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就好了。”

咲用手臂支着頭,“差不多有六年沒見過了,現在那傢伙大概在日本吧。”

“六年!”

瑞爾莎吃驚地張大了嘴,“這個時間也太長了吧,一直通電話、互發郵件嗎?都沒有的話也該放棄了吧,這麼長時間也不知道變成什麼樣子了。”

“不,什麼都沒有。”咲回答着。

電話號碼也好,郵件地址也好,關於那傢伙的信息,什麼也不知道。

說到底,那個時候根本就沒用過手機這種東西,結果是貨真價實的六年空白期,那個時候,離開他之後就立即爆發了“默示戰爭”,說實話如果不是ID中能顯示“銀階三十人眾”的名單的話,自己甚至連他是死是活也不清楚。即使如此,那傢伙還是讓人放心不下啊……

——我……明明……沒有這種資格的……

——稍微……有點後悔吧……

——唉?後悔……

——不,我才不會後悔!

——那個時候如果不做出選擇,會造成更大的犧牲。

“咲醬?”

瑞爾莎叫了一聲不知在想着什麼的七川咲,把她從神遊中喚回。黑髮少女被驚醒後有點抱歉地苦笑了一下。

“真是難以置信!六年空白代表着什麼,你能明白嗎?咲醬。”

金髮女生的語氣有些嚴厲,

“你覺的那個人還會記得咲醬嗎?就算記得,性格一定也和以前不同了吧,畢竟六年都過去了,人家說不定早就有了女人,還每天LoveLove地在一起呢,還這樣念念不忘的,最後不幸的可是咲醬啊!”

“那些事,我明白啊……”

七川咲發自內心地微笑起來,溫柔美麗的笑容讓人沉醉,她很開心自己有着這麼擔心自己的朋友。同時,腦子裡又回憶那個臉色陰沉,不擅長與人交談,思想還很黑色的男孩子。

那個傢伙,一定不會變的吧,一直讓人擔心的孤身一人。

肯定被身邊的人討厭的要死吧,到最後都孤單寂寞吧。

有人,有誰,能理解他的溫柔嗎……

想到這些,咲居然不自覺地溫柔地提起了嘴唇。

“我完全不明白啊!為什麼咲醬還能笑得出來啊!”

瑞爾莎大聲喊着。

是呢,很難理解呢,為什麼呢,自己也不太明白啦。

“如果,咲醬的願望可以實現的話,再見到那個人的話會怎麼做呢?”

瑞爾莎試探性的發問,雙手手指交錯在一起,眨着的淡藍的眼睛中透着認真。

“認真的在提問啊。”

七川咲抱着手臂,閉上了雙眼,低下頭沉思着,如同瑞爾莎所說的,如果自己還能見到那傢伙的話……

關於那個傢伙最後的記憶,至今也無法忘記。六年前,因為不得已的理由離開,自己無法決定,我只是一個什麼也做不到的女孩子而已,自己等待着他的出現,等待着救贖,結果什麼也無法實現,一切不過是奢望而已,我只有依靠自己才行,自己要變得強大才行。

但是自己感到失望的並不是這個原因,曾經的七川咲下過某個決心,“如果他還會來見我的話,如果還能看到他的臉的話,如果他能夠拯救我的話……不,就算做不到什麼,僅僅是口頭約定拯救自己的話,自己的決定可能也會不同。”一切或許會發生不一樣的變化……

——我可能……就不會……

——一切都是幻想和奢望罷了,他終究不會出現,我也不可能回到那個時候。

——說到底,毀掉一切的是我自己!!!

自己用這雙手狠狠地破壞了一切,“羈絆只是這種程度罷了,輕輕就會破碎……”從那裡“離開”是必然的結果,恐怕是全世界最正確的選擇吧。

“代替在詛咒的中死去的人們,必須去拯救大家才行。”虧那個傢伙還那麼說,連身邊的人都救不了不是嗎。

現在的我,誰也無法拯救了……

正如瑞爾莎的問題,

如果自己還能見到那傢伙的話……

我肯定……

咲睜開眼睛,碧綠的瞳孔異常尖銳,說出了令人驚訝的回答。

“揍他!”

“唉?咦!!!!!”瑞爾莎差點倒在地上,“什麼?”她懷疑自己耳朵出了問題地又問了一次。

“狠狠地揍他一頓!”回答還是同樣。

果然沒有聽錯,瑞爾莎苦笑起來,“這可是……這可是……咲醬的大腦迴路果然異於常人呢。”

“那麼,回到最初的問題,瑞爾莎有在意的人嗎?”

“我啊,”瑞爾莎微微一笑,乾脆地出口,“沒有哦。”

“切!”

咲砸了一下舌,有點生氣的皺了皺眉。

“好敷衍!”

———————————————————

———————————————————

“聽到了嗎?巴魯卡,姐姐說他沒有,你有機會的啊。”

在二年級的教室中,巴魯卡也彎着腰把耳朵貼在雷昂的耳機上,在聽見七川咲問瑞爾莎有沒有在意的人的時候就開始加入了偷聽的行列。

“這算是好消息嗎……這不是說明我以前的努力也……”不過巴魯卡的臉色似乎不怎麼好。

“是這樣啊,原來是有在意的人才會拒絕我的啊。”雷昂似乎懂了什麼,有點失落的垂下了肩膀。

作為從小玩到大的朋友,平時沉默寡言的巴魯卡此刻想要鼓勵一下好友,“對方已經有喜歡的人了,你就好好放棄,收心工作吧。”他本來要這樣說時,才剛剛張開嘴就被雷昂的突然發言打斷了。

“‘在意’不是喜歡的意思吧!!!”雷昂純真的淡藍色的眸子直視着巴魯卡沒被頭髮遮住的左眼。

巴魯卡愣了一下。

唉?!怎麼我們對於偷聽的內容理解不同?

從剛剛的對話里聽出來的,“在意”的意義,雖然沒有明着說出“喜歡”的意思,可是也算是暗喻吧,不管怎麼說對於六年毫無音訊的傢伙的“在意”,可是打敗了同甘共苦三年的同伴的“告白”呀,這點不管怎麼想都不正常吧。

“所以,在意不是喜歡的意思啊。”雷昂還在重複着,“所以,我還是有機會的,對吧。”

對於完全讀不懂空氣(不會看氣氛)的雷昂的思想,巴魯卡也難以理解。

原本失落的肩膀又充滿精神力地挺起,“再說了,七川姐和我們都是靈調者啊,如果七川姐在意的那個傢伙只是個普通人的話,不是很困擾嗎,會引起一系列的麻煩和矛盾的吧,對於普通人的恐懼和猜疑,七川姐一定會很難受的……”

巴魯卡嘆了口氣,他自己也感同身受地認可了雷昂的這個想法,“確實,對於‘普通人’的恐懼和猜疑,會很痛苦……”

在巴魯卡即將回憶起某些討厭的記憶時,雷昂又插起嘴,“所以,果然我比較合適吧。反正七川姐在意的傢伙在地球的另一面,現在正是我的機會,一定要讓七川姐喜歡上我。順便,巴魯卡也要加油哦,姐姐是我也搞不懂的奇怪的傢伙,會很困難的哦。”

對於完全讀不懂空氣的雷昂的大腦,巴魯卡只有一個評價,雷昂,這個傢伙其實只是個“笨蛋”而已。

擁有異常的邏輯思考迴路,以及超人精神力的“笨蛋”,並不需要“安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