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

來到一座豪宅前的我按下了門鈴。

幾乎是在我按下門鈴的那一瞬——門打開了。

到底有多快呢...打個比喻就是盯着白鼠的體力充沛蓄勢待發,脖子已經呈現彈簧狀的毒蛇,白鼠細細的足稍微顫抖一下那一瞬,毒蛇就以常人無法看清的速度撲了上去,死死的咬住了獵物。

簡直就像是預知一樣。

我知道你會按門鈴,所以我在門口等待着你,這種感覺。

【您好,警察先生。】

開門的看上去並不像是失蹤的少女的家人,我在不會被人當成變態的限度下偷偷掃視着開門的少女——穿着簡直就像是中古世紀的女僕一樣,在現在的時代穿成這樣的孩子大概會被人誤以為是在cosplay。

但是卻有一張非常漂亮精緻的黃種人臉蛋,雖然頭髮是綠色的蘑菇頭。

和失蹤案中的主角,名為格露妮卡的外國少女一樣,是綠色。

而這恭敬的,栩栩如生的態度,亦然讓我有些摸不着頭腦。

外國人都是這個樣子的嗎?

【警察先生?】

【不用叫警察先生啦,叫我島田正義就好。本大爺的全名是島田正義,如果喜歡的話,直接叫本大爺正義也是可以的喔!】

面對着擺出了V的手勢,臉上洋溢着小孩子般傻笑的我,女僕醬的眉頭不動聲色的皺了起來。

【原來現實生活中也會有和您一樣的人呢。】

【嗯?什麼?】

【沒事。島田先生,請進。】

【哦,好。】

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鞋子,我隨着女僕醬走進了這豪宅。

進了房門后,我感到了震驚。

任何意義上的震驚。

在這個世界上,能讓本大爺感到驚訝的屋子,這還是第一所。

一進門看到的並非玄關,而是很華麗的大廳。懸吊在天花板上的華麗燈具綻放着耀眼的光芒,怎麼看都不像是S市產出的高貴玩意兒,洋紅色的地毯鋪蓋住了整個大廳的地面。

最重要的是,是雙層,雙層,雙層建築。

因為很重要,所以重複了三遍。

大廳的中間是通向二樓的樓梯,而從進門的位置就可以看到二樓的走廊,讓人感到困惑的是,牆上除了一些奢華的裝飾外,還有很多意義不明的塗鴉。

【請在這裡坐,稍等一下,我去給您沏茶。】

【啊啊,麻煩,麻煩您了...】

名為島田正義的處男,臉憋得通紅的答謝着女僕醬的溫柔和優雅,女僕醬點了點頭,隨後離開了大廳。

說起來,還真的是第一次在現實中看到這樣的人。

如同女僕醬一般的女生,除了頭髮的顏色外,可愛的,讓人禁不住想要憐憫她的精緻面容,纖細的肢體,恰到好處的胸部大小再加上敬語...

完美的女僕醬啊。

簡直就像是夢幻一般的女生啊,這樣的女生一定會成為許多男人意淫的對象吧。

雖然是女僕,但是生活在這樣豪華的住宅,說不定每個月拿到的薪水比我都要高出許多。

而且也是在這所豪宅中招待客人,明明這裡遍地都是如此值錢的東西,卻毫不在乎一般的留下島田一人在大廳中等待,這份氣度,亦然不可小覷。

如果不是自己已經有女朋友了,肯定會向她表白的吧——我這樣想到。

【久等了,抱歉。】

【啊,啊,謝謝。】

我伸出右手,扣住杯子的柄部將其提起。

但是並沒有想象中那麼燙。

在提起杯子的一瞬間,能夠感覺到端盤稍微的顫抖了一下。

【非常抱歉,因為主人一直不在,所以沒有擅自出門購物,只能用紅茶來招待您了,招待不周,還望諒解。】

女僕醬低下了頭。

【哎呀,哪裡哪裡,這種事情誰也沒辦法的不是嗎?】

我一邊說著一邊在女僕醬看不到的地方,像長頸鹿一般的伸直了脖子,妄想一睹女僕醬制服領內的風光——

光潔柔嫩的肌膚。精緻,小巧,彷彿是工藝品般的鎖骨。

在往下看,就可以看到——————

什麼也看不到,光線不好。

【感謝您的理解,那麼,我們來說正事吧。】

女僕醬點了點頭,隨後自然的坐在了我對面的沙發上。

【哎...哎?】

正事?

