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天气并不好,从凌晨开始,外面就开始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不时还吹过一阵大风,让这雨点打在窗户上的声音更为响亮,而现在,当我坐在办公室的时候,外面的雨不仅没有变小,好像还变得更大了。

我将签字笔放下,甩了甩有些疲乏的右手,叹了一口气。

整个办公室里实在是太安静了。

列克星敦一直默默地坐在不远处的工作位上静静地处理的杂务,整理文件,不发一言,只有纸张摩擦时发出来的单调的声音,雨天的气温不高,再加上着让人无言的气氛,让人多少有些寒意,或许是受此影响,桌子上的放着的茶杯里的茶水也是凉的格外的快。

我再一次默默的叹了一口气,端起茶杯打算重新泡一杯,然而我起身的动作还没有做一半,列克星敦就把眼神投射到我的身上。

“……”

“司令要做什么呢?”

“……泡茶。”

“这种事交给我来就好了。”

“啊……谢谢。”

“不用。”

列克星敦干脆利落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到我的办公桌旁边将我的茶杯拿走,重新泡了一杯。

“……”

好像还是有点不对劲的感觉。我一边浅酌一口红茶,一边瞟了一眼坐在一旁面无表情的列克星敦。

我再次起身。

“司令要做什么呢?”

“呃……上厕所。”

“好。”

这次好像没什么问题,我起身离开办公桌走到办公室的门前,打开了门。

只是……

我回过头,看着跟在我身后的列克星敦。

“你要做什么呢?”

“司令不用在意我,我刚好也想去一下。”

“……哦。”

然而当我从厕所里出来的时候,列克星敦已经在厕所门口等着我了。

很明显她在说谎。

我坐回办公桌后,深吸了一口气,而一旁的列克星敦依然像之前一样旁若无人的处理着自己的事务,就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

“那个……列克星敦?”

“是,有什么吩咐吗司令?”

“啊……不用这么尊敬的称呼啊,而且……我总是有种被你限制了行动的感觉,是不是我搞错了啊。”

“是啊,司令可真是爱开玩笑,我作为秘书舰怎么可能会限制司令的行动呢?”

但是你作为列克星敦对司令下手的次数可不少啊!

“那个,咱们有话好好说嘛,你看,只是一味地做自己的事情却没有交流,这并不是一个优良的团队所应该出现的情况,只有咱们整个港区之间有着足够的沟通,才能变得更大更强不是吗?”

“嗯,是啊,真是一句十分简单又十分睿智的话啊,可是就是说出这句话的人有些让人失望呢。”

“哈?”

“不知道当司令决定自己一人独自跑到S市的时候,有没有想起这句话,事先和我商量一下呢?应该没有吧,或者就算想起来了也没有这么做。”

……糟了,列克星敦生气了。

“啊,那个……我没注意嘛,而且我只是去S市玩玩而已,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你看,我有好久没有去大陆玩了,整天待在港区也会腻的不是吗?”

“只是去玩玩,不会有问题?”列克星敦转过头,用极其犀利的眼光看向我,“你对你自己的身份和重要性有自觉吗?”

“呃……所以说……”

“你现在不仅是零港的司令,还是代行总督权利的总指挥,并且你刚刚与反抗军也就是旧委员会结盟,撤回了大部分在帮助奥林匹斯的舰娘军队,这样的一个人,独自一人跑到S市,那个现委员会的政治与经济中心,你不觉得问题有些大吗?”

“啊……也许……你看,现在不是没事嘛。”

“现在没事的代价是海天司令牺牲了一位潜伏在奥林匹斯的卧底换来的!”

