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正像個表演失敗被逐出馬戲團的小丑一般漫不經心,不過,更準確的說,應該像是個準備一場煙花大會結果發現火藥受潮的三流運營商。哪個更好一些呢?怎麼樣都無所謂了。
人間社會公允的恐怖活動——廢人們的校園生活,我無緣能分享到它給多數人帶來的所謂希望與未來,於是在極度的自我批判中一天天沉淪着。雖然身邊有形形色色的人會自豪地向自己表示‘校園生活是很美好的’,可是點燃希望所需要的燃料是絕望,任誰都有那麼一段時間屬於倦怠期,我的比較長而已,那種理由不足以說服一個已經屬於孤獨行列的人。
啊,可惜我是酒精沾染不了的體質。
記得今天晚上路過昏暗的路燈下,紅色的貼着廣告的自動售貨機裡面有着從未聽說過的低酒精飲料。差一點就受不住誘惑,犯下罪過了。
對不起,然而我不知道那些看起來很健康的果汁飲料也有酒精含有的標誌,那個味道過了好一會兒也才讓人反應過來,是我太粗心了。
誰知道今天的晚飯是在酒精的後勁中吃下的呢?
“咕……咕……”
灌水,只是在灌水。
好嗆,好燙,這就是酒精的力量,嗚啊,頭好痛,好暈,看來明天的報紙會報道‘醉漢裸睡街頭’這樣的新聞。幸好我只是個初中生。
啊哈,不要,這樣就只是自虐而已啊,我還不知天高地厚地和家裡女孩子們打鬧着……視線開始模糊,意識好像要罷工了,這才從她們那裡脫離啊。
好寒冷,空氣,要結冰了么,這是夏天啊。
有誰在么,好無聊。還是有她們在的空間暖一些呃,這錯覺真是太可怕了。
“受傷的月亮安靜地哭泣,旅者的小鍾將歌聲暫閉,時間撕毀我們的約定,剩下的思念傳達到何處……”
誦詩?唱歌?
有人的聲音,從窗外隨風吹來,大晚上的,我們這家人就已經夠擾民了,竟然還有其他的吵人勢力,真樣會給明天要上學的好孩子造成麻煩的,是的——別吵到我啦!
聲音沒有停止,腳開始失去力氣了,估計很快就會變成海參。不過,好美的聲音,難道是妖精,真好呢,穿着華麗的裙子一天到晚開心地飛翔。
聞到了沐浴露的清香。
“阿吾?”
啊,我的名字?啊,妖精。
陰森昏暗之中淡出一個人影,可愛的少女。
可是,沒有裙子,沒有透明的翅膀。
“阿吾~~”
又叫我的名字了,啊,妖精小姐對我笑了,走到我眼前了,越看越可愛……欸,妖精把我的胳膊抱住了,妖精你人真好。
…… ……
一秒一秒,漫步,跌倒,摸到了柔軟的平板。
我暈暈沉沉地倒在床上。
眼睛為了空間里其他的生命體而張開着。
房間不是很大,一轉身就發現在鏡子前整理衣領頭髮的妖精小姐。
馬上,她就要離開了,不用等我睡一覺后才發現這是一個夢,在我意識到之前,她就要從我的視線里消失了,很快。
以前的朋友,似乎都順利地升學了,所以,今後只有自己一個人了,一切從零開始,沒有新鮮感,沒有歸屬感,就用這樣的狀態一個人去學校,好難過。
所以,不要走,不要扔下我一個人,一個人好難過。
拚命爬起來,強行走過去,強行拉住她。
“——阿吾,怎麼了?”
說什麼呢,聽不清楚。我要幹什麼,不知道。
“啊……”
柔軟的觸感,抓住了她的手。
心裡的惡魔蠢蠢欲動,我疲憊的身體竟然有餘力從床上爬起來,沒有用蠻力抓住,而只是簡單的擁抱。
身體破綻百出地壓制在她之上。她似乎沒有反抗的意思,明明只要輕輕一推我就會後退。
“不要,不要在做了好嗎……”
我的低聲里有自己也沒有意識的話語。
大膽起來的我,假裝起對少女的侵犯。
其間,她好像說了些什麼,忘記了。
……
依然是夜晚。我的床上。
“鈴鈴鈴……”
沒有在設定好時間響起的鬧鐘剝奪了我的睡眠,但對於十九年來初嘗酒精的我來說,這相當於流星對於恐龍的殘酷。
“嗯……好睏……”
身體雖然很疲憊,但多虧早起的習慣,我想回應鬧鐘對我的期待,搖搖晃晃像喪屍般爬了起來。
“阿吾——”
還容得下多一個人躺進被子的床上?有人端正的跪坐着。
我是一個人住的吧?好像是的,那就是錯覺了……
“啪!!”
