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眠,人生中不可缺少的生理过程。一个懂得养生的人是绝对不会用草率态度对待睡眠。或许有许多人不知这样一件事,某些研究人员指出喝睡眠不足开车等比酒驾更危险,由此可见睡眠不足会影响到分析力、反应能力、判断能力等等等。普通人应该注重睡眠,作为军事组织的一名战士就更该如此。

在一间简洁的房间里,墙壁上的挂钟显示时间为六点时。躺在床上的木仓不多一秒不少一秒地睁开双眸,他机械性看了看挂钟正如往常那样精准。他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把床边战友「李恩菲尔德」步枪斜挎到后背,作为一名谨慎的战士他永远保持枪不离手的习惯。接着下床打开了房间内的收音机,几段“沙沙”的杂音过后收音机的喇叭开始播放国内的早间新闻。一边听着国内的早间新闻一边带枪在沐浴间洗漱沐浴是木仓长久以来养成的习惯。

往常的早间新闻大多是些琐碎小事,只不过最近国内出现大量恐怖袭击几乎占据新闻和报纸的头版。但木仓从未觉得有什么不妥,自己所居住的国家‘范乌托比亚’向来是个不安定的地方。自他未曾懂事前就这样,安稳一会后又再动荡,动荡一会后又再安稳如此不断重复了几十年。现在无非是过往某次循坏的翻新版本,木仓早就感到麻木。

洗漱沐浴过后木仓随手拿起昨晚吃剩放在书桌的黑面包配以牛奶果腹,身为战士的他早上的日常和一般人没什么不同。一样是重复与无聊,连拿出来闲谈都让人接话不下去的日常。倒是木仓本人貌似却不怎么讨厌这种日复一日重复的生活,应该说是很喜欢。

不过进过无数次重复后,事情总是会发生一些微小的变化。比如他前些年就从抓捕到的「罪人」手中收缴到一本袖珍型的通用语词典,现在每天早上会在吃早餐时研学。他本人却没料到上天赐予战士天赋的同时,还慷慨馈赠他非凡的语言天赋。靠一本词典以及短短一年时间他便已有大成。,虽是如此但他却没有可以几个用通用语对话的对象。

事因这类书籍在‘范乌托比亚’国内是「限制品」,即使是参与过几次重要战役并立下不可忽视功劳的他也是件难以得到获取许可的秘宝。幸得木仓是位高权重的‘劳达哥’重要下属,而‘劳达哥’念在此项技能木仓可以在审问「罪人」时派上用场故而网开一面。所以说,木仓可以用通用语对话的对象当中并无朋友,全是罪无可恕的「罪人」。

每次战友赞赏木仓这项技能时他本人倒没有多自豪,因为对自己而言此技能未曾为其带来过愉快回忆。比如书本前任的主人正是自己战友,准确来说是曾经的战友。这名战友没有追随‘劳达哥’的步伐走上「正确」道路,最后沦为「罪人」被自己抓捕。学来的通用语也只是发挥在审问「罪人」身上,尽是些不快回忆。所以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学习通用语,这个连木仓本人都道不清楚。

【差不多够时间了。】

今天教堂里有新教徒入教,作为前辈木仓可不能迟到。为此他合上夹满笔记的词典,拿起镜子整理仪容准备出发。

不规则的镜子碎片里反映着一个清爽的光头,右半边脸眉毛上方一道延伸到脸颊的竖立伤疤以及唏嘘胡渣使得木仓看上去比实际更老成。年龄二十多的他常常被误认是三十多的大叔。

稍微仪容过后他便穿上黑色斗篷手拿宗教经典出门。

“反对‘劳达哥’上任!反对反对!”

“有他在的一天‘范乌托比亚’就没有未来!”

“暴戾的独裁者,妨碍民主的障碍!”

“带来混沌与破坏的魔王!”

宽敞的街道里挤满游行示威者,有些大喊口号有些则高举反对‘劳达哥’政权的标语牌。示威者死死地堵住了前往教堂的路,木仓像是预知到某种事即将要发生般翻开经典喃喃朗读其中一段。随后躲到附近巷子里。

没过多久,巷子外便传出马车轮子滚动的声音随后传出“突突突”的枪声。木仓光凭声音知道是那种枪械,是国家最近新引进一种重机枪。以火药燃气起动自动武器标准子弹数量达333发,是‘劳达哥’买来专门「应付」示威者用的锄头。

受到枪击示威者们很快发出哀嚎四散逃跑,但控制机枪宛若神明般主宰生死的机枪手却不为所动继续无情地转动机枪柄。躲在巷子里木仓清晰地听到子弹击中人体的声音,非常清晰。

汇集一片的哀嚎声不断减少,直至消失殆尽那头凶猛的机枪野兽方才满足地擦拭自己的嘴巴。木仓拿出镜子碎片借助镜面视野观看外面情况,确认外面安全才走出巷子。

如果有人向木仓提问:清理示威者拥挤的街道最快需要多少时间?木仓会回答他:那就要看你花多少时间射完333发子弹。显然,木仓的话在‘范乌托比亚’这里是无比正确。原本以竖立姿态拥挤的街道人们变为横趴的姿态拥挤街道,当然,对木仓而言肯定是后者情况比前者要安宁得多。除开,街道样子像一缸红色颜料倒进河里般害得鞋子弄脏外,好像真没有其它特别值得抱怨。

“求求你...救救我。”

倒下的众多示威者里似乎有几个没有受到致命伤仍苟延残喘活着,当中一人伸手向走过木仓求救。但不幸地,木仓只是冷冷地走过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赶紧超度剩下余孽。”

木仓向前方的士兵们继续冷冷说道。

“没问题,少尉!”

士兵们纷纷抬手敬礼,他们一一舍弃长方大盾拿起步枪跳下马车,对街道死尸头部逐一开枪。而木仓像个结束泡澡的人一样继续平静地向着教堂方向前进。

(一会儿后........)

