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扛着全裸的公子,蘿絲則開着隱身魔法,茜拖着昏死過去的團長,安謝爾則跟在我身後,一言不發,低着頭,慢慢地走着。

    “總之,一切就如同說好的一樣,你別插手,這事讓我解決。”我沒轉頭,就這樣對着安謝爾說著。

    “。。。嗯。”好一會兒,才從背後傳來了安謝爾的答覆。

    希望這回她能遵守諾言。

    “那個,木子先生,問你個問題可以嗎?”

    “可以哦,公子,不過一個問題要十枚金幣,還要問嗎?”

    “那我先預約一百金幣的吧,一會兒可能的話我應該會給你。那個,團長那個樣子是死了嗎?”

    “沒吧,我記得跟茜說過要留活口來着,她還是很聽我話的。”

    “茜啊————啊,就是最後的那個小姐嗎?好漂亮啊,跟木子先生是什麼關係呢?朋友?夫妻?兄妹?父女?還是別的?我最希望是主僕了,比如奴隸主人之類的。”他好像挺感興趣。

    “木子先生是我的主人,我是他最忠誠的奴僕。”還沒等我回答,她就搶先開口。

    不過公子剛剛說的關係挺多我們都挺符合的。

    “是主僕嗎?那正好,木子先生,您開個價吧,我絕不還價。”公子的眼中冒着精光,直勾勾地盯着我。

    “開價?我不是很明白您的意思,公子,能細說嗎?”明白是肯定明白的,我不過是想知道他的想法。

    “既然是奴隸的話,那就好辦了,我想從木子先生手中買下茜小姐,可以嗎?”

    “嗯————為什麼呢?”我裝作不懂的樣子。

    “茜小姐很厲害啊,而且還很漂亮,一舉兩得啊!”

    “哇,說的跟真的一樣,我怎麼沒發現————開玩笑的,她只是自顧自的叫我主人罷了,我跟她的關係其實並不是奴隸關係,應該說,嗯————朋友?戀人?差不多就是這種感覺吧。”

    “那您的意思就是,我也可以追求她咯?”公子絲毫沒有受到打擊,反而越發高興。

    “當然可以,我這個人在這種方面還是比較在意她人想法的,盡量不強求。”刨除掉早期年少輕狂造成的一些事例,這句話還是成立的。

    “這樣啊,太好了!!!”他立刻轉過頭(維持着全裸着被我抗在肩膀上的姿勢)對最後的茜說道:“茜小姐,要跟我交往試試看嗎?”

    “鬼才願意,我的一切都已經獻給木子大人了。”意料之內的拒絕。

    “哎————怎麼這樣,我被拒絕了————”

    “那我就沒辦法啦,公子。”

    “算了,放棄了,大不了換一個目標,那個,中間這個小妹妹叫什麼來着?”

    “啪!”我輕輕一掌拍在公子暴露在外的屁股上,“公子,過分了,就別再朝着我的人出手了,真是的,您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麼狀況,還這麼輕浮。”

    “沒什麼吧,又不是什麼大事,我猜木子先生應該沒有取我性命的打算吧。”

    “這話怎麼說?”

    “有這個打算的話,應該也就沒留活口的必要了,這樣費時也費力。做一件事情總應該有他的道理,既然不是衝著我的性命來的,那就只剩下兩種可能了,一個就是想伸張正義,不過剛剛衝出來的那個平胸大姐姐還比較像樣,木子先生完全不像是會做出這種事的人。”

    “那你覺得,我是什麼人呢?”

    “我覺得我看人的性格什麼的還是蠻準的,當然實力這個東西我看不透,可能是因為我本身水平太低的緣故吧,木子先生的性格,單說一點的話,就如我上面說的,不像是為了什麼主持公道而出手的人,沒有利益不會輕易出動。”

    “這個不好說,不過,還是有那麼一點準的。”

    “那事情就簡單多了,我記得你們是剛來這裡沒多久吧,傭兵團也成立沒多久,很多符合實力的高薪酬任務沒法接,我可以讓父親委託傭兵分部給你們多派一些任務,也就是幫你們刷一下等級,這樣就沒問題了吧,不過該給的錢我還是會給的。”

    “。。。。。。什麼事都讓你說了,我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應該說,這個人並不是單純的紈絝子弟,他說的這些正中我的下懷。

    現在資金方面確實是有問題的,一開始我對這個有興趣最主要的原因是敏銳地感覺到這個事情應該是跟這邊的高層有關,本來打算抓到把柄之後好好地勒索一下,刮一刮腐敗統治者的油水。當然要是跟以前一樣搶劫也是可以的,不過這種事情做多了敗人品,而且不會每次都這麼順利,一直做下去總歸會暴露的。

