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城市已经死去了。

在某间破弃已久的西式洋宅中,身穿破烂学生制服的少女从破烂的窗户向外眺望,不自觉地如此想到。

尽管只是一时兴起的想法,可大概没有人会不认同她的说法吧。

眼前这个城市确实已经死去了:崩塌的大楼碎成水泥块,沥青道路从中断开,房屋被树根或藤蔓紧紧缠住,有的甚至因承受不了那重量而被压垮。

倒下的建筑不再,断掉的枝干却会再次生长,整个城市…整个已经只能说得上是废墟的城市已经被绿色所完全侵蚀掉。

死去的城市,废墟反倒要比原本更具生命力这点,实在是让人感到无比的讽刺,也让人深深地体会到人类的渺小。

本以为是多宏伟的高塔大厦,可最终也抵不过自然的力量,再多过一百年,二百年,或者更久之后,能证明曾经存在过如此‘伟大’的文明的,或许只有一块小瓦片而已。

建造出如此脆弱的事物的创造者,人类,却竟然曾自负得自称是宇宙的中心,以为自己征服了自然,殊不知自然正捧腹大笑着,嘲笑这些渺小得可爱的人类。

可相对的,天空却又阴沉得让人疯狂,没有风,没有鸟鸣,地上亦没有人造的机械声,整个世界死寂到像是尸体一样。

“…但是,就算是这样的世界,说不定也比起以往的世界更好…”

少女轻拨一下自己发丝,齐颈的亚麻灰色短发让少女散发出一种伶利的感觉,看向她翠绿的双眸,能留意到那视线正散涣地飘向远方。

在短发少女因思考着什么而发呆时,一名男子正从后方稍稍地接近着她,直到来到少女背后,她都没留意到有人站在自己身后不足一步的距离。

“怎么了?待在这儿很容易被敌人发现的,待在里面会比较安全喔。”

“!”

青年的声音吓到了少女,让她肩部明显地跳了一跳,有点慌张地转过身去。

在听到声音的那一刻,短发少女已经知道来者是谁,她惊讶的只是没想到对方会在这时间,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后。

青年看上去大概刚成年,端正的脸上挂着一副浅浅的爽朗笑容,乌黑的头发发阴梳向了一旁,毫无疑问的是帅哥一名。

“游先生…请你别吓唬我可以吗?这样对心脏很不好的。”

因为青年身材高挑,短发少女并不算矮,可在和比自己要这一个头以上的他对话时,她也不得不抬起头来。

少女以抱怨的目光盯向青年,不过对方看似丝毫没在反省,只是淡淡地笑了笑,走到了她的身边,望向刚才少女所注视的远方。

“我可没有说笑,这里视野很开阔,自然很容易被人发现,待得太久的话会很危险的,一旦引来敌人,就不是你一个人,而是‘大家’的事情了。”

被唤作游先生的青年----游千谣的语气变得稍为强硬了一点,知道他是认真的短发少女也没有倔强,有点怯弱地向他低头道歉。

“…对不起,是我太疏忽大意了。”

“不过…我也能理解,这里景色实在很不错,会让人不自觉的想多看几眼…”

既然她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千谣也不打算再怪责她什么,或者说现在也是共犯的他,没有资格对少女进行说教。

“然后,看着这片景色,你又在想些什么呢?空桐。”

不管怎么说,眼前的光景确实有一种谜样的魅力,这是在原来的世界绝对看不见的,只记载于电影或是小说中,幻想中的景色。

“我的名字是司空桐,桐才是我的名字,不要用那么奇怪的方式称呼我。”

被千谣这么问到,少女在稍微抱怨了一句后,再次将目光移到遥远的彼方,表情有点复杂。

“…我只是,没想到自己竟然能够如此适应这个世界,当初刚来到这边的我是绝对不可能预料到吧。”

“谁会想到呢?即使现在,我也对自己能够生存下来感到难以置信,毕竟面对那些怪物,生存反倒成了最困难的事情…就像是谬论的证明一样不可能呢。”