十多年前‘范乌托比亚’曾因矿物资源种类多存量大而遭到来自西方各国的侵略,长期的战争外加内部矛盾计划使得国家经济发展不断恶化。那时的影响,直到今天十多年后才渐有恢复起色。倘若在天空向下俯视,整个国家犹如一块土黄色的大土块。这块土地与土块不同的区别恐怕只有地面搭建些小小的建筑。几堵土黄色砖块堆砌的围墙,几扇窗口,几道门,几块铁皮块屋顶。没有二楼,甚至可能没有电线但这就是这里多数人的家。大多居民房屋风化破损严重,木仓甚至很难找到一块留有尖锐棱角裸露在外的砖块。首都里综合情况可能会好不少甚至有几十栋大楼高楼,不过由于长期缺乏维护许多发达的建筑物的微光亦渐渐地消亡。可是,首都中心里却一座建筑物形如诞生于泥潭里莲花那样挺立。它有一个国民耳熟能详的名字‘神理’大教堂,初来乍到的人也许会因为教堂外观朴素从而对其作出错误评估。但只要进入到内部的话,必然会被其深藏的美貌所征服心灵。树根高立的白玉色的石柱配上恰到好处的拱顶十分具有神圣感,同时天花板描绘件件神话故事呈现出一幅遥不可及的史诗景象。位于教堂供奉位置摆放着一尊巨大的神明石像,尊像雕刻的神明光是坐在座椅的高度便足以触及到教堂顶部可谓震撼。

“可悲,可悲,何等的可悲!”

教堂位于神像前的牧师痛哭流涕喊道,坐在座位上的信徒们也跟着泪流不止。木仓亦是。

“那些可怜的羔羊(示威者)没有发现自己受到恶魔诱惑堕入邪道,我们不得不无奈让它们尽早摆脱痛苦!”

牧师无比悲愤地握紧双拳,眼角泪水如运转中的咖啡机的喷口般源源不断涌出。

“当今世间无比丑陋!肮脏!邪恶!没错,美丽的世间正在腐朽!距离地狱只有一步之遥!唯有我们的神可以救赎这一切!神是慈悲的!是强大的!是无私的!神乃万物道理的集合!乃超脱于任何事物的所有!乃我等追求的究极!”

牧师情绪由无尽悲伤迅速变为热情激昂,他转身向神像摊开双手寻求怀抱。教徒们模仿牧师姿势同时狂热地呼喊神的名号,祈求究极的真神能够赐予指明方向的启示。

“啊啊aaaaa,我感受到了神赐赠于我的启示!现在我将会施展神赠送我的「恩赐」来向你们传达神的意喻!”

牧师再次转身面向众教徒,只见他高举双手大喊。在场的众人不约而同看见同一幅景象。一股耀眼的光芒在它们眼中出现,渐渐地,众人看见无数条闪耀光芒的鹅绒毛不断飘来。人们感觉自己仿佛突破肉体界限精神进入到「真理」的光芒领域里。而在光芒的尽头里,有一个熟悉的面孔静静地坐在宝座之上。

认为自己收到意喻的信徒们无一不崩溃大哭,有几个情绪激动的教徒歇斯底里喊“我看见了!我看见了!坐在宝座上的人是‘劳达哥’!意喻必定指示他会成为拯救我们的第二个守护先知带领我等走向救赎之道!”

“我也看见了!”

“我也是!”

“‘劳达哥万岁!’”

“神万岁!‘劳达哥万岁!’”

“神万岁‘劳达哥万岁!’”

“万岁!万岁!万岁!万岁!万岁!万岁!万岁!万岁!万岁.............”

教徒们洪亮的仿佛立誓要把欢呼声传到天上去似地大喊,认为神已经为其指明前进道路的它们已经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一会儿后......)

“老兄,不是我想打断你假日。是‘二阿哥’要我找你加班,我本来还想忙完事儿顺道调戏街边老奶奶再和你去喝个小酒嫖个小娼。”

结束参拜的木仓准备走出教堂回到住所之际,一名穿着迷彩军服外套内穿浅灰色工字背心手提木盒子的军人阻挡了他去路。木仓知道这个人是谁,向后梳的散乱头发、留有性感山羊胡须以及他那话痨成性的好战友兆京。

“废话说那么多看来任务并不赶,找个人少地方谈。”

木仓走在出教堂四处观察看看有什么方便说话的地方。

“去你住的地方咯,虽然地方有点死板.........有点死板.........有点死板.......死板。”

“为什么你这种人能晋升到少尉.............说到底为什么你能加入特殊部队。”

没有更好选择的木仓无奈地跟在话痨战友身后,揉起脑门并且不断摇头,思索着这个自己至今人生里最大的疑问。

“神不是博爱的,而我这种没有被神偏爱的人唯有靠努力,就这么简单。”

“别灰心,也有二十岁打后才被赠予「恩赐」的个别例子。况且还有保底作用的「试炼仪式」。”

神并非博爱,现正走在街道的二人说不定是最直接的体现。木仓存在着一种外观上看不出来的神之「偏爱」那就是「恩赐」,比例为十个人里头大约会有三个有幸获得「偏爱」。拥有神「恩赐」的人将做到能人所不能之事,上天入地,刮起飓风,弄弯汤勺、坐地腾空、召唤雷霆等等等,被神「偏爱」者一般情况下会在十岁左右获得第一个「恩赐」。当然,数之不尽的个体中存在极个别会比一般情况早或比一般情况晚。所获得的「恩赐」数量亦并非固定为一个,亦可能会出现同时获得几个的情况。

相较之下,「试炼仪式」便亲民许多。只要众多牧师监视下在特殊笼子里服用由数十种药物混合的试炼药剂,成功撑过「试炼」就可获得「恩赐」。但倘若「试炼」失败,服药者轻则身体畸形重则会走火入魔终生失去理智。由于通过「试炼仪式」获得的「恩赐」不是神直接下赐,使用「仪式恩赐」时常常需要仪式道具或进行行某种行为方能驱使「恩赐」。尽管「试炼仪式」缺点繁多,但好处是不同于天选之人那样得需被命运所爱。「试炼」是人人皆有获得「恩赐」平等机会,是一无所有者最后的希望。

“是有极个别例子,非常个别。我一边倒立一边喝草莓牛奶从而得到「恩赐」的几率都比它大是了。至于「试炼仪式」,拜托,我一边喝草莓牛奶一边倒立从而得到「恩赐」的几率都比试炼通过率要大。此外我还曾经为在民间偏方花费了巨量时间、精力、金钱,结果除放屁响点外啥用都没有。反正我已经不抱希望。”

“我回想起你曾经试过的一个民间偏方,在一小时内喝两升祝福过的圣水。结果15分钟后你扶着墙壁出厕所门................”

