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我们要去寻求真相了,你们也要跟着去咯?”跟安谢尔打了这个可笑的赌之后,本来打算直接带茜去找事的,不过这样一来就显得不公平了,假设真的把安谢尔和萝丝留在旅店里,我们出去探求所谓的真相,那完全可以做很多的准备工作,虽然我觉得就安谢尔的智商,就算我真的做了什么幕后工作,她应该也是看不出来的。不过我并不喜欢这样,我们的起跑线并不一样,要是真的分开行动,有塞西尔帮助的我,比她轻松的多,这样太不公平了。

    虽然我并不觉得公平什么的有什么意义,不过既然是跟安谢尔那么激烈的态度有关,老实说,我并不打算偷奸耍滑,如果真的能证明我猜想的全部是错误的,那我也认了。

    我深知是不可能的。

    “如果可以的话,那自然最好。”萝丝这样说道。

    阵容已经划分出来了,茜是完全站在我这一边的,虽然她身上还有很多疑点,但是就凭着她对我的了解和对我绝对的信任,我确实不应该再度怀疑她的诚意,对她的信任又提升了一些。

    萝丝应该是保持中立的,不过可能是觉得安谢尔一个人什么都做不到吧,她更倾向帮助安谢尔,或许也有一部分原因是跟茜不熟,或者说,并不能对她产生认同和绝对信任。

    这里应该也有一部分我的因素。稍微自负一点,她们之间的隔阂应该就是在对我的了解上。在她们眼里,茜是后来者,但是对我的了解却是三个人里最多的,而且很显然,我对她也有比她们两个更多的信任,虽然在一些方面确实有差距,虽然在表面上有多么的其乐融融什么的,但是在心里终究是不甘心的。很正常,应该说完全的心甘情愿才是最不正常的。

    至于安谢尔,则就是完全的随着性子胡来,我能看得出来,她对我虽然是有信赖的,但是这次牵扯的是关乎她信仰的存在,这个所谓的信仰,就是她对骑士团的态度。她认为骑士团是完全正确的,是所谓的正义的伙伴什么的,在最开始的城市里目睹我的暴行,即使我救了她也好,她还是觉得我应该去自首,虽然最后被我糊弄过去了,不过她的所谓正义感在这件事情上再度爆发了,这下子并不是我三言两语随便糊弄两句就能糊弄过去的,弄不好反而会起反效果。所以我这次倾向让她了解到我认为的事实的真相。

    “不过我们需要准备一下,萝丝,你的水魔法练得怎么样了?”

    “最近没怎么练。。。”

    “没练过也好,上次蜥蜴人的那种程度就足够了,不过需要我进行一些加工。”我让萝丝发了一些水雾出来,之后我用偏向辅助的幻元素改变了一些水雾的分布,使得光射进水雾后通过折射直接透了过去,看上去就像隐身了一样。

    “咦???怎么做到了?萝丝人呢?怎么不见了?”安谢尔大吃一惊,仿佛受到了很大冲击一样。

    “很奇怪吗,不过是利用了水来把光折射出去罢了。”简单的物理学————或者不是很简单吧。

    “真是奇怪,明明就在我眼前,为什么我看不见呢?难道是直接消失了?”安谢尔直接把手探过去,碰到了萝丝的身体,摸了摸,又把手缩了回来。“没消失啊,怎么人就不见了呢?”

    “呼——这样就可以了吗,木子大人?”从空无一物的面前传来了萝丝的声音,我摆摆手,散去了凝聚的幻元素,又显出了水雾,萝丝也散去了水元素,她又出现在了安谢尔面前。

    “哇,魔法这么神奇吗?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安谢尔两眼放光。

    “行啦,安谢尔,你又不研究魔法,知道原理也还原不了的,而且,根据你的智商,我很难跟你解释。”我耸耸肩,一脸的无奈。

    “切,不说就不说,又能怎样。”安谢尔噘着嘴。

    “木子大人还真是厉害,怎么想到把两种魔法结合起来这么用的呢?”萝丝很兴奋,毕竟是魔法师,对这种东西感兴趣是理所当然的,跟安谢尔不一样,安谢尔更加像是觉得这东西很新奇,以前从来没见过,而萝丝是从魔法师的角度想探求真理,明白原理什么的。

