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穿梭在行云当中,时隐时现,漂浮不定。

“我已经下过决心不会再让‘家人’受到伤害了,我会保护中队里的所有人,一定……”

……

齐柏林号的破损程度相当严重,三台波能引擎受损,只能保持低速航行,她要在新罗西斯克的飞艇船坞中进行为期一周的快速修理,与从罗马涅娅临时赶来的“博登湖”号调换波能引擎。

所以维修的这段时间里,501中队的少女们只能住在红盟安排的临时住所。

“芙兰老师,我们真的不去救艾丽卡她们吗!”

芙兰的房间里,一位有着金色波形长发的高个子少女正站在中央,她央求着,但芙兰却不为所动。

“我理解你的心情海伦娜,但是一切要以大局为重。”芙兰回答着,这已经是她第三次提到“大局为重”这个词了。

“艾丽卡她们一定都还活着,就这么丢下她们不管,我……我不能接受!”

“今天的袭击你应该也有所想法吧?在本不该出现虫兽的地方被虫兽突袭,你觉得这是正常情况吗?”

“也……也许只是偶然,虫兽们的行为本来就无法预测……”

“瞒着我和安妮私斗,在战斗中失职,你不想我现在就对这两件事作出处理吧?”芙兰冷淡的说道,她双手在胸前环抱,面无表情的看着海伦娜,“你犯的错误足够让我把你调离一线了,就算你的资质再怎么优秀,我也不愿意用一个把命令当成儿戏的人。”

“我……”

海伦娜还想争辩什么,但听要把自己调离一线之后,跑到嘴边的话便全部被她咽了回去。

“明白了芙兰老师……您早些休息,打扰了……”

说罢,海伦娜退出了房间,关上屋门之后,屋子里便只剩下芙兰独身一人。

“该死!”

芙兰一拳砸向桌子,“砰”的一声,桌子上的水杯连连晃动,这位黑发少女的全身也在颤抖,接着,她仰面躺在了床上。

“不过是个命令而已,为什么不去遵守!就那么不把自己的性命当回事吗!”

抓起枕头,芙兰蜷缩着把它抱紧在身前,她的双臂将枕头挤得变形,整张脸都埋进了枕头里面……

沉重的担子压的芙兰喘不上气来,她双臂颤抖,面前的枕头印湿一片阴影。

去,还是不去?

好像选择哪方都没什么过错……

不去是为了防止损失扩大,为了多数人的安全着想,作为一名指挥官,芙兰理应拥有这样的魄力。

可是在明知部下在有救的情况下还不施救,这种做法不就和那些把士兵随便当成弃子的人渣一样了?

“到底该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泪水止不住的下流,无法抉择的难题就快把这位黑发少女逼疯,长久以来她一直认为只要遵守上级的命令就好,可当她要向自己下达命令时,她那不可撼动的决心却无法保持以往……

毕竟身为普通士兵的时候,芙兰从没考虑过这样的双向问题,可是现在,她必须要学会独自面对。

渐渐地,断断续续的抽泣消失在房间当中,身体和精神上的疲惫让芙兰承受不住,她疲惫的双眸闭了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

“芙兰!醒醒,芙兰!”

恍惚中,芙兰听到有人在呼唤自己,她抬起沉重的眼皮,发现天空是一片死寂的灰色。

这不是房间里的景象,我这是……发生了什么?

精神顿时抖擞,芙兰惊慌的挺起身子,她感觉身后有人在抱着自己,而不是躺在宿舍的床铺上面。

我的身后有人……是谁!?

“太好了芙兰,你终于醒了……”

声音来自旁边,扭过头,一位有着金色长发的女性映入了芙兰眼帘,她的发型和芙兰完全一样,长度也是近乎及腰。

伊……伊迪亚老师?

芙兰的表情有些惊讶,她赶快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正身处一座医院的围墙内部。

我不是在房间里吗,怎么会来到这种地方……

“敌袭,敌袭!”

