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听人说过,人在临死之前,这一辈子的记忆都会在意识中走马灯。而现在,我大概明白了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如果说时光能退回到一年之前,那我一定会好好钻研射术,而不是嫌它麻烦就不去锻炼……

这样的话,我或许就不会漏掉那只令人作呕的爆蝇……

对了,《神枪游侠》①的第二部就要上映了吧?罗杰斯真的好帅,好想再看一次他和印第安人们的斗智斗勇……

不过换个思维想想,若是我就这么死掉,说不定下辈子也能当个牛仔?就是我也有听别人说过,牛仔们根本不会打左轮手枪,其实他们就是一群放牛的~

啊……耳朵里面的嗡嗡声真是令人不爽,视觉也开始模糊,什么都看不清楚。这种讨厌的感觉,好像自己被全世界孤立一样……

不过也好,像我这样的人,大概死掉也不会有人在意吧?

嘴上说着自己最讨厌没有能力的人,实际上自己才是最没有能力的那个……

自私,自大,认识第一天就和朋友吵架。就我这个样子还妄图领导团队,我真是世界上最差劲的女生……

“安妮!”

嗯?好像……有人在叫我?也许只是脑子不清醒,听错了而已。再说,我现在是灵魂状态了也说不定……

唉,眼皮好沉……就让我……一直睡下去吧……

……

“安妮!”

又是一声呼唤,但这一次不是女生,而是一名非常熟悉的男性,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生气,也有些不耐烦。

他刺激着安妮的思绪,让安妮睁开了她睡眼朦胧的金色双瞳。

这声音……还有,这里是?

眼前是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透过铁门栏杆中的间隙,可以看到铁门后屋子里的内容。

带着破洞的沙发,爬着苍蝇的垃圾堆,满地的烟头和空酒瓶,这是安妮最熟悉的画面,同时也是安妮最厌恶的画面……

我怎么会在这里,难道说……

抬起自己的左手,果然,少女的手中还拎着一个装有黑面包的袋子。

一切的一切都和记忆完全吻合,这是安妮离家出走的前一天,也是安妮性格大变的导火索……

“是谁在门口,是你么安妮!”

屋子里的男子再次喊道,他不耐烦的吼着,粗犷的嗓音让听者有些后怕。

“是我,父亲。”

没有多想,安妮下意识的答道,她摸了摸熟悉的连衣裙口袋,掏出了一把有些变形的铜质钥匙。

“废物,还不快点!”

“对不起……我……”

转动着钥匙,安妮的动作有些仓促,可门锁打开后,安妮却没有进入屋子。

等一下,我在做什么?

突然停顿,安妮的眼神变得有些锐利,不觉中,这位绿发少女攥紧了拿着钥匙的右手。

那个家伙……我为什么要害怕那个家伙?我已经不是那个时候的小女孩了……

“干什么呢,蠢得像头猪一样,墨迹的要死!让你出去买两瓶酒都这么久,你还能做得好什么!?”

男子抱怨变为了咒骂,他的声音回荡在楼道里,让几家听不下去的邻居关上了大门。

没错,这里就是安妮住的地方,而那个骂骂咧咧的男子,便是和安妮生活了十六年之久的父亲。

在这根本不像是一名父亲所能说出的脏话之后,安妮的身体忍不住的发出颤抖……

接着,男子的咒骂变本加厉。

“蠢猪,怎么还在墨迹!如果你不想被烟头烫,那就五秒之内出现在我身边!”

“……”

没有回答,安妮推开了大门,她面色阴沉,走到了瘫在沙发上的男子身前。

那名颓废的男子横眉怒目,身上散发着烟味和酒气。

“酒呢,你把酒买到哪里去了?”

还是那怒无可遏的吼声,接着那名躺在沙发上的男子看向安妮,眉头全都拧在了一起。

“不是让你把头发卖掉吗?怎么那些没用的东西还留在那里!”

说着,男子就要从沙发上起身,谁知这句话反倒激怒了安妮。

我的父亲……我的父亲早就死了!这家伙,不过是一具外表相同的行尸走肉!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我的头发才不是没用的东西,没用的东西是你才对!”

呵斥着瘫在沙发上的男子,此时的安妮散发着一种可怕气息,这情形让安妮的父亲有些惊讶,因为他从来没有见过安妮如此顶撞自己。

但惊讶之情仅仅只持续了几秒,接着,那名男子露出了更加凶神恶煞的神情。

“哟,还敢跟我顶嘴了?看我怎么收拾你这个废物!”

一口浓痰淬到安妮的裙子上,男子摇摇晃晃的走向一旁的柜子,酗酒的他有些神志不清,连续打开几个抽屉都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

“废物……呵呵……也不知道谁才是废物!”

