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一阵剧烈的颠簸,大叔猛然睁开了眼睛,他现在正坐在前往另一个居住点的巴士上,因为旅途的疲劳想要闭上眼睛休息一会,结果却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睡着了。

后方的座位上没有人,而且堆着各种大大小小被胶带密封的纸箱,运送他们的司机正安静的盯着前方的路,稳稳的调整着方向盘的位置。

“这里是哪?”

大叔马上就注意到窗外的景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成片的楼房变成了高大树木与灌木丛组成的屏障,由沥青铺成的路面也到了尽头,取而代之的则是由泥土和砂石所构成完全没有人类加工痕迹的路面。

两者的差别过于巨大,大叔一度还认为自己没有完全清醒。

“你醒了呀,虽然我也想开的稳一点......不过如你所见,路面就是这样的情况,想要在天黑前达到目的地的话也不能减慢速度。”

“这种地方真的会有人住吗?”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50年前这里还曾经是度假村呢,现在正如你所看到的一样,这些树和灌木多年以来完全没有人修建,已经完全的长成茂密的丛林了。”

挡风玻璃外面那条直直的泥土路终于出现了分歧,司机看到之后轻轻的用脚踩下了刹车,车子伴随着轻微的摇晃和震动慢慢的停了下来。

“小哥,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如果想要去那家废弃的医院的话从这里下车走左边的那条路就行了,不过现在天色也暗了,晚上这附近有野兽出没,如果你想的话就先我家住一夜吧。”

“医......医院?你在说什么啊......”

大叔马上就乱了阵脚,因为在他的印象里应该从来没跟这位司机提到过自己要去医院的事,他慢慢的转过头,带着满脸的疑惑看了大叔几秒,然后摸着自己的后脑勺“噗嗤”一声单方面的笑了出来。

“啊,抱歉,抱歉......看你这一身行头,我还铁定以为你是一个记者呢!也是啊,照片才寄出去这么几天,怎么可能会来的这么快嘛......”

“原来奇幻专栏收到的消息是你寄的啊!”

大叔忍不住喊了出来,自己的警戒到头来竟然就仅仅是一场误会......

“什么嘛,你果然是一个记者呀,我也不是不能理解,现在这个世道肯定还是凡事都小心一点比较好。”

“唉......那你能稍微跟我说一些关于那家医院的事吗?竟然还投到奇幻专栏去......你该不会真的以为那里有鬼吧?”

大叔叹了口气,司机没有将巴士熄火就离开了自己的驾驶座,坐到了大叔的对面。

“其实也不是,我只是觉得往那投的话应该更会引起你们的重视,你看这不就成功的把你这种充满好奇心的人给引过来了吗?”

“如果我真的相信那种东西,怎么可能还会特地往这里跑呢?”

他把自己腰间别着的装了水的皮囊卸了下来,拧开盖子往自己的嘴里灌了几口凉水。

“哈......虽然那里不可能有鬼,不过应该确实住着什么奇怪的东西。我每天都会在这个时间开车经过这里,每隔两三天在差不多这个时候就能听见从医院的那个方向传来奇怪的声音......”

“奇怪的声音?这附近既然有这么茂密的丛林,你听见的应该只是野兽的叫声吧?”

“最开始我也这么想过,毕竟在这附近出没的野兽挺多的,但是我总是会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总是觉得......这个声音似乎想要向我传达什么。”

“哼,难道还真是哪只山猫成精住在医院里了?”

“不,假如你听过就会知道了,那绝对不是山猫的叫声,更像是......人的声音。”

司机的嘴角抽动着,眼神里充满了恐惧,让大叔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你是想说到了现在还有人住在那家废弃了的医院里面吗?”

“我听其他人说过,那是在这家医院还没有废弃的时候,镇上有一个人得了重病,附近没有大型医院,只有小诊所,里面的大夫也说最好送到这里来接受手术比较好,大家就真的千里迢迢把他给送了过来,当时人们是第一次看见这家医院内部的样子。”

“然后呢?”

大叔看着司机严肃的表情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

“做完检查开了几服药之后他们就把患者和送他来的居民们一起打发走了,那个人吃了药情况确实得到了缓解,不过在6个月后旧病突然就复发了,这次就没有上次运气那么好了......他们都说那里不像是医院,更像是家研究所,事实上废弃后有人还说看到一些穿着白大褂的人物带着药品和器械往里面跑,直到3年前这群人的消息才完全消失。之前我走到过那里,结果到了最后也还是没有进去的勇气,那张照片就是在那个时候拍的......”