“对不起我错了。”

我低下头,想想我确实有些过了,如果只是单单的和韩继恩会面也就罢了,结果我又去了一趟总督府,这样就很容易被人发现猫腻,如果当时奥林匹斯动手了的话,局势就有些危险了。

“每次你道歉认错都很干脆,然而总是会有下一次,所以司令,这次你即便是再怎么道歉我也不会放弃对你的保护。”

保护……这完全就已经属于监视了吧……

我也没有反驳的办法,所以只能点头认命,继续在办公桌上处理事务。

好在现在也没有什么太过重要的事情需要自己亲手出去办的,老老实实待在港区内也未尝不可。

现在,原先支援委员会的舰队有很大一部分已经撤掉了,还有一小部分被委员会招揽的舰队仍然凭借国内纵横交错的水路和运河对战局产生着影响,而关于这点,我则是派了一部分舰娘暗地里帮助反抗军,但是并不出动主力部队,虽然与严浩宇组成了同盟,但是我并没有真心的想要帮他们取得胜利。

我的想法也很容易猜到吧,当然是让他们内耗,消减各自的力量,到最后由我出面解决残局。

没错,我并非是想要帮助这两方中的哪一方取得胜利,而是打算以第三方的身份取得最后胜利的果实。

至于如何向严浩宇或者旧委员会那群老家伙交代也很简单,我只要说深海趁着大陆内战又开始向防御岛链发起进攻了就好。

另外最为重要的就是补给,既然已经和奥林匹斯那里撕掉脸皮了,自然是不可能再从那里获得什么补给了,虽然总督经营多年,也算是有点资本,但是想要供养这么多的港区还是很吃力的,那么这时,我们需要的就是从大海上获取,原油这种东西首先是不需要担心的,唯一需要担心的钢材和铝材可以向盟友索要嘛。

再不济还有深海的帮助。

然而这个计划最值得担心的就是一个地方,那就是韩继恩。

擒贼先擒王,如果奥林匹斯的首领被打掉了,那么反抗军获得胜利就易如反掌了,然而在战争初期白溪就摆脱了韩继恩,将权利下放给白晨,自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虽然我不认为是韩继恩暴露了身份,但是这也确实打乱了反抗军的计划,他们不能随意下手,毕竟杀死白晨很简单,但是白溪还是可以回去掌握全局,为此损失韩继恩是极其不值的事情。

所以,对于反抗军而言,现在最主要的目标是寻找白溪的下落,然后杀掉他。

那么对于我来说,我应该做什么呢?

当最后一道笔画结束,我将文件夹合起,放到了一边。

“白溪……舰灵……总督……”

二十多年前,在舰灵诞生的那一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或者说,更早之前有什么发生了?

这个疑问萦绕在我的心头,久久不能消散,韩继恩对我说的话也让我无法忽视。

上一次见白溪确实是不久之前,他的年龄看起来只有二十岁左右,基本上看起来与我同岁,十分的年轻,不过因为我每次见他都很愤怒,所以并没有去在意,而且她的实际年龄绝对是大于二十岁很多的。

反观我的父亲,总督,昨天见到他的时候,那个样子真的让人无言,苍老的太快了。

虽然见他我也总是很生气就是了,但是看着他迅速苍老的样子,我的心里也总是感觉空落落的。

“列克星敦?”

“在,需要再添一杯吗,司令?”

“啊,不是的,我不是要红茶。”我笑了笑,然后将签字笔放在桌子上,身子陷进办公椅里。

“关于舰灵,除了老生常谈的那些,你还知道别的事情吗?”

“嗯?不知道了吧,我知道的司令你应该也知道才对。”

“嗯,是啊,也是,嗯,算了。”

我摆了摆手,而列克星敦则是用困惑地表情看着我。

【那么,莉亚知道吗?】

“那种事过去那么久了,知道了又有什么意义呢?”

脑海中浮现出莉亚的略显无聊的声音。

【即便如此我也想要知道,因为我感觉那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舰灵啊……”莉亚的声音显得有些悠远,“也没什么必须要知道的事情啊,而且有很多东西你们不知道比较好。”

看来我需要问一问暗之舰灵。

就在我这么想着的时候,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感觉再一次涌了上来,因为经历得多了,所以这次我除了稍微感觉有点头晕以外,并没有其他的不良反应。

所以,时间再一次放缓……不,是思维再一次加速了吗?

