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7年1月1日3时许,土耳其黑帮“卡拉契亚”所属某大楼15层:

在大楼的“楼长”为几位不速之客安排的床上,沉睡中的翠鸟突然睁开了眼睛。

翠鸟醒来的原因自然不是这张床没有半点舒适度的硬床板和潮湿发霉的被褥,而是她事先设置好的警报有了反应。她在床上呆坐了一会儿,然后下床穿鞋,走到只有一帘之隔的另一张床边,俯下身子轻声对床上的人说:“有情况了。”

床上的中年人瞬间睁开眼睛,问道:“什么情况?”

“监控系统被入侵,整个一楼的摄像头都停止工作了。”

“我知道了。”中年人掀开被子起身,“我去叫醒疯狗,你去监控室。”

“要让摄像头恢复吗?”

“不。”中年人露出了阴毒的笑容,“让他们爬高一点。”

…………

……

2027年1月1日3时许,土耳其黑帮“卡拉契亚”所属某大楼1层:

在外勤副组长的带领下,我、美伊、原导弹小组的观测手大马士革03和另外一名特派员进入到了狭窄的公寓走廊里。

这间公寓大楼比外面看上去的还要破旧,房间的门清一色的木质结构,门牌号是用油漆涂上去的;墙上污迹斑斑,墙面满是裂缝和渗水的痕迹,墙灰掉了一地也无人打扫;卫生条件也是糟的不行,难以想象这里竟然是人住的地方。

副组长停了下来,在约等于没有的灯光下,指着其中几间房门说:“这几间有人。”

负责开锁的特派员缓步上前,我们其余人则是守在门的两侧,等待他将门锁打开。

第一间房门很快就打开了,副组长和特派员按照刚才进铁门的方法查看了房间内部,房间的结构很简单,没有任何隔间,餐桌和床都放在一起,房间的主人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副组长向特派员抬眼示意了一下,后者拔出匕首走了进去,一把按住那人的口鼻,然后在他的咽喉上划了一刀。那人从生到死,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特派员出来之后,副组长将门关上,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一般。

而后,我们有检查了其他几个房间,大部分有居住痕迹的房门,不是被插锁从外面锁住,就是打开之后空无一人,但是最后一间屋子里,我们隔着门听见里打电话的声音。

特派员拍了拍背在身后的撬棍,副组长点了点头。

我们都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这间屋子要强攻了。

我按照副组长的至少退后几步,站在走廊中间,这是一个开门之后可以看见一半室内场景的位置,而我的对面是美伊,两人形成的交叉火力正好可以覆盖整个房间。

特派员抽出撬棒,将扁平的一端缓慢地插进门缝,他等了一会儿,直到里面的人挂上电话,然后突然用力撬断了门栓。

拜这里潮湿的环境所赐,已经霉变的门框断裂时并没有发出太大的声音。

里面的人还愣愣地看着门口,副组长已经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一刀插进他的胸口,然后用另一只手堵住他的口鼻,将他按倒在床上。尸体倒在床上时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响动,不过比直接摔在地上小多了。副组长用床单将刀上的血擦干净,割下一小块干净的床单,代替被破坏的门栓将门塞住。

这一层已经压制完毕,副组长指了指楼梯,让我们上楼。

这时,副组长的无线电对讲机突然有了声音。

“一楼东侧压制完毕,但我觉得有些不对劲。我让两个人去守外面,你们继续。”对讲机另一头的猎犬说道。

“收到,我们继续。”

走在最前面的副组长带我们走上楼梯,两段楼梯并没有以墙壁隔开。

副组长以眼睛与枪口先行,盯着通往转角平台的最后一级楼梯,每上一级台阶就适当地弯腰屈膝,以楼梯作为遮蔽物,防止可能隐藏在转角平台上潜伏的敌人过早地发现自己,同时渐进式地窥视上层平台靠后部分的隐蔽处。特派员走在副组长后面,举起枪指向二楼的楼梯平台,在上台阶的过程中不断转动枪口和身体,让视线和射击线始终指向二楼的威胁方向。他们二人配合着,同时搜索排查两个平台,而我们则是仔细观察他们的行动,临阵磨枪地学习着。

