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握住本來協調整齊的金色捲髮,將那張美麗的臉蛋懸吊起來,仔細品味標緻的五官。

最終還是不想讓這種行為荼毒自己親愛的徒兒,慢慢鬆手,用手指粗略的梳理一下那位女性亂亂的髮型。

“哎呀…這有名氣的明星小妞綁起來還就是有點…讓人把持不住…哎啊~你說是吧…鄭峰?”

臉型瘦長的大叔,衝著站立在另外一邊的人一挪肩膀,手臂頂在了那位男子身上。

 “你還是不要在抓着她的頭髮了,看起來就像是虐待一樣…斯特朗…”

 “啊嗯…嗚…”

師傅的名字還剩最後一個字音還沒有咬定,無意識的呻吟從座椅上那位女性的喉間發出。

伴隨着嬌羞的呻吟,還微微扭動着身體。

鄭峰望向她身上的繩結,如此一看,還真的讓下綁的自己感到羞恥,臉頰發燙。

碧綠色的眼瞳,身處的幽暗房間中,白熾燈,襯顯出她面龐的立體感。

一瞬間厭惡,驚愕,恍然大悟的多種神情閃過那彷彿翡翠珠一般的眼瞳中。

理解了自己身處的境況,折射出不同神採的碧綠眼眸,下一瞬間就浸泡在淚水裡。

“不要————!”

“按理說,女子昏迷后,驚醒看到兩個痴漢慘叫起來,之後的劇情應該是痴漢們獸性大發…然後有主角什麼的聽到聲音過來相救才對…該說不愧是演員啊”

尖銳的驚叫聲還在震撼着斯特朗和他徒弟的兩對鼓膜,斯特朗的別有諷刺意味的吐槽,鄭峰被有可能是聽不清了。

睫毛上的濕露眼看着就要溢出眼眶,女子繼續發出真實的,絕望的哭聲。

“別哭了…你是著名影星吧…”

鄭峰向前一步,普通的再也不能普通的站姿,盯着座椅上女子扭曲驚慌的臉,微微抬起自己在男性之中算是纖細修長的手指,作勢要幫這位哭泣的女子…

“難道要我幫你擦淚么。”

“不!不用了。”

她立刻回到了一副平常態,別過臉,不滿的閉着眼睛,儘管還是被用捆繩纏繞住的鮮紅長裙束縛着,但是在她不在演戲的這時候,木椅前的兩人竟然可以感覺到一股淡淡的尊嚴感從她現在的言行舉止中滲透而出。

其實她在哭喊的時候一直在嘗試活動身體,掙脫束縛,然而沒想到這些用來捆住自己身體的繩花看起來都不專業,用的繩子總長也不會是多大的數目,卻能起到封印自己魔力的效果。

現在,完全處於被動局面。

而且,她到底是昏迷了多久了?