    當然最關鍵的就是收入太低。

    高風險低回報,而且還敗人品,還不如直接搞一波大新聞,成功了就很久不用考慮這種事情了,而且還可以給自己營造一種劫富濟貧的心理暗示,或許心裡能舒服點【?】。

    所以這次我就參與進來了。

    一開始的目的就只是單純地想要錢罷了。

    不過要是真如公子所說,幫我把傭兵等級和傭兵團等級都提上去了,那能方便好多,至少可以免除一些枯燥的升級任務的階段。

    就比如,明明算是有實力,因為等級的限制只能接一些尋找貓啊狗啊之類的任務,太蠢了。

    雖然有那種前面說過的可以快速升級的任務,不過並不是每一次都運氣很好能接到手的。

    而且應該也不止我們一個團有這種情況。

    所以等級能儘早升上去還算不錯。

    這個人,不是單純的富家少爺,貴族,精蟲上腦的笨蛋。

    這個人,有點恐怖啊。

    關鍵就在於,他是怎麼知道我們的信息的?

    是一直在關注我們嗎?不像啊!

    比起來,還是我們比較像突擊者吧!!!

    因為事情發生了之後,我就已經把他綁在手裡了,他沒有時間去調查情報。

    而且在抓住他之前,根據跟他的交談,他就已經把我認出來了。

    也就是說,他從一開始就知道我的情報,知道我們整個傭兵團的情報。

    有點滲人。

    “啊,沒跟你們說,我這個人有過目不忘的能力,當時看見你們的資料純屬偶然,不過也給記下了,沒辦法啊。”他彷彿看透了我的心理,擺出一副無奈的樣子。

    “我還挺羨慕你這種能力的,挺厲害的啊。”我不由得發出讚歎,這能力聽上去挺不錯啊。

    “可能在你們眼裡是好事吧,我舉個例子,要是我出門的時候下了一場大雨————”

    “。。。好吧,當我沒說。”他這句話給我提了個醒,我想起來在那邊看過一個動畫裡面的女主角【?】就有這種瞬間記憶過目不忘的能力,她當時好像也舉過下雨的例子,她甚至可以記住下雨的每一滴雨水的大小和形狀。

    有幸福的方面,那就有痛苦的方面,萬物都有兩面性。

    就像讀心魔法一樣,讀心聽起來就很棒,但是用的多了,就停不下來了,腦子裡全是雜音,人會瘋的。

    瞬間記憶就跟這個一樣,自己沒有選擇記住什麼忘記什麼的權利,如果全是幸福的回憶還好,一旦摻雜了一絲痛苦,那麼所有的幸福都會被污染到變質。

    而且這是不可逆的,意思就是,不管是多麼美好的記憶都不會把痛苦完全覆蓋住。

    “木子先生不用緊張,我本人對您是沒什麼惡意的,我覺得您應該也是。”

    “何以見得?”

    “因為,咱們兩個之間,沒有衝突,沒有做對的理由啊。”

    “您剛剛不是讓團長先生動手嗎?我可以理解為您對我們有敵意吧。”

    “話不能這麼說,從結果上來看,您不是沒事么,那我們之間也就不算有衝突,對吧,不過你要是實在氣不過,您也可以打我一頓,不過先說好,除了命根子,打哪裡都行。”

    “為什麼把哪個部分額外提出來講,怎麼,對你很重要嗎?”

    “那倒不是,就是覺得有點疼,您要是真的想把我切掉也無所謂,這些都是次要的。”

    “把您閹掉都可以?你確定?”我越發感到這個人的病態。

    “無所謂,您閹掉我以後我可能就不能傳宗接代了,而且我的發泄方式也要換一個,不過對我的危害應該也僅此而已了,您要是真的堅持,我也不好反對,您說對吧。”

    “我說你怎麼老把話題往下三路方面引,我也沒這個意思。”我打個哈哈矇混過去,這人的思想,說真的我無法理解,從他的行為來看,他綁架少男少女之後對他們實行虐待折磨或者強行交配,這應該是他的愛好,但是他卻能迅速拋棄掉一些對正常人來說最重要的東西【我是覺得那個東西對我來說真的挺重要的,沒那個東西,我都不覺得自己還能被定義成男人】,雖然只是口頭上說說,不過他主動挑起這個方面,萬一我真的聽信他的把他閹了,可不是開玩笑的。

    那他現在的行為就是捨棄一些在他眼裡並不重要的東西來博取我對他的寬容和好感嗎?

