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店门外,库里奥多和那十几个跟随他的士兵陷入了苦战,他们不知道退路在哪里,因为他们的眼睛早已经被幻想所蒙蔽就如同他们之前所遇到的一样。整个小城猛然间变成了一座让人分不清东西南北的迷宫,所有的路似乎都会移动,所有的墙似乎都是活的,每一间屋子都看起来那么的真实,它们都好像长着腿,而且一个不注意,它们就会消失或者变了一个位置,并且让人完全无法察觉。

  而这些东西看起来似乎都是实体,不光是从视觉上,它们甚至真实的让人能够看得见摸得着。

  顶着这些可怕的风险,库里奥多和他的士兵在明知可能葬身小镇的情况下还是毅然决然地出发去寻找那两个新来的人:那个小姑娘和带着她到这里来的中年治安官。他明白,这样做无异于自寻死路,可是他们没有办法。

  几天前的一次连夜行军,让库里奥多和他的部队在不恰当的时机来到了这一座小城底买,结果就在他们休息的时候,他们驻扎军营的地里突然像是春笋发芽一样,爬出来了无数可怕的怪物。这群怪物有血有肉,却在血肉中混合着钢铁。

  它们长相怪异,肢体扭曲可是却行动灵敏。人很难从这些怪物的身上分辨出它们到底是机器还是有生命的活物,身体上的东西到底是有机的身体组织还是冰冷的钢铁。

  病态的躯壳,融合着与之相同、滴落着绿脓一样液体的铁壳,还有那些分不清是人是鬼的“操作员”……当这些东西猛地从营地的地底下钻出来的时候,库里奥多和整支军队都被震慑到了。

  第一声惨叫是在深夜大家熟睡的时候,警戒的士兵突然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东西切掉了脑袋,之后等大家冲出自己的营帐,发现自己迎来的却是一场血腥恐怖的大屠杀。

  毫无征兆从地里冒出来的怪物似乎一个个都是敲骨吸髓的魔鬼,这些鬼怪一样的东西似乎都有着某种变态的爱好:这些东西乐于用折磨、残忍的方式来虐杀自己的猎物,而且每次下手似乎都有针对性,似乎是故意为之。

  被酸液融化、被活活窒息这都是小事儿。库里奥多这是首次看到有什么东西是故意去切掉对手的脑袋,亦或是如同剖开对手的肚子,任由肠子流在地上却依然让这人的性命存留好慢慢虐杀……

  那一夜发生的事儿给库里奥多留下了极其强烈的震撼和心理的刺激,一想起这些事儿库里奥多就感到异常的恐慌,心中直犯恶心。直到现在,他还是强撑着自己,满头冷汗地和眼前这些之前虐杀自己军队的怪物作战。

  他感觉已经有点力不从心,尽管他还在坚持,可是面前这些不停地冲向自己,挥舞着诡异如骨骼的刀刃,尖叫如爬虫的怪物正在一次次地对他的心理造成着强烈的冲击。每一个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东西对于他而言不仅仅只是惊吓,它们正在一点点把库里奥多拖向绝望的地狱,好像之前虐杀他的军队一样,虐杀他和他现在残留的这些人。

  “我该怎么办?我得赶紧想想办法……”一头冷汗的库里奥多已经快要惊慌失措了,他的眼神慌乱,似乎自己已经成为了正在进行最后挣扎的猎物,已经要让人剖肝挖肚了。他感觉自己的神经正在一点一点被撕碎,放弃抵抗的心思正在一点一点占据上风。

  “怎么办!怎么办!”他已经快要发狂了。

  弹药所剩无多,可是那些病态的鬼怪却依然如潮水一样从地里爬出来,然后围向他们,斩杀他们其中的人。怪物们似乎很享受这个过程。

  可是一个东西却引起了库里奥多的注意:某一句被他杀掉的敌人身上,在淌着止不住的血的“皮肤”上,一个奇怪的标志被库里奥多看到了。

  那是一根互相盘绕,长满眼睛的黑色蛇杖,在怪物灰色的外袍上显得格外的引人注目。

  “这东西!……”库里奥多吃了一惊,可是这让他多少打起了精神。

  “不行,绝不能在这里死!这简直太可怕了!”他盯着前方,决定认真对待战斗,哪怕一死也绝不能让这些东西杀死。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巨响,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出现的门开了。门里温暖的或灯光照亮了库里奥多和他残余的部下。

  “快点!他们在这里!”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出现在库里奥多耳边,紧接着一道红色的闪电从门里如同蛇一样扑了出来,数个怪物瞬间被洞穿,瘫倒在地上再也不能起来。

  “快进屋子!”那个男人说。

  库里奥多和他的部下进了屋子,一个女孩儿正站在屋子中,他们看到已经有一扇打开预备好的后门。女孩儿穿着兜帽,皮肤是小麦色的。

  中年男子已经将几个桌子和能够堵门的东西都一股脑儿地堆到了门口,等到一切弄完,他立刻对库里奥多下达了命令。

  “趁着他们没来,我们快跑!”说罢,他们便立刻逃出了旅店的后门,库里奥多和部下也跟在了后边。

  “你们打算怎么办?”忙乱中,库里奥多问道。

  “放心吧,跟着我们走。”中年男子回答,“拉莱塔能够认清路。”他信心满满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