声音从围墙外传来,不到十秒钟的时间,一位喘着粗气的少女便跑进了医院。

“伊迪亚中尉……是虫兽,数量很多……”

“冷静些,敌人有多少?”

医院,虫兽,袭击……难不成这里是!?

紫色的瞳孔突然放大,看着不远处的翼螳尸体,芙兰确信了自己身处何处。

没错,这里就是柏林城区内的市医院,而现在的时间节点正是那两只翼螳发动攻击,精神崩溃的米娅独自脱队之后……

“有上百只曼戈尔……怎么办伊迪亚老师,我们会不会死在这里……”

那名少女的声音中满是绝望,表情亦是如此,泪水也从她的眼角溢出,顺着沾满泥污的脸颊滴在地上。

“不会的,我们一定可以活着回去!所有人在街道展开火力,少校,让你能动用的部队也一起帮忙!”

听到虫兽的数量,伊迪亚保持着冷静,而她口中的少校,也按着伊迪亚的要求向部队下达了指令。

“所有装甲车在街道上排好,动作快!”

迄今为止的发展都像记忆中一样,几辆Sd.Kfz.251半履带车从医院后方开了出来,和中队里最后一辆四号坦克在街道上一字排开。

芙兰也跟随大家在阵地上展开抵抗,但那些疯狂的怪物轻松便将阵地撕开了一个口子。

“撤退!全员撤退!”

双方的兵力差距太过悬殊,明白负隅顽抗毫无意义的伊迪亚果断下达了撤退命令。

所有人都将使魔装甲的功率开到最大,但还是有两位动作稍慢的使魔被虫潮吞没。

不行,我必须要做些什么,再这样下去的话……

“芙兰,你带着医疗队前往洪堡大学,我们来引开那些追击的虫兽!”

“不……伊迪亚老师,我要和大家一起!”

“听话芙兰!我们会从亚历山大广场绕路,等甩掉敌人后就在洪堡大学汇合!”

在洪堡大学汇合……

听着伊迪亚的回答,芙兰咬紧了牙关,因为她知道,这个所谓的汇合根本就不会存在。

中队会在亚历山大广场全军覆灭,除了自己之外,无人生还……

可明知后面会发生什么,但面对伊迪亚对自己下达的命令,芙兰还是选择了妥协……

“明白了伊迪亚老师……”

简短的回答,两拨人马在下一个岔路口分道扬镳,以芙兰为首的车队向洪堡大学迈进,伊迪亚带领的使魔中队则引开大部分虫兽驶往亚历山大广场。

天空中的乌云也遮蔽住了所有阳光,一声贯耳的轰鸣,让人分不清是惊雷还是炮响。

前方,旧博物馆旁的大桥近在咫尺,只要跨过施普雷河,很快就能达到洪堡大学。

拜托了,让这个梦快醒来吧……

芙兰央求着,她速度越来越慢,被救援队的卡车超了过去。

如果我换个做法会怎么样呢?

停下脚步,一闪而过的念头让芙兰驻足,她回身向后,紫色的瞳孔中映出硝烟四起的柏林城。

不管是当时也好,梦境也罢,芙兰从来没有违背过伊迪亚老师的命令一次……如果换一个做法,那结果会不会变成另一种样子?

芙兰还是没有动作,剩余的车队安全通过大桥,就像无视了芙兰存在一样继续向前开着。

等等,这场景好像和以前有些不同……

以往的噩梦千篇一律,但今天却没有一辆卡车的司机询问芙兰为什么停下,很快的,这些卡车便消失在大桥前方的一个拐角处。

周围寂静的令人发毛,就连炮火声都戛然而止。

这是芙兰从来没有梦到过的景象……

环顾四周,她发现并不是没有了炮火和虫兽,而是那些东西都像时间停止一样定格。

除了自己之外,似乎所有东西都不会动了……

自从柏林战役之后,芙兰就像变了个人,无论上级下达什么样的命令,她都会按部就班的去遵守。

这期间她因为执行错误的命令深陷困境,也因为上级的失误而害死过战友,但芙兰始终都认为上级的指示就是一切,哪怕是错误的命令,也比我行我素的违抗要好。

可是,这样的做法真的正确吗?