“赶紧忘了那件事,真的。”

两人回去的路上欢声笑语,相互提及过往糗事取笑对方。二人的笑容持续到木仓住所门口,进门后的木仓眼神霎时间变得凌厉,他冷冷询问兆京“东西状态如何?”

“嗯.........你知道其它部队那些两百磅肌肉的猛男性子向来有点........激动。”

兆京把木盒子放到桌子上,他小心翼翼将盒子里的东西取出来。或者说——取出一颗用白布包裹好的头颅。

“激动?不得不佩服下你幽默感,我曾经接触过被马车来回碾压过的头.........但都没你这个那么不堪。你把这玩意扔到大街估计没人知道是一颗头............我了个天,我今天第一次体会到看人头分辨不出种族的滋味。每次放假他们就给我搞成这样,所以我才讨厌放假。”

“拜托,你以为我和他们说了多少遍了?你也不是不知道那帮人猛到可以菊花开瓶盖,连脑子都净是些蛋白质。问题是,我不是审问肌肉猛男。我是特殊部队的小可爱。听我说,他?她?的脑袋里面蕴含重要情报。现在军队里只有你能读取这坨,啊呸,这个玩意的情报。”

在众多「恩赐」木仓的「恩赐」亦是尤为特别,他通过能触碰生物尸体获取其临死前六个小时的任何体验。尸体临死前所看见的,尸体临死前所感受的,尸体临死前所经历的都能以无限接近沉浸式体验到。只不过倘若尸体大脑受到过损害的话,极高几率会出现部分或完全无法获得任何收获的情况。

“我还不想对这滩玩意使用「恩赐」呢。”

光看头颅就知道头颅主人生前少不了受到热情「照顾」,而木仓可能等会还要再体验一遍他受过的「照顾」。

“倘若这块东西里可能有杰罗尼莫的讯息呢?”

“当真?”

杰罗尼莫,目前‘范乌托比亚’国家里头号悬赏犯,反‘劳达哥’武装组织首脑。在国内发动过数次恐怖袭击、刺杀、绑架,是国家绝对不可饶恕的敌人。

“真真儿。”

得到确定回答后,木仓没有迟疑地闭上眼睛并把手伸向不成形的头颅。短短十几秒后他再次微笑地睁开双眼说“真神庇佑,我找到了杰罗尼莫的住所了。”

(11天后......佳亚之矛作战开始前10分钟)

来自遥远又神秘的东方有那么一个词:大隐隐于市。远离喧嚣的郊外豪宅正正是任谁都没料到的危险分子藏身处,应该说还要再加上“招摇”二字才显得这个藏身处是那么完美。欲想更上一层楼的话,就应该得给宅邸加几堵看不见里面的高墙以及复杂到迷宫似的内部结构。

“呼........呼..........呼.......”

兆京坐在自己位置上深呼吸给自己舒缓紧张。‘劳达哥’过去曾有好几次发动过类似射杀计划,现在拥有先验视角的他都清楚结果如何。非要找个贴切比喻的话,对方可是个躲猫猫的高手,非常高。这给予兆京巨大的压力,他整个人像只被大山压住的猴子那般放松不下。明明自己位于离地面数百米甚至数千米夜空,却感觉身体犹如被子弹击中的鸟儿那样重重地堕向地面。

“阿尔法队8人、贝塔队11人、伽马队11人、欧米茄队10人另外设有15人的西格玛队作预备,再算上阿尔法组增添的两名狙击手合计55人加四艘飞艇参与作战。没什么好怕的。”

坐在兆京身边单闭右眼的木仓如此淡然安慰道。

“倒是你出奇冷静。”

参与作战的55人里到现时为止能够做到内心没有半点起伏的人绝对只有木仓,兆京如此确信。哪怕其它人想用样子装作平淡也是没用,眼睛会不自觉出卖主人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其它人的眼睛由登上飞艇那刻起便透露不安和紧张,和自己一样。面对一个逃跑了10年的躲猫猫高手任谁都如此,当然,这是站在正常角度出发。

“啊啊,毕竟可以说我和杰罗尼莫变相交锋了近几十遍。应该是习惯,或者说是灰心?”

「亡命视角」,木仓石如此称呼自己的「恩赐」。按照「恩赐」思维读取角度出发,他本该服务军队情报部门。但「亡命经验」的功能远不止读取死者临死前六个小时的记忆情报那么简单,其中还包括肉体的感受和作为「体验者」得出的「经验」。那些死者临死前的六个小时人生,木仓可以毫无保留地得到。其中包括死者临死前「反抗经验」,乍看之下这个好像并无大用的「经验」却会因在主人长住于纷争地区而出现根本性提升。

在长期处于纷争的地区里,死于枪战、狙击、卷入恐怖袭击、偷袭、暗杀的人自然不会少。若果有人把这些真实经验全部都累积起来的话,那人一定会成为一个超凡入圣的超级士兵。当再次遇上曾经杀死死者的凶手时,那个人的攻击习惯、喜好、破绽则会尽在掌握。死有千百遍的木仓,自然也十分熟悉生命是如何有效率地被夺取,相反,他也知道如何有效率去夺取生命。

说白,「亡者视角」不仅能提供讯息情报。还会额外提供「反抗经验」的情报,只要像玩游戏那样总结、分析、思考、改进别人的失败原因。那么只要短短几年时间,一个永远未卜先知料敌先机的超级士兵就此诞生。

