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海市 向乾教授实验室
“钥匙我给你了,我现在就走,”房间门口,向乾左手抓着一叠实验报告,右手递给了苏言一长串钥匙,面色古怪地看着他,疑惑道:“苏言你不会是拿我的实验室当酒店使了吧?”
“这大半夜的,你小子带两个女人来我这儿············是没钱开房了吗?”
“············你脑子里还能不能有点正经的东西了?”苏言闻言骤然间呆滞了一下,随后用十分嫌弃的眼神,无语地看向眼前的教授,无奈道:“家里出了点事,暂时没法回去,找你借一个过夜的地方而已。”
“你不是成天在搞东搞西搞实验吗?这些龌龊的思想都是从哪来的············”
“为老不尊·······”
“这还不是因为你每天净给我整些乱七八糟的麻烦,现在三更半夜的,你又给我领着两个小姑娘上门,是个人都会想歪。”向乾翻了翻白眼,嘴里不满地嘟嚷着,旋即干净利落地转身离开了,下楼时还不忘举着报告向后摆手,大声道:“你们快点完事啊,明天我这儿还要用呢。”
“············”苏言毫不客气地给向乾的背影回敬了一个白眼,没好气地甩了甩手中的钥匙链,自语道:“要不是你这学校里的实验室「调查科」不太方便监视,鬼才懒得来找你。”
说罢,转身推开了大门往里走去。
实验室里,成堆的电子仪器与数个大型科研器械占满了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
其中还有一个方形的白色机器,正在有规律地间歇响起低微的轰鸣,红绿两色灯光交替地闪烁着,显然仍在运作。
这一大堆杂物的正中间,摆放着一张宽大书桌,上面散乱地堆满了各种笔记稿纸,里头记录着一行行密密麻麻的公式数据,让人望而生畏。
书桌的后方有一张单人床,向乾嘴中的两个女孩此刻正安静地坐在床上,正是方才离开的苏我怜与芙音。
“好了,这地方应该能暂时呆呆,”苏言随意地把钥匙链丢在了桌上,松了一口气,耸肩道:“让我们继续刚才的话题吧。”
“呃······你确定这里安全吗?”遭遇了方才太过突然的袭击事件,此刻仍未能放下心来的苏我怜环视了一下四周,有些不安地对着苏言问道。
想来是向乾实验室里的这种怪异环境,在某种程度上加剧了她内心中的不适。
所以她才会露出这种不安的表情。
芙音在一旁搂着苏我莲的腰肢,小手不停地拍打着她的背部,以作宽慰。
“别担心,向乾······嗯······就是那个老教授,因为身份比较特殊的缘故,「调查科」在没有命令的情况下是不会来监视他的住所的。”
“至于那些盯上你的势力,今晚的事情后,他们要是还敢直接闯入大学校园,那就是对「调查科」的正式挑衅了,他们现在该着急的是怎么善后,而不是继续找你麻烦。”
苏言随手扯过一张叠在书桌上的草稿,一边缓解情绪似地上下扫视着,用尽量平缓的语气给苏我怜解释着,旋即如同总结般补充了一句:
“············总之,你安心吧,至少今晚是没有什么问题了。”
“嗯············嗯?”听得苏言的一番解释,本来已经开始放下心来,松了一口气的苏我怜却忽地脸色一变,像是察觉到了什么般猛地转头朝窗外望去,死死地盯着黑夜里的某处建筑。
那是位于校区外的一栋普通的酒店大楼。
然而此刻却奇怪地引起了苏我怜的注意。
酒店大楼的天台上,围栏边倚靠着一位穿着休闲装的秀丽少女,她的嘴中正十分随意地低哼着流行音乐,纤细的双手灵巧地上下翻动着,一小截音弦在她的手中如同柔软的绣线般,翻叠穿合成了各式各样精致好看的图案,就像是在玩翻花绳一样。
少女哼着的音乐忽地一顿,因为她耳中一直监听的声音出现了不和谐的转折。
原本正常对话的男女突然间的静止,让她察觉到了不对。
忽地抬头,将注意力从手中的花圈转向了对面实验室的窗前。
原本紧闭的窗户不知何时被人打开,米黄色的窗帘飘荡在半空中,房间里哪里还看得到人影?