“谢谢,我想我也差不多该走了,只要往医院相反的方向走就能找到人对吧?等我调查完回去你家打扰一晚的。”

大叔收拾好自己的物品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如果在继续听下去的话,他可能就真的要被这些留言给束缚,吓的无法动弹了。

在此之前还是离开比较好,对方也没挽留他的想法,很配合的打开了巴士入口处的大门。

“你要小心一点哦。”

距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站在岔路口无法看见远方有人类搭建的建筑,司机所说的地方离这里应该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考虑到天黑前最好能到达住所,现在留给大叔调查的时间就只剩几个小时了。

这条小路与至今每天都还有车辆通过的主干道不同,它更少有人涉足,路旁的路标倒在了地上,被绿色的藤蔓和干枯的树叶所覆盖,一点一点被侵蚀着,路边的杂草已经蔓延到了道路的正中央,只不过跟一般的草地比起来要稀疏,勉强还能看清原来的道路......

“就是这里吗?”

随着不断的深入,大叔终于来到了在照片里看见的那家废弃医院的目前。

那是一栋十分宏伟的建筑,正门大概有2.5米高,3米宽,可以轻松供小型的推车通过。

拿出照片一对比,才发现眼前的这栋建筑与照片中的还有一些不同,在拍下的这张照片后到大叔到来的几天里,自然对它的侵蚀从来都没有停止过,墙面上涂着的白色油漆脱落,露出下面掩盖着的钢筋水泥,现在就连它的墙面上也出现了裂痕,严重的地方甚至还破了一个大窟窿......

虽然不知道这样做到底有什么意义,大叔还是拿起自己的相机对着医院的正门拍了一张照片。

“呼噜噜......嗝......”

刚按下快门键,医院的内部就传来了奇怪的叫声,那声音有点像是野兽的低鸣声,在医院正门空荡荡的大厅里四处碰撞着,周围居住的鸟儿对着声音也十分的敏感,争先恐后的鸣叫着穿过树叶之间的空隙飞上了蓝天......

“这就是......他所说的那个声音吗?”

不用说,大叔稍微有些害怕了,原先打算一鼓作气冲进去的气焰经过这样一折腾也消退了不少。

“应该不会突然冒出一只会吃人的大型猫科动物吧......可恶,要是现在能喝一杯咖啡就好了!”

大叔小声的呐喊着给自己壮胆,生怕让里面居住着的生物知道他的存在,如果里面居住着的真的是一只猛兽那还好,回想起之前司机对自己说的话,甚至令大叔真的产生了一种不可思议的错觉......

那声音......好像真的与人打呼噜的声音有几分相似。

他抱着自己的相机,用手扶着爬满了藤蔓的墙壁,小心翼翼的把自己的头探了进去。

刚才的声音已经完全消失,剩下的只有漆黑空旷的大厅,挂号处的玻璃有些被砸破了,在窗口能看见破掉的洞口和几摊碎掉的玻璃渣,一部分藤蔓类植物穿过墙壁的裂缝开始入侵到了房间的里面,不过这里光线比较暗,它们想要完全占据并改变这里估计还要花上不少的时间。

大叔刻意压低着自己的声音,可每当他呼吸一次,他都能清楚的听见空气流动的声音,每迈出一步都能清晰的听见自己的皮鞋和水泥地板碰撞摩擦的声音......

“啧......”

跟人类不同,长年在野外生存的动物为了适应环境大部分都拥有更加优秀的听力,在发现自己想要完全掩盖踪迹终究只是无稽之谈后,大叔很干脆的就停止了自己无意义的举动,迈着大跨步直接就走了起来。

从外面就能看出来,这家医院被建造的十分巨大,想必肯定投入了不少的资金,大厅的两边都有一条走廊,遗憾的是右边的走廊口被从天花板落下的石头完全遮挡,已经没有可以供人挤过去的空间了,剩下的路也就只有大厅左侧的那一条了。

那条走廊足足有5米宽,望到尽头的墙壁大概估计能有30米长,走廊的两侧每边都有5间房,大叔随手推开一扇里的最近的大门走了进去,里面的空间十分宽阔,20平方米左右的房间里唯一的摆设就只有一张床,这间房间里的床一角已经因为时间失去了支撑床体的能力,整张床也因为失去了它的支持朝着一边倒了下来,靠着另外三根布满锈迹的床脚勉强没有完全倒塌。

在那张床正对面的墙壁中间偏上的地方陷着一根粗粗的铁钉,虽然上面也已经刻满了岁月的痕迹不过幸运的是它现在还直挺着自己的腰板,直直的钉在脱落墙面后面的水泥里面。

窗边散落的发黄了的架子和下面压着的破布应该就是曾经能被称之为“窗帘”的东西,藤蔓顺着外面的墙壁爬了上来,长满了窗户周围的整个边框,上面零星的点缀着几朵小花,在这片废墟的陪衬之下显得格外娇羞可爱。

大叔拿出相机,对着光线照进来的窗口按下了快门,回头再看这张照片,破旧的房间里竟然还产生了一种神圣的感觉?