千谣露出了一抹苦笑,右手不断地张合着,虽然他表现得没什么,但他右手的动作已经出卖了他,少女知道那是他心神不宁时的小动作。

“游先生是在外出时遇到什么了吗?还是说有人…”

不安像病菌一样传染到桐身上,让她显得有些许担忧,各种各样不好的预感犹如潮涨一般从心中缓缓涨起。

“不,这次补给物资很顺利,所以才会比预料中更快回到来,抱歉啊,让你担心了。”

察觉到自己不小心显露出的情绪影响到她,青年立即摇头否认,笑着安抚她说,并伸手抚了抚少女的头顶。

不过千谣的好意并没有被桐领情,落得被她毫不留情地一手拍开。

“请不要将我当是小孩,明明游先生你也只是比我大个三年而已。”

“哈哈…虽然只是三年,不过这三年可是跨越了成年与未成年喔,作为年长者的我,怎么说也应该保护好年幼者的你。”

即使是千遥,也不禁有点受伤,不过他很快振作起来,拍了拍腰间的黑色V形回力镖,响起了清脆的声音。

“这武器,正是为了战斗而创造出来的,所以只要我还没死去,我也会用它战斗到最后一刻,这是我拿到它时立下的誓言…绝对要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

“这点我也…”

听到千谣的话,桐有点着急地想要反驳,不过在她张口说话之前,青年伸出食指抵在了少女的唇上,阻止了少女。

“嗯,我知道,你也一样。我没把你当成小孩,所以有必要的时候,我的背后就交给你了,空桐。”

“…请不要这样。游先生,你…太狡猾了…”

桐这次没有像之前那样马上拍开,而只是轻轻握住了千谣的食指将其移开,脸颊上隐约染上一丝红晕。

“哈哈,尽管是作为KIDS被召唤出来,可我也是成年了啊,是成年人呢,空桐你也要对我多加一点警戒比较好哟。”

“是吗…在我看来,游先生倒是跟小孩没什么分别…我明白了,以后我会对你保持绝对的警戒的,只要踏进五步范围之内超过三秒就马上开始攻击,现在开始计时,一,二…”

“等等,空桐?别生气嘛!我现在马上后退行了吧?”

也许是为了报复刚才千谣的举动,桐拿起了放在一旁的黑色大弓,装填上同样是黑色的弓箭,完全就一副想要射向千谣的样子。

见状,黑发青年连忙向后退了几步,额角也冒出几滴冷汗,高举双手作投降状。

“…噗哧,你以为我真的会攻击吗?果然,游先生还是像个小孩子一样呢,我不会攻击啦,至少,现在。”

“只是…现在吗。”

看着因为自己的动作而忍不住笑了出来的桐,千谣却是完全笑不出来,他感觉刚才有那么一瞬间少女是认真的想要瞄准自己。

“也是,再站在这里有可能被敌人发现,也差不多该是午餐时间了,还是回去吧,游先生。”

“唔…你让我不要叫你空桐,可是你也不要称呼我称呼得那么见外吧?直接叫我千谣,或者的用作登录名的,遥远的遥也可以吧?”

至少少女没再生气,千谣也就暗自松了一口气,不过还是对他对自己的称呼略有微言,便提了一句。

听到他的话,桐也认同似的点了点头,开始颔首思考起来。

“也是呢,千谣…遥…那就取个中间,就叫你遥先生好了。”

“我是想你去掉那个先生的称呼来着…算了,暂时就这样吧。”

“就这样决定了,那,该是午餐时间了吧,我很期待遥先生你们带了什么回来呢。”

桐将黑色大弓折起挂在腰后,又整理好箭筒,踏着轻快的脚步越过了千谣,心情看上去比起刚才要好上不少。

见此,千谣才像是稍微松了一口气似的,露出了浅浅的笑容。

正如桐留意到他的小动作一样,千谣也很清楚,当少女心情不好时,总是喜欢走向高处发呆,当他回来时听到伙伴说她跑到这里来,大概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了。