對了,我是來找格露妮卡的親屬協助調查的,沉迷於女僕醬的人格魅力之中差點就忘記了自己的本職。

【那麼我先自我介紹一下,島田先生。】

女僕醬很自然的翹起了腿,將右腿搭在了左腿上方。

是不是有什麼地方不對?

【我的名字是零一。】

【零...一?】

【是的,我知道這個名字在你的世界聽上去非常奇怪,而且我也沒有姓氏,名字對我來說也只是個代號。】

女僕醬暢快的說道。

【不,怎麼說呢,還好吧...】

不是不能接受的名字。

【既然已經互通姓名了,那麼就來說一下正事吧。】

【好的。】

【我清楚您是為了幫助我尋找我家大小姐而來的,而並非是為了和我搭訕於看我的胸部。】

【是這樣沒錯...嗯?】

是不是剛才有非常崩壞形象的語言說出來了?

【然後和您說一下我的身份,我是格露妮卡王室的女僕,兼格露妮卡小姐的監護人。】

【哦、哦哦。】

總覺得剛才這孩子說出了不得了的發言呢。

【剛才招待您的人,是作為女僕的我,而現在和你交流的,是作為監護人的我。】

說完,零一低着頭,抿了一口自己剛才沏好的紅茶。

【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但是這樣聽上去不是很奇怪嗎?又是女僕,又是監護人的存在,簡直就像是管家一樣,在當今的日本國內幾乎不會出現這樣小說中的情節吧。

【所以,請不要再做什麼類似於偷窺我衣領內部的蠢事了。】

伴隨着“撲通”一聲,自詡代表着正義的男人毫不猶豫的跪了下去。

【對不起。】

零一彷彿很驚訝似的看着眼前跪下的男人。

【原來島田君是這種類型啊,呵呵,不過我不討厭呢。】

意義不明的輕笑聲傳來,讓我覺得心驚膽戰。

【什麼..什麼類型?】

【是抖m吧?】

【不是。】

【如果不是抖m的話,那就什麼也不是了呢。】

【不要隨便否定別人的存在意義啊!】

這只是為之前的失禮所付出的代價而已,單單這麼一個動作你到底把我想象成什麼樣的人了啊——我這麼想到。

後來這句辯解被記在了島田的正義日記里。

【那麼來聊聊正事兒吧。我的主人的問題。】

【嗯...】

在記憶中思索着什麼一般的零一低下頭,視線的焦點逐漸擴散。

【格露妮卡通常會消失個兩三天。】

【嗯。】

我掏出放在上衣內的筆記本,將線索一一記下。

【等等,通常會消失個兩三天?】

【是的,兩天三,通常每個月會出現四五次。】

也就是說每個月都會有一半的時間不在家裡啊。那我到底是來幹嘛的?

【消失兩三天後每次都會回家吧?】

【是的,沒錯。】

【那麼這次...】

已經做好了將其當成簡單的離家出走簡單了案的準備。

【不是的,這次不一樣。】

零一搖了搖頭。

【...不一樣?】

什麼意思?

【就在十分前,您拿起紅茶的那一瞬間,事情的結果已經截然不同了。】

【什麼...】

【我的主人...在那時死掉了。】

【死掉了?】

【嗯,是的,死掉了呢。】

零一平靜的肯定着。

【怎麼會...】

因為聽到了太過於虛幻的東西而脫離現實的耳朵是不是已經壞掉了?

