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砰!

“咳呕——!”

只需要轻轻一个侧身就躲开了最闭眼的光芒,顺着感觉,猛踏地板的弗卡在空中平移,一瞬间就冲到了莱特面前。

拳头,自然埋在了莱特腹部。

因为不能杀,所以手下留情了。

不过于莱特来说……

砰!

狠狠摔在了地上,莱特已经失去了再起的力量。

“莱、莱特……呃!”

本是靠在柱子上的尤蒂看到这个状况终于坐不住了,只是腹部重伤的她,才刚移动就又因为疼痛倒在了地上。

不要……莱特……不要……

朝着莱特的方向伸手,尤蒂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弗卡掐住了莱特的咽喉。

“咳啊!”

“没有剑,确实少了很多对身体的直接伤害。”

用空出的右手死死抓着弗卡掐着喉咙的手腕,莱特还在拼命挣扎。

“但是,你似乎忘了,我是个精神术士。”

摧毁你的精神,易如反掌。

三块玉石散发出光芒。

扭曲的三种颜色,如蛇一般渐渐开始在莱特的头上缠绕。

“啊啊啊啊!”

妖光从七孔流入莱特大脑,受尽折磨的莱特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不要……莱特……不不不不——!”

只能呆呆呼唤着莱特的尤蒂,不甘的哭吼着。

这样就结束了。

冷冷凝视着眼下渐渐没有了气力不再挣扎的孩子,弗卡依然皱紧眉头,没有松手。

真是……令人棘手的敌人,莱特。

没到最后一刻仍然没有停止玉石术式,真真正正确认了莱特没有任何反应了,抓着他手腕的小手也渐渐没有力气后,弗卡才在内心里缓缓松了一口气。

这下子……就真正的。

“莱特……不要……莱特……莱特……”

远处趴在地上看着莱特的尤蒂,正呆呆地哭泣。

“哈……”

弗卡长叹一口气。

真正地结束了——

啪!

然而,就在弗卡玉石术渐停,并准备收手的瞬间。

“……!”

自己的手腕,被紧紧地抓住。

这……这不可能……完整承受了「精神破坏」还能活下来的人根本不存在!

“嘁!”

认为是错觉的弗卡试图挣脱那只手——

但是。

——咕噜咕噜。

声音。

奇怪的,声音。

“这、这家伙是怎么回事!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术式完美运行了精神应该已经!”

死也无法挣脱莱特那只紧抓自己不放的手,就在弗卡疑惑这只小手怎么可能拥有这般力量的时候。

他,看到了。

——咕噜咕噜。

而这下,他也终于听清楚了这个声音是什么。

映入眼帘的,是绿色。

是掩盖在勇者候选圣痕之下的,沿着血管不断向身体延伸的幽绿。

“终于……用了啊……”

猛地睁开了双眼,紧紧抓住了弗卡手腕的莱特露出了自信的狂笑。

“你这家伙!放……快放手!快放手!”

术式没有停止。

应该说,紧紧扣住了弗卡手腕的莱特令术式强行进行了下去。

——咕噜咕噜!

这个声音,是血管内血液奔腾的声音。

“我啊……通过这场战斗我终于明白了……”

死死抓住了弗卡的手,强行吞噬着弗卡身上的所有玉石能流,绿色渐渐从脖子爬上了莱特脸颊。

“人类的身体真的脆弱啊……无论我动用多少智慧我都没有办法战胜你。”

“放手……放手啊!你这个疯子!你这个疯子!”

不断对着莱特的肚子挥拳,灌注力量的每一下都切切实实击碎了里面的东西。

但是,莱特眉毛都不眨。

应该说,他已经无法感受到的疼痛了。

“既然人类的身体无法战胜你……”

那……

死死扣紧弗卡的手腕,怒目充血的莱特将更多的能流吸进身体。

“我不做人了啊啊啊啊!弗卡——!”

莱特的右手像炸裂般膨胀,是一瞬间的事情。

绿色刹那布满他的右臂,爆发出巨大力量的膨胀肌肉直接将衣服撑破。

——玉石术会加剧尸化。

——作用在死疫患者上的所有玉石术,都会成为尸化的能流。

所以,灌注的越多。

便会成为我更多的力量。

“吼啊啊……”

如野兽的低吠,右半身完全膨胀成怪物体型的莱特,已经变成「尸体」了。

“莱、莱特……”

于一旁呆呆看着莱特异变的尤蒂,直到此刻都没能完全理解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为了杀我,甚至可以不要命到这种程度吗?

