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乐拿着从杉三那里接过的哨子,盘算着今后的计划。首先前往禁闭区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再决定之后的选择。但是在那之前,他先做到了几个不太好的预想。既然胡略出现在了他的面前,那么阻止他们计划进行的人,就是胡略同伴,也就是塔镇警备系统里的人。那么可能的情况……

用奔跑的话,这个塔镇就不是很大,没用几分钟,普乐就来到了禁闭区。禁闭区的门还是关着,看不到里面是什么情况。普乐来到门口,深吸了一口气,预想了一下几种可能。如果G103连这一层都没有进入就被无力化了,那么自己现在进去的话,就相当于自投罗网了。

他转动门把

“抱歉打扰了。”

其实就算说出这种话也是没用的。映入普乐眼帘的,是和原来没有什么变化的接待室,但是应该在柜台那边的警卫,全都不见了。

普乐小心地把大门合上,就好像害怕有谁听到一样,轻声地扣上内锁以便有需要的时候可以最快的速度打开门。环顾四周以后,他更加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至少在这个房间里没有发生过战斗。然后是整个房间里死一般的安静,更加挑动了他恐惧的感觉。

原本应该落上锁的两侧通道,西南一侧的门还是上着锁的,而朝北的那一侧通道,也就是通往梁霜牢房的那一条通道上,锁和门都被打开了。这样看来的话,至少可以肯定,G103的入侵的确是进行了,但是却在中途被阻止了,或者发生了其他的什么情况。

普乐从怀中掏出了手枪,在禁闭区里掏出武器并且被发现的话,是绝对无法给出一个合理合法的理由的。但是这层风险是不担不行,他向着北侧通道走进去。从刚才在外面看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个通道里非常的暗,中央的灯光被关闭了,只有从两侧小窗里透进来的自然光照亮了一部分空间,而没有被照到的地方反而显得更加昏暗了。

普乐小心地往里面走去,但是没走几步,脚边就碰到了什么东西。随着眼睛开始适应这里面的昏暗,普乐看清楚了那是什么,是一个人躺在墙角。普乐蹲下来稍微检查了一下,这个警卫还活着,而且没有发现明显的外伤。虽然103曾经说过在突入过程中遭遇战斗的话会尽可能避免伤亡,但是看不出来这个警卫是被103解决掉的。特别是周围没有任何战斗的痕迹,也许是太过昏暗了暂时找不到弹痕。但是普乐总觉得眼前这个情况,并不是103导致的。

在梁霜的牢房所在的那个位置,光线要比外侧还要亮上很多。普乐靠了过去,除了刚才发现的那个昏迷的警卫,在其他位置的侧道上,什么都没有。轻声走到了那个侧道上,普乐也注意到了那个位置特别明亮的原因了,只是轻微地探头看了一眼,普乐就看到了在墙面上那一个大洞了。

这就是G103所说的劫狱的关键手段吗?简单暴力到极致,但是如此巨大的破坏,应该是和预想的一样导致骚动的才对,然而实际上却没有,不如说整个禁闭区都死掉了。而导致这个结果的,当然不会是决定用破坏来达成目的的G103,而是另一个人,而那一个人现在也在那里,正背对着普乐这边。

从背影来看的话,是一个女性,而和胡略联想起来的话,就是那个人了。而她背对着这里的原因,是正在和103对峙着,而对峙的条件,是她手中的人质:季庆。

是因为这个吗?所以计划才进行地不顺利,但是不能理解她是怎么做到的。现在先想办法解决这个情况吧,如果能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靠近过去解除掉对方的武装,那就最好了。但是

“竟然有人从胡略那边逃过来了?”

在被这样搭话了之后,普乐也不可能再藏在转角后面了。普乐走进了明亮的区域,被固定地朝向前方的季庆看不到,只能猜想着是谁。

“你最好也不要轻举妄动哦。”

那个女性把头偏转过来,嘴角上是微笑,但是眼睛里却透着一股凶光。

普乐知道没办法靠近过去,只能在她的实现看向前方的G103的时候,把手枪抬了起来。

“在这里用上了枪,也是不打算狡辩了吗?”

“普乐?”