在去其他的房间,内部全部都是相似的摆设,只是损毁的程度不同,墙壁上也都钉着一颗铁钉,逛了5个房间只有一个房间墙壁上没有铁钉,不过墙壁的上面也有个窟窿,经过一段时间的翻找大叔马上就在床的下方发现了本应该存在的东西。

大概估计了一下位置,钉在墙上的钉子可能原先在挂了上面东西,很明显它早就已经被人撤走,想要得知上面的内容已经几乎是不可能的了。

目前来看还没有找到什么奇怪的东西,因为时间的缘故大叔也打消了检查所有房间的念头,反正他也不觉得能找到什么。

走到走廊的尽头还有一条通往右侧的通道,里面仍是漆黑一片,不打开手机的照明功能就完全看不清眼前的路,走廊的尽头被巨大的瓦砾碎片所掩埋,从缝隙中透露的些微的亮光,旁边还有一条楼梯,分成了向上和向下两条路。

大叔赶紧关掉了手机的照明,屏住了呼吸,将自己隐藏在了黑暗之中......

他又听见了声音......除了自己以外的生物的声音......

这次听见的不是低吼,更不是咆哮声,而是更加微弱......更加缓慢的......

呼吸声。

很近了,大叔能听出来声音的主人就在自己的附近,正在平静......有规律的喘息着......

经过几十秒的等待,大叔确认了对方应该还没发现自己,声音的源头在这堆碎瓦砾的对面,他安静的趴到了瓦砾的边上,透过缝隙朝外面充满光亮的地方望去......

那里是一片花园......不,那里是曾经可以被称之为是花园的地方,周围的杂草长时间没人修建已经涨到了可以没过人半条小腿的高度,由水泥和玻璃共同组成的天花板从正中间被开了一个大窟窿,玻璃碴子和水泥的碎块丝毫不留情面的从上面砸了下来,压在了那仅剩几朵的鲜花上。

散落在周围的还不止这些,草地的每个角落都多多少少的散落着一些白花花的东西,细看才发现全部都是骨头,它们的主人大概都是在最近遭遇不幸的,因此骨头看上去都还很新,没有出现腐烂的痕迹。

从大小来看,这些骨头应该不是人类的骨头,更像是小型哺乳类动物的东西。

而将它们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现在正四脚朝天的躺在庭院的正中间,看上去像是睡着了,气球一样的大肚子不知道究竟装了多少东西,有规律的上下起伏着。

“那是......什么东西......”

大叔以前也见过高大的亚人族佣兵,当时第一次见面确实感受到了几分震撼,但远不及现在所感受到的来的激烈。

从那只生物的形体上隐约能看出来人型,身体的各处稀疏的长着几根长长的体毛,从缝隙中能得到的视线过于狭隘,因此看不到它的头部,只能看见它瘫在草地上的四肢,它的全身都是深紫色的,光躺在地上就足足有5米高,再加上全身上下的肌肉都膨胀成了不自然的形状,让人根本就想不透这样的生物到底要怎么做才能顺利的移动。

说是生物,其实可能更像是一团有生命的紫色肉球。

周围的骸骨已经很好的证明了它的危险性,先不管为什么废弃医院里会居住着这种东西,总之现在还是离得远一点比较好,大叔掏出相机从缝隙中匆匆的拍了一张照片,安静的迈着步子离开了那里......

报告上去之后让有能力的人来解决吧,自己终究只是一个记者,逞强的结果只会是给自己新添伤痕而已......

大叔这次的做法和以前一样,没有任何变化,也正是因为他一直都检查着这个原则,他才能一直走到今天这一步。

他踏上了向上走的楼梯,一步又一步轻轻的来到了二楼。

二楼的外圈走廊的墙壁和地面上全部都出现了裂纹,看上去随时都有可能会崩塌的危险。

从这里的话可以更清楚的看到整个庭院,包括庭院里那只紫色的巨大生物原先看不到的正脸......

