会来到这里,本令人感到不安的日子其实比想象中的要轻松......反倒让人相当的怀念,本该让人觉得很漫长的时间也在反应过来的时候流逝了。

在这里生活的日常......很快就会结束,坚岩跟圣都旅馆约定好的日期是到大会开始之前,也就是今天的晚上结束,因为春雪要和小蓝参赛所以会多留几天,坚岩本人是没意见,倒不如说是相当的欢迎,剩下的几天被当做客人招待还是让人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商议的结果是作为提供住宿的感谢春雪承担家务......两个人的关系到最后大概也不会发生改变。

“春雪,差不多要到时间了!”

从厨房外传来了坚岩的声音,春雪马上以“这边还差最后一点。”作为回应,加快了手上的动作,把清洗的餐具全部都摆放到合适的位置后又用挂在墙壁上的另一条干毛巾随意的擦了一遍手便离开了厨房。

“小雪!”

小蓝也早和坚岩一起来到了门口,看到春雪后马上精准的跳到了他的头上。

“今天是进行人员的确认,不用把魔物带去也无所谓的哦?”

“是这样吗?”

“倒也没规定不能带过去,只是说没有必要,实际上大部分的人都会把魔物留下,毕竟今天集中到会场的人有很多,要是惹出什么麻烦就不好了。”

“我觉得它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要是想跟着的话就带着它一起去呗。”

春雪微微把自己的视线往上抬,由于角度原因只能看到待在头上的那只蓝色史莱姆的一小部分,总感觉那时它动了一下。

“是嘛,你跟那只魔物的关系还真好啊......”

“坚岩先生您也打算要把它带过去不是吗?”

除了小蓝的另外一只魔物......月影狼也早在春雪之前来到了门口,虽然坐在地上后把头扭向了无人的位置,应该是要跟着一起出门的。

“啊?算是吧......毕竟不看着它还是让人有点不放心。”

春雪跟坚岩一起把视线转移到了月影狼的身上,几天前才亲口听它说出曾经袭击过村庄的事,关于其他的细节却一无所知,询问坚岩的话说不定可以有更加深入的了解,可他不愿意谈论约定的详细内容,大概也跟月影狼袭击过人类村庄的事有关......

是在帮它隐瞒,这样说可能会比较准确。

即使语言相通,可以称得上是交流的也有那一次,自从发表“不打算跟任何人类好好相处”的言论后就再也没有主动找过春雪......跟小蓝倒是每天都会聊上一段时间,可能同样都是魔物才能比较轻松的交流,不过基本都是那只史莱姆主动找上去的,它更像是无奈的应付。

仔细一想,从第一天来到这里见到它的时候貌似就是这样的状态。

跟坚岩的关系......能算得上好吗?至少春雪可以肯定不像自己和小蓝看上去那么亲密,可这样的相处方式也不算恶劣吧?

“对了,坚岩先生,卖酒那家店铺的老板让我给您带一句话......”

春雪突然想起了什么,开口说道。

“嗯?那个小子吗?已经是几天前的事了吧?”

“对不起,因为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回来时要进行招待客人的准备,客人离去后坚岩的状态又让人很难开口,本想在坚岩的精神状态恢复后传达,听到月影狼袭击过村庄后满脑子又一直都在想这个......结果直到刚刚才想起来。

“反正能被忘掉肯定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无所谓了......那么他想对我说什么?”

“说是因为店铺不能去现场......”

“我想也是,到了开幕后人会更多,每一个开店的都不会放过这个赚钱的机会!”

坚岩似乎并不觉得意外,用开玩笑的口气评价道。

“然后,让您好好加油......”

一句简单的话,让坚岩整个人都愣住了。

“坚岩先生?”

“啊?哦......反正那个家伙只是随口说说,是不是还说了没通过预选赛会让他明年少做一笔生意之类的话?”

直到春雪尝试喊他的名字,对话才得以延续。

“确实有这样说。”

“我就知道,而且对一个什么都不做的家伙说加油不感觉很奇怪吗?那家伙真的不管到什么时候都是商人啊,要是真有需要我会加倍努力工作把不够的钱补上就对了。”

坚岩途中还在笑,到最后又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工作......吗?”