二楼的情况和一楼差不多,大部分的房门都被外置插锁锁着,这样的房间,就算里面有人也出不来,所以副组长的决定是不管那些。

咔——

又一扇房门被打开了,里面有人,特派员拔刀走了进去。

突然间,另一扇门打开了。开门的动作很大,以至于声控灯都被弄亮了。从门里走出了一个十岁出头的小孩子,他揉着惺忪的睡眼,另一只手伸进衣服里面挠骚着肚皮,似乎只是起夜去楼层的公共厕所。

开门声和灯光惊醒了屋里的人,特派员眼疾手快,迅猛地扑了上去,一刀插进那人的咽喉中。

“别动。”负责警戒的我用枪指着那个小孩,我的声音不大,但是应该能让他听见。

那个小孩打了一个激灵,缓缓地回过头来,当他发现自己正在被几个全副武装的“警察”用枪指着的时候,他的眼中流露出了极度惊恐的神色。

“别做蠢事。”副组长用土耳其语说道,“慢慢地走过来,我们不会伤害你的。”

男孩颤抖着点了点头,慢慢举起了手。

副组长垂下了枪口,并用手将我的枪口也按了下去。

男孩小步向我们靠近,他走得很慢,从他的表情中我知道他害怕极了,我甚至担心他会突然大哭出来。可是他没有,他走到离副组长两步远的地方,胆战心惊地看着我们,等待着我们要对他做什么。

“好的孩子,你不要怕。”副组长走了过去,他以尽量轻柔的语气让男孩放轻松,为了缓解男孩的恐惧,他将手放在了男孩的肩膀上。

然后,突然抓住男孩的下巴的头顶,双手一用力扭断了男孩的脖子。

副组长把男孩的尸体拖进了刚刚被特派员打开的房间里,给刚出来的特派员试了一个眼神。特派员心领神会,猫腰摸到男孩住的房间门边,观察了里面情况之后,拔刀走了进去——一个十几岁的小男孩不可能独自一人生活在贼窝里,他的监护人必然也在这里。

目睹小男孩的尸体被拖进不属于他的房间之时,我不由得开始胡思乱想了。

究竟,我们的手上还要沾多少人的血才能救出莉莎呢……

…………

……

“他们到五楼了。”

坐在监控台前的翠鸟转头对中年人说道。尽管监控器上的画面没有拍到任何一个入侵者,但是翠鸟通过感知每一个楼层摄像头被黑入的时间确定对方到达了哪里。

“那么,是时候了。切断通讯,彻底封锁这里。”

“知道了。”

中年人笑着打开了接通在每个楼层的扬声器的开关,然后拿出了让翠鸟注好音的小纸条。

“各位住宿朋友深夜好,有一群不速之客正在走廊里乱晃,他们并没有收到邀请,因此并不应该受到欢迎。那些人在五楼,你们知道该怎么做,事成之后,你们将会成为这里的永久房客,免房租。”

说完,中年人关上了开关。

…………

……

与此同时,大楼的外围:

伊丽和大马士革02正守在院子里,他们身体紧贴着墙壁的拐角,分别警戒前门和后门,他们之间有一定的距离,但只要探头就可以相互看见。

大楼的内部还是静悄悄的,潜入似乎很顺利。

天色还很早,但今晚的月光很明亮,如果是眼神好的人,或许能看见伊丽和大马士革02武器和护具上的反光。

人手和装具都有限,因此他们警戒的范围也有限,在猎犬的预判中,来自外部的威胁只有夜半归巢的罪犯,所以伊丽与大马士革02的警戒也只是针对这些人,而忽略了来自上方的威胁。

忽然间,大马士革02毫无征兆地倒下了。

没听见枪声,也没看见出膛的底火在夜空中划出的轨迹,伊丽当即意识到这是狙击。

负伤的大马士革02还在狙击手的射击范围之内,伊丽无法接近营救。但因为不知道射击来自哪里,她连该去哪里找掩护都不知道。

“啊啊啊……东北方大楼!30米以上!唔……嘎……”