摆放在书架的柜子上的灵魂水晶闪烁着微弱的光芒,紧接着一个熟悉的身影便出现在我的眼前,一袭黑色的长裙,熟悉的精致脸庞,暗之舰灵就这么突兀的出现在我的面前。

“看来,我亲爱的前任宿主需要一点小小的帮助。”

暗之舰灵微眯着眼,笑意盈盈的飘到我的身边,伸出右手单指勾住我的下巴,然而我还没反应过来,莉亚就突然出现,将暗之舰灵的手从我的下巴上拿开,然后插进了我和暗之舰灵之间的空隙。

“艾莉,安放哥哥不需要什么帮助。”

“诶?但是我刚才听见你亲爱的安放哥哥想要搞清楚……”

“那种事情就算搞清楚了也没有意义所以没有必要!”

莉亚的声音很明显的重了一点,这让我吃了一惊,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莉亚,难道有关舰灵的那些事情,莉亚真的有那么不想让我知道吗?

“那你就要求我吧。”

“嗯?”

暗之舰灵的笑容收敛了一点,虽然嘴角仍挂着弧度,但是眼神却十分认真。

“只要是你的要求,我都不会拒绝,所以你要求我吧,要求我‘不要向安放透露任何一点有关舰灵这种存在的相关信息’,只要你这样要求我,我就一定不会说出去。”

“暗……”

我张了张嘴,心底一沉,如果莉亚真的这么要求了的话,那我就真的难以获取相关的信息了。

不过我还是没有说出什么话,因为莉亚的犹豫明明白白的写在脸上。

“艾莉……你太狡猾了……”

“是啊,我是很狡猾,这已经是我尽我所能对不能反抗你的我自己的一点报复了,但是决定权确确实实的在你手上不是吗?”

“……”

“无法决定?不想看到你最喜欢的安放哥哥愁眉苦脸?更不希望这愁眉苦脸的原因是因为自己?”

“……”

“我们,不愧是……真的像呢。”

暗之舰灵绕过莉亚,来到我的面前。

“我可以告诉你一些信息,但是同样的,有很多信息多你来说不是必须的,甚至对你来说是一种真正意义上的负担,所以我就省略了,那么,关于你所想要知道的,有关舰灵的事情,我就简单的和你说一下吧。”

暗之舰灵伸出一个指头,脸上的笑意全都没有了,他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开口:

“这个世界是虚假的,但是因为我们,这一切成为了真实。”

“诶?”

我一时间有些无法理解暗之舰灵所说的话,只是呆愣愣的看着她。

“就这样,没有更多了。”

“你到底在说什么,我完全不懂。”

然而暗之舰灵完全无视我的抗议,就这么转身向着灵魂水晶走去,莉亚则像是松了一口气一样,轻轻地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胸口。

“谢谢你,艾莉。”

“没什么……”

安置嘉玲摆了摆手,然后突然转过头来。

“安放。”

“啊?”

“请一定不要让我们消失,我们约好了的。”

“但是我完全……”

“还有第二个要求,你还记得吧。”

“唔……嗯。”

“别叫我暗之舰灵了,叫我艾莉吧。”

“诶?”

脚下一轻,我一屁股坐回了办公椅,恍惚感褪去之后,耳边又响起石英钟的滴答声。

“司令?”

“嗯?啊……没事,就是突然偷点头晕。”

“头晕?!”

