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好棒的表演啊!”

迎上擦着汗水向我們走來的朱冰,我發自內心地讚歎道。

朱冰對我笑了笑,旋即被興奮到不行的朱炎抱住了。

“你真是太厲害了妹妹!”

看着朱炎旁若無人地抱住了臉上有些尷尬的朱冰,我們也只得退到一邊看着這倆姐妹。

“差不多到午飯時間了,”朱炎終於安靜下來,看了看時間,往回走去,“回去把東西放一下,吃完午飯再來滑吧。”

我們都點了點頭,坐上了返回滑雪館的擺渡車。

換回原本寄存在箱子里的厚實衣服,走到門口又等了大約十來分鐘,先天換衣服慢的女孩子們才陸陸續續回來。

“久等了。”牧月和阿離不知為何一同走過來,雖然彼此之間還是保持着冷淡的距離。

“沒事,反正還有兩個在你們後面呢。”雖然確實有些不耐煩,但我似乎也沒可能真的發泄出來,只得這麼說道。

“啊,來了。”阿離指了指身後,朱炎和朱冰一前一後走了過來。不知為何,我看着朱冰的時候總覺得有些奇怪。

朱冰兩人走到近處,我更覺得有些奇怪。此時的朱冰不知為何有些扭捏的神色,緊張的臉色甚至讓人感覺她有些慌張。

“朱冰,沒事嗎?”

“啊!”朱冰有些心不在焉,被嚇了一跳,往後退了一步,擺了擺手示意沒事。

“喂,你別嚇着我妹妹了。”朱炎有些不滿地說道。

“感覺她有點緊張的樣子,發生什麼了嗎?”旁邊的阿離忽然開口道,上前一步問道。

朱冰猶豫了一下,扯了扯朱炎的袖子到一邊去,附在朱炎耳邊說了些什麼。

然後我們就聽到了朱炎的怒吼聲:

“什麼?!你的內褲被人偷了?!”

呃,雖然我們也很震驚,但這樣大聲喊出來的話,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啊。

朱冰羞紅了臉,捂着朱炎的嘴巴,趕緊向我們鞠了個躬表示歉意,將朱炎扯到一邊去收拾去了。

再次拖着朱炎回來的時候,朱冰還是一臉窘迫,朱炎則滿臉的怒火,氣沖沖地走到我面前道:“喂,你和阿離不是很會破案嗎,給我把小冰的內,內什麼給我找出來啊,不然豈不是太丟人了!”

朱冰聽到朱炎沒說完的“內褲”兩字,又是一陣慌張,但還是懇求般彎下了腰。

“呃,雖然我沒什麼底,不過確實是要去試着找一下的吧。”

我摸了摸鼻子,有些尷尬地說道。對着朱冰點了點頭,我戳了戳阿離被凍得有些僵硬的耳朵道:“你覺得?”

“感覺有點無聊啊,並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吧?”阿離問道,顯然沒有意識到內褲被偷對於朱冰來說是多麼羞恥的一件事情。

她大概只是覺得內褲並不貴重,所以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吧。

“阿離,你想下,如果你的內,內什麼被偷了的話。”我有些無奈地小聲對阿離說道,這也是我能想到最好的說服他的方法了。

阿離的臉色瞬間一片慘白,狠狠地踩了我一腳,然後沉默了一會,說道:“我懂了,有什麼留下的線索嗎?”

本來的確不抱希望,但這麼一問,朱冰還真的從口袋裡掏出一張有點皺皺的紙來,遞給朱炎,附到朱炎耳邊說了幾句話。

所以說她們倆是怎麼交流的啊?

我內心有些疑惑,卻不好意思當著朱冰的面問,便硬生生忍了下來。

“她說這是在她的柜子里發現的,應該是小偷留下來的東西。”朱炎將那張紙遞給我,一邊道:“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雖然有些模糊,我們卻完全可以辨認出來,紙上有些歪歪扭扭地寫着的“結”這個字。

“結?那是什麼意思?”我皺起了眉頭,將紙遞給了阿離,“你看看有什麼線索?”

“紙是滑雪館大堂的便簽紙,這個是鉛筆的字跡,沒弄錯的話就是便簽紙旁邊放着的公用鉛筆……從紙和筆的種類上什麼都判斷不出來,”阿離搖了搖頭,繼續道“字跡歪歪扭扭的,應該不是中國人書寫的,這可以算是線索之一。”

“至於這個‘結’字本身,那就無從談起了,不過我倒是有個蠻有意思的聯想……你們聽說過abc謀殺案嗎?”

“你是說那本推理小說嗎?”我眼睛一亮,“這也是類似的文字遊戲案件?”

