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依然感覺到一無所有。

沒有母性的加持,我的生活還能算生活嗎?

師師在阻撓着我重大自我質問時間。

“阿吾,別傷心了,來做點開心的事情吧。”

我毫無精神地看了看她。

什麼叫開心的事情?

只用眼神傳達話語的話,不知道她能不能接受。

“好的,就這麼說定了。”

看來是不行的。

“等等!”

“等什麼啊?”

“‘開心的事情’是什麼啊?”

“就是兩個人一起游上玩水啊!”

這是對一個剛經歷了家庭變故的人說的話么?

這是在上學時間提出的邀請么?

我肯定聽錯了。

“這個周末我想待在家裡好好思考以後的生活怎麼過……”

“是現在哦。”

我就不能聽錯嗎?

這邀請肯定有哪裡不對。

“我覺得你的邀請有哪裡不對勁,麻煩你幫我想想是哪裡好嗎?”

我想知道這個人還有沒有自覺。

“我覺得現在時光天氣大好,最合適到處逛逛走走了。”

開來是沒有的。

“等等……”

我還想說些什麼,她已經開始嘗試抓起我的手強行實行計劃。

我躲了躲,很快宣告失敗,把升入初中以來有記憶的第一次和異性牽手獻給了師師。

沒什麼感覺。

興許是她熱情過頭了,像個討人厭的外地導遊,完全沒有觸及我作為男孩子心中最躁動的部分。

 

我只覺得悶熱。天氣解決了我胡思亂想的問題,使我無法心情美好地迎接這還算清爽的早晨。

“阿吾,我們一邊走一邊吃吧。”

我不提倡。世界最美好的用餐時間是屬於自己一個人的。和別人一起總是會覺得很在意。

“哦?不趁熱嗎?”

趁熱?

我才發現手中的盒裝牛奶是熱的。

這種天氣竟然有這種市場供給?

“這很奇怪。”

“對阿吾來說奇不奇怪我不知道,不趁熱就不好喝了,畢竟這是我們一直以來實驗出來的產品最好的喝法。”

等等,她這一句長話里,由我不得不產生懷疑的部分。

“實驗?產品?”

說起來,這牛奶的品牌我沒見過。

“沒錯,阿吾你發現了是吧?這是我們自製的品牌啊,全世界只有這裡賣啊!”

真的嗎?那這可是真不得了的事情,沒想這裡還有這麼特殊的產業。失敬了。

“哦,那喝起來有什麼不一樣嗎?”

“嗯……牛奶不都是熱的好?”

再等等,這麼說的話……

“也就是說,和市面上賣的其實一樣?”

“是的。”

……

“我們走快把。”

我不想搭理她了。

“啊啊,等等啊阿吾,現在不喝的話以後就沒有機會在早上喝到這麼充滿溫情的奶製品了啊。”

“為什麼這麼說。”

“停產了呀。”

這還真是足夠硬核的理由。

“那……也和你逼我趁熱喝沒關係吧?”

“不是這樣的,只是,明天就沒人擺攤了。”

“——你就說你們這裡還有什麼吧!”

“——好啊,我就說現在帶阿吾去逛逛嘛,你剛才又不答應我。”

啊,話題又被她帶回來了。可惡。這個人這麼擅長設置對話陷阱的嗎?

……

……

“阿吾,冷靜下來了嗎?”

“在上學日的早上走上遠離學校的路,你覺得這是冷靜的人做的事情嗎?”

“不要慌嘛,我們學校管的很寬鬆的,想想我們連校服都不用穿不是嗎?”

“是沒有校服穿吧?”

“嗯,阿吾,如果你不跟上來的話我會死掉的。”

“聽到你隨便說這樣的話我才會死掉。”

而且,她根本就沒有給我不跟上去的機會。

我始終迴避着被她牽手,但是她抓着機會扯着我的衣服,迫使我不得不放棄。

看在她一直打鬧歡笑的份上,我也不好拒絕。

就只能維持這個狀態,任她牽着我向陌生的地方走去。

我們像是在散步,完全不像是要上課的學生,只不過,這片土地也不像是有人上學的地方。

“其實,我們現在差不多是在村子的中心區域。”

中心區域,是指物理坐標,還是重要地位?

