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阿遠想想辦法啊!”
霏霏被對面密集的火力壓着抬不起頭,作為最先暴露的一方對面已經掌握了我們的位置。
“誰的錯啊!誰的錯!現在我們露頭找他們具體位置的時間就夠被爆頭兩次了!”
太近了,這個距離太近了,雖然那個可惡的現充小隊讓我很不爽,但作為存活至今的玩家如此距離內的槍法絕不會像是霏霏那種人體描邊。
他們的裝備毫無疑問是經過拼殺而來的,失算了……看着霏霏藏着的集裝箱被打得火星四濺我意識到敵人應該並不缺子彈。
冷靜想清楚如何處理這種情況?不能衝出去,那等待他們為了節省決賽圈彈藥,或者主動放棄呢?不可能,暴風雪來的太快,他們撤退的話會一直在前面埋伏我們,後有追兵前有伏擊的情況我們必死無疑。
之前幹掉外拐的故技重施?也不行,當時我有足夠的時間和距離進行瞄準並且有絕對的自信在3號被擊殺之前幹掉對方,但現在我不能以犧牲隊友為前提解決困境。
完全的劣勢,但並非束手無策,我還有‘程序員’給我的那個能力……只要——
砰——
“啊——!”
令我驚訝的是那個紅色蝴蝶結的美少女發出了受傷的驚叫?是誰在打她?
“擊中一名敵人。”
耳機里傳來夕霧簡短的彙報,不知何時紅色的身影已經從我的身邊消失了。
“你是專業獨狼嗎……”
我拿起了金色的沙漠之鷹,如果近距離用這把槍對準頭部射擊大概率是可以打破頭盔,在這種狹小的室內簡直是利器。
對面沒有再傳出說話聲——很正常,如果周圍有人的話我也絕對會用小隊語音頻道交流。
我循着記憶中剛剛發出驚叫的位置緩緩接近——
砰——
第二聲槍響,我依然不清楚是來自夕霧還是對方,因為她早就消失在我視線中,地圖上隊友的標記此刻重疊在一起,沒辦法分辨出隊友的具體位置。
“3號,你在哪裡?”
我在耳機里呼叫,當然並沒有期待夕霧會回答我——
“128.56,271.91。”
“……東南角落那裡的房間嗎?”
和夕霧搭檔的主要困難就是對地點描述的不統一,如果能成為好友一定要和她提出這點……哎?等等,我為什麼會想要和她成為好友呢?
因為她的實力強勁嗎?只是這一點理由嗎?
“你是怎麼……”
“通風管道。”
簡短的回復讓我突然發現確實身後的牆面通風管道的鐵絲網已經被打開,原來是這樣嗎對於我這種體型完全不做考慮的方式,對女生來說卻是恰到好處嗎……
“砰砰砰——”
耳機和現實中同時傳來了一陣高度密集的槍聲,是非常近距離發生的戰鬥。
“3號,是你那邊嗎?”
“主人——!”
一聲足以掀翻屋頂的尖叫震得我差一點就失聰了,這個聲音如果沒記錯屬於女僕裝少女,也就是說那個男人中彈了?
“竟……竟然敢傷害主人……不能原諒……!”
“霏霏我們走!”
壓制我們的火力因為夕霧的突然襲擊而減弱,相應的通訊中又是一陣密集的槍聲——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自己能跑地再快一點,再快一點趕到戰場……
竟然自己去一打三,該說她是對自己有信心呢還有有勇無謀呢?沒有多節爆破般的響聲戛然而止,不想的預感越來越強烈。
“3號?!”
