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7年2月14日上午13时49分,73041合成化旅野战驻训场预设阵地某前沿阵地:

进攻防线正面的俄罗斯机步团被打得寸步难行。

尽管袭击他们的炮弹并不密集,但对于已经下车的步兵来说足以称得上是噩梦般的体验了。

机步团刚到达阵地前沿的只有一个营,他们顶不住这样的火力,开始后撤,但那些火炮竟然开始延伸射击,好像吃定他们了一样。

另一方面,解放军排长趴在掩体后面,用望远镜看见了这激动人心的一幕,便通过单兵电台向连级指挥所请示:“连长,俄国鬼子现在进退两难,要不要打个冲锋?”

“别出去,我们要拖延时间,交给火炮就行了。”

“明白。”

已经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的前沿阵地官兵,此刻却成为了旁观者,观赏这出背后的炮兵上演的火力表演。

俄罗斯机步营已经陆陆续续撤出了观察哨的视线,只有最靠近假阵地的几辆步战车还被黏在原地,时不时被假阵地上飞来毫无准头的反坦克导弹吓得一个劲儿转炮塔。

经过近十分钟的炮击,俄罗斯机械化步兵部队终于全部撤退了,留下了四辆T-15的残骸和十几名士兵的尸体。

俄军的第一次冲击,仅仅凭借炮兵火力就化解了下来。

要是接下来的战斗也能这么简单就好了,排长不禁这样想到。

“谁现在不在战位上?让他去假阵地上看看那几个傻逼还活着没,要是还活着就把他们揪回来。”排长对通讯员说道。

“排长,你也知道我们人手不足,哪有闲着的。要不我去?”通讯员回答道。

“你去了我怎么联系连部?”排长指了指他背后的一副PF-98反坦克火箭筒和两枚火箭弹,他还被一把步枪占着右手,已经腾不出地方带上单兵电台了。

这时,一个熟悉的女声从身后传来:“排长,要不然我去吧。”

排长的脸上马上浮现出厌烦的表情,拧着眉毛回头瞪着身着迷彩服出现在眼前的叶小璧:“算我求你了,能别添乱了吗?大参谋。”

“我现在不是参谋,我是你的士兵,请你下命令吧,排长。”

“啧……你把外宾放哪儿了?”

“我让他在帐篷里等着。”

“这不是瞎胡闹吗!”排长刚想把叶小璧赶回去,突然转念一想,自己安排到假阵地上的两组人全特么是老油条,要是派个义务兵过去还真不一定叫得动。这个女参谋虽然不是自己这个排的,但好歹是除了自己之外唯一一个干部,至少在身份上就压了那些人一头,她的话说不定能管用,便说:“那行吧,你去找他们回来。他们要问你是谁,你就说是营部参谋。”

“是!”

叶小璧向排长敬了一个礼,跑下隐蔽哨所在的高地。

这是排长最后一次看见叶小璧。

…………

……

2027年2月14日下午14时04分,俄罗斯远东军区某发射场:

一辆外形酷似集装箱卡车的八轮发射车缓缓驶入阵地,液压支撑从两个轮子之间压下去,撑住地面。而后,“货箱”的顶部如同柜门般向两边打开,从里面慢慢竖起的,是两枚子弹形状的巨大导弹。

伊斯坎德尔-M战役战术弹道导弹,这是俄罗斯最先进的近程弹道导弹。只不过,那吓人的突防型弹体里并没有真的塞入弹道导弹的设备,它们是R-500巡航导弹,而弹头里也没有与“核”相关的东西。

“诸元装订完毕,保险解除,随时可以发射。”发射手向几步之遥的指挥所报告道。

“发射。”指挥部给出了准确无误的指令。

车长把在手里攥了半天的钥匙插入锁孔,发射手也做了相同的事,并在同一时间和车长一起转动钥匙。

两枚7.2米长的导弹冒着火焰飞离发射架,它们无需外部设备制导,仅凭惯性装置和数字地图匹配系统就能飞向目标。

确认导弹均离开发射架后,驾驶员熟练而迅速地操作发射车收起支撑和发射架,驶出阵地。

高效完成任务的车组并不知道他们射击的目标究竟是什么,如果有必要的话,上级自然会告诉他们,如果上级不说,他们自然也不会多问。

相比于心无旁骛的车组,向他们下令的导弹旅指挥官则是满腹狐疑。他怎么样弄不明白,为什么陆军参谋部会让他的导弹旅攻击一个如此不重要的目标。

…………

……

2027年2月14日下午14时06分,73041合成化旅野战驻训场预设阵地某前沿阵地后方4.5公里处:

