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妹尾…你对我……咳！有什么不满，麻烦…直接说…”
“啊！前辈，你没事吗？”妹尾佳织一幅想要帮助加治木由美拍打后背的样子，抬起手关切地问道。“果然不是那么简单的答案啊。”
加治木由美伸手做了一个阻挡的姿势，面色难看地说：“是‘复杂’，学术点的说法叫‘硬核’。”
“不同于其它竞技项目，电子竞技对选手的身体素质几乎毫无要求，唯一有效的只有头脑。当竞技性无法以日积月累的肉体磨练体现，这个项目势必会以其他的方式给选手们扩展出可以锻炼的空间。”
“这不是硬性的标准，却是实际存在的趋势。”
“娱乐的方式之间是平等的，但只要这样的趋势存在，不需要树立也自然会有隐性的标准。或许你不知道，几年前‘游戏’还在内测的时候，99%的内测玩家游玩的模式都是1v1的「对决模式」，「战场模式」还只是一个高峰时段才能排到的‘娱乐模式’而已。
任何对于「战场模式」的探索都会被认作歪门邪道的钻研，研究地图、机制、策略、配合都只是逃避正面战斗的投机取巧，唯有玩家之间直接的对决才能体现出真正的游戏水平。
但在内测结束、‘游戏’正式发行的时候，借着大量新玩家涌入的机会，官方开始将这种团体战推上台面——无论是客户端中的排序、开发内容的侧重、职业赛事的量级，「战场模式」都被摆到了远比「对决模式」更加优先的位置。”
“那个…虽然说是要推崇「战场模式」，但即使是「团队赛」里，也有「个人战」这样的对决环节存在啊？”
在加治木由美明显还没有说完的时机，妹尾佳织中途插问道。
“嗯…是的。虽然说时代变了，但两者间的地位与其说翻转，倒不如说是变得平等了。但，平等是一回事，这个游戏的机制又是另一回事。无论是「战场模式」还是其他衍生的团战模式，都没有例外地脱离战斗这个最根本的骨架，完成任何目标的最终手段仍然是消灭对手而不是切沙滩上的西瓜。截然相反的是，那些只有在「战场模式」才能接触到的核心玩法，平时只会单挑的选手们是一定无所适从的。”
“哦…！前辈的意思是…擅长打战场的选手单挑并不会差到哪里去，可沉迷于单挑的选手反而会在陌生的战场里发挥不出应有的水平？”
“没错。如果是基本没有认真练习过任何团战要素的个人玩家，真的去打战场的话，基本只能发挥出一半的作用。因为她们的脑子里没有形成任何概念，在团队作战里就如同妹尾这种新手一样，是无法及格的单位。但不要指望这会成为比赛里的免费福利，直到现在还只专注于单挑的玩家只剩下内测时那一小部分还没有转型的核心玩家，仍然坚持着过去的准则、秉持着过去的信念而战斗着。在内测玩家本身就稀罕、又十分容易接受新事物的高中生群体里，这样的人可以说是所剩无几了。至于正式发行后加入的新玩家，也就是如今绝大部分的高中生选手们，起初便是以推荐的「战场模式」为主体进行游玩，对「团体战」的接受程度十分高。”
“嘤…用不着拿我来当例子啦…但好像明白一点了。”
“嗯，不止官方的引导，这种单向的兼容机制也同时在某种程度上逼迫玩家们将「战场模式」接受为主流。究其原因，首要的便是一旦树立起竞技产业，在赛事里对硬核的需求度便会比平时更高；其次由于要做的是竞技产业而不是几场简单的比赛，以团体作为参赛单位更容易培养起有深度的竞技环境。——啊，这个你大概真听不懂。那以我们这种区区高中生的角度出发的话，一整支队伍队伍的胜利比起一名选手的胜利绝对更能证明学校和社团的实力。而且，只有大家共同挥洒的汗水所缔结的结晶才是青春年华里所应铭刻的事物——大概这样的感觉。……妹尾，为什么是那种眼神？我脸上有什么吗？”
“诶？那个…就是觉得从板着脸的前辈口里听到那种…轻飘飘的话…觉得很不可思议呢。”
“…嗯？”加治木由美呆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佳织的意思。“什么啊，我那样说话就会很奇怪吗？虽然我的确只是在打个比方，但不同的表达方式所传达的心情都是一样的。从只是为了自己，到为了蒲原和津山，到为了小桃和妹尾，到为了这个无中生有的鹤贺游戏部，想要做出些什么、想要留下些什么，这恐怕是我在这个人生阶段里唯一重要的愿景了吧。”