難怪我會這麼想,誰來都是一樣的。

因為,她把我帶來的地方。

是沒人的樓房。

“我以為這裡有人住的。”

“人早就搬走了哦。”

一樓還是空的,像是要爆破整棟樓結果只搞定了一樓靠裡面的牆就怠工了。

我們穿過了這些樓房,來到了它們後面的地方。

“所以這裡是什麼重要的地方嗎?”

“不是哦,這裡是以前別人家的後花園而已,現在變成我們前往某些地方的近路而已。很方便吧。而且,隨便闖進別人的家,想想不都很興奮嗎!現在就可以沒有任何顧忌地做哦。”

“你的想法真是危險。”

說是花園,其實已經破敗得像荒地了,整個地方都是腐敗樹葉的味道。沒人打理的事實都是很好地呈現了出來。

這裡,果然是沒人住的。

但是,這裡看起來很寬闊,和隔壁幾家的花園幾乎是連在一起的,沒有圍牆,似乎真的通往很多地方。

放眼望去,都是一些顯得格格不入的別墅建築,讓我很懷疑這裡以前真的只是一直都只是一個農業為主的小鄉村嗎?

“那裡是醫院。”

師師指了指一棟紅色磚瓦鋪設外牆的建築物。

唯有那裡和其他建築物隔開着一定的距離。看起來就是有特殊功能的地方。

不過,這裡沒人的話,那裡還會有人嗎?

沒有人的話,這裡的醫療問題又是怎麼解決的?

我越來越不像是來熟悉環境的,而是像一個來挖掘農村破敗樣貌的記者。

“那裡是身體不好的時候我們也不會造訪的地方呢。”

“……”

難道是封建迷信弄垮這個地方的嗎?

“開玩笑的啦,那裡最多也就是給我開點葯打點繃帶的地方,真正的大問題還是要到外面的大醫院去處理的。”

“你們活得還真是辛苦。”

“堅強意志就是這麼鍛鍊出來的。”

“請不要覺得這是一種鍛煉堅強意志的好方法。”

“不是啦阿吾,我的意思是,不把自己鍛煉得不需要去那裡的小醫院,真出事了可不像你在城市裡那麼方便的。”

對不起難得你對我說了這麼嚴肅的事情。

唯獨這個性命攸關的建議我就收下好了。

“抱歉,我會好好鍛煉的。”

“這樣就對了嘛,我可不想阿吾也變成照片和我們一起上課。”

“照片?你在說什麼?”

我表示了不解,但是她沒有回答我表情里的困惑。

“沒關係的,很快阿吾就會知道了。”

倒是她給我露出了悲傷的神情。

但是,很快又笑了出來。

“不過應該沒問題的,阿吾是一個身體健康的男孩子,不用我們擔心才是。”

“這個我不否認,除了遭受你們殘害的精神問題,我的身體可硬朗着。”

“是啊,以後家裡就有可靠的勞動力了。”

等等,說了半天,只是在高興有一個可以健康使喚的人嗎?

我不敢說出自己的猜測,怕這是事實。

我不覺得你們班上有缺乏可靠的男孩子——難道問題是在學校以外的地方嗎?我要在學校以外的地方被使喚了嗎?這和母親大人的離開是有什麼密不可分的聯繫的嗎?

事件越來越向著我最討厭的方向發展了。

“我,會,努力的。”

這種時候切記不能慌,更要展現自己毫不在乎的樣子。

真到了事情不可扭轉的地步,這對我也是有好處的……至少,不用把絕望留到人家說出真相的時候。

“哈哈哈,阿吾真是太可靠了,比我想象中可靠多了,不枉我帶你過來冒險!”

等等,這是冒險?這裡是不能隨意進入的地方嗎?

現實果然比我想象得要殘酷的多。

這個人,就不是帶我來閑逛的啊!

“等等——”

“時間不等人啊阿吾!”

