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密布不见一缕阳光,让本就荒凉的大漠显得更加孤寂,被粗砂、砾石覆盖的坚硬土地地形,就连杂草都很难生长。

这里是戈壁滩,尤尼尔王国的东北边境,同时也是与萨瓦多、苏丽高、尼加多三国的缓冲地带。

平时,除了往来的商人与旅人外,不会再有任何身影人烟罕至的这,如今却有两支严阵以待的军队对峙在这。

“亚赛德公爵,我军已经准备完毕,随时可以发动攻击。”

“这次多望贵国们相助,事成之后必当重谢。”

“阁下还记得就行。”

在高地布阵的是萨瓦多、苏丽高和尼加多三国联军,数量为两万人,组成为一万五千步兵和五千骑兵。

三军统帅是埃美隆,其父亲是萨瓦多人,母亲是尼加多人,而他则自小在苏丽高长大。

虽分为三个国家,但是其统治更接近弗利德姆的联邦制,三国统治者会定期召开会晤共商国家发展之事。

这一和谐的局面持续了数百年之久,毕竟自从尤尼尔王国中脱离独立出来之后,便一直有着可能来自西边的尤尼尔王国和南边的凛夜帝国两大威胁。

外在的忧患使得历代三国的统治者都着手于维持三国之间的友好关系共防可能来自外国的侵略。

但这一担忧数百年来也没有发生,讽刺的是如今的他们才是侵略者。

“不过真如阁下所说,尤尼尔王国能出动的军队并不是很多。”

“我就说不会欺骗你们的,我们家族世代都与贵国们交好,我又怎么会做损害你们利益的事。”

随着这一三十出头的男人,穆罗阁•茵曼•亚赛德流亡至萨瓦多,让三国统治者的对外方针发生变化。

五年前,在夏尔曼公爵主导的兵变中,奋起反抗的亚赛德公爵和古里安公爵被击败后,其家族也遭受毁灭性的打击。

被捕的这两大公爵家男丁无一例外皆被处死,女性则被送往教会,终身不能外出。

作为前代亚德赛公爵三子的穆罗阁,由于当时被父亲分配在偏远的东北领地内而没有赶上内战,当听闻到自己父亲兵败并被捕获后,穆罗阁没有多想,当即带上一切能带上的财产,逃亡到多年来与之管理领土进行贸易的萨瓦多寻求庇护。

起初穆罗阁的存在对三国而言无异于烫手山芋,这等于为尤尼尔王国提供攻打他们的正当理由。

然而念在多年与穆罗阁的交情以及尤尼尔王国许久没有派人来追讨他的前提下,三国并没有把穆罗阁驱逐出境。

但最大的原因,是穆罗阁最初向他们许诺提供的一个机会,扩展版图的机会。

即便三国联合,其国土大小也才仅与南面的凛夜帝国相当,然而因为所处地理环境的原因,缺乏肥沃的土地和资源。

自然,不会放过尤尼尔王国露出破绽的时机。

放弃五年前尤尼尔王国内乱时出军,是因为回神时反抗势力已如风中残烛,而夏尔曼公爵所创立的符文石军团则气势如虹。

时至今日,尤尼尔王国残余的亚赛德和古里安公爵的明面上的势力虽被消灭殆尽,然而夏尔曼公爵的改革招来许多之前内战中中立贵族们的厌恶,西方的亚丝菲尔教国也蠢蠢欲动,使得尤尼尔王国没有多余兵力来驻防这西北角。

穆罗阁计划是用在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内夺回他曾经管辖的领土,然后借助三国联军巩固防御,同时煽动尤尼尔王国不满夏尔曼公爵的势力进行牵制争取喘息的时间,最后一点一点蚕食掉夏尔曼公爵的军队,直至把夏尔曼势力全数消灭。

如果情况理想的话。

令穆罗阁不满意的是三国联军的总数仅有两万人,远不及尤尼尔王国的十万常规军,这还没把各贵族的私兵包括在内。

(不知道其他公爵家在做什么打算)

就穆罗阁所知的情报,古里安家族似乎已经全灭,桑德曼家族在七年前前往凛夜帝国后就再没有传来一点信息,盖乌斯家族的后继者则是在五年前选择直接向夏尔曼公爵投降而得以苟全。

(哼,盖乌斯家族早就被驯化了,也不指望能干什么事)

回想起自己父亲对盖乌斯上一代家主发号施令时的场景,穆罗阁觉得甚至一名男爵的权力都比他来得要大。

“亚赛德公爵,请问您对这次战斗还有什么建议?”