在听到了枪这个词以后,季庆才确认了来的人是谁。

“警卫是你放倒的吗?”

“为什么问的是这种问题?不要求我放人吗?”

“反正你也不会放的吧?”

“哼……”

“为什么要放倒警卫?你和他不是同事吗?”

“如果响起警报的话,就合了你们意了吧?”

“原来如此。”

“那这次轮到我提问了,之前小姑娘一直不肯说的,你们为什么会和那种东西联手?”

“为什么呢?我也不知道啊。”

“开什么玩笑。”

“唔。”

季庆发出了痛苦的声音,看样子掐在她喉咙上的力量增加了几分。普乐看向对面,但是因为G103蟋蟀的脸,他读不出表情,不如说连表情有没有都没有办法确定。

普乐感觉得到自己的回答惹怒了对方,但是自己手头上的答案本身,也只会进一步地导致更加糟糕的情况罢了。

“为了对抗安吉尔,我们只能选择合作。”

“你知道自己在说多矛盾的话吗?”

她用手上的匕首指着G103

“那玩意可是自称安吉尔的仆人,你那说的是什么鬼话?”

“你不相信吗?”

“说详细点。”

“如果我说,你手里掐着的那个人的母亲现在和安吉尔在一起,而且她就是对付安吉尔的关键,你相信吗?”

普乐听到季庆的呼吸声顺畅了很多,稍微放松了一点。对方还是可以交流的,只要能交流的话。他握着枪的手也稍微放松了一点,放下枪来好好地谈谈可能会更好,这个时候

嘭!

她原本拿着匕首的右手上不知何时换成了手枪,而这一发打在了普乐的手枪上,强烈的冲击将手枪从他的手中击飞了出去。震动和疼痛将普乐的意识拉到了他的手上,他没有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当他捂着右手抬头看去的时候,她的右手上会换回了匕首,抵在季庆的脖子上。

“我有点不想再听你们胡说这些东西了。”

喀拉,她把手枪扔到了普乐的脚边。

普乐拼尽全力也只捕捉到了她的手从胸口的系带拔除匕首的那一瞬间。

“什么意思?”

“你想要我放了小姑娘吧?”

这是要普乐去做什么的意思吗?

“去把那个灾害杀掉,我就放了她。”

普乐没有动起来,要听从她的要求本身就很困难。

“怎么了?应该很简单吧?”

“我要怎么相信你?”

“这时候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罢,有差吗?快过来。”

普乐蹲下去,刚才已经用过一次加速,提前准备的能量已经耗尽了,而且在最慢的视野里也捕捉不到对方的动作,那么要反抗几乎是不可能的了。

他捡起脚边的枪,又朝着被击飞出去的自己的枪走了过去,对方并没有反对他的这个动作。检查了一下自己的那把枪,只是在接近枪口的位置上有个凹痕,应该不影响使用。

“怎么了?想通了就过来。”

她把走道让出了一点点位置,示意普乐走过去。

左右手各拿着一把手枪,普乐走过了那个位置,看到季庆一脸“不要”的表情,但是她的拇指指甲抵着季庆的颏部,让她没办法说出话来。

真的要实行刚刚想到的办法吗?失败的可能性太大,而失败的话,就算G103能救下自己,季庆的安危也很难保证。

用尽可能慢但不会引起对方意见的速度,普乐走完了着十米不到的走道。一直走到接近103的位置,他才能看到倒在墙的碎片堆内侧的梁霜,靠在墙上耷拉着头,可能是昏迷了吧。但无论是否还醒着,对现状都不会有影响了。

一直都没有说话的103开口了。

“没关系的。”

普乐看着他,但是那蟋蟀的脸究竟带着什么样的感情说出的这句话,他还是看不懂。

“你身上好像有带着哨子?”

普乐点了点头。

“那就可以了,就算没有我,也没有关系了。”

灾害,在自己眼前,为了自己说着如此大义凛然的话,普乐的心情非常的复杂。从那天晚上开始,他就没有真正信任过眼前的这个家伙,但现如今,是否要坚持那种戒备的心情开始动摇。

“脑神经节和胸节的位置,你知道的吧?”

