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啊、又是这个样子吗?第二次掉下来了。”

与第一次相比,这次的坠落清醒过来的时间似乎短了许多。

塔斯扶着自己昏昏沉沉的脑袋站起来,看着身边也开始醒过来的少女。

这次没有第一次那么好运了,塔斯摔下来时没有控制好姿势和降落的位置,右手和膝盖都摔伤了。

虽然不算是重伤,但简单的治愈魔法也起不了多大效果。

“看来这点伤只能暂时放一边了,你们没事吧?”

确认自己没有大问题后,塔斯开始询问其他人的情况。若是伤势严重的话,很要可能要在这里过夜。

不,现在说不定已经是夜晚了。只不过是因为这里的光线以及与外界完全隔离的环境令他们无法分辨而已。

另外三人似乎只是受了一点小伤而已,应该不妨碍行动。

“倒没什么事,不过很疼而已。”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好疼!”

抱怨这点的人不止塔斯,塞西亚也小声说出抱怨的话。

在这种又黑有脏的地方待着就已经是一件难熬的事情了。虽然不需要拼死战斗,但是光看着塔斯他们的战斗就已经非常累人了。

对于还是普通学生的她来说,这的确太艰难了。

虽然她有坚定的意志力,但是她的心理承受能力却没有伊莉丝或凯琳特这样子的女孩一半强。

塔斯看了塞西亚一眼后观察起自己掉落的地方。

这里是一个以火炬作为照明的空间,从墙壁的材料和建筑的风格来看,与上一层应该是属于同样的建筑物。

作为建设在大山中的隐蔽性建筑,这里实在是太大。可是摆设与建筑风格不适合用作军事用途,正确答案正在往塔斯所想像的方向靠近。

“现在该怎么办?又掉到莫名其妙的地方来了,这座山难道一早就被挖空了吗?”

现在不仅没有出去,塔斯他们反而掉得更深了。

“谁知道呢?皇室和宗教这些都是非常麻烦的家伙呢,花那么大的功夫和财力弄这些东西,还不如花点心思在国内的经济和军队。”

伊莉丝的说法有些偏激,更无视了在场信奉克吾拉德的两人。

不过塔斯没有做出什么特别的反应,对他这个吊儿郎当信阳心又不足的人来说,这种话语根本就不痛不痒。

若是说有那么一瞬塔斯真正地信奉的话,那一定也是为了与强敌对抗吧。

这个毫无信仰的人暂且不提,关键在于,这里还有个信仰十分坚定的人在。

“啊……拉娅,伊莉丝这句话是无心的。”

不知说这句话是否来得及,总之得在拉娅炸毛前阻止她。

很快,塔斯发现了拉娅的态度没有发生变化。要是在平时的话,现在应该已经勃然大怒地说教了。

拉娅虽然给人的印象很亲切,但是在信仰的问题上几乎不会有半分退让,这点是非常令人头疼的地方。

老实说,塔斯虽然名义上是克吾拉德的教徒,但心里对那个素未谋面的神明大人完全没有尊重以上的感情。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因为自己是能够对自己父母的死讯毫无感觉的人。

要想让这样的人去憧憬遥不可及的神迹;要想让这样的人去崇拜仅仅是可能存在的事物;要想让这样的人去依靠信仰得到安慰。这种事情可能吗?

无论怎么想,都不可能,因为根本就不需要去崇拜任何东西。

“没关系……现在也不是能够去做这种事的时候了。”

“……”

对于这出人意料的反应,塔斯呆住了一会。

其实仔细观察的话不难发现,刚才的战斗给拉娅造成了不小的打击。

自己都已经在马尔戈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发动致命的攻击了,却没能够伤到他。

伤口在攻击完成前就复原了,这件荒唐的事被拉娅用自己的眼睛近距离证实了。

原因不出在她的身上,不说是普通的斩击了,就连伊莉丝用魔刻发动的攻击也很难保证能够击杀它。

塔斯察觉到拉娅的心情后低下头看向另一边。

因为地板崩塌的原因,伊莉丝的攻击被打断了,身边自然也就没有了那些夸张的雷电。

“伊莉丝,这个就是你一直隐瞒起来不用的魔刻吗?”

