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两星期的直播都非常顺利。因为在现实中是高中生的关系,孙启明和高剑兰只能选在晚上直播。这意味着不但两个人要分流观众,还得面对其他现实中有本职工作,只是业余出来直播但实力强劲的好手。然而孙启明的观众数量不降反升,现在已经能稳定突破千人。高剑兰的直播间观众人数也始终能保持在千人附近,巅峰时还能超越孙启明。这对于一个开播才两星期的新人主播来说已经是优秀到有些不可思议的成绩了。

直播时间重复,除了第一晚孙启明没有再去过高剑兰的直播间。但他始终透过讨论版跟踪着高剑兰的动向以及普通观众的想法。除了主要直播《希格斯回环》外,高剑兰还常常应观众的要求唱歌和画画。其实专职直播歌唱和绘画的主播也有不少,从观众们的反馈看高剑兰的水平不亚于那些普通的主播,要求高剑兰转直播方向的呼声也不小。然而高剑兰总是笑笑说“我会始终和启明星直播一样的内容哦”。拜其所赐,没事到孙启明直播间来找茬的人也变多了。

狄维娜嘴巴抿紧,皱着眉头一言不发地跑进孙启明的观看席上的时候,孙启明差点也以为她是来找茬的。心想着到底是哪里得罪了这个好友,孙启明战战兢兢地打着招呼。

“晚、晚上好,狄维娜。”

然而狄维娜只是选择了捐赠,而后别扭地撇开脑袋不与孙启明直视。

“别误会了。这本来不是应该给启明星你的捐赠,是给龙舌兰的。只、只是同为女性主播,立场一致,所以赠给龙舌兰的贺礼彩头而已。但龙舌兰她说了,希望观众们能把捐赠转到启明星你这里来。真是交了个不错的女友呢,哼。”

“呜哇,真是做了多余的事情啊。”

孙启明这下才明白为什么最近观众数量并没有上升太多,捐赠却一下子提高了不少。而且大多数捐赠都没附上额外条件。看起来本来应该接下这些捐赠的是高剑兰。的确高剑兰是个已经有合法收入的大小姐,看不上这些零零星星的收入,只想要提高自己的人气和观众数量,而孙启明则是拮据到停播一个月就得喝西北风的穷酸高中生。不过这样做越发让孙启明觉得自己被包养了。

“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家伙。”

说完这句后狄维娜就离开了观战席。接近十一点关闭直播时,又轮到了西斯拉伯格在《希格斯回环》中挑战了孙启明。不过这不是为了好友对战,只是为了面对面聊天而已。借助VR系统,《希格斯回环》可以完全再现参与者的表情,这让其有时候也被戏称为大型聊天游戏。

“晚上好啊,西斯拉伯格。很少在这个时间点见到你呢。”

“毕竟下星期就要期末考试了,我和姐姐的物理化学两科成绩都有点危险呢……”

最近一星期姐妹两人都停止了直播。不过西斯拉伯格显然不是来找孙启明抱怨学业问题的。

“听龙舌兰在直播中说,你们是现实中是高中同学?”

“嗯,我们都是天湖附中的。”

虽然已经相识了接近一年,但孙启明之前没和西斯拉伯格提过自己的学校是哪所。现在会把这种私人情报毫无顾忌地说出来,也代表着孙启明是把西斯拉伯格当做现实中的好友而并非一般游戏中认识的友人。

“天湖附中么……我和姐姐是市立第五女子中学的。当初有过想考天湖附中的打算的,但是后来市五有直升高中部的推荐名额可以提前录取,我和姐姐就放弃了。现在想想,还真是有点后悔呢。”

市立第五女子中学是一所从小学部到高中部十二年连贯制的名校,虽然高中部要求应试入学,但有相当比例的学生从小就在市五就读。孙启明觉得市五并不是坏选择,可犬齿咬着下唇的西斯拉伯格看起来相当懊恼。孙启明上次见到西斯拉伯格露出这种表情,还是她在春季预选赛小组赛被淘汰时。

“白天在学校里可以一直见面,这太犯规了啊……完全不可能打赢龙舌兰啊……”

“唉?你们在《希格斯回环》里交手过了?”

高剑兰的技术水平远高于一般玩家,作为娱乐主播的话可以说绰绰有余。但要说遇上准职业级的西斯拉伯格,孙启明不觉得高剑兰有任何胜算。

“没,最近半个月我和姐姐也不怎么提得起兴致。启明星,要好好珍惜龙舌兰呀。这样的好女孩会看上启明星,简直是瞎了眼啊。”

“我也这么觉得。”

一瞬间孙启明有点想把他和高剑兰的真实关系向眼前这个少女和盘托出。毕竟他和西斯拉伯格有很长时间的交情了,真的把真相全说出来西斯拉伯格也会答应保密吧,而且还会站在女性的角度给孙启明提各种各样的建议,比如如何更好更自然地装出情侣的感觉来。但一想到那天明知道主播圈有各种肮脏黑暗内幕依旧毫无迷茫地说出“没错”的高剑兰,孙启明卡到嘴边的话语还是缩回了肚里。见到孙启明的反应,西斯拉伯格无力地笑了笑,苍白的脸颊显得更虚弱了。

“那我今天就先睡了。启明星也早点休息吧,晚安。”

“嗯,晚安,西斯拉伯格。”

然而孙启明不能休息。期末考从下周一开始,已经只剩四天可以复习了。这几天结束直播后孙启明开始重新整理知识点,一直要到凌晨三四点才能上床睡觉。虽然疲劳的生活非常痛苦,但孙启明只能选择咬一咬牙硬抗,毕竟直播这项打工是孙启明亲自选择的,不能说停止就停止。而且暑假也近在眼前了,很快孙启明就能得到相当长一段时间的休整期。

不过暑假将要来临同样也意味着夏季预选赛就要开始了。这是一年仅有四次的拿下暴雨嘉年华出赛权的机会。虽然早就预约好了要和狄维娜、西斯拉伯格姐妹共同练习准备大赛,但她们最近半个月明显有些心不在焉,而且对待孙启明的态度也让孙启明莫名觉得比以前生分了不少。

无论从准备大赛的功利角度,还是从长期培养起来的友谊的私人角度,孙启明都非常担心和在意这对混血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