安妮低下了头,她双拳紧握,感觉随时都有可能爆发。

我已经不是那个畏手畏脚的小姑娘了,现在的我……已经不会再害怕那个败类了!

“如果不是你,妈妈她会离家出走吗!如果不是你,会连弟弟的学费都交不起吗!你才是废物,你才是这世界上最不可救药的废物!”

少女的声音压过了那名男子,男子一愣,慢慢的转过头来。

“好啊,不过是通过了那个什么狗屁使魔能力测试,胆子就变得这么大了吗?行,既然你不想卖掉那坨乱糟糟的头发,那就让我来帮帮你吧!”

男子打开了了最后一扇抽屉,这一次,他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那是一把有表面有些漆黑色的剪刀……

“你要是敢碰我的头发,我一定会杀了你!”

看着已经失去理智的父亲,安妮退到了门口,虽然父亲还在步步逼近,但安妮并不打算就这么逃走。

她的金瞳充满恨意,若是那名男子真敢下手,不管他是父亲还是什么,安妮绝对会加倍还以颜色。

“真的是翅膀硬了……”

挥舞着剪刀,男子扑向了站在门前的绿发少女,可是安妮并没有闪躲,而是用手刀打在了那名男子的腕部。

“啊——!”

男子疼的叫了出来,他呲牙咧嘴,丢掉了手中的剪刀。

“还敢打我,正好我没地方发泄,今天一定要让你长长记性!”

说罢,男子再一次扑了上去,他似乎忘记了眼前的绿发少女是自己的女儿,竟然挥起拳头和安妮扭打在一起。

但不管怎么说,女孩子的力气终究还是比不过成年男性,安妮的父亲用一推,把背对大门的安妮推了出去。

这一推,安妮失去了重心,她双脚离地,整个人都飞了起来。

在“咣当”一声巨响中,安妮撞开了屋子的大门…….

“哗啦——!”

在摔出屋子的一瞬,锈迹斑斑的金属门支离破碎,少女仿佛摔进一摊清水,周身竟然激起一片又一片的涟漪。

而她的面前,父亲也被突如其来的爆炸炸成碎片……

楼道,房间……一切的一切都像玻璃一样破碎,它们尽数崩离,然后化作带有颜色的细沙颗粒。

接着,一阵飓风吹过,将这些尘埃吹散在蔚蓝色的天空当中……

回来了……

此时的安妮能看到自己在空中飞舞的青发,她那条黄色的缎带被风吹开,在气流的作用下飘向高空。

安妮也觉得自己的身体火辣辣的,那是爆炸带来的灼伤,还有刺入身体中的小块金属片。

“安妮!”

又听到了刚才的呼唤声,可是安妮无法控制身体,只能任由重力随意摆布。她挥舞的双手也拼命想抓住什么,可除了空气之外,这位绿发少女的身边再无它物。

怎么办……现在该怎么办?

思绪凌乱,安妮想不到任何的自救方法,她眼中的景象天旋地转,“砰砰”作响的心跳也在不断加快。

明明看到了那只虫兽,怎么能犯下这种低级错误……我不想死,谁能来救救我!

不觉中,安妮的眼眶湿润了,如果不是发烧的缘故,安妮绝对有信心在那只“爆蝇”接近前将其射杀。

但现在说什么都无济于事,自己的逞强终究带来了恶果,看着逐渐远离的飞艇,安妮放弃了挣扎……

“安妮!”

飞速转动的履带擦出火花,艾丽卡冲到了甲板边缘,一阵呼啸的寒风吹在艾丽卡脸上,让艾丽卡不禁狂眨几下眼眸。

这阵寒风拂过艾丽卡的脸颊,艾丽卡的棕发随之飘动。

还是慢了一步,在艾丽卡探出身子的那刻,安妮已经下落到了根本不可能拉到的地方。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竭力伸出的右臂颤抖着,艾丽卡的脸上是一种难以描述的表情,她根本挽回不了什么,只能看着安妮像断线的木偶一样向下坠落。

对了,还有芙兰老师,芙兰老师一定能有办法!

“芙兰老师,安妮被爆炸推到飞艇下面去了!”