阵地上的三辆155毫米卡车炮刚刚打完了一个基数的弹药,正在准备转移。

由于射速不够、火力不足,这些卡车炮为了支援前线,以降低转移频率的方式延长火力持续时间。现代战争中,在同一个阵地上作长时间停留是很危险的事,不过这支炮兵小分队有理由这么做。

上午的时候,敌人的远程火箭炮已经被可靠的己方炮兵消灭了,就在刚才,唯一能威胁到卡车炮的俄罗斯“联盟”自行火炮团也被装甲2团吃干抹净了。卡车炮部队有理由相信,自己在短时间内不会遭到攻击。

只是,卡车炮兵连同指挥他们的人都没有将300公里之外的俄罗斯战术导弹旅纳入威胁中。

东北方向的云层忽而发出阵阵闪光,炮连连长抬头看去,只见又连串的耀眼发光物就在太阳的旁边,仿佛是太阳下崽儿了一样。他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是本能得感觉到情况不妙。

那些俄罗斯步兵战车在炮线上磨蹭不是没有原因的,它们是以自己为诱饵,引诱卡车炮长时间射击,为反向定位争取时间。

连长醒悟了过来,不过已经晚了。

“各车动作快一点,有东西冲我们过来了!”

连长刚刚说完,硕大的火球便从天而降,大爆炸瞬间覆盖了整个阵地。与一般的高爆弹头不同,飞临阵地上方的巡航导弹炸开了一连串冗长而又炫目的烈焰。灼热的气流所到之处,士兵的毛发和衣服甚至是皮肤开始燃烧起来,随后是可怕的窒息,即使是躲在车里的人也无法幸免。

除了眨眼间化为焦炭的卡车炮阵地,防线上所有的人都看见了坠下后冲天而起的爆炎,就如同是太阳在眼前陨落了一般令人胆寒,将恐惧植入每名官兵的内心。

他们之中大多数人都不知道有“云爆弹”这种武器的存在,就算是知道的人,也从来没有体验过被这种武器攻击会是什么效果。有不少人甚至以为俄国人动用了核武器,他们检查电台发现运行正常后才排除了这种可能。

加强营营长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倒不是因为他手里唯一一支榴弹炮部队报废了,而是因为敌人的攻击会对加强营造成的影响。表面上的影响还是次要的,主要的是对官兵心理的影响。

营长知道打过来的那两串火球是巡航导弹,很可能来自俄罗斯战术导弹部队。巡航导弹打击固定目标的效果很好,但这个阵地不可能遭受太多次打击——用“一次性法拉利”百里奔袭一个步兵阵地,炸死几名战壕里的散兵,这种稳亏不赚的事情只有参谋部集体脑抽才干得出来。

但加强营里的其他人不一定会这么想,他们只知道自己遭了一次攻击,原则上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第一百次。时刻担心脑袋上会出现“小太阳”的话,对士气的影响尤为严重。

“你们可快点啊……不然,我们就真的撑不住了……”

自己这个营能做的实在太有限了,现在营长只能期待深入敌后的装甲团能扭转乾坤了。

…………

……

论到提升士气,前沿阵地的排长自有奇招。

从剪型镜里看到俄罗斯步兵战车卷土重来的烟尘后,排长打开了对讲机。

“同志们,刚刚俄国鬼子丧心病狂地动用了核弹,我们已经受到了辐射,活不长了。”乍一听是令人绝望的话,实则是在为背水一战做铺垫,“但是俄国鬼子要是以为这样就能让我们不战而败,那就是痴心妄想!弟兄们,见阎王怎么可以空着手去呢?”

战车越来越近,履带和引擎的声响震动着每个人的耳膜。

“带着他们的狗命上路!咱们下辈子还是弟兄!开火!”

阵地上响起了一阵枪响,走在步兵战车旁边的俄罗斯步兵全部扑倒在地。被打中的只占少数,绝大多数是听到枪声后主动卧倒的。

排长不知道自己扯的谎能骗过多少人,不过“活不长了”这句话对大多数人来说并非欺骗。让愤恨和冲动进入士兵的内心并不明智,但总比恐惧在他们的心里占着不走要好。

俄罗斯步兵战车边走边开火,但30毫米机炮对躲在战壕里的人没什么效果。一辆搭载了迫击炮的步战车停了下来,对前方的火力点逐个压制。

隐蔽哨上的排长和通讯员已经把120毫米重型反坦克火箭筒架设好了,它没有第一时间开火,是因为排长和通讯员身上加起来只有三发火箭弹,而且还不一定能都打出去。他们必须谨慎开火,并且一开火就必须消灭一个高价值目标。