二十四小時之前。

無禮的閃光燈襯出了她美的質感,卻給四周蠢動的凡物打上一片蒼白。

四個保鏢擺出生硬的表情,配合著年輕貴小姐自信的踏步將那些疑問和麥克風擋回。

那些會讓天堂的女神嫉妒不已的金色捲髮,從那張妖艷的臉旁向下流經波西米亞式長裙鮮紅色的玫瑰海洋。

綠寶石色的眼眸,透着與眾不同的靈氣,眨眼間唇角出現自信的弧度。

天生就是美貌之神的寵兒,與這樣梳妝過的美人相比,精心雕飾過的走廊,周圍的一切事物,都在這美的壓迫下顯得暗淡無光。

阿麗■阿克西曼,著名的影星,在這存在着魔族神族吸血族人族妖精族的異世界,她是能以這上述種族之外的人類亞種出身出道的人造人偶。

過硬的演技,美麗的外表,媒體炒作下已經不知不覺被當成一方時尚的代名詞。

在這各方採訪者圍成的人牆盡頭,是一部電影即將開場的首映式活動廳,進入到有其他警員幫助把守的正廳大門,立馬有謙卑的侍者遞上預先備好的飲料。

這場首映式採用的場地無比的豪華,暖色地毯精飾花紋之上水母一般多變的玻璃吊燈,發散而出的柔和光線填滿這遍地都是肉色圓桌的空間。

作為首映電影的主要演員來到這個地方,放眼望去,只會有貴人名人出現在今夜的廳堂,人員數目竟然讓人意想不到的多。

本來只想來享受一番,看來必要的交際內容也是不能不管的。

那麼作為一個良好的起點,先跟站在燈光匯聚舞台上年輕的導演打打招呼…

白皙梔子花一樣的縴手,衝著舞台上的小年輕微微招搖。

已經經歷了幾場首映,台上依舊忐忑不安的新秀導演,在看到熱情洋溢的阿麗之後,不免有些害羞,但還是禮節性的招了招手,從那張鮮肉級別的臉蛋上來看,不知道他是在糾結什麼樣的事情。

手招到一半,導演的動作似乎有些奇怪,並沒有自然而然的落下,而是僵在了半空,就像枯枝一般,尷尬的插在一截人體上。

那是看到了什麼過於異常的景象吧。

導演帶着不適眼神眼睛的視點,聚焦的地方可不在阿麗的身上,而是在她的後方,那堆沒獲得入場權的記者那裡。

出亂子了。

“額啊啊啊啊!”

“噗隆!”

什麼人堆被奇怪的兜帽少年轟飛,看起來很厲害的保鏢大叔發出震兒欲聾的吼聲,卻被一巴掌呼到地上,大搖大擺的走到門前,充滿了為主角送經驗的...

...如上這些就暫不詳細描述。

總之當阿麗回頭時,那瘦高的男孩就已經站在入口的中央。

沾着泥點的運動褲,明明是夏天,卻套着保暖皮草暖袍,大概這下子就看不到這個人的樣貌了。

舉止不像是個歲數大的人,是什麼人在這個時候派來的,想要做什麼?

“你這傢伙!”

那四位保鏢此時絕對是眼下處在門外的人群中最能打的,其中一位已經昏迷,而另外一位看着自己的同事被詭異的魔氣功拳法搞到昏厥不起的大漢,不知道來了哪門子的勇氣,衝刺起來,狠狠的教訓一頓那個闖入者。

大漢的墨鏡脫手,怒目圓瞪,靠着良好的身體素質接短小助跑加最後沖拳,拳風直直的沖那個兜帽人吹過去。

那個瞬間,若是洞察力超群的人便可以發現,保鏢拿來當攻擊物的那隻手,在握成之初就已經開始有隱隱顏色的變化,溢出魔力化為淡紫色霧態的魔光被皮肉衝散,暴力的線條勾勒出那個拳頭的移動軌跡,直直的沖向來襲者的臉龐,要用此種方式給他破顏。

那是向著身體的這部分通入足量魔力之後才會產生的變化。

魔氣功。

 “我可是魔氣功名門出身的保鏢大叔啊!出拳之前先挑准對,象!小屁…哦噗———!”

魔氣功,對於一部分能將魔力轉化為人體動能的魔術簡稱,敢自稱出身於某某魔術名族的人出現在阿麗身邊,那隻能是說明這個人確實是出生於某某名門不會有假,而且在他口中那名為“魔氣功”的領域,絕對在這眾生中算是造詣不淺才對。

阿麗的視野中,那個少年的左臂上,突然有紅色的魔光一閃而過。

幾乎是普通人肉肉眼不可能完全看清楚的速度,少年出現在了大漢的懷中。

他的掌心停留在大漢的心臟位置。

在這之後,男人像是被輕輕推倒的骨牌一樣。

噗通。

摔倒。

張開的大口還掛着少許從消化道震出的分泌液,整個人爛泥一般躺倒在地。

“王叔!”