“没事的没事的,就是起来得有点急了。”

我急忙解释,不想让列克星敦担心。

“是嘛……”

我闭上眼睛,揉了揉鼻子,大脑拼命去理解暗之舰灵所说的话、

这个世界是虚假的,但是因为我们,这一切成为了真实。

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要再想了,我已经说过了,我们的存在与你做的事情毫无关系,你只要去做你应该做的事情就够了。”

脑海中再次浮现莉亚的声音,然而之后无论我怎么呼唤,莉亚都没有再回应我。

看来,想要知道相关的事情,我必须从别的手段获取信息。

“司令。”

就在我为这件事烦恼不已的时候,列克星度突然拿着一份报告来到我的面前。

“内地的战斗再一次打响了。”

“哦?”

接过报告仔细看了一遍,我不禁皱紧了眉头。

 

————————

 

“到底是怎么回事?!”

严浩宇冲进会议室,此时里面早已坐满了他十分熟悉的人,房间的中央还投射出了3D的投影,上面显示着前方交战的画面。

“别慌张,严先生,事情你应该都清楚了才对。”

“正因为我清楚了发生了什么事才要问!”严浩宇脚尖不停地点着地面,焦急之情溢于颜表。

“为什么会打起来?现在不应该只是维持在小范围的摩擦上吗?!”

“我们当然知道应该维持在小范围的摩擦上,但是这是奥林匹斯主动发起的战斗,我们除了应战还有别的办法吗?”

“荆棘呢?!荆棘没有新的消息吗?!”

“荆棘的话,因为现在不是白溪在指挥,所以他给的消息也有些滞后,但是……现在的情况对我们很不利。”

坐在房间最深处的中年男子脸上满是严肃,房间内的气氛也肃然了。

“奥林匹斯那些家伙,肯定又有什么新的想法,前线的形式不容乐观。”

 

——————

 

咔嗒。

门被轻轻推开,一个略显瘦弱的的男子从门外走了进来,看他的面相有些懦弱,就连表情都有些战战兢兢的,在还没有走到白晨办公桌前的时候,男子用袖口擦了擦额头上止不住的冷汗,然后在白晨面前站定。

“白委员?”

“嗯?有什么事?”

“你的作战要求都已经下达了。”

“……”白晨抬起头,看着自己的这个秘书,脑袋中在考虑要不要在这次事情结束之后把他换掉,换成一个漂亮一点的舰娘也不错,既可以当保镖也可以养眼。

像白溪那样。

“所以?你想说什么。”

“我……”男子又擦了擦额头上冒出来的汗,“我就是想确定一下,白委员您是确定要对反叛军发动全面的歼灭战吗?”

“对,我想我下的命令已经很明确了。”

“我我我也知道的,但是……”男子此时却是害怕的不行,但是心中一种责任感还是要求他必须要把话说出来。

“但是现在对反抗军进行歼灭作战是不是有些不妥?毕竟安北阳将权利给了他的儿子,而他的儿子对于咱们的态度实在算不上太好……”

“你想说什么?赶快趁我心情好的时候说清楚。”

“我我我的意思是,我是说,咱们和反抗军进行正面照战斗的话,双方肯定会有损伤,即便最后取得了胜利,但是那个时候安放再有什么动作……”

“你是想说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是是的……”

“哼……”白晨笑了一下,“鹬蚌相争,那确实是渔翁得利,但是若是狮子搏兔,在一旁手无寸铁的普通人能否得利呢?”

“诶……”

“白溪那家伙不珍惜我们这些年的努力,但是我不一样,在这个委员会上我下了多少工夫有谁知道?所以在有关委员会的事情上,我是不会出岔子的,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了……”

“那你下去吧。”

“是……”

秘书垂着头离开了办公室,而白晨则是嘴角带着笑,看向办公室的一角,那里坐着一个人,而秘书先生因为太紧张并没有发现。

“我现在算是明白了,这种优雅从容,一切尽在掌握的感觉,想必白溪也一直是这样吧,我是不是有了一点白溪的样子,埃克塞特?”

一直坐在角落里的少女这时抬起头来,她看向坐在办公椅上端着茶杯的白晨,面无表情,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啧……”

白晨砸了咂嘴,将茶杯放下。

“我那个弟弟到底是想要干什么?难道真的到了这个时候才想起来他身为我的弟弟,要支持我这个哥哥?”