作为一名反坦克手,排长一直不太喜欢这种重型火箭筒,这种武器乏善可陈,还不如操作简单的80毫米火箭筒好用——简易火控的等候时间太长,三角支架太过笨重,最重要的是,它的战斗全重对单兵的携行能力来说很难接受。然而一白遮三丑,大口径的PF-98是这个排唯一一种可以撼动重型步兵战车的武器。

PF-98对运动目标需要长时间的瞄准和测算,但被排长选中的迫击炮车没有移动。他打开瞄准镜内部电源,白色分划线从毛糙的背景中凸现出来。火控仪已经完成了预热,排长趴下来将左眼对准激光测距物镜,然后按下按钮进行测距——1530米,这已经接近PF-98的极限射程了。

被激光照射的迫击炮车因激光告警器的提示察觉到了危险,它启动电动烟幕泵,停止射击并倒车以求自保。

反坦克火箭筒的攻击必须尽快,否则目标就会跑掉,然而PF-98发射前繁琐的操作才进行了一半。激光测距仪和瞄准具并不通用光学通道,排长不得不再爬起来把眼睛凑到白光瞄准镜上,调整方向和高低角。

那辆迫击炮车已经倒退了几十米,并且转向了近九十度,开始蛇形机动,它周围的烟雾越来越浓,给瞄准造成了巨大的困难。排长一度想放弃射击,来日再战。但是忽然间,那辆迫击炮车停了下来,好像是撞上了什么障碍物。

敌人的失误让排长重拾信心,他扣下扳机,眼看着一团火球从自己身前飞了出去,划过弧线准确命中的目标,把它打着了。

俄罗斯步兵战车被击中了前部的引擎,没有造成人员伤亡,只是起火了。车长赶紧下令全员弃车逃生,但他们马上就听到了刺耳的金属撕裂声。转头一看,发现后部的运兵舱突然被瘪了下来,而后,无人炮塔也撑开座圈压了下来。驾驶员刚打开舱盖,可怖的阴影便压了下来。那辆立体的步兵战车只用了几秒钟就变成了平面,成员无人生还。

迫击炮车在倒车中撞上了一辆T-22,T-22正打算倒车规避的时候,迫击炮车被击中起火了。当它的红外特征突然变得显著时,在T-22的眼中它就不再是友军而是障碍物了。

T-22无视了步兵战车与自己近似的高度,转动履带直接碾了过去,然后将炮塔转向了这次杀戮的“共犯”。

排长看见碾碎自己战果驶出烟雾的是一辆T-22之后,一把将架在堑壕外面的PF-98拽进掩体里,然后按着通讯员的脑袋卧倒。

轰轰————

两声炮响,排长感觉整个小土丘都在震动,炮弹的威力经过山头的削弱后,还是让排长觉得胸口发痛。

“转移!快!”

排长和通讯员把火箭筒从三脚架上拆下来,一人抱着一个部件,猫腰沿交通壕往高地下面跑去。

现在的排长有些后悔,要是早知道有坦克的话,就不应该把宝贵的火箭弹浪费在步兵战车上了。

…………

……

嗖——————

又一辆T-15步兵战车被命中了正面,120毫米反坦克火箭筒的紫铜药罩被起爆药引爆成灼热的金属射流,经过反应装甲的削弱,仍然射穿了首上装甲,报废了T-15的前置发动机。

中弹的T-15立即开火还击,但反坦克小组已经搬走了火箭筒和三脚架,利用战壕转移到别出去了。

通常情况下,战车与单兵火箭筒的正面对决,胜利的天平总是会向前者大幅倾斜。然而一旦单兵拥有了战壕,就等于给自己一方的托盘上加了一枚沉重的秤砣。

对俄军来说,这就像是一场梦魇难度的打地鼠游戏,唯一的区别就是地鼠一方竟然拥有武器,而且口径比自己的还粗。

守防线的加强营是一个机步营,和传统步兵以及摩托化步兵不同的地方就在于,这些步兵手里的反装甲武器超乎寻常的多。

俄罗斯战车被打得寸步难行,任何接近到反坦克武器射程之内的战车都会在短时间内被摧毁。已经下车了的步兵卧倒在地,用手中的班用机枪向阵地射击,试图压制中方步兵,但他们即无掩体又无法移动,机枪只要一开火,马上就会有40毫米榴弹砸在头上。解放军使用的40毫米榴弹发射器射程刚好比PKM机枪远一点儿,用来反压制机枪恰到好处。