“我么?啊,这个啊。”

埃美隆突然的询问让处于幻想世界的穆罗阁顿时回神,不过从没带兵打过仗的他,只能在那含糊其辞。

“咳咳,就我所知,对面那两千骑兵只不过是一般的边防军而已,不是符文石军队,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吧。。。”

“兵力处于劣势却没有固守城池而是选择野战,怎么想都有点不对劲,不过这附近的地形又不适合迂回或是藏伏兵,真不清楚对面指挥官在想什么。”

“或许只不过是一个草包罢了,最近几年夏尔曼那混蛋提拔上来的贱民很多,说不定对面的指挥官也只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贱民,见到我们这大军就自暴自弃了。”

“真如阁下所说那自然再好不过。我听闻你国名为‘断罪’组织的传闻,会不会这些人也在这才让他们有勇气出城迎战?”

“埃美隆将军,这一点无需担心,所谓‘断罪’也只不过是精英中的精英罢了,在绝对的劣势面前也无力回天。”

“那么贵国内战时的传闻果然是添油加醋传出来的么?”

“理所当然,就像凛夜流传了几百年安息平原的战斗一样,只不过是为了让他国不敢冒犯而过分夸大战力。”

穆罗阁他这是在说谎,身为五大公爵亚赛德家族之一的他,看过自己家族记录过的那段历史,广为流传的尤尼尔王国衰败之战的故事,没有半点添油加醋。

同样,虽没有亲眼见过,但是逃来给穆罗阁报信的属下,带来的有关断罪的消息绝非像穆罗阁轻描淡写告诉埃美隆的一样。

欧娜•阿斯特蕾亚•夏尔曼,夏尔曼公爵之女,断罪的队长,被誉为‘尤尼尔之刃’的存在,在内战时仅凭一人便击退万人队。

不折不扣的怪物!

(但断罪中肯定不会都是这样的怪物!)

如果真是这样,夏尔曼不可能放任穆罗阁外逃这么久,早就轻轻松松打过来了。

不,准确的说,除了亚丝菲尔教国和凛夜帝国,想要收复以前从尤尼尔脱离出去的地区根本就是易如反掌。

穆罗阁只能抱着断罪的其他成员远不及欧娜的侥幸心理,毕竟除了欧娜,其他成员除性别、名字这种基本信息外,有关战绩的情报几乎没有。

或许该说是欧娜太过于活跃了。

情报不足贸然进攻是愚蠢之策,哪怕是穆罗阁也知晓这种最基本的道理。

但穆罗阁不得不放手一搏,留给他的时间所剩无几,在萨瓦多三国同盟中,也渐渐出现把穆罗阁移交给尤尼尔王国的声音,再拖下去对他而言非常不妙。

迫不得已,穆罗阁只能来一招空手套白羊,出现在这并非他所愿,不这样身先士卒三国联盟也不会出军。

幸运的是,穆罗阁前几天收到一条消息,那就是欧娜•阿斯特蕾亚•夏尔曼那个怪物并不在尤尼尔王国,而是随同使节前往凛夜帝国。

千载难逢的机会,同时也可能是最后一次机会,趁着欧娜不在迅速横扫尤尼尔王国东北境,利用自己花费数十年在那建立的威信,巩固防守。

不然,若是尤尼尔王国与凛夜帝国谈妥,那么原先驻防在两个边境的守军会分兵驻扎到哪想都不用想。

“今天天气真遭,雷都打起来了。”

乌云之上渐渐响起的轰鸣声愈来愈大,仿佛随时可能下一场倾盆大雨。

“无需担心,穆罗阁阁下,今晚我们或许还能在舒适的房间里避雨呢。”

“那还有劳将军了。”

“哈哈哈哈,这种仗,我想无论换谁来都能赢。”

“哈哈哈哈哈哈哈,也对也对。”