对于刚才的事,有许多难以理解的地方。但塔斯问的却是最多余的问题。

“是啊,你不是都看见了嘛。我就是因为它有这么麻烦的破坏力才不想用啊。”

仅仅是不想用,这是伊莉丝给出的答案。

在自己与凯琳特她们被围攻时伊莉丝没有使用这个魔刻,在阿尔括基被魔物蹂躏时伊莉丝也没有使用。

如果有如此强的力量,那两次的灾难完全能够逆转。

但即便是那样的关头,伊莉丝宁愿陷入险境也不去用。

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正是这一点,少女没有义务要保护什么人,不会豁出性命去为某人做事是理所当然的。

可是为什么就连伊莉斯自己也碰到危险了,她都没有用出来呢?

这不是因为不想用才不去用,而是有着某些原因不能乱用而不敢用。

“你还真是够随性的,我这边可是差点就死了啊。”

塔斯装作成没发现任何事的样子说了句挖苦的话,伊莉丝回了他一句,随便你怎么说吧。

塔斯明白伊莉丝不会在这里说出实情,所以在这个地方问再多关于魔刻的事情也没用。

魔刻是由意志力为能源而驱动的,那么伊莉丝刚刚作出如此猛烈的攻击,现在的精神状态想必也不会好的到哪去。

她现在这样一脸不快的样子应该也是这个原因,塔斯是这么认为的。

“伊莉丝,你的魔刻真的好厉害啊……应该和团长的魔刻相当吧?不过能够使用雷电的魔刻我还是第一次见。”

原本想要就此停下关于魔刻的话题,塞西亚却没有察觉到这尴尬的气氛。

在塔斯心中塞西亚原本的形象正逐渐地崩坏。

“也不是那么稀奇的东西吧,以操纵各种元素为攻击手段的魔刻很常见啊。”

“诶?!我觉得光是魔刻就已经是十分难见到的东西了。”

这应该就是贵族与平民之间的见识差距吧……

对伊莉丝来说是很平常很常见的东西,到了塞西亚这里也许就是等同于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兴奋。

伊莉丝的手背上浮现着青蓝色的纹章,那个正是她所使用的魔刻。

回想起伊莉丝用魔刻攻击马尔戈的情景,塔斯多多少少算是明白了拉娅的心情。

同时,从一开始就有的不安也变得更强。

连伊莉丝这种兼具了范围与杀伤力两者的攻击也无法消灭他,自己那把Tiamat(迪亚马特)仅仅能把东西切开而已,对马尔戈的伤害十分有限。

那么,此行有可能会出乎意料地凶险。

……

第二次掉到了不明不白的地方后,我们的心情开始沮丧起来。

这一次我们是做了足够的准备,应该万无一失,本该是这样的。

几乎达到了不死程度的马尔戈,陌生又仿佛无止境的巨大建筑物。意料之外的东西一个接一个出现,不说解决黑幕,这样下去我们能平安地回去吗?

手臂和膝盖都摔伤了……还是休息一下比较好。

“没办法,还是包扎一下吧。”

条件有限,只能撕开身上的衣服随便处理一下了。

这样粗糙的处理方式能不能奏效还是个谜,嘛,没骨折的话这点包扎应该足够了。

虽然光是这样也不能确定,不过我也不是什么娇气的人,大概很快就会不痛的。

“一个人弄起来很麻烦吧,我也来帮忙吧。”

拉娅走到了我身边,拿起了另外一条布条。

我无意中把目光放到拉娅的左手上,包扎的布条上沾上了些许血迹。

什么嘛,拉娅伤的不是比我更严重吗?