【是真的死掉了呢。】

【零一...小姐,你是根據什麼推斷格露妮卡小姐已經死了?】

【這個。】

零一站了起來,將手伸進了胸口的衣襟——

【做什麼?!】

【想要拿出證據而已。怎麼,看到女生稍稍有些賣肉嫌疑的處男心開始悸動了?】

【沒有,一點也沒有!】

我知道面部表情一定已經出賣了我但依然嘶聲力竭的吼道。

只有隨處可見的,人渣一般的流浪狗才會對着美食流口水,而對於正義的英雄來說,女人的胸就像是母親做的晚飯般廉價——我當時這麼想着。

這句話後來被島田的正義日記收錄了。

【看啊,這個碎片。】

零一從自己的衣襟內部拿出了一塊東西。

是一塊綠色的寶石...碎片。

走到我面前後,她抖了抖衣服,隨機從裙子下方,灑下了綠色的寶石粉末。

【象徵著格露妮卡大人生命的寶石碎掉了呢。】

【...】

這已經不是相信或者不相信的問題了。

違背常識的東西是不可能存在的,即使存在,也會很快被人抹去。

這是日漸崩壞的世界的法則。

人們總是在理解着不可能去理解的事物。

在這個世界,科學不光是一種體系,還是一種生存方式。

懷揣着科學信念的人,無論是生活還是其他方面,都要比不相信科學的人輕鬆的多。

所以我一直對超自然力量嗤之以鼻,即使是正義,也不可能會平白無故讓已經射光子彈的手槍多出一發子彈。

那一定是戲法。是潛藏在黑暗之中的戲法。

【對不起,我不能憑藉這種程度的行為就擅自斷定格露妮卡已經死亡。】

【沒關係,我理解你。】

零一輕笑着說道。

【你只要幫我找到她的屍體就可以了。】

————————————————————

從格露妮卡的宅邸中出來的時候,我安靜的看着這棟屋子。實際上,這棟房子從外表看確實比一般的家庭要大很多,也確實是二層,但是並沒有大到能容納下那麼誇張的家的地步。簡直就像是洋館一樣的裝潢。

有太多讓人感到困惑的東西存在了,但是對於我來說,這種事情最好還是不要接觸比較好。

還有一件事情,即使零一說的都是真的,那找到屍體是什麼意思?

能夠讓格露妮卡復活嗎?不可能。死者入土,就算是神大人在這個充滿了物質規則的世界也不可能讓她復活,如果說那碎成粉末的綠色寶石可以用戲法來解釋的話,死者蘇生自然就是禁卡一樣的存在了【neta遊戲王】。