上级军官往往不能亲临战场,论时效性,他们经常不能了解一线战斗的真实情况。在错误的节点选择进攻,在没有可能胜利的情况下选择顽抗,无数的战士死在指挥官的错误选择上,再也无法回到家乡……

柏林战役就是很典型的例子,若不是海伦娜的父亲,戈特哈德·海因里希主动违抗死守柏林城的命令,保存了日耳曼陆军部队的实力,否则后来的易北河防线绝对会无兵可用!

而大名鼎鼎的“D集团军”司令格尔德·冯·龙德施泰德,他也曾违抗过海德拉不止一次的错误命令,保护手下的部队免于毁灭之灾。

哪怕冒着受到军事法庭制裁的风险也要坚持正确选择,这些大人物尚且如此,自己难道就不敢尝试一次吗?

“我明白了……”

芙兰低下了头,双拳紧握。

“不是梦境中的时间停止,而是她们在等待我的决定啊!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思绪瞬间明朗,一阵风吹在了芙兰脸上,她能感觉到雨滴落在脸上,是梦中的时间恢复了正常。

现在应该还来得及,从区政厅绕路,很快就可以和伊迪亚老师汇合!

不再犹豫,芙兰展开了履带模式,使魔装甲呼啸而起,少女化作一道穿梭在街道间的黑色闪电!

从旧博物馆旁的十字路口向右急转,眼前是一条笔直的大路,芙兰能听到亚历山大广场的方向有炮火声传出,那应该是自己的战友在和虫兽交火。

我得赶快赶过去才行……

保持着全速,芙兰穿过了区政厅,只要在下一个十字路口左转,直走就可以到达亚历山大广场。

好像有虫兽的气息在附近……

芙兰确实能感觉到有些什么,但广场还离自己很远,肯定不会是那边,不过当芙兰到达路口的时候,她看到了给自己带来异样感觉的始作俑者。

那是一群更为密集的虫兽,它们沿着施普雷河畔的公路滚滚向前,如同翻滚的汹涌海浪。

而这一幕,也让芙兰明白了曾经的中队为什么会被虫兽覆灭。

因为它们的行进方向正好是中队的撤离路线,只要再行进下去,绝对会和中队的其他少女们撞个正着。

两面合围,再怎么厉害的使魔部队也不可能全身而退!

除非……

“来吧!你们这些怪物,全都朝着我来吧!”

抬起手中的75毫米主炮,芙兰朝着虫潮连续开火,冲在最前方的曼戈尔猛然倒地,被刹不住脚的同类踩的稀烂。

发现芙兰之后,虫群改变了行进路线。

“成功了!”

见到自己的引诱初见成效,芙兰又用机枪继续攻击,更多的虫兽被引向芙兰,誓要把那个挑衅虫群的小姑娘碾成碎末。

就在双方的距离还有二百米左右时,芙兰调转方向开始逃离。

真是一群头脑简单的家伙,这么轻易就被我骗过来了,不过我接下来选择哪条路好呢?原路返回,还是走前面的渔夫岛?

渔夫岛是施普雷河上的一块独立区域,穿越衔接渔夫岛的两座桥梁,前方便是军方的驻扎地——圣约瑟夫医院。

走这条路不仅可以避开撤退的医疗车队,如果圣约瑟夫医院处的驻军没有撤离,还能帮助芙兰消灭追兵,可谓一举两得。

就是不知道刚才的预警有没有成效,开火声那么大,伊迪亚老师她们应该知道这边有危险了吧?

向左偏下身子,一发骨刺与芙兰擦身而过,看来追兵不止有曼戈尔,还有几只刃蛇混于其中。

不过无妨,大部分虫兽都被我吸引过来了,有几只漏网之鱼也造不成什么影响,还是先考虑一下怎么甩开它们吧!

