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与少女一刻不停地高速前行,而如魔神般高大可怖的石像则紧随其后。
它虽步履缓慢,却能一跨数米,紧紧地尾缀着二人。
如索命的鬼厉一般,阴魂不散!
时间在一点一点地流逝,然而这场追逐逃亡却全然没有结束的意思。
他们辗转腾挪于茫茫的山石木林,轻掠奔越过的断壁残垣不知凡几。
就连苏我东流自己都开始觉得,此刻体内能够催生的每一分力气,都可以被当作奇迹。
可是没有办法,他不能停下,无暇感慨,无暇喘息。
不要说现在浑身是伤的他,而且还带着虚弱不堪的苏我怜。
就算是踏上岛屿以前算作全盛时的自己,在石像面前也没有多少还手之力,支撑数招,就已经是极致了。
之前那次击倒,石像的生涩与自己出手的突然,这些实力之外的因素还是占了绝大部分,若真要放开了手硬碰硬······
恐怕只需几次拍击,再多几个苏我东流也要变成肉沫了。
如果放在数分钟以前,看不到希望的苏我东流可能只会尽尽人事,无谓地反抗以后死于石掌之下,再去另一个世界找寻爱人。
然而此刻她没死,还在自己的怀中!他怎么可以放弃!
逃!不停地逃!抛开一切思绪放空大脑地奔跑!
呼呵出的气息越来越灼热,渐渐地还带上了血腥的气息。
胸腔的贯穿伤终于在激烈的运动中再次破裂,涌入气管的鲜血溢满了咽喉,让他本就沾满鲜血的嘴唇变得越发红艳。
“东流!”苏我怜心疼地都快要哭出来了,她一手捂着嘴,一手死死地抓着苏我东流身前的衣裳,难过痛苦地说道:“东流,你放我下来,它的目标是我,你放我下来,它不会对你怎样的,你快走好吗?”
到了现在,苏我怜仍旧没有搞清楚事态,她还以为石像的发怒是因为苏我东流盗走了用作什么葬灵仪式的自己。
“我会把你放下来的,”苏我东流望着微怔的苏我怜,像是怕她误会般嘴角扯着笑解释道:“它的目标是我。”
“它想举行仪式呢,把你当做陪葬品,这我可没法同意。”
“到了海边我就把你放下来,如果我记的没错的话,四岛是有两个港口的,不过神社后面那个可能很久没人用了,但是应该有船。”
“到了那我就把你放下来,你往大陆开,别回头,也别试图喊人来救我。”
“群岛上不出意外应该没人活着了。”
在不间断的剧烈咳嗽中,苏我东流断断续续地交代完了他的想法,望着苏我怜的眼神越发柔软了起来,他抿了抿嘴,最后还是选择了将事实讲了出来。
“仪式是怎么回事我一时半会没法跟你说清楚,但是让你牺牲这件事,爷爷是知道的,也是他指使的。”
对着愣住的苏我怜笑了笑,又继续说道:“你别不信,我还查出了很多东西,只是时间不允许我一一告诉你了,总之你知道的。”
“我是不会害你的。”
“先走吧,越远越好,改头换面这种事情你应该会。”
“出了这么大的事其他十二家不会袖手旁观的,「樱花村」更不会。”
“别让他们抓到,否则你不会有好下场,我可不想辛辛苦苦救你回来,就让你跳下另一个火坑。”
苏我东流的面色越发苍白了,几近透明,在高速奔跑的同时要一遍压制着伤口,还要与她说话对于现在这种状态的他来说,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岛······岛上没有了活人是怎么回事?”短短几句话内包含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苏我怜已经彻底糊涂了,好在她知道现在不是深究的时机,然而她还是忍不住多问了一句这个问题。
因为在苏我怜看来看来此时最好的方案,就是她先离开跑向家族求援,而苏我东流则是拖着石像为她找寻支援争取时间。
然而现在苏我东流却让她别回来快走?
明白强行呆在一起对于生还于事无补,所以务实地选择分开求援是一回事。
可彻底放弃苏我东流独自逃生又是另外一回事。
苏我怜不是怕死,但如果非要苏我东流死,她可以陪着一起死。
“他们都是帮凶,而且不止于此,我查到了很多东西。”
“太多太多了。”
“还记得老朋友'钟瞳'苏言说过的一句话吗?用他的说法来讲。”
“这帮家伙拉出去挨个枪毙,没有一个无辜的。”
“最重要的是他们居然把主意打到了你头上。”
“所以他们该死。”
“所以他们都死了。”
“去找苏言,希望我没看走眼,看在你为芙音付出的份上,他至少会收留你。”
苏我东流咳嗽的更厉害了,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一般,面色痛苦,大量失血使得他现在连血沫都快咳不出来了。
“······你······你杀了他们?”苏我怜从震惊中兀地回过神来,脑袋还有些发蒙地拼命地摇头,似是想让自己的头脑更加清醒些,双手紧紧地攥着他的衣领不肯放开,她用短促的声音急道:“等等······等等等等······等等等等,所以你让我先走,留着你自己一个人去死?你疯了?”
