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已成废墟的阴森城市一角,本应是连空气也如死一般地寂静,这时却是异常地喧闹了起来。

无数颗连在一起,有如蜈蚣每一节的巨大扭曲头颅,分别发出了诡异的吼叫,挥动着逆反折弯的多节手臂,以让人战栗的方式快速爬行扑向了某人。

它张开的血盆大口散发出一阵腥臭异常的气味,口腔中数不清的发黑又锐利异常的牙齿,让人丝毫不觉得被它正面咬上一口还能活下去。

以怪虫这种速度,逃开已是不可能,闪向左右两边,以这种街道的宽度,肯定也会被它那些“手足”扫到。

至于上面…别说笑了,这个跳箱一旦跳失败了,后果可是直接葬身于齿海之中。

正面挡下同样是强人所难,那么剩下的路就只有一条。

只在一瞬间就理好了思绪,栗发少女握紧有着如同水晶菱般枪尖的黑色长枪,却没用枪尖,而是压低了棍棒的那一方,对准疾驰而来的大怪虫。

“给我---上天吧!”

就在巨口即将要把少女吞进去前的一刻,她立即蹲下,以自己的膝盖作为支点,猛地将黑色长枪打向魂兽的下颚。

强烈的打击让巨虫的轨道偏离了一点,夺命的一下扑咬就这样仅仅于少女头上擦过。

然而只是这样还不足够,眼看怪虫的身体又要落下,身躯中的其中一张大口又要向她袭来,她马上把长枪一转,这次改为以水晶枪锋对准它。

“自取灭亡吧,虫子。”

极高的速度,在拥有强大威力的同时,也意味着一旦撞上什么,受到的反冲力也会同样地巨大。

一端抵在地面,有如化为了一根锐利椿柱的长枪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将怪虫冲锋的速度全数返还到了它自身身上。

就算它有足够的智能去认知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也已来不及停下,枪尖…准确来说,应该是怪虫身躯高速划过枪尖,剔出一道到尾的裂口,从中喷涌出令人恶心的墨绿色血浆。

而少女只是冷冷地挥起身上的防水斗篷,将绿色血液全部挡下,没让它们沾上自己衣服上一分。

一个扑空,身体下方还被划出这么一大道伤口,怪虫气得发出了刺耳的尖叫,可显然伤口对它造成了不少的影响,本来灵活的一下转身,此时动作却显得十分僵硬。

而流离也没有松懈下来,再拖下去也只会给这蜈蚣回复再生的时间,既然云母能对它起到这么明显的效果,倒不如主动出击。

正好…可以用来测试一下这个云母的专属功能。

如此想到,栗发少女便马上施展开灵活的身法,一闪到大怪虫的身边,在它反应过来前,黑色长枪已然从正面贯穿了它的第一个头颅。

当然,她并不可能压制得了怪虫,下一刻它肯定就会甩头把少女摔飞到一边,或者用身边那些“手足”把少女捉住放进口中慢慢品尝,假如它有那个心情。

不过那是在流离没有下一步动作的前提下。

像是水晶菱柱般的十六面体形枪尖,并不是单纯为了造形美才作成这样的,在里面还内藏有一点小机关。

“既然是第一次,那么就给它豪华一点的…!”

扬起了一丝残虐的笑容,流离按下了在枪柄上的一个按钮。

漆黑长枪的枪尖顿时在虫型魂兽柔软的体内强行撑开,令本来已张开大口打算咬下去的怪虫又发出了一声尖锐的悲鸣。

然而这只是死神表演的开始:下一瞬间,构成怪虫身躯的每一个大头的歪裂大口都喷出了冲天的炎舌,热气强烈得让流离几乎反射性地想退开來。

这场喷火秀只持续了不到两秒,怪虫扭动了几下后,便失去所有力气,咚一声倒在地上,没多久后更是化为了无数光点,飘进少女手背的晶石中。

“比想象中还要厉害啊…火力全开的话,几乎就等于直接引爆炸弹的级别吗…”

