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器被夺走,指骨断裂,想要求救却无法从喉咙里发出太大的声音......对于斯图恩来说现在的状况只能用绝望来形容。

他本人大概也察觉到了自己今后的命运,原本试图抵抗的手渐渐的失去了力气。

手里虽然有一把手枪,里面确实也装满了子弹,但是用它来终结斯图恩性命的一瞬间宅邸内肯定会响起枪声,作为护卫的他们肯定会拿着枪械一起涌入房间,斯图恩遭到谋杀的事马上就会暴露。

为了避免意外,杀手轻轻的将手枪丢到了斯图恩够不到的地面上,稍微抬起身体用空出来的手握住了桌上的一根钢笔。

“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看到压在自己身体上面的人用拇指弄掉了钢笔的笔盖,斯图恩的身体再一次扭动了起来。

“我不是告诉你了吗?有人买下了你的命,仅此而已。”

杀手熟练的将钢笔转了过来,现在笔尖距离斯图恩的眼睛只有不到20厘米的距离。

“她......付了多少?”

跟最开始见到的自信满满的他不一样,眼泪鼻涕和口水分别从他的眼睛鼻子和嘴巴中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如果杀手保持现在的姿势什么都不做斯图恩将会死于窒息,但过程将会非常的漫长。

“嗯?”

对于在这种情况下还在想着靠交涉来抱住自己的性命......不得不承认斯图恩真的是一个了不起的男人。

“她给了你多少钱!快告诉我!”

明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所发出的最后一丝呐喊,听起来却是如此的沙哑与微弱......

杀手平静的将具体的数字告诉了他,对于普通人来说这是相当大的一个数字,但对于斯图恩·萨库修这个男人来说这笔钱根本就算不上什么,有时甚至一天的收入都可以比那个女人付出的全部都要多。

“什......”

在平常看来宛如玩笑的一笔钱如此直接的威胁到了自己的性命,这绝对是一个笑不出来的笑话。

“我给你两倍......不......五倍,如果你想的话十倍都可以......所以......请你放过我......”

但也正是因为这个并不惊人的数字让他发现了一线生机,一切的抵抗都起不到作用的情况下只要对于掌握主动权的人下手就行了。

“不行。”

杀手干脆的拒绝了他的请求,并将手中的钢笔慢慢的举了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你肯去帮那个臭女人......却不肯接受我的请求......你想要的......难道不是钱吗?到底有什么不一样......”

“你说的没错,全部都是钱。”

“那......”

“但是重量不一样!”

斯图恩到底有没有了解这句话的含义是个未知数,但是在看到杀手坚定的眼神后,他确实是完全放弃了用金钱来让自己获救的打算,并且用尽自己剩下的所有力气死死的握住的杀手的手腕。

“你这个魔鬼,今天是......”

“彼此彼此。”

还没等他说完,杀手握在手中的钢笔便以比子弹还要快的速度贯穿了斯图恩的大脑,终结了他的生命。

一个男人耗费几十年的时间用尽所有手段所构建的人生就在这几秒内全部崩塌了,就这样没有任何抵抗的余地,快速的......

杀手从斯图恩的尸体上站了起来,由于她的手法足够娴熟,从最开始到现在她的衣服上都未曾沾上一滴血,这次的委托彻底结束,斯图恩·萨库修已经彻底停止了呼吸。

正当她准备离开的时候,身上偶然发现了放在房间那部黑色座机旁边的一张名片。

——巴斯托比蛋糕店。

上面用镶嵌着金边的字体印着这几个字,在下面有店铺的联络方式,是用12个数字组成的电话号码,虽然是没有听说过的店铺,但考虑到名片都制作的如此华丽,面向消费者的水平应该也是偏高的。

而座机拨号键上面的屏幕上显示着六个数字,上面的数字跟这家蛋糕店名片上的号码完全一样......

“唉?今天他这么早就回来了吗?平常不是......”

从门的外面.....传来了普尔其·萨库修的声音,他似乎是刚刚回来,现在人正待在一楼大厅。

“书房吗?我去看看......”

从护卫们的口中得知斯图恩的位置后,他没有绕任何弯路便踏上了通往二楼的楼梯。

“父亲......”

而当他打开书房大门的时候,杀手早就已经按照进来的路线撤离,失去了踪影......