“得意啥,实际的接触还是第一次呢。况且对方也是会成长,累积经验不是你独有。”

不管木仓过去曾经得到多少关于杰罗尼莫的情报,直接正面对决终究是第一次。在此木仓最后读取到关于杰罗尼莫到现时再次被发现为止的空白期间对方亦是在一点点成长,对付杰罗尼莫仅依靠过去的经验是不会有好结果。尤其是战场这种瞬息万变的地方,永远是以万变应付万变。

“反正本次作战应该是没有我们贝塔队大显身手的机会,我们顶多是辅助。只奢求作战完毕后留几个脑袋完整的尸体供我读取。”

木仓说完后不自觉地抠了抠脸颊疤痕,再打开杰罗尼莫宅邸设计图。而旁边的兆京少有地进入沉默思考的状态。

【光看俯视图的话庭院搞得蛮可以,有花、有草、有树,真是班闲情的家伙。】

整个宅邸的周围均被高挑的围墙围起无法窥探里面一二,从俯视图看起来呈平行四边形进入大门后的走廊为一个十字路口。走廊左右两边为通往B点与C点的,直道走廊则延伸到TOP(顶点),爪牙会在走廊两旁稍微高于围墙的小仓库楼顶进行攻击,除此之外走廊也能够受到来自主楼的攻击。顶点亦设有严密防守,所以入侵者入侵到主楼前必须得付出巨大消耗。

杰罗尼莫本是某个国家权威的儿子,在没成为恐怖分子前他便和多个权威有密切来往。光看设计图的话不难看出反‘劳达哥’武装组织背后经济实力雄厚,内部结构设计到如迷宫一般,背后的一定是有多个强大且富有的团体支持。

盯紧设计图的木仓不断用回忆复习整个作战方案,首先指挥部让拥有能影响视觉的「偏爱」者对四艘飞艇施加外部视觉影响使其无限接近透明外加降低噪。当飞艇来到匿藏出并把位置下降到合适高度时,使用滑轮组空降突袭。阿尔法队空降至A区域主楼三楼楼顶隐藏,贝塔队空降至B区域对付该区域敌人,伽马部队空降至C区域迎击该区敌人,镇压成功后贝塔队将与伽马队利用各自仓库顶位置对D区进行火力压制。西格玛队担任周边警戒复杂在高墙外面待机,欧米茄队则是凭借阿尔法队狙击手掩护前进到顶点目标是与阿尔法队对主楼进行夹击。

为射杀成功杰罗尼莫,‘劳达哥’还专门向某个富有国民秘密征用一间地形相仿的宅邸作为训练设施。这十一天里木仓和其它战友有大半时光在那里度过。

虽然整个计划就像是集合多数人智慧所诞生的艺术物,精妙、复杂、蕴含阴谋味道。不过,如果每个部队的任务单独拆解开来看,实质上整个计划里的核心为阿尔法队和欧米茄队。木仓与兆京所在的贝塔队以及任务基本相同的伽马队就是普通空降镇压,西格玛队任务则比前两者更轻松得多。因此作战计划里非核心部队里许多生性热血的战士可是诞生了诸多不满,他们可期待着发生点什么意外好让自己登场。

随着飞艇下降带来失重感,飞艇内搭载士兵舱室内部的电灯全部关闭。这并非是发生什么突发事故,而是为即将到来的作战做好准备。由于作战时间为深夜凌晨,飞艇外面一片漆黑。如果士兵全是兽人倒是还好,问题是作战力有不少战士是非兽人士兵。为避免坐在光亮舱室内的非兽人士兵们开始作战后变成蒙眼瞎子。作战开始前三分钟飞艇驾驶员会关闭舱室内部光源以方便非兽人士兵们眼睛快速适应黑暗,同时间接地告诉舱室的战士们距离作战开始只剩三分钟。

当光明转为黑暗瞬间,每个舱室内的兽人士兵们的眼睛立刻变成一个个漂浮于空中的小光珠子。兆京一开始只能看到这些像是不断抖动的小光珠子,时间大约经过几十秒他渐渐地看见战友外形轮廓直到最后眼睛完全适应了黑暗。

然而坐在他旁边的木仓早离开位置把挂在舱室扶手里的滑轮组装备到身体上做好空降准备,连他的兽人战友都不禁惊叹他眼睛的适应能力。个个人都以为他作为战士天赋之高时,兆京却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你就那么想冲锋?”

眼睛优先适应了黑暗的战士们纷纷动手装备滑轮组做空降准备,同样是进入了状态的兆麻反倒无事发生似的继续坐在座位不急不忙地打探起朋友。

“毕竟计划书没有规定贝塔队必须要谁打头阵,可以的话我还是想立刻投身到战场。”

此时木仓把头扭向兆京应道。果不其然,他那只紧闭的右眼再次睁开。这就是他比兽人能更快适应黑暗的原因,此招数木仓石从一个戴眼罩的海盗学来。万万没想到居然在抢位置里用上。

“哼,战场可不是谁最先到谁的功劳就最大。”

兆京不忘小挑衅朋友,接着不慌不忙地走去装备滑轮组站在空降队伍最后。此时站到舱室门边的工作人员开始校对手表时间,确认无误会后打开舱室门摆出作战开始手势。

凌晨时段杰罗尼莫的宅邸上空忽然间出现几十条粗实缆绳凭空投下,五十五名士兵毫无征兆地漆黑的真空中飞涌而出宛若神兵天降。带头冲锋的木仓神乎其技地在下降中途便射杀了两名田地里的敌人。刹那之间整个宅邸都响起枪声,声音就像一把匕首刀尖不断猛戳一张木桌子一样。趁乱之际,欧米茄队按照原定计划炸开入口大门前往顶点,阿尔法队两名狙击手已在楼顶做好支援准备。