由美口吻里带着些回忆，视线落在某片虚妄的远方。
（说起来…也已经到这个时候了。难以想象，曾经只停留在思考上的飘渺计划，如今竟然是真的着手在做的事情。现在很难想象一个带着新手的队伍要怎么样才能在比赛里打出成绩，正如以前很难想象两个人的一时兴起要怎么样才能在这个贫瘠的环境建立起一个游戏部这样不切实际的想法。
多少付出就是多少回报，越是美好的梦想便越不该期待奇迹。能凑齐五个人去参加全国大赛、能迈出鹤贺游戏部的第一步已经可以算是侥幸，这样的我…还有那种资格，将这份不切实际的幻想贯彻下去吗？）
…
一小段时间的沉默。
半晌，妹尾佳织才反应过来现在是自己应该回复些什么的时间点。
“诶…那个…我的话……怎么说呢……哇……”佳织慌张到重新缓了口气，才将一句完整的句子说出：“感觉越聊下去，身上的压力就更重了呢。”
佳织的声音将沉浸在自我世界中的由美拉回。
（压力？带着你去打比赛的我才是应该有压力的那个吧！）
加治木由美下意识在内心里瞬间吐槽道。
她理解妹尾的立场和想法，也没有任何把她一人眼中的现实全部倾倒给后辈的情由，只是…
（只是…我刚才…在想什么来着？）
加治木由美张开了嘴，但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她记得很清楚自己之前在想什么重要的事情，脑海深处思考途中留下的痕迹感受得很清晰，但此时此刻她只能记得某种想法的本身而不包括模样。她暗褐色的瞳仁平日里总是一副随时刺向某处的利剑模样，但现在却像是一块成色均匀的黑米松糕般茫然。
加治木由美并不喜欢让自己长时间维持在这种慌张或者茫然引起的失态里，尤其是这种场合。于是，她选择了优先回复眼前的佳织：“压力？请考虑一下带着妹尾去打比赛的我的压力啊。”
——当然，是毫不留情的揶揄。没有更多思考的余地，由美直观地说出了自己内心第一时间的感受。
“嗯…明显还是前辈们的负担更重呢。我也要更加争气才行。”
并不是十分敏感的妹尾佳织感受不到前辈语句与语气中的小小违和，只是想当然地又埋怨起自己。
后辈自我责难的表情与强行提起精神的模样映在加治木由美的眼里。
（啊…到底在干什么啊。自己的想法有那么重要吗？只有后辈们的这份心情，是唯一不能辜负的事物、绝对不会错误的目标。）
“我的意思是…有我在。”
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关切，语气变得温柔下来。
“……嗯。是呢。”
妹尾佳织更加积极地、以开朗的语气回应道。
她的神态明显因为由美的话语而变得安心，这份再直白不过的信任却使得由美微扬的嘴角带起一丝苦涩。
（…是啊。已经不是一个人了，已经没有迟疑的理由了。那么，就把这场梦做下去吧。）
…
…
【系统】妹尾佳织 已提升至等级20。
【系统】你已提升至等级 20！
【系统】你已经获得了第二个专精点数。现在，请前往技能页面为你的主职业 神机阵师 分配多余的专精点。
【系统】你已经为你的主职业 神机阵师 解锁了天赋！请点击头像框下方的按钮进入天赋选择界面。请注意，选择是不可更改的。
【系统】你获得了一个专属天赋，因此无法进行天赋的选择。
【系统】Username=妹尾佳织^^PlayerID=910-1001444321^^UserGroup=Sorcerer^^CharacterClass=InexplainableEmmage^^TalentCode=ST＃691^^TalentGrade=S^^Talent=ChainBreaker
【系统】已解锁天赋·【S】不可知的知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