第二天斯图恩·萨库修去世的消息马上就被刊登在了新闻的头条上,不过其内容完全没有提到“暗杀”二字,新闻上所刊登的原因是由于疲惫所引发的猝死,应该是萨库修集团的相关人员替杀手隐瞒了真相,清楚犯人是谁的在这条街上大概只有两个人。

那个女人应该已经看到了今天的新闻,她绝对得到了委托正式结束的消息。

如果他们想要抓住杀手目前要做的肯定是封闭城市并且派遣相关人士调查,大街上却完全没有看见类似的踪迹,别说是宇宙警察了,就连当地的警署都没有行动。

大概是因为没人报案,萨库修集团的业务本身大部分都是违法的,请求警察来调查真相无疑是自寻死路,而且曾经替他们立起挡箭牌的人已经不在了,现在萨库修集团的内部肯定为将来的问题乱成了一锅粥,反正杀手的目的又不是摧毁萨库修集团,今后不管他们变成什么样都跟自己没有关系了。

从昨天斯图恩死亡到现在一共过去了14个小时,其中杀手有无数次机会可以趁着车站附近没有人的时候一个人离开,但是她却没有这么做。

还有一件事......她还没收到剩下的报酬,即使不是在今天接收,也要先弄清对方的付款方式和日期。

“那个男人已经死了吗?”

“听说是过度疲劳引发的猝死......”

“真的吗?说起来以前一直都有关于他不好的谣言呢......”

“肯定是遭到天谴了吧?”

从大街上随处可见谈论斯图恩死讯的人们,原本压在心中的不满此时全部都被毫无遮拦的宣泄了出来,杀手以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态度随意闲逛着,大部分人精神都还出于紧张的状态,大摇大摆的走进某个屋子的举动还是不要做比较好。

等天黑大街上几乎都看不见人之后,杀手才终于开始了自己的最后一步行动。

她以与第一天一样的装束来到了那栋房子目前,但还没进去便察觉到了有什么不对劲。

“太安静了。”

跟那天不同,今天晚上没有下雨,周围一切的动静都可以听的十分清楚。

但是唯独在这栋房屋中听见人活动的声音,脚步声、说话声和呼吸声......什么都听不到。

按照她当时恳求的态度杀手本以为不会发生类似的情况,但人终究是会变得,就算在这几天内突然改变了什么一点都不奇怪。

杀手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走进了那间屋子,仿佛是在引诱自己一般,原先通向院子的大门被打开了一个口子。

“果然是这样嘛......”

在第一次见到那个女人的客厅中央放着一张报纸,上面清清楚楚用大一号的字写明了斯图恩·萨库修死亡的消息。

可不管在哪里都见不到那个女人的身影......

玄关处的鞋子也不见了,毫无疑问是被它的主人穿走了。

如果猜得没错,她由于不知道该如何拿出剩下的那部分钱所以在最后逃跑了。

最开始所听到的一切都不是谎言,全部都是她发自内心真切的话语,不然杀手绝对在当场就能看出来。

或许她最大的失误就是主动告诉了杀手自己的名字,在得知长相和姓名过后还想从她的手里逃跑是不可能的,即使不知道名字也是如此,但是寻找她所花费的时间会大大的增加。

“嗯?”

原本想要在屋内寻找线索的她在沙发的下方发现了一张名片,因为位置正对着杀手进来的大门,这张名片很有可能是被飞吹落的,嘴开始的摆放位置很有是沙发前面的那张桌子。

那是一家医院的名片,从上面的皱褶和损坏程度来判断至少肯定经过了不少于五个人的周转,上面标有医院的地址,却在哪都找不到联络电话。

“为什么......”

太奇怪了......这一切的一切仿佛都在告诉后来的人自己的去向,先不管伪造文件这种平常人难以做到的方法,处理掉一张名片就连小孩都做的到,她却没有这么做。

陷阱?又或者是想要将杀手引导至错误的地点来替自己争取逃跑的时间?真相是哪个都只有去了才能知道。

离去的时候杀手在大街上没有碰见任何人,就连车站旁边的那家店铺的灯都灭了,最开始顶着大雨冲出来替自己撑伞的那名服务员也已经不在了,由于斯图恩·萨库修的死亡,这条街从各个角落都开始慢慢的发生了改变,但究竟是会变的更好还是比原来还要差,估计只有时间才能给所有人一个满意的答案。

如果说有什么没有改变的话......那就是萨库修集团大楼顶部的灯光依旧还在漆黑的天空中闪耀,而它还能继续闪耀多久也不是杀手能决定的事。

已经没有留在这座城市的必要了,确认好行程后,杀手乘坐前往中继站的宇宙列车离开了城市。

那家医院所在星球与中继站之间列车的往返周期是四个小时,而中继站到杀手刚离开的城市的往返周期是六个小时,由于到站时刚好错过了一班列车,就算追赶的很紧两个人之间也出现了十小时的空档。

“小姐,你去这座列车的终点想要干什么呢?”