等我趕到現場眼前卻是這樣的一幕蝴蝶結少女和男人已經倒在了地上,而夕霧手拿一把衝鋒槍槍口抵着手無寸鐵的女僕裝少女的頭部——局勢已定。
看來我的擔心是多餘的了,夕霧完全有能力保護自己……
“停下,我話要問。”
在衝鋒槍的扳機被扣動之前我叫停了夕霧,他把頭轉過來面對我,然後放下了手裡的槍。如果不是萍水相逢,我還真希望能有一個這樣配合我的隊友……
“你們有什麼要問的?既然已經勝利就趕快讓我們去下一局遊戲吧。”
不止叫桃子還是草莓的水果女僕開口了,似乎並沒有領我的情。
“啊,我沒有惡意,我只想知道你們到底是什麼關係啊……”
我尷尬而又不失禮貌地笑了笑。
“看不明白嗎?人家是主人的女僕。”
“女……女僕那種東西?真的存在嗎?”
“白痴……沒有什麼不存在哦,只要你肯花錢。”
女僕裝少女的態度已經完全不同了,此刻她狠狠地盯着夕霧小太妹氣質十足。
“花錢?……我明白了。”
聽到這兩個字的時候我心中已經隱隱有了猜測,而稍微花幾秒鐘思考後我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女僕裝少女一副‘明白了就趕快動手’的表情。
“我還是不明白。”
儘管戴着頭盔我還是能感覺到夕霧在認真地看着女僕裝少女。
“……喂,非要我把話說清楚嗎?”
女僕裝少女一字一頓,幾乎要發怒。
“是,請解釋。”
紅髮少女上下晃了晃頭盔,而我捂住自己的臉……
“你這個女人在耍我嗎?真是的,要不是直播一直沒人氣我也不會被去應聘陪玩,結果遇到的對手不是惡魔就是笨蛋……我真是太倒霉了……”
“桃子……”
男人弱弱地叫道……啊,這個水果她叫桃子來着,那另外一個蝴蝶結就是草莓嘍?
“抱怨也沒有用,都是按遊戲時長算的,反正我已經快要死了,對方不動手你就自殺吧。”
另外一邊綁着蝴蝶結的草莓,啊不,少女已經放棄治療,躺在地上懶散地說著。
“話說,你這女人真的沒用外掛嗎?!我們自認為常年做沒人氣主播練出來的遊戲水平不差,‘亂斗競技場’里我可是處於第二層級的位置,剛剛卻被你如同貓抓耗子一樣輕鬆地打敗了……真不甘心……”
“就是就是,明顯是你作弊了吧?哈啊,快點承認吧!”
草莓附和着桃子,兩個人挑釁地看着3號。
“我沒有作弊。”
夕霧搖了搖頭,但是對面的三個人顯然不太信……她也不打算過多辯解,倒是我有一點看不下去了。
“對不起,我的隊友確實沒有作弊,如你所見她可是‘亂斗競技場’的第8名的【夕霧】,相信你作為第二層級的玩家應該看過她的表現吧?”
夕霧突然側過頭來看着我,我假裝沒有注意到她的反應。
“……什,什麼???你就是、真的是夕霧?我看到頭頂的排行榜上的ID還完全不敢相信……”
“我……”
面對女僕裝少女突如其來的星星眼,就連一向冷靜的3號這下也難得的不知道該說什麼。
“請我加好友!”
“喂……前後態度差別也太大了吧?剛才那個小太妹去哪了?”
“閉嘴,不要打擾我和偶像說話。”
突如其來的低沉語氣,我被嚇得立刻閉嘴了。
“——夕霧大大的比賽從1三個月前我就每場不落地全部看過~~~也去現場看過,真是太太太厲害了~~那時候就想着要是能和偶像一起遊戲該多好!”
“這點你說的倒是沒錯……”
我也看過夕霧和老大的對戰,那幾十分鐘的戰鬥只能用精彩來形容。
“為什麼會確定我就是……”
夕霧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眼前的桃子,一副拿不定主意的樣子……
“哇,你們在這裡啊!我把這個房子都繞了一遍才找到你們……累死了……”
戰鬥結束快要10分鐘了,我們的隊友霏霏才提着UMP45姍姍來遲,原來這孩子剛才根本沒跟上我……
“哇,你這個沒用矮個子亂轉這麼長時間都沒被殺掉?運氣真是超乎人想象的好。” “說誰是沒用矮個子啊!”
