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力,你留在这里看着摊子,我跟去看看!」秦绅吩咐过他身边的中年汉子,跟随着容珏主仆二人的脚步!
看着跟上来的秦绅,容珏唇角勾起一抹笑容。满庭芳这地方,有秦绅在的话确实省事多了。来的路上早就观察过了,云城区来来去去就那么几家有独栋楼院的商埠,所以对这些具有代表性的商埠有所了解,轻车熟路便找到了满庭芳。
满庭芳虽是云城最富盛名的风月场所,却和舞乐坊有些类似,有些风流骚雅的韵味。古色古香的雕花镂空窗,满屋子奢华的雕梁画栋,轻歌曼舞的中央舞台,舞台上的轻纱随风摇曳,飞舞间阵阵浓郁香味袭面而来,就连一些精致的摆件装饰品也十分精巧。
「秦少爷,秦少爷......」来来往往着装艳丽的女子经过秦绅的身边,满脸笑意的和秦绅打着招呼又各忙各的了。秦绅亦是含笑一一点头致意,像是与这些女子是深交旧友,默契十足。
容珏是第一次踏进这种风月场所,二十一世纪也只是出入些高档的酒吧会所,能接触得到一些陪酒的公主少爷,和这种系统性,针对功能性很强的风月场所还是有区别的。不得不佩服这满庭芳的管理者,不说这整体装潢设计富丽堂皇,风格华丽,就是这些姑娘们的素质也是没得说的,媚而不俗,娇艳欲滴却又温良守礼,要是一般妓院的姑娘见着客人早都黏上去撵都撵不走了,像这样保持一定距离的还真是没见识过。
这样的管理人才放在二十一世纪,绝对是个优秀的HR!
「这里的人你都认识?」容珏上下打量着秦绅,有些似笑非笑。
秦绅被盯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嗯嗯」着点头答应。
秦绅这副反应在满庭芳的这些姑娘们眼里显然是一个新奇的景象,平日里只见得秦二少爷挥金如土一掷千金的样子,哪里见过他这副小媳妇似的扭扭捏捏的羞赧样,一个个都远远的捂嘴偷笑着。
容珏向秦绅靠近了些,附在他耳旁,说了几句。末了,将手拿开,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盯着秦绅,「行不行?」
「能行!」秦绅狠狠点了点头,其实他是完全可以拒绝的,但是这样运筹帷幄,带着毋庸置疑语气的容珏似乎有种特殊的魅力,让人不得不听命于她。她发出的一切命令他只想赶快执行,圆满成功后好向她交代,这似乎是违背了秦二少爷的初衷啊!
秦绅很快找到了满庭芳的主事,跟她商议了。三十多岁却风采依旧的主事掩着袖子笑了,「我还以为什么事呢,别说借两个唱曲的丫头了,秦二少爷来要人我能不给么,就是要几个花魁带家去出局我也得挑着给您送过去!」
「乔姬姐姐说笑了」......听到出局二字,秦绅的头低的更低,连一向爽朗清脆的话音也拖沓了许多。
似乎是秦绅和满庭芳的交情不错,容珏只要求借两个会唱曲的小歌女就行,这些歌舞坊甚至青楼不差这些出身清苦,不得以来这烟花之地学艺并以此谋生又出落的标志的小歌女,乔姬却给了他们三个能歌善舞,如出水芙蓉般的美人,想来效果应该更为显著才对。
谢别了乔姬,容珏带着三个美人回到了何阿婆的小摊上,一行人在主街道上步行,不失为一道十分养眼的风景线,一路追随过来的也有之。容依依心里明白这些人是冲着满庭芳这三个美人来的,当然也有少部分年轻的姑娘小姐是为了一睹秦二少爷的风采。
兢兢业业守着摊子的秦力远远看见他们回来就迎上去了,看到他们身后的三个美人,秦力瞪圆了眼睛,掩盖不住诧异。却不多嘴,只是跟在秦绅后头,一齐走到了摊子旁。
「念儿,百花露还有么?」容珏临时起意,自己也不太确定,只希望这一次能赌赢。
念儿点了点头,将腰间的小瓶子取出拿在手里,等待着容珏的下一次发号施令。
按照容珏的指示,念儿将百花露均匀地洒在竹扇的扇面上,可惜这宫廷御赐的百花露一下被用去了大半瓶。念儿还是有些心疼的,容珏却是不以为然,这玩意虽说珍贵但对她来说香味过于张扬了,容钰倒是喜欢得紧,这款百花露一直是容钰的心头好,为了保证她的需求,同为丞相府小姐的容珏份额就大大缩水了。
随手向街坊借来一条长凳,三位美人依次而坐,纱巾遮面,美丽的五官若隐若现,手执竹扇轻轻摇曳,香风扑面而来又四处散开,口中喃着婉转悠扬的小曲儿,就像是乱入凡尘的画中仙子,念儿一双乌黑的大眼睛看得直愣直愣的,更别提那些闻香而来,闻歌而来的男男女女了。
一传十,十传百,大约唱了有一刻钟,美人们唱完了两支曲子。竹扇摊子的外面已里里外外围了好几层人,挤满了本来宽度就不够大的街道,甚至有几个满面红光的纨绔公子哥硬是挤到前面嚷叫着「美人再来一曲,再来一曲!」
拥挤的人群充满了嘈杂的声音,夸熏香的,夸歌姬的,逐渐又有夸扇子好看的。没错,时机到了,现在才是真正的开始!
「这美人好香,这扇子也好香,我得买一把,晚上也让我婆娘拿着给我哼个小曲儿。」这第一个吃螃蟹的当然是容依依找的托儿,只不过苦了秦力,倒是他的表演天赋着实让人眼前一亮,让人忍不住要发自内心的称赞!
于是,接二连三的,男人们按捺不住了。
「我来一把。」
「我也来一把。」
「我买五把,哈哈,我最近新纳了一个小妾,也照这样装扮上肯定好看!」
「我买二十把,给家里的小妾每人两把,一字排开给我唱小曲儿!」
......
买的人越来越多,负责收账的容珏也打起了小算盘。十钱一把,赚太少了,况且自己的百花露也算得上成本费,这些争相购买的手头都还阔绰,心里这么想,当即把扇子抬到了二十钱一把。
「姐姐,扇子不够了怎么办。」正忙着分货的念儿来不及擦拭额头上的汗珠,急切地对着容珏喊道。
恰巧容珏和秦绅一个眼神交汇,「还有货么?」容珏挑着眉毛问道,带着些居高临下的意思,似乎在告诉秦绅她已经完成了他所要求的。
「秦力,把何阿婆留在我那边的存货都拿出来!」何阿婆一开始是每天都带几十把新扇出来,鼓励自己全部卖完也是为了让腿脚不便的丈夫?奈何事与愿违,每天都有剩下的扇子卖不出去,这一来二去积少成多。秦绅的商埠开在这儿自然是了解何阿婆的情况的,于是同意将她卖不出去的货物寄存在这小楼里......
秦力拿来了大部分存货,容珏发现这部分存货比刚刚卖完的那批做工要精致许多,而且眼尖的她还瞧见了有些扇子尺寸要大出来一些,应该是男式的。看着刚歇下来的秦绅,容珏又心生一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