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陈泉能！你跟程楚瑶到底是什么关系？”
坐在前面的刘大海发出的惊慌疑问，我只能先是伸了个懒腰，接着再打个哈欠，然后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你很好奇吗？”
“别卖关子了，今天听到其他同学说，看见你们一起从公交车下来，一路回学校还有说有笑的，如果不是刚刚亲眼看见程楚瑶来你的位置找你，我是绝对不会相信这么破天荒的事情的！”
我往右边轻甩了一下留海。
“世界上很多事情都是很难解释清楚的，目标人物对守护她的特工产生爱意，这也很正常啊。更何况我是一名如此有魅力的特工，对于这个年纪的女孩，实在是太吸引了。”
刘大海不小绊到了他自己的脚，直接瘫坐在他自己的凳子上。
“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泉能，过来下。”
同桌指了指课室外面，随后便站起来走了出去，估计他一定是有不少疑问，所以我也只好跟着他走出去。
刚走出课室，他就往走廊边缘上靠着。
这也未免太显眼了吧，要是刘大海和梁爽跑出来，那就不好了。
所以我用眼神示意了他一下，便往楼梯的方向走去，同桌马上就跟了上来。
“泉能，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程楚瑶今天上学了？这样安全吗？”
“嗯，这有点难给你解释，不过今天有件事要拜托你帮忙。”
我停下了脚步，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条吊坠。
“今天帮我保管这个。”
黄宏岚的肩膀微微抖了一下，然后马上接下这条吊坠。
“为什么要我保管？”
“因为我信得过你。”
他低下头看着自己把吊坠紧紧握住的手，深深吸进一口气后，抬起头对我认真点了下头。
“今天中午我们约了李慧，那程楚瑶怎么办？让她跟着我们比较好吧？”
“程楚瑶呆在学校比较好，一会中午放学，你能去帮程楚瑶买点面包或者杯面什么的吗？我先出去跟李慧汇合，顺便确定校外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物。”
黄宏岚把吊坠放进自己裤袋里，并且好像在确认它不会掉出来，从而拍打了两下裤袋。
“泉能，那么最后一个问题。”
他的眼神异常认真。
“如果那家婚纱店上面两层……”
“交给警察！”
我知道他一定会有这样的疑惑，所以我马上打断了他的话。
“如果上面两层只是仓库或者休息室之类的，我们就只好交给警察来处理这件事情了，再拖下去也不是办法，我也有想过这个问题。”
同桌安心地弯了弯嘴角。
“嗯，我明白了。”
“那我去找下程楚瑶，跟她说下今天中午的安排。”
同桌一把拍了下我的肩膀，然后竖起了拇指。
“去吧。”
我转过身向课室走去，这样一来，第一步的准备工作就完成了。
刚回到课室里面，刘大海还瘫坐在座位上，看来他对于我和程楚瑶的事情，还是受到一定程度的打击的。
没办法，谁让我是特工呢。
我走到程楚瑶的位置旁边坐了下来，她转过头来看着我，但是并没有说话。
“下课时间就一个人坐在自己座位上，还面无表情，难怪会给人高冷的感觉，难怪你会没有朋友。”
少女鼓胀着脸颊，死死地瞪着我。
“哼！也总比你好，第一次见面就抓住别人的手说自己是特工，还要一点也不害臊地到处跟人说你自己来保护我的特工，你自己丢脸就好了，让我也因为你而被奇怪的目光看待。”
“那只是别人羡慕而已，况且这样不也挺好吗？至少我算是你的第一个朋友吧？”
她马上别过脸去，靓丽的黑发在我面前甩过，在空气中残留下阵阵幽香。
“姑且……算是吧。”
那么接下来要做第二步的准备了。
“程楚瑶，中午跟我一起出去吃饭吧。”