她對着我甩了一番流星錘,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自己要說的正事……
“——等一下,敵人在哪裡啊?!”
“你才想起來啊……喏,地上那三個。”
“已……已經被解決了嗎!人家是準備幫忙的……”
霏霏大受打擊,化作石像呆立當場。
“唔,草莓和臭男人都已經血液流盡死掉了嗎……為了賺錢我也不能久留在這裡,夕霧大大如果可以的話請加我的ID……”
“等一下!我還有問題!”
桃子聽到之後嫌惡地看着我——
“你還有什麼問題啊?臭男人?”
“和我說話就畫風突變稱呼是怎麼回事,總之你剛剛提到了【紫發的惡魔】吧?”
現充的真實一面被曝光之後我開始在在意起另外一件事情。
“從那個時候就被你們聽到了嗎?的確是有那回事。”
“能不能告訴我關於他的情況。”
“好吧,我們知道的也不多——那時候我們的隊伍還有4個人,另一個女生叫西瓜,順便說下這三個噁心的名字都是那個男人起的。”
嗯很有鄉村風格……當然我沒有選擇真的說出來。
“我們開車往核電站這裡跑,卻在路邊野地里看到了一個紫色頭髮的孩子,背着巨大的背包和一隻加特林重機槍——你知道那是遊戲里最稀有的武器,所以我們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
“照理說背着那樣超出載重至少三倍的東西是無法動彈的,那個孩子也說是被隊友拋棄了——當時也有想過隊友為什麼會把加特林扔下不管什麼的,但是我們看了看周圍確實沒人,想着有四個人應該不會被很快團滅,就接近了她。”
“後來你也知道……她是個作弊者……僅僅面對一個怪物我們才不至於逃跑呢~~但是他還有一個狙擊手隊友,幾乎是每一槍都能精確地打中頭部……無論怎麼樣走位去逃跑,都逃脫不了。”
“他的隊友……這麼厲害嗎?”
也許這個未蒙面的對手可以和夕霧一拼了。
“嗯,那個傢伙說不定也是一個作弊者,那種準確率……我玩過這麼多場遊戲都從來沒見過。”
我沒想到一局遊戲里竟然有這麼多作弊者,‘程序員’所說的任務恐怕不好辦了。
“順便悄悄告訴你……我懷疑這個紫色頭髮的孩子是名為【尤里安】的玩家!”
“你是說排行榜上殺人數最多的【尤里安】?”
殺人數最多的本應該是夕霧,但是通過AR界面再次查看的時候已經變成了尤里安,至今為止他總共殺掉了……21人。
現在距離遊戲開始大概8小時,在這個封閉的廣闊雪原殺掉21人除了證明這個人實力強悍,結合他的表現我只能推測他是個……殺人狂。
“不要讓我在回憶那個惡魔了,他發瘋地鞭屍的樣子你看了一定會做噩夢……至於他那個隊友我一點也不清楚,那邊在呼喚我,夕霧大人,可以解決我了吧?”
她閉上眼睛一臉視死如歸,我對夕霧點了點頭表示沒有問題需要問,她用一把普通的手槍解決了桃子。
然後她撿起了掉落的MP5,倒是出乎意料的選擇。
“……”
“3號……你有什麼話要說嗎?這樣看着我怪害怕的……”
“請問,你為什麼知道我在遊戲外的身份呢?”
“……我並不知道啊……只是隨便猜的。”
反倒是我完全沒有想到竟然她這麼簡單就承認了……
“……”
3號什麼都沒說,這樣的反應讓我心中一沉,總覺得她這樣不願意露出臉的人都是潛在殺人魔,或許下一秒要殺我滅口。
“我我我……絕對不是有惡意的!真的就是嚇唬一下那個女人順便了解其他玩家的情況!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
“明白。”
“哎?”