“砰——”的一声在身后响起,少女猛地转过身去,只见一个青年从天而降,如同陨石般落在了她的背后。
天台的地板开裂出了数条缝隙,缓缓地向着四周攀爬而去,细小的碎石粉末被青年的双脚震飞开来,划向了少女。
然而少女却像没有看到它们般,任由石块掠过眼角,也毫无动静。
她露出了一个尴尬的笑容,就像是偷吃糖的孩子被人现场抓住了一样。
“啊······哦······晚上好······呀······”抬起了手,对着苏言生硬地打着招呼,而后者则是微眯起了双眼,如同咀嚼着什么般缓缓道:
“呵······晚上好?嗯······晚上好,”青年漆黑如墨的右瞳蓦地亮起了一抹耀眼的金光,数道法印于金光间沉浮,一个美仑美奂的时钟在法印中悠悠地转动着,向外流露出了慑人心魄的威势。
“今天是什么节假日吗?”苏言嘴角勾起了讥讽似的微笑,甩动着手腕,大步向前,如好友之间的闲聊般轻快地开口道:“怎么今晚不请自来的客人这么多?”
“赶着一起去死吗?”伴随着最后一声低沉喝问,苏言悍然出手,平淡无奇的拳头在异能的作用下,砸出了分外厚重的攻势。
“呃!”少女见状有些惊慌地低喊出声,小手一扬,指间柔软的音弦如同一只只顽皮的小蛇般,灵动地往前飞窜,像微风拂过的藤条,轻轻地抽打在苏言的手臂上。
一股奇怪力量随着音弦的拍打悄然沁入了苏言的身体里,在他的经络中不停地游走震荡。
伤害微乎其微,但是却足够困扰。
当震荡反复多次以后,苏言便感觉自己的右臂如同灌了铅一样沉重,先前声势威猛的冲拳也不得不强行停止了下来。
“啊!抱歉,我就是路过的,拜拜!”见能力奏效,少女讪笑地吐出了这么一句话,随后小腿一蹬,后跳仰跃,往天台的栏杆外坠去,仿佛是被逼到绝境的可怜人选择自我了断一样。
“你!”苏言皱着眉甩脱了手臂中的那份异样的沉重感,几个跨步来到了栏杆旁,少女之前站立的地方,往下看去。
只见少女在半空中飞快地下坠着,还有心思摆出微笑对着苏言眨眼。
她手中的音弦如同有生命的枝条在飞速地生长。
微小纤细,外表还反射着淡淡银光的弦线,自发地伸展射向了酒店周围所有的大楼外墙。
音弦的前端像是钉子般死死地戳进了钢筋水泥里,而后绷紧,给弦线中心的少女提供了足够的缓冲力。
少女在半空中停顿了下来,远远地对着苏言发出了一阵银铃般,不知是嘲讽还是戏弄的笑声,旋即控制着音弦,就要准备像电影中的蜘蛛侠一样开溜。
然而一股灼热的气息打消了她的想法。
数个亮着紫光的诡异火球,形同导弹一般从黑夜里的某个角落炸裂而出,直愣愣地朝着少女袭来。
“······我靠!”少女非常不雅地爆了一句粗口,手腕极其扭曲困难地改变了一开始的力道,硬生生地操纵着音弦,把自己的身体在半空中反物理地横移了一小段距离,躲过了火球的撞击。
“嘶······”少女倒抽一口冷气,感受着体内因为有违常理的举动而生出的反作用力,有些痛苦地低呼出声,望着火球消失的方向怔然失语。
穿着一身简洁高雅的长裙洋装,上面还绘满了漂亮的薰衣草花瓣,一位娇俏可爱的女孩轻轻地舞动着,她生在背部的一对造型奇异的翅膀,飞快地来到了少女的面前。
精致的面容上写满了生气,鼓起了小脸气呼呼地撇着嘴,手腕上的铃铛还在风的吹动下微微地晃动着,发出了清脆好听的响声。
芙音以所有人印象里截然不同的姿态出现在了少女眼前,娇小的身躯旁还环绕着数簇闪动着紫光的火焰,就像动画里的小魔女一般优雅神秘。
“小姐姐你想逃到哪里去呢?”芙音脆生生对着面前挂在半空的少女质问道,“刚刚小姐姐在做不好的事情对吧?”
