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面前這扇豪華的大門,沉默了。
至於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種地方,原因當然是儀雪源的那句“來我家補課吧!”
為什麼聽起來總有那麼幾分告白的味道?錯覺嗎?
至於原因嘛,她倒是很理所當然的給出了“還人情”這個理由。
不過倒也沒什麼不好就是了。
我拿出儀雪源給我畫的簡略地圖,確認了好幾次后不得不承認擺在我面前的這個事實——儀雪源還是個有錢人家的千金。
萬惡的資本主義。
在心中對無辜的資本主義一陣批鬥之後我按了按門鈴。
“是歷陸同學嗎?”
面前的門上的對講器響了起來,傳出儀雪源的聲音。
“......嗯,是我。”
“請稍等片刻,我擦一下身體就開門。”
“......擦身體?”
看起來儀雪源是剛剛洗完澡的吧。這讓我不由得想起了昨天清晨那條可愛的內褲,以及,那個被搶先的請求。
儀雪源的報恩性看起來十分的強,不僅給了我電話號碼和電子郵箱,還主動想幫我補習......這一切甚至讓我感覺這是不是一個陰謀,雖然這個陰謀本身看起來就沒什麼價值。對於我這樣一個平凡得掉渣的人,整個人唯一值錢的東西就是那套房子,設計陰謀什麼的對我來說貌似並沒有什麼意思,頂多是為了將來的行動練習吧。
嗯,還不需要成本。
正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面前的門輕輕的打開了。
“請進吧。”儀雪源的聲音從裡面傳了出來。
我慢慢的走了進去,看到儀雪源站在距離我有三米的距離的地方。
“怎麼了?”我有點疑惑。
“沒什麼,多年一個人在家養成的習慣罷了。”看到只有我一個人的時候儀雪源似乎鬆了口氣,走過來把門關上了。
“只是歷陸同學的話倒是不用擔心了。”
“你是指我很可靠嗎?”
“不,我是指光是歷陸同學一個人的話我應該可以輕鬆擺平吧。”
“......”
看來對於我的戰鬥力,儀雪源的評價是相當的低啊。不過她說得似乎也是事實,對於我這個幾乎不參加任何運動項目的傢伙來說,精通體育和劍道的她來說,消滅我似乎並不是什麼難事——她在校內的體育成績都是滿分,她有六級的劍道證明。
她家進門后就看到了寬廣的院子,院子中的綠化工作做得相當的好,我們走在一條石路上進入了屋子。
“那麼,還有什麼疑問嗎?”
她坐在我桌子的對面看着我說。
“這麼大個房子,是你一個人在住嗎?”
“是的。”
“不會孤獨嗎?”
“我又不是你,在學校我有很積極的參加活動的好嗎。”
她瞪了我一眼。
看來她對於我把她跟我看作是一類人感到很不滿。
這是在某種意義上表達出對我的厭惡嗎......
“......那麼,這個星期補完就表示結束了嗎?”
“是,就是這樣。”
當初她對於要給我補課的理由是為了上一次的實驗樓的事情。
“好的,我已經沒問題了,我們開始吧。”
我聞着她剛洗過的發香,開始了第一天的補習。
“嗚哇(哈欠聲)。這麼晚都還沒睡真不像我啊。”
我沒想到儀雪源給人講解起知識是如此的充滿活力,我原本以為這些優等生好歹會有些交流困難吧,但整個過程沒見她皺過一下眉頭,即使我做出了非常愚蠢的回答也會非常耐心的矯正我。
例如“劉備的哪個兒子繼承了蜀國?”
我:“……劉邦?”
......
這些回答讓老師聽到估計他們會說“你怎麼不去死啊?”之類的回復吧。
儀雪源的補習才是真正的傳授知識吧。我雖然對文科類的東西並不擅長,但在理科方面還是勉強可以交流的,至少不至於看起來整個晚上都是在和一個傻子講話。
“唔嗯,歷昕還沒睡嗎?”我看着她沒有關緊的房間門露出的燈光不禁有些意外,平時這傢伙睡得比我還早的。
我放輕腳步走到她房門的從門縫中向房間裡面看去。
雖然門縫不大,但通過調整自身位置就幾乎可以看到妹妹房間裡面的全部景象了。
“你在看什麼?”
突然門縫的光被一團黑影擋住了,黑影的頭部一隻紅色的眼睛盯着我看。
“哈!衝擊的一拳!”
房門突然大開,面前的黑影一拳打向我的腹部。
“砰!”
