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很舍不得,但是时间还是走得毫不留情,分别的时间还是到来了。

简单的叮嘱之后,我们分别回到各自的舰队里。萨拉托加和列克星敦表现得还算可以,虽然能够看出来不舍,但是也没有多说什么。

我也把萨拉托加单独叫了出来,和她说了一些话,让她多多关注一下列克星敦,尽量帮帮她。

“这种事不用司令说我也知道。”萨拉托加嘟着嘴,气鼓鼓地说道。也不知道我哪里触犯了这位大小姐的神经,刚才把她叫出来的时候看样子还挺开心的啊?怎么一说话就生气了?

真是女人心海底针……

“然后呢?没事的话我就回去了。”

“呃……没,没事了。”

看着萨拉托加着一脸不开心的表情,我也不好再拖着她,只能尴尬地笑了笑,本来那些鼓励,夸奖的话也不好意思说出口了。

“……哼!”

萨拉托加的怒火好像又升了一个等级!好可怕!

与萨拉托加令人摸不着头脑的怒火不同,萤火虫简单明了的情感表达方式让我既爱又无奈。

在我与列克星敦说完话,和大家会和之后,萤火虫直接向我冲了过来,一把把我搂进怀里,摁住我的头就在她可爱又可怜的胸前蹭来蹭去。

“哎……哎,萤火虫,你干嘛?”

萤火虫停下动作,一脸哀怨地看着我。

“为什么我是驱逐舰……”

“哈?什么意思?”

“不……Z31也是驱逐舰,但是……呜……”

萤火虫一幅快哭了的表情。

“好了好了,不哭不哭……”

我急忙手忙脚乱地摸着她的头安抚她,萤火虫接着就抹着眼泪扑到我的怀里。

虽然我不太明白她为什么哭,但是肯定是因为不愿意和我分开吧,萤火虫的想法我还是可以读懂的!我有这个信心和自豪!

……大概。

列克星敦在旁边偷笑,而萨拉托加脸上的愠色又多了一层,嘴上还嘟囔着什么,那口型是……

喜欢……小女孩的……鬼畜……变态?

喂!

“唉……”一声长叹湮没在一望无际的大海上。

“怎么,和你的女朋友们久别重逢,安指挥官不开心吗?”

“Pachina,注意你的言辞,什么女朋友们!不要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

Pachina依然带着那那副诡异地笑容,银白色的长发在海蓝色的背景下熠熠生辉,要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人,说不定会被她的外表迷惑,认为这是一位爱笑的美少女。

但是我知道的,这家伙的笑容可不是那么美好的东西,她笑得越灿烂,那么接下来发生的事就越凶残。

就像那次会议时的笑容一样,我差点死在那。

“虽然你把真实目的瞒着我,但是就看在收获不错的份上,我就原谅你这次吧。”

“从职位上来说我应该不需要你的原谅吧。”

“也就是说你不需要我的原谅?”

“不不不,谢谢Pachina大人您的宽宏大量,小生不胜感激!”

开什么玩笑,她笑得那么开心!好可怕!

Pachina的笑容收敛了,她好像感觉有些无聊一样撇了撇嘴,然后就坐在快艇上不说话了。

另外提一下,在回去的路上,我是和加加以及Pachina一起坐在快艇上的。

“你们不是可以自己在海面上行驶吗?”

“有船不坐,我又不傻。”加加右手支在快艇一侧,撑着脸,眼神望向大海深处,声音都有些慵懒。

Pachina则是回答都懒得回答,只是摆了一个让自己坐得更加舒服地姿势,然后把眼睛眯了起来。

我也只能耸了耸肩,专心开船。英叶手笔也是大,这快艇可以开到五十多节近六十节,续航能力也很强,带上这俩人没什么问题,说送给我就送给我了。

就这样,一路沉默,最后我们顺利返航。

……

“加加,这些物资的分配和调整就先交给你了,你先清点好本海的所有资源,整理出节日那天需要的物资清单。我出去办点事。”

回到办公室之后,我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就准备离开。

“你要去资料室吗?”

加加点了点头,应了我的要求之后就对我问道。

“嗯,必须要去一趟。”

在远征路上看到的,那位和资料室里的神秘深海几乎一模一样的深海,不停地在我脑海内盘旋,让我安不下心。

“嗯……好,那你先去吧。”

我转过头去,看了加加一眼,感觉她有点不太对劲,只是此时我急于去资料室,所以也就没有深究。

我点了点头,推门而去。

 

资料室在办公大楼的地下一层,也不用拐弯抹角,直接一直向下走就好了。

没用多少时间,我就来到了资料室的门前。地下一层的温度好像比上一次来的时候更冷了。

我轻轻敲了敲门,过了一会里面才有回应。

“请进。”

我这次长记性了,握着门把手用力向上抬,然后再拉开门。果然,这样做的话开门几乎没有声响。

“抱歉,打扰了。”

“知道打扰了还来。”

毫不留情的言语呛得我无言以对,只能尴尬地笑了笑。

那名少女却是叹了一口气,将手中的书本阖了起来。书的封面和我上次看到的不一样,应该是另一本书。

“之前来的时候门都不敲,走进来二话不说就直接问我问题,这次怎么变得这么有礼貌了?”

 “我之前也还算有点礼貌……吧……”

这调查还没开始,我就感觉我快要失败了,如果她继续这么严苛下去的话,我恐怕只能缩着身体默默离开了……

不过好在她没有不依不饶,而是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然后站了起来将资料室里的日光灯打了开。闪烁几下后,光源便稳定了下来。

“所以,你这次来又是为了干什么?听说雪风已经没问题了,所以这次就特别优待你一下。”

“万分感谢。”我松了一口气。在思量了合适的用词之后,我小心翼翼地问道:

请问,你是不是有个双胞胎妹妹或者姐姐啊?