“嗯,不过像我这种空有一身蛮力的老家伙也做不来什么太复杂的事,帮别人搬搬货物就是极限了。”

回想起购买食材时听到的对话,在看看站在面前的坚岩,春雪总感觉有种说不出来的心酸。

“坚岩先生,通过预选赛后每场赏金都会增加对吧?稍微把名次排的高一点......是不是明年就可以不用工作了?”

“轻松倒是能轻松一点,可又不能保证明年也顺利,还是要稍微存一点钱的......话说还没开始就讨论失败后的结构吗?”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那个......对不起。”

“算了,你也不是故意这么说的,而且比起我你还是多担心一下自己吧,你和这家伙不是也要上场吗?虽说是正赛开始后第三天的事......”

“嗯哼!就全部交给我吧!”

小蓝待在春雪的头上自豪的说道,坚岩听不到所以没有过多的评论......

“那有这么容易。”

月影狼却在一旁小声的嘟囔了一句。

会场中央的场地本是一片广阔的空间,今天聚集满人之后拥挤了许多,说是要进行人员的确认,到场的大部分都是选手,穿着和坚岩风格类似的人占多数,像春雪这样的服饰则是极其罕见的存在。

数名穿着统一制服的工作人员分别站在近圆形会场的不同方向,手里分别拿着一叠表格,轮到某个人之后他们会大喊几次表格上的名字,人群基本集中在会场的中间,可还是会有一部分待在边缘的位置,离得太远可能会听不清,因此太久没人过来他们还会委托附近的人帮忙一起寻找......

到场的选手一共有250多人,负责确认的工作人员却只有数十名,据坚岩所说,正赛和体验赛的表格是分开统计的,而且参赛的是魔物,确认的目的是为了确保魔物明天是否可以顺利的出场,体验赛本身人数少并且受关注程度不高还好,正赛则需要发布详细的赛程表,要是哪一场出现了问题会影响到全场的编排。

因为是确认魔物是否可以出场,委托别人来帮忙应付也不是不行,可今天本身不涉及和赏金有关的内容,冒名顶替的话没有任何好处。

还有就是魔物的问题,坚岩说不把魔物带来也无所谓,实际到现场后马上就能反应过来就是这么一回事,像春雪和坚岩一样把魔物一起带过来的人只有极少数,看到有人头上顶着一只史莱姆虽然新奇却没有到令人害怕的程度,偶尔会有比较胆小的人看到月影狼后特意往一旁避让,不禁会让人的心里产生“这样的人也会带着魔物参赛啊”的感叹。

“坚岩,你这老家伙今年也来了啊?”

等待期间,从人群里突然传出了一个声音,听到后坚岩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不太好看了。

“塔里克......”

说话的语气也跟着低沉了起来,听起来像是在生闷气。

“你这家伙今年也要出场吗?”

“当然了,为什么要放过难得的赚钱机会?聚集在这里的人不是也为了这个来的吗?”

一名老人从人群里走了过来,头发接近全白,看上去与坚岩的年纪相近,可整体看上去壮实了一圈,给人的感觉也要有精神许多。

而且跟把不愉快都写在脸上的坚岩不同,他的脸上充满了从容。

“嗯?”

明明应该是第一次见面的人,春雪看见他却有种在哪见过的感觉。

“坚岩先生,他是......”

“塔里克,跟我一样......算是个老选手了。”

“不不不,我们可不一样,话说我认为你应该在这座城市里的某个地方见过我。”

塔里克紧跟着坚岩的话纠正道,虽然春雪确实也有跟他说的话类似的想法,可回忆来到罗斯码达后的行程,两个人是绝对没有见过面的,而且塔里克算是放在人群中比较显眼的人,就算只是擦肩而过也不可能完全没有印象。

不,即使没有直接见过面,但有一个地方......

“会场外面的雕像......”

春雪突然意识到了这一点,他在来到罗斯码达的第一天就见过了塔里克的雕像。

“看来你的反应还挺快的。”

而且如果没记错的话......

“应该......不只一座吧?”

春雪略微有些犹豫的说出了内心的疑问。

“没错,一共是三座,左边有一座,右边有两座......不过也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今年说不定就要变成四座了,自从改变规则后每年赚起钱来都轻松多了。”

先不管说话的口气怎么样,处于勇者相互竞技的时期他就在这里获得过优胜,改变规则后又有过两次,经验和实际能力肯定都没的说。

“都变成现在这样了还要坚持每年参加,你也真是够努力的啊,不过以前带着伤还要强行参加,现在是由魔物充当替代品,会变成这样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它才不是我的替代品......”