同樣是那幾名保鏢中的一員,用四肢撐起疼痛的身體,剛剛從半昏迷狀態中蘇醒回來。

“哈啊啊啊!啊啊啊啊!”

緊接着,那位較為瘦削,聽聲音也知道比前者要年輕不少的男保鏢,也舉起自己被附魔過的拳頭,衝著那個少年衝去。

“別輕舉妄動!小夥子!”

自己的衣領立馬被身後的另一位保鏢拽住,反倒在地面上摔了一跤,待他扛過新一波的痛覺之後,立馬向著身後的老保鏢投去了不解的眼神。

墨鏡的下方所隱藏的恐怕是一臉嚴肅的神情,微微搖着頭,告誡能看到這表情的所有人:“不要去管。”

“小夥子恐怕不是經驗豐富的保鏢…”

“切!是又怎樣!阿麗小姐正在被受到那樣的侮辱啊…”

“嘖…因為是絕對的忠心耿耿,才被看中幹了這一行啊…年輕人,我告訴你,有可能你認為你可以將那個將王先生打倒的人制服,但是你應該了解,在這個天賦佔主導的世界,有良好先天魔術本源的人,和我們這種嘍啰對抗起來,簡直就會有天與地的差別…”

“所以說,是又怎麼樣!”

年輕人狠狠的拽着自己被前輩抓在手中的黑色西服。

“辦不到這些!誓死盡忠保護自己的僱主!我還做什麼保鏢…”

年輕人就這麼大喊着,中間不忘回頭再去看着阿麗小姐那邊的情況。

結果卻正好和他所仰慕的阿麗小姐短暫對視。

紅裙裹飾的妙曼美人,碧綠色的眼眸投來飽含着冷靜與決絕的眼神,訴說著這樣的情感,那是一個刻意而為的動作,告誡年輕人:“不要來管。”

那位魔氣功名門出門的大漢說不好是輕敵還是缺乏實戰經驗,自己威猛衝拳的勁力反倒被他的攻擊對象當做附贈的慣性利用。

無動於衷的表象下潛藏的戰術,不知道是出於本能還是預先的計算與考量。

臨危不亂,優雅的笑容,阿麗輕輕搖晃着手中盛着玫瑰色液體的高腳杯,溫柔地注視杯中輕輕隨着自己手指的動作抖動的液面。

鬧出的動靜已經夠大,全場人物的焦點估計就都在自己這邊,如果要在這種場面下打起來,那對於她來說還真是一種尷尬的境地。

面前的人,向前走了一步,用這個動作堅定的訴說著自己的戰意,身後是兩具癱倒保鏢的身體。

阿麗手中的酒杯就突然脫離了自己的掌控。

像是輕輕丟開。

液體潑灑而出,確是滾燙的,不知道在玻璃杯中歷經了怎樣的千變萬化,還未來得及在地面摔落破碎時已經不是規矩的液態,而是如同開水一般沸騰着

廳室的門此時被無數黑衣特警突入,那些貴賓也紛紛搬出自己的樣子來四處躲閃,有些特警持有着鋪滿科幻感電子紋路的槍支,有些警員衣服的本身就再加工,在原有的款式上形成特體設計,延伸出更長的法袍式袖管。

安保人員已經開始被傳呼至此,如果戰鬥再不開始,那麼境況必然對對方不不利。

滾燙的紅酒,在阿麗的嶄新長裙上畫出粗糙的暗線。

“滋拉…”

燃灰殘留在切割口。

酒杯摔至地面。

玻璃的材質振動。

“嗡——”

“砰————!”

