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鸟鸣声传入了房间之中。清脆的鸣叫声蕴含着一种特殊的旋律,宛如由风铃演奏出的乐曲。

据说那种鸟是一种智慧魔兽的亚种,其名叫声中似乎还含有音乐的概念。不过由于人类对智慧魔兽的捕杀政策,这种鸟几乎在人类的国度绝迹了,只有在奉行着多种族共存思想的雾轮之诗才能见到其踪迹。

“已经听到了鸟鸣了么,很好……再睡十分钟……”

伊露露在床上翻了个滚,含混地嘀咕了几句。作为一名严于律己的公主,伊露露的作息时间一向很规律,每天早晨都会在听见鸟鸣后赖床十分钟后再起床。

但今天,规律的作息时间似乎被一名不速之客给扰乱了。

“伊露露,快起来。”

“哈姆~”

“伊露露……”

“哈……唔唔唔唔!住……住手,不要捏我的鼻子!”

呼吸通道被阻塞,伊露露痛苦地皱起了眉头。由于没能像以前一样睡够十分钟的懒觉,她的头还有些昏沉沉的。

睁开双眼后,幻落那带着阴沉表情的脸便映入了眼中。

“伊露露,早安。”

“哈~幻落……早安。唔啊……”

伊露露一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一边从床上坐了起来。但下一秒她猛然察觉到了一丝违和感。

“……”

她注视着本不该出现在这间小屋中的幻落的身影,金色的眸子猛然睁大了。

“欸欸欸欸欸?!幻……幻落,你……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房间里?!”

幻落默默地转身望向房间的窗户。

“那个,对不起,扳坏掉了。”

“究竟是什么板坏掉了!”

“你房间的窗户实在太不结实了。”

“难道是窗户的错么!话说窗户要是结实一点的话,你也进不来吧!”

  我,我感觉我的人生安全受到了威胁。

  伊露露捂住额头叹了口气,然后紧紧地攥紧了拳头,

  很好,这下子有理由了,下次一定要让学院长给我换一间更好的房间。

  “那个,幻落啊,不知道你有没有意识到你现在行为有多么的恶劣……”

  “……”

  对方爽朗地露出了一个微笑,然后茫然地歪了歪头,就像是在说‘嗯,究竟哪里恶劣了?’一般。

  “幻落啊……你这家伙……”

  伊露露的肩膀剧烈地颤抖了起来。

  “这……这可是女孩子的房间啊!不管你有什么理由,大清早强行闯入少女的房间,然后偷……偷看她的内衣姿态,你……你这家伙,不觉得很可耻么!”

  自己完全没有洗漱,头发也睡得乱哄哄的,因为最近身体在调试的原因,内裤似乎也在昨晚燥热的时候不知不觉地脱掉了,现在正绝赞的去向不明中。而且,直觉敏锐的幻落也很有可能发现‘这座木屋下的秘密’。总之,这样的状况实在不想让他看见。

  但幻落却带着一脸若无其事的表情,坐在了一旁的餐桌旁。

  “伊露露,没有什么关系吧。我可是你的幻使啊,你可是我的主人啊,我们应该互相信任不是么?时间已经非常紧迫了,伊露露,快起来。”

  “唔~~~!”

  伊露露气鼓鼓地鼓起了脸颊。

  这家伙……!竟然在有求于我的时候,就会搬出‘我们不是伙伴吗?’这样无耻的借口,明明平时对我那么冷淡的!可恶,绝对不能在这里妥协,否则以后绝对会被他利用这个弱点强迫做许多事情。

  伊露露深吸了一口气,摆出了一副威严的表情。

  “我拒绝!”

  “我拒绝。”

  “拒绝我的‘我拒绝’?!”

  “没错。”

  对方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点了点头,以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站了起来开始烧水。面对自己从未见过的幻落的流氓姿态,伊露露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那个,幻落,你看啊,如果我们一直僵持在这里的话,不是更浪费时间么?你有事情要找我吧?所以……稍微出去等一下我好么?”