“嗯……为什么？”
少女疑惑地眨动了两下她的大眼睛。
“因为……”
我站了起来凑到少女的耳边，头发上的幽香仿佛要占据我的理性。
“因为约了一个人带我们去救你的父母。”
但随即班上响起的一声尖叫，让程楚瑶马上把我推开。
“啊~~~~~~~~~！他们好大胆啊！公然在班级里面秀恩爱！”
“不是吧！那个中二病真的把程楚瑶追到手了？”
“我这么正经的人居然没有女朋友，那么逗逼的人居然有女朋友，天理何在啊！”
听着班上的人的起哄，我好想笑出来，但是笑出来的话，我一定会被程楚瑶赏个耳光的。
所以，忍住！忍住！
“陈泉能，是真的吗？”
程楚瑶急促地呼吸了起来，好像完全不敢相信我的话。
我对着她伸出了拳头。
“我说过了——三天。既然选择相信我，就选择相信我到最后。虽然说我并不是无法体会你的心情，自己最重要的人落在坏人手中，自己又做不到什么，这种心情真的是糟糕透了。”
如果自己能变强就好了。
如果自己是世界上最无敌的存在就好了。
如果自己无所畏惧就好了。
在这样的怀恨之下不停鞭策着自己，再让人痛苦的事情都要咬紧牙关，即使是会穿过自己胸膛的子弹，我也会抬头挺胸去迎接。
“就算如此，我们也不是真的如此软弱，至少你知道自己会没命的情况下，你也毫不在乎，换做一般人早就选择了报警，甚至不知所措。程楚瑶，你的坚强是不可否决的。”
少女低下了头，她的手握成拳头，向着我的拳头……
“但还不是现在，任务还没有完成。”
我松开握成拳头的手，放在了程楚瑶的头上，她脸颊浮起淡淡粉色，沉默着没有说出一句话。
“哇~~~~~~~他们又秀恩爱了！”
“看来中午不用吃饭了，被人喂了一嘴狗粮。”
“天理何在啊！”
程楚瑶马上把我的手拨了下来。
“不要做出奇怪的举动，我才不想被人误会跟你有什么关系！”
这羞涩的表情看得我有点小鹿乱撞啊，真没想到青春期的少女居然有如此大的魅力。
“陈泉能，你快点回你的座位去。”
她把我拉了起来后，站到我的后背使劲推了一把。
“快点回去！”
随后她转过身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在她转身的瞬间，我看到了——她脸上坚定的眼神。
接下来还得做第三步的准备。
13.
在中午放学铃打响前的一刻，我还猛灌了半瓶的水，随后打了一个能跟放学铃媲美的嗝。
如果不喝这么多水，估计中午走到外面，要被太阳晒成干尸。
“泉能，李慧她刚才发了短信来，说已经在门口等了。”
我使劲吐出了一口气。
“嗯，那就开始行动吧。”
黄宏岚迅速就离开了课室，我也往程楚瑶的座位跑去，并且关掉了自己的手机。
“程楚瑶，走吧，带我们去救你父母的人已经在学校门口等了。”
她把桌面上的书收进抽屉，就站起来跟着我开始往外移动。
“陈泉能，你说的那个人，到底是什么人啊？”
“就是那家婚纱店的人，我跟她做了交易，如果我光顾她的婚纱店的生意，就带我们去婚纱店参观，你的父母被锁在婚纱店的上面，今天看守的人出去了，所以我们要赶快。”
程楚瑶的眼神更加坚定了，走路的速度跟我平齐。
“还有，一会你见到那个人尽量少说话，免得她知道了自己店铺锁起了人这事情跑去报警。”
“她不知道自己店铺上面锁了人的吗？”
我摇了摇头。
“她并不知道，因为婚纱店只是幌子，一般员工是不允许上去二三楼的，但是她之前告诉我说，有时听见楼上有奇怪的声音，那么我就确定了，你的父母被锁在上面。”
刚从教学楼下来，我就往小卖部方向看，那里现在挤满了学生，估计同桌一时半刻是无法突破人群的，但也不能因此掉以轻心。
校门外站着一名短发的女性，她对着正向校外走去的我们挥了挥手。
“就是她？”
“是的，接下来不要说这么多话了。”
程楚瑶乖乖地把嘴巴闭了起来。