“拉娅,你的手……”

“我这个只不过是些小伤而已,不用放在心上。包扎好了,试试动起来看看。”

包扎的紧度刚刚好,活动起来也很方便,拉娅包扎的技术也没有退步啊。

拉娅从以前开始就非常地照顾我,虽然一开始时总是把我打趴在地上,但是后来为我包扎伤口的次数数也数不过来。

这样想,我从小时候起就一直被拉娅关照着。

若是我还有家人在世,或许有个姐姐的话,有可能就是这种感觉吧。

可惜的是,我和拉娅的关系只能仅仅止步于此了。这单纯是我的原因,我太过胆小了。无法将全部事情都说出口,但真正的家人却不会介意。

“好多了,对走路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那就好,把右手递过来吧,我帮你包扎。”

“嗯。”

不用花多久,我摔伤的地方基本都包扎好了。

虽然现在立马就能动身,但我们还是决定先坐下来商讨。

失败的不只是我们的行动,而是我们的斗志。

在没有阳光或是其他正常的光源这样的情况下,光是待在这里已经是非常令人难受的事。

也许是因为处在地下,这里的空气与地面上完全不能相比。

从空气中时不时地闻到一股发霉的味道,外加上这里也没有通风口,空气并不流通。想在这里呼吸到新鲜空气是相当奢侈的事这一点已经显而易见,幸好这里没有过多的生物,不然估计连我们几个人分量的空气也会变得更加少吧。

这里没有窗口,故不能看到外面的风景。这里没有阳光,故无法判断时间。

我相信,最令我无法接受的一定是后者。

因为我们已经忘了从学院到这里来已经经过多长时间,从身体涌出的困意让我猜测现在的时间应该是到了晚上。

“我们先在这里休息一阵子吧,大家应该都累了。”

“终于能够休息一下了……”

塞西亚的声音非常小,脸上很明显已经出现倦色。

她的体能在我们几个人里算是最差的,陪着我们这么折腾身体肯定吃不消。

“那么轮流站岗吧,塔斯第一个,没问题吧?”

这个要求在我的意料之中,作为这里唯一的男性成员我已经做好了被差使的准备。

房间所幸还算干净,因为有来历不明的光芒照明着,也没必要生火。

虽说因为老旧的原因多多少少会有一些发霉的味道,但这也在能够忍受的范围内。

我接手了守卫工作后,伊莉斯她们便放心地走到房间的角落中小憩。

看见她们放松下来的样子,害得我也想偷偷地小睡一会。

可是闭上眼后要是又做那种梦该怎么办?那种质量的睡眠几乎可有可无,不,说不定睡了比不睡还要糟糕。

在安下心来睡着后又碰见自己和超大的魔物、大军厮杀的场面,这样对心脏非常不好啊。

老天就连这么一点安乐的时光也不肯给我,未免太过吝啬了。

好气,快把我气得七窍生烟了。

明明都已经连这个危险的魔刻都用上了,在常理来说,被那样猛烈的攻击肯定会灰飞烟灭啊!居然还能以那样的状态再生,这不正是货真价实的怪物吗?别说是那个体型的,就算是更加大的,被我的攻击打中后也是尸骨无存啊。

比这更糟糕的事,我们居然跟这个可怕怪物一起掉了下来……

其实还不能这么快肯定吧,到现在也没有看到他的踪影。

那样的体型,也许是掉到了比我们更深的地方也说不定。暂时应该不会见到他的——这种事终究只是自我安慰。

我很清楚我们的现状,可是不安心下来的话,连对策也没办法去想。

好困,是累了的关系吗?也许时间已经到了夜晚了呢,进来似乎有很长一段时间了。

没想到这么快就过了一天。细想起来,今天净是些既出人意料又危险的情况。

碰到的不是想见的人也就算了,还遇到这么棘手的敌人。

我对解决马尔戈没有什么兴趣,他变成什么样子也与我无关,我只想知道那个斗篷男到底在做什么实验。

我不仅是对斗篷男做什么实验很感兴趣,就连那禁忌一般地过程也令我好奇不已。

可是当我经历了像今天这般的艰辛后我才明白,我想要知晓的东西被藏得有多严密。

对于这样不人道又邪恶的实验,我却能够忍受。难道我跟他是属于同一类人吗?

真是可笑……一个十七岁的少女的兴趣不是华美的衣服或高级的甜点更不是珍贵的珠宝,而是如此肮脏又见不得人的东西。

这种被禁忌吸引的人还是路西菲尔家的继承人,父亲那边要是知道了一定会把我关在家里重头到尾调教一次吧。

就算真的会被人知道,我也必须先把现在还没搞清楚的事情弄明白。

马尔戈、斗篷男……还有那些魔物,全都集中在这里是偶然吗?