艾丽卡将无线电接入了中队频道,除了芙兰之外,她想不到任何可以求助的对象。但她苦苦等来的回答,却是芙兰对救援行动作出的否定。

“我会向航空使魔申请救援的,艾丽卡,你保持原位即可。”

“可是……”

艾丽卡还想说些什么,但话音未落,芙兰又下达了一条命令。

“没有什么可是,我说了艾丽卡,我会向航空使魔申请救援!现在所有人都保持原位,继续战斗!”芙兰的回答斩钉截铁,她似乎感觉到了艾丽卡的心思,于是又对艾丽卡补充了几句,“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艾丽卡,我不希望看到你再次违抗命令。”

违抗命令……

艾丽卡沉默了,她本以为能得到什么的帮助,但芙兰的答复却是让大家不要施救。

记得在列日要塞和“刽子手”战斗之时,艾丽卡为了救人而违抗了芙兰的撤退命令,虽然目的是好的,但也差点还得佩儿和自己一起丧命。

在那之后,芙兰严厉的训斥了艾丽卡,虽然艾丽卡没有直接表态,但她也下过决心不会再任性妄为。

毕竟一时的冲动很可能会造成更严重的后果,身为军人的艾丽卡,她也深知这个道理。

尤其是芙兰对她所说过的那句话,艾丽卡至今都没有忘记……

“你是去救别人没错,可你有没有想过,谁会来救你?你的行为看似只是对自己负责,但背后又有多少人为你所动,你有考虑过么!”

芙兰老师说的没错,当时的自己确实只是因为一时冲动,可眼下安妮的生命危在旦夕,如果不作出什么行动……

航空使魔……对了,还可以呼叫航空支援!

脸上露出一丝欣喜,艾丽卡想到了刚才援救飞行员的航空使魔,她接入整个舰队的通信频道,立刻发出了救援请求。

“这里是第501使魔中队,我们有一位使魔从飞艇上掉下去了,请求航空使魔援助!”

艾丽卡呼叫着,可十秒钟过去了,这位棕发少女却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复。

通讯频道里的声音混乱不堪,各类信息挤成一团。

“这里是第501使魔中队,请求航空使魔援助!”

又一次发出救援请求,但是和刚才一样,艾丽卡依旧没有得到任何回复。

与此同时,一枚拖着黑烟的物体从高空呼啸而来,它不断变换姿态,对准了齐柏林号的飞行甲板。

当这个物体接近艾丽卡的可视范围,艾丽卡看清了来者的身份,那是一位受伤的航空使魔,左腿的小腿已经被腐蚀液彻底融化。

她的伤口上还糊着一层紫色泡沫,它们在不断向上侵蚀,必须马上进行中和处理。

“假设阻拦网,动作快!”

身穿反光服的地勤们纷纷动身,赶在那名使魔坠地之前,完成了阻拦设施的组装。

至于那名少女,她则在撞向甲板前打开了救生装备,一团黄色的塑性材料从少女背后的装甲中弹出,在一阵膨胀后将少女包裹其中。

她在甲板上弹了两下,径直撞进刚才准备好的阻拦网里。

再看看其他地方,几乎每一位航空使魔都在和敌人缠斗,即便联络到航空使魔们,也根本没有机会去抽身营救安妮。

加上飞艇本身也在全速前进,所以每耽搁一秒,飞艇的位置都会和安妮的落点离得更远,若是时间间隔过长,恐怕连确定安妮尸体的位置都会变得和大海捞针一样。

“安妮!听得到吗,安妮!”

无线电中传来了另外一位少女的呼喊,是艾莉诺雅,她跑到了甲板边缘,四处寻找着安妮的下落。

虽然艾丽卡看不到她的表情,但仅听声音,她也能将艾莉诺雅的心境猜出个大概。

短短三个月时间,艾丽卡已经把501中队的各位少女当作家人,想必安妮于艾莉诺雅,应该也是如同家人一般的存在……

如果掉下去的人是海伦娜,自己的表现应该也会像艾莉诺雅一样吧?

可说到底,战场上的牺牲在所难免,况且安妮也只和自己相识一天,就连言语交集都没有多少。

对于这样一个人,哪怕不伸出援助之手,艾丽卡也拥有足够充分的理由。

但不知为何,艾丽卡的良心就是无法说服自己,脑内中一闪而过的画面,也让艾丽卡想起了一年前在哈弗尔湖畔的时候。

为了保护家人而被虫兽咬死的家中的父亲,还有在那场惨烈的车祸中惨死的母亲和弟弟……

虽然自己活了下来,但也失去了一切……

“使魔永远不会抛弃任何一位战友!”

耳边传来了熟悉的训诫,这是在军校的时候,那个小矮个子教官一直挂在嘴边的。

“军人就是同生死,共患难!若是你连战友都可以弃之不顾,那当你遇到危险的时候,也不要期望别人可以来救你!”

同生死,共患难……家人……

艾丽卡低下了头,她双拳攥紧,心中在做着一项艰难的决定。

没错,现在的安妮绝对不是没有机会得救,虫兽的数量虽然很多,但大部分都在被舰队牵制,只要抓住时机迅速穿过盲区,应该可以不引起虫兽们的注意。

这样做的风险确实存在,但如果什么都不做,安妮必死无疑!

而艾丽卡犹豫的另外一点,就是自己答应过芙兰不会再违抗命令,如果现在执意去救安妮,就相当于自己破坏了这个约定。

可是不违抗这条命令,根本不可能有人去救安妮,航空使魔们都应接不暇,更别提去救一个和她们毫不相关的外人!