  面对着宛如小孩子一般任性的幻使,伊露露只好用温和的语气循循善诱,但对方却微笑着摇了摇头。

  “没关系伊露露,我就是为了让你困扰才这样做的,这样你就不得不答应我的要求了。”

  “哈啊……哈?”

  “伊露露,我和一个叫米拉·杜布朗勒的人打了个赌,所以……帮帮我。”

  “等……等等,信息量太大,我一时有点理解不过来……米拉·杜布朗勒是?”

  “嗯,是一个自称有志青年的混蛋贵族公子,我和他干了一架。他……当然是被我打的落荒而逃,于是他为了挽回颜面,提出要和你来一场幻术使的对决!怎么样激动吧。”

  看着幻落一脸‘我在外面和人打架了,快来帮我处理后事’的表情,伊露露大感不妙。

  “等等!stop!幻落,让我整理一下信息。那个,也就是说,你和外人吵架了,然后,把我拖下水了?”

  “伊露露,我们不是伙伴么?”

  “只有惹祸的时候才想到我么?!这不是更恶劣了么?”

  “因为他质疑了你的能力。”

  “……欸?”

  “那个贵族公子——米拉,在质疑你作为幻术使的能力。”

  “……”

  “我其实知道的,你每天都牺牲了大量的时间学习魔导学,一个人默默地努力着,我认为我的主人是一个很棒的幻术使,而彻也是这样认为的。所以,我们才接受了他的挑战。”

  “……等等,彻……彻同学也参与了其中么。哈啊……”

  望着幻落坚决的目光,伊露露露出了苦涩的笑容低下了头。

  “……那个,谢谢你们。”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

  “但是,没有必要做到这一步……我不在意别人的看法的。幻落,这件事,就让它这么过去,好么?”

  “伊露露,面对别人的挑衅请再拿出些自信来啊!”

  “……”

  微微张开了嘴唇,无声地说了些什么后,伊露露摇了摇头。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幻落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你能明白就好……”

  “伊露露是那种如果不被强迫就不会去努力的类型呢。”

  “啊……哈……哈?”

  “对不起,我本来也不想使用这个手段的。”

  “喂,稍微等一等,你究竟想做什么……”

  “伊露露,答应我!”

  “真的,请放弃吧!”

  “你不答应我的话,我是不会出去的!”

  “虽然你说的很帅气的样子,但实际的行动不就是在耍流氓吗?!”

  这时,水壶中的水烧开了,发出了‘呜呜’的声音。幻落默默地站了起来放入了茶叶,将热水注入了桌子上的茶杯之中。

  红茶的香气在房间中蔓延了开来。

  呜呜,红茶对我来说也是蛮贵的啊,却被这家伙用这么粗鲁的泡法……杯子也是我的杯子,不要碰我的杯子……

  伊露露泪眼汪汪地注视着幻落。

  对方丝毫没有妥协的意思,就算这样耗下去,也不会有什么进展。自己的杯子还随时面临着被侵犯的危险。

  犹豫了一会儿后,伊露露终于选择了妥协。

  “那个幻落,等一下!我……那个……答应你就是了,我会与那个叫米拉的贵族公子进行幻术使对决的……”

  虽然声音很轻,但也明确地传达出了伊露露的意思。

  “真的么……”

  “呼……嗯,嗯,也许,我也是时候争取你的认可了……而且战斗的话,我……应该没有关系吧。”

  “太好了,伊露露。”

  幻落露出了微笑。

  “我是你的搭档,你是我的御主,回应你的命令而战斗是我的义务。”

  “……”

  “我期待着和你的第一次配合,那么我就先走了。桌上的红茶其实是专门为你泡的,最近,我其实在学一些……生活的常识啦。”

  幻落有些羞涩地挠了挠头。确认了伊露露的意愿之后,他起身转身离去了。

  话说,泡红茶也属于生活常识的一种么?等待幻落离去后,伊露露有些困惑地想到。她迅速地穿好衣服,随后走到了桌子前面。

  泛着热气的红茶被捧在了手心中,幻落走之前的话语在脑海中回响着。

  ——‘你是我的御主,回应你的命令而战斗便是我的义务。’

  “那么御主的义务又是什么呢?”