我开始思索起来,开始急忙地在脑中寻找答案。

来路不明的两人究竟是抱着怎样的想法聚集到这个地方?

斗篷男为的是实验,马尔戈目的不明,魔物究竟是从哪里来的也不好说。

这些疑问最终会引领我到达何处?被这些事情吸引住的我有如被命运嘲弄的提线玩偶。

我准备继续闭上眼睛在心里继续抱怨时,某人痛苦的呻吟打断了这种愚昧又无聊的行为。

我居然做出这种嫉妒心强的小女生才会做的事,不只是身体,我的思想也还是很幼稚啊。

男人的声音,听上去似乎与我年龄相近。

这里除了我们和马尔戈还有别的人在吗?带着疑问,我不情愿地睁开沉重的眼皮。

是我闭上眼睛有段时间的原因吗……房间里不算强烈的光线现在看去使得眼睛有些许痛楚,转瞬即逝的炫目后我看向呻吟声的方向。

负责站岗的塔斯正抱着自己的头在地上打滚,这幅姿态不禁令我联想急忙扑灭身上的火苗的动作。

可是他的样子又与那种情况不同,他不是单纯地打滚,还时不时地用双拳捶打地面,拳头上已经能够明显看到渗血的痕迹。

不管这样的动作究竟有什么样的意义,塔斯的状态似乎非常不对劲。

“塔斯,你在干什么?”

直接走过去询问他。真是太笨了,我怎么会做出这么不经大脑的事。

起码也得再观察一阵子吧,就这样问他不是什么都问不出来吗?

这一定是睡眠不足的错,害得我头脑都变迟钝了。

“嗯?!”

塔斯听到我的声音后,停下了类似自残的举动并渐渐把头转向我这边。

“什?!”

他的右眼、右手都发生了惊人的变化,倒不至于是像马尔戈那样可怕的异变,但是也足够古怪了。

红色的眼睛,红色的右臂。他的眼睛因充血而不正常地涨红着,连瞳孔也变化得不像人类,右臂上更是隆起了夸张的肌肉。

那些肤色的隆起物犹如每一块都拥有生命,正不断抖搏动着彰显自己的力量。

在那宛如生物一般地右手上,似乎覆盖着青绿色的鳞甲。

可能是我眼花了——这是我的第一个反应。

塔斯没有沾染过那种邪恶的研究,身体自身会发生这种变化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别……别看我……唔啊!拜托了……!让我就这样……稍微……”

他拼命按住右手,可是那只“生物”不可能老老实实地听话,那种有力的摆动与反击是只有某种巨兽的尾巴才有的动作。

因为,人类手臂的关节根本做不到啊。

该怎么办才好?伊莉丝曾被睡眠埋藏的紧张感又一次爆发了,一向理智行事的人被这种感觉冲昏了头脑,大脑正处在一片空白的状态下。

怎么可能就将你放着不管啊,可是,我什么都做不到啊!

想要帮助他令右手安定下来,想要帮助他消除这种症状。

可是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一向被誉为天才的我在这些未知的东西面前宛如一个不晓世事的孩童。

塔斯的手臂无法控制,如棒槌一般捶打周围的地面。

他先前捶打地面是为了控制自己,现在是失去控制后手臂随心所欲地甩动。

“咕……咕啊啊啊!!!!”

不仅是大脑,看来我的眼睛都出问题了。

我看着眼前隆起硕大肌肉的手臂前端——手掌正扭曲成某种动物的吻部。前臂则长出了象牙色向下弯曲的尖牙,塔斯的手臂变成了类似魔物的头部一样的东西。

先不管那是不是头部,要是被那个打中身上毫无疑问会打穿几个拳头大小的孔洞。

“……快!快闪开!”