我剛想說些什麼,她又拉上我繼續前進了。

撥開了灌木叢,爬上把後花園圍起來的小山丘,我們竟然在來了有二樓高度的位置。

再往前緩慢步行五分鐘,我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地方。

是看到,在眼睛的前方,還有一些距離的地方,在我現在高度要過去還得先往下爬的地方。

學校。

從側面看的學校半個大小。

“哇……”

有點感動了,這種感覺,就像爬上爬到頂之後,看到了自己的家一樣,從不同看到了自己熟悉的事物不熟悉的一面,充滿新鮮感。

對付厭煩的事物,重新喜歡上,這是一種很好的辦法。

但是,雖然這個學校人很少,現在的角度也沒有很好,盯了小一會兒也沒什麼人走進校門……難道是我們已經遲到了嗎?

我感覺很不好,遲到是少數能使我感覺自己破壞了規矩的事情,這會讓我很不舒服。

“阿吾,看到了嗎,這是我們的學校啊!”

“嗯嗯,是啊,所以我們是不是應該馬上下山比較好?”

“阿吾,你都是一個初中學生了,應該學會挑戰遲到了。”

“學生不是應該不遲到的嗎!?”

看來我們對同一件事情有着無法調和的矛盾。

我慎重考慮的事情對她來說不值一提。

對不起,我似乎忘記了,這個學校,只有四個學生。

“阿吾,難道你就沒想過要偷偷在不會被人看見的偷窺那些上學的同學嗎?”

“有什麼好偷窺的!”

“難道阿吾沒有在五六樓高的地方像數螞蟻一樣偷窺着在地上趕路的同學們嗎?”

“你竟然把那個叫做‘偷窺’?”

“難道不是嘛?平時都不怎麼和教室里的人對上眼睛,然而趴在窗戶邊上的時候就敢指點江山了,不是偷窺是什麼。”

“……”

不是偷窺,雖然,不是偷窺,但是也不是什麼良好的心理狀態就是了。

我回答不上來。

我才不要回答這麼麻煩的性格問題啊。

“好啦,既然阿吾這麼違背內心,不好意思在我面前展示真實的一面的話……”

不知道她想說什麼,但是那絕對不是我真實的一面。

“我給阿吾表演個山地魔術吧。”

第一次聽到這種魔術類型。

不得不說我還真的很感興趣。

“山地……魔術?”

“呼——出來吧!!!!!!!!!!!!!!!!!!!!!!!!!!!!!!!!!!!!!!!!!!!!!!!!!!!!!!!!!!!!!!!”

師師深吸一口氣,對着周圍樹木茂密的方向大喊道。

雖然不是什麼高山深谷,我彷彿聽到了迴響。

這就是魔術嗎?

“我來啦!!!!!!!!!!!!!!!!!!!!!!!!!!!!!!!!!!!!!!!!!!!!!!!!!!!!!!!!!!!!!!!!!!!!!!”

嗯——

等待迴響消散中的我被突然闖進來的另一個聲音嚇到了。

“小君!”

“師師!”

“yeal!”

完全沒有注意到,從草叢中蹦出來一個女孩子,她跳出來就跑到師師身邊,兩個人擊掌打起了招呼。

“昭君同學——?”

“我是昭君!”

我知道你是昭君。

“真是野性的登場方式。”

“不僅登場也野性,我本人也是很野性的。”

“哈?有女孩子會說自己野性的嗎?”

“野性不好嗎?”

什麼,竟然說著說著就把問題拋給我了?

還是一臉笑容地問我,要不是,這附近原本就長着花花草草,不然我還以為她本人就是哪裡蹦出來的野花了。

“哎,所以這就是你們的山地魔術了嗎?”

“沒錯,厲害吧。”

“厲害的是昭君同學你,而不是魔術本身吧!?”

哪裡有女孩子會從草叢中蹦出來的啊,你們是算好時機的嗎?不然哪來的巧合,難道還能一直躲在裡面嗎?怎麼想這都是提前計算好的啊!?

“魔術?你們在說什麼?”

“師師……”

“哈哈哈,對不起,其實這不是魔術——而是魔法!”

“師師——”

“哈哈哈,對不起對不起,要不,讓小君來親自解釋吧。”

“解釋什麼?”

“解釋你為什麼從草叢裡蹦出來啊!這太奇怪了吧?”

“不奇怪啊,這附近是我的的地方,我在這附近晃悠很正常啊。”

“地盤?”

聽到了很不得了的事情。

“沒錯,小君是超級不得了的大人物——”

“——但是身體里是很那個的,完全不用擔心的!”