普乐把两把手枪,放在了昆虫型灾害的那两个要害位置上。但是迟迟没有扣下扳机,这时候已经没有什么希望了吗?要不要赌一把?

就在这个时候,有一个悠然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我好像来晚了啊。”

随着那个声音,天花板发出了吱呀的一声,沉静了半秒之后就轰然破碎砸了下来。

普乐的眼角看到的,是另一个和103几乎一样的,穿着黑色西装三件套的蟋蟀人,和那一堆碎裂的瓦砾一起掉下来。而那个人的注意力也被吸引了过去,这恐怕是最后的机会了,普乐再次开启加速,想去抓住这一瞬间的,在2秒的时间里,能做什么?

左手上她扔给自己的手枪,率先转到了能够射击的位置,瞄准对方的头部,祈祷着对方能够抵挡住这次攻击。和刚才那对方动起来以后才开始捕捉的视野不同,他看到了那右手和匕首运动的轨迹。她只被吸引了一瞬间的意识,几乎是马上对普乐的攻击做出了反应,挥动了右手。

切子弹吗?不,切子弹是只存在在小说里的技巧,她只是把匕首抛掷了出来而已,这个攻击最有可能的依据就是她还有另外的武器。就和预想的一样,她一边把头运动到避开枪口延长线的位置,一边把右手伸向腰部,和慢动作一样的移开头部的动作不一样,她的手即使在普乐最高效率的视野里,也是顺畅地移动着,快的可怕。

自己避开匕首是没有问题的,但是要在她抽出第二把匕首之前停止这个动作。普乐扣下了右手上自己的手枪,一种不一样的感觉传来,那是子弹不能正常射出的感觉,难道说

从抛壳窗开始,整把枪的所有缝隙中都开始向外泄露出火焰。刚才的冲击还是导致严重的问题了,但是现在不是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被爆燃的火焰袭击也暂时先不考虑,现在最重要的,是子弹没有射出去,那就没有能够阻拦对方的行动了。

普乐突然感觉到视野暗淡了下来,明明还没有到使用的时限,是能量消耗过量,也就是说接下来就要休克了吗?看着越来越靠近的匕首刀尖,却越来越没有到达,视野也没有消失。

普乐才意识到究竟发生了什么,已经顾不得发生这种状况的后果会是什么样了,在已经变得黑白的视野里,普乐放开右手的枪,向着匕首伸去,那阻力,就好像有数十公斤的重量挂在手臂上一样。

随着匕首被普乐甩了回去,状态也解除了,他的手不受控制地甩到了腿上,手枪阻塞喷射出来的火焰灼烧了他的脸,轰鸣声炸进了他的右耳,但就是这些痛苦的刺激,才让他没有立即昏睡过去。

在晃动的视野里,他看到自己扔出的匕首插到了那个人的右肩上,没有来得及对季庆出手,天花板的瓦砾便砸在了她们身上。这就是他看到的最后了,大脑很快就支撑不住,陷入了黑暗之中。

 

刚才那个人对你问的问题,你有好好地想过吗?】

在没有感觉的世界里,我试图去感觉时间究竟在以哪种速率流动,但是连身体的知觉全都消失的这个瞬间,我什么都捕捉不到。

【你好像无视了这边的问题?

但是明明没有感知,却有一个像是声音一样的信号,在对我说话。但是却不知道究竟是不是声音,因为没有音色,没有语气,就好像那句话的概念直接转化成了语言一样。

【好了,你没有晕过去,该回过神来了。】

“你是?”

【这边不能用“我”这个第一人称,否则我们很难解释这边是什么样的存在。】

“‘我们’?”

不能理解对方会用上复数的人称,可能是有什么特指吧,也不是想要详细告诉我的样子。还是有种迷迷糊糊的感觉,这里究竟是哪里?

“这里是?”

【就是刚才你一直在的地方,问题出在你的状态。】

“我的状态?”

刚才他也说了,我没有晕过去,那么是什么样的状态呢?我的意识还是存在的,这的确是应该否定休克等等糟糕的情况,但是所有的知觉都消失了。连身体都没有办法感觉到,就好像大脑被单独拿了出来一样。

回忆了一下进入这种情况之前,加速,然后再次加速,原来如此……如果大脑的速度超过了身体能够响应的程度,就会这样吗?