“毕竟,也相处了差不多半年了啊…”

不知不觉已是半年时光,以往只会说是短短半年,可现在千谣却会说是长达半年,价值观的改变让他不由得感叹起来。

在他认知当中,桐确实是一名坚强的女性,在初次见面时就已经表现出独立的气质,即使害怕,却没有半点退缩地面对着自己等人。

现在想起来,那时的桐有点像是被抛弃过一次的猫咪,不相信他人,只要有人接近,便马上露出利爪,耸起背部,一副像是要扑过来的样子。

尽管是花了很多时间,不过最后还是让桐成为了伙伴,而之后她的表现让众人肯定当初让她加入是正确的选择。

少女手持弩箭,尽全力地支持着伙伴的身姿,千谣始终不能忘记,在获得了特制的黑色大弓后,她就变得更是强大。

那确实称得上是美丽的身姿,深深地吸引了千谣,令他不由得想保护她,不让她受到魂兽的伤害。

简单点来说,游千谣喜欢上了司空桐。

作为一个自称的成熟大人,游千谣很快便认识到这是自己的初恋,本来这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可青年却感觉有点微妙。

在这样的一个世界坠入爱河并不是一件好事,根本就没有谈情说爱的氛围是一方面,此外还有另一个更重要的问题。

在谁也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会突然死去的情况下,爱上他人,绝非一件好事。

千谣也熟知短发少女的性情,若果向她告白了,大概只会让她感到困扰,那么最适合的应对方法,就是什么也不说,像现在这样静静地待在她身边就好。

不过对方有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心意,青年自己也不清楚,说不定桐在这方面会特别迟顿,不过也不由得初恋的千谣来说。

“至少这半年算是平安无事地渡过了,希望接下来也能够一帆风顺…多半不可能吧。”

千谣不由得对自己所说的话苦笑起来,就算持有云母,也保证不了自己能够一直活下去,迟早有一天,自己会死在他人或是魂兽手下。

“算了,想太多也没用,只会让空桐她担心吧…这样就好。”

青年看向自己的右手,心神不安时手掌不断张合这小动作,他自己也知道,只是改不了,也没打算去改。

“遥先生,你还在干什么?再不来就不等你了喔?”

走廊的深处传来了桐的声音,看来是走了一会后没看见千谣跟来,所以才回头向他喊了一句。

“知道了,现在就来。”

收起愁绪,千谣应了一句后,便跟上了少女的脚步,一同步往在建筑深处的一个大厅。

大厅里随意地放着数盏油灯以作照明,破烂的家具被移到一旁,所以中间空出了一大块空间。

当两人进到大厅后,里面已经有四人围坐在了一起,就等着千谣和桐的到来。

“真慢啊,都以为你们是被魂兽袭击了。”

“来了就好来了就好,小桐,那家伙应该没对你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说话的是一名有点年幼的男生和坐在他旁边,看像是在照顾他的成熟型大姐姐,两人年纪的差距让他们显得十分的显眼。

男生的名字是伊澄,年纪只有十三岁,是队中最为年轻的一员,可爱的模样加上活泼而能言善道的性格,使得他深得队中另一名女性成员----曾涟涟的喜爱。

听到曾涟涟的话,千谣也只能回以苦笑,接着便看到另一边,两名男生中的一人已经躺下,在脸上盖上了一顶帽子,看样子像是熟睡了的样子。

“抱歉,我们聊了一会儿…晓生不是那么快就睡了吧?”