  伊露露轻轻地自问到。

  ——也许,为自己的搭档指引获胜的道路便是御主的义务吧。

  轻轻地把红茶递到嘴边。

  “咻,唔,咳咳咳……好难喝,糖放的太多了,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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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学铃声在不知不觉间响起。

  “伊露露,走吧!”

  刚一响起铃声,幻落便干劲满满地来到了伊露露的座位旁边。而夕空彻也默默地跟了过来。

  “伊露露,给那个狂妄的家伙一些教训吧!”

  “好……好的。”

  被两人的气势所震慑,伊露露有些胆怯地应答了一句。

  还有,为……为什么彻同学也知道这件事啊,而且还那么的激动……难道连彻同学也是帮凶么?唔……如果只是那个像小孩子一般的幻落的话,现在我已经不太在意了。但……但要是彻同学也跟过来的话,我觉得会很紧张的!

  在两人的左右夹击下,伊露露不安地走下了教学楼。在放学时间,所有学生几乎都向雾轮之诗中心的商业街涌去,而三人则逆着人潮,走向某个偏远的地方。

  在雾轮之诗中,幻术使的决斗通常需要特殊的‘保护’场地,来将双方的战斗损失抑制到最小。所以,要决斗的幻术使通常需要提前预定场地。

  决斗的场地通常设在用来签订‘幻使契约’的祭坛处,祭坛低矮的围墙用强抗魔素材打造而成,能阻止双方使用大威力的魔法。几乎所有的祭坛都零散地分布在雾轮之诗的外围,前往祭坛还需要走一段路程。

  “没问题的……我一定行……”

  走在前往祭坛的路上时,伊露露不断地喃喃自语着,越接近目的地,她的脸色便变得越发苍白。

  “不要紧的……真的不要紧的,与魔法术式构建有关的课程我几乎都得了‘优’,所以,真的不要紧的……”

  “伊露露?你……没事吧……”

  “没……没有,一点事情也没有。我……我可是优等生,幻术使的对决也只是把学到的东西实际应用而已,所以,我真的一点也不紧张!唔,我记得对军团级别的大规模术式是……”

  “伊露露,那么庞大的魔法阵,在祭坛中根本无法展开吧?如果动用的‘奇迹粒子’超过了一定的数量的话,祭坛周围的抗磨墙壁会将‘拉夫罗尔圆阵’破坏掉的!”

  “既……既然这样的话,我记得还有一个类似于将幻使引爆的大威力术式……”

  “喂,我刚才似乎听见了‘引爆’这个词语,应该是我的错觉吧?应该吧?!”

  “伊露露,我们到了哦。”

  “噫。”

  走在伊露露左前方夕空彻停下了脚步,伊露露没有刹住脚步,直接撞上了她的后背。

  低着头的伊露露有些不安地抬起头来,发现夕空彻转过了身来,用温柔的目光注视着自己。

  “伊露露,加油,我和幻落都相信你的。”

  “谢……”

  ‘谢谢’两个字明明已经积郁在了嗓子口,但伊露露却始终无法坦率地说出。某种顾虑正哽咽在她的喉头,令她难以咽下。

  “而且,你也希望证明一下自己吧。这次我和幻落或许有些擅自决定了……不过如果赢下的话,不但能让幻落对你产生信心,而且那位贵族的公子说不定也能与你联手的。这样的话,你又能与你的理想更进一步了呢。”

  “……”