突然覺得自己很累。

但是身為正義的勇士,是絕對不會承認自己精力不足的。

來整理一下目前所有的線索吧。走到了S市的郊區公園時,我隨便在街邊找了個椅子坐了下去,回想着零一小姐的發言。

【這次的話,格露妮卡大人是在十二點左右出門的。】

【去了哪裡不清楚,但在一點二十分時陷入了昏迷。】

【這個也可以知道嗎?】

【因為寶石變成了灰色。要我詳細的給你講一下這塊寶石的功能嗎?】

【可以的話,拜託了。】

作為一個從來不看玄幻類小說的人想要接受並且記住這種事情,就只能老老實實的用本子將發言記下來了,於是我掏出了本子。

【寶石的色澤和格露妮卡大人的精神狀態有關。】

【當格露妮卡大人精神充沛時,寶石是翠綠色。】

【當格露妮卡大人感到身體不適時,寶石是黃色】

【平常時,寶石是單純的綠色。】

【面臨危險時,寶石為紅色,並且會閃動光芒...】

【就像〇〇曼胸前的指示燈一樣?】

【閉嘴,渣滓,不要把生命寶石和那種機械製造的東西混為一談。】

【對不起女王大人是我錯了對不起小的再也不敢了請原諒我吧拜託了如果您不原諒我的話我就死給您看。】

嘖,聽的太不認真了,一不小心記下了當時的心理活動啊。

不對,這只是隨手塗鴉上去的亂碼。我掏出筆將這一段勾掉了。

【死亡時,寶石會破碎。】

雖然也是好好的將這些事情記下來了,但在我眼中看上去簡直就像是天書一樣。

裡面所記載的事物毫無邏輯可言。

以上是有關於生命寶石的設定。

【隨後,根據寶石的顏色變動,格露妮卡大人在三點時醒來。】

【...】

【然後,在你進來前的十分鐘,寶石再度變成了灰色。】

【也就是說她再次昏迷了?】

【是的,然後在十二點零七分時,寶石破碎了。】

記得零一小姐當時抬頭看了一下大廳牆壁上的鐘錶,我也隨着她的目光望去,當時正好是十二點半了。

【以上就是我所掌握的全部信息。】

【零一小姐,關於格露妮卡平日里離家出走通常的動向,您有了解嗎?】

【沒有。本來這塊寶石是可以具體顯示出格露妮卡大人的方位的,後來這個機能被她自己破壞掉了。】

【為什麼?】

【這傢伙吵着鬧着說要自由,然後趁我不備讓她得手了,我也沒有辦法修補寶石,於是就一直這樣了。】

【這,這樣啊...】

簡直就像是吵鬧着問父母“為什麼不能讓我一個人呢,我明明已經這麼大了”的小孩子。

【那麼,先拋開您的寶石,零一小姐,您還能不能提供給我一些更有用的信息了呢?】

【怎麼,還是不相信我嗎?】

零一小姐微笑着問道。

【是的。根據您所提供的信息,我想就算現在在這裡的人並非是我,而是其他警察,他們也不會對您的言論做出過多的評價和信賴。】

【沒關係】

她用滿不在乎的語氣說道。

【我知道的只有這些了。】

【這樣啊...】

【如果一周之後依然看不到格露妮卡大人的屍體,那我就翻遍整個日本國,將她找出來,無論是藏在哪裡,都會被我找出來。】

【雖然只是海上國家,但是相對於您個人的力量來說,可是很大的喔。】

我適當的接了一句。

【那樣的話,把日本毀掉不就好了嗎。】

零一小姐說道。

——以上就是本子上記敘下來的內容。

嘗試着展開思路,在腦海中搜索可能會有的線索。

本大爺的腦子可是地上最強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冷靜下來,想一下。線索!線索。

格露妮卡出去的時候穿着什麼樣的衣服?

不知道。

格露妮卡平日里的照片要了嗎?

沒有。

格露妮卡的全名是什麼?

不知道。

等等,這個好像有記錄...

我翻開寫着地址的那張報案登記表。

【報案人的名字...】

【沒寫。】

【失蹤人的名字。】

【Gronica Aisa Hronz】

【格露妮卡愛莎華倫茲】

惠醬很好的幫我將那些英文字母區分開來,非常感謝。

旁邊還有一張看起來非常模糊的照片,看不清五官的

想到這些地方的我突然變得失落無比。最起碼到目前為止,本大爺並不能稱得上是一名行動思維明確的警察。

應該問的事情和應該要的東西一件都沒有要到,反而在重要的記錄本上記下了許多奇奇怪怪的東西。

也不能說是奇怪,相對而言,這本子上的每一個字都切實的反映出了零一小姐的精神狀態...倒不是說這是痴人的夢話,相反,能條理清晰的去分析狀況和記下時間的人,反而是個聰明人。

簡單的說,就是高智商的中二病患者?

在自身的妄想中,得出了主人已經死亡的結論,卻依然優雅而又自然的和我進行交流,並且還提出了“請把我主人的屍體帶回來”這種要求。

這已經是超越人類的冷靜了。

等一下,我的思路有點走偏了。

說不定這一切都只是在戲耍我。其實並沒有這麼個人,一切都是零一小姐的陰謀,她和另一名帶了綠色假髮的少女合起伙來捉弄可憐的警察先生。

這一定不是針對我,她在報案前怎麼可能會想到是我來調查整件事,更何況一旦真相被人調查出來,萬一我的推測是事實,那麼對她豈不是一點好處沒有?妨礙警察公務可是要吃官司的。

不對,這樣的人不能用常理去思考。

也就是說,零一小姐是個集冷靜、理智、中二病、萌系女僕、美腿等諸多要素於一體的瘋子。

從目前所有得到的資料來看,結論確實如此。

如果我現在回去問她要照片的話,她會不會說出自己的主人“因為是吸血鬼,不喜歡強光,所以從來沒有照過相”這種理由來搪塞我?

好嘞,想到就行動吧!用比常人多出一倍的體力辛勞去彌補自己工作上的錯失,這不是理所應當的嗎!

真理,永遠不會缺席,它只是堵車了——島田正義。

途中的行走路線和返回時的相差不遠,我可以確定我沒有走偏。

但當我回到原位時,卻發現本來應該安置着一套豪宅的位置變成了長滿了野草的空地。

——————————————————————————————————————

什麼都沒有了。

我向四周望去,由於是郊區的房產,所以除了這棟本該在這裡的豪宅外本來就空無一物。

現在真的空無一物了。

深深的懷疑自己記錯了路線,但依然需要有一名老司機來為我指點迷津。

目前所在的場所卻只有自己一人。

啊啊...好丟人啊,明明已經二十四歲的人了,居然還會迷路。

簡直就像某個動漫里的綠色頭髮三刀流劍客一樣。

說起來,格露妮卡和零一醬的發色也是綠色,看上去也像是動漫中的人物一樣——

等等,動漫?

動漫。

虛構的。

不存在的故事。

【對啊!】

我猛地從空地上站了起來——這一切本身就是虛構的啊!

從我離開警察局,到現在為止,全都是虛幻的,不是嗎?