這一拳精準的打在我的神經節上,痛的我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什麼啊,原來是你啊,這個時候來偷窺妹妹的房間是不是太早了點。”
歷昕扯掉身上的黑布滿臉鄙視的看着倒在地上的我。
“咳咳,誰偷窺了,我只是看看你這麼晚了還在幹嘛。”
“好差勁的理由。”
“算了,今早你去哪了?”
“去見編輯。”
“編輯?”
“是的,編輯,我現在還有個身份是小說家。有個編輯不奇怪吧?”
歷昕是小說家?
我竟然不知道。
我感到了一陣失落。
她轉身從房間里拿了一本小說遞給我。
“這是我寫,最近他們說貌似有什麼事要找我商量,所以我最近會忙點。”
“......這樣啊。那麼以後是不是會經常像今早一樣?”
“是的喲。”
她轉身關上了房門。
我拿着她寫的小說,看了看裡面的內容,感覺還是很不錯的。不過明明是和我住在一起而我卻對她一無所知,這種事情讓我感到了一絲絲心寒。
“......什麼嘛,到頭來......最孤獨的還是我啊。”
接下來幾天和往常一樣,白天上課,晚上補習。由於補習的問題,我不得不暫時放棄樓頂的美好時光。而歷昕也是經常不在家,早上起床的時候基本上都看不見她的身影,桌子上的白條一直沒動過。
“啊(哈欠聲),終於考完了。”
由於是考英語,所以我好好的睡了一覺,不要問我為什麼,反正什麼也看不懂。
“考得怎麼樣?”
儀雪源。她站在校門口微笑着問我。
“......除了英語和歷史,其他的還好。至少能升上去了。”
“那麼恭喜了。”
“......那麼從今天開始,補習結束了吧。”
“......是啊,結束了。”
她面帶微笑的仰望天空,似乎是為什麼而喜悅着。
我覺得是因為擺脫了我吧。我沒什麼長相,沒有好的成績,沒有勢力,沒有家產背景,總而言之就是個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人,讓她這種人來給我補習怎麼想都是屈才啊。
“......那麼,再見了。”
我騎上自行車駛向書店。
從這一刻開始就是放假時間了,我要為自己的假期生活做好準備。
“喲,歷陸老弟又來了嗎。”
一個大叔從前台抬起腦袋,熟悉的對我打着招呼。
“嗯。”
我走進書店開始挑選我所需要的書。
“一共是七十塊。嗯,老弟你興趣依舊不變啊。”
“......在這種事情上面要轉變興趣是不太容易的吧。”
“好好去體驗青春吧。”
“......”
什麼鬼……
我拿着袋子迅速的走出書店,在袋子里裝在我剛買的三本A書。由於最近的補課以及妹妹在家,以至於我的書庫已經很久沒有更新了,老書完全不能澆滅我青春的怒火。
確認左右無人後,我轉身進入了一旁的一個小巷,這個小巷是我搬運A書的秘密通道。
小巷十分的曲折,但是很安全,不怕會遇到熟人什麼的,就算遇到壞人只要拐幾個彎就能將其甩掉了。
我一邊推着單車一邊欣賞着新書的封面。
怎麼看都有種變態的感覺。
“咔嚓!”
“啊嗚!”
“咕嚕!”
突然我耳邊響起了一陣奇怪聲音,有點像人在大嚼薯片的聲音。
我下意識的停下了腳步,扭頭向右邊的巷子里看去。
此時殘陽正照入那條巷子,使我很清楚的看到了巷子里的一切。
一頭誇張的白髮長至臀部。
身上的衣服如同電影裡面的古代的女式白色長袍一樣。
不過這身衣服出現在這裡顯然是不合理的。
當然不是說不好看,而是不應該出現在這裡。事實上她穿着這身長袍體現出一種奇異的美。
但至少現在我感覺不到美。
她現在正在享用她的美餐——由於她背對着我,我看不到她在吃着什麼,但她面前躺在一個一動不動的男人讓我感到絕對不是薯片什麼的。
她的長袍下擺處,一條潔白的狐尾在輕輕的搖擺着。
狐妖?
我下意識的倒退了一步。
她頭上立刻豎起兩隻狐耳,而那種聲音也隨之停止了。
她轉過頭看向了我。
我的目光對上了一雙暗紅色的瞳孔——一雙沒有一絲感情的瞳孔。
那是一張幾乎可以魅惑所有男人的臉。
攝魂奪魄。
“......人類?”
“......”
“看起來很好吃的樣子?”
很好吃?是在指我嗎?