給了自己一巴掌。
剛剛好像做了件很不得了的事情,好像假裝藉著酒勁抱住了師師做了自以為有用的恫嚇,企圖用我裝出來的真情實感從她那裡騙得些什麼……
記不清了,所以應該是失敗了。
“啪!!”
再給自己的臉來了一巴掌。
那個少女就在我眼前,系著我母親大人留下的主婦圍裙。
熟悉的裝飾品,可惜沒有了熟悉的味道,飯菜的,女人的。
“啊,阿吾,早睡早起身體好是么錯啦,但是這麼早就爬山床就有點太對不起這大好的夜生活啊!”
是你調的鬧鐘啊!
我的獃滯偽裝出了鎮定的效果。這給了我在大腦里進行各種分析的時間。
在這個時候,一般的犯罪者會把被害者綁起來,扔到小倉庫里,用各種非人的手段進行恐嚇與虐待,然後向家屬索要贖金,我的家倉庫很適合呢……很遺憾現在那裡是我的房間——好的我放棄……
“那個,可以先過來談一下吧?”
“嗯,可以!”
冷靜地談一談果然還是很重要。
客廳,小桌。結果還是逃脫不了,晚餐后在床上的偷懶還沒有消耗掉正常睡覺時間前的一半。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師師姐姐,我是敗在了昭君姐姐的魔鬼身材手下才會做出這種過分的事情,雖然這是‘不可抗力’,但這麼說太不負責了。所以,無論如何我會負起責任的,請你念在我是初犯,原諒我吧啊,作為贖罪我願意把自己的胸部獻給昭君姐姐,幾分鐘夠嗎!???”
摩擦摩擦,拚命地往牆摩擦,就算師師在阻止紅娘誇張主義的道歉,她還是往牆上摩擦自己的頭……撞上去什麼的……果然還是不現實的事情呢。
如果是我,那我的人生已經毀了,來生一定會成為貧乏神界的居民,過上天天被不幸與貧乏折磨的日子……
“好啦,沒事的哦!”
不知道為什麼,紅娘道歉的是師師,昭君還是原諒了她。
什麼?!你可是被人面獸心的傢伙奪走了最重要的東西啊?對方是女孩子就這麼不同嗎?
“你是女生轉世啊?明明被做了那麼過分的事情!”
“討厭啦,我才不是那麼美麗的化身,既然不是那麼完美的人設,不也有那種即使是最重要的東西被奪走也會很淡然的情況嗎?”
“什麼很淡然啊,變態?”
“哇,阿吾同學,總是想着那種事情對身體很不健康誒。”
慢着慢着,現在的話題應該是‘犯罪者的審判’,怎麼變成了這種討論了……果然是因為對方是女孩子……還是說你們早就習慣這種事情了?又或者你平時也會對她們做這種事情?我,以後還會看見類似的事情一件又一件地發生在眼前,感覺敏感神經會很累啊這樣。
“誰是變態?”
“啊,阿吾哥哥是變態!”
對特定詞彙反應過來還會很可愛地歪了頭,做了個開心的笑臉……你們絕對是故意的。
好完美,好高興。如果我是昭君說的那種人那麼和她們也沒什麼兩樣呢。物以類聚了,我不用緊張敏感什麼了呢。
“你們!”
把我叫醒的正事就是繼續胡鬧嗎?
“沒什麼事的話……”
“呃阿吾,不許回去房間啦!!”
她輕輕地踮腳走到我身邊邊,抓住我的手,即使說完這句話我還沒有動身的意思。
好吧。我應該是走不了了。
“把手給我。”
手已經被你逮住了不是么。
“一起玩嘛!”
玩?
