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孟怜雪。”
从电话那头传来的，不是加睦的声音，而是
“宛佳？”
为什么是白宛佳接的电话？我移开手机看了一眼，没有问题，我拨通的就是加睦的号码。各种各样的猜想在我脑中冒出来，但是最后最合理的却是那最糟糕的。
“为什么是你接电话？”
“我就是和你的朋友打声招呼而已。”
还是那种冷静的语气，但是从话语里却看不到任何的善意。
“加睦呢？”
“她暂时没办法接电话。”
但是我还没有放弃希望，带着最后一点幻想。
“她怎么了？”
“没什么哦，你不用担心的。”
“什么叫我不用担心，你倒是给我说清楚啊。”
她一遍一遍地回避问题，我焦急了起来。
“别生气，我会让你们见面的。”
“你们在哪？”
“现在？那可不能说。”
“为什么？”
“为了什么？当然是明天的工作啦。”
“白宛佳……难道说加睦跟我说的都是真的？”
其实还没有来得及，加睦还没有把她想对我说的东西全都说出来。
但是事到如今，我对白宛佳的信任，已经见底了。
对面一阵沉默，是在意外我已经听到了很多东西这件事吗？
“好奇怪啊，你究竟听到什么了啊？”
她确定了我没有听到任何决定性的东西，但是原因呢？怎么做到的？会在这个关键时候找到加睦也是……难道说我的手机被安装了监听或者其他的什么？那不是说我从一开始就没有被信任？不，应该说她一开始就没有把我当作同伴。
对于平白地相信她，懊悔不以，如果当初没有听从自己的好奇心的话，就没有现在这种事了。
“白宛佳，我就直接问了。”
“要问什么？”
“我只是一枚棋子吗？”
隐隐约约听到对面苦笑了一声。
“谁不是呢？既然你都这么问了，我也不浪费时间了。只要明天你好好带队，我就不会为难你朋友的。”
“明天？你们究竟想要干什么？”
“这个你没有资格知道，乖乖去做就好了。”
放下已经龟裂的面具，白宛佳做出了一系列恶人发言。
“你要怎么保证？”
“我本来也不想做这些的，只是没想到你朋友还有点背景，以防万一而已。”
现在这种状态，要我怎么相信。
“我需要你的保证。”
“我也没想到会用这种语气跟你讲话的，但是……给我搞清楚，现在是谁在提条件！”
“你……”
“不要逼我，真的。”
“我明白了。”
“明白就好。”
我拿开手机，可以感觉到头骨内外的血管都在跳动，脑袋就好像注了水一样。
正在我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对面又传来了她的声音。
“对了，为了让你把时间和精力留给明天，跟你朋友的家长联系也没有关系哦。”
和加睦的父亲？告诉他女儿被绑架的事情吗？为什么要我这么做。
“为什么？”
“没关系的，我不会拦着你的。我们现在的交易条件，就是明天你带队，我就原样交还你的朋友。除此以外，你做什么我都不会怎么样她的。”
可以告诉我没有撕票的风险，是为什么？
“我知道了。”
“不要有那么多心理负担哦，那么就这样。”
挂断电话，周围原来是这么冷的吗？
从加睦的口中可以知道，她父亲早就知道了这次没有备案的游行的计划，那么就一定已经有了预案。她也知道这一点，所以我说与不说都不会在这一点上造成影响，而是另一边。如果我告诉他加睦的事情，那么就会有更大的压力加在他身上。她就是想要看到那种情况吗？
但是该怎么办？就算我不告诉他，他迟早也会知道，而且如果在更晚的时间知道的话，会更加麻烦。比如说游行开始以后……
我应该相信他的决心吗？
这样做会不会是抛弃自己的责任呢？
我拨通了加睦父亲的电话，所幸有。
“我知道了，谢谢你啊。”
加睦的父亲，没有责备我，反而是已经知道了一样。
“实在是对不起，伯父。我该怎么办？”
“道歉的话，我也得说，不过，最好是见了面再说吧。”
“嗯。”
不管说什么，存在着被监听的风险。
他和我见面的第一件事，就是将我的手机拿去做了处理。虽然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但是总觉得之后可能再也没有机会用那个手机了。
“那么最先的话题，对不起！”
伯父低下头来对我这样说道。
“诶？错的明明是我。”
他深吸一口气。
“其实你也被我们监听了。”
“什么时候？”
也许我这个时候就已经不该对此有任何的惊讶了。
“在你最早为他们写那篇煽动性文章的时候，就装上去了。”
那是时候就已经发现了吗？文章完全是线下转交的，究竟是怎么发现的？但是这个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为什么知道情况，还让我在那种地方待了一年多，做了那么多事情，直到今天才……
“为了抓到幕后的人啊。”
“……”
看来白宛佳也不是他们要找的人，那么在她身后究竟是谁？
“所以才要道歉。”
“把加睦也牵扯进来了……”
我用右手撑在额头上，脑袋的重量尽数传递到了桌子上。烦恼淹没了脑海，不知道接下去该怎么做。
“也是加睦她太冲动了，如果没有这次的话，你可能就可以深入进去了。”
深入？原来是这样打算的吗？我对穹顶的了解也好，热情也好，不仅仅被白宛佳利用了，同时也在被伯父他们利用着。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就像一颗棋子一样，那种被人操纵的感觉，和懊悔的心情让我痛苦不以。
但是……
“不会的，那是不可能的。”
宛佳在电话里不禁流露出的那句话，让我察觉到这个计划从一开始就不可能成功。
“已经有白宛佳了，我可能到最后都不会有深入的机会。”
“嗯，如果她还在，继续做你上线的话的确如此。”
什么意思？难道说这一次。
“恐怕，就是和你想的一样。”
那是多么残酷的计划啊，虽然现在的我有点恨白宛佳，但是一年来的交往，我并不觉得她并不是那种需要被抹除的。
我脸上的表情一定很难看吧，但是无所谓了。我的选择，已经只剩下在明天，站在人群之前一个可以选了。
“我来这里，并不是单纯来说这些的。”
伯父收起了表情，露出严肃的表情。
“孟怜雪，我要你协助我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