    “等有空我再跟你解释,现在咱们先去解决这件事吧。”我看向茜,她点点头,说出了那个她感觉到有很浓血腥气息与杀气的地点。

    

    一路平安地走到目的地,并没有什么人跟踪或者是突然出现拦路,看来城主并不觉得我们是威胁,或者说,他不认为我们能在短时间能正确察觉他拘役那些人的地点。

    目的地是个并不起眼的建筑,有上下两层,单从外面看也看不出来地下还有没有几层。这里并不是闹市区,人不是很多,不过总有几个人在门口来来回回走来走去的,目光飘忽不定,看来这几个人就是所谓的便衣侍卫了。也对,毕竟不能明目张胆地派官方的人驻守在门口,这样就太明显了。

    “就是这里了。”在周围的一条胡同里,茜停了下来,指了下那座建筑物。

    “接下来,就用我刚刚的方法混进去就可以了。”我打了个响指,朝萝丝使了个眼色,萝丝会意,从手掌中发出了一股水雾,完全笼罩在我们四个人【?】的身上,之后我扭曲了周围的光,使我们从一团浓雾变化到完全隐身。

    然后,我们四个就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而那几个人并没有特别的反应,看来是没发觉。

    魔法还真是好用啊,我都有点不想用物理打击了。

    不过身体素质的锻炼绝对是必须的就是了。

    我们走进了那栋建筑物。

    里面的情况比我想象的还要糟糕。

    空气中有一种很浓重的铁锈味,是血干涸了的气味吧。走过阴暗潮湿的长廊,在靠近尽头的地方,有几间牢房,里面横七竖八地躺着一些穿着航脏残破不堪的年轻人,仔细看身体还有起伏,应该还活着,每个人多多少少都有一些残缺,虽然很阴暗,不过因为残缺的地方都比较大,比如手脚什么的,所以还是很明显的。

    “这、这就是————”虽然在雾气外面是看不见我们的,不过在雾气里面倒是能算看的清晰。安谢尔明显是吃了一惊,我挥挥手,示意她别声张,她知趣地闭上了嘴。她应该也是能理解吧,这里相当于敌人的大本营,必须要小心才对。

    我走近了牢房口,靠近了一些,蹲了下去。面前的年轻人头发都已经被剪得很短了,脸上都是血污,嘴里在嘀咕着什么,声音很细微,眼睛已经被扣出去一个,血肉模糊的,呼吸也很弱,似乎什么时候死掉都不奇怪。

    很多人都是这种情况,无非就是受到的损伤部位不同或者相同部位程度不同罢了。

    我站了起来,继续往前走,安谢尔和萝丝默默地跟在我身后,茜则跟在最后面,算是断后。

    “怎么,身体有点不适吗?”我转过身,看见两位少女脸色煞白。这个场景可能是太刺激了点吧。按道理来说我上次救她们的时候的场景更加刺激才对,不过萝丝先不说,她当时已经昏迷了,安谢尔其实也没看太久,因为我再发现她醒来的瞬间就把她打晕过去了。这次是凭着自己的主观意志来到这边,然后如此近距离地观赏这种惨状。

    “没什么,我还好,我没事。”顶着满脸的煞白,强忍着想要呕吐的感觉,安谢尔强撑着让自己保持着清醒,萝丝则紧紧地靠在她的身边,手抓在她的衣角,脚步也有些摇摇晃晃的。

    我摸了摸萝丝的头,没说话。转过身接着往前走。

    在走廊的尽头是朝上的楼梯,我走了上去。

    楼梯不长,很快就走完了。二楼不大,只能在尽头看见一个房间,里面闪着昏暗的灯光。

    “进去看看吗?”我询问着她们两个的意见,茜就不用了,我说什么她现在都会答应。

    “好吧,嗯,去看看。”就算已经因此感觉到不适,既然已经走到这里了,总不能就此放弃吧。

    “不过,不管看到什么,千万不要说话,也不要声张,别因为我们是隐身的,就太大意了。”我小声地对安谢尔交代着,这里目前唯一不收控制而且还有条件大声呼喊的人也就剩她一个了。