我對她們的認識在重大刷新點上的又一大轉折點。
在接觸到她手心的溫暖的時候,聽到她這個微弱的不行的理由時,我的精神,我的思緒,進入瞳孔的光線,將整個顛覆了,我彷彿飛了起來,以比高速公路上行駛的的公車更快的速度……
“啊————”
清楚的屋檐,汽車的車頂,俯角下的地面,飛過身邊的白雲,我的慘叫。
飛到平流層……心跳好快,紫外線好強……
啊,還有飛機,雷暴雲……真的,不可思議的景色,堆砌起來周邊世界,以只有人類只有在進行跳傘類似的行為時才能觀測的角度進入了我的眼睛。
哈……呼……原諒生活視野極度貧瘠的我腦中還存有對世界的想象。
牙齒都打顫了,溫度太低了,虛偽的假象引起了身體被欺騙出來的應激反應……這個時候遊刃有餘的就只有這三個看着我發獃的混蛋了。
我回來了。真是免費又刺激的旅行。
“阿吾?”
血壓上升得好快,額頭的血管開始脹痛,眼皮好重。看來我在白日夢中也克服不了恐高的弱點。
“那……嗯,隨便了……”
沒有比飛向天空還難以承受的事情了。既然如此,她們的遊戲也是多麼難的樣子。奉陪到底吧。感謝我大腦,給了我這麼不真實但很實用的勇氣。
“好的,現在就拿過來。”
拿過來?要用到什麼道具嗎?
“小紅!!!!”
剛才逆重力的精神體驗稍稍還留有後遺症,我感覺頭髮都變成掃帚型,打呵欠眼淚都往上飄走了。
這種非一般的感覺,幾千米的蹦極差不多吧,只是沒有安全繩罷了。
我說,這群人不是很會讀心么,為什麼現在不讀一下我心中海一般的悲傷啊,哦,剛才看過的景色,又一次進入我的眼裡,啊,回家了——從窗戶……呃,胃酸,好像出來了……
……
“好的看我的師師姐姐!!”
“哦,我們要上了嗎!!”
“哦哦,小君興緻很高的樣子呢,阿吾,今天看來很大家會玩得很嗨呢。”
簡單地說,我這次依然猜不透她們目的的分毫。
“你們是準備了多麼不得了的嗎?”
雖然至少可以可定不會搞出人命,不過,對一個學生來說,她們的遊戲基本都是刺激過度的。
“我知道了,這也是避不開的事情,但願你們能輕點。”
輕點?說完我才發覺這是多麼挑逗意味的一個詞彙,啊哈……又冒汗了。
“阿吾你在想什麼呢,雖然那種遊戲我也不討厭啦,但是,我們要玩得是這個哦。”
看來我也沒說錯什麼,就只是時間問題而已,她最終還是要做那些僅存在於我想象中的事情。
“……”
而,現在,只是這個,而已……
“呀,好久沒玩這個了呢。”
也是呢,畢竟是她們,不可以用人類的常識來考慮呢,哈,哈哈……好想哭!
接下來,要怎麼辦呢,要問嗎,不過,不可以害怕,努力就會好的,我至少能理解她們的行為邏輯的,有種一定會這樣的感覺。
“師師姐姐,我來洗牌!”
紅娘積極地推動着遊戲,像個天真無邪的好孩子,啊多麼可愛的傢伙……小惡魔,是我一直誤會她了么?
“嗯嗯,今晚就讓阿吾陪我們玩個痛快吧。”
“你們……”
“接下來就是互相洞察看臉色找破綻的時刻了。所以也就說,現在的阿吾哥哥是最弱小的哦。”
這倒是真的。
“阿吾,輪到你了。”
“什麼輪到我了……”
魯莽的決意把我帶進了一個不可逆轉的飯桌上,和可愛的惡魔少女門一起度過安靜的夜間時光,我肯定會得到些什麼,同時又失去點什麼,不明了的事情一大堆呢。
家裡的美少女們,說實在的,與其說是一窩令人賞心悅目的女孩,還不如是一群惡魔,活生生的人群裡面也就她們的勢力最大。
在這裡,我到底還是接受了自己的命運,不過安穩的生活……好像惡魔的社會對這東西不太重視,但是我暫時還是人類,絕對不會變成她們那樣——我向它們這麼傳達,至少現在是。
作為家人,作為惡魔的它們不夠溫柔。本應該是如此,一直都是如此的。。
靜靜的,我和她們之間存在難以調和的性格矛盾。
真的很矛盾,她們做惡,我秉持人性。
可是,現在。
為什麼我們在打撲克牌啊?