埃美隆和穆罗阁一起仰天大笑,就像已经取胜。但对埃美隆而言,失败才是不可能的事;而穆罗阁,则是在内心中祈祷着能取胜。

向那位他以前从未真心信仰过的尤莉•亚丝菲尔女神。

随着埃美隆将军的一声令下,他所率领的联军开始行动。前排的步兵队列让出一条大道,之前位于后方的五千骑兵从那穿插而出,冲下斜坡,向下方依旧待在原地不动的尤尼尔军疾驰。

剩下的步兵恢复阵型后,紧跟骑兵队的脚步,有条不絮地朝山下进发。

“小的们,给老子跑快一点,功劳可不能让给那群慢吞吞的步兵!”

扯开喉咙大声发号施令的是联军骑兵队长官格里兹,面对数量仅为两千的骑兵作为对手,他认为丝毫不需要来自后方步兵的支援,想仅用自己的五千人马把尤尼尔军全歼,独占所有功劳。

格里兹完全没有去深究为什么尤尼尔军至今没有采取任何行动,如果概括的说为自暴自弃,那在他这五千骑兵发起冲锋时,早就该溃不成军才对。

“嗯?”

两军距离已经缩短到格里兹能略微看清对面前排人的长相,这时他注意到,在尤尼尔军前方有一个相对娇小的身影,那是一个半跪着的人,横举着一顶盾牌,就像是想把它献给己方一样。

“投降?那种事我才不管!”

面对压倒性的人数差,会产生投降的念头是很自然的事,身临其境后更是如此。

不过格里兹可不会给这两千尤尼尔军投降的机会,至少也要把他们屠戮到只剩下一半后,否则岂不是做白工。

调整角度并拔出弯刀,那单膝跪在地上的人就是一马当先的格里兹的第一个目标。

“——向你祈愿,尤莉•亚丝菲尔女神。”

半跪之人在说完祝词后,把平举的大盾移到身前,但看上去仍不足以防住格里兹即将到来的攻击。

“欸?”

那人的身影突然从格里兹眼中消失,不,不止那人,甚至连他身后的两千骑兵的踪迹都同时寻觅不到。

只因一堵钢墙横跨在他们之间。

连绵十几公里,高一百米有余的钢墙突然出现在这荒漠之中,只有两种可能。

一,这是他们产生的幻觉;

二,这是神之所为。

紧接着响起的哀鸿遍野之声,向联军证实着这面钢墙并非幻觉。

在即将与尤尼尔军接触之际,格里兹的骑兵队再一次加快速度,打算一举冲散敌军,自然,面对这突然出现的钢墙,不可能停得下来。

包括格里兹在内,半数以上的骑兵队来不及减速,迎面撞上钢墙,顿时粉身碎骨,钢墙下无数人与马倒在血泊之中。

剩下的人多半也撞到钢墙,好在速度不是很快,受的伤大多是马匹受惊后把他们甩到地上的摔伤。

真正安然无恙的人寥寥无几,联军的骑兵队在一瞬间便迎来毁灭性的打击。

“什么情况?这是什么情况!”

与少数士兵待在高处纵观战场局势的埃美隆,见此都忍不住怒吼出来。

埃美隆这是在质问穆罗阁,对此他心知肚明。

事先把一切担忧如实告诉埃美隆或许能够避免这种事的发生,但可能让埃美隆因为小心谨慎而耽误战机或者就这样撤退。

这样的话,穆罗阁连放手一搏的机会都会失去,不过就结果而言,是他赌输了。

恼羞成怒的埃美隆下一秒拔剑把他给斩杀都不是没可能。

“我也不知道,难道说这才是‘断罪’——”

“将军,天空好像有什么异状!”

正当穆罗阁打算为之前所隐瞒的事开脱,一名副官把他的话给打断。

目光顺着副官所指的方向,穆罗阁和埃美隆一同望向天空。

““什!?””

所见之景让两人异口同声发出惊叹。

天空密布的乌云渐渐变得淡薄,缺口处把之前所遮掩之物给展露出来。

在那,有着两个太阳。

本就因为钢墙的出现而停下脚步的步兵队,看到这景象更加慌乱起来。

其中一轮红日形状渐渐变大,就好像在往下坠落一般,让一小部分士兵无视指挥者的喝止,开始调头逃窜。

““碎!””