夕霧並未追究我用她的名號威脅別人的事情,倒是用一句‘明白了’讓這件事情被揭過去。我是不太確定她到底明白了什麼。
“這麼說你真的是【夕霧】?”
“是。”
“我在和著名的美少女遊戲高手組隊求生?競技場第8名?饒了我吧,誰來掐我一下。”
“你需要嗎?”
3號認真地語調,讓我心裡一驚。
“不,不需要,我只是比喻……”
“對不起,我想要更加了解‘比喻’的意義。”
“……3號,你不會是外國人吧?比喻就是那個詞,me……meta……”
“metaphor,我不清楚自己的國籍,但這不是翻譯不準確導致的,我了解比喻的概念,但我並不了解它出現的意義。”
說的也是——即時翻譯軟件的存在就是讓不同國籍的人可以當面交流無礙用,所以3號的問題絕對不是出在單詞上。
她確實是因為不清楚‘比喻’的用法才會問出。
“你這麼說我也很難解釋,大部分時候只是為了幫助對方快速理解啦。”
“我知道。”
夕霧點了點頭,然後她突然想着我走前一步,因為本來就比一般女孩子高挑的緣故,莫名給了我一種壓迫感——
“我有一個請求——請更多地教給我這樣的事情。”
眼睛全部被隱藏在頭盔黑色的玻璃之下,然而卻有一種目光穿透而出,緊緊地鎖定着我。
“嗯……嗯?哎哎哎?你是說要教你什麼,常識嗎?”
“是的,我會報償你。”
突然說什麼啊……原來這是這個目的?
“可是我從來沒有經驗,恐怕很難……”
“只要告訴我你所知道的就可以。”
夕霧的突如其來的請求讓我一下陷入迷茫,如果說之前我只是以為她性格冷淡或者不善言辭的話,剛剛的對話才讓我突然意識到了她也許真的不懂常識。
說起不懂常識,我身邊倒是有兩個例子——櫻和霏霏。共同點是兩個人全部都是覺醒AI,這更加說明了夕霧也有那樣的可能……
“你是外國人嗎?”
我試探性地問她。
“我沒有國籍。”
沒有常識+沒有國籍+外掛般地實力。我悄悄地退後了一步,希望如果我們開打能帶着霏霏早點逃跑。
“那,你的父母是怎麼樣的人……”
“我沒見過自己的父母。”
也就是沒有父母的意思了,她是‘覺醒AI’的概率更大了。我再次悄悄地後退了一步,快要退出這個廠房了。
“你在上學……還是在工作……”
我的語調有了一絲顫抖,如果這個問題還是……
“我沒有上過學,也沒有正式工作。”
“時遠行你為什麼拉着我一直在退啊?都到牆邊了……”
“啊啊啊——!霏霏我們快跑!!”
我拉起霏霏的手向門外衝出去,這孩子還在發獃就被我拽地飛起來——
“等一下,怎麼回事啊——”
“現在不能說,但是先跑啊啊啊——不然會死人的!”
我把霏霏塞到了停在外面的越野車副駕駛上,自己轉過去拉開了主駕駛的車門。
“不,不叫3號一起走嗎?”
“你就這麼想死嗎!我們會連車一起被撕成碎片!”
“可是,3號已經在後面了啊……”
我轉過頭看到了身穿大衣的頭盔少女抱着SASS坐在吉普車後座,頓時被嚇得魂飛魄散。
“你你你怎怎怎麼……”
“有什麼問題?”
“你怎麼在車上啊?!!”
“你要開車,我就只能坐在這裡。”
她指了指後座。
“不是這個問題!我想問的是為什麼會跟着我們上車啊!”
而且幾時上來的?簡直像個鬼!