    走了进去,眼前是一番很诡异的景象。

    一个男人脱掉下身的衣服,趴在桌子上,我走了过去,看见桌子上还有一位少女,全裸着,双手用锁链和铐子拷在了桌子腿上,不能做大幅度的动作,我没看见她的腿,仔细观察了一下,双腿应该是被锯掉了,在切口处应该是用什么东西烧焦了,我猜应该是烙铁之类的,烧的通红然后按在切口处,还能快速止血,总之看起来不像是自然愈合的样子。身上遍布着伤口,我是看不出来是用鞭子还是别的什么东西造成的。

    少女的表情已经麻木了,眼神空洞,看不出一点痛苦和愉快的样子,仿佛已经没有意识了一般,不过每随着男人的一次猛烈撞击,她都会从嗓子里轻轻地发出哼声,看来还是有意识的。

    话说,这应该,大概,也许,可能,是在交配吧。

    我特意用的是交配这个词,因为我从他们的行为里感受不到一点爱的成分。

    男人粗重地喘息之后,仿佛被掏空了一般,整个人瘫在少女的身上,不过即使如此,他也没有停下动作,双手在少女并不丰满的双峰上揉捏个不停,舌头则在少女的腋窝处不安分地舔着。少女仿佛感觉不到一般,没给一点反应。

    我特意又绕了一圈,看向男人的正脸,虽然有点扭曲,不过跟我最近接触过的一个人很像,不过跟那个人比较起来,应该说更加的年轻吧,虽然我在之前就说过,那个人的脸看起来很年轻,不过我也说过这边的人一般不能靠相貌来判断年龄。

    这个人应该是跟那个人有很深的渊源的,我猜测是有血缘关系的,比如说是父子啦之类的。

    安谢尔这回还真是听话,让她不做声还真没做声。我走到她身边,她看着我,指着那个人小声说道:“那个人难道就是城主吗?”

    “不是吧,这个人看着比城主年轻,茜你说呢?”

    “不像,不过肯定是有关系的,气味很类似但绝不一样。”茜自信地说道。

    不过仅仅靠气味就寻找到了这里,这自信是绝对有理由的。

    “没意思,算了。”我们正在悄悄交流的时候,事件的主角说着话,从桌子上爬了起来,从一旁的刑具堆里取出了一把锈迹斑斑的剑,上面还有已经凝结了的血块。他把剑放在少女的脖子处。

    就算是这样,少女也没做什么反抗,我反而能在她空洞的眼神里看出一抹欣喜。

    “!”安谢尔发现了,正打算冲上去,我拉住了她,她看着我,一脸的难以置信。我耸耸肩,再一次,一拳把她打晕了。

    确实不应该带这种人来啊。

    目光转向男人,他把刀狠狠地压在少女的脖子上,这是把钝刀,但还是具备刀的基本功能。他用很慢的速度反复地在少女的脖子上拉来拉去,慢慢地,少女的脖子被整个砍了下来。

    当然,是死定了。

    男性的脸上,身上的衣服也溅了一些血,不过他好像早就适应了一般,没有一点不适,看起来很平静。

    当然,这不管怎么看都应该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在这座宛如城堡一样的地方,国王在用最血腥的方法对待自己的国民,因为在国王的眼里,国民的作用只是用来享乐,国民的性命一文不值。

    行了,这已经是算是证据了,回去吧。

    谁打晕谁负责,所以还是要我把她扛回去。真是,虽然知道她肯定不会坐视不管,不过我既然带她来了就应该考虑过她想出手的情况,啧,还是不应该把她带来啊。

    一路无话,走回了旅店。

    “不过这样来说,城主跟这件事肯定是有关系的就是了,安谢尔,要是你的话,接下来你会怎么处理呢?”在用一些粗鲁的方式把她叫醒之后,我提出了问题。

    她挠了挠头,仿佛还有些晕,不过她很快就开口了:“木子,你为什么这么做?”