想到这些,艾丽卡无法按耐住自己的心情,也是这个时候,她又听到了艾莉诺雅的呼喊。

“安妮!快回答我,听得到吗!”

艾莉诺雅游离在甲板边缘,她的声音充满哭腔,艾丽卡不难想象到这位紫发少女此时有多么无助。

再看看中队里的其他几位少女,她们所有人都保持原位,谁没有对芙兰的命令提出一点质疑。

我不会放弃的……哪怕只有一丝希望,我也绝对不会放弃的!

芙兰老师,对不起……

视线一转,艾丽卡开始在甲板上搜寻起什么,她看到一处红色的柜子,柜子上用日耳曼语写着“应急跌落救生装备”。

没错,就是这个!

履带飞速旋转,艾丽卡冲到柜子前面,她按下保险,打开了柜门。

在柜门打开之后,一部拥有两台波能螺旋桨引擎的飞行器被送了出来。

和航空使魔的装甲相比,这台外飞行器的速度要慢得多,但它胜在操作简单,而且普通人也可以使用。

在昨天初登飞艇的时候,少女们就学习了飞艇上大部分应急设备的使用方法,作为最重要的救生装备,这台柜子里的东西当然没有落下。

我想想,要操控这个,得先把身上的装甲解除……

回忆着使用方法,艾丽卡的身上旋即闪过一层电光,除了履带鞋外的所有装甲模块瞬间失去磁性,全部像普通的金属一样掉到地上。

艾丽卡她在做什么?难道说……她是想亲自操控飞行器去救安妮!?这不是在胡来吗,她怎么可能办得到!

“艾丽卡,停下!”

发动引擎,海伦娜将装甲切换到了履带模式,但就在海伦娜冲向艾丽卡的同时,一只翼螳的尖啸却传到了这位金发少女耳中。

“该死的家伙,给我让开!”

眼看艾丽卡将装备穿在身上,海伦娜却不得不先击坠那只翼螳,然而就是这么几秒钟的耽搁,艾丽卡只身一人跑到了甲板边缘。

“艾丽卡,回来!”

“艾丽卡,回来!”

两位少女几乎是同一时间喊出来的,海伦娜向甲板前方偏了些视线,发现芙兰老师也在冲向艾丽卡。

“这是命令,艾丽卡,你给我回来!”

芙兰愤怒的声音传递在所有少女们的无线电中,就像雄狮的咆哮,让每位少女的心头都不禁一惊。

只不过这喝声厉令并没有起到作用,艾丽卡纵身一跃,跳下了飞艇。

艾……艾丽卡!?

看着艾丽卡消失在甲板边缘,海伦娜顿时愣在原地,她表情凌乱的半张着嘴巴,似乎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嘶~海伦娜,芙兰老师!这件事我不能坐视不管,我不会放弃安妮的!”

无线电中传来艾丽卡的声音,可还没等海伦娜开口,芙兰便抢先一步。

“艾丽卡,我现在命令你回来,不记得我们之前说过的话了吗!”

芙兰的声音还是和刚才一样愤怒,这暴戾的声音让海伦娜都难免有些后怕。

“可是安妮她有危险,芙兰老师,我必须去救她!”

“难道你自己的性命就不重要吗!?我命令你现在马上折返,否则你就别回来了!”

此时的芙兰正在气头,但艾丽卡的贸然举动显然也是不理智的。不过事实就像艾丽卡说的那样,如果她不前去营救,安妮必死无疑。

可是你就不能和大家商量一下吗,艾丽卡你真是个笨蛋!真是个比笨蛋猫还要笨的大笨蛋!

海伦娜在心底咒骂着,但是让艾丽卡一人铤而走险,海伦娜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她也跑到了应急设备柜旁,取出了另外一套应急飞行器。

一个人怎么行,艾丽卡,我这就过来帮你!

卸下装甲,跨上飞行器,海伦娜猛推加力杆冲向甲板边缘,要是现在跟紧艾丽卡,时间还来得及!

只不过在海伦娜准备起跳的前一刻……

“呲——!”

紧贴甲板飞行的金发少女突然刹车,接着她一个飘移,将飞行器停在了甲板边缘不到一米的地方。

“呼……呼……”

不知发生了什么,海伦娜突然喘起了粗气,她额头冒起一层汗水,视线逃避着飞艇外侧的云海。

可……可恶……这个高度……

看着飞艇下方的无尽云海,海伦娜咬紧了牙关,她双腿不住的打颤,整个身子都不听使唤的开始瘫软。

是恐高症……

海伦娜小时候有过从高处跌落的经历,之后便患上了恐高,但她从未向其他少女提起过一句,谁也不知道海伦娜还有这么一个心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