【不用我解释你就能理解现状,真是太好了。】

“过一会就会恢复的吧?”

【这边也不知道,因为在你之前,重来没有人能调用资源到这种程度。】

就当作会恢复吧,最糟糕的情况,也就是休克罢了,虽然身边没有其他会急救的人让我很担心。

“那么,一开始说的,问题?是什么?”

【“你们为什么会和那种东西联手?”】

和原本那种没有音质的声音不同,这次是那个女人的声音在脑袋里回放了出来。

“为什么会和G103合作吗?”

那天晚上,为什么会选择和G103合作呢?我的因素,是对抗没有胜利,如果选择不合作的话,很可能会有比较糟糕的发展,但是更重要的是排除我以外的因素,一个是季庆,我想要她和自己的母亲见面,一个是安吉尔,哪怕G103是为安吉尔服务的,能靠近那家伙,也是必要的。

【就这些理由吗?最重要的呢?】

“最重要的?”

安吉尔吗?不,应该是季庆吧。那时候,她那种强烈的感情。

【明白了。】

“这样就可以了吗?”

【是的,这是最重要的。】

“不能理解。“

为什么他会想要知道的,是“最重要的”部分理由呢?我自己都觉得非常矛盾,自己究竟为什么要接受G103的合作请求呢?不想要合作的想法,也是非常的浓厚,但是结果来看,还是想要合作的想法更加强烈一点。

【这边的多元结构里,缺少了一点东西,而我们相信,在你身上我们会找到那个。】

“是什么?”

【这边暂时也没有得出结论,但是可以告诉你为什么是你而不是其他人。】

其他人?他还能去接触其他人吗?我脑中冒出了一个概念,那是超越了人类的东西。

【这边并不是神,也是实际存在的东西,也不是你幻想出来的存在,这一点希望你不要误会。】

“那你们究竟是什么?”

【我们是死者。】【会选择你的原因】

有震动的感觉传来。

【快截断连接,不然他的大脑负担】

沉重的感觉传到了身上,还有疼痛,眩晕感,无数的不适迅速地笼罩到神经之上,大脑回想起了自身在进入这篇黑暗之前,是非常糟糕的状态。

 

“普乐,普乐你还好吧。”

当普乐醒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被搬到了车上。醒来之前的记忆,慢慢开始变得模糊,和另一个存在的对话,因为没有太刺激性的东西,也只留下了有进行过这种对话的记忆。

“季庆呢?”

普乐在恢复了一点点意识之后,第一反应是寻找季庆的身影,但是他还没有力气去转动脖子,而视野只局限与车的顶棚。

“你以为是谁在开车?”

“太好了……”

在确认了这一点之后,普乐才确定了自己的记忆是没有问题的,自己的确从那个女人手里救下了季庆,现状并不算太糟糕。

普乐坐了起来,确认了一下现状,现在他们正在从集落里开出来的那辆车上,也就是说已经逃离了塔镇。车上的成员是,驾驶座上的季庆,后座上是自己和杉三,还有副驾驶上,是被绑起来的梁霜,他的嘴都被堵上了。

当普乐的眼睛看向他的时候,他也用眼睛看着普乐,而他的眼神,是那么的无辜,就好像在求救一样。

在运动了一下身体之后,全身上下的感觉也慢慢回来了。

“为什么要把他搬绑起来?”

““因为他太烦了!””

两位女性成员异口同声地发出了这样愤怒的声音,那么就算想要释放他,也是不可能的了吧。普乐只能抛开他那求助的眼神,转而去寻找其他人。

“那两个蟋蟀人呢?”

“呃……”

驾驶座上的季庆,发出了很为难的声音。

“我让他们自己跟上来了。”

正面回答普乐的,是杉三。就算对方是灾害,有超越人类的能力,要他们跟着汽车跑上百公里,是不是有点太狠了。

“关于这一点,普乐,我可有话要说呢。”

杉三会用那种带火的微笑看着自己,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换做是谁被一个人蒙在鼓里,都是会生气的。

“就连孟雪都知道的事情,为什么只有我不知道啊?”