預兆性一般微微活動筋骨。

身體重心開始前傾的瞬間,整個人伴隨着一聲沉重的悶響沖了上來。

只是看見高速接近的人體做出彷彿是要抓住自己胸部一般的姿勢,下意識的做出了本能的反應。

不,說到底那也只能是她自身的妄想,少年那身體爆發力高到詭異的短距離衝刺,被阿麗勉強攔下。

少年剛剛還安靜佇立的地方,就接連飛過去三顆飛彈,那不定型的魔光團有兩顆呈不同的破碎狀碎裂在熒幕上,另一個則在舞台上大型彈球一樣彈了一下,不知道彈向了人群的哪裡。

兩個人的手掌扣在一塊互相揉捏擠壓發出骨骼破碎一般的聲音,並不是聽覺出了錯

火車驅動一樣的勢頭,剛剛少年衝刺的動作殘餘的風壓,明顯衝著自己的臉龐壓來。

於此同時還有手指那邊的刺痛。

阿麗順着痛覺扭過了頭。

紅色的,油狀。

襲擊者的袖口內部原來是有已經凝實的魔力存在

大腦還有一部分沉浸在與對方相互衝擊造成的恍惚,那種暗油狀的東西不由分說就變形纏繞上少年的指尖,觸摸着阿麗的肌膚。

難以形容的痛感就從阿麗的雙手向著身體侵蝕,腦中第一反應就是那是某種侵蝕性的咒術。

緊急調息體內的魔力,試圖靠着瞬息之間的直覺堵住那種魔力的擴散,前臂經脈傳來的感覺卻像是漏了水的氣球一樣,堵住這個地方那個地方又通過經脈迴流傳染進來,結果根本就沒法阻止那種咒術的蔓延