    真是恐怖的傢伙。

    我不由得打了個冷戰,他的視線給我的感覺就像是我彷彿被蛇舔舐一般。

    就如同壁虎斷尾海參吐贓,在保證自己存活的前提下主動讓步,放棄一些在一般人眼裡很重要的東西。

    能輕易做到這一點,這人,如前面所說,真的不是普通的紈絝子弟貴族少爺。

    在短暫的時間裡先是恢復冷靜,之後小心試探我們之間的關係,同時甩出他得知的資料,暴露自己的體質來博得同情【這個不太像】,然後再主動讓步,這不是單純的地主家的傻兒子就能完成的心計,硬要比較的話,這人要比前一個城市的巴托厲害的多了。

    “對了,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你看,你都知道我們的資料了,那你是不是應該也透露一些給我們,而且名字應該還不至於保密吧。”

    “名字也沒有可以詢問的必要,你就叫我公子就好了,我很喜歡這個稱呼。”他笑着說。

    笑容爽朗陽光。

    陽光到彷彿他現在不是全裸着。

    陽光到彷彿他現在沒有被我扛在肩上。

    陽光到彷彿他現在沒有全裸着被我扛在肩上。

    陽光到刺眼。

    我甚至產生了我才是反派的錯覺。

    對啊,誰說不是啊。

    一路開着隱身魔法,公子也不用擔心走光,就這樣走到了城主的議事大廳里。

    現在應該算是辦公時間,不過沒有什麼大事需要開會,正廳里沒有人。

    “走這邊,我父親應該是在辦公室里辦公。”公子指着路。

    感覺就像是引路人一樣,不過結合這個背景,總覺得乖乖的。

    推開門,城主埋頭在文件中,眼皮都沒抬一下。

    “誰啊,有什麼事情嗎?”手上沒停,還在文件上飛快地寫着。

    沒有回應。

    他抬起了頭,算是英俊的臉上滿是困惑。

    他從椅子上站起,從桌子後走了出來。

    之後————

    “城主先生,還記得我嗎?”我示意讓蘿絲解除了隱身魔法,她吐出一口氣,把元素驅散開,現出了我們的身影。

    “你們這是————嗯?!!!”他吃了一驚,正想跑過來,剛跑了一步就站在了原地,只是表情還是很驚愕。

    我有些好奇,按照城主的性格,他應該很趨向情緒化才對,怎麼現在這麼冷靜呢?

    而且他的這種表現,稱為冷靜也並不恰當,從他的表情上來看,他此時的狀態與冷靜無緣。

    不過身體還是強行停住了動作,完全像是下意識的。

    彷彿察覺到什麼,我轉過頭。

    如我所想,我扛着的那個少年,亦或者是青年,舉起了手,做出了停止的動作。

    公子做出了動作后,城主就乖乖聽話了。

    這是父子關係?怎麼看着不像啊!

    “木子先生,您這是什麼意思?”雖然臉上的表情滿是驚愕,但是還是鎮定地提問。

    “沒什麼意思啦,城主先生,您還記得前段時間您跟我聊天的時候說過的綁架和尋人任務吧。”

    “那個事情我已經說過了,我們一直在努力,只是沒有線索,實在是沒辦法。”

    “好了,父親,彆強撐着了,我都被抓了個現行,就別說這個了,直接談解決方法吧。”我肩上的公子一副很輕鬆的口吻,彷彿在說跟他無關的事情一樣。

    “————好的。木子先生您的條件是什麼。”城主立刻改了口,問都不問一下。

    “城主先生,您這前後態度變化的太快了吧,我可以認為您是承認了?”

    “————”城主沒說話,看着公子,公子朝着他輕輕點了點頭。

    “是的,是我做的,很不好意思,以前那麼強硬是我不對。那麼木子先生的條件是什麼,有什麼需要我為您效勞的?”他連否決都沒有,直接就承認了,不過是在看了他兒子也就是公子給他的信號之後。

    城主對自己的兒子,無條件的信任。

    不對,這不單純是信任,這是完全的順從!

    可以說,城主的一舉一動,從我剛剛進屋開始,就是在根據公子的動作和信號做的。

    就像是機器人一樣。

    “沒什麼,先是給我錢,錢也不用太多,來個幾萬金幣就可以了,不過分吧。”

    “嗯,一切都聽從木子先生。”

    “對了,還有我們的傭兵等級太低了,能拜託傭兵分部幫我們刷一下嗎?”

    “可以,我可以給傭兵分部發一些指名任務,這樣你們升級就能快很多。”直接就答應了。

    沒有一點談判的感覺,跟城主的交涉就跟和公子的交涉一樣,結果完全都是由公子決定的。

    “就這樣吧,喏,你的寶貝兒子還您。”我把他丟了出去,他在空中轉體兩圈之後,優雅地落在了地面上。

    “多謝木子先生,希望您還滿意,明天我會親自把您要的東西送到您府上。”他全裸着,朝我優雅地行了個禮。

    從骨子裡就是一股濃郁的貴族氣質。

    “那就這樣吧,我們先走了,希望公子不會讓我們失望。”我朝他點了點頭,帶着安謝爾三人,大搖大擺地離開了這裡。

    “木子,那————”在出了議事廳后,安謝爾憋不出開了口。

    “有什麼事情,等回旅店再說。”我制止了她。

    總覺得這回,我彷彿遇到了大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