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夏西风,江流高级中学高一新生。
在还算顺利地报完名后,终于等到了放学回家的时间。
我所在的城市按行政区域划分,共九区十二县,我的家住在最北边的一个,北街区,但是我就读的江流高级中学,却在最东边的江流区内。
幸好七号公交线路从北街区起始贯穿整个城市去往江流区,终站正是江流高级中学。
而北街区的起始站正好在我家附近。
总站对总站,长达40分钟,十八个途径站的车程,足以坐到怀疑人生。
以往我放学回家都是直奔家门而去,自从小升初的那年假期在北街区的羽毛球馆报名学习了羽毛球,现在放学没事的时候,偶尔会去馆里看看,遇到熟人也会打上两把。
我寄存了一套装备在馆子里,随去随打。
“西风,好巧,你也刚放学?”公交车到了一个站,上来一个帅气的卷毛少年。
是我的初中同学,也是一起在羽毛球馆学球的朋友,花有心。
“花心啊,你们学校的放学时间不是比我们早的么。”我挪了下位置让他站过来。
“别提了,我报了名参加学校的羽毛球社,那个累,我想起晚上还有番要看,赶紧借机跑路。”花有心用搭在脖子上的紫色毛巾擦了下额头,然而我发现他并没有出汗。
“我也参加了,不过我们学校的社团下周才开始活动,而且是个新社团。”我一想起那位学姐就突然也想擦擦汗。
“谁叫我们学校的羽毛球社是市内强社,那几个学长打球都强得不行,教练天天要高一的一来就做体能,做完才打练习,烦。”花有心吐槽道。
“哈哈,假期那会我们在天羽不是也天天做体能么。”我笑着安慰他。
天羽就是我们那羽毛球馆的名字,北街区最大,也是唯一的羽毛球馆,天羽羽毛球馆。
“对啊,所以才烦,我体能已经够好了,要不去天羽打一把。”花有心朝我“奸笑”了一下。
“谁怕谁。”我回以“奸笑”。
天羽羽毛球馆的规模很大,而且名气还不小,据教练说,他以前到处带人参加比赛,成绩也都不错,所以在市里也算有点名气,来学习的人也越来越多,本来只有6个球场,现在已经扩充到2层,每层16个球场。
一层是供普通客人消费使用的场地,而用来训练以及练习的场地都在二层。
不过我们来得比较晚,即使是2层,人也都满了,只有一个球场,没有人打。
而那个场之所以没有人打,并不是因为没人,而是因为在那个场里面,有一个特别的场主,要去那个场打,对手只会有他一个。
天羽羽毛球馆的主教练,天羽教练。
“西风!有心!来来来!那些小崽子都不敢和老夫打!就你们两了!”天羽教练看见我和花有心拿着球拍走上2层,马上就吼了出来。
我们两顿时背后一凉,冷汗直冒。
“怎么站着不动了,来啊,赶紧的,你们不会是来捡球的吧?”天羽教练哈哈大笑,“捡捡球也不错,反正就算打,你们也只有捡球的份。”
天羽教练虽然是一位已经40出头老大叔,但是宝刀未老,场内能打得过他的人,寥寥无几。
听说其他人说,天羽教练曾经是国家队的成员,还在世界级的比赛拿过名次,退役之后告老还乡,开了这个羽毛球馆,不过从来没听他本人提起。
“啥,教练,你是要一挑一,还是一挑二啊?”花有心脸上抽搐了一下,手上转了转拍子,朝天羽教练走去。
虽然明知打不过,但是每次教练叫打球,他都忍不住要去。
“那还用说吗?”天羽教练伸出两只手指,指了指我们,然后反手做了两下“勾引”的动作。
“不要说你们俩,给你们分身变成四个都打不过我。”天羽教练又哈哈大笑起来。
“臭大叔!”花有心卷起衣袖,大步走了过去。
花大哥,我可什么都没说,你就过去了,要知道,整个暑假,我们都没有在教练的手上拿到超过10分。
无论是一挑一,还是一挑二,都没有。
天羽教练可是真材实料,宝刀未老,而且一场比赛下来,他几乎都不怎么喘气。
“拿得到5分,请你们喝东西。”天羽教练一甩球拍,把球打了过来,示意我们先发。
我举起球拍兜住了教练的球,看了看花有心。
那家伙双眼放光,摆好姿势,压在网前,盯着天羽教练,完全不考虑我这位弱小又可怜的同伴。
球场内看到有人和教练打球,陆续开始围观起来。
还没开始,我就感觉自己额头和手心开始冒汗,都打了这么久,还是不习惯被这么多人看着。
“这不是疯子和花心么,这次准备打几把啊。”
“加油加油!让教练见识一下年轻人的魄力,让他老鄙视我们。”
“就是,你们挣点气,赢他一把,让教练丢个脸。”
围观的球友们开始给我们打气,说起来教练人气真差,都没人给他打气,按照以往经验来看,要教练丢脸的难度比得个10分的难度还要大。
我脑子里开始飞快地搜索以往与教练的对战记录,试图找出什么能支撑自己开始这场比赛。
然而在我的记忆里,每一场,每一次和教练的比赛。
都是我们躺在地板上起不来而结束的。
一是因为教练是一个来者不拒的人,只要有人和他打,他可以一整天都不下场,二是因为花有心,这个家伙每次每次每次都一定要打到自己再也站不起来为止。
球瘾之大,令我发指。
作为他拍档的我只有一个惨字,就算已经到极限,也要死撑着打下去,因为如果我退下来,花有心一个崩得更快,好歹我们俩搭档双打也有不短的时间。
没有胜券,没有希望,可是箭在弦上,球在手上。
我左手捻起羽毛球,右手提拍,举到胸前,天羽教练笑着看着我。
开短球,还是开长球,我的脑袋飞速运转。
一咬牙,左手放球,挥起球拍。
“我要喝柠檬茶!!!”随着清脆的发球声,还有我的怒吼。
一个短球,天羽教练轻松把球挑到我们后场。
“那我要喝众得利!”花有心已经先一步退到后场,紧接着一跃而起。
“蓝莓味!!!”一记响亮的跳杀,一记花有心的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