听见塔斯的警告,我下意识后退了一步。我并不是因为察觉到什么或是看到了什么才这么做的,这仅仅是直觉。

下一刻,那只手臂带着流星坠落般的势头砸在面前。这种危险的攻击离我只有半步之遥,可我不清楚这背上的寒芒从何而来。

塔斯的手变成怪物?还砸在我面前了?尽管危险离我这么近,我却无法在这离奇的状况中找到一丝现实感。

“唔……啊……塔斯……”

“唔啊啊啊啊啊!!!!”

相同的攻击又来了,我急忙在手臂抬起前后退。这手臂到底是有多重?光是抬起就扬起了一阵尘土。

订正,即使没有被那些尖刺刺穿,被打中的话也一定会粉身碎骨,不单是因为手臂的重量,挥舞它的力道也是致命的杀器。

“啊、啊……塔斯、你这是怎么了?”

也许这是头脑开始清醒的征兆,对我来说是个好消息。

起码我还不至于被眼前的事情吓晕过去,还能继续问他啊。

我不知他何时会突然丧失自我,也许是下一刻,也许是马上。在那之前,我必须得问个明白。这也是我的求知欲超越恐惧感的事实吧。

“我不知道……但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唔哇!”

那只右手虽不至于以恐怖的速度“成长”,但一直这么放着不管也不是办法。

既然这样……

“塔斯!站好别动!”

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先试着把它冻住。

“你想干什么……?咕!唔啊!”

我把上次使过的魔法的威力降低,并持续地使用。

冰晶在那只手臂上碎裂,随着冰块开始增加,很好地按照我的计划封住了这只乱来的右手。

可是情况似乎没有任何改变,塔斯的表情仍然因为痛苦扭作一团,那只红色的眼睛也丝毫不有恢复的征兆。

正被冰封着的右手也没有老老实实地停下来,那些肌肉的力量明显远胜冰块的硬度。

“啊!啊……伊莉丝,实在不行的话,把我整个人都冻住吧。”

他不像是在开玩笑,但我怎么可能办得到。

这样做的话,他能什么时候从冰块中苏醒都还是个未知数。

“或者……或者……”

“或者什么?”

“帮我把这手臂砍下来吧!”

塔斯朝我扔过一把剑,示意要我快点动手。

做不到啊,我。

不是不懂得挥剑的问题,不是不够力气拿起剑的问题,我根本就没有勇气砍下去啊。

但是伊莉丝这种性格的人应该要毫不犹疑地砍下去,因为我无所畏惧。

既然是这样的人,既然是这么强悍的人,为什么连砍下自己同伴、砍下自己喜欢的人的手也做不到?

“我……做不到……”

我的内心坍塌了,事情正变得越来越糟糕。

要和那些怪物战斗也就算了,要和这些怪人对抗也罢,现在居然还要让我对身边的人下手,开玩笑也得有个限度啊!

“不,快点动手!继续让它这样乱来的话,我……咕啊!!!”

“但是、但是如果砍了下来还是恢复不了又该怎么办?!”

“那些事情等到之后再讲吧!再不快一点的话,我……我可能会变得不再是我了!”

啊啊,不管了!之后的事之后再去想吧!我真是疯了!

我拿起地上的剑用尽全力朝那只手臂砍过去,因为我不经常挥剑,所以对力道的拿捏与准确度非常没有自信。很有可能发生砍错了地方或者砍不下来这样的事。

我终究还是做到了,长剑在我胡来的力道下斩断了塔斯的右手。

血失去控制似得从伤口中喷出,这势头不禁令人想起地下喷泉。

塔斯哀嚎着,并用手捂住手掌无法包住的伤口。

但是,手臂砍下来后塔斯的情况出现好转了。

“唔啊!啊啊啊啊!!……总算是、总算是平静下来了”

这句话说的一点也没错,因为在右手与肩膀分离的那一刻起,塔斯的症状就渐渐消失了。

已经变得像树干一样粗壮的手臂如垃圾一样被丢弃在一旁。看来,就算变得再怎么奇怪,脱离了本体就没有任何作为了。

掉落在地上的手臂但从形状看完全看不出有“人类”一词的影子,从外形和颜色上看只能令人联想到怪物。

“塔斯,你的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这次可别又用其他借口来糊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