她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角,像個饞嘴的少女一樣說道。
我下意識的想轉身逃跑。
“別動。”
她的聲音從我背後傳來。
我感覺到有東西攀上了我的脖子,應該是那隻狐尾。
“年輕的精魄。”
她在我耳邊深深的洗了一口氣說道。
希望她聞到的不是我的體味——昨天我沒洗澡。
我的腳在止不住的顫抖。
狐妖進食的是什麼?人心嗎?
“不用害怕。”
她在我耳邊輕輕的吹着氣,嫵媚的聲音使我的心中一陣激蕩。
“你應該感到榮幸,你將成為我的食物,你的一部分將和我融為一體。”
“......”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我怎麼會卷進這種事來?
為什麼傳說中的狐妖會出現在我面前——還要把我作為食物。
傳說的妖怪化為了現實的東西。
而我卻不是故事中的書生——我就要死了。
“喂,嚇傻了嗎?”
她皺着眉頭拍了下我的臉。
“要是在這裡暈倒了我會很失望的,因為這樣等下的美好不能一起享受了。”
“吃,吃人類的東西,不行嗎?”
我顫抖着說出了這句我都感覺白痴的話。
開什麼玩笑!
“可以啊。”
沒想到她會回答我的問題。
而且答案也令我震驚。
“但是光是吃人類的食物怎麼吃都不會飽誒。”
“......”
“說了這麼久我貌似還沒告訴你我的名字吧。”
“......”
“說實話我並沒有所謂的名字。”
“……”
儘管現在我一心絕望,但仍然很想吐槽一下這個狐妖.......
“不過以前那些練道法的老頭都叫我天狐,所以你也叫我天狐吧。”
“……現在說這個有意思嗎?”
“作為食物你還是要有點知情權的嘛。”
“……動口吧,不要拖了。”
我放棄了抵抗。
天狐微微一笑,俯下身體伸出她小巧的舌頭舔在了我的手背上。
“咕!”
頓時間我的汗毛齊齊樹立。
我不知道她想幹嘛,只能身體僵硬的站着不動。
她的舌頭沿着我的手背開始往上舔。
詭異而又曖昧。
很快,她就舔到了我的肩頭。
“味道不錯。”
她收回了舌頭。
我感覺了一下,發現除了手背有些涼以外其他部位一點事都沒有。
“……這是,什麼意思?”
她沒有回答我,依舊是一臉的享受。
突然間我打了個寒磣,我發覺剛才左臂上的涼意突然變成了極寒,而且迅速遍布了整條手臂。
“!!!”
我用右手去摸了摸左手,發現溫度和觸覺都消失了,同時我也感覺不到左臂的存在了。
她奪取了我的左臂。
原來所謂的進食是這樣的。
我再次感到了恐懼。
這種死去的話,太恐怖。
我寧願是被吸血鬼那樣一瞬間吸干也不願這樣死去。
我一腳踢回停車架。
躍上座位。
把腳蹬子直接踩到底。
我,逃跑了。
我只有一隻手來控制自行車,另一隻手像一塊破布一樣吊著。
我幾乎是憑着本能在曲折的巷子里狂奔,眼中已經沒有了活的死的,即使撞到人也不會停下。我的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逃離這裡!
當我回過神來時,我已經站在了自家門口。自行車倒在了一旁,車輪還在轉動着。
我摸了摸我的左臂。
被奪去了靈魂的左臂。
沒有溫度和觸覺。
沒有存在感。
那到底是什麼?傳說中的妖怪怎麼會出現在現世?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她沒有追上來。
我推開家門,剛走到客廳,又再次震驚了。
“喲,回來了?”
“你,你你你你……”
“哥你好吵。怎麼了?”
“你才是怎麼了吧?你怎麼一副新生嬰兒的樣子啊!”
我激動的叫道。
沒錯,現在歷昕正一絲不掛的從二樓走下來。
“啊這個啊,我還以為你不回來了。”
“……所以,你就在家裡玩裸奔?”
“不是,我去洗澡的時候忘記拿衣服進去了。”
“…………”
那麼前面那句話意義何在?是在詛咒我嗎?
“總而言之趕緊把衣服穿起來啊!”
我趕緊把頭扭了過去。
“嗯。”
雖然已經看不見了,但在腦海里還是不由自主的意淫了起來。
妹妹的身體……
“啪!”
我反手給了自己一個耳光。
你在想什麼?她可是你的親妹!
想到這我的臉龐頓時一陣滾燙。
“吶,你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這個啊,我先問你一個問題。”
“嗯,說吧。不過你能不能先把頭扭過來?”
