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令人難受的速度,視野中那本該是螞蟻大小的魔鬼迅速地變大——與本陣縮進了距離。

那不是什麼魔鬼。

身型修長纖細的白衣男子正持着僅是刀身就有二百五十厘米長的巨大太刀向騎士們的集群處極速突進着。若不是處於戰鬥之中的話,男子應該能用其異國面貌的英俊迷倒大片少女的吧。然而那被暴戾的猩紅光芒填滿的眼眶,以及長在其額頭正中處的黑色獨角,都各自主張着不同的恐怖事實。

“架!架起來!想活命的話就把盾牌架起來啊!!”隊長發出近乎破碎的絕叫。教國軍的戰士們立即用顫抖的手立起了重盾。放棄思考遵循命令的話,骨髓里暴亂着的恐怖多少也會平靜一點。

然而,在實力的暴力前,只是為了抵擋而做出的防禦又有什麼意義呢。

太刀像切開黃油塊一般,輕鬆地把盾牌及在其後的士兵砍成碎段。

接着,刀柄打向茫然地立於盾兵身後的士兵的臉。

就像是有人以實心金屬球棒全力揮擊一樣。隨着一道有如塞滿液體的氣球爆裂的聲音,某個士兵的身體在空中飛舞。血液和腦漿等各式各樣的液體從腦袋上的裂口處飛濺而出。接着身體由於重力的拉扯而掉落地面發出大聲。

過於慘絕人寰的一幕。即使對這些身經百戰的騎士來說也是如此。但對始作俑者而言,這是最完美的屠殺秀開幕式。

立於後排的騎士們的視野內,人的軀體連帶着盔甲的殘片一起像紙片一樣被撕碎,被刀柄砸中的腦袋如吃下重攻擊的西瓜一樣破裂。在地上翻滾的是被拉出濕潤光滑的腸子的傢伙。即使如此也依然在用雙手拚命爬行,努力掙扎着想要離開恐怖的源頭。

戰陣在短短數秒中完全崩壞,戰鬥已經被完全扭曲成單方面的屠殺。幾近撕裂的嚎叫、喃喃的無序呻吟、從咽喉處振動出的絕叫,匯成恐怖絕徹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