栗发少女亦不由得呼了一口凉气,抹了抹额角的汗珠,才观察起那打开了的长枪枪锋:在那里面装设了一个小洞,从那洞中冒出的阵阵黑烟来看,刚刚那阵猛烈的火焰便是由这里面喷出的。

其实也并不是什么神秘的装置,在流离的长枪枪尖里面,装有超压缩的燃剂和点火器,就和喷火枪是同样原理,不过级别完全不一样而已。

普通使用的话就是一把极高温的火枪,若把功率调至最大,一瞬间把所有燃料都消耗殆尽,就会像刚才一样,几乎和爆炸没有两样,然而目视对云母根本没造成什么损伤。

这就是流离的新武器,云母“长枪式.焰莲”的专属功能。

尽管第一次使用,所以被其威力吓了一跳,但实际这么测试过后,栗发少女还是很满意自己的新武器。

“这个破坏力,这种锐利度,加上这重量…这就是大姐头一直在使用的云母的威力吗…”

流离无法不去感叹手中长枪的高超性能,同时亦拆出内部的燃料瓶,换上新的小瓶,才关上了枪尖,顺手空转了一圈,重新确认手感。

此地不宜久留,把魂兽解决掉后再留在这里也没有意义,为免被吸引过来的敌人袭击,少女便迅速拿过背包,矫捷地越过倒下的碎石堆,奔往城市的另一端。

一个人行动还是有点勉强,像对付刚才那头C级就已经这么麻烦了,果然当初应该和那家伙组成队伍吗…

边移动着,流离依然念念不忘之前在城中巧遇上晨凛的事,眼见前方有一道小巷,一个踏步就躲了进去。

那个少年并不算弱,她很清楚,尽管比不上自己,可如果有他在,至少刚才对付那C级魂兽就不用花光一瓶燃料。

而就另一方面来说,少女也不讨厌晨凛。

曾几何时,栗发少女忘记了表情。

并没有什么特别深刻的原因,只是在不断地与他人相处,去迎合他人的生活中,逐渐对表露出表情感到疲倦。

在某一天,她发觉自己已不会随感情自然地作出表情。

不过这也没差,只要装出表情就什么问题也没有,朋友说出应该笑的事,就装出爆笑的表情,父母失意的时候,就装出伤心的表情,谁也没有看穿,少女依然保持着良好的人际关系。

可是,这样不断迎合他人去戴上名为表情的面具的生活,让流离开始感到厌倦了,唯一让她感兴趣的,就只有扑克游戏。

唯有在玩扑克游戏时,自己不用迎合他人去伪装,只须不作出任何表情就可以了,这不正正是最适合没有表情的自己的游戏吗?

纵然这样,生活仍旧是一成不变,没有特别不幸,亦无什么幸福可言。

如果这一切都只不过是因为自己的多愁善感,只是自己想得太多了,是厌世情结和悲剧情结,这也没什么不好的。

结果世界把少女推开了,让她来到了另一个充满杀戮和死亡的世界。

想当然耳,没有表情并非没有感情,和其他人没有两样,流离遇上过凶猛的魂兽,也被他人追杀过,精神曾一度濒临崩溃。

之后就和向晨凛说的一样,响音出现,并将追杀她的魂兽一拼解决,就结果论是救下了她。

然而有一点是流离没跟少年说的,在响音把两头魂兽同时击杀掉后,她曾这么对栗发少女说过。

“你丫啊,摆着那么一副无聊的表情,不觉得难受吗?这里可没人想看你丫谄媚,别给我装模作样了。”