手腕已经几乎被莱特扭到变形,手中没有利剑也无法断手逃脱的弗卡,呆愣地凝视着眼前的化为怪物的莱特。没有挣扎,没有移动,因为他明白……继续拳打脚踢已经毫无作用。

哐……锵……咔咔咔!

就在此时,莱特还算完好的左手传来了声音。

弗卡当然不知道那是什么,在他的视野里,只看到圆筒完美地与莱特的左手融为一体。

咔。

然后,漆黑洞口抵在了自己的身上。

呵……

凝视着眼前的莱特,弗卡轻轻一笑。

“你赢了……这场战斗,是我输了。”

没有回话,没有动作,弗卡只听到从圆筒中传来的能流汇聚声。

“但是莱特……杀了我没有任何意义,世界并不会因为我死了有任何改变。”

相反,世界会变得更糟。

“checkmate(将军了)……弗卡……”

仍保留意识的莱特,用着只有半边完好的嘴唇说道:

“去死吧。”

因为没有玉石回路,所以之前无法使出玉石炮的所有力量。但现在,化为尸体的莱特全身都是玉石能流。

“牺牲是必要的……莱特。”

你终会明白这一切……然后为杀死我……

——而后悔。

光芒笼罩双眸,弗卡深深地闭上眼睛。

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莱特!”

以及少女呼唤少年的声音。

呼呼呼……

风声。

砰!

如残骸般,弗卡狠狠地撞在了大厅内唯一的一扇大门上。

我……

疼痛于弗卡来说是已是最温柔的形容了。

模糊的视野里,弗卡只看到自己扭曲的手腕,手正不自然地歪向了一边。

还有……拖了一地的红色。

我的……下半身已经……

突出的脊椎骨,诉说着于下半身失去建议。

“莱特……莱特!为什么……为什么!你为什么搞成这样!”

少女抱紧了倒在地上的莱特。为了抵抗尸化对精神的腐蚀,莱特已经使不出力气了。

“呵……呵呵呵……”

看着莱特化为尸体的模样,弗卡轻笑。

战斗……确实是你赢了,莱特。

但是,抱歉。

从一开始我就有算到最坏的结局。

“蒂、姐……”

“如果是能救你的方法就赶紧说,其他话我不想听——!”

“……”

发射一炮后,全毁的「武装拆卸」只剩下收束器完好。

于自己仍算人类的一边,尤蒂正紧紧握着左手。

“很抱歉……”

尸化能倒回来的方法……我还真的,不知道。

“不要!不要讲话……我不想听……我不听!”

将莱特的手紧紧靠在自己的脸边,凝视着莱特的尤蒂痛哭着。

“笨蛋……蒂姐……”

“我就是笨蛋……我知道我早就知道……只要你能不死,就算我是个超级大傻瓜也没关系……”

可惜,这是不可能的……

莱特仅剩的半边人脸上,露出了释怀的笑容。

弗卡,已经杀了。

虽然很对不起爷爷但是……复仇,成功了。

唯有的遗憾就是……啊,是啊……

提瑟夫家族,我还没有让他们付出代价。

“莱特……莱特!不可以闭上眼睛!莱特!”

抱歉了蒂姐,我已经……我已经……

心满意足,对世界算是没有遗憾的莱特,缓缓闭上了眼睛。

——赫迪。

没有。

听到了一个无比亲切的声音后,莱特猛地打开了双眼。

“莱、莱特!”

一旁的尤蒂还在为自己醒来开心,但是莱特却再也无法露出释怀的表情。

错觉……不……不是,这个声音是!

——我的,赫迪•莱特……

“弗、弗卡他……他……”

“弗卡叔叔他……不是已经……”

对莱特的担忧表示疑惑,就在尤蒂转头看向大门那边时。

嗖嗖嗖!

无数的触手突刺而来!

“莱特!”

仍然没有忘记莱特,用尽力气搀扶起莱特的尤蒂也顾不上那些触手可能对自己造成伤害,立刻扶着他移动到了一旁的柱子后。

身后,是打击在地面的触手掀起的尘埃

“莱、特……”

多少有些擦伤,但无碍,

“怎……怎么回事……”

“不知道,我现在就去看看——”

探出头望向大门那边的瞬间,瞪大双眸的尤蒂愣住了。

“蒂……蒂姐?”

“怪、怪物……怪物啊……”

颤抖着退后,手战战兢兢地指着大门方向的尤蒂无力地倒在了地上。

怎么……回事……

探出头,莱特也朝着那边看去。

“……!”

“毁灭……一切……”

出现在那里的,是如同一只由人肉拼起来的大章鱼。无数的触手蠕动,于顶端处露出的头部,正是莱特无比熟悉的人头。

“杀戮,殆尽……”

那人,正是弗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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