面对塔里克高高在上的态度,坚岩狠狠的用眼神瞪了回去,月影狼的态度似乎也与坚岩达成了一致,来到他的脚边发出了警戒的低吼。

“什么嘛,今年你也打算让这个废物出场啊,就是因为你总是不学乖才总是拿到那种不上不下的成绩,最近因为这边的事有勇者开始从事抓捕魔物贩卖的业务了,你要不要也考虑一下,优胜倒是不太可能,把你带到准决赛应该没问题吧?我知道些门道,可以算你便宜一点哦?”

“不需要,同样都是魔物能有什么区别?”

从坚岩嘴里说出来的......是跟春雪闲聊是完全相反的话。

“当然有区别了,人类之前都会有力量和智慧的差距,变成勇者后跟普通人的差距会更加明显,更别提种族都不同的魔物了,不理解这一点你不管花上多少年都没有用。”

从塔里克嘴里说出来的却是坚岩之前所阐述的观点。

两个人对视了几秒,然后塔里克用鼻子嘲笑般的哼了一口气,把头转到了春雪这边。

“对了,都跑到这里来了,你应该不只是为了防止这个老家伙发生什么意外才来看着的吧?难道也是选手?是正赛?”

“不......是体验赛。”

“难道你头上那坨蓝色的东西就是你的搭档?”

塔里克伸手指了指待在春雪头上的小蓝。

“什......什么?”

可能是因为他的眼神看上去就不是十分友善,小蓝警觉的把身体往后缩了缩。

“嗯。”

看到春雪点头后,塔里克笑了起来,也不是很夸张的笑法,更像是想要大声笑出来却又为了礼貌在忍耐,可到最后没忍住露了一部分出来的状态。

“抱歉,抱歉......体验赛的话玩的开心就好了,要是正赛不会有人选这种最底层的魔物参加的,像坚岩这个顽固老头都会换上稍微强一点的家伙。”

“混蛋!看不起史莱姆啊!”

小蓝听到他的评价大声的抱怨道,然而除了春雪以外就只有同样在现场的其他魔物听得懂它在说什么。

“既然能把魔物一起带到人群聚集的会场来,那也就证明它们不是什么危险的家伙了,今年别在预选赛就被淘汰就好了。”

塔里克过来轻轻的拍了拍坚岩的肩膀,可却被不友善的支开了。

“你也是啊。”

“跟某人不同,我可没有在半决赛前就被淘汰的经验。”

如果任由情况发展下去,两个人说不定会当场打起来。

“那个......”

“塔里克先生!塔里克先生在吗?”

当春雪想上去把两人分开的时候,正好又从周围传来呼喊塔里克名字的声音,三人都很清楚那是工作人员的声音,为了确认塔里克必须要过去一趟。

“哎哟,在叫我了,我要过去一趟才行......”

看到塔里克也不想留在这里与坚岩过多纠缠,春雪这才松了一口气。

然而......

“唔!”

一眨眼的时间就又发生了意外。

塔里克转身时左脚快速的推了坚岩的拐杖一下,由于一时没反应过来,坚岩还把一半的体重都压在了拐杖上,突然失去支撑点直接使他失去平衡摔在了地上。

“坚岩先生!”

春雪赶紧上去想要把他扶起来,坚岩用手捂着一侧的腰,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似乎是狠狠的撞到了。

“对不起,不小心碰到了。”

塔里克的话语和表情都不带一丝歉意,根本无法判断刚才的究竟只是意外还是有意而为的......看他的态度,即使不想也会让人不禁认为是后者。

“你......”

“你这混蛋!”

春雪刚开口吐露出的第一个字就被更大的声音盖了过去。

这个声音他很熟悉,最近每天都能听到无数次......坚岩却又无法知晓其真正含义的声音。

春雪朝着声音的源头看去,印入眼帘的月影狼从未展露过的仿佛要把眼前的人类大卸八块一般的表情。

即使不能理解其中的含义,刚才它也无疑发出了很大的声音,比较近的人都会选择离开一些距离,并且大量的视线都在数十秒内集中了过来。

“哦?摆出这样的表情,你是想在这里对我出手吗?虽然还要去做最后一次确认,陪你这个废物稍微玩一会也不是不行......”