“呃······这个······”少女再一次露出了尴尬的表情,讪笑道:“姐姐我······只是半夜睡不着出来打酱油而已啦,可爱的小妹妹你能放过我吗?”
“当然不能,”一个淡漠的青年男声代替芙音做出了回答,苏言与酒店大楼呈九十度直角,如履平地地漫步在大楼的外墙上,不疾不徐地来到了两人的身旁,冷声道:“这三更半夜的,你跑到酒店的天台上,是想打酱油呢,还是想生个孩子打酱油。”
“······人家······路过······不行吗?”少女小心翼翼地用话语试探着,眼珠子不停地偷瞄着四周,仿佛在寻找着机会一般。
“我说······”苏言兀地抬高了音调,五指并拢,手掌作刀,狠狠地对着空气虚劈一记,凌厉的锐气凭空生起,掠过了少女的耳旁,带起了几缕被切断的头发,同时还有几珠从被刮破的耳尖处溅出的血滴。
“不行!”冰冷得如同寒川一般的声音,伴随着断裂在半空中飘荡的几缕秀发,幽幽地在少女的耳旁响起。
少女见状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喉咙上下滚动了一番,用有些干涩的声音,轻声道:“那······那个······我······我没有恶意的。”
“哼!大半夜地跑来监视我们,快说!是不是冲着苏姐姐来的?”听了这番说辞,芙音不满地嘟了嘟嘴,指尖燃起了一抹紫焰,凑到了少女的眼前,气呼呼地问道:“还没有恶意,哼!你一看就不像什么好人。”
“你还有1分钟的时间交代清楚,”见少女仍在犹豫,苏言往她本就害怕的心尖上毫不留情地补了一刀:“我们没空陪你拖着。”
“你是谁?来干什么?不说,就死!”
说罢苏言右手握拳,往身后重重一甩。
酒店大楼的顶上,某间客房的窗户应声碎裂,破裂的玻璃还没来得及下落几米,就被芙音默契地使用紫火烧灼干净,连灰都没有剩下。
这对情侣档的举动为苏言的威胁增添了几分说服力。
“咿!!我说!我说!我说还不行吗?!!”少女被这一幕吓得闭上了眼睛,有些惊慌失措地低喊道,身子不住地颤动着,仿佛真被吓坏了一般。
“我······我不是坏人了啦······我是······”少女沉默了好一会后,这才小心翼翼地轻声开口,似是要开始解释自己的来历。
就在她刚开口的一瞬间,二人不由自主地分神倾听,紧绷的身体出现了一丝松懈。
敏锐地抓捕到了这处微小的破绽,少女突然张大了嘴巴,猛地把音量抬到了极高的地步,声音以近乎尖啸一般的程度高喊了出来。
“啊!!!!!!!!!”
“呃!!!”
“咿!!!”
苏言与芙音二人被突如其来的啸声惊了个措手不及。
芙音下意识地抬起了双手捂住耳朵,痛苦地闭上了双眼,微微躬身,像是想习惯性地把自己缩成一团,向后倒飞而去。
环绕着她的紫火也因为主人的举动而骤然黯淡了下来。
苏言比起芙音要好得多,双手仅是下意识地上抬数分,就被意识止住了去势,用力地停了下来。
然而下一刻,心中同时升起了两个念头,还是让他产生了数秒的犹豫。
'抓住她!不能让她跑了!'