“谁让他们想伤害你呢······”苏我东流笑了起来,想要像平时一样抬起右手,轻抚怀中少女的头发,然而右肩上不断传来的疼痛让他放弃了这个下意识的想法,他缓缓道:
“不是我想这样,是只能这样。”
“它的目标是我,你跟我分开你就安全了。”
“所以你别任性,你听我安排。”
“时间很紧,你听我说!你听我说······”
“你先离开群岛,找机会逃到中国,现在不论哪方势力找到你都会把你当作筹码。”
“苏我家族虽然毁了,但很多东西还在,那些凯觎已久的人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所以你必须走。”
“去找苏言,一定要先保证自己的安全。”
蓦地,苏我东流停顿了一下,嗓音柔软了下来,紧接着苍白的脸上就露出了一个温暖阳光的微笑。
不合时宜但是真的······
真的···
很阳光很阳光。
很温暖很温暖。
就像二人刚上国中的时候,他看着她笑的一样。
紧张的气氛得到了缓解,望着他的笑容,苏我怜感觉自己焦虑的心情也莫名地安稳了下来。
“我喜欢你。”懵懂青涩的少年在樱花纷飞的时节里,对着同样懵懂的女孩诉说着欢喜。
“我爱你。”重伤浴血的青年在天崩地裂的岛屿上,对着茫然无措的少女诉说着爱意。
仿佛越过了时空,两张不一样却一样的脸重叠在了一起,对着眼前的女孩高兴地表露着感情。
低下了嘴唇轻轻地吻了一下少女的额头,看着自己留在上面的灰尘与血迹,苏我东流不由得又笑出了声。
“活下去。”他说。
严肃而认真地说道。
温柔而轻缓地说道。
依恋而不舍地说道。
最后数排林木在视野里飞速地向后掠去,老旧的港口与浪涛激荡的海面已然出现在了眼前!
他们已经来到了逃亡游戏的终点。
该选择了。
该······诀别了。
“走!”带着一抹决然,方才还因为疼痛无法抬起的右臂,此刻却在苏我东流不知哪来的毅力下高高地扬起,三个高大的影卫在短短的一瞬间凭空出现在沙滩上。
其中两名影卫从苏我东流的怀里接过了虚弱不堪的苏我怜,不由分说地把她架了起来,没有理会她的挣扎,径直往船只上送去。
而另一只影卫则是早早地跑到了船上拆卸锁链,控制起锚。
“活下去。”对着少女挥了挥手,苏我东流望着起航的船只自嘲一笑,眼中闪过一抹释然与不舍,他轻轻地转过了身去,背对着大海,面朝着来时的方向。
“抱歉······”一句轻叹飘散在海风里。
森林里的枝叶剧烈地上下抖动,摇摆着发出了沙沙的声响。
不断震颤动荡的山林间,隐约可见一个庞大的影子正在飞快地赶来。
“就算你们跑到海里,我也能追上你们!”愤怒的吼叫越过了大片山林,回荡到了沙滩上:“别想逃!!”
“我当然知道你能追上,我也会用阴影航海,老东西。”往沙滩上啐了一口夹杂着血腥的唾沫,苏我东流对此不屑道。
随即他又侧过头去,用眼角余光瞄了一眼开始加速的船只,有些难过又有些高兴地呢喃自语:
“要活下去,怜子。”
当苏我东流正过脸,再一次面向石像时,他的眸子里就只剩下了战意与疯狂。
抬手,浓郁的黑雾升腾而起,在他的身后化作了一堵数米高的雾墙,其间不时有红芒闪耀,黑光流转。
一柄柄各式样的刀枪剑戟从雾墙中缓缓伸出,它们不断底汲取着雾墙里的能量塑造成型。
苏我东流闭上了眼,静静地感受着体内运转不休的异能。
身体里阴影的力量消耗殆尽有一段时间了,就连骨肉里不起眼的残渣,都被先前的战斗榨取得一干二净,异能的运转很早就不靠阴影能量来维系了。
此时用作支撑异能运转的动力燃料,是苏我东流如风中残烛般的灵魂与生命。
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的他疯狂地仰天长啸,将今日所有复杂苦痛的情绪尽数发泄在了这一声长啸里。
石像冲出,裹挟着漫天纷飞的林木,愤怒地出手,无边的黑雾如同海浪般朝着苏我东流冲下。
青年双手一扬,黑雾铸就刀剑如同暴雨般毫不畏惧地朝着石像发起了冲锋。
“来啊!”