步兵战车不顾损失向阵地发起冲锋,看似愚蠢的举动透露着无奈——如果不能快速通过防线的话,将会有一个很可怕的情况出现,那就是一个装甲集团军全都堵在他们后面。届时,俄军部队的密度将会达到随便往呼伦贝尔高原上开一炮就能炸毁一两辆载具的程度,而敌人将不会吝惜空袭和炮击。

俄军看似在兵力、机动性、主动权和技术装备上存在优势,但实际上,只有“时间”站在俄方一边。如果俄方不珍惜这个优势,肆意挥霍时间女神的好意的话,她就会弃斯拉夫而去投靠华夏。

一辆T-15开到燃烧的残骸边,以残骸为掩体,将炮口对准一个坐在地上操作红箭-12反坦克导弹的士兵。那名士兵全然无所察觉,但负责警戒的搭档看到了这可怕的一幕。

“快跑快跑快跑!”观察手拉起发射手就跑,把翻倒的发射架弃于不顾。

一串蜿蜒的炸点经过发射架,向士兵追去。他们两个离掩体还有一点距离,被炮弹擦过头顶。

如果这只是普通的穿甲弹或者杀爆弹的话,二人说不定还能幸免于难,但这辆T-15为了扫除步兵,换上了白磷燃烧弹。

跑在后面的士兵钢盔蒙布被点燃,火焰瞬间蔓延到双肩。他甩开同伴的手,扑倒在地上打滚,但无论怎么挣扎,身上的火焰没有任何熄灭的迹象,烧穿了衣服往血肉里钻。

凄厉的惨叫声很快便化为了沉闷的低吟,他的战友被这残忍的场景吓呆了,两腿一软坐在地上,连起身逃跑都做不到了。

T-15重新调整炮口,一个点射打中了动不了的士兵。他被一炮洞穿了身体,没有受到同伴一样的痛苦,但他们的尸体将呈现出相同的惨状——除了骨灰,什么也不会剩下。

打完了一整串弹链的T-15等待着重新装填,这个时间里炮手也没闲着,转动观察镜寻找周围是否有别的目标或威胁。他发现了一辆不起眼的小车,停在自己的斜对面。

那是一辆没有战斗室的开放式全地形车,比游乐场里的碰碰车大不了几圈。

第一眼看见小车的时候,炮手没有放在心上,他以为这只是一辆用来给指挥官乘坐的通讯联络用车。炮手一度想要优先查看这辆小车的周围是否有指挥所一类的设施,然后再回头管它,但当炮手定睛一看,却发现这辆小车别有玄机。

一门长身管、大口径的火炮被抗在上面,炮管压下来,只高出驾驶席上的人头顶几厘米。乍一看,它就像是二战时期的车载反坦克炮,但炮手认出了那门炮是何方神圣——120毫米迫榴炮。他曾经在俄罗斯国际军事竞赛里拜见过这门炮,但当时它是安装在一辆有履带和炮塔的战车上的。

中国人疯了吗?炮手不禁如此想到。

下一秒,120毫米迫榴炮就用响亮的炮声告诉对方:没有!

一枚增大装药、用钝黑铝替换TNT、换用高强度弹体钢的反坦克榴弹砸在T-15的掩体上。虽然没有直接命中,但榴弹本身自带的破片和从战车残骸上撕下来的碎片,裹挟冲击波的威力损坏了大部分裸露在车体和炮塔外的观瞄设备和传感器。

T-15倒车离开七零八落的残骸,炮手倒不担心那辆小车会趁机发动第二次攻击,它的设备太简陋了,不可能快速装填。

火控计算机陷入沉默,炮手只得用目视观察加弹道校正的方式还击了。

小车开过一炮之后也不恋战,灵巧地调转方向逃跑了,它背着这样一门重炮还能如此迅速,除了动力丰沛之外,乘员的训练有素也占了很大一部分原因。

炮手不想放跑这辆阵地上少有的“重武器”,30毫米机炮的弹壳如流水一般涌出抛壳口,向奔逃的小车一个劲儿地射击。目标的投影面积实在是太小了,速度又快,在没有火控的情况下着实难以命中。

在T-15沉迷于小车的时候,另一辆相同型号的全地形车正悄悄地从掩体里倒车出来。它与被当做目标追着屁股射的那辆一样,也扛着120毫米迫榴炮。它所在的掩体是一处坦克工事,可以掩藏99式坦克的车体,仅把炮塔露出来。全地形车即使加上火炮也没有99式的底盘高,所以当它藏在里面时,没人看的见它。

