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布里希特就将连夜拣选的三百名打扮成难民的精兵送进了城里。她心中深知道这样做很可能要付出的代价,但是她必须要冒这个险。

  布里希特站在营地的门口,目送着这三百名她说拣选出来的,她所信任的士兵。有那么一瞬间,她的心中甚至感觉到非常的忧伤。看着这三百名士兵一步一步地走进理维塔城,她突然感觉自己似乎永远也见不到这三百人了。她看着他们,依依不舍,仿佛是送别的不是三百名自己手下的士兵,而是三百名前去英勇赴死的她的手足至亲。她看着他们,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布里希特明白:这些人这一次去真可能是凶多吉少。因为他们出发前去,身上除了一把匕首之外,其余什么武器也没有。这些士兵到了城中之后,一旦出现问题,只能从敌人手里抢武器来用。而理维塔城中的卫兵即便是战斗素质再低,也总能够凭借着手中的武器和人数占据大量的优势。

  徐徐升起的太阳将属于清晨的最后一缕阳光洒在了理维塔城金色的穹顶上,炎热的正午就要到了……

  布里希特目送着士兵中最后一个人的脚步,直到那双脚踏进理维塔城的城门。城门之后便轰然关闭了……

  “我们走!”布里希特对自己的部队命令道,部队便开始起行,绕开理维塔城向着东边继续前行……

  “希望一切并不像我所推断的。”布里希特最后看了一眼理维塔城,“如果不是的话,即便你们不能回来,至少这里对你们也是个好归宿。”她喃喃地说……

-------------------------------------------------------------------------

  一支蓝色的部队飞快地驰骋在平原上,部队的最前方是骑着快马、手持长矛的骑兵,骑兵身后则跟着大量的机甲,每个机甲旁边都有一个操作员,机甲部队的身后是数量如海沙一样众多的步兵。部队朝着理维塔城方向快速推进,很明显:他们此次的目标就是奔着之前出现在那里的塔瑟人去的。他们已经得知:塔瑟人刚刚在理维塔城处理了他们的一批难民,之后便开始一路向东走。按理来说,一路向东应该刚好和他们碰个正着,而他们本身也正在等待着将这群塔瑟人一举歼灭。可是让他们奇怪的事情却发生了:正当他们迫不及待地朝着理维塔城推进,准备和领主安提奥斯前后堵截这群不速之客塔瑟人的时候,塔瑟人却突然间像是蒸发了一样,就这样消失了。赶了半天的路程却连一个塔瑟人的影子也没有看到。

  “这简直太奇怪了……”在队伍最前方骑在马上的先锋官自言自语地说,“塔瑟人难道一个个都会巫术?把自己隐身了?”

  他心中不由得猜测,心思早已经不在赶路上了。现在在他的心中:弄清塔瑟人到底在哪儿比弄清他们将会用什么形式攻击更为重要。这位先锋官对于之前发生在西方山脉的事情有所耳闻,他也由此得知塔瑟人擅长突袭。可是这里是平原而不是山区,想要让这么庞大的一支军队凭空消失简直是不可能的事。不要说隐藏的地点很难找,这只不过才刚刚经过几个小时,他们难道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给所有部队加上伪装吗?

  先锋官不敢这么想,因为这个问题简直是太蠢了。凡是有过一点军事素养的人都应该知道其中的答案,那就是:这根本不可能。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露出了一脸苦笑。

  “既然是不可能,那这群人又是怎么消失的?”他无奈地笑着对自己说。

  部队继续一路向西,先锋官的思绪继续被塔瑟人的去向困住。而就在他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他突然看到一个人步履蹒跚地朝着他们走来。

  那个人穿着被撕烂的袍子,身上和脸上全是血,皮肤上有黑色的部分好像是被烟熏火燎过一般。

  “快停下!”先锋官命令部队赶紧停下,自己则跃下马背,跑过去扶住那个即将昏倒、奄奄一息的人。

  “怎么了?怎么回事?”先锋官急切地问,“到底是怎么了?”

  “敌……敌人……”那个人用微弱的声音说。

  “敌人?!”先锋官心中一惊,可是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那个人却已经撩起了破烂的长袍。先锋官定睛看,发现那个人的长跑里边竟然穿着一件黑色的军装,一把短剑正挂在他的腰间。

  “全体注意!准备……”先锋官还没有说完,一把锋利的剑就刺入了他的腹部,将他刺透了。他便扑倒在地上,再也没有起来。

  后边的部队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情惊得不知所措,呆呆地立在原地,脚仿佛被水泥筑上了,动都动不了。

  只见那个人扔下先锋官的尸体,扯掉身上的袍子,露出了他的本来面目:一个身着黑色军装的塔瑟人。

  他举起短剑,用一种谁也听不懂的语言高喊了一句仿佛暗号的话。紧接着,长长的号角声响起,之前消失的塔瑟人仿佛一夜间从地里一夜生长又在一夜间发旺的麦子,突然间出现在波瑟尼亚士兵周围,旁边的麦田中。

  喊杀声一瞬间响起。直到这时,波瑟尼亚的士兵才意识到:自己其实早已经进入到了塔瑟人的包围圈。

  可是想要撤退已经太迟了,从四面八方冲上来的塔瑟人已经从四面八方扑了过来。这个时候,又有谁能逃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