已經經歷了太多不可能的東西,什麼什麼生命寶石,還有這所看上去不像日本人房子的地方,不是虛幻的嗎?

一定是錯覺。

我掏出手機看了一下時間,已經下午兩點鐘了。

【......】

再掏出已經寫滿了字的小本子,那些狂言妄語在紙張上深深的刻下了痕迹。

我覺得自己就像是個被人耍來耍去的白痴。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仰天怒吼。

沒有用的。

我知道沒有用的。

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兒?

從懷中掏出了那張報案登記表——

不,上面沒有寫字,是一張白紙。

什麼意思?

不知道。

為什麼是白紙?

不知道。

這是怎麼回事兒?。

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

【我不知道啊!】

彷彿是要將自己逼瘋一般的面容在眼前晃動,是零一小姐。

在我的幻想中,她用蔑視的眼神盯着我——

【那個少女叫什麼來着?】

格露妮卡,愛莎,華倫茲,英文拼寫是G.R.O.N.I.C.A.A.I.S.A.H.R.O.N.Z。

Gronica.Aisa.Hronz。

心緒漸漸平復下來了。現在最正確的行動應當是給警署里打個電話。

接通后我搶先開口了——

【摩西摩西!我是正義的使者,島田正義。那邊是可愛的惠醬嗎?】

然而不是,那邊是討厭的男人的聲音。

【我是吉野真的很抱歉啊,不是惠醬。】

【沒事,本大爺原諒你了。】

【還本大爺本大爺的,中二病還沒有好嗎?】

【要和你這討厭的傢伙解釋多少遍。這不是中二病,這只是愛稱,我對我自己的愛稱,就像惠醬和○醬一樣,還有小○○這種...】

【給我適可而止啊!把自己和○器相提並論到底是要鬧哪樣!】

【那就麻煩你幫我個忙好了,回頭我會請客的,這事兒不要和惠醬說。】

【她去處理一些事物,我在報警台守着電話...島田君,怎麼了嗎?】

【今天上午有沒有接到一起尋人的案子?】

【你等等,我找一下...】

那邊放下了電話,開始刷刷的翻起身邊的文檔。

三秒后——

【找到了。】

【這麼快?!】

【因為是我那種男人啊。】

吉野自嘲的說道。

【哈哈哈哈哈】

【庫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庫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兩個男人開始笑了起來。一個在警察局,一個在無人的郊外,放肆的大笑着——

【是叫格露妮卡嗎?】

【是,沒錯...格露妮卡,愛莎,華倫茲。】

【為什麼你會認得那麼難懂的英文啊?!還能這麼流暢的念出來?!】

【嗯?因為惠醬有好好的在旁邊標註了片假名啊。】

原來不是只為我一個人標註的啊!

【有那孩子的照片嗎?】

【有,有的。】

【用手機拍下彩信發給我,我這邊資料丟了。】

【哦~】

吉野發出了意味深長的感嘆。

【第幾次了?】

【第一次。】

【上次呢?】

【上次也是第一次。】

【大上次呢?】

【男人羅里吧嗦的小心娶不到老婆。】

【庫哈哈哈哈哈哈哈】

【真的是討厭的笑聲啊。回去就把你的嘴用針線封上好了。】

【還有別的什麼事情嗎?惠醬快要回來了。已經聽到高跟鞋在走廊響起的聲音嘍。】

【高跟鞋?!配的是什麼顏色的襪子?肉色還是黑絲?】

我懊惱的跺了跺腳——今天在取報案登記表的時候完全沒有注意到,雖然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惠醬的工作是接線員,平時很少站起來——但為了沒有看到難得穿一次高跟鞋的惠醬的遺憾,我還是跺了跺腳。