清脆的女声响彻整个戈壁滩,但联军的士兵们根本无暇去关心这声音来自哪。

那话音刚落的瞬间,逼近的红日开始崩坏,化为无数着火的小石块向联军的方阵袭来。

“举盾!快举盾!”

如箭矢般纷纷袭来的火石,转身逃走根本不可能来得及,于是指挥官只能出此下策。

求生的本能让放弃思考的士兵们选择听从将领的命令,这样或许有更大的几率活下来,纷纷朝石块袭来的方向斜举方形盾。

然而功能仅是抵御飞矢木制中型盾,在这无论是速度还是质量都远胜于箭矢的石块面前,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

无数木盾被砸得支离破碎,躲藏在盾后的人眨眼便血肉模糊,顿时响起的哀鸣之声不逊于骑兵队撞上钢墙时。

那些侥幸没有被直接击中的士兵,有的衣物碰巧被擦肩而过的火石引燃,注意到时已经无力回天,只能四处乱跑来缓解痛苦,至死方休。

同时,方阵中突然出现一两个着火四处逃窜的人,让那本就脆弱的防御变得更加形同虚设。

恐怖的坠石攻击仅持续不到半分钟,但却已让联军士兵斗志全无,死者并不是很多,但因此受伤的人却早已过半。

可以说,无论是从常规角度还是精神层面来看,这支部队都已经丧失战斗力。

“突击!”

对联军而言犹如“丧钟”般的号令声他们自然听不见,然而他们能够听到,那一声令下之后撼动大地的马蹄声。

和出现时一样,那面钢墙毫无征兆地失去踪迹,之前得到钢墙庇护的两千尤尼尔骑兵,正士气高昂的向联军方阵发起冲锋。

幸存下来的指挥官眼巴巴望着袭来的尤尼尔军,没有再下达一条命令,因为他们深知,现在无论说什么,士兵们都不可能听得进去。

骑在马上的指挥官被尤尼尔军斩落下马,垂死抵抗的一部分联军则是被顺势砍翻在地,那些匍匐在地、早一步逃远的联军士兵,则虽没有受到尤尼尔骑兵攻击,不过死在马蹄下的人也绝不是少数。

“穆罗阁!你这混蛋是不是有什么情报刻意隐瞒没有说出来!我们究竟是在和什么战斗!”

在高处比穆罗阁先从惊讶中恢复过来的埃美隆将军,把身旁的穆罗阁拽下马,双手抓住他的衣领将他提起,丝毫不顾形象地怒吼,让穆罗阁脸上全是他口中飞溅的唾沫。

“是。。。是。。。”

被这样粗暴对待的穆罗阁只能全身哆嗦着,在埃美隆那双如同野兽般充血眼睛的注视下,只能在那重复着“是”这一个字。

“是怪物”,这种话如果真说出口,恐怕只会更加激怒埃美隆。虽说这确实是穆罗阁现在对“断罪”所有成员的认知。

“啧。”

不耐烦的埃美隆松开手,任穆罗阁坠落摔在地上。

“集结逃回来幸存的人,要撤退了!还有,把这个混蛋给我绑起来!”

“是!”

得到命令的副将,分成两批人,一批下山负责统率逃回来的部队,另一批则走下马,用绳子把穆罗阁五花大绑。

“你们不能这样对我!这都是夏尔曼,对,夏尔曼那混蛋的阴谋,他在离间我们!”

“给老子闭嘴!”

埃美隆一脚踢向语无伦次的穆罗阁面门,铁鞋把穆罗阁的鼻梁给弄断,鲜血从他口鼻之中不断流出。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从小娇生惯养的穆罗阁理所当然忍受不了这疼痛,发出尖锐的惨叫声,殊不知这只会让进一步激怒埃美隆。

自己的部队,可是因为穆罗阁这混蛋隐瞒情报几乎全灭!

“给我把他的嘴堵上!不要帮他处理伤口,这点伤死不了!”

嘴巴被塞上一块破布后,穆罗阁只能发出轻微的“唔唔”声让埃美隆感觉清静不少。

山坡下的战斗也已告一段落,尤尼尔军并没有选择深追赶尽杀绝,开始重编部队和收编俘虏。

联军这边也开始在重整,人数减少到最初的一半,但仍远多于尤尼尔军,不过埃美隆不会再进攻,那除了进一步扩大自己这边的伤亡外,没有任何意义。

“嗯!?”