形势可谓一片大好,直到一次突然的爆炸。

只闻走廊传来“轰隆”一声巨响欧米茄队遭到行动不能的爆炸袭击,袭击导致走廊墙体崩落无数碎砾堵住走廊。没有人知道袭击来自哪里,要不是某种炸弹要不是某种异能。但是忙于交战在田地里交战的其它队伍可没有空闲时间做起名侦探。尤其是贝塔队,计划里原本交给欧米茄攻略的顶点任务现在无人接替。导致顶点处敌人把枪口指向处于B区域的贝塔队,为了掩护贝塔队隐藏在楼顶的两名狙击手不得不用暴露位置作为代价向顶点发出攻击。尽管在两名狙击手的掩护下顺利歼灭位于顶点的敌人,但此时守在A区域的敌人趁势爬上仓库顶展开反击。即使阿尔法队利用地形高低优势与其展开交火,但那些无惧死亡的恐怖分子们完全是把性命抛诸脑后进行顽强反抗。另一边,完全没有遭到空降入侵的D区域恐怖分子欲想前往到B区域进行支援,前往的途中他们与完成镇压准备前往攻略主楼的伽马队在走廊发生交火。碎砾石堵住走廊导致预备的西格玛部队无法进行突入支援,整个场面一度由绝对的优势变为僵局。

指挥部正准备想用通讯呼叫贝塔队靠后撤离前往C区域进行夹击,谁知另一边木仓认为继续磨磨蹭蹭的话只会让杰罗尼莫逃掉。于是乎他像个复仇使者般迎着弹雨冲锋,一边大喊“我去执行II型计划,掩护我!”

所谓的II计划本质远没有听上去那么高大上,仅仅是用适量的炸药把墙壁炸出一个供人经过的洞——说白就是连续炸给两堵墙炸两个洞直接穿过回廊前去A区域主楼。

木仓边继续利用树干遮挡子弹边前进着,努力试图走去B区域靠近顶点的角落里。多亏战友鼎力相助的掩护,木仓顺利抵达B区下方角落着手安装炸弹引爆。这场枪声如手鼓声般的舞会意外地再次出现格外喧哗爆炸声,木仓穿过爆破口之后继续在主楼围墙上安装第二个炸弹。随着第三次爆炸声响起,木仓顶着‘嗡嗡’的耳鸣声顺利入侵到A区域内。

知道打通入口的贝塔队学起木仓抵着弹雨急速往爆破口突入。正当他们来到A区域时,位于主楼门前仓库顶的敌人早早化为木仓手中李恩菲尔德步枪的亡魂使其屋顶两名狙击手可以重新举起枪口进行支援。

指挥部当然是抓紧扭转局势的机会用通讯指挥将贝塔队分为两队分别为贝塔I和贝塔II。同时命令贝塔I阻止爆破口遭到B区域敌人入侵,命令阿尔法队两名狙击手射杀穿过爆炸口的恐怖分子以及贝塔I和阿尔法继续夹击主楼任务。

被分配到贝塔II里的木仓当仁不让地用子弹打坏主楼门锁,他躲到一旁谨慎把们踢开却没有发现有敌人便带领其它人入侵到主楼一楼。主楼一楼内部结构和外面尽不同,属于普通的起居室结构。主要是宅邸佣人和部分俘虏生活的地方。

就像两个不同的国家足球开始一场比赛一样,只要裁判请客场球员吃张红牌。哪怕裁判听不懂客场球员说什么,也知道这位球员肯定是在骂他。由此同理,木仓举起枪口随便说句家乡话。这些不知道来自哪国的人虽然听不懂但都纷纷举起双手示意投降,贝塔II没有花多大功夫就成功压制一楼。出于谨慎考虑贝塔II成员们还是给所有人带上手铐并把它们带到屋外,于此同时指挥部带来了其它区域完成压制的好消息。

“三楼没有发现Zero(杰罗尼莫)踪迹。”

贝塔II成员所佩戴的通讯器混带沙沙声的杂音传来阿尔法队的报告,忽然间木仓诞生一种不安的预感。某种意义上死过无数次的他已经锻炼出一种其它人所不具备的「战场直觉」,例如是敌人可能会埋伏的位置、敌人下一步行动、敌人想法等。察觉异样的他立马带人赶去入侵到二楼,结果没有意外地遭遇到敌人攻击。不过事情发展却如木仓所料越来越古怪。

【这些家伙——完全是外行。】

现正攻击贝塔II队的恐怖分子连枪都拿不好,连最基本的稳住枪身也不会就这样任由反作用力把枪口推到天上。准头也是差劲到惊天动地,射向贝塔II对的子弹怕不是得了近视,无一例外地飞过贝塔II队的头顶。交火结果自然不言而喻,贝塔II队干净利落地歼灭二楼恐怖分子。三楼的阿尔法队这时也成功与二楼的贝塔II队完成交汇。

压制二楼之后射手的尸体和捕抓到的人物中却怎么都找不到杰罗尼莫的身影,焦虑的木仓对好几条尸体使用异能后满头乌云地说“那家伙在房间里消失不见了。”

(天亮后.........)

收音机里传来凌晨时段的佳亚之矛作战新闻,尽管作战以失败告终但新闻主持人依旧滔滔不绝地赞美本次作战行动。或许大地之矛作战是以杰罗尼莫逃跑失败告终,但在新闻主持人的美言进行百般修饰过后,遗留在杰罗尼莫房间里那些文件成为佳亚之矛中最大收获。

【作战不是毫无收获。】

【那些文件亦是重要的收获。】

【本次行动是值得的。】

【事情明明是如此。】

“去你的,去你的,去你丫的!去你老祖宗!”

木仓忽然拎起收音机就往墙边一甩,收音机把墙壁砸出个凹位再狠狠掉落到地面。不过木仓的怒火并未为此减弱,他用脚狠狠地跺着收音机喇叭部分直至把「一台」收音机拆解成「一堆」为止方才减轻少许怒火。

“什么狗屁文件!去他娘的文件!去他娘的文件!!!”