  望着夕空彻坦率的目光,伊露露无法说出拒绝的话语。身旁也传来了幻落鼓励的目光,伊露露只能僵硬地点了点头,然后勉强地露出了一个微笑。

  我……必须回应他的期待,指引他……赢得战斗,这是御使的义务。

  三人穿过了祭坛的入口,走进了祭坛中。穿着制服的米拉正悠闲地靠在墙壁上,一脸无聊地用手指叩击着祭坛漆黑的墙壁。

  看到最先进入祭坛的幻落,米拉离开了墙壁走上了前来,而当视线定格在伊露露的身上时,他眯成一条缝的眼睛微微地睁开了。

  “嚯~真没想到,你们竟然真的赴约了,我还以为会一个人独自倚靠在祭坛上,欣赏完日落的风景呢。”

  微微睁开的眼睛重新眯起,米拉露出那种看不透的微笑。

  “艾诺塔兰公主殿下,虽然没有正视见过面,但我听过您在‘感恩祭’上的演讲,也对您的其余事迹略有耳闻。老实说,我对您这次敢于应战的勇气感到钦佩,毕竟您过去一直都在逃避着,对于别人的质疑也不敢做出回应,你说是么‘留级的公主殿下’。”

  “喂,你这家伙,什么……”

  幻落对着说出嘲讽话语的米拉怒目而视,而一旁的伊露露却拉住了幻落,带着冷静的表情走上了前去。

  “请问你的名字是?”

  “哦哦,在公主殿下面还忘了报上自己的姓名,真是我的失礼。在下米拉·杜布朗勒,只是一个想要加官进爵的有志青年罢了。”

  米拉将手按在胸口,用夸张的动作鞠了一躬。他白色的头发随着鞠躬的动作微微地晃动着。

  “是么,米拉阁下。那么我也有一件事情想要问你,既然你从未与我正式见过面,接触过,有如何断定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我也大概知道在王都流传的关于我的留言是什么样子的,但如果您仅仅凭借它人毫无根据的言语来判断我的话,那您也不过如此罢了。”

  伊露露用锐利的目光瞪视着对方,但米拉却仿佛很无聊似的叹了口气。

  “很犀利的口舌,但却又是很幼稚的论点呢。公主殿下,就算我是仅此而已的人,那您又如何呢?高冷地对我不理不睬么?如果你仅仅想要洁身自好地活下去的话,你的确能够这样做,而我也不会注意到你这个落魄的公主,但是我可是听到过你在‘感恩祭’上曾经宣扬过——想要争夺这个国家的王位,想要从制度方面改变这个国家。如果是这样的话,您如今的话语就太可笑了。”

  “你……什么意思……”

  伊露露有些紧张地咬住了嘴唇,而米拉微笑的表情却缓缓地消失了。

  “我的意思是么……看来你真的是……什么也不明白呢。”

  “……”

  “身为王者,你的职责便是统治自己的子民,而你的子民数量何其的庞大,你没有可能与他们一一接触,然后让他们在与你的相处过程中明白你是怎样的人。对那些数量众多又时常愚昧无知的子民来说,他们了解你的途径只有道听途说。他人的评价,甚至是别人的流言蜚语,都会成为你形象的构成要素,在没有取得实际之前,那些流言就是评判你的唯一标准啊。”

  “闭嘴吧!我们是和你来进行幻术使对决的,我没有兴趣听你谈论人类的愚昧和丑恶。”

  幻落眼神冰冷地站在了伊露露身前。但一只手却搭在了他的肩上。

  “等等好么……幻落,让他说完……”

  听见伊露露哀求般的低语,幻落有些烦躁般地退了一步,随后站在了一旁。而米拉则露出了有些惊异的眼神,随即微微地点了点头。

  “艾诺塔兰公主殿下,现在您在阿卡兰蒂帝国的名声或许比您想象的还要糟糕,没有人想要支持你,回应你那‘多种族平等共存的口号’。在我看来,无论是你还是你的幻使,都把争夺王位看得宛如儿戏一般。你真的认为用一段不错的演讲就能打动别人,让他人认可你的思想么?如果不是有雾轮之诗这个支点的话,你连站在那座高塔上的资格都没有。你知道么?你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一个精致的人偶一般,天真,无知,甚至连自己身为人偶的处境都未能察觉,一直沉浸在假想的理想与自由之中。或许,你把自己看得太高了,你只是——一个学院长用来对抗洛奇的傀儡罢了。”

  “你这家伙,给我闭嘴!”