但是即便如此,埃克塞特也依然默不作声,对白晨的话语毫无反应。

白晨终于没有办法再继续撑着脸上的微笑,脸色阴沉了下来。他从办公桌后走了出来,缓缓地移动到埃克塞特面前。

“你现在是什么意思?被主人抛弃的丧家之犬,还在这装什么清高?啊?!”

埃克塞特还是对这句话起了反应,她仰起头怒视着白晨,就好像刚才的话触了她的逆鳞。

“呦,眼神不错。”白晨笑了笑,然后右手突然抓住了埃克塞特的下巴,把她拉到自己面前。

“然而丧家犬就应该有丧家犬的样子,摇尾乞食讨好新主子,反思自己被抛弃的原因才是你应该做的事情,懂吗?”

“我……没有被……”

脸颊被白晨狠狠掐住的埃克塞特连话的说不清楚了,嘴部肌肉不好控制导致口水从嘴角流出,不过这反而让白晨笑了起来。

“没有?这么明显的事情你竟然还在为自己辩解?难道不是白溪亲自下的决定,让你听命于我的?啊?哈哈!”

埃克塞特仍然对着白晨怒目而视,但是对于眼前这个她从未看上过的人所说的话,埃克塞特没有办法反驳,白溪下给她的命令确实是服从白晨。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委员长才会下这样的命令,难道是自己对委员长干涉太多了,引起了委员长对自己的厌烦,所以才把自己派到这里作为惩罚吗?

埃克塞特闭上眼睛,内心中的恐惧犹如涨潮的海水逐渐翻涌,只是着恐惧没有一丝一毫是来自白晨,毫无疑问,这些恐惧的源泉都是来自于被白溪抛弃的猜测。

“哼……现在这个样子才适合你。”

看到埃克塞特闭上眼睛,白晨一把把她从身边推开,拿起一旁的纸巾擦了擦自己的手,然后将其扔到埃克塞特的脸上。

“你这败犬相实在是影响我军的士气,但是不管怎么说,你都是我弟弟安排过来的,我也要给他一个面子,所以……”

白晨转过身去,走到办公桌前按了一下按钮,不一会办公室的门再一次被推开,是那个之前离开的男秘书。

“白委员,有什么事?”

“带着这个……舰娘,去,给他安排个工作,最近保洁缺人吧,让她去干。”

“保洁不缺人的……”

“我说缺,那就是缺。”

“是是是,缺人,缺人……你!快过来!”

男秘书没好气地把埃克塞特拉了起来,而埃克塞特也没有反抗,跟着这个弱气的男秘书就离开了办公室,即便是保洁的工作,她也只能干下去,因为白溪和她说了,要服从白晨的命令。

而白晨则是一脸轻松地最回到办公椅上,还得意地转了一圈,虽然他不明白白溪为什么会这么帮他,但是目前来看,白溪确实是在帮助他稳定形势。

“难道那小子终于开窍了?知道维护委员会存在的重要性?还是有别的打算呢?”