“阿吾哥哥,對不起,一對J。”
“過。”
“阿吾連對子都沒有了,這把肯定輸了,過。”
“一對K。”
“小君姐姐,一對2”
“四個A。”
“啊!”
“啊!”
“嘿嘿!”
如此普通的玩法……
要說哪裡不同尋常的話,也就上面印着的圖案有些特別——
那些是人名。我熟悉的幾個,昭君、紅娘、師師、木蘭,還有一些我不認識的名字,難道那些是曾經住在這裡的人嗎?
在問出來之前,只有我們此起彼伏的勝利與失敗而已。
還有,我覺得自己應該去買本教人如何做好一家之主的書。
…………
“我們去征服妖精吧!”
我們的夜晚很漫長。在玩膩撲克牌之後,漸漸變得抽象。
“哈?說什麼傻話呢,不睡覺了嗎。”
我馬上制止了師師。做飯洗碗的我都可以幫忙,所以不要給我添麻煩——這是我的宗旨。
“什麼——阿吾哥哥竟敢說師師姐姐傻!你有種再說一次‘師師是個笨蛋到無可救藥的白痴’這句話啊,來啊,說出來啊!”
一個冰涼的觸感抵到到了我的脖子上,往前一點還聽見了‘唰’的一下什麼東西從殼裡脫出來聲音。嗯,這個聲音很熟悉,應該是紅娘小姐的哪裡抄來的傢伙呢……我被威脅了?我要被下殺手了?就因為說了這麼一句話?以後抱怨這個家裡聽不到我的歡聲笑語我可不管哦!
心情是很憤慨啦,但身體還是很老實地被嚇僵硬就是了。
“從後面開始就變得很奇怪呢,原話應該是‘師師你這個只能和蟑螂相比擬的傢伙,終於連腦袋也蟑螂化了嗎’吧?”
說話的人是昭君,她今天讓我見識過何謂刺激眼球呢——不過現在在落井下石!
明明擁有着十萬人里也能排到前十名的可愛長相,心腸卻沒有跟上這個排名。
“我才沒有那麼說啊!”
可不能任由她們歪曲事實。
“阿吾哥哥不就是這種設定嗎?”
我叫‘我’啦,不過自從進入她們的組織之後一直被這麼叫着也就慢慢習慣了,人類的惰性真可怕。
“什麼設定啊?”
“蟑螂。”
“為什麼連我也要變成蟑螂啊?”
我想起了師師的蟑螂巧克力。
這就是階級社會嗎,等級低的人就理應遭受等級高的人的語言暴力嗎。但你們是接受了我的恩惠才有了這個歸屬的地方,付出點代價也無話可說,然而老是產生不滿情緒,難道這就是所謂的‘不成熟’嗎——我再次展開對某種哲學的思考。
其實想着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只是為了從脖子被架着什麼利器——這一恐怖中釋放一下緊張的精神而已啦。
不然,心臟會受不了的。我用一個星期的晚飯發誓。
“我說,你們別太欺負人了,作為學校的前輩不以身作則可不行。”
沒聽錯的話,師師這是在幫助我嗎?
可是為什麼我用的是持懷疑態度的語氣?我就不能稍稍相信一下這裡還是有好人的嗎,我真是糟糕透了。
“師師,在嚴格地訓斥她們吧……”
“阿吾同學說的明明是‘師師你個笨丫頭趕快給我改善一下晚飯,當然我認為加點金槍魚會很不錯’——這個才是事實!”
糟糕的人是你啊!而且你說的完全是你自己的慾望啊。
“哦,小君姐姐,確實呢,不過我喜歡漢堡。”
不要認同啊!
昭君在碗上敲了幾下,這是在暗示我嗎?暗示我讓師師嘗試新的晚飯么?
“說什麼呢,當然是去沙灘烤魚最好啊。”
食物的話題已經夠啦!
我很想把心裡話說出來——但是很可能會受到致命一擊。
“哦,充滿野性的建議呢,我還是贊成小君姐姐好了!”