“呼…你们再晚一点,可能就真的睡着了呢。”

在听到有人呼唤自己后,躺在地上的少年才拿开了爵士帽,打了一个哈欠,却没从地上坐起来,眼睛也半睁不开的,说话有气无力,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见此,他旁边的男生便硬是扯着他的后领,强行把他给曳了起来,脸上尽是表现着他的不满意。

“晓生,我说过别在聚会的时候睡觉吧,司空和千谣也是,来迟了可是会影响到之后的安排的,做事绝对不能那么随便。”

“知道…我知道了,嘉权!别再拉了,衣服都要给你扯坏…”

名为宋晓生的少年没有办法,只得放弃继续睡下去的念头,乖乖地坐好,叫作尚嘉权的男生才稍为满意地点了点头。

宋晓生要比尚嘉权年少,因为其懒散的性格,而经常被重视纪律和责任的尚嘉权盯上,不时就能看见像刚才那样,一方捉着另一方不放地在说教。

如果说伊澄和爱宠溺他的曾涟涟像是一对姐弟的话,宋晓生和尚嘉权就和兄弟没两样。

“抱歉了,嘉权,下次不会的了,看在我和他平安无事地把物资带回来了,就放过我们吧?”

千谣笑了笑,和桐一起坐到剩下的空位,当全部人都到齐后,才能开始期待已久的午餐时间。

黑发青年和宋晓生分别从自己那涨得鼓鼓的背包中拿出了好不容易才由伊甸里拿出的食物,分别排列在众人的眼前。

“这次带回来的有夹心饼干,即食干面,鱼香肠,风干的肉条,白面包…除了面包外其他都能保存一段时间,混着干粮吃,应该能撑个四到五天左右。”

“太好了~!终于能吃到干粮之外的食物啦~再过每天都只有干粮和水的生活,我可吃不消呢。”

曾涟涟盯着那些食物,两眼像是会发光似的,大概对于身为女生的她,三餐一直只有干粮是件很难撑的事吧。

“可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涟涟姐,要拿到食物就只能去伊甸,但要去伊甸的话,只能拜托千谣哥,晓生哥或者嘉权哥,而这路上的危险…涟涟姐你比我更清楚吧?”

伊澄叹了一口气,抱着双膝,将身体靠向曾涟涟,少女伸出一手抱住他,表情也变得苦闷起来。

“所以说,为什么不让我们帮忙呢?要说战力…我们也是不输你们的啊,别小看我们女生。”

说着,曾涟涟的双瞳闪过一丝凶光,将手置于腰间的黑色鞭刃,散发出的气势让人完全不怀疑她能够一人轻松解决一头C级魂兽。

被她这么一瞪视,千谣只能露出无奈的笑容,和尚嘉权与宋晓生对望了一眼后,便打了个手势让曾涟涟先冷静下来。

“这方面,你就当作是我们男生无谓的自尊与面子吧。不管是我,还是嘉权晓生,都无法接受自己待在安全的地方,让女生为了拿取物资而去冒生命危险,小澄又太年幼了,那这个责任也就自然落在我们身上了吧?”

“…唉,所以说男生,都这么自以为是,小桐你说是不?”

像是没法反驳千谣的话,少女无奈地用姆指揉了揉太阳穴,收起逼人的气势,将视线移到桐身上。

“嗯…是啊,明明我也能战斗的。”

短发少女嘴上这么说着,可语气却不像往常的那么强势,反倒有点像是在赌气似的,曾涟涟虽然留意到她的不同,可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会突然如此。

“真是的,小澄你可别长成像他们那样的大男子主义喔。”

“但是啊,我也想保护好涟涟姐和桐姐呢,所以我更支持千谣哥他们的做法哟。”

说着,伊澄调皮地挣脱了曾涟涟,跑到了千谣和桐的中间坐了下来,并牵起了两人的手。

“桐姐也会支持我的吧?我很快就会变强到能够保护大家的地步的!”

