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7年3月20日上午9时许，海空联合部队第14联队联队长办公室：
敲门声过后，一脸疲惫的参谋长走了进来。
“昨天在新闻频道看到我了吗？”我难掩兴奋地问。
“当然……”
“我表现得怎么样？”
“精彩绝伦的演出。”参谋长说道，话里有话。
“请坐。”我权当做没听见，“草案怎么样了？”
“是的……经过彻夜辛勤地工作，我们拟出了草案。”
参谋长将一份文件夹递给了我。
我看都没看，接过来放在桌上。
前天伊丽带回来的纸包里有一份一模一样的草案，那是上一届行政负责人努力斗争了三年的结果，可惜在只差临门一脚的时候，他被迫离职了。
“做得好，参谋长，你真是行政人员的楷模。”
他不是行政人员，我们都知道。
“如果没有别的事的话，请容我先行告退。”
今天的参谋长连和我耍嘴皮的心情都没有了。
“等等。”我叫住了正欲离开的参谋长，“看看这个。”
我将一份调查报告摊开，在桌上掉了个个儿。
“《关于1107号研发项目先期研究不合规范行为情况的报告》？联队长，这是？”参谋长脸色有些发白。
“一次装备研发舞弊案的调查报告。”我指着上面的一行文字对参谋长说：“上面说了，担任装备研制项目的主管人员与有审批权的将军们相互串通，受贿支持特定的企业。为了让该企业的项目中标，在国会面前索要资金、隐瞒项目缺陷。”
“您想说什么？”
“这里面有你的名字。”
“是的，我当时是研究小组的一员。”参谋长也不回避，“但我们所做的完全合法，并未掺杂主观想法与不实内容，更没有收受贿赂。”
“可这家企业邀请你退休后担任董事哦，你不觉得太巧了吗？”我笑着追问道。
“够了，这两件事没有任何关联。这份报告我前年就看过了，并未证实我有任何违规行为，您难道要根据这份不确定的报告处分我吗？”参谋长渐渐失去了耐心，有些愠怒地说。
“只凭这件事当然不能。”我露出稳操胜券的笑意，“但加上这个呢？”
我将另一份报告放在了桌上。参谋长将其拿起，没看两眼，手就开始发抖。
“上世纪末有一次震惊英国的间谍案，军情五处的比格·斯派局长被怀疑为俄罗斯间谍。因此政府联合国防部对他发起了调查，你作为军方调查员也参与了调查。”我缓缓向参谋长复述了报告内容，“但是实际上其他几个主要负责人都是些被封了爵踢进上院养老的呆瓜，真正主持调查工作的人正是你。”
“该死！”参谋长放下报告，失控地扯着自己没剩几根的头发，“这件事根本就是媒体不负责任的捕风捉影而已！我的调查不能迎合媒体的低级趣味！”
“可安全局的报告证实了媒体的控告是正确的。”
“但是媒体不知道他是啊！媒体根本不了解情况，也不负责任，纯粹是歪打正着！况且，他也不是俄罗斯间谍，只是苏联间谍而已！”
“不管怎么说，你的调查洗清了他的嫌疑，然而调查忽略了很明显的疑问和必要的检查。所以，安全局的人有理由怀疑你也是一伙儿的。”
我好整以暇地喝了口茶，抄起手来观看参谋长拙劣的表演。
“这不是我的错！您要知道，内部安全调查的宗旨就是不查出不利证据！如果内阁真的觉得他有问题应该找政治保卫处而不是发起政府安全调查！您都当上了联队长，应该知道政府安全调查只是用来消灭谣言的，使得首相能在下院里宣布‘经全面调查，这些指控毫无证据’，仅此而已！”
“我不知道，但我是联队长。”我斜睨着阵脚大乱的参谋长，“我问你，为什么这么轻易地洗清了他的嫌疑？”
“总不能什么都查吧！万一真的查出点什么呢！”
“你告诉我，你也是间谍吗？联系你之前负责的研发案件，这项花费了十五亿英镑的项目最终因技术问题下马了，我可以理解为这是渗透破坏活动吗？”
“不不不！我绝不是间谍！我又没上过剑桥！一点小失误，完全可以被原谅！”
“我的上帝。”我敲了敲报告上那一串好多个零的数字，“十五亿英镑算小错误？那什么事大错误？”
“被人发现了就叫大错误……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不用再说了。科诺中校，我责令你停职一个月接受调查。”
“不不不！联队长！我求求您，我得保全我的名誉！”
“你用它来保证斯派局长的清白了。”我不理会他的求情，拿起电话听筒，“叫宪兵过来。”
参谋长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直到两个高大魁梧的宪兵走进来，将他架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