在前往目的地的列车上杀手少见被搭话了,那是一个衣衫褴褛的男人,从他的身上可以闻到很明显的一股骚臭味,不知道有几天没洗澡了。

“还能是为了什么......大家不都是为了一个目的吗?”

这个男人脸上充满了与那个女人相似的感觉,不过他看上去要稍微好一点,而且即使疲惫都已经写在了他的脸上这个人却还是出乎意料的精神,大概是使用了什么药物吧?

车厢内都是跟他类似的男人,其中只能看见几个女人,她们的穿着要好一些,但凝聚在脸上的绝望完全不是男人们可以比的,可能正是因为自己那副没有任何故事的表情放在她们之中反倒显眼。

“嘿嘿嘿......果然小姐你也一样吗?是因为什么需要钱?欠债?还是......”

男人从对面的位置上站了起来,一脸坏笑的坐到了杀手的旁边。

“跟你没关系吧?”

“也是呢,这种事肯定不想告诉别人吧?你不想说就算了......我的意思只是让我们作为同伴好好相处吧。”

他找上门来的理由杀手大概清楚,因为自己身上的衣服过于干净,脸上也不像其他人一样充满了疲惫,简直是把“不知世事”四个字写到了脸上,不过比起将自己遮的严严实实的那副模样还是现在比较不会被人怀疑。

“我没有这个兴趣。”

“别这么说嘛......想爬出地狱一个人可是做不到的,不管是谁都需要同伴。”

“什么意思?”

他警惕望了望四周,可无时无刻不在偷偷的用余光看着杀手的眼睛,最后用右手遮着半边脸凑到了杀手的耳边。

“我又一份不错的工作可以介绍给你......怎么样?肯定比你一个人自己找到的要合算的多......”

“为什么要帮我?”

“不用谢我,在外面不就是要互相帮助吗?”

这是谎言,百分之百的谎言......他根本就不是那种沦落到这个地步还会去帮助别人的男人,而且不管是行为还是说出来的话都充满了疑点,如果真是比其他工作赚钱的活作为同样缺钱的人他肯定会先考虑自己,话中提到的是“介绍”而不是“合作”也有很大的问题......

大概是想利用眼前这名看上去十分无知的女人给自己带来某种收益吧?

按照从最开始搭话到每句话和动作之间的停顿来判断这应该是没有事先计划好的,而是当场自导自演的一场戏,况且真的是不能让别人听到的事肯定是到没人的车厢再谈比较合适,只是在座位旁挡住嘴也太过于明显了。

如果他至少明白如何去让别人落入骗局的话估计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了,可直接拒绝他又不像是会马上放弃的样子......

“虽然很感谢你的好意,但已经有人替我决定去处了。”

“嗯?是哪里?”

“是一家医院,名字是......”

想要让对方信服用真实存在的东西效果会比较好,正好杀手身上还带着那张作为线索的名片。

“这里是......”

等杀手将名片展示给那个男人看之后,他脸上的笑容立刻僵住了,关于这家医院应该是他的了解更加深刻一些。

从他接下来展示的表情来判断,这里肯定不是什么一般人敢随意靠近的地方。

“是熟人介绍我来的,如果不介意的话你要一起去吗?那个人也说需要更多的......”

“果......果然还是算了吧!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了。”

留下这一句话,男人踉跄着跑向了后面的车厢,事后一直到列车进站为止一直都没有再度看见他的身影。

到达目的地后才发现那个女人真是来到了一个不得了的城市,大街上十家店铺有四家从事放高利贷的业务,三家是情报贩子,剩下的基本也都是贩卖毒品非法药物和枪械的商人。

这里的一切事物都可以用两个字来概括——违法。

本身从基层到维持“秩序”的都是一些出身不干净靠着平常手段活不下去的人,构建整座城市的人是如此,他们自然不会去遵守没有给予自身丝毫恩惠的法律,不过对于急需钱财却不知道该怎么办的人而言确实是个好去处,因为不需要遵守规矩,只要方法正确可以快速的获得金钱,可在这里生活的大部分居民都是专门靠着这方面业务过活的人,从经历上远远的超过了宛如列车上那个男人一样的傻瓜,由于贪婪向他们施展不成熟的骗术只会引火上身。