他竭尽全力对着拆成废品的收音机零件大骂。

倘若是队伍里头有人犯错的话还好,因为木仓可以直接去找他好好发泄发泄而不是用收音机代替他。可气的正是整个行动都是没有重大差错,是杰罗尼莫戏弄了他们。

木仓成成自认为自己是个冷静理性的人,生活里是这样,执行任务时是这样,长官评价是这样。可是这次失败清晰告诉他自己并不是如自己想象那样的人,他将佳亚之矛的行动彻底视为杰罗尼莫的戏弄。一次对军人的羞辱,绝不可原谅的羞辱。

当木仓继续想找点东西来发泄脾气时,手机接收到短讯的声音引起他注意。是长官‘二啊哥’的短讯,叫他速速前去军营。想到立刻可以干点什么事情发泄的他立即背上步枪加紧脚步出发。

(一会儿后.......「净化室」内.....)

不管来多少遍木仓都爱不上这个地方亦没有习惯这个地方——「净化室」。

那是一个中央有一个大罐子容器持续散播香薰烟气的房间,香薰味道之浓烈常常让木仓作呕。不过这都不是木仓讨厌来这里的主要原因,只要继续向中心方向前进穿过那层薄薄的烟幕墙就会看见一种军营外面绝不会看到的奇观异象。

回想起来木仓那次第一次穿过烟幕墙整个身心都被眼前景象所震撼,无数对男女身体一丝不挂相互交缠在一起。臭气、热气、香气,杂夹到一起那种不想回忆起第二次的作呕味道。

除自己所有人皆沉沦到肉体带来的欢快中,被绑着的一个女战俘和几个男的、一个松绑的女战俘和一个男的、几个松绑的女战俘和另外几个松绑的女战俘或未被松绑的女战俘。那片场景是何等奇异,宛若一片肉欲之海,一片各部分重叠交替持续蠕动的肉海之山。所有人的面容都被快乐扭曲,忘记眼前以外任何事情。

这就是进行「净化仪式」的「净化室」,通过用男性信徒干洁的身体与「女性罪人」充满污秽身体进行交缠以达至身心的「净化」。整个「净化仪式」共两天,第二天未完成的「净化仪式」将藉由第二批男性信徒完成最后一天「净化」。

“如何?”

忽然间,一只宽大的手掌搭在木仓的肩膀上。木仓扭头看去,尽管‘二啊哥’身影面貌通通被浓浓的烟气遮挡看不清楚。但‘二啊哥’那亲和的语气,那宽大的手掌木仓是绝对不会认错。

“对不起,我还是觉得自己没做好对「净化仪式」的心理准备。”

“没关系,我第一遍参与仪式的时候也很害羞。但无需羞愧,大家和你都是一样的。我们是出于崇高的善心去开解被恶魔诱惑的可怜人,绝非庸俗肮脏。我认为参加「净化仪式」可以帮助你减轻昨晚任务失败带来的压力,你很在意吧?昨晚的任务。”

‘二啊哥’轻声叹息,仿佛是木仓肚子里的蛔虫一般看穿一切。他的言语好像拥有一股说不出的慈和魔力,总是可以使人忍不住向他透露心声。

“啊啊,又被对方逃脱感到非常不甘。但我..........真的没做好参加仪式的心理准备。”

害羞的确是其中一点,外貌彪悍的木仓实则到现时为止二十多载人生一直保持着贞洁。忽然间要他参加这种仪式自然是不敢,但最主要是木仓心里不知为何很反感这个仪式。明明是很高尚的仪式他却有种心理上极度抵触,某种不明又无法道出口的莫名藉由。

“没关系,没关系,仪式可以慢慢来。你昨晚干得很好这点是毋庸置疑,光是收获回来的文件就是一大胜利。明明是干得不错可你常常就是给自己太大压力了。嗯................要不这样吧,我分配一个未被「净化」的战俘送给你。一来你可以在家做「净化」练习累积经验,二来你有个佣人侍奉也不是挺好嘛。反正大部分完成「净化」的女战俘将会和男性战俘运齐齐送到101区,倒不如我运用权限送你一个。”

大部分完成「净化」的女战俘将会和男性战俘运送到一个叫101区的地方进行第二项神秘仪式,只有相关人员知道这批俘虏会进行何种仪式然后最终去往哪里。

“诶?可以么?”

“原则上不可,不过有功劳者另算。”

两人在香薰的烟幕中达成了某种共识。

(数小时后.........)

“总之把穿在最外面的那套衣服脱了。”

在自己家门前,木仓对着一个小小的矮人少女说道。

苦茶色短发、娇小惹人怜爱的身躯、掩盖在面纱下那鸡蛋般滑嫩稚气又可爱的面孔,给人整体印象就像是邻家喜欢坐在树荫底下读书的文静小妹妹。这便是站在木仓家门前的战俘。

“................”

身体被衣服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矮人战俘仅是抬头惊恐地看着他。

“啊,忘了你听不懂我说什么。”

既然对方听不懂只好自己亲自出马,他脱下了战俘最外层的衣服和面纱。战俘少女尽管百般抵触但只敢用身体颤抖行为来反抗木仓。

“嗯,这样就可以了。你等等,我进去拿点东西。”

木仓摆手势示意战俘少女站在原地,进门后没多久他又端着一盆水出来。

“站好别动。”

木仓再次示意战俘别动,然后向战俘少女不断泼洒水花。先是面部,再者是前半身,再绕到身后泼洒后半身,最后拿出宗教经典朗诵几句。

“简易净身完毕,你可以进来了。”

看见木仓摆出进入屋内的手势,战俘少女懵懂地歪歪头然后瞬间顿悟了木仓真实意图所为,像得救似的长叹一口气缓步进门。

【她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别的国家不是进行这样的简易净身么?】

虽说木仓自己曾接触过不少他国人,遗憾见面地点皆是审问室内。关于外国习俗了解仅限于通用语词典里对部分字词的解析,到底外面世界文化和礼仪习俗之类的东西不是十分了解也没有兴趣去了解。