人偶身體的雙臂正在脫力,這樣下去必定會被對方拘束住,對峙不到三四秒,事態就已經發展成如此對自己不利的地步。

那麼只能用“那個”了…

阿體溫升高,作為身體經脈交匯處之一的的眼瞳逐漸變成宛如晚霞火燒雲一般的色彩,原本近乎於蒼白的皮膚開始慢慢變得紅潤,有些部分直接變為了過熱烙鐵一般的色澤。

雙臂上,充滿陶瓷質感的皮膚已經到處都是蠕動的銅銹色。

人造人,亞種,其實阿麗嚴格來說就是由用人類製造工具的技術製造出的生靈,到了名盛一方的的現世也依舊有很多媒體在拿她的這個人偶出身當梗玩。

她其實活了有五百多年,只是說有人調查到阿麗其實是一個人偶的事情倒還好,但是到了已經蛻變為另一個世界的的這個時代,有一件事是阿麗無論如何也不像讓別人知道的。

人偶這種東西最初是作為製造步驟複雜的工具出現,那麼像是阿麗這種人偶,身上一定有可以自行生產魔力或者其他能源的部件

還在繼續流淌的歷史長河的後半截,大約在這一時期,人偶製造這一行才有了通過類似於克隆來為人偶加上活體部件的技術。

阿麗就是這種半人半人偶,身體成分中人偶的部分靠着生物體的部分補充魔力,持續運作。

只不過阿麗從很多方面講都可以算是特例中的特例,因為他的身體中不但有“人”和“人造”的成分,還有其他生物的成分。

不過這個“其他生物的成分”就不在這裡詳細表述。

眾人眼看着阿麗被少年擊中之後竟然和對方相互抓住彼此的手,結合之前發生的事情,阿麗現在可能被人當成了暗自修鍊魔氣功的高手也不一定。

不過很快那些人就又明白了:阿麗可能不僅僅是會魔氣功這麼簡單。

在被襲擊者擒住雙手的短暫時間內,阿麗就像是終於不敵對方的氣力一般抬起了自己還穿着高跟鞋的腿。

那是證明自己被對方衝擊力撼動重心的投降,然而在那個瞬間只有阿麗自己知道,她將那些先前燒斷長裙的高溫液態魔力又凝聚在了鞋底。

事先裝出的弱勢她隨後堅定的一踏,小片的火焰伴隨着她那看似不重要的一踏爆發性的出現再踩踏點周圍。

那些液態的炸彈爆炸了。

高溫的液態蒸汽爆彈發出強大的風壓,將擒住阿麗雙手的那個少年,掀上半空。

阿麗裸露的背部,竟然還在這些事情發生的同時彈出大小兩對月牙形的亮紅刀片。

恐怕這人偶,生來就是靠某種熱源運作。

撒熱片直接使得背部附近的空氣被加熱到高溫膨脹的狀態。

這兩個動能的產出點,直接讓襲擊者被阿麗拋向了遠處。

爆鳴聲過後,襲擊者被阿麗直直的拋向一台空調機,半個身子陷了進去。

恍惚中聽到有成年男子的喘息聲以及急切的話語聲,大腦當時還在處於剛剛受到撞擊的恍惚之下。

搖搖晃晃的掙脫那堆破碎塑料的束縛,第一清醒認識到的東西,就是遠處自己要襲擊的那位女影星,正在衝著重新站起的他,擺出一副格鬥術的起步式。

白皙手臂,被硫酸侵蝕過一樣的黑色部分正在快速退卻。

還在想着剛才是不是還看見了骨狀的散熱片之類的東西從她的身上彈出來...現在又看不到了…不過也倒是無所謂了。

本來想直接干擾掉人偶的功能迴路然後帶走的…不過他好像又輕敵了。

微微活動着脛骨,才意識到掌心又疼又癢的燙傷,安保僱員在這個又將魔術飛彈沖他發射了過去。

隨意一抬手,伴隨着紅色薄霧狀魔焰噴射而出。

那團魔力組成的光團碰觸到那團淡淡的光霧,快速的變成猩紅的顏色。

普通人僅僅是盯着那團顏色,整個人就會像是被的小型黑洞吸引着,不安,神智傾斜向惶恐的邊緣。

自始至終都散發出不良波頻的那塊靜止的能量團,稍後被再次衝刺的少年使念力一樣的動力,拍向了阿麗。

阿麗在他的衝刺過程中略有躲閃,但是無奈自己的身上還是穿着高跟鞋,對方也在看似用盡全力的衝刺動作中埋下了餘力。

這次的刺痛感覆蓋的面積可不只是兩截前臂那麼簡單,魔力團在靠近她的地方突然被賦予了什麼指令一樣打破預判沖她砸來,全身都像是被巨大網球拍砸傷了一樣。

刺痛,失真,雙方的雙手再次互相擒住,前臂被侵蝕的部分又被那種痛苦的感覺糾纏。

阿麗在那一瞬間被強大的震撼感擊中,本能的反應,就是再次在自己的手心生出那種液化魔力炸彈,將襲擊者炸開。

瞬間做出的決定,反而正中襲擊者的下懷。