塔里克扭了扭脖子,把手抬起来摆好了架势,而月影狼则是开始慢慢的朝他走了过去......

——要阻止它才行。

春雪不禁在脑海中闪过了这个念头,在人群中间突然有一只魔物主动袭击人类,这到底意味着什么......即使没人说也能知道结果。

当他想要冲上去拦住月影狼的时候,春雪的衣袖被人拽住了,用上了很大的力气,却还没有到让人感到疼痛的地步。

是坚岩......

他用力的扯着春雪的衣袖用最快的速度站了起来,以猛烈的气势把手中的拐杖插在了前行的月影狼面前。

会场内再度发出了巨大的响声,跟刚才相比音量要小一点,却有种无比的沉重感。

那一下是直接对着月影狼的鼻子前端插下去的,如果它没有及时向后躲避,而是保持前行或者停下来的话,说不定会演变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臭老头......”

被吓到的当然不住围观的人,身为当事者的月影狼收到的冲击绝对远比围观的群众强烈,慢慢回过头之后,它原先恐怖的表情早已失去踪影,现在只是半张着嘴,呆滞的瞪大了眼睛......

“你打算要干什么?”

坚岩的表情却比刚才还要可怕,话语中的每个字都能感受到他正在强烈波动的情绪。

“你想在这种地方公然袭击人类吗?啊?”

第二句话已经是在怒吼了,自从春雪遇见坚岩以来,这大概还是第一次看见他生气的样子。

月影狼没有任何口头上的回应,把头和尾巴一起垂了下来。

“算了,看来你至少还能把自己负责的魔物管理好嘛......”

现场唯一比较淡定的也就只剩最开始挑衅的塔里克了,后来有工作人员听到刚才的动静来确认情况,由于没有发生实际的危害,月影狼企图与塔里克对峙的事被蒙混了过去,塔里克需要确认表格所以也很快的跟着一起离开了现场。

从结果来说没有人或者魔物受伤,月影狼与坚岩的关系却突然变得十分尴尬了。

但哪边似乎都没有主动说些什么的打算,不谈坚岩,月影狼即使想要传达些什么都做不到......它要是真的有这个意思春雪绝对很乐意帮忙,月影狼要是有这个意思应该也会主动找过来,可是类似的情况一概没有发生。

直到人员的确认进行到最后,他们对于对方都还是爱搭不理的状态,要去哪里或者吃饭的时候坚岩还是会像以前一样简单的喊上几句,月影狼也是跟以前一样听到后会跟着坐,可在街道上一起行走和进食的时候跟坚岩保持的距离无疑是增加了。

到了晚上有大会的开幕仪式,首先在会场的正中央将木材呈井字形堆叠,等天完全黑下来后再由指定人员从中间点燃,很快就演变成了巨大的篝火,那里距离木质座椅有数十米的距离,基本没有引发火灾的可能,然后会有穿着铠甲的人站在篝火的前方宣布大会的开场,春雪听坚岩说了一些那个人的职位有关的话,似乎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

好像是因为要点燃篝火才特地把时间定在了天黑后,对于参赛选手没有规定说必须参加,事实上春雪扫遍所有的观众席都没发现塔里克的身影,可以选择是否把魔物一起带过来这点和白天一样,总体看过去魔物的数量要比白天多一点,魔物和漆黑的夜晚结合起来无可奈何的会让人感到有些不安,观众席里几乎看不见女人和小孩,基本都是成年的男性,预备好的座位只被占据了一半,来客还大多都比较喜欢和熟人坐在一起......

这样分配下来便形成了小区域内几个人坐在一起,周围却十分空旷的环境,比较喜欢热闹环境的人会选取附近人多的位置,喜欢单独或者和几名好友一起霸占一片空间的人也能很轻松的找到想要的地点。

先不谈论春雪属于哪种人,坚岩绝对是后者。

之前来到他家做客的人今天似乎没有来,他便和春雪还有另外两只魔物一起挑了最前排的一个位置坐了下来,虽说是一起,月影狼主动挑选的正好是隔着一条过道的位置,春雪坐的还是贴着过道边缘的地方,它与坚岩的距离还是比较远的。

因为不希望早上发生的那件事让他们的关系影响到明天的大会,考虑到同样都是魔物会更好交谈,春雪便和小蓝稍作商议后把它放到了月影狼的身边,可作为旁听者听到还是跟以前一样的闲聊,可以说是毫无进展。

如果想要改变什么的话,大概也只能从坚岩这边下手了。

“坚......”