“我們不是隊友嗎?你說過要帶我了解‘作為隊友的樂趣’。”
“確實有過那種事……”
就這樣我被自己當初挖的坑給害了。
“所以剛才的請求可以答應嗎?”
她所說的應該是那個‘更多地教給她那樣的事’——儘管聽起來很糟糕,但她說的‘那些事’其實只是指生活常識。
“你是認真的?”
夕霧點點頭。
“為什麼要學習常識?”
“不光是‘常識’,你們交流中的所有想法我都希望了解。”
這傢伙答非所問……真是油鹽不進,偏偏我又不能直截了當地問她‘你不是人類吧’,打草驚蛇還不知道會引發什麼樣的山洪海嘯。
好在是她似乎沒有選擇馬上把我們撕了……
“那好吧,你希望的常識啊想法啊什麼的對我來說並不是難事,剛剛的承諾也都算數,唯一的條件就是遊戲結束后你答應我一件事。”
“好。”
“……你都不問是什麼事情嗎?”
“應該問嗎?”
她歪過頭,很少有人或者說AI這麼善良單純的信任別人,也許應該教教她生存的規矩才行……不,我在想什麼……一個櫻一個霏霏就夠了,還想要教多少個‘覺醒AI’啊?
“對別人應該問,作為隊友就不需要了。”
無法逃避的生活就學會去接受,無法甩掉的隊友就學會去習慣,人生的道理有時候如此簡單。
事到如今不管夕霧是不是覺醒AI,會不會在路上心血來潮撕了我們,至少事情有了進展,我如此安慰着自己。
“嗯。”
當然,害怕她不代表着我不能趁機提出一些‘合理的要求’,比如——
“能不能把頭盔摘下來讓我看看你的……臉?3號你作為隊友實力無可挑剔,但是如果我們連你的長相都不知道,總歸無法互相信任。”
“……好。”
答應了……?!
她的手抬起來接近了頭盔,而我減速的同時屏住呼吸、滿懷期待地看着這一切,也許我將成為第一個知道美少女玩家或者說AI【夕霧】的容貌的——
“不……”
砰砰砰——
載具被攻擊了!我立刻按下霏霏的頭顱,自己也趴下防止被不知道具體位置的敵人射中頭部……
“這裡已經被敵人圍住了,棄車!”
我對着少女大聲喊,得到了她的肯定之後我將車由城市內的急速前行變為猛地側身,車輛直接停在了一個小巷的入口處,側對着敵人方便給我們當掩體。
我拉起霏霏迅速跳下車進入了小巷,3號和我並排。因為建築物的密度並不大所以我們很快就跑到了另一塊開闊地。
“這裡安全了嗎?”
霏霏向四周看了看,我也放鬆了緊繃的神經,就在這時,我看到了遠在一間水泥房屋的二樓的窗戶里的人影。
“霏霏!”
砰——破碎的玻璃後面映照出來自M416的火光,鮮血染紅了霏霏的貓耳耳機?!
“偷襲——?”
夕霧在看到我的目光后立刻明白過來射擊者的位置,隨即她向著那邊抬起槍反擊,而我則抱起負傷的霏霏跑到了對方的死角。
“大部分還活着的玩家都已進入或者正在進入這片地區,現在這裡到處都是槍聲,之後我們的處境只會更困難。”
我開始為霏霏做着止血和治療,幾分鐘后……
“剛才那下嚇死我了!”
……
“我差點就死了!”
……
“都怪你!”
……
“笨蛋阿遠——”
……
“你太慢了,我什麼時候能滿血?”
“你要是再說我就把你提着當擋箭牌解決這個危機,然後不許你吃蛋糕!”