“…不用勉强自己的,不然就会变成像旁边某人一样的傻瓜哟,但你有这份心意我已经很高兴了。”

桐扬起了浅浅的笑容,尽管男孩这么说,但在他原来所坐的位置旁边,放置着一把黑色刺剑。

与在场所有人一样,他都有着持有云母的资格,即使可能比其他人要弱,他也肯定有一定程度的实力。

毫无疑问,这是一支有实力的队伍。

像是拗不过女生们,一众男生都不再表达意见,连伊澄也无奈地耸了耸肩,曾涟涟就当他们是举手投降,满脸都是神气的样子。

“说吧,就算让我们去伊甸取物资回来也没关系,可别太小看我们。”

“是呢~论待在这里的年资,涟涟你比我和尚权也要长…那么污染所造成的身体强化程度也会比我们更深吧?”

“理论上是如此,不过我并不否认我是死板的人,我怎么也不支持司空和你去补给物资,这不是实力的问题,而是安危的问题。”

“真是的…所以我都说了!比起你们,由更厉害的我…”

看着三人好像快要吵起来,作为最年长者的千谣赶忙挡在他们中间,阻止了三人继续说下去。

“好了好了,大家都已经饿了吧?我们还没有吃午餐呢,尚权你不是最重视时间的吗?再说下去可就要花更多时间了啊?”

“但是啊…”

曾涟涟看似还心有不甘,不过在他说话之前,桐突然爬上前,一边打开了一袋白面包的包装,一边漫不经心地自言自语着。

“毕竟,大家都是好不容易才存活至今呢…”

“…”

短发少女的一句话,让房间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沉寂起来;自己到底是经历了多少苦难才能像现在这样安然无恙地坐在这儿,他们连一丁点也不想回想起。

“大家,我有点饿了,能开始吃午餐了吗?”

但就像是刻意无视这股气氛似的,少女拿出一块白面包,却没马上开吃,而是环视众人请求他们的意见。

“…也是,来,大家尽情吃吧,我和晓生拿了不少回来,这一餐吃多一点也没关系。”

“嗯,还是吃午餐要紧。”

没有放过这个机会,千谣亦顺手拿起一盒饼干,笑着坐回了原位;既然有了这个下台阶,曾涟涟和尚嘉权也不再争拗,各自拿起自己想要的食物。

尽管气氛一度有点尴尬,不过幸好有千谣和伊澄缓和气氛,很快众人便恢复到平常那样有说有笑。

“谢谢你了,刚才若果不是有你在,大概他们还会继续吵下去吧。”

吃到一半,千谣见其他人没在留意,悄悄地坐近了桐,轻声在她耳边喃喃道,少女只是轻轻瞄了他一眼,并没有太在意。

“没什么,我只是知道,像我们现在这样,能够大家和和气气地坐在一起,不用在意外面的敌人,放松下来聊天的时间有多珍贵而已。”

“在原来的世界只是很普遍的一件事,但现在却成了这边多少人希求的时光,我理解了其重要性,不想浪费时间在争吵方面,所以才选择出声阻止。”

“即使现在这种和平,是建立在我们手中永远无法干涸,现在仍在缓缓滴落的鲜血之上,我也…不想放弃这种和平。”

“明明都拼了命去杀死他人,背负上名为杀人的阴影这一代价,却要为了无关紧要的事而不能享受战利品…我不是那么愚蠢的人。”

即使,再冷血也好。

“…”

最后的那一句,短发少女特意缩小了音量,但并没被千谣听漏,让他感到有点不知该怎么回应。

在沉思了一会后,青年才扬起一丝熟悉而温柔的笑容,说出了那虽不知道是否正确答案,可是他现在所能说出全部的言词。

“你担心太多了,要说冷血,这里的大家都一样,都是冷血无情杀人不眨眼的大混蛋。所以…杀人这份重担,由我们大家一起…至少,由我来和你一起负担也没关系。”

“…笨蛋似的。”

如此嘀咕了一句后,桐便不再说话,专心地小口小口解决起自己手中的大块肉干来。

自己绞尽脑汁想出来的话被少女这么一句就带过,让千谣也不由得有点受打击。

但在青年看不到的一面,桐的嘴角隐约弯起了一丝弧度。

谢谢你…遥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