来到李慧身边的时候，她稍微有点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嗨，李慧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啊嗯，对啊，这位是你的女朋友？”
我眼见程楚瑶想要张嘴去否认，便立刻把手搭在程楚瑶的肩上。
“是的，我朋友黄宏岚他今天有点事就不陪我了，所以我就喊上她来陪我，难道不行？”
说完后，我用手指捏了捏她的肩膀，并且侧过头对程楚瑶眨了几下眼。
“程楚瑶，我穿伴郎服的样子可帅了，期待吗？”
“嗯、嗯，期待。”
还好她及时反应了过来，真害怕她要说出多余的话。
“那我们在附近找家比较安静的餐厅吃饭吧？随便帮我量下身体数据怎么样？”
李慧突然双手一拍即合。
“我平时去的一家餐厅挺不错的，虽然不是在学校附近，但是我们可以坐计程车去，计程车的钱我来付吧。也当做那天经理对你态度不好的道歉，可以吗？”
“没什么，那天我也有不对，之前是我太紧张了，所以才误会了你们经理，所以事不宜迟，我们走吧。”
我们三个人过了前方的十字路口后搭乘计程车，去往李慧所说的那家餐厅，计程车在我并不熟悉的街道中行驶着，李慧在车上很热情地向我讲解了许多婚礼的事情。
果然是非常专业的人呢。
最终计程车停下的地方，不仅仅只是我不熟悉，连程楚瑶茫然地看着四周环境。
“就是这家了。”
刚下车不久，李慧就指着前面相距十几米的餐厅，她看起来就像个导游一样。
餐厅的规模并不大，外面停放着几辆小车，人气应该不错吧。进入到里面倒是挺整洁的，在服务员的带领下，我们坐到了餐厅里面的卡座。
“我先上一趟洗手间，两位先点餐吧。”
李慧非常礼貌地点了一下头，然后才离开座位。
“陈泉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程楚瑶顺起一边耳朵旁的头发，她的样子看起来非常不安。
“什么怎么回事？”
“我们不是应该直接到那家婚纱店跟她做交易的吗？为什么要来这里吃饭啊？”
我打开菜单看了看，好像没菜名非常特别，一看就让人想去点的那种。
“反正也没差，一会吃完饭，她给我量完身高体重，就会带我们去的了，总之先吃饭吧。”
“其实，我们是不是应该先报警，你不是说今天看守的人出去了吗？现在应该是好机会了吧？”
我把菜单放到程楚瑶的面前。
“现在当然还不行，看守的人是她的同事，就是她口中说的那个经理，之前跟踪你的那个壮汉，她一会回去跟她同事换班，那时才能报警并且救出你的父母。稳住气，不要着急，你说这个芒果汁盖浇饭怎么样？”
程楚瑶用手扶着自己的额头，发出了无奈的叹息，看来她真的很着急。
李慧去完厕所回来，不解地看着程楚瑶。
“你惹女朋友生气了吗？”
“不是，她只是有点选择困难症，不知道吃什么好。”
李慧打开菜单看了一会后，指着我刚刚说的那个饭。
“这个芒果汁盖浇饭挺不错的，尝尝吧？”
程楚瑶低下头也看了好一会菜单，随后露出一幅奸邪的表情，她这是想要干什么？
“陈泉能，刚刚李慧小姐说的芒果汁盖浇饭我有点兴趣，然后这个地狱劲爽伤心酸辣炒饭也有点兴趣，不如你点那个盖浇饭，我点这个炒饭，如果不好吃，你会跟我换的对吧？”
内勤，请问我可以向上级请示放弃任务吗？
“陈泉能，你会跟我换吧？”
程楚瑶投来楚楚可怜的眼神，而且用非常撒娇的口吻说着。
我……难道就不能放弃任务吗？
“啊哈哈，宝贝，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不跟你换？”
我现在的笑容一定非常灿烂对吧？同时我的内心也非常崩溃对吧？
点完餐后，趁着这个时间，李慧从袋子里面拿出了软尺，为我度量了三围以及身高，然后再拿出几张照片。
“你再确认一次，是这款伴郎服对吧？”
程楚瑶拿起了这几张照片，跟我做了下对比。
“嗯，是这款。”
“还真的无法想象陈泉能你穿这么正式的服装是怎么样？”
“怎么？想看我穿新郎服的样子吗？”