脚下一阵颠簸,芙兰越过了第一座大桥,这座柏林市区中的小岛就像一个度假村,植被茂密,别墅林立。

当然,住在这里的富人们早就不知道跑去了哪里。

这里的环境还真有情调,可惜了。

径直行驶,两旁的别墅在芙兰的视线中向后划过,虫兽们也在跨过大桥后分散开来,淹没了道路上的奔驰豪车,撞烂了外表光鲜的独栋别墅。

可正当芙兰按照预定的路线全速行驶时,她却突然来了一个急刹车。

怎么会?桥呢,这里应该有一座桥啊?

停在街道尽头,芙兰焦急的左右环顾,可是她找不到,不论哪里都没有桥的影子。

没有……哪里都没有……那座桥去哪了,明明就在这里!

“嘶~芙兰,我们已经到达洪堡大学,你人在哪,快回答我!”

无线电中传来了伊迪亚的声音,但她并不知道此时的芙兰正面临危机,好不容易拉开的距离正在缩短,虫群用不了多久就会追上芙兰。

“芙兰,芙兰?”

拔下单边耳机,芙兰将无线电关闭,明明眼前就是一望无边的虫海,可心中却没有一点畏惧。

一行泪水从芙兰的脸颊流了下来,但她脸上的表情却是笑着。

几秒钟后,少女的身影消失了,所有虫兽都在朝一个方向聚拢,为首的几只似乎在啃食着什么……

“啊啊啊——!”

“呼……呼……”

从梦中惊醒,芙兰的胸部起起伏伏,窗外微风拂过,凌乱了她的长发,芙兰的后背也被汗水浸湿,衬衫下隐约露出一道粉色。

待气息平缓后,芙兰穿好衣服走出了房间。

一定要等着我,艾丽卡……可千万不能死啊!

……

时已入夜,新罗西斯克港却灯火通明,每座船坞中都忙的火热,朗斯多夫的事务也多的让他焦头烂额。

这时,一位日耳曼士兵给他送来了一份新传达的文件。

“辛苦了,早些休息吧。”

接过士兵递来的的文件,朗斯多夫回到了办公桌前,扫了一眼封面,他才发现这是一份最高海军司令部的明传电文。

这个时候会发什么消息,该不会又是什么注意流行性感冒吧?算了,无风不起浪,抓紧看完好了……

随手将文件袋拆封,会让普通士兵来传达,说明机密程度并不是很高。只不过当朗斯多夫看到电文的标题时,他手中的文件散落一地……

“怎么可能……”

朗斯多夫捡起掉在地上的文件,他看着那行触目惊心的标题,文件被攥住的地方也变得褶皱起来。

“库梅茨海军中将……于挪威海域遇袭身亡……”

所有航行在外的舰艇注意:

希佩尔海军上将号于一周前在挪威海域遇袭,本次袭击中,全舰无人生还。库梅茨中将在最后时刻带领全舰做出了顽强的抵抗,但我们还是失去了一位优秀的将领,一位令人尊敬的同袍。我们将于五日后为库梅茨中将举行最隆重的丧礼,并追授海军上将军衔!

——日耳曼第三帝国,最高海军司令部

咚咚咚——

屋内响起了阵阵敲门声,朗斯多夫失神的坐在椅子上,还没有从悲痛中缓过神来。

在听到第二次的敲门声后,他调整了下自己的情绪。

“请……请进。”

“抱歉上校,这么晚了还来打扰您。”

是朗斯多夫非常熟悉的声音,闻声看去,来者和他的猜测完全一致。

“怎么又是你,如果还是来找我聊救援的事情,我想我下午的时候已经说到很明白了。”

“没错,您的说法的确是直截了当,但是……”

说着,芙兰穿过了屋子中央,她来到朗斯多夫桌前,单手按在了少校正在审阅的文件上,“但是我觉得这件事还有商量的余地,您觉得呢?”