这次的委托人得知斯图恩·萨库修死亡的消息后当天便乘坐列车来到了这里......这是一种假设,如果和真实情况一样的话她来到这里的理由一共有两个,一个是想要在这里短时间内筹集剩下的报酬,不然就是寻找可以保护自己的人,考虑到后者也需要钱,没有一定金额对方肯定不会去搭理一个陌生的女人,果然还是前者的可能性要大一点。

“小姐,要不要进来看看呀?我们这里刚进了不少好货哦。”

刚踏上这条街还没走上20步杀手便被一家在店铺门前迎客的老板给叫住了。

“但是我没有钱......”

“没事的,你可以先试一试。”

为了自己的人生而去掠夺别人的人生,当这种理所当然的行为放在这条街上时显得格外明显,大部分人的脸上都挂着类似的笑容,甚至连去判断这份笑容真假的必要都没有。

“我还有急事,下次吧。”

不顾老板的邀请跑开后杀手溜进了一条漆黑的巷子,在里面穿上了漆黑的大衣,戴上了黑色的礼帽,这条大街上能看见各种各样的人,追求金钱的人,无可救药的人,掠夺一切来壮大自己的人......光从服装和举止就能判断出他们到底属于那一边。

反过来即使内在没有丝毫的改变,但换上这身装束拉低帽子挡住自己的脸后想要上来搭话的人便自然而然的消失了,谁都不会想要去浪费时间,肯定会去选择比较容易得手的对象。

那家医院的地址位于一条巷子的尽头,别说是顾客了,来时在半路上就已经看不到一个人了,医院上挂着的招牌还很新,像是不久前刚换过,待杀手站在医院前方再度拿出名片确认后便直接走了进去。

“欢迎光临。”

大厅内的空间十分宽敞,大概一共可以容纳40人,大厅正中央的上方镶嵌着灯具,看上去没有任何损坏,但却一盏都没有开,正对着大门的柜台后面坐着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女人,她披着一件白大褂,带着一副小小的老花镜,手里似乎正在翻阅着杂志一类的书籍。

“我在找一个女人。”

从事这方面工作都是一些不喜欢掩饰喜欢直奔主题的人,跟他们相处起来或许比普通人还要轻松。

“情报贩子的话外面不是有一堆吗?我们这里可不提供这方面的业务。”

“她可能来过这里,名字是......”

无视了老女人说出的话,杀手继续说明道。

“嗯?你的名字是......”

她果然知道些什么,杀手稍微想了一会,将当时告诉委托人的伪名说了出来。

“是嘛,原来就是你嘛!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听到名字之后,那个巫婆一般的老女人怪里怪气的笑了起来,她没有任何具有威胁的动作,大概只是觉得好笑吧?

“你稍微等一下。”

她将椅子向后拉了一点,弯下腰从脚下拿出了一个铁箱子。

“你想要的就是这个吧?那个女人告诉我你应该短时间内就会过来取的。”

里面装着的是当地的钞票,经过换算甚至还多余是那个女人需要还清的份额。

“这个分量......她做了什么?”

用普通的方法在短时间内绝对不可能靠着一个人筹集这么多的钱,她一定使用了某种手段,比如像在列车上遇到的那个男人一样靠着欺骗别人来不劳而获,又或者是......

“不是你让她来这里的吗?那还真是有趣......她把自己给卖了,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卖了?”

光凭借她的面貌年龄和身材杀手都不认为她能换来如此的高价,不过所谓的交易只要双方都同意就好,跟物品原本的价值没有关系,可这样的话就连最后一件属于她的东西也已经不存在了,她真的仅仅为了复仇完全失去了一切。

清点过后杀手算出了多出来的份额,即使不能赎回自由,拿着这笔钱去高档一点的餐厅吃几顿饭还是做得到的,原本这份就不是属于自己的钱,果然还是还给她比较好。

“去哪里才能见到她?”

“我不是说过了吗?她已经把自己卖了。”

“我知道,我问的是她将自己卖到了哪里,你应该知道吧?”

