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公平。”

屏幕的微光前，抱着玩偶的小女孩说道。

不，是抱着长枪的小女孩说道。

她穿着很干净的衣服。

她站在一个人的尸体前。

她也站在另一个人的尸体前。

她站在一群人的尸体前。

每一具尸体都具有着相似的身躯、淡白的长发、金黄色的甲片，手里还握着曙光形状的长枪。

一具。

十具。

…一百具。

一千…

够了。已经不用再试了。

她不知道在键盘上循环了多少次相同的按键顺序，不知道度过了多少个从白天到深夜。

而事实从未改变。

于是小女孩得出了结论。

“这不公平。”

…

…

“没有问题。”天海最后检查了一遍机器。“本来还在担心小孩子很容易弄坏这种电子产品，不过小和竟然意外地可靠呢。”

“那算是夸奖吗…”

“不要在意细节。”天海拍了拍机箱，替小和启动了它。然后他站起身，看见屏幕上头像旁边的数字：“21级？ 你还真是勤奋。”

“我又不是你们这些要工作的大人。”小和以牙还牙地回击道。

“哈，好吧。不过这的确是好的征兆，看见你现在仍然这么热衷于游戏，我也就更加放心了。毕竟现在的小孩子……”天海注意到小和超凶的表情：“不，没事，我什么都没想说。”

“哼。”小和嘟着嘴，学着父亲那样将双手叉在胸前。

“好吧好吧，我这就走，不打扰你。”天海苦笑着退到门口。

“…对了，小和，你选了什么天赋？”在准备离开之前，天海问道。

“天赋”系统作为“游戏”的重要特色与内容，通常在玩家升到20级时给予他们“随机”的五个天赋解锁选项。流行的说法是选项的内容会根据玩家的适格匹配，甚至和玩家本身有所关联；一名人畜无害的女子高中生，正是因为做过中东的佣兵和招魂的巫女，便抽到最高级的“领域级”天赋。——甚至连这种过分的流言都开始受到人们的欢迎。

…一想到这里，天海突然开始感受到抽签和烧香是多么符合科学思想的行为。

系统后台能做到的最多也就是总结一下玩家行为和数据，怎么可能真的存在与灵魂命运相呼应的冥冥中的存在？

…。

突然天海反应过来，即使他的思考已经跳跃到完全不相干的主题上，面前的小女孩也没有回答他。

小女孩抱着企鹅玩偶，低着头，沉默地杵在那里。

“…小和？”

天海愣了一下。

是幻觉吗？

他听见小女孩忿恨的声音：

“不，我没有天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