“不,我不觉得有什么余地,你也是少校军衔的人了,我希望你可以表现出高级军官的成熟。”

“成熟……”

阴沉着面庞,芙兰抬起按住文件的右手,然后重重拍在桌子上,只听“啪”的一声,朗斯多夫的茶杯都为之晃动。

芙兰情绪变化的有些突然,朗斯多夫的肩膀都不由的颤抖两下。

“您所谓的成熟,难道就是让我抛弃自己的属下吗?”

芙兰的语气毫无退让,她向前探身,锐利的紫瞳直盯朗斯多夫的眼睛,宛如魔女的凝视,令与之对视的人喘不过气来。

“芙兰少校,请你搞清你的立场,你可是在对你的上级说话!”

一时找不到反驳的理由,朗斯多夫只得用身份压人,可我们的芙兰并不吃这一套。

“我的立场就是站在自己的属下这边!”

争论迟迟不休,房间内的空气仿佛凝固,桌边的台灯散发出幽暗的灯光,将两人拉长的人影投射在了墙壁上。

而在灯光的映衬下,朗斯多夫看到芙兰露出了一层邪魅微笑。

“朗斯多夫上校,您在‘施佩伯爵’号上的服役经历我多少也有些了解。”

施佩伯爵号……这孩子到底想说什么?

心底升起一阵莫名的焦虑,看着芙兰的紫瞳,朗斯多夫不自主的向椅背靠了靠。

“哦,您不记得了吗?那让我来帮您回忆一下如何?”

朗斯多夫的慌张正是芙兰想看到的,于是她加紧攻势,身体也朝着上校的方向逼近些许。

“1939年12月,‘海军上将施佩伯爵’号被虫兽困于乌拉圭南部的蒙特比尔港,如果不是库梅茨海军中将及时带领舰队赶到,恐怕您今天就不能在这里和我高谈阔论了吧?”

“……”

朗斯多夫沉默了,因为拉普拉塔河口一役是他毕生犯下的最大错误,无数的水手因他而死,自己也差点丢了性命。

而另外一点,便是芙兰提到的库梅茨中将……

“库梅茨中将没有抛弃被困在蒙特比尔港的您,我当然也不会抛弃自己的属下,而且我的部队和您没有直属关系,您只需帮我跟红盟沟通,允许我的中队通过赤刻海峡即可。”

觉得时机成熟,芙兰开出了条件,但朗斯多夫盯着手头的报告,依旧没有作答。

“不得不说,库梅茨中将真是一位有胆识的人,为了拯救您和您的军舰,他差一点就上了军事法庭。”

上校额头的汗水越来越多,他皱着眉,心思早就并不在报告上面。

“如果我没记错,那次救援行动也是库梅茨中将违命行事对吧?要是我刚才开出的条件您都不能接受,我就只能带队强行闯卡了。”

“好……好……你赢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听到芙兰要强行闯卡,朗斯多夫的态度突然转变,他连声答应,语气颇为无奈。

“去吧,去把你那三个‘倒霉蛋’救回来,我会让航空队辅助侦查,前提是能得到红盟允许。所以,不要再烦我了好吗?”

“明白了上校,我这就从你眼前消失。”芙兰回答着,但脸上却多了一丝欣慰的笑容。

“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一点,如果发生意外情况,一定要以多数人的安全为先。”

“当然,我自有分寸。我这就让我的部队着手准备,我们会加快速度,尽可能在午夜前出发。”

从桌前收回身子,芙兰心满意足向屋外走去,但她没走两步却被朗斯多夫临时叫住。

“对了,有一件事还没跟你说。保时捷博士好像带了几件新式装备,你要不要去看一下?”

“博士也在这里?”

“对,他本来要直接前往伏尔加格勒,但是听到舰队遇袭,就改道来了新罗西斯克。希望那些装备能对你有所帮助,去吧,等你的好消息!”“您放心,保证平安完成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