“雖然堅持己見是一種原則——我覺你的漢堡也不錯呢。”
這已經是在談論未來的事情啦。
受不了,別擅自把話題扯這麼遠啊。
而且,這兩個傢伙說的話貌似是針對我,但實際上傷害的都是另一個人啊。
我一開始注意到,這場討論真正的中心點,從一開始做出奇怪宣言的她,失去了話語權任食客們縱情發表意見的她,正用着十分委屈的目光看着我。
咦?是我的錯嗎?那些難聽的話我一句也沒說啊?
“喂,倒是說點什麼,用髒話傷害師師姐姐的蛆蟲阿吾哥哥。”
用惡語的人明明是你們啊!
“就是如此,在我們的惡意沒有傷到你之前,趕快承認自己的錯誤吧,我們會睜一隻眼閉一眼的阿吾同學。”
變成赤裸裸的威脅了!
“阿吾哥哥,這就是社會,要變得成熟一點哦。”
這種成熟我才不要啦!
“啊啊啊啊啊,知道啦我知道啦。”
受不了那種目光,明明沒有做錯什麼,但只要被那麼看着就覺得責任是自己的。
反正事到如今我和這個女生組織也脫不了關係,以前連一個一起消遣周末的朋友也沒有的我,現在過上了那樣的生活,卻不覺得開心。你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啦,我都跟上啦。
說著自暴自棄的話,我向她們表達了屈服的意思。
“去征服吧——妖精!”
這麼說你們滿意了吧。
好像終於把什麼重擔給卸下來,我不禁鬆了一口氣,最慶幸的是,脖子上的利器被移開了。
“哦,很高興阿吾做出了明智的判斷。”
她的笑容綻放開,雖然猜測可能是為了欺騙我而戰略性地暫時收藏了起來。不過怎樣都好啦——師師的笑容是那麼純潔而無垢,是能夠給予人心靈慰藉的寶貝,並非是有意奉承,事實上她就擁有這種奇迹一般的力量。對象不是我的話都會這麼認為呢。
“嗯,這下子全員通過了呢!”
什麼?全員?唉……想也知道,除了我根本就不會有人會反對她呢。
所以,就變成了‘無論如何都要迫使阿吾同學站到同一陣線’這種狀況了?
“……啊,那麼,征服妖精之前,妖精到底在什麼地方啊?”
有的話,我也挺想見識一下的呢——妖精。
“妖精啊,出來吧!”
我們,大晚上的,出門找妖精了。
“妖精啊,出來吧!”
師師正用着即使達不到目的也不減半分的聲音呼喊着,朝着大海。
這裡只是個普通的沙灘,冷清到連遊客都沒有幾個,海之家的招牌鬆鬆垮垮地給人一種馬上要掉下來的破爛感覺,我都看不出來是什麼時候荒廢的。上次來還沒有那麼在意,只是在這涼透恐怖的夜晚,氛圍完全不一樣了。就是這麼一個地方,師師憑藉著不知道哪來的自信心堅持這裡一定會有妖精。
“快來和我一起吶喊啊,小的們!”
被點名了。除開我的兩位位站成了隊列面朝大海。她們很有默契這一點倒是讓我很羨慕。
你們真的是來尋找的妖精的嗎?該不會是找不到好的理由出來娛樂就找了這麼一個‘征服妖精’的借口?
“妖精啊,我想要一把更鋒利的劍!”
你是來許願的呀?給我去別的地方啊。
“我要一碗科學家炒麵。”
這個名字這麼獵奇的食物這世界上真的存在?實現願望的一方會很困擾的啦。
“希望全球面暖的問題能解決。”
這個願望能實現就好了呢。
“喂,你們說的都是什麼啊?”
師師你也發覺這群傢伙不對勁了么,快制止她們,不然我們的出行目的就完全變味了啊。
“這個時候,當然是——我想要打西瓜!”
你和她們是一夥的!這種事情放假再做不行嘛!?
而且這也算是願望?自己就能實現的啦。
‘哦,不愧是師師’——兩人人組發出了同樣的稱讚,這個時候就不要這麼默契了啊。
“那麼,我們就來實施這個儀式吧,阿吾哥哥,去拿個西瓜回來。”
“哇,好可疑……目的呢?”
“召喚妖精!”
我認為只會召喚出裂開的西瓜。
…………
於是,在師師的領導下,我們偏離了目的、在沙灘度過了一段美好的沙灘賞月時光。
順帶一提,妖精沒有出現。
“我們來盪妖精鞦韆吧!”