  “伊露露,没必要听这家伙的话,坚信你自己做的事情就好!他只是想让你在对决中动摇罢了。”

  站在身畔的幻落与夕空彻同时出声否定了米拉的话语。但由于米拉的话富有逻辑性,三人都未能在他长篇大论之际打断他。

  伊露露轻轻地向两人摇了摇头,然后露出了悲伤的笑容。

  “米拉阁下,事实或许诚如你说的那样……”

  “伊露露……!”

  “彻同学,幻落,我真的不要紧的……”

  微笑着回应了伙伴的关心后,伊露露再次露出了郑重的目光,注视着对方。

  “其实……我也有过这样的猜想的,也曾经怀疑过自己——像我这样的人,真的要资格去竞争王位么?但是……我想要将‘多种族平等共处’思想传播出去的愿望,想要从根本上改变国家的心情,都毫无疑问是真实的。”

  米拉深深地吐了一口气。

  “的确,如果没听过你的演讲,我或许根本不会去了解你这个落魄的公主,但听过你站在高塔上宣誓过的那些话后,我又有了不一样的想法。我只是一个平凡无奇的,想要加官进爵的有志青年罢了,投奔洛奇的麾下当然是最好的选择。不过,那位王子似乎得到了太多的拥护,锦上添花的话我也得不到太多的好处。所以,雪中送碳的话,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呢。”

  米拉一一扫过夕空彻与幻落,最后将目光停留在伊露露的身上。

  “如果你作为幻术使的实力够强劲,强到能够打破那些流言蜚语,再以‘雾轮之诗’作为后台的话,或许还是由一丝渺茫的机会的。这次对决对你来说或许只是为了教训我的战斗,但对我来说可事关自己的前途呢。而且,和你与你的幻使接触过后,我觉得选择你们阵营的话,似乎会很有趣呢。”

  “米拉阁下,我会尽力而为的。”

  “是么,我很期待呢……”

  两人各自推开了一步,互相鞠躬。幻落露出不爽的表情环抱着双臂,而夕空彻则缓缓扇动着翅膀,向天空飞去。

  “那么,就摆脱你来发出信号咯,彻同学。”

  “好的,伊露露,加油!”

  夕空彻在低空处盘旋着,待幻落站在伊露露身前后,缓缓地举起了右手。

  “那么,对决开始!”

  “嗡——”响起了气流振动的声响

  米拉露出了从容不迫的笑容后,从腰间抽出了那柄软剑。烙印在剑身上的符文被点亮了,青色的光芒随即闪耀了起来。米拉周身的空气开始飘忽闪烁,他的身影也渐渐模糊了起来。

  “嚯……虽然你这家伙说了这么一大堆,但我想的只有好好地揍你一顿呢!”

  拔出腰间的魔导软件后,幻落将体内的那股魔力缓缓注入了其中,耷拉着的剑身变得笔直了起来,整把剑变成了宛如西洋剑一般的样式。

  下一秒,米拉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了。幻落则从容地向前迈了一步,‘刷’地一剑向左前方刺去。

  发出轻微撞击的声响后,米拉的身影显露了出来,幻落的剑刃恰到好处地压在了米拉的剑身上。随即他手腕翻转,宛如暴雨般地“刷刷刷”刺出了三剑。一剑刺向右手手腕,一剑刺向左肩,一剑刺向眉心,三击宛如同一时间发出,三道剑光的其实部分,也几乎重叠在了一起。

  “唔!”