想到语言上交流存在障碍,恐怕今后好长一段时间里免不少有生活阻碍。一想到有这类麻烦事的木仓不禁浮现出找个隐秘地方把战俘干掉的念头,但他决定姑且先看看情况再决定,叹气的木仓跟在矮人俘虏脚步回到住所。

兆京曾那么评论自己的住所“两个字——很死板。我说,难得是奖励得来的好房子不来好好装饰几番嘛?就算不装饰也不要把前房主的东西全扔掉,房子现在这幅样子就像一个空着的书柜。”

‘空着的书柜’,兆京的形容真是再贴切不过。但倘若要是真算起木仓的本性,‘空着的书柜’这个词还是太丰富了。因为还有‘书柜’两个字眼存在。这里就涉及到房子历史,木仓不是房子的第一任主人。最终因木仓某次行动中发挥巨大作用,房子就作为功劳奖赏到他手里。得到房子的木仓将前任房主私人物品一律不留全扔走,只留下书桌椅子柜子之类的功能性物品。事实结果证明木仓在物品存留问题上不具先见之明,留下的柜子对他来说不仅毫无作用甚至诞生一种越来越碍眼的感觉。他本想近几天把除书桌与床以外的前任房主东西都扔掉,彻底把房子变为‘空外框’。这才是属于木仓的风格,究极的风格。

矮人战俘盯着宽大的主厅一番张望,整齐到过分的白床单、叠成豆腐块的白被子、无数空着的白柜子。她不禁疑惑明明有存放的柜子对方却要把一堆枪械零件堆到角落。整个主厅已经不能用单调形容,若非书桌有一本书以及桌面有一堆擦得发亮的枪械零件和地面那「堆」收音机。她真以为木仓是新搬家不久。

“这里就是你今后住的地方。”

在此时此刻说话,对方只要智力正常即便听不懂都会明白木仓的话大概是个什么意思。说完他快步走去枪械零件堆把里头几块枪械零件取走放进口袋以防万一。回眸一看方知道矮人战俘的注意力全被书桌那本袖珍版通用语词典吸引过去。

“你能理解通用语?”

木仓试着用通用语打探道。

好消息是战俘面对打探作出反应,接着用通用语的“是”来回应。

“那事情就好办多了,你为何会来到这里的原因想必不用我细说。从今天开始起我是你主人,我的名字叫愧冢,愧冢·木仓。”

“速水·速鱼。”

速鱼双手捏在胸前,身体微微靠后倾。看得出样子非常警戒。

“很好,速鱼。我给你分配明天工作,先把这些,这些,这些和这些东西扔到外面。”

愧冢耐心地逐一指着要扔掉的东西。

“还有,给我尽快适应‘范乌托比亚’的文化,首先从宗教经典开始。”

完成安排的愧冢从衣兜里掏出宗教经典将其递到速鱼手里。

“翻到经典第一章。我先用通用语背诵一遍再用当地语言给你背诵一遍,好好看好好学。”

如果仅仅是「净化」女性战俘的身心的话,不是非要用到「净化仪式」。圣水可以净化身体,而文化理解可以同化心灵。若果运气好说不定可以将对方引入真道,同时可以加快速度让对方快速融入到当地可谓是一石二鸟。

为此愧冢好好地为速鱼背诵了一番。

(一会儿后.........)

“如何?”

愧冢清清嗓子问。

理所当然地,速鱼用摇头回答。

“果然进度太快,还是要从基础语音体系学起。明天我去给你找点基础语法书,今天就到这儿。床底有垫子和毛毯..........”

“那批被抓的人会怎样?”

小小的战俘第一次提起勇气向她的主人提问如此道。

“「净化仪式」完成后会送去一个叫101区的地方进行第二项仪式,再往后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请............”

“趁早死心,你的同伴应该是没法子找回来。我未曾有听过有战俘从101区释放出来,战俘去到那儿基本视为存在性死亡。”

这次轮到愧冢抢过话,愧冢看穿速鱼想什么也知道速鱼要说什么。

“..................”

“我劝你早早放弃,除特定人员外没有人知道101区到底在哪。你可以不用去往那里已经是十分幸运。你不能再奢求更多,谨记自己身份。”

愧冢给予没有直面自己立场的速鱼最后一击,彻底粉碎她救助同伴的想法。

(一会儿后...........)

如果有人认为战士洗漱大小解皆会把枪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就属高度律己的话无疑是大错特错。历经死亡数次的人,连睡觉都会保持警惕。睡觉时任何风吹草动亦是会惊动到他们的獠牙,这并非是某种「强迫」形成的状态,而是像人肚子饿就会想吃东西一样属「自然」形成的某种本能。

夜里,愧冢被某种以往不属于家中的一种微小声音惊醒,他本能地握住身边的李恩菲尔德继续假装睡觉样子静听声音正体。

【............抽泣声?】

静静细听,愧冢发现不明声音源自床边附近。最终确认到不明声音其实是速鱼的抽泣声。

微弱的抽泣声在寂静的深夜中是显得那么软弱,那么无助。远在他乡孤身一人的抽泣声,失去同伴悲痛至极的抽泣声,嗟怨命运不知路在何方的抽泣声。面对种种不公,软弱的速鱼并不能做些什么。只能用毛毯蒙住头以微弱的力气抽泣,或许这就是她仅能做到的反抗。

源自人性的哭声动摇了犹如机械齿轮一般运转的愧冢。

自己的人生应该不存在对真神信仰以外的俗事,只剩对追随二字概念近乎无限执念。在完美系统中犹如齿轮一般数十年如一日运转那才是属于愧冢·木仓这个男人本性,亦是至今人生里他未曾质疑过的正道。

【看来抽泣声比炮火声更阻碍入睡。】

(明早........)