'啊!芙音没事吧?!'
就这么短短的一瞬犹豫,使得少女把握住了时机,使出了浑身解数震荡起了布满这片空间的音弦。
二人出于本能反应地进行格挡。
然而微小得近乎没有的伤害让他们很快清醒过来,只是再抬头,眼前哪还有少女的踪迹。
“啊!”芙音讷讷地喊了一声,随后就要扇动着翅膀往前追去,却被苏言伸出的手拦了下来。
“别去。”苏言冷静地对芙音说道:“小东西你去照顾苏我怜,我们别被激怒了,这说不定是调虎离山。”
“你在的话他们假使想要对苏我怜动手,也会因为你存有忌惮「调查科」的顾虑。”
“我去追,有什么事情第一时间给我传信。”
“······如果事不可为,就放弃苏我怜。”刚运转起异能,准备追上去的苏言,像是想到了什么般,迟疑了一下,而后头也不回地低声交代了芙音一句,旋即朝着少女消失的方位冲了过去。
“你是最重要的······知道吗?”
“啊······喔······”听闻苏言的嘱咐,芙音一时间有些轻微的恍惚,随后很快地恢复了过来。
抬起了小手搓揉着被啸声震荡得生疼的耳朵,心情复杂地返身朝苏我怜呆的地方飞去。
————————————————————
静海是一个繁华的城市,处于国家与世界接轨交界处的它,不论是什么古怪有趣的东西,抑或是什么出格得叛经离道的行径,都能在这里看到。
比如,今夜发生在闹市里的这一场,别开生面的跑酷追逐战。
音弦射出,飞向钢筋水泥铸成的墙面上,死死地钉进数分,而后拉扯着它的主人往更远处荡去。
中国版的蜘蛛侠在静海的夜晚里大展身手。
“啊呼~”嘟着嘴吹出了一声愉悦的口哨,少女灵巧熟练地晃荡在高楼大厦间,人群与车流如同被按了快进的倒带影片,飞速地在少女的视界里出现,而后退去。
晚风或轻或重地刮过少女的娇躯,非但没有使她产生半分不适,反而还令少女十分地享受着这种感觉。
“唉······这苏言可真够变态的······我才听声音察觉不对,这货就从天而降到我面前······”少女撅着嘴,回忆着方才的交手,出神地想道:“大半夜的,这么恐怖的出场方式,他难道不知道女孩子的胆子都很小的吗?”
“唉~小女生很容易被吓着的!真是的!这么愚蠢的男人怎么会有那么可爱的女孩子喜欢呢?”欣赏着眼前高速掠过的夜景,享受着这种风驰电掣的前行,少女慢慢地放松下了心情,开始十分随意地吐槽自语了起来:“果然这个世界有问题啊。”
然而一个如同幽灵般的男声在她的不远处响起,紧随其后,没有半分减弱的趋势。
这让她刚放松下去的心脏一下子又紧绷了起来。
“世界有没有问题我不清楚,芙音很可爱是没错,喜欢我对不对我不知道,不过······”像是在跟少女做着朋友间愉快的问答一般,男声对少女方才的吐槽逐一地给出了自己的理解。
而后声音越来越大,就像是伏在自己的耳旁一般,青年的声音幽幽地吐出了最后一句:
“我觉得你的胆子很大嘛,普通的小女生敢这么玩高空游戏吗?很刺激也很危险的喔~”
惊异地转过了脑袋,少女发现之前自以为甩开的苏言,此刻正如同一位参与了高难度跑酷比赛的选手,在这一片霓虹闪耀的钢铁丛林顶上,的侧面,飞速地朝着自己奔跑着。
万有引力仿佛对他没有作用一样!
苏言已然要与自己平行。
“卧槽!”少女这次是真的被吓到了,双手一抖还差点握不住音弦掉落下去。
旋即她张开嘴惊疑不定地破口大骂道:“妈耶!苏言你有毒吧?你什么时候能飞檐走壁了?”