似乎沒有玩夠的她們領着我來到了下一個場景——學校?
就像是小孩子的秋遊,但是依然一個荒廢的地方。
話說,妖精鞦韆是什麼東西?
“據說盪鞦韆有一定的幾率會見到妖精呢。”
聽起來像是某些很難得手的稀有道具啊。
我感覺妖精存在的理由已經越來越牽強了,雖然我們要征服妖精這個動機本身也不是很現實就是了。
“呃,那幾率有多大啊,小紅?”
“百分之負五十吧。”
“那不就是根本就見不到了嗎!”
絕對是故意說出來耍我的。
“你小子給我注意一下你的發言,不要破壞單純師師姐姐的夢想啊。”
到底是誰在破壞夢想啊,你這不是挺認同我的說法么?
“你們一個一個不要站到一邊偷懶哦。”
一個身影從搖蕩到極限的鞦韆上蹦了起來,在完成了高難度的轉身之後落到了我眼前。
這個女孩子太神奇了,趕快送去參加奧運會啊……不不不,在那之前,勸她安分一點比較好,千萬不要有誰家的小孩看見瞭然后跑去模仿啊。
“我是很想幫忙啦,可是得怎麼做啊?”
怎麼做都沒用的吧,‘妖精看見我們玩得很開心然後就會忍不住跑過來一起玩’難道會是這樣子?
“妖精看見我們玩得很開心然後就會忍不住跑過來一起玩。”
還真是這樣啊!
“也是呢,沒有開朗的情懷也得不到妖精的青睞。”
“好的,就按照師師姐姐說的做。”
“喂喂,不要拉着我啦,我才不要坐蹺蹺板呢……滑梯也不要啦……”
於是,又被迫陪着她們瘋玩了一番。
妖精大人,則依然沒有出現。
“同志們,經過的千辛萬苦,中間有悲傷,有強顏歡笑的苦樂,我們從跌倒的地方站了起來,從來沒有輕易懷疑自身的信仰,但是做出巨大犧牲也要堅持到這一步,有意義么?這一刻,我毫無保留地向你們宣布——是有意義的!價值是有的,因為,這個地方我終於還是到達了——妖精的所在!”
嗯,要是不知道這番話的背景的話,我估計也會小小感動一下呢。
看到身邊的人實現了目標,作為基本的禮儀,我會為對方稍稍高興一下呢。
但我不關心這個。
要問為什麼的話——
“這只是我的房間而已啊?”
經過掠奪者們的重新分配后,被分配給我的儲物室單間突然來了許多訪客。
而她們的目的是來‘尋找並征服妖精’。
可是哪有妖精會住在這種地方啊,這妖精當得未免也太寒酸了。
“……阿吾哥哥你太占空間了,給我出去啊。”
“啊?這是我的房間啊。”
“啊,不小心踢到什麼了,遺憾。”
給我出去啊。
“別這麼說嘛,就算是阿吾的房間也是擁有無限可能性的呀。你想,就算是成績墊底的學生,只要努力學習的話,最後還是能有一門功課及格的啦,可能性偉大無比!”
結果還是很悲慘吶!
“……啊,那麼,那個‘可能性’能讓人看見妖精嗎?”
“不會。”
結論是否定的一開始就不要安慰人啊。
唉,這個征服妖精的遊戲到底要怎麼收場啊,如果單純是為了玩的話直接說出來不就行了么?
“……喂,那妖精怎麼辦啊?”
“很簡單啊,沒有妖精的話,我們就自己來創造!”
這,這可真是不得了的發言。
想要征服的對象不存在,那麼就把它給創造出來再去征服?那麼征服本身還有意義么?既然有能力創造出,還有必要花費精力去征服嗎?
這彷彿,真的純粹只是為了玩。
或許,事實就是這樣子呢——這便是我的結論。
“是嗎,創造妖精啊,聽起來很不錯呢。”
“……呼……好像很困了呢……明天再創造好了……”
好孩子的時間貌似到了。
“喂,那是我的床鋪,回去自己的房間啊——”
玩膩了就走,她們又做了符合自己身份的事情。
可是,妖精,究竟指的是什麼東西呢?是她們熟知的什麼的代稱么?
看來,我才是那個想要找到妖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