“這樣嗎?”

“不是啊,我裡面也是很不了的哦!”

這兩個人是在說一件事件?

還是不要深入了。

好像能感到這個人想說一些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其實是昨晚就打電話說好今天會帶阿吾過來這邊走一趟的。”

果然是有預謀的嗎?你們還有其他節目嗎?忽然又跑出來一堆喪屍什麼的?

我驚慌失措,但是極盡全力微笑。

她們卻像是看穿了什麼似乎着一直盯着我。

“阿吾,你在想什麼?”

“我能想什麼?”

“年輕的女孩子在荒郊野外的你就不擔心嗎?”

……

“擔……心?”

“難道,阿吾,你完全沒想往這方面想嗎?你不是一個號稱常識小王子的正經人嗎?”

請告訴我那是什麼時候你們誰給我起的外號。我要和她當面對質。

“沒事的,阿吾同學,我知道你是個好人,其實是有在擔心的,對吧?”

為什麼是疑問句?

“抱歉,我覺得我的生活常識可能用不到你們這裡的生活上,可能女孩子在荒郊野外的草叢裡睡覺打滾都是正常的現象?”

兩個人似乎禁止了一般。

“阿吾……”

“阿吾同學……”

“怎麼了嗎?”

“就算是小君也不會在草叢裡打滾的。”

“就算是我,現在也不會在外頭過夜的。”

是這樣,對啊,這樣才對嘛,我說的什麼蠢話呢……等等,現在?

“誒誒誒誒,小君以前真的有在野外過夜的經驗嗎?”

“為什麼師師你也會這麼驚訝啊!?”

“因為,我也是頭一回聽說啊!”

“嗯?怎麼了你們兩個,這是很奇怪的事情嗎?”

說不上奇怪,但是總感覺哪裡不對勁。

“算了,我覺得過分探求別人的隱私是不好的事情,尤其是公開的場合。”

“也對,阿吾,我們晚上再討論一下怎麼不在小君發現的前提下挖掘她的秘密吧。”

我拒絕。

“對不起,我沒說清楚,我覺得過分探求別人的隱私是不好的事情,什麼時候都不應該。”

這樣子應該可以斷絕師師的故意發言了。

“沒關係的,反正總有一天是會和大家分享的事情,不用覺得是我的隱私就不好意思的。”

連當事人也覺得無所謂是怎麼回事?

我真的是在和有常識的人對話嗎?

是因為在她們這裡我才變成了‘常識小王子’嗎?

“也是,小君是大家的小君呢。”

這裡的‘大家’也有包括我嗎?感覺會變成我討厭的話題,還是趕快結束這場驚嚇的遭遇好了。

“請問,我們可以下山了嗎?”

“好的,那麼,剛才的事情就當是呼吸的空氣忘了吧。”

可以的話我也想忘了。

“我盡量,畢竟隱私這種東西很敏感。”

“嗯?”

是我保證的語氣不夠強烈嗎?她們表示出了疑惑。

“不是在說我‘裡面’的事情嗎?”

“不是在說小君‘裡面’的事情嗎?”

……

“所以‘裡面’的事情到底是什麼事情啦!”

我有些面紅耳赤,為了爭一口氣還是繼續談論了這個話題。

“我裡面住着一個女神哦。”

“沒錯,其實,小君是這一帶山頭的守護神呢。”

這兩個人到底在說什麼啊。

“所以其實我是在這附近巡查啦,看看有什麼不法分子啦。我很有看人眼光的。”

這附近還能有什麼不法分子嗎?人都沒幾個,況且,靠一個女孩巡邏?前提是這裡真是是她的地盤嗎?這裡的土地很便宜么?

“沒錯喲,阿吾,小君的眼神很好的。”

“這裡除了我還會有其他外人嗎?”

“別說其他外人這種複數的情況,一個人也能造成很大的麻煩的。”

“一個人?”