“门没上锁,你喜欢逃就逃。不过——如果你再次被抓住就绝对没有这次那么好运气了,你先是会被棍棒暴打二十分钟再丢到监狱等候发落。”

站在门前的愧冢正了正爱枪说道。

速鱼轻轻点头回应。由于昨晚抽泣整整一夜双眼红肿,速鱼早晨起便故意低着头用前额头发遮挡。她还天真地以为愧冢没有发现。

明白对方应该是不会做愚蠢行为的愧冢如往常一样出门。

熟悉的街道、熟悉的抗议者、熟悉的炮火声,全部事好像照着昨天剧本重新来一遍。这场舞台剧可能会在某天突然结束,又绝对会在某天再次出现如此重复。明明是经历过二十载有多的日常,愧冢却感到了异样。就是炮火声来临时,愧冢会不自禁会想起昨晚速鱼的抽泣。

【我到底是怎么了?】

作为齿轮一样存在、运转的愧冢发现有某种「异物」卡住了自己的运行。在某个日后的他会感叹现在的自己,作为「系统」中的一个「齿轮」的自己出现一道崩坏的裂痕。只是他现在仍未发觉到罢了。

“yo,这不是我那表面衣冠楚楚,内里喜好幼女的奴隶主朋友木仓嘛?yo。”

【说起来,这样无数遍的日常好像总有那么几天会有个话痨至极的家伙在路上向自己打招呼。啊啊好烦人,话说嘴角的面包屑能不能擦擦。还有yo是什么鬼玩意?好好给我搞清楚自己定位啊。】

虽然愧冢心里有千言百语想讲,不过去到嘴里全部化作为一句“早。”

“如何?用自己健硕的身躯征服娇小幼女的感觉?是不是感觉像对无垢的圣女打手枪一样爽?

“有话麻烦你好好说,别动不动把自己性癖好说出来。很恶心你知道吗?很·恶·心!”

愧冢鄙视地往地吐一口口水,故意加快步伐远离兆京。

“莫...........莫非你还没下手!?昨晚一整晚!?”

兆京也加快脚步追赶愧冢,两人再次回到边并行走边说话的状态。

“即使不进行「仪式」,想达到净化效果的手段还是有很多。你等着瞧,我会将她好好培训成一名优秀的战士再加入我们。前提是她没在回归正途之前没逃跑。”

从口头接收速鱼那刻起愧冢就这么盘算着,将速鱼归化成「我们」的一份子。佣人、性隶这些他都不需要,他想要的是多一个为‘范乌托比亚’战斗的战士。

“养俘虏不扣上铐扣手铐的奴隶主你还是我见过第一个,话说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作为正值饥渴时期的二十多岁却对异性没有丁点性欲,你该不会是...........gay佬?”

以往兆京曾无数次地找过愧冢一起去嫖妓,没有一次是成功。这回又发生这么一件事,以至于令兆京不得不怀疑愧冢的性倾向。

“一定要解析?”

愧冢忽然严肃。

“好奇而已,究竟你是如何不受性欲影响?反正我是不相信你已经迈入圣人领域。”

“我.............有阳痿。”

“What the....................................................................hell!?”

长辈曾无数次教导兆京不要胡乱去打探人的事。今天他终于明白到前人的话是多么地睿智,只可惜他数十秒前没有依嘱去做。

“医生说那是与我心理有很大关系,普通地吃药是治不好。”

“谈点别的................嗯,来和你说说杰罗尼莫的事。”

兆京感觉自己好像进入了一个不得了的方向立刻话峰一转,扯到愧冢感兴趣的话题上。

“知道他是怎么逃跑了吗?”

愧冢仍是搞不懂杰罗尼莫是怎么在房间内神秘地消失,哪怕读取了好几条敌人尸体也找不到半点头绪。明明在佳亚之矛行动正式策划前已经派出过监视者再三确认杰罗尼莫是否真处于那栋宅邸行动才会策划行动,不存在他本人不在那栋大楼的可能性。

“床底下有一条管道,是直接通往外面的。这种逃脱到外面的相似管道到昨天为止搜出好几条,简直像个蚂蚁窝。没想到劳累训练那么多天,排场搞那么大的最后却被几条破管道打败。”

“那爆炸又是怎么回事?飞艇低空飞行时明明做好隔音和视觉影响处理,可欧米茄队行动好像被预料到一样遭到爆炸瞬间全歼。配合杰罗尼莫的逃跑方法来分析,爆炸非常成功为他拖延时间。”

“这个问题到至今都没明白是怎么回事,现场找不到有炸药痕迹。所以只会是「神的恩赐」对立面的「恶魔礼物」造成,收押的俘虏里头找不到疑似可以远距离操控爆炸的家伙。结果要么是杰罗尼莫获得新「礼物」,要么是那个爆炸小子恰好躲过你法眼并和杰罗尼莫一起逃掉。”

既然有神下赐给正道者的「恩赐」,自然地有恶魔馈赠邪道者的「礼物」。拥有「礼物」的恶人可以像拥有「恩赐」人一样做能人所不能的事,是‘范乌托比亚’绝对的敌人。

“光这样还是解析不明欧米茄队行动为何暴露。”

“‘二啊哥’没告诉你?队里可能有内鬼。”

“不可能,这样杰罗尼莫老早会带人逃出宅邸。根本不会有佳亚之矛作战诞生。”

“是有可能啦,有·可·能。反正他都逃掉了就别继续深究看,目前最重要是人去向。上面已经委派一队人马去追踪杰罗尼莫出管道后的行踪,相信很快又会有一场苦战。在此之前我们要做的事就是继续待机养精蓄锐迎接其到来。”

“说回来.........你知道101区在哪嘛?”

结束关于杰罗尼莫话题的愧冢反常地问起他以往不会关心的101区。

“..............不知道,101区那种猪场你问来干嘛?不像你,我忽然有种你长大了或者说你变成了一个陌生人的感觉。”

兆京先是吃了一惊,那个他熟悉的愧冢居然会反常地问起这种事。兆京清楚以前的愧冢是绝对不会关心101区在哪,两人得知101区存在快有十余年愧冢事到如今突然问起,事情恐怕必有跷蹊。

“没,随便问问而已。”

愧冢冷冷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