大马士革02忍住疼痛,大叫着汇报了敌人的位置,然后被随之而来的一枪彻底沉默了。

惨叫声消失的一瞬间,伊丽迅速行动起来,用墙壁和楼宇当做掩体,将大马士革02通报的位置与自己隔开,窜进了楼洞里。

“猎犬,猎犬,猎犬,东古塔呼叫!东古塔呼叫!”伊丽拿出对讲机,大声喊道。

可是,对讲机的另一端如同吞噬了特种小队的大楼一般,寂静无言。对讲机的发声端,只有杂音在滋滋作响。

被干扰了吗……

伊丽看了一眼幽深的楼洞,她知道自己不能进去,否则外围就连一个接应的人都没有了,但是外面的情况必须进行处理,不然的话,楼里的队友还是死路一条。

这里是城区,就算是黑夜,大范围的干扰势必会引起注意,所以敌人的干扰应该只局限在楼内和院子的范围里。

“呼……”

伊丽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她走到楼洞的入口边,俯下身,双手撑地,一只脚前伸蹬地,摆出了蹲踞式起跑的姿势。

她在心中默数三二一,然后,脱兔一般冲出了楼洞。在向院门口冲刺了十米左右之后,伊丽突然改变了方向,以之字形的运动路线狂奔。她听见了子弹撞击水泥地的声音,那清脆响亮的声音就像如影随形的鬼魂一般,追逐着逃跑的兔子。

或许在旁人的耳中,这样的声音是很可怕的,但是伊丽并没有感到恐惧,反而稍稍安心了下来——这个人开枪的间隔和准头暴露了他是个不擅长射击移动目标的半桶水。

伊丽从院墙之内逃离后,子弹的声音再没有响起了。伊丽没有停下脚步,而是继续向远离大楼的方向奔跑。当她终于停下来,打开对讲机的开关时,发现杂音已经消失不见了。她将对讲机凑到嘴边,低声呼求道:

“东古塔呼叫阿夫林……”

…………

……

大楼内,五层:

突如其来的广播一时间让我们的行动凝滞了,当我们意识到这通广播对我们没有半点善意之后,出于本能地摆出了防御警戒的阵型,拉开距离将副组长围在中间,并等待他的下一步指示。

“猎鹰呼叫猎犬,猎鹰呼叫猎犬……该死!”副组长悻悻地将对讲机塞回皮套里,“联络中断了,我们先去对面和猎犬汇合。我带队。”

副队长说着,走到最前面,我们一个接一个跟在副组长的身后,来到了猎犬之前提醒过我们“尽可能不要停留”的井型结构走廊门前。

由于是公共区域,这扇门没有上锁,特派员直接将其打开,副组长在进行了一次快速窥视之后排除了威胁,我们便走了进去。

和猎犬说的一样,这是一个类似天井的结构,只不过上面是封顶的,口字型的回廊并没有直接通往上层的楼梯,它唯一的用途是连接东侧和西侧的住宿区。

就在最后一个人进入回廊区,轻手轻脚地把门带上时,回廊里暗弱的照明灯一下子全灭了。不光是我们这一层,通过井型结构向楼上或楼下望去,所有的楼层都是黑咕隆咚的。

我们反射性地就地找掩护,但是在能见度几乎为零的环境下,我们连该把枪口指向哪里都不清楚。

这时,东侧的区域传来了交火的声音,为本就绷紧的心弦上又施加了几分压力。

我犹豫了一下,伸手摸出了手电筒,却被副组长阻止了。他用手按住我的手电,摇了摇头,取出了自己兜里的夜视仪。

这是一个主动红外夜视仪,通过主动发射红外线并接受回波以照出物体。因为这种夜视仪会暴露在红外探测设备之下,所以在与正规部队作战时使用的不多,我们特种小队也没有带。但是面对没有红外侦查手段的武装罪犯,即使是主动红外夜视仪也能做到单向通透。