那一刻,流离的心灵受到莫大的冲击:这是第一次,她的面具被人看穿,即使是晨凛,也仅仅是识破了她的骗术,而没有洞悉她的表情。

管他这是自己的多愁善感还是什么,自己之后是到死都会跟随眼前这个人的了,栗发少女如此下定了决心。

而之后发生的一切,也证明她当初的选择是正确的,跟在响音身后的日子很有趣,甚至让她感觉渐渐寻回了表情。

在这废坏的世界所渡过的时光,竟让少女觉得比起在以往世界要更加有意义。

正如响音所言,挥舞枪刃,一切都以实力说话,这个世界对他们这些人来说,也许并没那么坏。

所以,如果能把晨凛拉拢成伙伴,假以时日相处一下,说不定他也能看懂自己的表情,流离在心底里抱有了那么一丝的寄望。

“不过现在再来抱怨也没用了,现在该先找个安全的地方…”

“唉啊,好久不见,了呢。”

“!”

正当流离喘过气,打算再次出发寻找藏身之所暂作休息,头顶上却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惊得她马上将长枪对准上方。

“曲子遥…!你这家伙竟然还没死吗!”

白色少年此刻正坐了在她上方大厦二楼的阳台上,一脸毫不在意地摆荡着双腿,如果不了解他的人,说不定还会觉得他有点可爱。

病态地苍白的肌肤,以及那鲜红得有如兔子一样的双瞳,都是他的特征,恐怕在这个世界再也找不到第二个有着这副外表的人。

白化症患者,最年幼亦最可怕的杀人鬼,同时是流离曾经的伙伴---曲子遥轻易地带着一把巨大的漆黑镰刀跃到了流离的面前。

“我没有死,还真是抱歉呢,那么,你要杀了我吗?”

曲子遙使着简直就像平常下街买夜宵般,平静得不能再平静的语气,彷佛他根本没有在意过这种事情,就连和流离对话,也是丝毫不值得多加留意的事。

从他加入到响音的组织开始,栗发少女就没有稍微喜欢过他哪怕一刻。

白色少年和其他人有着无法忽视的差距,并非说实力或是脑袋,而是作为一个人的差距,由其是在雪夜事件之后,她更是切身理解到,曲子遥的思维并非人类该有的思维。

眼前这个白色的家伙,是一头确确切切的,比起魂兽要更加可怖的怪物。

“是啊,我真的想把你这家伙杀掉…都是因为你,我们才不得不各散东西。”

愤怒缓缓从流离的心中升起,握住长枪的手腕力度亦渐渐加大,只是从表面看上去少女还是一如概往地冷静吧。

她很清楚,这对曲子遙来说肯定是无关痛痒的事情,加入到他们之中可能亦是一时的兴起,正因如此她才更无法忍受。

必须在现在,就在这里杀了他。

杀意的冲动一瞬间支配了栗发少女的理智,不过亦仅有那么一瞬罢,那把比起曲子遥自身还要巨大的黑鎌马上便让她恢复过冷静。

那很明显就是云母,要论曲子遥的实力,确实不算强,流离有自信能够轻易将他杀掉,但这是在他没持有云母的情况下。

每一把云母都有其专属功能在,就算白色少年没有她强,假如他的云母的专属功能是范围型的杀伤功能,那一样有可能逆转战局。

在清楚摸透对方的底细前,容不下一丝的粗心大意,一旦失误,后果将会是死亡,这点流离十分清楚。

不过要做的事没有任何改变,保持最高警戒,就在这里把他给干掉。

“你很冷静啊,还是你认为…你比我强?”