潛藏在人偶體內的輸送經絡,隨着內部鍋爐的壓力向著掌心處聚攏。

而就在這個時候,本該跟隨她大腦的指示爭先恐後湧向掌心的魔力,那些隨時都能被她意識的觸手所掌控的東西,全部在下一個瞬間不翼而飛。

它們消失了

名為冷靜的感情被這一事實帶來的衝擊感所沖刷至凈。

才注意到,少年的雙腿一直在運動着,那種感覺簡直就像是頂住障礙物的機車後輪,內燃機供給的動能無處發泄,在原地叫囂着要把爆發出自己的能量一樣。

襲擊者的背後突然出現了與阿麗幾乎一模一樣的結構。

受到這般事實的衝擊,變的恍惚。

簡直就像是噴氣制動,阿麗體內產生的能量全都在那一時間被對方竊取。

襲擊者的背後出現了由魔力構成的爆炸魔汽噴口。

失去了對自己身體落點的掌控權,阿麗被衝鋒的襲擊者攜帶者穿過大門,背部受到不同層次的撞擊,估計已經上到了不少剛剛的記者。

墜落前最後一次撞擊,背後隨着新一輪充能變的滾燙的肌膚,對着身後的空間發出由那些液體炸彈產生的爆炸。

衝擊感震撼着整個內臟。

襲擊者和碎裂的建築體被從全身發出的衝擊波震開。

氣流將長發吹亂,好不容易在混亂的墜空中捕捉到了對方的行蹤,一發暗紅色沖拳卻已經快要挨到了自己的鼻樑上。

阿麗雖不是那種自大到經受不起一點“玷污”的性格,但是突然被人如此凶暴的對待,潛藏在體內的戰鬥本能也被激發了出來。

襲擊者身後的那些建築碎塊已經離他們兩個人有很遠很遠。

神基。

相傳是世界上最大的城市,人類在進入現代之前,這裡曾經很多次成為,魔族,神族,人類的一大根據地。

位於世界上最大島嶼的的南部,沿海。

名字被叫成“神基”,而不是神都之類高端大氣的名字,其實是因為它真的是個名副其實意義上的基座的存在。

名為神基的城市周邊有近似圓形的,從上古時期就存在至今的城牆。

在神基上方其實還有一個建築,真正的古遺迹,名為神基的城市中,有四個能量柱吸收着從全世界溢出的魔力,支撐着那上天的古遺迹,永久的懸浮在天空上。

總的來看就像是被掀開蓋子的圓形金屬糖盒一樣,城市是散開的糖塊,那高空中的建築是蓋子。

市中心是高的誇張的大樓,一根根像是細長無比的針參差不齊地插在這砂糖之湖的中央。

最長最粗的針,它的頂端就已經快要和糖盒蓋子親吻上了。

阿麗就和那個襲擊她的人一起,突破那最長最粗針的某個部分,從很高的高空上掉了下來。

壓縮魔力,噴射魔力,和他在空中纏鬥。

最後。

在某個細小砂糖粒——某個購物大樓中。

那個紅裙女子的周圍全是各種各樣的建材碎片。

一條裂縫已經從長裙的最低端往上,一直開裂到腰部的位置。

那個穿着兜帽衣的少年大口的喘着氣,身周的空氣被持續散出的,淡淡的魔力染紅。

他的手鷹爪一般扣在這位名叫阿麗人偶的頭部。

意識到對方已經昏迷的事實,鄭峰將自己的手鬆開

兜帽帽已經後仰,乖乖的趴在也多出了不少缺口的黃色皮草上

少年規矩的站直,好似一臉茫然的看看四周。

散落的衣架,蔫了的套着內衣的人體模特,驚慌的店員。

哦,還有建築破口處的師傅,斯特朗

亂蓬蓬的棕色爆炸頭,估計是在趕來的過程中被吹亂了,本來是劉海的幾撮頭髮被掀到頭頂上,和其他的捲毛纏在一起。

男人憤憤然的咬着一根煙,空有被點燃的那麼一點煙草在燒,濾嘴已經被牙齒壓壞,估計沒法抽了。

師傅看着這一切,很淡然的把嘴裡那根煙拿下來,抓在手裡。

“闖禍了啊!你小子!”

-  -  -  -

疑似辦公室的房間,開着一盞燈。

阿麗還是保持着那副一點也不順從的樣子,別著臉對着那比較年長的男人。

另一個看來是將她制服的打手,本來以為是個性格兇殘的人物,現在看來卻感覺他十分安靜,再看面容似乎有點可愛,甚至看那獃獃一動不動還有努力避開她的觀察的樣子,還會覺得他很乖巧。

這些東西以被綁在椅子上阿麗的立場來考慮,倒是有些奇怪。

“那麼!——問題就來了…”

話說到一半突然提高了自己的嗓門,斯特朗的語氣中帶着焦躁,手指推到了眉心,應該說阿麗態度長時間的冷淡還是有些用的。

“...身為人偶,卻還要幫助別人拍攝宣傳反半人人偶這一特殊人種人權的影片,這是為什麼呢?”