白晨自问自答,但是不管答案如何,白晨都不打算掉以轻心,常年陪在白溪身边的他是最了解白溪的人之一。

从小时候开始,白溪的就展现出比兄长白晨更为令人艳羡的天赋与智慧,作为哥哥的白晨在很多方面都无法赶上身为弟弟的白溪,甚至有很多时候他都要向弟弟寻求帮助。

就是如此优秀的人,让身为兄长的白晨常年活在弟弟的阴影下,比弟弟徒长的几岁更像是耻辱的勋章。

如今,白尘终于有机会夺得本应属于他的一切,他自然不会掉以轻心,会以百分之二百的小心应对各种情况。

是的,委员会的一切都被他看做是自己的功绩,如果没有白溪的话,这一切本来就应该是自己的才对,是白溪抢夺了本应属于自己的东西。

所以他将白溪派到身边的埃克塞特调开,派人小心监视。

没关系的,这次一定会成功,自己也不会心软。白晨暗自告诉自己。

正是因为有白溪的存在,自己从来都不能看到天空是什么颜色的,所以无论发生什么,他都决定了自己不会心软,他要撑破这个阴影,然后找寻属于自己的一片舞台。

而现在,决定性的东西已经到了自己手里,虽然是白溪赠与的,但是白晨也依然习以为常的接受了。

那是放在自己办公桌上的一个木箱,不大不小,外观上没有任何造型,就是普通的木箱。

“只要……有这个的话……”

 

———————

 

“不应该……不应该不应该。”

我握着报告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

“什么不应该,他们已经打起来了,这难道不是好消息吗?一切都是按照你的计划来的。”

“并不是这样的啊,列克星敦。不管是白溪还是白晨,亦或者严浩宇甚至那些老骨头,他们应该都是很容易就能把这么简答的局势分析出来的人啊,原本我还需要考虑一下如何让他们双方打起来,但是现在我完全没有这个必要,只要隔山观虎斗,等他们两败俱伤就好了,这明显就不正常啊!”

都说计划赶不上变化,但是如果变化在努力适应计划的时候,那么这个计划很有可能出现了一些问题。

“也是啊,他们这么做就不怕我们渔翁得利吗?”

列克星敦也有些忧心忡忡的,如果无法解析敌人的战术意图的话,那么所有的行动都会变得危险起来。。

“既然他们即便清楚会发生什么事也要这么做,那就说明他们并不害怕之后很有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我挠了挠头发,又看了一眼手上的报告,这张报告已经被我拿来拿去快有半个小时了,此时已经揉捏的皱皱巴巴的了。

“那这样的话我们应该怎么办呢?至少从现在的情报上来看,前线的战争还是处于焦灼的态势,双方并没有明显地变化,如果我们现在突然横插一脚会不会有点……”

“嗯……”

烦躁,真是烦躁,现在绝对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而且司令,你有什么办法去解决这两方的问题吗?”

“什么意思?”

列克星敦伸出一个手指向我晃了晃:“很简单,你有办法解决陆地上的两个大集团,顺理成章地成为新的当权者着吗?”

“诶……”

我眨了眨眼睛,一时竟然说不出话来。

“你为什么会认为我想要成为当权者?”

“这种事猜也猜的出来吧。”列克星敦叹了一口气。

“……嗯,这个嘛,确实很难,反抗军那里虽然都能找到人的,但是想要下手很难,白溪的话感觉下手很简单,但是现在白溪的行踪完全隐匿了,就好像知道自己身边有奸细一样。”

“你这是打算干什么啊……”列克星敦看向我,“难不成是……”

“没错,暗杀,擒贼先擒王,我就要搞曾经我被搞的一套来对付他们。”

“虽然你这么做我感觉没错啦,但是……”

列克星敦看我的眼神中充满了忧虑,她张了张嘴,好像要说什么,最后还是收了回去。

“说啊,但是什么?”我追问道。

“就是……很容易就能想到暗杀这个想法呢。”

我愣了一下,然后把脸撇到一边。

啊,是啊,我现在很容易就能想到这种事情和计策,想要和平解决对我来说是无法办到的事情,所以我选择了放弃去过度思考。

“这样就好,司令,你没有必要考虑太多,战争就是这样,没有办法的。”

“嗯……我知道的,但是现在我还是欠缺白溪的踪影,如果知道他的位置,那么胜券就很大了。”

“白溪的位置并不难找哦。”

略显妖娆的语气在我耳边响起,秒针再次停摆,周围瞬间安静下来,就连窗外的雨滴都能够看的清清楚楚。

“我感受到了,”暗之舰灵看向我,“我感受到了……‘我’的力量,而它现在即将被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