程楚瑶对着我吐出了舌头，随即一把别过脸。
“一点都不想看。”
“小两口还真可爱。”
程楚瑶猛然把头转回过来。
“谁跟他小咳咳……只不过是现在的男朋友，就妄想跟我走到结婚那一天，明明未来那么多事情都还不知道。”
吓死我了，还好她悬崖勒马。
在上餐之前，基本都是李慧在说话，莫名感觉她有点烦人，实在是太过热情了。
上餐后，程楚瑶那家伙还没吃那个炒饭，就把勺子伸向放在我面前的盖浇饭。
“陈泉能，跟我换吧！这个盖浇饭好棒！”
我突然想起了一首歌的歌词——可以笑的话，不会哭。
“换换换，宝贝，你这么凶，我怎么敢不跟……”
啊————————————！
我的脚趾受到了什么重物的攻击，由于身为特工的本能，我只能紧紧闭上了嘴巴，把口中的唾液全部吞下，并且死活都要忍着要掉出来的眼泪，最后还要深情地看着程楚瑶说。
“你这么可爱，我怎么舍得不跟你换。”
“真乖。”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给我走着瞧。
于是，我在极其伤心的心情下，被这盘地狱的炒饭，送进了无尽的地狱之中。
应该是时候了吧，除非李慧之后的行动在我预料之外，那么就难办了。
“两位下午还要上学对吧？”
“嗯，是的，李慧你呢？”
我通过桌子下面紧紧抓住了程楚瑶的手，希望她不要乱来。
“我大概回一趟店铺，毕竟要帮你选伴郎服的码数。”
不会真的是在预料之外吧？
“那走吧，不然你们下午上学要迟到了。”
程楚瑶迅速看向了我，皱起的双眉在质疑着我。
“嗯，走吧。”
这下真的是麻烦了，为什么会这样？
我拉起程楚瑶的手开始向外移动，她马上凑到我耳边压低声音。
“陈泉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说会带我们去她店铺的吗？”
趁着李慧还在后面，我加快了脚步推开餐厅门走出去，程楚瑶马上甩开我的手，她正回头打算做什么......
“程楚瑶，不要冲动，先听我说。”
她又再急促地呼吸起来，再不做点什么，估计她要去告诉李慧，关于她父母被锁在婚纱店上面的事。
这样可不行，那只是我骗她的话。
我别过头抹了一把额头的汗，不如跟李慧商量下说，下午到她的店里去？
嗯？餐厅外面什么时候停了一辆小货车的？
我稍微退后了一步。
“程楚瑶，有点不对劲。”
“你现在才发现吗？”
我马上转过头发现李慧就在我们面前，并且露出一副自信的表情。
“这下还真的是一石二鸟。”
身后传来一把粗壮的声音，程楚瑶拉了下我的衣袖示意我。
小货车上面下来了一个让人厌恶的身影——穿着军靴被别人称为经理的壮汉。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陈泉能！”
身体仿佛被什么东西抽掉所有的力气，只听见少女的呼喊与噼噼啪啪的声响，随即脑子一片空白昏昏欲睡。
14.
锁链相互碰撞的清脆声响，一直在耳边挥之不去，迷迷糊糊之中好像看见有什么人，在拼命呼喊着我的名字。
“陈泉能！陈泉能！醒醒啊！陈泉能！”
感觉手好像失去了知觉一般，想要去挪动自己的手，却传来锁链的回响。
“陈泉能！你没事吧？”
脑袋好重，眼睛也好像睁不开。
“陈泉能，你不要吓我啊！”
进入眼睛的微弱的光线，让面前的景色渐渐清晰起来，我现在在哪里？为什么四周的环境这么昏暗？而且眼前的景色也在左右晃动，就好像在船上一样。
“陈泉能，你怎么样啊？回答我啊！”
“呜呼——！”
我使劲呼出了一口气，拼命不让眼皮合上。
少女双手被铁链捆绑锁吊在半空，她的黑发凌乱不堪垂落在胸前，看起来糟糕透了。
“程楚瑶……”
“陈泉能，你没事吧？”
我抬起头看了看自己的上方，原来我也跟她一样，被锁链绑着双手吊在半空，难怪感觉像是在船上。
“没事，你呢？”
程楚瑶轻轻摇了摇头。