說著,昭君臉上失去了笑容。

“一個看似正常點的人的性格可以分裂出傲慢、憤怒、懶惰、暴戾、冷漠等等負面的狀態,除了性格,其品德、良知、意志、友情、勇氣、謙卑也能分化各種不同的狀態,不管是好是壞,只要這個人在活躍中,就算是不怎麼和別人來往的傢伙,也是讓人不省心的,誰知道他在什麼時候回表現出什麼樣的狀態,不好好觀察的話,哪一天被他不好的一面傷害的話可是後悔也來不及。你看,就算是多了一個人,也是足夠麻煩的對吧?”

昭君說的十分用力,想要把這些看似知識的東西塞到我腦子裡。

不說能明白她其中多少內涵,她暗指的對象是誰,我還是心知肚明的。

我?

“你,是在說我嗎?”

“等等喂喂,阿吾同學你是想浪費我委婉說話的努力嗎?”

可是,這裡最近的外來人就只有我一個了,大概。不是含沙射影的我,還會是誰?

“阿吾,不要隨便把自己代入小君說的話比較好哦。”

“可是……”

“不要‘可是’啦,你又沒幹什麼壞事。”

我是沒幹什麼壞事,但是昭君的道理明顯是在警告我不要做做什麼不好的事情。

“好啦好啦,阿吾只要覺得自己是個好人就行啦,不管別人說什麼的啦。”

不,我從來沒覺得自己是個好人。

我都是正常人自詡的。

“是嗎,我倒是覺得阿吾同學不像個普通人。”

“我哪裡不普通了?”

“嗯嗯,這個的話我也有同感,阿吾給人的感覺就不像個普通人。”

“連你也?”

“那麼——我先回去了,你們兩個人記得不要遲到哈!”

回去?回去哪裡?你不也要上課嗎?

不給我繼續反駁的機會,昭君隨便打了招呼就走人了。

“拜拜。”

師師對她道別了?這個時候應該是一起下山趕去學校的時候不是嗎1?

“師師同學,你們一直都是這個樣子的嗎?”

“不好說呢,可能最近的小君會活動得更頻繁一些呢。”

“我怎麼感覺你把自己的同學當野獸一樣形容?”

“不是哦,小君是我們的保鏢。”

“保鏢?那你是那個女神嗎?”

“哈哈哈,阿吾你真好笑。”

“我怎麼會是女神呢。反過來還差不多。”

“等等,反過來的話,那豈不是……”

“好了,要準備下山了!”

沒等我說完,她又蠻橫地抓住我的手,往下山的路走去了。

 

 

路上有一個小鐵屋。像是那種落難的人臨時搭建的生存會所。

“沒想到吧,半路上還有這種驚喜。”

“我在那種不用上課整天就只需要談戀愛的漫畫里有看過類似的,這種算是你們的秘密基地嗎?”

“要進去看一下嗎?”

“不了。”

“我好久沒來過這裡請阿吾你陪我一起進去。”

“好吧……”

她真是有無窮無盡的手段逼人就範。

裡面,果然是別有洞天。

及其狹小的空間里,竟然還擺放了不少東西,直接進去映入眼帘的是靠裡頭的書架,而且上面還是‘有料’的,塞着滿滿的書籍,充滿知性的意義不明,雖然好看,但是誰會在這種悶熱又爬蟲的地方看書啊?屋主是建築師,根本就不想住進去嗎?

“有人嗎?”

師師還有模有樣地問了有沒有人。

這裡怎麼可能會有人……

“師師……”

“怎麼了嗎阿吾?”

“你覺得會有人嗎?”

“嗯……阿吾,我給你表演個小屋魔術吧?”

等等,這個熟悉感是怎麼回事?

“你等等——”

我搶過去拉開鐵皮小屋充當門的帘子。往裡頭一探。

果然。在角落處有個嬌小的身體蜷縮着。

“阿吾哥哥你不敲門的嗎?”

這個小屋就沒有門可以敲啊!

不對!

“果然有人啊!”

“當然有人。”

“啊,小紅果然在這裡呢。”

“呀,師師姐姐,早上好啊。”

“你也早上好啊。”

“為什麼大早上會有人待在這種的地方啊?”

“阿吾哥哥,我覺得‘這種地方’是很沒有禮貌的說法。”

“對不起。”

“阿吾,這裡本來就是我們的秘密基地,有人在是很正常的事情啊。”

“對不起。”

“早晨讀書可是舒暢身心的事情,阿吾哥哥不覺得嗎?”