“嗯?你很清楚我的情况?”苏言敏锐地从少女的言语,以及说话的态度上察觉到了问题,原本有些紧张的心情莫名地放松了少许。
'那就应该不是之前那伙日本鬼子。'
如是想着,青年的心中已经隐约有了答案。
不过这还需要确认。
一念及此,苏言瞳孔中燃烧的光焰变得越发明亮,脚步踏下的声势也变得更加地沉重了起来。
最后一次,甚至将一处强化钢筋铸就的大厦墙壁,踩踏深陷得接近半米。
青年借着反冲如大鸟一般在空中滑向了少女。
“咿!有痴汉啊!!”少女见状,口不择言地慌乱喊叫着。
下一瞬,她忽地发现眼角末的视界里,闪过了楼与楼之间一处微小的间隙,旋即咬了咬牙,一狠心,松开了双手,同时震荡起身上残留的音弦,借着反作用力抵消了向前的惯性,让自己直直地坠落下去。
苏言的指尖,与少女休闲上衣的帽沿,几乎都要碰触到了一起,然而最终还是轻擦着错过了。
“拜拜了您呐~”少女的心情大起大落,像是不长记性的熊孩子一般,飞快地忘掉了先前的紧张,洋洋得意地对着苏言嘲讽道,旋即双手挥舞着音弦一个交错,就消失在了那处大楼间的缝隙里。
当苏言扭转过身形飞奔回那处缝隙旁的时候,看到的是震荡平息了下来的天地,少女已然落地混进了人群。
“呵······”苏言回味着少女临别前的那一句嘲弄,冷笑出声,眸中光焰大作,精妙的钟盘开始倒转了起来,在苏言的视界里飞快地闪过一幕幕定格的画面。
“找到你了,小丫头。”当某张画面闪过,苏言的瞳孔猛地平稳了下来,钟盘也停止了倒转,恢复了先前沉浮于光焰当中的模样。
————————————————————
“啦啦啦啦~~”喧嚣吵嚷的商业街上,手中抓着一支不知从何处买来的热狗,少女嘴里哼着欢快的曲调,蹦蹦跳跳地穿梭在人流里。
手腕上的音弦微微地晃荡着,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缓缓地再生,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自我修复得完好如初了。
“啧啧啧~~~飞檐走壁~~~~”少女啃咬着热狗,嘴里咀嚼着食物,含糊不清地自语吐槽道:“这苏言可以啊,早知道他这么厉害,我就不接这单了。”
“大不了委屈老哥在里面多待几天。”
“太危险了······真的太危险了,这都啥人啊。”有些后怕地响起方才苏言如鬼魅般出场的方式,少女拍了拍并不宏伟的胸脯,不满地抱怨道:“啊哟,都两次了,两次了······他难道不知道女孩子是要哄着的,不能吓的吗?”
