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6年8月17日上午11时许,爱尔兰北部森林某处:

淡薄的云翳遮住了正午的阳光,衰微了些许的光晕透过层叠的枝叶轻落下来,与地面上半腐的落叶、杂草、泥土混在一起,分辨不出了。

两辆覆盖着伪装网的敞篷吉普车静静地停在一处空地上,等待着乘客的归来。

急匆匆的脚步声向吉普车的方向接近,领头的是一个银发碧眼的斯拉夫女子,从外貌来判断,这个人应该不超过20岁。她只着轻装,身边跟随着三个全副武装的男子。这一行人的衣服上,或多或少都沾着血迹。

跨过一个小土丘,伪装网覆盖之下的吉普车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这让他们紧绷的神经稍稍缓和了一点。

50米、40米、30米……

就在他们快要看到车子的全貌时,前一辆车的伪装网突然凸起了一块,并放射出火光。

银发女子当即闪身避开,但是她身后的男子就遭了殃,被子弹贯穿了心脏,当场毙命。

“有埋伏!”另一个男子举起了机枪,刚要扣扳机的时候却被身边的人阻止了。

“你傻吗!”秃顶的男子抓住机枪把它按了下去,“车子打坏了你让我们用腿走回去吗!”

话音刚落,机枪手的脑袋就中了一枪。

“啧!”光头一声咋舌,向伪装网突起的地方举起了枪。

…………

……

15分钟前:

我发现了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东西——两辆吉普车。

结合之前看见的那具尸体,不难推测出这里发生了什么。

是渗透,小股敌人潜入后方进行破坏或者特种作战的战术。

不过,尽管是小股敌人,对于我来说两车人也足够称得上优势兵力了。现在不能贸然行动了,看样子这些人还要返回这里,那不如守株待兔好了。

我扣下后视镜上的镜片,钻进了伪装网里,将镜片放在适当的位置,以保证我可以不做任何移动就可以掌握前后左右的情况。

我没有等多久,一小队敌人就出现在我的视线中,为首的正是马卡洛夫。

我顿时紧张了起来,心跳声几乎要让我听不见环境的声音了,眼睛死死盯着越来越近的敌人们,生怕他们发现自己。

然后,在他们进入到三十米之内时,我果断起身射击。

第一枪本来是瞄准马卡洛夫的,不料她仿佛预知到了我的存在那般,及时闪身躲过了。这一枪击倒了马卡洛夫身后的人。

马卡洛夫跑得飞快,我无法瞄准,于是我转而射击另一个高威胁目标——机枪手。这一次,我得手了。

机枪手旁边的光头举枪,边跑边向我射击。我立即屈身躲在车座下面,那个秃头好像害怕把车子打坏,弹道线无一抬高了些许,避开引擎和油箱,当然,也避开了我。

这个光头看样子是个老手,在移动中以步枪点射完全压制了我,让我不敢探头,而我只能从车壳和座椅上的弹孔连城的直线大致判断他开枪的地点,珍惜着手枪子弹予以还击。

交战中,我看了一下镜子,马卡洛夫绕到了车的一侧,不过她没有接近汽车而是躲在了一棵树后。

虽是腹背受敌,但我无暇顾及背后的马卡洛夫了,我又向光头的大致位置偏左一点的地方开了两枪,诱导他向右边移动——这样他的倒影便会出现在另一个镜片里,若是如此,我便能计算出他的准确位置,至少比听声辨位准确。

我的努力没有白费,一个锃光瓦亮的秃顶通过镜面的反射映入我的眼中。只花了一瞬间,我便掌握了那个人的位置。

腰肌发力,我直起蜷曲的上身,讲手枪指向了光头。

就在我即将扣响扳机的时候,我的背部突然受到了冲击,是非常强大的力道。

是马卡洛夫!

怎么会?她要是接近到车边我不可能发现不了啊!

天空中飘落的几片绿叶告诉了我答案:这家伙竟然爬到树上飞扑下来了!

她甚至还在“飞过来”的途中挥刀割破了伪装网,冲入其中直接抱住了我的身体,把我撞出了车门。

我反应及时,在和她一起滚出伪装网的瞬间,起脚把卡马洛夫从我身上踢开,并就地接上一记扫堂腿。

没想到,马卡洛夫只用了一个屈肘撑地的动作就站了起来,我这一脚扫空了。

我以最快的速度站起来,手枪就掉在不远处,不过我没时间去捡了。

卡马洛夫拔出腰间的两把匕首,耍把戏似的在手中飞速转了几圈后,正反手各握一支。她踏前一步,以正手的那一把挥砍而来。

我迎着马卡洛夫上前,也取出了自己的武器——一根掰断了“自制长枪”枪杆的短木棍。我先以左手手臂架住马卡洛夫劈砍下来的手腕——趁那只手还没足够的加速距离而不那么难以格挡的时候,然后以反手握持的木棍压住马卡洛夫的手腕,同时右手从左手手腕的下方抓住木棍的另一端,以交叉的双手和木棍共同组成一个三角,牢牢锁死马卡洛夫的手腕。紧接着,将双手压下,迫使马卡洛夫因手腕吃痛而屈身,这个时候我再接一记冲膝,痛击马卡洛夫的下巴。同时,注意戒备着马卡洛夫的另一只手,让身体保持在另一把匕首的攻击范围之外。

“喝啊!”

犹豫了半天还是没有开枪的光头赤手空拳冲了上来,一记凶悍的摆拳想我的脑袋袭来。我通过下潜闪躲避开这一击,并跟上一个后撤步稍稍拉开了一点距离,然后抬腿前蹬,目标是光头的胯下。这一击准确的命中了。

堂堂七尺膀大腰圆的彪形大汉,转眼之间成了捂着胯下在地上哭爹喊娘的窝囊废。

这时,马卡洛夫丢掉左手的刀,抽出手枪。我见状,放弃了三角锁,以木棍狠抽马卡洛夫的左手手腕,同时向后仰身,

枪从马卡洛夫的手中掉落,没有响,但是解脱了束缚的匕堪堪掠过我后仰的脖子。只差几毫米,我就要和刚才那个跑去小便的倒霉蛋一个死法了。

为了保持重心过于靠后而几乎失去的身体平衡,我连忙后撤几步,重新站稳。马卡洛夫没有给予追击,而是摸着刚才被膝顶命中的下巴,玩味地看着我。

“光头,接下来你不要插手了。”

“我……就是想……也做不到了……”光头从牙缝里挤出这么几个字,继续打滚。

看他这幅惨样,我都怀疑我刚才那一脚是不是在医学领域里终结了他下半生的幸福了……

“又见面了啊,米格尔中尉。”马卡洛夫笑着,笑得非常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