全地形车利用斜坡倒出了掩体,而此时的T-15仍浑然不觉。

迫榴炮瞄准了T-15的车体中部,果断开火。

对于坐在全地形车上的人来说,这一炮就像是地动山摇一般,巨大的后坐力带动整个底盘向后猛推,反作用力将战车从最后一对车轮轮处开始高高抬起,几乎要被掀翻了。全地形车的前半部分高高仰起,又重重地落下,差点把副驾驶席上的发射手甩下去。

120毫米迫榴炮装在这辆车上根本不是用来平射的,它应该在扬起后放下驻锄才能射击。

不过,它的冒险是值得的。反坦克榴弹命中了T-15,爆炸压力从T-15的缝隙进入车内,引发了车内外超压人员伤害。T-15的乘员一瞬间失去了战斗力,瘫在自己的战位上,生死未卜。

…………

……

2027年2月14日下午14时22分,73041合成化旅野战驻训场预设阵地某前沿阵地:

短暂而激烈的交锋后,俄罗斯机械化步兵团选择了撤退。

在这次进攻中,俄方损失了近一个营的战车,却没能把哪怕一名步兵送进对面的战壕里,连营长都战死了。

“对,是的,俄国鬼子撤退了,时间是……1422。”

在通讯员和上级汇报战况的时候,排长还举着望远镜。在过去的十几分钟里,他和通讯员扛着一副反坦克火箭东蹿西跑,肺都快跑炸了。

“连长怎么说?”

“连长让我们撤到连级防线上去。”

所谓的连级防线和排长所处的前沿阵地在东西方向上只有不到200米的距离,离的很近,刚才在战斗中支援前线的几辆山猫迫击炮就是从连部开过来的。

“是该撤了,虽然打退了俄国鬼子,但我们的损失也不能无视啊……”

除了人员伤亡和装备损耗之外,还有一个不得不撤退的理由,那就是这个阵地的位置。排长所处的地方是一个突出于连级防线的独立阵地,虽然两边都有战壕和工事,但都没有人驻守,只有雷场。

俄军一定会重整旗鼓杀回来,只要他们稍微分析一下就知道这个阵地孤悬与防线之前,到时候如果给排长他们来个两面夹击,恐怕刚才那种好看的交换比就不复存在了。

“让工兵把地雷布置一下,其他人在帐篷处集合。不过在此之前……”排长用手指了一下还在燃烧的战场,“看见那辆车了吗?它根本没怎么受伤,俄国人把它拖回去的话,半小时就能修好。补一炮。”

“用火箭炮吗?那太浪费了吧……”

“不,用这个。”排长从脚边拽起来一个82毫米无后坐力炮,它的旁边还有一具残缺不全的尸体,“别告诉我说你不会用,我教过你。”

把无后坐力炮架起来并且打中目标不难,但通讯员觉得用这种开玩笑一样的口径去打一辆50吨重的战车有些不靠谱。

“对了,排长……”通讯员便操作便说道,不过这个时候排长拿着对讲机在下命令,于是通讯员闭上了嘴。

通讯员往架设好的炮筒里塞入炮弹,眯起一只眼睛看着瞄准镜。

“怎么?你刚才想说什么?”排长结束了通话,问道。

“排长,你之前说俄国鬼子用了核弹……”

“你不会真的信了吧?”排长诧异地说。

“不,我的意思是,排长还是和剩下的弟兄们解释一下吧。”说着,通讯员按下了击发器。

炮弹打穿了T-15的尾门,在运兵舱里爆炸了。

不一会儿,那辆T-15的驾驶舱盖突然被打开了,一个满脸是血的俄罗斯装甲兵爬了出来。这个即倒霉又幸运的驾驶员先前被反坦克榴弹震晕了,又被一发破甲弹炸醒。驾驶员身后的炮手和车长为驾驶员挡住了飞溅的崩落零件,只有他一人幸存了下来。

“所有人不许开火!我要捉活的!”排长兴奋地大喊。

但还是有不止一串子弹射向了那名驾驶员,成为众矢之的的俄罗斯驾驶员还没把腿跨出去,就被达成了筛子。他的身体向下倒去,腿还卡在出口,以演杂技一般的滑稽死相挂在了底盘上。

“他妈的!谁开的枪!”

“我应该早点提醒你的……”通讯员无奈地看着那具尸体,把无后坐力炮上的瞄具拆下来,“要是以为自己命不长了的话,大家就都想着弄死一个是一个了。”

出于对入侵者的愤恨和人之将死的百无禁忌,解放军士兵无视了排长的命令,至于更加虚无缥缈的日内瓦公约和“优待俘虏”条例,从一开始就没经过他们的脑子。

就这样,那个俄罗斯驾驶员成为了“核弹骗局”的第一个牺牲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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