充滿磁感的聲線,帶着那種被時間和燃燒的煙葉蹂躪很久才會出來的喉音。

語調平靜,反而讓人生疑。

阿麗皺着眉頭,直視斯特朗,就是兩人組裡被叫師傅的那位。

斯特朗此時在離阿麗不遠的地方坐了下來。

阿麗嘆了口氣,用不像是人偶的人偶的身體。

“本來想着會是更高端組織之類…沒想到只是這種人而已么,發言很極端啊…”

“什麼嘛...不要因為自己歲數大就可以隨意認為自己看透而他人的想法啊…阿麗。”

長相極其顯老的男人,淡定的對着長相只能說是像十五六歲少女的女性,說出了這句話。

“哎…”

阿麗下一口氣就接着難以克制的吸進了大量,情緒似乎有些不自然,那口涼氣再呼出來的時候,稍微刮擦了一下緊張的女性聲帶。

不過載斯特朗聽來,也只是一聲小小的喘息聲而已。

然而就是這一聲小小的喘息,讓斯特朗感到勝券在握。

“阿麗■阿克西曼,原名阿麗■麥伽西門…呵…活了五六百年的老人了…怎麼就當起演員了?”

“.…..”

阿麗不說話。

   但是她不得不承認,這個叫斯特朗的男人剛剛說出的,關於她自己的信息,是真的。

斯特朗繼續以一三十多歲“小孩”的身份蹬鼻子上臉。

“我記得一魔術研究雜誌上開過一期專欄…說是好幾個壽命突破兩百多年卻又保持着青春的名人…他們的本源都在歲月中被增幅過…據說是一旦某個本源的持有者在某些方面成名,這個本源就會受到信仰的增益…但是你…既然輸給了我的徒弟…也就是說起碼在你成名以前…是沒有經歷過‘受他人仰慕’這種事情的…是自己在歲月的流逝中慢慢對周圍的事物失去了興趣,然後才當了演員么…”

“於是只是為了尋找新的人生樂趣,就成為了演員么…”

清澈的聲音冷不丁切入進來,鄭峰搶過斯特朗的話把子。

“咳咳…不過我們今天並非是像你想象的那樣…單純是幫助你想象中的那些憤憤然的人造人同胞制裁你…我們可沒有那種想法…” “我說你啊…”

阿麗這個時候突然開口了,明明上一秒還是堅決緘口不言的樣子。

“...嗯?”

“...不會是看上了我身體里的那枚動力核吧…”

儘管身體一部分魔力流動被限制住,阿麗在昏暗室內緩緩露出的眼瞳還是開始趨於被魔光填滿。

橙色的,火焰一般熱誠的魔光,先前與鄭峰戰鬥時,體外凝結成的液體炸彈也好,高到離譜的體溫也好,相傳中許多年前為害一方的惡火龍某片土地上蘇醒,為害一方,後來當然…火龍被人殺死了…不過那龐大的身體被人當做了珍貴的資源相互爭搶,其中就有一位人偶師,高價買下了火龍的一塊骨頭,將它製作成了某位人偶身體的一部分。

人偶的身體是用特殊的魔法加上龍骨中那無窮無盡的生命力構築而成。

相傳人偶師在人偶蘇醒的一瞬間就死了。

斯特朗覺得自己怕是觸動了對方的底線,語氣一下子變的急促起來。

“不不不…倒不是…”

斯特朗的緊張之情溢於言表,慌忙擺着自己的手。

“若是我們想着讓你身體內的那塊聚變龍骨被送到什麼黑市上販賣的話...此刻就不會讓你醒來了…”

“哦…你說的也是…”

“那麼…該澄清的都澄清了…我們其實是表面上服務於神基市市政府的特務組織,括弧建成中~”

“表面上?”

“啊啊…那個詞是多餘的多餘的,不要管他…”

斯特朗臉上帶着隱晦的苦笑。

“...正在組建中的第二十三屆特務機構諸神屍骸。”

“諸神屍骸?!你們?”

“是。”

“現在正在處於接納新人的階段。”

“明白了,給我鬆綁。”

“鄭峰?”

斯特朗挑着眉毛,看着慢慢在一旁喝熱水的徒兒。

“.…..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