身体突然感到一股恶寒,身体对危机做出反应时已经太迟,在埃美隆拔出弯刀的同一时刻,那应被他带回三国同盟去问罪的穆罗阁,原本鼻梁的位置像是长出一根箭尾,那箭头则是穿过他的头颅出现在后脑勺。

毫无疑问的致命伤,穆罗阁躺在地上的身体在抽搐几下后,就再也不动。

(狙击?什么时候来到这附近的?)

身处高地位置的埃美隆一行人按理来说很难成为弓箭的攻击目标,更何况箭矢来的方向是正前方,是他们残余部队正在集结的山坡下!

可那横穿穆罗阁面门的箭矢,未免太过平直,简直就像从水平方向射过来的。

尚未对这不可思议的现象思考出一个所以然,悲鸣声就再次响起,只不过这次并非是人而是马叫。埃美隆的坐骑头部被箭矢贯穿,临死倒地之前把埃美隆摔在地上。

“是狙击!快保护将军!”

在埃美隆落马后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副将们,急忙跳下马在箭矢袭来的方向组成人墙,手举小圆盾进行防御。

然而令他们感到诧异的是,目之所及的地方根本看不到有张弓射箭的人影。

“让开,给我让开!”

“将军,这样贸然出去很危险。”

“如果对方想要我的命我刚才就死了!”

射中马头的箭不偏不倚,正中两眼之间中心的位置,如果说是想射埃美隆时误射中马,实在是太巧了。

何况,相比于骑在马上的埃美隆,之前被部下押解跪在地上的穆罗阁更难瞄准,但细看,那支箭命中的竟是埃美隆之前踢击的位置。

对方是有意为之,故意饶自己一命,埃美隆清楚地认识到了这点。也正是这点,他才感到气愤,自己这边已经被小瞧到这种地步。

“怎么可能。。。”

有过弓兵训练经验的埃美隆,敏锐的目光向下扫视着整个战场,然而同样也找不到任何一个拿弓之人。但当他抬起头,远眺视线尽头的高地时,他终于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

那身影左手拿着一把长弓,右手则高高举起,左右来回摇摆着。

就好像,是在向埃美隆挥手打招呼一样。

“我们究竟是在和什么战斗。。。”

目瞪口呆的埃美隆,自言自语说出那质问穆罗阁的话,只不过穆罗阁再也不可能给出答案,然而埃美隆已有结论。

凭空出现的钢墙,从天而降的落石,来自地平线尽头的狙击,如果说有谁能够做到的话,大概只有神了。

但尤莉•亚丝菲尔女神早已失去踪迹!否则不会任凭她曾拯救过的人类,在这数百年来自相残杀!

该说,如果她还在的话,三国也不可能从曾经的尤尼尔王国中脱离出去。

“神之力的拥有者么。。。”

“将军,你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感觉有点累,我们或许就不应该对开始转变的尤尼尔王国发起这场战争。派人下去,说没必要重整好队伍,现在即刻回国。”

“可那样做,会给尤尼尔军可乘之机啊。”

“不会的,他们不会追击,我还活着就是最好的证明。”

如果身为总指挥官的埃美隆死去,联军的指挥系统势必会陷入一时的混乱之中,没有那么做就代表对方并不想进行追击。

那一箭除了手下留情外,更多的是示意埃美隆完成自己应尽的职责,让他把幸存的部下们带回家。

明白这的埃美隆,坦然接受对方施与的这一丝仁慈,这也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

入夜之前,联军与尤尼尔军悉数撤离这戈壁滩,那些被捕获的联军俘虏,在接受一定的治疗后,在尤尼尔军的护送下,被无条件送返三国。

至此,这场半个月前发生在尤尼尔东北边境的战事,在实际战斗不足一小时的情况下便划上句号。同时也让尤尼尔王国周遭蠢蠢欲动的小国彻底打消从刚结束百年之久动荡历史的大国身上搜刮油脂油膏的念头。

曾经只出现在远古记录中女神授予人类的力量,再一次回归尤尼尔王国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