“就是这里哟。”

为什么这个老女人会说出这种话?从逻辑上根本就不能理解......不,其实杀手早就已经知道了,从大门右侧的业务内容上和医院内的顾客数量她就已经在脑中得到了真相。

“我想再见她一面,有些东西我想要交给她。”

不愿意承认真相......只有这次杀手希望脑中擅自联系起来的逻辑出现了失误。

“哈哈哈......你还真是一个有意思的人呢,我不是告诉你了吗?她将自己卖了,现在已经不在了......”

这是一家专门负责地下世界器官买卖的医院,钱由负责接待的人交到了杀手的手上,那个女人在短时间将自己作为最后的筹码换来了大量的钱财......她到底做了什么?这种事根本不用问都清楚。

“是这样吗?打扰了。”

跟字面意思一样,她卖掉了自己的一切......而这份脆弱而又可悲的生命所变换成的东西仅仅只是一箱子的钱,真的只是想寻死肯定还有很多轻松的方法,死了之后,即使是这名杀手也无法在继续追究她的责任,究竟是为什么?

作为曾经的受害者她一定明白一个人的死亡会给其他人带来什么,不管是谁都有家人和对他们来说重要的人,失去他们的痛苦......她曾无数次深切的体会过这种感受。

“我只是你的凶器,想要杀他的人是你,真正动手的人也是你......”杀手对那个女人说过的这句话并不是在推卸责任,如果没收到委托她也不会出现在那座城市,没收到钱行动也永远都不会开始,使斯图恩·萨库修死亡最关键的人不是杀手,而是委托人。

她一定也是这么想的吧?而当得知这家医院的存在后所进行的一系列行动......

一定就是对自己的惩罚吧?

杀手睁开了眼睛,现在的她正在归途的路上,过去发生的事无法改变,而且就算可以获得一次重来的机会她得到的肯定也是相同的答案。

从那之后又夺走了多少人的性命,毁灭了多少人的人生呢?他们的脸都还深深的印在脑海中,但真的要从头开始数说不定花一个星期都数不完......

传来了开门的声音......列车在不知不觉中到站了,从这里离开后总共过去了三天,现在的时间是黄昏,反正这座城市没有跟自己关系好的人存在,自然没人去追究三天内这名看上去十分孤僻的女性到底去哪里做了什么。

“嗯?”

公寓的门口,一名黑发少年正背对着这边向远处一名金发男子挥手告别,等金发男子完全消失在他的视野里之后,黑发少年才终于弯下腰来喘了口气。

“你在这里干什么?”

“啊?房东小姐,你回来了呀......”

他的名字是田中太郎,几个月前入住这间公寓的一个普通人,看到房东的身影后他捂着后脑勺尴尬的笑了起来。

从某天开始,他便和某种不该扯上关系的人扯上了关系,而且现在已经无法靠自己挣脱了,他的笑容背后总是背负着痛苦,虽然不知道原因,但这几天他的身上肯定又发生了什么。

只要不会暴露身份其实怎么样都好......从最开始便没有搭理他的必要。

不可以和其他人接触的太深,杀手遵守以往的原则,无视太郎的问候拉着行李箱从旁边绕了过去。

“那个......”

太郎从背后叫住了房东,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大概跟最近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有关。

“我累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天很快就要黑了,现在房东也没有想要搭理他的心情。

房东抛下了身后那名黑发少年,用备在身上的钥匙打开了102室的大门,等将一切会暴露身份的东西快速塞进床底的夹层后她把行李箱随意的丢到了一边,自己则是脱掉外套后躺在了床上。

“呼......”

其实也没有很累,倒不如说现在的她依旧还很精神,随时都可以进行下一次工作,随时都可以处理掉发现自己身份的人......

但随着窗外最后一缕阳光的消失,属于她的时间也终于结束了。

第二天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自己就已经坐在房东室的座位上了。

“那个......我能再拜托您一次吗?”

早上10点,某位房客突然打开了房东室的大门。

“又是你嘛......”

那是一名看上去大概有16岁左右的少年,留着一头凌乱的黑发,穿着与季节不搭配的红色外套。

“这次也是因为你的宠物?”

“嗯......”

而几乎是同一时间房东正好收到了一条信息,是她最近刚认识的某位女警发过来的。

“稍微等一下。”

房东将手机抬到了一定高度,并且用手挡住了屏幕的两边才打开了天了记录,上面简短的写着一行字......

——我希望你能再帮我一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