“说起来我们的村庄在每年收获的时候都会生起篝火然后围坐在一起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坚岩在春雪开口的同时说道。

“你们哪边怎么样?”

“唉?哦......确实也有类似的庆典。”

“也会生篝火吗?”

“算是吧,还有人会直接把鱼和肉拿出来烤,每年到那个时候都挺热闹的。”

转眼间就被转移到了别的话题。

“小时候每年都很令人期待啊......不过篝火没有这里的壮观就对了,你那边是这样的吗?”

“以前倒是听人说像这样摆会更壮观尝试了一次,最后却被木匠抱怨太浪费木头了......”

“哈哈,确实是这样,这种摆法摆明了就是在浪费木头嘛。”

看着坚岩现在的表情,早上生气的样子方法就像是骗人的一样。

“喂!小岩!”

此时耳边又传来了熟悉的声音,过道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三个人的身影。

“什么嘛,你们也来了啊,过来坐呗,反正空位置还有一大堆。”

“本来是想早点过来的,但在路上发生了一点事,那个人就是不肯把被压坏的苹果卖的便宜一点......”

“又来?在城市里就是这样的,你们也差不多该习惯了吧?”

三人笑着很自然的围了过来,由于人数的增加,早上发生的事就更不好开口了。

“嗯?今天小黑怎么跑到那种地方去了?”

其中一人注意到了月影狼与坚岩的位置便开口问道,坚岩到底会有什么反应......其实还挺令人担心的。

“那家伙?不一直都是这样的状态嘛。”

“明天就要开始了,没有什么问题吧?”

“还能有什么问题?倒不如说状态从来都没有这么好过,说不定今年就能夺冠了呢!”

“小岩,去年你好像也这么说过......”

“是吗?可能是老糊涂忘了吧......”

跟别人谈论月影狼的时候坚岩看起来也没任何问题,跟上次......到最后为止都开朗到了让人心痛的地步。

接受之后,几个人一起离开了会场,在门口的交叉口寒暄了几句后便迎来了分别,三个人一直都在说“加油加油”一类的话,坚岩还是像以前一样笑着应付,然后把被应援的对象从自己转移到月影狼的身上。

唯一的区别,大概就只有分别后坚岩看上去没有他们第一次来做客时那么失落了。

“回去吧......”

站在原地不断的挥手,等三个人完全消失在视野里之后坚岩转头说道。

“嗯。”

结果在回去的路上也没能说出口。

出门前早就吃完了晚饭,明天还是十分重要的日子,本以为坚岩会像那天一样直接回到房间休息,可却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来到平常与月影狼训练的房间望着小小的庭院贴着外侧走廊的边缘坐了下来。

什么都不说,就这样静静的发着呆。

墙壁上贴着的倒计时也终于画到了尽头。

“坚岩先生,明天是很重要的日子吧?不去早点休息没关系吗?”

在门口纠结了很久之后,春雪才终于进入房间来到他的身边问道。

“我知道......这一年中付出的一切都是为了这几天,到时候我也不完全算是局外人,肯定是头脑清醒一点会比较好,理性是清楚,可到了这个时候却根本就睡不着。”

“果然......”

春雪稍微顿了顿,现在只有自己和坚岩两个人,想说出口的话绝对是最佳时机。

“跟白天发生的事有关吗?”

坚岩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沉默了几秒钟,然后轻轻的叹了口气。

“虽说跟它的事情有关,但白天发生的不过就是一点小事。”

“是小事......吗?”

“没错,只是小事,它估计一辈子都不会想要跟我搞好关系吧?会招它怨恨的事我实在是做的太多了。”

说到这里,坚岩眯起眼睛微微的笑了。

实际了解过他对坚岩的态度,春雪此时也不是很能肯定两个人的关系。

“我觉得它会理解的。”

但如果要传达些什么......肯定是这句话。

“魔物去理解人类的想法吗?你真的时不时就会说出很不可思议的话呢......有一件事我一直都在想,要是那天它遇到的人不是我......是不是早就获得自由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