在好奇心的趋势下,大叔最后还是小心翼翼的迈过了充满裂缝的走廊来到另外一侧,用手扶着围栏朝下望去......

它的头部没有眼睛,或许曾经有过,现在看到也已经被压在那几块膨胀的肌肉下面了,如果不是它半张着长满尖牙的血盆大口,甚至根本就认不出那是它的头,上面除了嘴以外就再也找不到其他的器官了,将它的面部团团包围的依旧还是那些隐约可以看见下面的血管,缓缓跳动着的紫色巨大肌肉块。

“啪嗒。”

正当大叔想要举起想起相机拍照的时候,突然从他的身后传来了奇怪的声音。

“谁在那里!”

大叔原本就出于精神紧张的状态,这一下直接就吓得他叫出了声。

“糟了......”

在反应过了之后他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浑厚的男声在医院的每个角落发了疯一般的回荡着,他再回头往下看,那只紫色的巨大生物没有要移动的动静,依旧还静静的躺在原地。

“呼......”

他松了一口气,可在他悬着的心才刚放下来一点,从身后那条漆黑的走廊中传来的声音又再一次响了起来。

“啪嗒......啪嗒......”

听着有点像是人光脚走在地面上的声音,一起出现的还有铁链被拖在地上与地面摩擦的声音......

大叔不敢大声喊,也不敢在走廊上跑,于是最后选择了继续待在原地。

他的身上没有武器,只有自己随身携带的挎包和一架照相机,这名无助的记者向四处看了看,外围的走廊上是空空的一片,找不到可以用来当做武器的东西,他没有办法,在原地摆好了架势,装模作样的举起了自己的拳头。

铁链摩擦的声音和脚步声变得越来越大,潜藏在黑暗中的神秘身影终于走到了充满光亮的地方,现出了自己的真身。

“小......小孩子?”

眼前的景象让大叔吃了一惊,对方是一个身高只到自己胸口的一个小女孩。

她穿着比自己的身形要大上许多已经破了洞旧的发黄的患者服,半边脸和四肢的关节处都缠着沾满了泥土的绷带,绷带上面沾着血,不过不知道在多久前就已经干透了,一些没缠紧的和断掉的绷带就这样和她左脚踝上绑着的铁链子一起被拖在身后的地面上,不仅如此,在她的裸露出来的胳膊和小腿上到处都布满了让人看着心寒的青紫色淤青......

“喂,你没事吧?”

与她伤痕累累的身体形成明显对比的是她脸上的表情,她眨巴着自己左边没被绷带盖住的那只眼睛,充满好奇的歪着脑袋看着大叔。

“你的伤是被底下的那只怪物弄得吗?”

面对大叔的疑问她有了反应,她抬起手看了看自己手上缠着的绷带和淤青,然后像是一个小孩一样摇了摇头。

“你不痛吗?”

大叔用手指了指她的双手,这次她却只是歪了歪头,仿佛没听懂大叔在说什么。

意志坚强的人即使顶着剧痛也可以摆出跟没事人一样的表情,她的情况却完全不一样,首先她看上去就是一个14岁左右的小女孩,很难让人觉得她真的有如此坚强的意志力......

再来就是她行动的方式,即使人的表情可以说谎,可身体是不会说谎的,假如伤了一只脚,人总会下意识的减少在上面用的力气。

她已经完全算得上是一个重伤患者了,可她却还是像一个普通人一样站着,像一个普通人一样走路,仿佛这些伤痛全部都不存在一样......

难道这些伤都是假的?不禁会让人产生这样的错觉。

不知不觉之中,她已经走到了大叔的目前,深处了自己五根手指全部都被绷带缠满的右手。

“你要干什么......”

大叔下意识的往后退,生怕抵抗会让她的伤口进一步加深,结果马上就被身后的围栏给堵住了去路。

她似乎也没有恶意,只是把手放在大叔的腹部,像一个充满了好奇的孩子用手指隔着衣服戳了戳大叔的腹肌,完了之后她还没得到满足,往上又摸了摸大叔的脖子和脸颊......

完全弄不清她想要干什么......

“好痛!”

突然她用力的捏了一下大叔的耳垂,超出预料之外的剧痛让大叔直接就叫出了声,她似乎被吓到了,猛地把手缩了回去。

“真是的,你到底是从哪里来的这么大力气啊......”

