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主抱来一大把蜡烛和烛台,旅店里的年轻人借了几根围在一起打牌,我点了一根,固定在烛台上,向刚才那个姑娘那里走去。察觉到我的到来,她合上了书,面向我。

    “刚才真是对不住。”我将蜡烛递给她。

    她接过蜡烛,放在桌上:“没什么。”

    “你有受伤吗?”

    “没有。”语气很平静。

    气氛很尴尬。像是看穿了我的窘迫,她开口道:“你不坐下吗?”

    “嗯……”我坐在她的对面。“我是环逸,魇国的军人。”

    “……夜莺。”

    夜莺……人如其名,她的声音很好听。

    “夜莺,我答应你一件事,只要不违背良心,我一定帮你办到。”

    她皱起一边的眉毛:“就因为这一点小事,你要做到这地步?”

    “于我来说不算小事。”

    她沉默了一会,点了点头。

    “你就这么恨那个叫白夜的人?”

    “因为我的家人死在了赤月事件里……而且我不能理解,为什么她能够背叛从小一起长大的她的兄姐、师傅、伙伴,甚至杀了自己的养母。”我不禁握紧了拳头。

    “在你眼中,她是不会做出这些事的人?”

    “曾经是。因为我们曾是一个班的同学,经常一起活动,我把她当成我自己的妹妹看待,我以为我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而且,他与那位莱因哈特是有血缘关系的啊,我以为他会是个正直的人……”

    “……是吗,那他还真是让人失望啊。”她盯着桌子说道,“不过,那家伙既然出自四方家,性格又能正常到哪儿去呢。”

    气氛再次尴尬起来。

    “雨,还不停呢。”

    “是啊,我前天来的时候就在下了。但愿不要造成山体滑坡把咱们都埋起来就好。”

    “你不要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那就但愿出去的时候不要滑倒。昨天有个商人和他的侍从等不急了离开了这里,然后我们就听到了一声惨叫。”

    “……你们确认过……他们是……”

    “摔死了呢。”她喝了口茶。

    “……”

    好冷啊。

    “你刚刚读的书是?”

    “《无人生还》。”

    “呃……很应景啊……”

    “是呢。现在这环境,很适合拍恐怖片呢。”她看着窗外,说道。

    “是呢,是叫暴风雪山庄来着?”

    “现在是暴风雨山庄了。”

    其他的客人陆续回自己房间去了,清雨看了看手表:“时间不早了,我也去休息了。”

    “嗯。”

    清雨回去后,我坐在椅子上呆了一会儿。

    现在不到十二点,店里只有我和另外两人。一个是位黑发男子,另一位一头白发看不出性别。黑发男子周身一股冰冷的气息,一个人喝着酒……是我的错觉吗,总觉得见过他。白发的那位脸色不太好,趴在桌子上。

    雨似乎越下越大。

    我拿了烛台准备回屋整理文件,在走出大厅的一刻,突然感到脊背一阵发凉,像是被什么人盯着。回头之后,却什么也没看到。那两人还是各做各的。

    错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