乌枪划出破空之声,枪锋对准白色少年;漆黑的锐物在流离的手中就和乖驯的小孩没两样,挥舞长枪贯穿敌人已然与活动身体的一部份无异。

少女从响音身上学到很多,因此她没有无谋地冲前,摆好架势准备随时出击,没有丝毫的大意,由其是对方的武器是鎌刀的状况。

“唔,说不定呢,有这家伙在,可能我…要比你强。”

曲子遥不费吹灰之力地以单手拿起了那有着优美弧刃的巨鎌,脸上没有半点动摇或是兴奋,对他来说,一切都无须去多加留意分神。

至少,在这一刻前是如此。

“希望你能,给我点乐子,吧。”

語畢,白色少年嘴角弯起了一丝诡笑。

彷如浸没于极寒深海中的寒意与战栗瞬间袭向流离,她甚至感觉映在少年那血色的双瞳中的,已是自己冰冷的尸体。

果然…必须马上把他杀掉。

小巷里面,他的鎌刀肯定会受到很多制肘,而自己的长枪却可以毫无阻碍的突刺,对方能闪避的地方亦不多。

在这里自己有极大的优势,少女很快便分析完毕,并开始依仗着长枪的攻击优势展开了第一波攻势。

虽然只是简单的连刺,可命中了一样能致命,曲子遥不得不用鎌刀挡下,或是拉动身体勉强躲开。

随着少女加快速度,或是改以刁钻的角度,曲子遥便开始避闪不及,身上血痕渐增,似乎这样下去就算不转换其他攻击方式,他的体力亦会慢慢被消耗殆尽。

到现在为止少年的动作也没有什么特别,正因如此流离才更感到违和。

曲子遥的鎌刀绝对是一把大杀器,如果被砍中了毫无疑问能够一击毙命,可这是能砍中的结果。

足有一个人高度的鎌刀,即使是由黑银所制,也肯定有一定重量,使用起来不单极不灵活,而且不像普通的砍击武器,使用鎌刀需要极高的熟练度。

既然白色少年选择了以鎌刀作为武器,那肯定是有什么原因,少女在警戒的正是那个“原因”。

再深入就可能会正中他下怀…不能太急进。

这种违和感让流离越是进攻却越是烦躁,她瞬即以枪尖划了一圆,格开了鎌刀,轻轻地在少年的胸口留下一道血痕,但并没有继续进攻。

“怎么了吗,不是想,杀了我吗?”

栗发少女处于绝对的优势,可反倒是满身伤痕的曲子遥更显得平静,就彷佛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闭嘴,马上就送你下去地狱。”

明知不能被挑拨到,可流离心中的不安与不快却怎么也压抑不下,由其是在看到曲子遥那若有若无的诡异笑容后,她更是无法忍受。

“既然,你不进攻,那就由我,来了。”

“!”

一直保持着守势的白色少年突然抡起手中的黑色大鎌,慢了一拍才反应过来的流离勿忙往后一退,大鎌随即如同野兽的利齿般咬下。

由上而下的沉重利刃轻易击穿了水泥作的地面,假若刚才少女退迟一步,恐怕会直接被从中一分为二,这威力可不适合拿来说笑。

确实,横向挥砍很有可能会撞到墙壁,那么只要像锄头那样劈下即可。

“可这样的攻击无法快速地作出第二次吧?”

长枪能抵的距离要比鎌刀更长,暗自咽了一口唾液后,流离便趁着少年没回过气来,猛地刺出了一枪,失去了鎌刀的格挡,他肯定难以闪开这迅猛的一击。

然而曲子遥只是稍微将鎌刀的刀锋拔出地面,没有再次举起或是收回刀刃,竟是直接以刀背撞向少女的肩部。

没有丝毫防备的流离正面吃下了这一下,尽管只是刀背,强烈的冲击还是打得她往后退了一步,锁骨附近的位置传来剧烈痛楚。

这家伙…没有将云母当作是鎌刀来使用,那只是拥有鎌刀外表的凶器,为了杀掉敌人,不管怎样的使用方法都可以吗…!

这么一点伤害并不会对少女造成多大的影响,可是这让她更进一步地理解到了,曲子遥使用武器的方法并不会依循常理,只要能达成目的就怎样都可以。

一直说不出的郁闷感终于得到解放,违和感顿时被一扫而光,她终于想到了。

曲子遥和他人的决定性不同,是他的一切都不会按照常理执行,他自身简直就是反常的集合体。

就在这里解决掉他。

顾不得其他事情,无视掉肩部的痛楚,流离将枪一转,再次以黑枪作正面突刺。

这么直白的轨道,对已经看过无数次的少年来说轻轻松松就能看穿,并挥动鎌刀以挡下。

“焰莲!”