“我也没事，我们这是在哪里？我只记得你被李慧用什么东西弄晕了，之后我也一样，醒来后就在这里了。”
我使劲扭动自己的身体，好让我能看清楚周遭的环境，如今我们在一个非常昏暗的房间，在我们上方的吊灯就是整个房间的光源，角落上有一张桌子，上面放满了各种各样的工具。
拷问室吗？
“虽然跟计划有点出入，但结果只要是一样的，那就没什么问题了。”
“都这个时候了！你就不能正经些吗！说不定我们都会死在这里的啊！”
程楚瑶突然冲着我大吼着，摇曳的头发更是让她显得狼狈。
“我什么时候不正经了？我不是说了李慧她会带我们去婚纱店吗？虽然带的方式有点出乎我意料，但我们还是顺利来到婚纱店的上面了。”
“陈泉能，我真的一点都搞不懂你在想什么？一天到晚说自己是特工，我居然还去相信你……相信你或许真的有什么办法可以帮到我。原来只不过是我太懦弱而已。”
她最后的话语冰冷得让人害怕，如同子弹一般无情地穿过我的身体。
“算了，怪责你的我才是最疯那个，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真的好笨啊！”
“喂！程楚瑶，你能不能别说傻话啊？”
程楚瑶没有回答我，只是一味的笑着。
她该不会放弃了吧？
“无所谓了，怎么样都好，反正都无所谓了……我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是我自己要追着那个该死的父亲不放，失踪多年的他几个月前突然回来了，我就知道不会有什么好事情发生，我心里明明是如此地恨他，想要他死，想要他不要活在世界上！那个该死的人为什么要回来？”
铁链碰撞的声音再次响起，但又随着少女话语的结束而又平静下来。
“我真的真的够笨，他在外面搞外遇，还欠下一身的债，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因为走投无路所以就用离开的方式，背叛了我和妈妈，丢弃了我和妈妈，丢弃了这一个家……妈妈也是个笨蛋，为什么还要惦记着这种该死的男人？妈妈她难道忘了，该死的父亲离开以后，每天晚上都在痛哭，还因此患上失眠症，难道那个该死的人就比我更重要吗？好好看着我啊！重视我啊！我还在你的身边啊！为什么就不能看着我？我都长这么高了啊！我好好学习拿到很好的成绩啊！我是个乖孩子啊！求求你看看我啊！不要把我当作不存在啊！我难道就不能称为你的活着的动力吗？我一直在你身边……是唯一不会背叛你的人啊！为什么连妈妈也要背叛我！”
头发把少女的脸庞隐藏了起来，昏暗的房间里面闪过了流星般的物体，随后陨落在地面发出无比沉重的回响。
“这种人死掉不就好了吗？至少我就可以一直怀恨着他，假装他并没有背叛我和妈妈，不用因为自己记忆中的笑容而感到动摇，直到我死去老去的那一天，我也不用去原谅他。”
少女竭斯底里地叫喊让我鼻头一酸。
——狐狸，如果一个人哭了，那一定是这个人脱下了自己的盔甲，这个时候你才能看见这个人长什么模样。
其实她的心里是很想原谅自己的父亲吧？
不然，那个吊坠里面的她，也不会笑得如此幸福。
因为曾经是如此地幸福，坚信父亲不会背叛自己，所以与自己对父亲的怀恨形成了矛盾。
至少不是单方面去恨着一个人，不也是一件好事吗？
“程楚瑶，我稍微有点羡慕你。”
她沉默着，没有回答我。
“我的父亲，也做了非常过分的事，只是唯一不同的是，我们从来没有一张合照，一张我笑起来非常开心的合照。我没有恨过自己的父亲，没有爱过自己的父亲，也没有想要去原谅自己的父亲，更不要说对自己的父亲有什么情感。”
因为他留给我的东西，都是我不想要的。
“但是啊，你的父亲一定留下什么美好的记忆给你，同时也是因为这些美好，让你想要去原谅他，让你相信父亲回来后，或许会有所改变，不再是从前的他。”
大概，我也曾经有过一丝这样的愚蠢想法。
只是教会我微笑的人是这么告诉我。