沙哑不堪的嗓音狠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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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 静海市
节假日的商业广场上游人如织,热闹非凡。
随处可见的青年男女三三两两地走在一起,嬉笑打闹着发泄平日里压抑许久的闷气。
广场的边上开着一家小有名气的照相馆,就在今天,照相馆迎来了四名有趣的客人。
其中一个女孩穿着一身简洁高雅的长裙洋装,上面绘有带着空灵气息的淡蓝色薰衣草花瓣,衬托着女孩精致可人的容颜上,那一抹精灵般醉人的微笑。
望着此时穿戴着一身正经西装,满脸的不自在,如同一个提线木偶般被摁倒在椅子上的青年,她调皮地眨了眨眼,掩嘴轻笑。
手腕上的铃铛仿佛也在配合着主人,一同发出了清脆好听的碰撞声响。
“别动!别动好吧?自然点······我让你笑的自然点······”一个脑后留有一撮小辫,服装独立特行的中年大叔一脸苦恼,烦躁地抓挠着自己头顶上为数不多的头发,不时地出手拨弄一下坐在椅子上的青年,很是无奈地说道:
“自然点懂不懂?自然!你看你,你看你带的那三位小美女笑的多自然。”
“我是让你笑,不是让你干笑。”
“笑!自然的微笑!微笑!!”
“哎哟我的妈呀,算了算了,先休息一下。”
说着他绝望地摆了摆手,收起相机跑到一旁歇息去了。
看到中年大叔的反应,女孩终于按捺不住心中地笑意,弯下腰吃吃地低笑了起来。
“苏言好笨啊······超笨······嘻嘻嘻嘻······”
“············”苏言一脸黑线,别过脸去看向站在自己旁边,两位如同人偶般相貌一致的漂亮少女,张嘴讷讷地问道:“你们怎么就给我推荐了这么个地方?”
“拍个照都这么多要求?!我觉得打一架都比这个省事你知道吗······”
仿若刚从漫展的会馆里COSPLAY归来一般,两位五官柔美的少女长发如瀑,一黑一白,同时穿戴着两条款式相同,颜色相反的日系风格JK小裙,显得分外可爱俏丽可爱。
她们安静地站立在苏言身侧,一言不发。
好似对眼前发生的一幕毫无反应,然而细看两人似笑非笑的嘴角,便可知她们其实忍笑忍的也很辛苦。
“想笑就笑吧······”苏言苦笑着叹了口气,无语道:“看着怪难受的,真的。”
话音刚落,白发的少女便毫无顾忌地放声大笑了起来,好在那笑声如铃音般悦耳,加上此时照相馆里也没有别的客人,不然便太过失礼了。
反倒是黑发少女虽也嘴角上扬,但此刻只是象征性地笑了一下,便恢复了先前平淡的模样,相较之下文静许多。
随后还拉了拉白发少女的衣袖,示意她小声点,接着声音轻柔地开口说道:
“我跟伊奈常来的店就是这里,老板人还不错,照出的相片也挺漂亮的,自然就推荐你来了,可没有坑你的意思。”
“是你自己太笨了啦,一个证件照而已,干嘛这么紧张?”伊奈止住了笑声,开口接话道,只是那言语间仍旧带有掩饰不住的笑意。
“我没拍过照。”苏言翻了翻白眼,“要不是为了听从养母的安排去上大学,鬼才来这里拍照。”
“别说我,倒是你们,看不出来啊~两位大小姐居然还有拍照的爱好?”话语间不无揶揄。
“怎么?我们就不能喜欢拍照?你长得不咋都能拍照,我跟姐姐这么漂亮可爱,凭什么不能来啊?”伊奈没好气地反驳道。
伊莲听了又轻轻地扯了扯她的衣袖,示意她少说两句,继而开口道:“主要是以前伊杨······以前父亲他经常会在工作之余带我们出来散心,每次路过都会拍照留念,久了也就养成习惯了。”
在说到某个男人的名字的时候,伊莲明显微怔了一下,不过很快又恢复了自然,平静地问道:“上大学吗?这么说来你和芙音是打算离开「调查科」不做了?”
“离开什么的······倒也算不上,”苏言察觉到了伊莲的不自然,但是看在她没有过多反应的情况下,也没有打算说什么开解一下,手指轻叩着大腿,耸肩道:“我和小东西已经决定好要一起追查下去了。”
“老实说虽然有了你给的东西,我已经解开了不少疑惑,不过你懂的。”
“咱们这些破事,知道的越多,问题越多,不到最后一步,谁也不知道真相是怎么样的。”
“加上上次的事情······”
说到这里苏言沉默了一会,咂巴了几下嘴,斟酌了一下词句,随后开口道:
“倒不是说拖你下水或者有别的什么意思······我是有点不甘心。”
“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但是我肯定会查下去。”
“不过在此之前,”苏言转头望向不知何时离开的,跑到照相馆的衣橱边上翻来翻去,一脸欢快的芙音,神情不自觉地柔和了几分,轻声道:“先过好现在是最重要的,左右都得过,倒不如陪着她一起过过正常人的生活。”
“反正出了事再说就是了。”
“谁也没规定「调查科」成员不能上大学是吧?大不了······旷课?”
