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乐。”

“怎么了?”

在回去的路上,孟雪突然叫了普乐。

“是有什么不舒服吗?”

“嗯,感觉就是早上你说过的那种症状。”

“没有非常难受吧?”

“没有,只是…”

孟雪用手在眼前从左到右慢慢划过去,又划回来。又堵住了右边的耳朵。

“果然。”

“什么感觉?”

“右侧看不见了,左耳听不见了。普、普乐,会是暂时的,对吧?”

“放心,所有人都会恢复的。”

“不会进一步发展的吧?”

“嗯。”

“能保证吗?”

“能保证的!所以放松点。”

“哈……”

孟雪长叹一口气。

“没事了,继续开吧。”

普乐让注意到情况而停下车的司机继续前进,只是单侧的视力和听力的话,应该还不要紧。但是两种功能,而且都是单侧的话,会是什么?想到一点的普乐,开始了问诊。

“嗅觉试一试。”

孟雪堵住一边的鼻孔,又试了试另一边的。

“左边的没有了。”

“果然。”

“不要紧吧。”

“会恢复的,所以不要紧,但要是不会恢复的话就麻烦了。”

“你,你不要吓我。”

左侧的感知缺失……虽然是暂时性的,但是在恢复以前,还有症状加重的可能性。

孟雪开始把左手放到脸上。

“放松点。”

“但是!”

“放心,只是感觉缺失而已,你左边的脸还好好的。”

“没有面瘫吗?”

“面瘫?没有。”

“口水没有流出来吧?”

“没,没有啊。”

“真的吗?”

“真的!”

“我都感觉不到左边的嘴有没有闭上了。”

“放心,好好的闭着呢。”

“越来越……”

孟雪的右手,放到了左手上面,不断地揉捏着。

普乐注意到了那个动作,赶紧抓开了孟雪的手。

“放松点。”

“我只是想确认一下。”

这个动作太危险了。

“你右边的身体好好的在呢,别把身体绷的那么紧。”

“我……”

“可以快一点吗?”

“好的。”

左侧身体的自体感知已经开始缺失了,不能保证孟雪接下来会做出什么动作,而且她的精神状态,也可能会出现问题。

“孟雪,闭上眼睛。”

“做什么?”

“听我的,闭上。”

“哦。”

然后普乐抓住了孟雪的右手。

“能感觉得到吧。”

“嗯,右边没有问题。”

“那就好好地感觉这边。”

“但是。”

“不要去管左边的感觉。”

“哦。”

“还要多久回集落?”

“至少三十分钟。”

“我的手是什么感觉?”

“诶?”

孟雪的脸上泛起一点红光。

而普乐只是在后悔没有把镇静剂带上,如果因为单侧感知的缺失做出什么危险动作的话,还是有可能造成不可逆损伤的。

“好好感觉一下,有什么感觉?”

“很大,很温暖。”

“嗯,然后呢?”

“有点汗。”

“如果有点不舒服的,就对不起了。”

“没,没关系的,并不是很不舒服。”

“是吗,那么接下去静静地听我说,可以吗?”

“嗯,好的。”

孟雪紧绷的身体,也慢慢放松了下来。

“你就当作自己左边的身体睡着了,没事的。”

“可以当作那样吗?”

“相信我,好吗?”

“……”

“最好的话,另一边也睡过去就好了,所以。”

“要催眠吗?”

“是啊,但是我需要你相信我,可以吗?”

要一个还不是非常熟悉的人,接受自己的催眠,是有难度的,而且普乐在心理学方面,也不是非常的专业。

“嗯,我相信你。”

普乐可以感觉到,自己握着的孟雪的右手,也有相应的力量反馈了回来,握在了自己的手上。

“那么先把手上的力量放松。”

“哦,哦!”

“好了,不要再说话了,然后只要听我说,然后照做就可以了。”

“嗯。”

孟雪的手放松了下来,普乐又感觉了一下她的左手,也算是放松,没有太多的握力。

“虽然左边没有感觉,但只要和右边一样做就可以了。”

“双手已经放松了,那么接下来放松你的双脚。”

“不要刻意去动妳的脚趾,也不要去弯你的脚踝,什么都不要做就可以了。”

……

在普乐的引导下,孟雪也慢慢进入了催眠的状态,全身放松了下来,这样基本就可以保证不会伤到自己了。

 

“接下来,我倒数到一,你就会醒来。”

已经快回到集落了,差不多该唤醒孟雪了。

“二,你觉得力量已经回到了身体。”

“一。”

啪啪!普乐拍响了两声,孟雪睁开了眼睛。

“感觉怎么样?”

“还是老样子,左边没什么知觉。过去多久了?”

“半个小时。”

“真的能恢复吗?”

“不相信我吗?”

“不是。”

“那就放心吧,我们回集落了。”

孟雪抬起左手想要去抓门把手,却抓了个空。

“不要随意动,等我。”

普乐走到另一边,打开了孟雪的门。

孟雪伸出腿,但是在脚着地的那一瞬间,却滑开了。

“看样子没办法走路了呢。”

孟雪还有心情开玩笑,那就还不错。

“来,靠过来一点。”

普乐摆出要抱孟雪起来的姿势,让孟雪将身体挪过来一点,虽然有点不情愿,但还是靠了过来。

“拜托了。”

普乐就这样抱着孟雪,来到了诊所,将孟雪放到诊疗床上。

在她的左手,推注了一剂镇静剂,孟雪的全身都放松了下来。

“感觉怎么样?”

“不是很好。”

“感觉丧失一般会持续两到三个小时,在恢复以前,就静静地在这里躺着就可以了。”

“哦。”

“睡觉也可以。”

孟雪闭上了眼睛。

“我会看好你的,所以安心地睡吧。”

“普乐。”

“怎么了?”

“刚才在车上的时候,我就有点奇怪的感觉。”

“什么?”

“左边的身体,虽然没有知觉,但是在梦里。”

“梦里怎么了?”

“我感觉左边的身体在天上飞。”

“只有左边吗?”

“嗯,在梦里我只剩下左边的身体了,而且那飞行的感觉,非常的真实,我看到了有很多树在身体下面略过。”

“害怕吗?”

“不害怕。”

单纯是梦,还是说是左侧知觉丧失的影像呢?

“我要睡了。”

“安心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