  两声短促的撞击声后,米拉发出了一声狼狈的呻吟,踉跄地向后退去,重新隐入了空气之中。几滴鲜血零星地散落在了地上,在刚刚宛如暴雨般的攻势下,他终究没能格挡住刺向左肩的一剑。短短的一回合交手中,两人剑术的水平便高下立判。

  “哼,和上次同样的招式已经不起作用了。”

  幻落微微地晃动着剑尖,睥睨着对手最后消失的地方。细小的血珠从剑尖抖落了下来,他的目光望不断追随着细微扭曲的空气,就仿佛能清楚地洞悉透明状态的米拉一般。

  在先前的一次交战中,幻落已经大体明白了对手的魔法的原理。米拉利用风来偏折光线,造成对敌人视觉上的隐身效果,但这也意味着他必须持续地应用风系魔法,并根据自己的移动来修正偏折光线的轨道。但在很多的情况下,修正偏折光线所要求的注意力实在太高,米拉的隐身往往只能维持‘一击’的时间,便需要再度重新调整,而且出现预想外的干扰的话,光线的折射便会出现误差,让身影变得模糊。

  “所以说,你的战斗方式只是空有其表的花架子罢了,当然你的人也一样。在我看来,就算你来帮助伊露露,也并不能起到什么样的作用。”

  对魔法的控制往往会导致你对剑术使用的疏忽,而且,你的隐身魔法需要让周身的气流不断流动,对我来说的话,只要你接近的话,我便能感知到那股气流。

  “刷”,光线微微地扭曲了,米拉的身影出现在了幻落的身后,但幻落仿佛早有预料一般,头也没回地挥剑回刺。在米拉的剑上,青色的光芒再度闪烁了起来,他挥剑的速度猛然暴增。

  通过操纵气流来削减空气的阻力,以加快挥剑的速度。在第一次交手时,米拉曾凭借这种速度不断变化的剑术给幻落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所以说,这种并不精妙,仅仅是有些诡异的剑术,我第二次早就习惯了!”

  没有向第一次那样尝试去架住对方的剑,幻落提前预估出了对方挥剑的轨迹,将剑放在了轨迹上等待着对方的到来。米拉的剑术通常是在挥剑之后才选择的加速,所以,就算速度能够变化,但一旦将剑挥出后,也无法再改变轨迹。

  “锵”,两柄剑再度撞在了一起,米拉小声地砸了下舌,随后再度消失了。

  “锵”,又是一声撞击声,幻落稳稳地挡下了米拉袭向伊露露的攻击。

  “承蒙你上次的指点呢,这一次,我可不会再让我的‘主人’被你袭击了。”

  “哼……”

  周身的风变得狂暴了起来,米拉放弃了遁去身形,选择了用风系魔法来加速自己 。他围绕着幻落盘旋奔跑了起来。

  一剑,两剑,三剑。

  在极短的时间内,空气中先后响起了三段碰撞音。米拉围绕着幻落周身,先后以刁钻的角度刺出了三剑,但幻落都一脸轻松地抵挡了下来。黑色的短发被风掀起,他眸子中的目光似乎变得更炽热了起来。

  “很好,很好!这样的力量!这样的速度!这样的攻击终于让我兴奋起来了。来吧,不要停息,一刻不停地向我进攻吧,我会让你明白,在剑术方面,我与你的鸿沟是不可逾越的!”

  米拉以伊露露与幻落为中心,不断环绕奔跑着,闪烁着青色光芒的剑宛如闪电般不断刺出。而幻落则一脸轻松的表情站在伊露露的身畔,手中的剑化作一道白光,一一挡下米拉的攻击。两柄剑相撞的声音宛如清脆的铃声般不断颤动着,响个不停。但不管青色的闪电有多么的迅速,却始终无法突破白光岿然不动的防御。

  在以魔法为主要战斗方式的世代,像米拉这样以魔法为辅助,主要以体术为战力的幻术使在与大多数幻术使一对一对决时都能占到优势。但无奈身份宛如谜一般的幻落拥有着极强的体术,其剑术的造诣甚至远远领先于这个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