副组长把夜视仪拿到眼前,似乎看到了什么,然后将夜视仪递给了我。

我将眼睛凑近目镜,一下子就看到了站在六楼回廊上,瞪大眼睛向下面探头探脑的几个武装分子,他们应该什么都看不到才对,也许正在等待我们弄出声音或光亮。

由于其他人离我们比较远,照明又随时可能恢复,所以我们没办法让队友一个一个都看一遍夜视仪了,副队长示意我,就由我们两个解决敌人。

副队长将手搭在我的肩上,轻轻拍了一下,然后是第二下,第三下时,他把手抬得很高。我明白他的意思,我的枪口已经指向了敌人,并且手指已经在扳机上施力,扣下了一半的扳机行程。

啪——

最后一下拍击落在我的肩上,一瞬间,两把步枪一齐开火,没有分散火力而是傻乎乎地站成一排的敌人连扣扳机都没来得及,就被我们撂倒在了回廊扶手上。

“快走!”副组长喊道,他用夜视仪为我们开路,打开了通往东侧的门。

一缕光照了进来,为我们指明了方向。

离门口最近的我第一个进入东侧楼层,刚一进门就看到猎犬小组的殿后人员沿着楼梯上行而去,一群拿着手枪冲锋枪的武装分子紧追不舍,他们在走廊里和楼梯间开枪,底火爆发和子弹在墙壁间撞击反弹的声音不绝于耳。

我举起枪,同时让出门口的位置,边走边开枪。

狭小的走廊里没有多少躲避的空间,那些背对我的敌人甚至还没意识到子弹来自哪里就被统统击毙。

砰————

我身边的房门突然打开了,从里面冲出来一个黝黑的大胖子,满是肥肉的手臂勒住了我的脖子,但还没等他把另一只拿刀的手举起来,我身后的队友就抬起枪口打爆了他的头。

“谢……”

队友没有听我的道谢,径自从我身边走过。

救了我的人是大马士革03,是原导弹小组的观察手,但不知为何,他从我身边经过时看我的眼神,竟然比想要杀我的人还要凶狠。

我们的身后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回廊那边还有追兵,而且人数还不少。

“进这个房间!”副组长招了招手,示意我们躲进大胖子的房间。

进门之后,副组长关上门,推倒门边的衣柜将门堵住,美伊和大马士革03合力将沙发推了过来。

“确保窗口!”副组长对特派员喊道。

特派员举着枪走过去,拉开窗帘观察外面,他想和守在外面的人取得联系,却只看到了一具倒在墙角的尸体。

我向窗口望去,背对着月光,我看到了对面大楼上有一个异常的反光点。

“狙击手!”我喊了一声,一把拉住特派员的背带将他拽离窗口。

下一瞬间窗玻璃碎了,一枚子弹擦着特派员的头盔打穿了地板,断裂的木片弹起半米多高。我闻到了一丝焦味,那是子弹擦过头盔,烤焦了外层橡胶发出的味道。

急匆匆的脚步声从门口经过,追兵还以为我们已经穿过了走廊。就在我以为顺利躲过了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撞门的声音。

“这扇门打不开!里面有人!”外面的人喊道。

虽然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我知道我们一定是暴露了。

副组长举起枪,对着房门没有被衣柜和沙发挡住的部分连开几枪,让门外那个多嘴的混蛋再也说不出一个字,然后马上从门的正面闪开。

追兵们纷纷折回,子弹透过木质门板在房间里乱窜。

美伊已经卸下了背包,从里面拿出一块C4炸药并装上了引信。刚才打穿地板的狙击让我们看到了地板的厚度——区区几厘米,而且还是实木地板,用少量炸药就可以轻易炸穿。

“卧倒!”美伊喊道。

轰隆————

随着一声巨响,地板被炸开了一个能容一人穿过的洞。

我们依次跳下楼,最先爬起来的我跑道门口去开门,却发现门已经从外面锁住了。

“撬棒!”我对特派员说。

特派员走了过来,我从门边闪开。

然而撬棒刚刚伸进门缝,来自门外的一阵乱枪就将特派员击倒了。我压低身子将特派员拖到安全区,将手放在他脖子上,发现他已经没有脉搏了。

副组长踹倒一座沙发,以沙发为掩体向门外射击。

咔嚓!