然而在枪尖要碰到黑鎌刀刃前的一刻,它却是突然打开,喷涌的火焰夹带着超高温热流袭向曲子遥。

在枪锋打开的那一剎,白色少年已经察觉到不妙,将鎌刀一旋,硬是将长枪往上一挑,才免于直接被火焰所淹没,却依然免不了被热浪所擦过。

“嘁…!”

一瞬间就能把树火烧成炭灰的火力,即使只是被热气所擦过,也和直接被火焰烧到差不多,白色的发丝亦因此被烧得卷曲。

没有实体的火焰枪尖是无法抵挡的,即使第一击被挡开了,第二第三击肯定不可能再被挡开。

就在这里结束吧…!

流离一咬牙,仅微微收回长枪,然后直接将猛焰的枪尖劈下,如此猛烈的高温,不管再怎么也不可能再次被挡下。

“…”

曲子遥只是默默往后退了一步,同时由下往上地抽起鎌刀,看似是想躲开火焰的袭击并作出反击。

然而和追加了焱焰之锋,有着超远攻击距离的长枪相比,鎌刀的长度根本不足以伤害远在刃外一步有多的流离。

结束了。

黑光一闪,小巷中便沉寂了下来,胜负已分。

“咕咳…!怎么…可能…”

鎌刀直接从侧腹砍到少女的胸口位置,让她顿时喉头一甜,吐出一口鲜血,紧握着的黑色长枪亦掉到地面,枪锋的火随即点燃起路边的野草。

以鎌刀的长度,怎么也不可能砍中流离…如果还是原来的那一把鎌刀的话。

曲子遥手中的武器已不能称作是鎌刀,那月牙型的利刃,此刻竟然打开了:它以和握把连接的点旋转了九十度,有如成为了一把巨大的逆刃大剑一样。

“我说过,吧,说不定,有这家伙在,我要比你强。”

----不过,白色少年脸上却连一丝胜利的兴奋也没有,反而比起战斗之前更加冷漠,彷佛在他眼中,已经再也没有流离的存在。

“真无趣啊,就没有,能让我感到有趣,的家伙吗。比如说…”

有如从卡住刀刃的岩石中拔出刀刃一样,他收回了逆刃大剑,并将它变回鎌刀状,头也不回地转身走往小巷的深处。

失去了黑色利刃的支撑,栗发少女应声倒于地上,鲜红的血液不断从身体中泻涌而出,就连体温也渐渐流失,四肢更是丧失了任何感觉。

啊…这就是…死亡将近的感觉吗…

就连痛楚都已消失不见,眼角余光能瞄到的曳炎都变成黑白两色,身体犹如浸泡在冰水之中般地冰冷。

残存的些许意识,让流离理解到自己将要死去,过去经历过的一幕幕在眼前闪过,大概就是小说中说的走马灯吧。

明明都警戒过自己不要太冲动急进,最后还是败于一时大意,才落得现在这副悲惨的样子。

不甘心,少女不甘心就这么死去,可现实已无法改变,自己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如果说,我还有什么愿望的话…

如此想到,少女的眼前出现了某个人的背影,那个总是挂着一副不知天高地厚,自信得过份的笑容,却又如此地让人信赖的人。

“大姐头…”

真想…再跟随你多一阵子啊…

流离的嘴角弯起了一抹浅浅的弧度,终于,她合上了双眼,心脏已无法再为她工作下去。

火焰仍在燃烧着,就犹如盛放的莲花一样,想必在钝色的天空再降下豪雨之前,都会一直为少女的死唱颂安魂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