    “嗯?我怎么了吗?”

    “你当时为什么不让我救她,那个女孩,明明可以活下来的!”

    “就当她可以活下来吧,不过问题就是,我为什么要救她,对我有什么好处吗?”我冷冷地说道。

    “好处?难道人命在你眼里就一文不值了吗?”

    “当然不是,不过也没特殊到哪去就是了,而且,就算是人,说白了也就不过是个生命罢了,我曾经也跟你举过例子,你难道不理解吗?”

    “这根本就不能理解啊,那么个鲜活的生命就这么消逝了,你就不会受到触动吗?”

    “说到鲜活的生命,在咱们来这个城市的时候咱们不是就已经让很多鲜活的生命消失了不是吗?那时候我可没见你还有多激烈的反应,嗬,难道蜥蜴人的生命就不算生命了,是吧,只是因为不能交流,或者说不是同类,就不能算生命吗?那那个少女基本已经失去跟你交流的能力了吧,而且经过那种折磨,身心受到严重的损害,已经不能被称为人了,我反而觉得死对她来说是一种解脱,你仅仅从自己的角度来看觉得自己应该救她,说白了你凭什么要把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强加到别人的身上呢?你所做的,仅仅是想自我满足罢了。”

    “你这不是强词夺理吗?”

    “你说我这是强词夺理,那就试着说服我啊!用你自己的语言,用你最真实的想法,告诉我,你是怎么认为的,你告诉我你认为怎么做才是正确的???”我朝着她怒吼,很不冷静,不,是冷静不下来。

    “难道有人在你眼前被杀了,你就要坐视不理吗?你就没有同情心吗?”

    “又来了,这跟我们刚刚说的有区别吗?你为什么总是在这种地方这么纠结,不救人就是错误的?那一个人真的一心求死,我把他救下来了,那还能说是正确的吗???”

    “这————”

    “一个人在遭受了巨大的肉体和心灵的打击之后,只想安静地离开这个世界,那么在你眼里自顾自伸出所谓的援手一往情深非要把他从解脱的大道上强行拉回到痛苦的深渊中就是幸福的吗?”

    “。。。。。。”

    “如果你以后还是想要讨论这个话题,那请恕我不能从命了,这种话题太蠢了,我倾向帮助自己,只有自己受益的才是值得做的,除此之外,我没有任何责任和义务来达成别人对我的期望,我想做什么那就做什么,我不必在意别人的眼光,因为,我就是我自己,我并不必要因为别人的看法来约束自己,就是这样,这就是我的行事手段。”

    “。。。。。。”她终究,还是没有接着开口。

    啧,如果她真的在这里坚持自己的观点的话,我就要打算跑路了。

    其实在她说我是外来人的时候,我就有跑路的打算了。

    当时心的刺痛,不是假的。

    我本以为,就算我真的回不去了,在这边,我也算找到了归宿。

    看来,这些也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

    有时候语言的力量,要比想象的还要伤人。

    “看来,某人没什么要说的了。就事论事,这件事,已经确定是跟城主有关系了,而且根据任务的描述,那些年轻人,至少有那么几个年轻人是符合任务描述的,用奴隶的说法已经说不通了,而且就算是奴隶,表面上看也是违法的,我想你是知道这一点的,而且城主明显是想把事情压下去,就是想息事宁人,结论就是,这次城主已经触犯了所谓的法律,那么,你会怎么做?”

    “。。。。。。当然是跟骑士团举报了,骑士团不会姑息的,这种事情可不是开玩笑的。”

    “是吗,那就按照你说的做吧,向骑士团举报,看看他们的反应。”

    就如她所说,就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