“等下,你們在說什麼呢?”牧月在一邊皺了皺眉,“推理小說的話,我是完全沒有讀過的。”

“abc謀殺案,阿加莎克里斯蒂最著名的作品之一,主要講述了幾個分別以ABC開頭的地名處,名字分別以ABC開頭的人被謀殺的案件,”阿離對不明所以的牧月和朱炎,朱冰說道,“是非常經典的文字遊戲案件,我認為這個案件也很有可能是類似的做法,只不過似乎作案者只是個小偷而已。”

“這樣說來,結到底是什麼東西呢?”我問道。

“我不知道。”阿離的耳朵跟着肩膀一起聳了聳,“不過如果所料不錯,那麼很快就會有其它的盜竊案出現的。”

“所以我們現在就等着下一個盜竊案出現嗎?”我有些不愉,這樣的等待顯然不是我們所期望的。

“所有文字盜竊案的共通之處是,如果得不到足夠的,兇手留下的信息,那麼任何的努力都不會有結果,”阿離道,往餐廳的方向走去,“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好好吃個飯,隨時注意新的盜竊案報告,然後儘快破解作案者的謎題,提前去下一個作案地點守株待兔就可以了。”

“說起來倒是很輕鬆的樣子。”我苦笑道,不過也無法反駁阿離說的話,只能招呼道:“我們先把飯吃了吧,放心吧,有阿離在一定會找到偷,偷那什麼的人的。”

 

“寶貝女兒!!!”

在我詫異的目光下,一個長發披肩的中年男子,拎着一個啤酒瓶,大呼着朝朱炎和朱冰兩人衝去,根本來不及阻止。

痴漢嗎?我腦中的第一反應是有痴漢來襲擊朱炎和朱冰了,但我很快就發現不是。因為朱炎和朱冰除了露出微微有些不適的表情,並沒有拒絕那男子大大的擁抱。

“真是太帥了!不愧是阿冰!”那男子抱住了兩人,開心地說道,“剛才爸爸看你滑雪的時候,簡直激動的要哭出來了!”

“激動什麼,又不是第一次看了。”朱炎撇了撇嘴,隨即掙脫了那男子的懷抱,“別抱着拉,還有其他人在呢。”

“哦哦,抱歉抱歉,”那中年人看到我們,愣了一下,隨即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轉身伸出了手,“你們是朱炎朱冰的朋友吧,我是她們的父親,謝謝你們照顧她們啦。”

我臉色有些古怪,但還是伸出了手道:“很,很高興見到你。”

“啊,覺得我們父女長得不像嗎?”那中年人看見我有些古怪的眼神,樂呵呵地說道,然後喝了口啤酒。

的確,朱炎和朱冰是典型的歐洲膚色和臉型,紅色和藍色的頭髮也只有在歐洲稀少的種族出現;而這位中年人則是典型的中國人,黃膚黑髮黑瞳,說是我的父親可能相信的人還多一些。

我點了點頭,看向朱炎。

“是養父啦。”朱炎說道,隨即扭過頭不再說話了。

“嗯,是養父,從小養着她們長大的,所以她們也取得是中國姓和中國名,我姓朱,叫朱淵。”那個名叫朱淵的中年人笑着說道,“所以她們倆中文倒是說的不錯,只是寫字什麼的還是做不到而已,哈哈哈。”

雖然不知道有什麼好笑的,我還是跟着乾笑了幾聲,隨即說道:“我們正準備去吃飯呢,叔叔要一起來嗎?”

朱淵搖了搖頭,舉起手中的酒瓶道:“我剛吃過了,飯後喝口小酒而已,你們年輕人玩你們的……小夥子,你過來一下。”

我莫名其妙地被拉了過去,朱淵按着我的肩膀,小聲說道:“你是那個竹子吧?朱炎跟我提過前段時間那個案子的事,我看你挺順眼的,你要是喜歡的話,就挑我一個女兒帶走吧。”

什什什什麼?!

我嚇了一跳,掙了一下沒掙脫,連忙道:“叔叔別說笑了,我們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哎,別羞澀啊。”朱淵繼續按着我的肩膀,“你也知道,這島上中國的年輕小夥子多麼稀缺,全都是這些歐洲帥哥,咱們自己人家的女兒,肥水不流外人田啊。”

喂喂別這樣,我拿什麼跟島上這些金髮又帥氣的富家少爺比啊?

我苦笑道:“不瞞您說,這些歐洲少爺可都是年少多金,哪像我只是個打工仔而已,您就別說笑了吧。”

“話不能這麼說啊,”朱淵有些揶揄地笑了兩聲,“你要真喜歡哪個,放手去追就是了,有岳父給你撐腰,保證不輸給那些白種人,你就放大了膽子去追吧……話說你是喜歡阿炎還是阿冰啊?”

我一陣頭疼,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復,好在牧月及時發現情況不對,走到我身後拍了拍我道:“說什麼說這麼久啊,我們都很餓了。”

朱淵趕緊小聲道:“別的我也不多說了,加油,我看好你。”說著鬆開了我的肩膀,大笑了一聲,往嘴裡倒了口啤酒,背影有些瀟洒地離開了。

牧月皺起了眉頭:“真是怪人……不管他了,吃飯去吧。”

“嗯,朱炎,”我點了點頭,轉向朱炎道:“你那邊可以關注到警方的實時案情的吧?讓胖警官接到盜竊報案馬上告訴你。”

“嗯,這還用你說?”朱炎牽着朱冰往餐廳走去,沒有理會我。

忽然停下腳步,朱炎有些不忿地說道:

“喂,我老爹如果跟你說了什麼話,你別蹬鼻子上臉啊。”

我摸了摸鼻子,尷尬地笑了……有你在,我也得有那個膽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