面對這個負傷了反而更加激動的少女我如此威脅着……這傢伙真是白讓我擔心了,本以為她會應為負傷而慌亂,現在看起來反而讓醒來之後和沒事人一樣。
“……”
嗯,馬上閉嘴了,看來效果拔群。畢竟是孩子,中彈和被掃射的心理衝擊感是完全不一樣的。
“蛋糕……”
啊……原來是因為後者嗎,比起這個解決眼前的困難更重要,這個笨蛋血已經滿了。
“不過……鑒於3號你的專長是狙擊,我倒是有個想法你要不要聽。”
“可以。”
“我們登上那裡,拿到【防爆盾牌】,如何?”
雖然把某個蛋糕少女當盾牌的事情我做不到,但找個真的盾牌我還是不會抵觸的。
“可以。”
言畢我看向核電站的巨大煙囪,在蒼冷天穹下好似三堵灰茫茫的高牆,堵住了去路。
稍早一些,核電站的另一邊。
“啊啊啊——!!怪物!離我遠點!”
發出聲音的光頭女性玩家正在從水泥工廠往外逃跑,奇怪的是在遊戲中後期的現在她的手裡竟然沒拿任何武器,身上的防彈衣已經破破爛爛被鮮血染成褐色。
突然,一陣槍聲巨響,她的身體向前一個趔趄,趴在了地上再也醒不過來。
槍聲來自於她的背後,那間水泥工廠。
“企圖裝死混過去嗎?太天真啦!”
紫發的少年手持加特林重機槍吹着小調走了出來,依舊背着的巨大的背包好像又鼓了一些。
“果然守株待兔比自己去尋找要方便的多,只是放了點槍聲就有笨蛋把子彈送上門來了。”
他踢了踢女人掉落的背包,從背包里調出來了一些5.56mm子彈和兩隻醫療針。
“窮酸。”
紫發少年尤里安毫無興趣地看向了別處,找尋新的潛在敵人。
“誒?你說這邊清理的差不多就去登上‘煙囪’?這片區域的寶物【防爆盾牌】在那裡?”
尤里安隨即撇了撇嘴——
“……沒有興趣,真男人就應該進攻,防守是弱者最喜歡做的。”
“但是,打傷你的敵人就在‘煙囪’的另一邊哦?我猜他們很可能要上去拿【防爆盾牌】。”
通信里無名者的這句話成功吸引了尤里安注意力。
“哦哦?他們要去那裡嗎?看本大爺拿到那個什麼盾牌打爆他們!”
他在說這句話的同時,甚至因為興奮眼睛裡好像放出了光芒。
“……果然還是很幼稚。”
無名者小聲說了一句,然後閑庭信步地跟上了跑向巨大‘煙囪’的尤里安。
當然,這個過程中難免有一些漏網之魚想要為隊友報仇或是搶奪他的裝備而對他出手,這些敵人在剛剛露頭的時候就都被無名者的狙擊槍和尤里安的加特林所擊潰了。
所謂的‘煙囪’其實是核電站的冷卻塔,排放熱交換產生的水蒸氣。三棟煙囪中左右兩棟被搭建了直通塔頂的樓梯,但是這兩棟此時正在冒出白色的水汽。
【防爆盾牌】就被放在了中間的煙囪上。
“哇啊!這個好棒!”
僅僅是一會兒沒見,無名者的身上多出了一隻新的武器。
RPG-7w輕型火箭筒,《雪原之鷹》製作組在經典的RPG-7反坦克火箭筒基礎上改進以適應遊戲中玩家的載重限制,實際上和普通的RPG-7在外形上沒有任何區別,是南方之城的最強武器。
一共三發炮彈,火箭筒的前任主人已經用掉了兩發——包括其中一發用在了與無名者的戰鬥中。如今到了無名者手中雖然只剩下一發炮彈,但仍然是充滿潛力的殺傷性武器。
“嘻,真期待那些人被嚇得逃跑、還被炸的支離破碎的樣子……不然,我用加特林和你交換如何?喂喂!考慮一下嘛?”
“不可能給你,這是逆轉戰局的關鍵。”“嘖,真是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