“对于这种不绅士的行为,美少女的自我保护协会要进行强烈的谴责。”
“唉,芙音小妹妹也是,怎么就喜欢粘着这种男人?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呐~~”嘴里说着,还装模作样地摇晃了一下脑袋,少女抬起了手,准备将最后一口热狗吃掉,就打道回府找泰安,然而,她的动作蓦地停滞了下来。
一个笑容和善的青年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她面前,伸出了手看似轻柔地握住了她的皓腕,实则用力地,将那几根蠢蠢欲动的音弦死死地摁住了无法动弹。
青年用温柔的声音对着少女低声说了些什么,这让周围原本感觉不对的路人,在听了青年的低语以后全都不以为意地转身离了。
“小东西怎么跑这儿来了,这么晚了让哥哥好找。”
也许是青年那略为腼腆的脸上,摆出的笑容太过具有迷惑性,又或者是因为少女虽然震惊却并没有开口喊叫的表现。
使得一出本以为是混混强行搭讪的狗血闹剧,变成了兄妹间的打闹嬉戏,路人自然不会过多在意。
虽然当那种事情真的发生的时候,也不会有太多人出手相助或者报警就是了。
但是热闹应该还是会看的,小市民的心态大抵如此。
“·······”少女张大了嘴巴想要喊出点什么,然而却发现眼前的青年眼眸深处透露出来的金光,照耀得自己如同电影里被人点了穴位的案犯一般,怎么使劲都动弹不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乖,别闹,妈妈很着急。”似是察觉了少女的小动作,苏言又是微微一笑,仿佛在照顾熊孩子的兄长一般,柔和地开口劝慰道。
“我们快些回去吧,很晚了呢。”
声音听着温柔,然而少女却明白,眼前这个青年眼里的警告可跟他嘴里说,手上做的完全不一样。
如果自己在这种情况下真的还要搞事,恐怕他真的不介意对自己做些什么。
一念及此,少女不由得乖乖地软了下来,任由苏言将自己领着往他们来时的方向走去。
“呵······还拜拜了您呐,你是真的皮。”走着走着,苏言忽地摇晃了几下脑袋,用微不可察的声音,低低地对着少女嘲弄了这么一句。
让走在路上的少女听了忽地身体一僵,尴尬的脸上爬上了几抹红晕,眼中的羞恼越发地掩饰不住了。
虽然这并没有意义。
——————————————————
众人重新回到了实验室,只是这一次还多出了一位五花大绑的少女。
用的是苏我怜阴影延展出来的锁链。
少女被苏言没有半点怜惜地丢到了实验室里的床铺上,被阴影锁链捆绑着的娇小身躯看起来楚楚可怜。
然而在座的三人完全没有欣赏的意思。
“现在你可以说了,”拉过了一张不知从何处找来的椅子,苏言翘起了二郎腿坐在了上面,抬起的腿撑着手臂,拖住了下巴,一副审讯人的姿态,冷笑地对着少女说道:“你再耍花招,我们的苏我怜小姐就会毫不犹豫地用阴影把你分割成碎块,如果你想试试的话。”
听着青年的威胁,少女委屈地撅起了嘴巴,怯生生地开口道:“我说······我真说就是了······我真说······你们别吓我嘛······人家害怕。”
“·······”三人听了,不约而同地一齐露出了一副不可置否的表情。
尤其是苏言,他十分不耐地对着少女挥了挥手,低声道:“你差不多行了,鬼信你,别卖萌,快点说。”
“你到底是谁?”
“我······我叫廖莹······”少女叹了口气,知道卖萌没有意义,旋即摆正了表情开始坦白自己。
“嗯,然后?”苏言嗯了一声表示继续。
“异能是······”少女顾左右而言他。
“你是谁派来的,”苏言再一次挥手打断了少女的话,极为不耐道:“说重点,不要给我扯些有的没有的,别想着拖时间。”
“······好嘛好嘛······”少女扭了扭身子,十分不满地嘟嚷出声,认命似地闭上了眼睛大声道:“泰安派我来的啦!泰安啦!他要我跟踪你的,跟我没关系了啦!!!”
“「调查科」······”苏我怜听了先是一愣,随后露出了十分不安的表情,轻声地念出了这个名字。
“啊?黑心工头?”芙音则是十分呆萌地,下意识喊出了她给泰安备注的外号,小脸上生出了些许茫然,讷讷道:“怎么会······苏言不是都跟泰安说好了吗······怎么还会这样呢?”
反观苏言,则是露出了一幅果然如此的表情。
既然不是境外势力,又这么巧合地追到了这个并不算好找的地方,还很清楚自己的一些资料,这些条件加起来,少女的身份他早已隐约猜到。
他抬手止住了满脸担忧,准备开口问些什么的苏我怜,还以她一个安心的眼神,低声道:
“都别急,我打一个电话,就知道了。”
说着,苏言拿出了手机,拨打向那一个熟悉的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