我慢慢的轉過了頭。
歷昕就站在我的背後,身上穿着睡衣。
我鬆了口氣,下意識摸了摸剛才被打的地方,繼續說道:“……那個,你相信有狐妖嗎?”
“哈?!”
“就是中國傳說裡面的那種狐妖。”
“哦,相信啊。”
誒,這麼簡單的接受了?虧我當時還被怔住了好一會兒。
“對於神話和傳說中的東西我都是相信它們的存在的。本身我也是個寫鬼神類的小說家,對這些東西的存在保持相信也不奇怪吧。”
她面無表情的說道。
“這樣啊,那我就坦白的跟你說了。”
“你去找小姐了?”
“怎麼可能!”
我她的搶白給噎住了。
“……咳咳,其實是我回來的時候遇到狐妖了。”
“……你還是說你去找小姐結果沒找到還比較實際點。”
“我在你心中的形象就是個猥瑣大叔嗎?”
“誰知道呢,不過比較準確來說是‘求欲不滿的變態青年’才對。”
“你都說出來了!”
“……”
“…………”
我突然想到她寫的小說裡面女主也有個哥哥,而且還是個變態。
她不會是以我為原型的吧?
“那之後呢?”
“……誒?”
“在你遇到狐妖之後。它們不是吃人心的嗎,為什麼你沒事?”
“你就這麼希望我有事嗎?”
“誰知道呢。”
這個妹妹太糟糕了!
“我也是這麼以為的,不過事實上比吃心更恐怖。”
“額嗯?”
“它們吃精魄——或者應該說是靈魂。”
我指了指我的左臂。
“我左臂的靈魂已經被她奪去了。”
“被奪去的感覺是怎麼樣的?”
她臉上顯現出好奇的神色。
就好像初中的時候生物課上解剖青蛙的男生一樣。
“沒有溫度,觸覺。就好像不存在一樣。”
“這麼說的話似乎是比被吃心更恐怖呢。”
是的。
就算是被掏出心臟也不過是一瞬間的痛苦而已,而這種被一點點的剝奪的感覺,無疑是更加恐怖的死法。
所以,我逃跑了。
“……呃,你在幹嘛?”
“我在實驗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失去了所有的感覺。”
歷昕滿臉興奮。
她把一個燒了一段時間的打火機的噴火口按在我的手背上。
雖然沒有感覺,但看着手背上迅速隆起的水泡還是感到了一陣心寒。
“看起來正常的生物反應還是存在的。”
她點着頭說道。
“……下次能不能別招呼都不打就對我的手搞破壞啊?”
“這麼說的話你是感覺不到了左臂的存在了對吧。”
“……是。”
“那麼看來這種所謂的奪取靈魂就是把你身體的一部分化為另一種獨自的生命體,把你們化為了兩個整體,它不屬於你,你也不再擁有對它的掌控權。”
“……說簡單點。”
“簡單來說就是它把你的左臂變成了一個寄生蟲。”
“……寄生蟲?”
“對,你的左臂依然依靠你的身體提供的補給來存活,但它已經不是你身體的一部分了,所以你感覺不到左臂的存在。你們兩個是各自為一個整體的。”
“……”
我頓時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那麼,整條手就借我研究一晚上吧。”
“這又不是青蛙!”
“有什麼關係嘛,反正它也不屬於你了。”
“要是哪天我的手好了怎麼辦?要我當殘疾人嗎?”
“真麻煩啊,好吧,我弄完再幫你裝起來就好了。”
“這又不是玩具!”
歷昕直接無視了我的抗議,把我拉到她的房間里。
“去床上,躺好。把衣服脫了。”
“…………”
我只能默默的執行了她的要求。
她從柜子里拿出一個小鐵盒擺在我旁邊,上面清晰的印着幾個字:
解剖專用工具箱。
“放開我!會被殺掉的!”
我開始掙紮起來。
“不會殺掉你的了,都說了只是對你的手進行研究而已啦。”
歷昕騎在我的身上儘力不然我亂動。
這還是兄妹嗎?
“剩下的你只需要睡覺就好了。”她開始從工具箱裡面拿出一件件令我汗毛髮顫的刀具。
“……這種時候怎麼可能睡得着啊!”
要是有人在這種情況下還能安心入睡的話……他八成也是瘋了的吧。
“真那你沒辦法呢。”
她突然低下頭看着我的眼睛。
我們還是第一次有這樣的對視。
“閉上眼,哥。”歷昕突然如同護士照顧病人一般對我說道。
我乖乖照做了。
“啪!”