本来看都不看我的深海原型少女听到这话,就抬头看向我,一脸困惑。

“没有啊,你问这个干什么?”

“可是我在远征的时候明明看到了一位和你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人,你认识那个人吗?”

听我说完,她愣了一下,紧接着眉头就皱了起来。

“远征?什么远征?和谁?”

“就是刚才,我和Pachina去远征的,就在远征队里遇见的,舰装都和你的差不多……不,她那个舰装光芒比较暗淡,应该是I型,你是III型。”

我再次反复打量了一下眼前的深海原型少女:“真的太像了。”

“Pachina?!那家伙到底想……”

眼前的少女就好像被什么事情困惑住了,右手轻轻扶在下巴上,一幅在思考着什么的表情。不一会,她好像是想明白了似的,摇头苦笑。

“Pachina这家伙……”

“想到了什么吗?”

“你来这里,Pachina知道吗?”少女没有回答,而是对我抛出了另一个一个疑问。

“嗯,她让我来这里寻找答案。”

“这样啊。”神秘少女想了想,然后抬起头来指着一旁的沙发。

“坐吧,这个事情讲起来有点长。”

我点了点头,坐在了沙发上。

少女站了起来,为我泡了一杯红茶,然后也为自己喝完的茶杯添了水,这才开口讲述。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有没有对深海的舰队感到过疑惑?”

“疑惑?什么疑惑?”

“深海战斗这么多年,人员却从来不缺。”

“这……确实。”

深海与人类之间的纠缠少说也有二十多年了,但是深海舰队的兵力却从来没有要被消耗干净的迹象,人类方因为有生育繁衍,所以没什么问题,但是深海方虽然和一般人不同,但说到底也和人类差不多,没有男性的话,她们也没有办法生育后代。

可即便如此,深海舰队的兵力依然没见短缺过。

“当初奥林匹斯虽然抓了很多女孩子进行深海改造,但是再多的人也经不起这么多年的消耗,而且本来被抓过去的人数相比于一个军队来说只能算小巫见大巫。”

“那是为……难道!”

神秘少女静静地看着我,没有说什么。

看来就是那个了,我没有想错。

“你们是用克隆的方式来维持兵力?!”

“嗯。”少女点了点头。

“原本克隆技术和器材,都是掌握在奥林匹斯手中,但是三年前的那次突袭,我们不仅成功逃出了奥林匹斯的掌控,而且也带走了技术和设备。所以深海才能延续至今。”

这么说来的话,那个人就是眼前少女的克隆体了。

她喝了一口茶水,轻轻地呼了一口热气,然后继续说道:“克隆也并不是完美的技术,通过克隆造出来的深海复制品,有很大可能只能继承本体微弱的能力和思维,也就是说,克隆出来的深海,是比本体要弱很多的。当然,也有一定的可能得到只比本体弱一点的深海,但是不管怎么样,克隆出来的深海是不会强过本体的,所以深海的上位者始终都是那几位,哪怕以后会有上位者觉醒,那也是只有本体才有的可能,也就是那些经历过奥林匹斯训练的,被他们制造出来的深海原型少女。”

眼前的少女露出淡淡的微笑,将茶杯凑到嘴边。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我就能明白了,为什么对于眼前的这位少女我会感觉不同寻常。

因为她就是“本体”之一,她也有成为上位者的可能。

总结下来,之所以外面的深海都给我一种反应迟钝,或者说没什么感情波动的感觉,是因为她们都是复制品。

“那其他的本体呢?”

“她们?”少女凑到嘴边的茶杯没有放下,她的双眼透过茶杯上方氤氲的热气向我看来,迷蒙的视线让我有些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大部分都在克隆中心吧,他们作为珍贵的‘原本’,必须要好好保护。”

寒意透过皮肤侵蚀进我的体内,眼前的少女毫不在意吐露出的话语,让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这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听起来就好像她们都只是工具一样。珍贵?仅仅是因为作为“原本”,所以才会珍贵吗?

“你这话,是不是有些不近人情啊。”我调整好适合的语气,盯着眼前的少女说道。

“她们都是自愿的,都决定在成为上位者之前不会出来,很大一部分人其实是因为厌倦了战争,所以就把责任抛给了自己的复制体。”少女将茶杯放下,这时我才发现,她的嘴角带着无可奈何的笑容。

“那……应该也有像你一样带在外面的吧。”

“有的。”少女点了点头,“我在里面待了没几天就出来了,因为实在无法忍受那里面的气氛。和我一起出来的还有伊势和日向,她们都跟在Pachina身边。还有一些其他的也都各自分散了,散布在本海附近的一些海域。”

我点了点头,这样的话我就可以理解很多事情了。Pachina让我来资料室找答案,看来是她决定告诉我深海的这些隐秘。

“安放……安指挥官。”

少女出声叫了我,我一愣,急忙看向她:“啊,有什么事?”

这应该是她第一次叫我吧,有点让我措手不及。

“Pachina她……很辛苦。”

少女的脸上带着苦涩的微笑,眼神中带着一抹心痛的色彩。

“可以的话,能帮帮她吗?”

“嗯……嗯,如果我可以的话。”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谢谢,我也不能说太多,但是……能阻止她的,也许只有你了。”

“阻止?什么意思?”

少女摇了摇头,然后打开了桌子上的书,从夹有绿色书签的那一页开始读起。

这代表着送客。

我叹了一口气,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默默读书的少女,然后无奈地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