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噜……

这是于我腹腔处发出的悲鸣,我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力正在流逝。没错,如再不能解决货币问题,我就会活活饿死在成田机场。撇去我的生死不谈,就算晕倒在这也会引来一系列不必要的麻烦。想到这,我只得拖着无力的身子往外走。

“真是霉到家了。”

为走出失恋阴霾而选择外出旅行,又因下定决心而彻夜难眠。最终,上了飞机的我也因补觉而错过了最后的思考时间。没想到,这一系列的连锁反应竟使我落得如此田地,仔细想来还真是令人唏嘘。走出机场的我几度想取出手机向老爹求救,但一想到得和他解释这一切,我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不知不觉天色已暗,千叶县的气温其实和上海差不太多。真要比较的话,这里还稍微热点。好处是我不必为自己只带一件外套而担忧,但坏处也显而易见,那就是口干舌燥的我急需饱餐一顿。

“早知道就在候机室里喝水喝到饱了。”

现在抱怨未免为时已晚,走着走着,漫无目的的我来到了机场外的一处小巷。和灯火通明的机场内不同,这条小巷不但狭窄,两侧更是堆有不少生活垃圾。路灯的影子在此格局的映衬下倍显扭曲,我打算直穿过去,前往手机导航上所标注的商业区寻求帮助。然而就在我打算这么做的时候,一个飘忽不定的人影却从我面前一闪而过。

饿出幻觉了吗?就在我反复眨眼以确认自己是否已即将不省人事时,那身影又度挪回。她就站在小巷的另一头,是个戴着口罩且一头散发的女性。因为距离较长的缘故,所以我并不能看清。紧接着,她朝我的方向走来,而我也很是自然的进而前行。

“私、キレイ?(我、美吗?)”

就在擦身如果的瞬间,我隐约听到了她的幽幽低语。但很可惜的是,我并听不懂日语。下意识的扭头,我发现不知何时起,她手中竟多了一把园丁剪。不由得驻足,我算是看清了她的面容:

那是一个有着一对琥珀色明眸的年轻女子,她穿着一身白衣,看上去像极了医院病患所穿的那种。只不过,其胸前有着几点紫红色的污渍。而她本人的肤色要比这衣服更白,白得在看我看来有些不自然,仿佛她体内并没血液在流淌一般……

与此同时,女子也停下了脚步并直勾勾的看着我,似乎是在等待我回答。

她是Coser吗?虽然我不知道她Cos哪个角色,但就渗人程度来说,其还原度还是可圈可点的:

“我特啊由斯比音?(Whatareyouspeaking?)”

糟了,下意识说了句英语,但我的实际英文水平也是弱得不可思议。就在我自叹这般行为自掘坟墓的时候,她却提起了那寒光凛冽的园丁剪并再度问道:

“キレイ?(美吗?)”

“那个……你能不能讲华语啊?”

如此鸡同鸭讲实在过分难受了,就在我俩大眼瞪小眼的时候,一个男声却从我的身后传来。

“危ない!(危险!)”

不明所以的我刚忙回过头了,可在此时,那女子却摘下了口罩。可惜的是,眼前的女子虽有明眸却没有皓齿。她那犹如新月般的嘴角令我不禁联想到了希斯莱杰,而下一秒,她的嘴也张开到了难以置信的程度。其口腔里除了有好比锯齿般凌乱的尖牙外,还有不少尚未咀嚼完的血肉。更糟糕的是,她这么一来,我更加不明白她想表达什么了。

“总之,这不是在说‘惊喜’。”

我听到了从身后传来的脚步声,无比急促且坚定。而同一时间,那手持巨剪的女子也朝我迅速扑来。

啪嗒。站稳脚跟的我下意识地抬起手臂,就像膝跳反应一样,面对这突如其来袭击的我本能的选择还手。

啪噶。灌注全身力量的直拳正中女子的面门,我能清楚感受到她面部的肌肉正在这一力道的挤压下逐渐变形。与此同时,牙齿脱落的声响也于我的指缝间传递。就这么继续施力,毫不在乎下手轻重的我将索性其彻底击飞。就在其鼻血四溅的同时,那女子也笔直撞上了一旁的路灯并随即昏死过去。

完了,彻底完了,我这是在日本犯了事,最坏的情况可能会被“遣送回”朝鲜。就在我思索该如何向身后的目击者解释这一切的时候,那人竟用普通话开口问道:

“阁下究竟是?”

转过身,我发现位于我身后的是一位同龄人。戴着兜帽的他很是警惕,但其更多表现出的是疑惑。长叹一口气后,我也只得老实交代。

“如果我说我是个不明所以的倒霉路人,你相信吗?”

“如果阁下愿意听我说的话,我想我也会相信阁下所说不假。”点头示意后,那少年也微微侧过身,“那好,请随我来。”

“等等,那人怎么办?”

回过神时,我发现那女子早已消失不见,而小巷里留下的也只剩那把圆丁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