突然我感覺到自己的頭部被一圈繩子一樣的東西綁住,睜開眼發現還是一片漆黑。
“你幹了什麼啊!”
人突然被奪去視力時都會下意識感到恐懼。
“眼罩而已啦,乖乖去睡覺吧!”歷昕的聲音中參雜着不少得意。
“妹妹,答應我,不會把你哥弄死好嗎?”
我用盡量嚴肅的語氣向她妥協。
“嗯,當然不會把你弄死啦,我怎麼捨得呢。”歷昕倒是一副很溫柔的態度。
“頂多把你弄殘而已啦,這麼好的材料我才捨不得一次就玩壞呢。”
“救命啊……”
由於什麼也看不見,所以我還是睡著了。
“嗚額。”
我用上擋住照在眼睛上的陽光,緩緩睜開了眼睛。
我看了看我的左臂。嗯,還好,至少還在,只是綁了幾條繃帶而已,依然沒有感覺。除了左臂上的那幾條繃帶以為身上倒沒有其他的傷口。
突然我又發現了一件不好的事情——右臂也沒知覺了。
我轉過頭才發現原來是歷昕拿我的右手當枕頭靠着睡了。
看着她熟睡的美麗臉龐我不禁咽了口口水。
不妙啊,這傢伙怎麼這麼可愛了?
在與理性做了0.5秒的鬥爭后理性已經全部消失了——我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長發。
真是柔順而又美麗的長發啊。
“嗚哇(起床聲)。”
她被驚醒了。
她睜開眼睛瞪着我。
“……”
“……我說啊……”
“對不起,對不起,實在是對不起!很抱歉未經你同意就摸了你的頭髮,十分抱歉!”
尊嚴和威信什麼的先放一邊,包住小命才是王道。
“……我有這麼恐怖嗎?”
“算了,你先看看這個。”
她隨手捋了捋她的長發,拿出一個筆記本遞給我。
“……懲罰項目?”
“……你還是去死吧。能不能看了內容再說?”
我翻開了筆記本,裡面全是關於昨晚對我手臂做實驗的記錄。
“通過昨晚的實驗我發現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什麼?”
“你左臂的細胞活性正在下降。”
“……什麼意思?”
怎麼從你嘴裡出來的全是專業術語?你還是不是學生了?不會是國家安排在我身邊的007吧?
“舉個例子,原來你左臂受到三厘米的割傷需要二十分鐘才能自動止血。在三個小時之後我又重做了一次這個實驗,我發現自動止血的時間增加到了三十分鐘。”
聽完我頓時冷汗狂流。
這說明了一個非常明顯的道理:如果我長時間沒能拿回我左臂的靈魂,那麼左臂上的任何一個傷口都能成為一個永不停止的出血口。
“……有什麼辦法可以解決嗎?”
“很遺憾,我找不到任何方法阻止這種情況的惡化。如果到了那種地步的話那就只能把左臂切掉了。”
我知道她不是在開玩笑。
如果到了那一步。
我的下場也只有斷臂了。
“……看來,只能去找那種奪走我左臂的狐狸了。”
“你也是這麼想的嗎?很遺憾,我在網上查過了,在神話中除了那個傳說中的道士能重傷狐妖以外,狐妖幾乎不怕任何東西。”
怎麼從你嘴裡出來的都跟死亡宣判書一樣啊?
“……那也只能試試了。”
比起斷臂苟活,我寧可背水一戰!
反正這樣無聊的人生我也厭倦了。
“哥,你是認真的嗎?”
“……嗯。”
“但我認為這並不實際。”
“什麼?難道你是在說我會怕嗎?”
我下意識提高了音量來給自己增加底氣。
“先不說這個。”
“首先。”
她豎起一根手指。
“你要怎麼找到她?”
“…………”
“其次。”
她豎起第二根手指。
“你要怎麼打敗她?”
“…………”
“最後。”
第三根手指。
“就算你打敗她了,如果她要跑的話那麼你怎麼追?”
“…………”
三個問題,我一個也無法回答。
剛才的氣勢也蕩然無存了。
“……總要試一試的!”
我離開床鋪走到門口,看到了倒在地上的自行車以及——裝在袋子里的A書。
我謹慎的把那幾本新買的A書帶回了房間。
“就算是死,也要把新買的A書看完才能死!”
如果世界上人人都和一樣,那麼人口死亡率應該會大大下降吧。
畢竟有的A書根本出不完。
“那種美麗而又強大的生物,真的能被消滅嗎?”
手中的書中的一張狐狸女的漫畫讓我又想起了她——天狐。
那個如同玫瑰一般的,美麗而又恐怖的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