——狐狸，不要抱负着没有意义的期待，因为你自己比谁都知道，有些事实是不会改变的。
“程楚瑶，好好看着我，就像我这段时间以来，一直都有好好看着你那样，只要还没有成事实的事情，还是值得你去怀抱希望的！”
我抬起头向上看去，铁链跨过天花支架垂落下来绑住双手，铁链垂落下来的距离估计是一米，有一把锁正好把铁链的其中一边，锁在这段垂落下来的另一边尽头。
我使劲挣脱了两下绑住双手的铁链，果然无法挣脱开，毕竟不是那种环比较大的铁链。
用铁链把人吊起来的方法虽然老套，但的确是很实用，只不过作为一名专业的特工，还是有所准备的，况且这个锁只是普通的一字锁。
我反手抓住上方的一段铁链，以抓住铁链的双手作为支点，用腰力把下半身抬起到那段铁链的高度，然后用小腿在那段铁链上绕了两圈，确定了能用小腿的力量支撑整个身体后，再用仰卧起坐的方式叠起身体。
跟预算的距离差不多，把铁链两头链接起来的锁，正好被我连同铁链绕在小腿上。
我使劲把自己身体蜷缩了起来，好让自己的手能摸到自己的衣领。
差一点……差一点……差一点就摸到衣领……的下方……头再低一些……低一些……就能拿到了……就能……
拿到了！
我抽出衣领下面藏着的两根铁丝，左手把其中一根对半弯起插进锁孔，右手拿着另一根顶着锁孔的上方插进去，随后左手不停左右扭动铁丝，而右手调动着里面的弹子。
——咔！
——咚！
失算了，原来在天花板高度上摔下来，是这么痛的。
“咳！咳咳咳！肺都要掉出来了。”
“陈泉能！”
我对着吊起在半空中的少女竖起了拇指，她的眼眶红肿得让人心疼。
“陈泉能，你是怎么做到的？”
“刚才不是让你好好看着我吗？难得能让你见识到特工的能力，而你却无视我，还真是过分。”
接下来得帮她也解锁了，我迅速把绑住自己的铁链弄掉，才刚转身要去搬角落的桌子，突然门口传来了噩梦来临的声音。
“陈泉能，快点跑！不要管我了！”
“哦！居然解开了锁，早知道应该听李慧说，买原子锁的，不过你解开了也没用。”
依旧是那个让我讨厌的壮硕身躯，尤其是那双军靴，让我特别的讨厌。
壮汉快速向我接近，并且已经高举起拳头在他身后。
“陈泉能！”
他到我面前了！正是现在！
我马上左脚向后一踏，扭动身体向前挥出右手手肘，把他的拳头挡下，他反应非常快，正要收回自己的拳头，我也不能就此放过，马上双手抓住他的手腕，并且迅速转身用右肩顶着他的腋下，右脚往前迈出一大步，使出全身的力气。
壮汉在空中划出一个弧度，重重坠落在地板。
紧接我还没放开他的手，顺势利用身体旋转卸力倒地，从而扭动他整条胳膊，并且把双脚分别压在他的脖子上、胸膛上。
他拼命用力想要挣扎开我紧抱着他手臂的双手，趁现在我把胯下挺起，他手肘关节位开始变形……
——嗝喇！
“啊————————————————————！”
我松开那条扭曲成奇怪形状的肩膀，站了起来松下一口气，壮汉蜷缩在地上喊得跟宰猪一样。
我转身把刚刚那条铁链拾起，身后就传来厚重的脚步声，我不由得多想马上回过头，壮汉捂着自己断掉的胳膊，正向门口跑去。
我撒起腿就奔向壮汉，把铁链对着他的小腿一甩，他马上就摔倒在地上。
眼看他马上就要重新站起，我迅速用左手抓住他的右脚抬起，用脚勾住着他的左腿，立刻向前翻滚，左手紧抓他的脚掌，右手穿过他的右小腿，抓住自己左手腕，把他的脚踝扣死，再使出全力扭动他的脚踝。
随即耳边响起非常清脆的声音，就跟冰块爆裂的声响一样悦耳。
“啊————————————————————！”
我松开他那条跟胳膊一样变成奇怪形状的右脚，捡起铁链在他脚上随意饶了几圈，就把一字锁锁上后，站起来把门关上。
“看你还往哪里跑？”
壮汉的眼中充满了绝望，我对着他耸了耸肩，随后转过身看向程楚瑶，她张大嘴巴一脸呆滞。
“干嘛这么惊讶？我早就说过了——我是特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