“嗯······”听得苏言这番说法,伊莲沉吟了一下,旋即还要开口问些别的什么,倒是让伊奈先插上了话。
“等下······虽然我也没上过学啊,但是······据我所知······芙音她,好像还不到上大学的年纪吧?你是要把她丢在家吗?”伊奈突然有些兴奋地说道:“那不如让芙音来陪我们玩吧,怎么样?”
一旁的伊莲听后抿了抿嘴,显然也有些意动。
抛去其他问题不谈,平心而论,对于芙音这只小不了二人几岁的可爱萝莉,两位异于常人的少女还是十分喜爱的。
年纪相仿,也算同类,对刚经历一系列波折的两姐妹来说,孤寂的她们,身旁多一个说话的,终究是件好事。
“呃,”苏言一时愣住了,倒不是因为伊奈这个突兀的提议,而是这个问题让他回想起了数天前家里发生的一幕。
他满脸古怪地看向了芙音,摊开双手微微苦笑,对着伊莲伊奈开口说道:
“很抱歉,要让你们失望了,芙音会陪我一起上大学。”
“我是靠走后门进去的,可她不是。”
“诶?”伊莲伊奈一同露出了不解的表情,茫然道:
“什么意思?”
“昂?我不理解。”
苏言撇了撇嘴,心情复杂地开口解释道:
“小东西知道我决定要上学了以后,把自己关在屋子里闷了几天,出来就把高考的卷子做了个高分。”
“是的高分,接近满分的高分······而且是全科。”
“高考好像还分什么文理,她没管,反正全做了。”
“让苏叔叔给学校那边说明了一下情况后······那边很轻松地就同意了我们俩的入学。”
看着姐妹二人写满了诧异无语的脸,苏言用几分感同身受的语气摇头道:
“别问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事情就这样了,还有几天我们就要入学了,应该是一起住校。”
“至于为什么不出来住······”
“'体验就体验个完整了啦~'芙音是这么说的。”模仿了一下芙音的口气,苏言玩笑似地吐槽道:“伊奈你别一副这个的表情,我还没了我的萝莉抱枕呢。”
“嘁,变态一个。”伊奈嘟着嘴,小脸写满了不高兴。“你就不该有,嗷嗷······人家也好想抱着小芙音睡觉啊。”
“呵,那就算了。”伊莲对此倒是没有太大的反应,她轻笑了一声,随即用认真的语气开口道:“总之,之后要是碰上了什么棘手的事情,就来找我们吧。”
“毕竟我们还欠你一个人情。”
“这个······就不用吧?你已经给过我报酬了不是吗?”苏言迟疑了一下,有些不确定地开口婉拒道:“没有必要这样。”
一同经历过了那样的事情,已在悄然间拉近了苏言芙音二人,与伊莲伊奈两姐妹之间的关系。计算太分明什么的,对于朋友,苏言已然觉得没有必要。
以前一起任务的次数不多,绝大部分还都是杀鸡焉用牛刀的小事。
到了案发地点,那砍瓜切菜般的战斗,连热身都算不上,要说在这样的环境下能培养出了什么战友感情,那也太扯了。
但是这次不一样。
毕竟当你完整地接触到了两位少女的种种过往,深入了解了她们痛苦不堪的曾经,还差点亲手杀死了人家的父亲,要说一点羁绊都没有产生,那都是骗人的。
“呵!我们还不想帮你呢!不领情就算了。”伊奈翻了翻白眼,赌气似地说道。
“别这样,”伊莲稍稍板起了脸,望着妹妹的双眸里多了几分严肃的意味,认真道:“苏言做了不少的。”
“好嘛好嘛,我知道了,只是这个人太讨厌了,”伊奈看着姐姐沉下来的脸,音调都不自觉地低了几分,转头对着苏言嘟嚷地说道:“帮嘛帮嘛,你有事就来找我们,帮你了啦。”
“呵······”苏言略带好笑地看着眼前的两姐妹,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刚要准备继续说点什么,就听得一个,已经开始让他产生畏惧情绪的大叔嗓音,在他背后幽幽地响起:
“小子你休息好了没,要知道看在小莲小奈的份上,接你这单我可是闭馆了都。”
“学会微笑了吗?嗯?”
“你学不会微笑,我可就要让你微♂笑了哦。”
在三位少女如铃音般清脆的笑声中,苏言无奈地转过身子,认命似地看向拿着相机走来的中年大叔,十分艰难地扯着嘴角苦笑道:“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