【嘿嘿。】

吉野發出了意義不明的笑聲。

【......】

我沉默不言的掛了電話。

只有隨處可見的,人渣一般的流浪狗才會對着美食流口水,而對於正義的英雄來說,女人的絲襪就像是母親做的早飯般廉價——我當時這麼想着。

這句話後來也被收錄到了島田的正義日記中。

先解決其他的問題吧。這麼想着的時候,惠醬的制服裝也好,吉野的傻笑也好,在一瞬間就通通忘光了。

這種事情根本算不上是重要,完成任務才是首要目標,找回可愛的格露妮卡醬才是身為正義化身的本大爺現在該做的事。

啊啊,像是笑聲或者制服裝這種事情我已經忘記了。

忘記了。

三,二,一,妖魔鬼怪快離開,妖魔鬼怪快離開。

好~噠~★

已經忘記了。

————這是騙自己的。前者怎麼樣都好,然而無論如何也忘不掉惠醬的制服裝。

雖然天天都能看到,一時不在眼前的話就想念的不得了。簡直就像是老媽一樣呢(笑)。

【做警察不是很可惜嗎?有沒有考慮過從事正義的奴僕?】

沒有女朋友前,我曾經這麼問過惠醬。

然後被打了。

簡直就像是漫畫中才會出現的美少女的美腿。因為看過裸腿才會有這樣的感慨——到底是怎麼樣的細心呵護才會有着那麼纖細白嫩的肌膚啊。

但總覺得零一小姐的腿也不落下風呢,露出肌膚的部分以及絕對領域統統被裙子遮住了,只能看到奶白色的長筒襪,如此優雅高貴的着裝風格(雖然只是女僕裝),不輸於惠醬的纖細線條反而更讓人好奇裡面究竟包裹着什麼樣的寶物。

對,本大爺是裸腿控。

以及裸足。

是裸足的忠實fans,收藏了很多有關於裸足的成人雜誌。由於收藏了實在是很多,買雜誌的一筆錢也算得上是我人生當中不小的積蓄了。

所以當那些雜誌被女朋友燒掉的時候,會有一種腎和大腦同時被掏空的感覺呢。

為了大學期間苦苦攢下的幾十張福澤諭吉乾杯吧,就算曾經是那麼光鮮亮麗受到男人們追捧的雜誌,變成灰后也不過如此,失去了就是失去了,等到失去再去懊悔是愚人的懦弱之舉。

為了那些再也看不到的廢紙乾杯吧。

等等...我一拍腦門,好像忘記了什麼。

紙啊紙啊的,就想到了那張白紙————

那張確實變成了白紙的報案登記表...

等一下,等一下。

我在自己的嘴中發現了什麼——

好了,本大爺可以肯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愛莎和零一這兩個人是確實存在的。

我今天早上確實來到了這塊空地,並非是幻覺,且這所房子確實是憑空消失了。

因為剛才我一不小心舔了舔臼齒深處,有紅茶的香味殘留口中。

目前為止,這是最關鍵的證據,諸如其他的,例如在空地的正前方,有自己進門前為了避嫌而使勁扭踩過地面的痕迹,原因是在進入這樣的房子前會有“自己的鞋子不會很臟吧”的心理作用,以及本子上所記載的東西。

實際上,這些都有可能只是癔病發作時自導自演的結果,所以我之前一直懷疑着自己的記憶。

直到剛才。

然而,當一個人得了癔病時,在清醒狀態下是不可能殘留諸如味覺或者是其他感官的感覺的,右手會莫名作痛是因為發病時用力捶打額牆壁,而味覺不同,除非是我確實在犯病時間內喝了紅茶。

但是這裡是郊區,我要去哪裡喝紅茶呢?

也就是說,我確確實實的被一名有着零一這個奇怪名字的女僕招待了。

警署那邊也確實接到了一名女僕的報案,奇怪的是,報案登記表上並沒有寫出零一的名字,只有地址,模糊不清的傳真照以及格露妮卡的名字。

也就是說,零一在刻意隱瞞自己的身份和存在...嗎?

像這種外國人的失蹤案,也確實是給出地址就需要警察親自上門拜訪的案件類型。

明白了,實際上零一這個名字,也很有可能是假的。

她們有着和人類相同的外貌,但卻未必是這個星球的原住民,甚至是外星人都有可能。

嘛,就是那個,外星人啊,最近的科學家們不是也一直在吵說有外星人之類的嗎?非要劃分的話自然要歸類到科學範疇內。

這樣的話,一切都好理解了,內部體積要比外部佔地面積寬綽一倍的豪宅,莫名其妙的寶石設定,“只要屍體”的奇怪發言,憑空消失的報案登記表,以及其它無法理解的事物,在那一瞬間都變的清晰起來。