“因为……”

因为如果让杉三直接接触到那个蟋蟀人的话,怎么说也是灾害,根本没有办法去预测会发生什么。

“等等,孟雪?”

“她说,要留在塔镇。”

“不对啊,怎么能吧她留下?发生了这种事!”

“她要告诉你的是‘普乐,是你告诉我的,比起帮助一个人,有能力就要帮助更多人。’”

那就从一开始就不要参与到这件事情当中来啊。

“后悔了吗?”

“不……”

现在不是后悔的时候,要做的事情还没有做完,哪怕要牵扯进孟雪也要这么做,为的是避免更加残酷的未来。如果安吉尔真的开始动手,这个穹顶是收不住的,必须得有人做点什么才行。

“那就好。”

副驾驶座位上的梁霜,安静了下来。

“那就好好讲讲吧,为什么要和那个灾害合作?”

“杉三,一直都没有和你说过,安吉尔要做什么吧?”

听着听着,杉三脸上的表情,越来越阴郁。

“明明和你一起去的那里,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那个就……”

“你确定那是真的吗?”

“大概。”

“虽然我也觉得那家伙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的。”

这个时候,副驾驶上的梁霜,把脸转了过来,用严肃的眼神看着这边。这一次,普乐和杉三都觉得应该让他说话了。

梁霜嘴上的束缚被解下。

“哈……他说的是真的,我师傅他们调查的结果也是那个,但是,你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我……”

因为那时候流入的信息量太大太突兀,普乐自己也不知道缘由,但是从安吉尔的反应来看,还和他有关系,从那时候开始,一直相信着那些东西都是真的。所以才一直叛逆到了现在。

但是这时候不应该去解释这些东西。

“你师傅?是说普弘吗?”

“诶?你也认识吗?虽然他是从这个穹顶上下去的,但都十好几年了。”

“喏,这个人叫普乐,是普弘的儿子。”

“呃……幸会,我叫梁霜。”

“我爸他……怎么样?”

一直到这个话题被提起,普乐才想起来问这个问题。从丁罗和G103那里得到的答案相差甚远,虽然普乐想要去相信的是103,但还是想要更多的证据去证明。

“很好啊,这次就是要去北边的什么地方,才没有自己上来的。”

“这样啊……”

“他怎么看上去,也不是很开心的样子啊?”

梁霜对季庆扔出的话题,得到的只有一个耸肩而已,在和父亲相处的这个问题上,车上的四人,除了梁霜的情况不清楚,剩下的三人,都没有办法好好地给出回应。

“那么我刚才那个问题,你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我和安吉尔直接见过面。”

“直接见过面?”

梁霜脸上凝固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仿佛是看到了一个远古的怪兽一般。

“嗯。”

“还活下来了?”

从梁霜那种反应,只能象征着一件事,那就是安吉尔的威胁性。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从大灾害那时候开始,和安吉尔接触过的人,就没有活着离开的。”

“……”

不知道梁霜说出这句话,有多少夸张的成份。也许是这样的吧,安吉尔绝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地面上活动,和在穹顶上不一样,他们没有成组织的部队和武备,在面对安吉尔的攻势时,是没有抵抗力的。

但是夸张究竟截止到哪里呢?那时候普乐和杉三见到安吉尔的时候,安吉尔是完全有可能杀掉他们的,他们能够活下来,完全是因为安吉尔手下留情了。所以怕也不是有太多夸张吧。

“真是让人兴奋,你一定要来我们村子,你父亲一定也很想见你的。只不过,我的哨子被拿走了。”

“在这里。”

普乐拿出了那个哨子。

“怎么会在你这里的?我记得是被警官拿走了啊,难道说?”

“不是你想的那样,是那个人自己给我们的。”

“他主动给你们的?他为什么要那么做?”

“这……”

是啊,胡略为什么要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到普乐这边呢?对他们来说没有任何好处的才对。不明白对方的意图,让人更加的不安。

这个时候,季庆踩下了刹车。

在车的前进方向上,有一列车队在那里等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