与她娇小的身躯不同,她的手指以外的有力,仅仅只是这么简单的一捏就在大叔的耳垂上留下了久久不能消去的剧痛。

看见大叔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红肿的耳垂,她突然皱起了某头,抬起手来又捏了捏自己的右耳......

在她身上能看见的完好无损的白皙肌肤又少了一块,取而代之是跟大叔一样红肿的耳垂。

光从表面上看起来似乎是她要更严重一点,大概在轮到自己的时候她用上了更多的力量,不过她却没有做出跟大叔一样的反应,反倒完好的那半脸上顿时充满了疑惑和不满,并且又抬起手似乎想要再来一次。

“你到底在干什么啊!”

大叔拉住了她的右手,阻止了这自残一般的行为。

正面交锋过之后大叔再一次确定了一个事实,这么少女的力气真的是大的惊人,自己就算用上全部的力气都还有些拗不过她。

幸运的是她没有那么固执,稍微经过一番劝阻马上就放弃了。

“总之我先带你离开这吧,你要安静的......”

还没等大叔把话说完,这名浑身都带着伤痕的少女就自顾自回到了那条走廊的阴影里,推开其中一扇门走了进去。

“喂!唉......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大叔抓了抓自己的后脑勺,从后面跟了进去。

这间房的四周都放着架子,上面慢慢放着的都是一种装着深绿色液体的透明玻璃瓶,不得不说,这里大概就是整个建筑里保存的嘴完好的地方了......

在角落处还有着一个办工桌,桌子的上方和周围的地面上散落着空着的瓶子,而之前的那名少女正从架子上拿了一个瓶子下来,拧开盖子直接喝了起来。

“这是什么啊......”

大叔也从架子上拿了一瓶,费了不少的劲才好不容易把盖子拧开,他把鼻子凑到了深绿色液体的上方,令人作呕的酸臭味全部都涌入了他的鼻腔。

“咳咳......哈......”

那一瞬间差点没让他直接吐出来,手中的瓶子落到地上被摔成了碎片,那令人作呕的气味马上就在房间里弥漫开来。

“喂!你别喝了!”

反应过来之后大叔马上捏着鼻子跑过去抢走了少女手中的瓶子,抢到手中一看东西瓶中的绿色液体已经少了一半。

“这种东西真亏你喝得下去啊,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啊,就算以前能喝现在也过期了吧......”

看到瓶子被抢走,她似乎有些不满,还想要伸手抢回来。

“喂喂喂!你要干什么?我这么做是为了你好......真是的,你要是肚子饿了的话就吃这个吧。”

大叔把手中的瓶子举到了一个她够不到的位置,用另外一只手从自己的挎包的夹层里拿出了一个星期前放进去的压缩饼干,虽然它已经临近了保质期的边缘,不过现在还在安全范围内,比喝这种诡异的绿色液体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

靠着压缩饼干银白色的包装袋很轻松的就转移了她的注意力,她把饼干捧在手里,充满好奇的盯着它看。

“行了,等你吃完我们就从这个鬼地方出去吧......等等!你又在干什么!”

大叔把手中的瓶子放到了桌子上,刚松了一口气,那个小女孩一会没盯着又开始做蠢事了,她把压缩饼干没拆开就送到了嘴边,似乎是想把它们一起吞下去。

还好大叔即使的阻止了她,在她下嘴之前把东西抢了回来。

“塑料怎么能吃呢......来,现在可以了。”

他用手撕开了包装袋,把从里面取出来的没有什么味道只能管饱的食物交到了她的手里。

这次她又把东西捧在手中等了一会,之后马上就把半个巴掌大的饼干全部都塞进了嘴里,她的脸像是一只仓鼠一样鼓了起来,经过几下粗略的咀嚼,她一口就把东西全部都吞了下去。

“怎么样?虽然应该不是很好吃,不过总比你刚才喝的东西要美味吧?”

她还是没有开口回答,只是又歪了歪头,大叔看了之后无奈的叹了口气。

“你真的听得懂我说话吗?是不是用这里的语言不行啊......早知道会有这种事就把翻译器留着了。”

吃完了东西她跑过来用手拽了拽大叔的衣角,仿佛一刻也不愿意停息。

“你还想要吗?不过我身上只带了一个......”

虽然不知道她到底能不能理解,大叔还是用着当地语言尝试与她交流着,不过这次她不是想要吃的,她用力的扯着大叔的衣角,朝着门外走去,还不断的回头看大叔的反应。

“你是想要我跟你一起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