也就是說,那名自稱零一的女僕放言要毀滅日本有不小的幾率是真的啊。

【這下可糟了啊。】

我自言自語道。

果然英雄和常人不同,總會遇到很多很多離奇古怪的事情,而解決它們,正是英雄的作為。

哈哈,這不是很酷嗎!?英雄總是要保護世界的啊——

就像是電視機裡面演的那樣,英雄總是在最關鍵的時刻出場——

【叮咚】

收到了短訊。

應該是吉野將報案登記表的原件發過來了,但是已經沒有看的必要了。

先回警局吧。

————————————————————————————————————

這段路其實挺遠的,當我走回警局時,已經是下午五點了。因為是小城市的警署,代步工具也僅僅只有三輛自行車和兩輛破爛的警車,全都用在尋找殺人犯的案子上了——這麼一想的話,頓時覺得超級不公平誒,明明我所遇到的事件更需要一輛代步工具啊。

想到這裡時,我苦笑起來,如果尋求幫助的話,最多再叫上吉野和惠醬——

不,還是算了。

不打算叫她們,這種事情如果不是一個人解決的話,就沒有意義了。

即便是正義的英雄也是分為很多種類的,我更期待着自己能成為孤膽的英雄,獨來獨往,帥氣逼人。

敘述一下的話,就是【我背着所有人成為了英雄,並且等待着記者發現我行蹤的那一刻】

然後再適當的提供一些線索,到時候無數的記者們就會親自找上門來採訪我——

【呦,島田,回來了啊。】

是吉野。站在警署的門前,應該是剛要出門的時候正好看到我。

【嗯...】

【還有一個小時就下班了喔。】

【咦,你今天下班這麼早?】

明明只是個巡查。

(註明:日本警察階級的順序:巡查-巡查長-巡查部長-警部補-警部-警視-警視正-警視長-警視監-警視總監,巡查為最低級的警員,也就是中國的巡警。)

和我一樣,明明只是個巡查。

【哎呀,所長安排的下班時間吶。】

吉野苦笑着說道

【就算你羨慕我也沒用啊。】

【好想殺了你。】

【來吧,正面上我吧。庫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說起來,之前是不是就有說過要把你的嘴縫起來?】

我毫無徵兆的一拳打過去,先從第一步做起,把你這白痴打暈后考慮縫合。

【唔喔——一拳!】

【躲開了。】

先手命中失敗。怪物吉野陷入了興奮狀態。

現在,吉野的雙足正踩踏着節奏感極強的步伐,不像是拳擊手,因為臉上的表情太過不正經,給人一種滑稽的感覺——簡直就像是白痴一樣。

不對,就是白痴。

【算了。下回再說。】

我放棄了,但只是佯裝放棄而已。

【哦?不來一場象徵著男人友情的激情搏鬥嗎?】

【不了,沒有興趣——惠醬!】

我的目光在提到惠醬時突然轉移到了吉野正背對着的警署正門,吉野就這麼被我騙的轉過頭去,然後——

【嗨——呀!】

包含着必勝信念的一拳!

打空了。

吉野在我出拳的瞬間,以兇猛的速度背對着我蹲下,隨後雙腳一蹬,從剛才所處的位置彈了出去——

被吉野用神乎其技般的閃避姿勢和反射神經躲了過去!

【哎呀,好險。】

吉野閃在一旁擦冷汗。

【那樣的一拳如果直接命中的話...】

【我對我自己出拳的力道有信心。不會死的。】

【會被打暈然後強制提前下班呢。】

【然後我會被開除。】

【到底抱着怎樣的信念也要幹掉我啊!】

【為民除害。】

【喂!】

【啊呀,不鬧了。】

我舒展臂彎,伸了個懶腰。

隨後直接越過吉野向警署內走去。

今天如果是我值班的話,依然是要到晚上十點才能交班。

想想就很累啊。到了晚上稍微出去巡邏一圈好了,順便找找那個可憐的愛莎醬——哎呀。

倒不如說,直接在全鎮的廣播中發放通告比較好?

在我推開大門前,惠醬卻先一步的推開了門。

和吉野在電話中所描述的一樣,穿着高跟鞋,最主要的是——

嗚阿阿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阿啊啊啊啊——

是黑絲。

我感動的淚流滿面。

只有今天,才讓我感到了活着、生命的價值啊。

感謝上帝,讓我看到了如此精彩的你。

我的人生,因為有你的黑絲才精彩。

【咦,島田君?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就在剛才。】

【太好了,正好缺人手。】

惠醬急忙的說道。

【出了什麼事?】

吉野返回來——什麼時候回來的,速度簡直就像是見到魚乾的野貓一樣。

【剛才又接到了一起報案電話。】

【在城鎮的邊緣,貴和路,出現了一名女性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