上面传来了木板断裂的声音,我知道那是楼上那间房间被攻破的声音。美伊和大马士革03马上向楼上房间的门口射击。

“米格尔!给我子弹!双胞胎!你还有没有炸药?”

我从特派员的尸体上抽出一个弹匣丢给副组长。对房门的射击一度停止,门外的人竟然冲过来撞门,我的步枪响了几声之后,外面传来了尸体倒地的声音。

“我现在腾不出手!”美伊焦急地说,她正在通过刚才被炸出来了洞和楼上的敌人激烈交火。

随着门外的火力越来越猛,只凭副组长和我两个人已经快撑不住了。

该死!

我趁换弹匣的时候环顾了一下房间,希望能找到可以逆转局势的方法。

房间的一角,一个脏兮兮的筒状物引起了我的注意,那是一个液化气罐,如果里面装满了的话,爆炸的威力可要比一小块C4炸药大得多。

更加幸运的是,液化气罐的旁边还有一个冰柜。

我一个箭步窜了过去,用刀割断了煤气管,将阀门拧到最大,掀开冰柜的盖子将煤气罐扔进去,然后推动冰柜向门口接近。

副组长心领神会,停止射击以防底火点燃液化气,他翻过沙发和我一起合力推动冰柜。我们将冰柜推到门口,副组长拉开手雷丢了进去,我在冰柜的上沿用力一推,让冰柜翻倒过来。

“找掩护!”副组长歇斯底里地吼道。

我和副组长奋力扑出去,远离冰柜的后方,美伊和大马士革03也缩到墙角卧倒。

轰隆——————

液化气罐的爆炸让冰柜瞬间四分五裂,而没有固定在冰柜上的盖子,先是从中间折断,然后经由爆炸的推力撞穿了门板飞了出去,把挡在它飞行路线上的敌人拍得血肉横飞。

剧烈的爆炸让我双耳失聪,脑袋里嗡嗡作响,鲜血从胃部逆流而上,心脏也仿佛停跳了一般。

我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看见一个敌人从天花板上的洞里跳下来。恰好,我、敌人与窗口正好连成一条直线,我当机立断向他冲过去,还没等他落地,就将他抱住,用肩膀顶着他撞碎了玻璃丢出窗户。但我冲得太猛了,加之脚下不稳,没能及时停住连我也摔出窗外。

大马士革03伸手抓住我的外腰带,结果把他也带了出去。他单手抓着窗外栏杆,我们两人就这么吊在大楼的外面。

“米格尔先生!”

“别过来!外面有狙击手!”大马士革03拒绝了美伊的帮助,他用力一甩,将我丢在了三楼的外阳台上,“我去保护米格尔上尉,你们自己想办法逃离!”

保护我?为什么会用到“保护”这个词?

我对大马士革03的话疑惑万分,但此时也没有功夫细想了。我接住从四楼跳下来的大马士革03,然后撞开窗户躲进了房间里。

在房间里,我们简短地检查了一下武装。我的步枪受到爆炸的影响,枪身的中部已经扭曲变形了,再开枪的话十有八九要炸膛。我把只剩一半子弹的弹匣拆下来交给大马士革03,抽出手枪防身。

门外很安静,我走到门框边把手的一侧,侧身将门打开。

“安全。”

“安全。”

我和大马士革03的视线内都没有敌人,于是我们便走了出去。

“去和他们汇合吧。”

“不,你听,有脚步声。”我指了指楼梯口和通往回廊的门,“两边都有。”

“你楼梯,我回廊。”

“没问题。”

我们在门口转向,相互背对着,走向了即将变成地狱的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