“我不覺得帶在這裡看書很覺得舒服。”

“當然,因為我不是來這裡看書的。”

“那為什麼要和我說看書的事情啊!?”

“因為現實和理想差太多了,我以為這裡環境好能靜下心來,沒想到坐下來就不想動了。”

這個的話,我貌似還能理解?

“我覺得你可以出來了,上學……”

“對了我請你們吃點什麼吧。”

她打斷我說的話,轉向不可思議的提議。

“好啊。”

什麼,師師竟然答應了。說好的趕路上課呢?

“我剛摘了成熟的果子,阿吾哥哥也來點吧。”

別說在這裡看書了,這個人簡直是來這裡生活的吧?

“你別和我說你們這間小屋還能提供一日三餐?”

“也不是不行,撿撿柴火花點時間還是能煮點水的,我這裡還有一點咖啡豆和茶葉,吃的東西的話……”

“好的我知道了,你們的秘密基地功能齊全了。”

我只想趕快去學校。但是這裡的人似乎連生活節奏都變慢了,上學對她們來說不過是身外小事。

“阿吾不想嘗一下小紅煮的咖啡嗎?”

“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以後機會多的是,現在我們有更重要的事情做不是嗎?”

請注意到我們分內工作吧,親愛的同學們。

“哎,沒辦法,看來阿吾哥哥看不起我們的破舊小屋呢。”

“真的嗎阿吾?”

“這能是真的嗎?我們上學要遲到了啊!”

“對啊,小紅,我們上課要遲到了!”

什麼啊,這個女孩是天然呆嗎?

“好吧,為了不耽誤大家的時間,拜託阿吾哥哥幫我收拾一下小屋好嗎?”

“可以。”

簡單的請求我還是可以答應的。

但是。

“雖然小不是問題所在,也不是說在稱讚你——這件小屋我看着就很乾凈了,請問有什麼事需要收拾乾淨的?”

“當然有啦阿吾哥哥,我昨晚帶過啦的蛋糕還沒吃乾淨。”

“然後呢?”

剩飯剩菜要靠胃來收拾不是嗎?

等等,這個道理大家都認同的話……

“然後我吃不下了,也不想拿着去學校。”

“什麼不想拿着去學校?你是怕放壞了是吧?”

“阿吾哥哥腦筋真好。”

“所以,這個沒有冷藏還放了一夜的蛋糕壞得差不多吧?”

“不好說呢,得有人試一下才知道。”

“就不能直接扔了嗎?”

“要是還能吃的話,扔了不就可惜嗎?而且這是浪費啊!我們這種小地方,浪費食物是非常可恥的事情啊!阿吾哥哥你忍心讓我成為一個可恥的女孩子嗎?!”

那你就忍心讓我冒着風險吃你的隔夜蛋糕嗎?

“不怕的阿吾哥哥,我加了很多防腐劑的,沒有太大風險的。”

“等等等等,你這樣風險不是更大了嗎!?”

“那我來吧!”

爭執不下局面的終結者是師師,她在紅娘推搡給我的蛋糕上扯下一小塊,放到了嘴裡。

“啊——”

“啊……”

“吃不出什麼感覺啊。”

感覺都是後知後覺,現在肯定吃不出來啊。

這時候,紅娘的態度似有百分之一百變化,她變得焦慮起來。

“啊啊,阿吾哥哥要不你買下來吧!之後隨你怎麼處置了!”

“還真是富有魅力的建議,我買下再送給你怎麼樣啊!”

“哈?這可是美少女吃過一半的,你就不覺得興奮嗎!”

“為什麼我要對你的唾液興奮啊?”

“這叫做附加價值啊!我對阿吾哥哥來說一點魅力也沒有嗎?”

“我可不是因為變態這種理由被迫退學轉校的,你肯定是對我有什麼誤解對吧?”

“是因為隔夜的關係嗎?唾液都幹了所以已經讓你提不起興趣了嗎?那不如我現在……”

“快住手!”

結果,我還是吃下了紅娘隔夜贈送的蛋糕一大塊。

有生以來,頭一回如此暴力地體驗到異性的唾液。

在那之後,我很長一段時間內都很忌諱和別人吃同一個盤子里的飯菜。